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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沙场也要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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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龙要吕曼儿站在或坐在那盾上,然后,他延着那山藤滑了下去。

吕曼儿看见他那殷勤的模样,舒心地迎风一笑,青丝飞扬,撩人遐思。蓦然间,脑海那两个影子的形象也越来越清晰可见。瞎子歌的眼睛如今不瞎了,他也成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男子;唐英更加欣赏她,了解她了,他那充满感性、热情、真爱的完美形象更加的完整了。

这三人一下子变的这么好,她觉得上天都对他们太好了,也让她感受到他们的强壮与完美;但是,她应该怎样选择呢?跟唐英吧,唐英的爱可以覆盖她一辈子,甚至是下辈子,然而,她和罗龙有婚约;跟罗龙吧,罗龙强壮而顾家,老实而温柔,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但是,她的贞节被瞎子歌夺去了,按俗规,她又已经成了他的人。

她转眼瞧向瞎子歌那边,看见他们两人正开怀畅笑。便想到了昨晚的瞎子歌,当时他那矫健如龙,快逾闪电的身手,就像描绘丹青一样,让人惊喜刺激之余,感受到一种来自艺术的美感,永久地停留在她的心深处,不可磨灭。

再看看眼前的罗龙,他此刻正拽着那山藤,像个大猩猩一般,不合时宜时机地要摘到那朵大红花,亲手送给她,这份为她而冒险的情意,她又怎么不感动呢。

罗龙这一次摘花,可是比上次在灌木丛里更加的危险,更加的艰难。此时他不能用刀砍荆棘,而只能在崖壁上爬过去;要悬在空中爬过去,没有那个力气,可撑不了。所以,他得一边用力撑着,一边爬过去,艰苦异常。

当他大手要伸向那朵花的时候,脑海里蓦然又想起了山下那些兄弟们的建议,便轻吸了一口气,屏气凝神地伸手过去,温柔地把它折下来。

“曼儿,我摘到了,我摘到了!”罗龙摘到之后,不由第一时间兴奋地向崖上的吕曼儿炫耀。

吕曼儿朝他嫣然一笑,就好比那身后的朝霞,让他心里乐开了花,手里更加卖力地要攀爬上来。

蓦然,拴在盾牌上的结子终于挨不住了,便“哧溜”一声松开了。

“啊?”罗龙感到了它的异常,脸上顿时刷然苍白,惊骇万状。

这,这就要掉下去了吗?他心里不由升起了一个不祥的预兆。

然而,正当他做好准备掉下去的思想,山藤却又一下子绷直了,把他将要后仰的身子稳住。

“你,快上来呀。”崖上面,传来了吕曼儿银牙紧咬,十分吃力的声音。

他蓦然定眼看上去,发现吕曼儿正在崖边,一把拽着山藤的另一端,死死勒住不让它掉下去。

罗龙的心中不由一震,高兴得热泪乱飙。当下大发神威,趁此机会“蹬蹬蹬——”地快速爬上崖边,尽量为吕曼儿省回不少的气力。

终于爬了上来,他倒在崖前,激动地说:“曼儿,我以为我会掉下去——”

“不会的,我在认真地看着呢。”吕曼儿取出布帕,轻拭去额上的汗珠,莞尔一笑。其实,刚才要不是她心系罗龙,把他的一举一动留意得那么的细心,她断不会发现那根将要脱拴的山藤,也不会快速地截住它,把它紧紧地拉着……

罗龙听了,感动得无以感激,真想一把拥过去,稀里叭啦地大哭一场。蓦然,轻碰到那朵仍然饱含露珠的大红花,便把它递到了吕曼儿的面前,他觉得,要表达他的感激,这朵花出现得正是时候。

“送给你的。”这次,他没有腼腆,反而一脸的真诚。

吕曼儿也低头含羞地嫣然一笑,轻轻地把它接了过来。这是她上次哭了一场,意识到自己是女人后,收到的第一份情意,第一份幸福。那一哭,看来没有白哭,罗龙仍然是一个值得依赖、值得托付终生的罗大哥。

“谢谢!”

她盯着他一脸的憨态,心里甜蜜地享受着这一等待已久的幸福。看见他额上的汗珠,便取出布帕,准备替他擦拭。

罗龙心里一震。这擦汗的布帕,他以前偷来擦也被吕曼儿揍个半死,现在,她终于不介意两人一起共用一块布帕,开始心意互通,愿意接受他的汗珠糅合她的香汗了。

可就在这时,吕曼儿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军士,他向罗龙抱拳揖说:“罗龙,将军有请!”

唐英请他去?会是什么事呢?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得其解,也只好站起来。

“那我也去。”吕曼儿替他捡起了刀,挂上了盾牌,俨然一副妻子送丈夫出门的样子。让罗龙感到温馨无比。

一路上,吕曼儿悉心拔弄着那朵大红花,罗龙偶尔回头一瞥,看见吕曼儿万绿中一点红,显得十分耀眼夺目而娇艳无比,心里不由如饴蜜饯般偷偷地乐。

与此同时,瞎子歌也与百夫长两人一路回来,看见众兄弟纷纷收拾板床什物,都抬往山下去,不禁满腹狐疑。

走到杂役营,冷不防与吕曼儿罗龙两人相遇,顿时相对无语,罗龙正想冲动,却想到答应了吕曼儿的事儿,也只好双手抱臂,冷眼相对。

瞎子歌借故问那些军士兄弟,“怎么把东西都搬走了?”

军士回答他:“唐将军下令提前午膳,然后,直接攻击敌军后方。先把这东西搬到山道上,等用了午膳就出发。”

“呵呵。好呀,终于去打那群小毡帽了。”罗龙听了,不由兴奋起来。

“你少得意了,万不得已,不许你冲向敌阵。”吕曼儿这边才享受着幸福,唐英就在那边要出发攻打了,心里不由一沉,她幸福还没有享够呢,便马上出声喝住躁动的罗龙。

瞎子歌的脸也蒙上了一层寒意。

百夫长在一旁,压低声音地问他,“这该怎么办?”

瞎子歌微微一笑,“他什么时候看了‘攻篇’了?”

百夫长一愣,但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笑说:“可能是昨晚。”

瞎子歌微微一怔,又笑说:“那就看看他的表现吧。”

说完,也跟着举步下山。

吕曼儿却从后面赶上来,问他:“你说,将军他一向以防为主,怎么突然想到主动攻打了?”

第49章 同罚先锋谁先死

她此话一出,瞎子歌和百夫长也不由一愣。怎么连吕曼儿也看得出唐英的被动了?

“也许他就觉得之前太被动了,现在要主动一下吧。”瞎子歌瞟了她一眼,看见她一脸的认真,没有了半点嗟怨他和罗龙私斗的意思,便轻吁了一口气,安慰着她说,“不过你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带着我们去冒险的。”

“嗯。”吕曼儿想想也是,便顺从地轻应了他一句,却像媳妇一样乖驯的样子,不禁吓了自己一跳。

山道下,众人已经清理完战场,杂役营把其他什物从山上搬下来,伙头营正在准备提前分食午膳。'TXT小说下载:。。'

他们一行来到山道上,百夫长便要告辞归队,吕曼儿也要到探子营里喂养马匹,剩下瞎子歌和罗龙有令在身,只得一起向唐英复命。

就在他们刚走过一个营帐里,唐英从一个营帐里带着一大群近卫突然转了出来,截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的心里不由“咯噔”地跳了一下。

呆了一呆,罗龙马上上前抱拳揖报:“禀将军,罗龙前来报到。”

唐英则先向吕曼儿投去复杂的一眼。他刚才听人来报,罗龙和瞎子歌在山顶中军帐旁的巨石上打斗时,心里就惊讶不已。但看见吕曼儿一随同行,便猜想得到,他们想必就是为了她争风喝醋,大打出手吧。他心里一叹,他也多么的渴望吕曼儿能够给他一个争风喝醋的机会呀。

但吕曼儿却只是朝他普通一笑,他的心顿时裂为两瓣。这笑容说明那两人之中,已经有一个取得了她的芳心了。

转而,他马上把心中那股悲伤涌上脸上,阴寒着脸地瞟了罗龙一眼,又瞥了正在缓缓赶过来的瞎子歌,不由沉声地说:“罗龙,你又和人私斗了?”

罗龙听了不由一愣。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不由怀疑地瞥向瞎子歌,但瞎子歌现在走的比他还慢,刚才又和那个百夫长一直在那边,不会是他告的密吧?

瞎子歌远远听见,心中也是一愣。但想刚才那么近杂役营,那里有人及时通报给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百夫长和吕曼儿惊讶得面面相觑,莫不是唐英请他们来,就是为了私斗一事对他们作出惩罚?

依上次私斗的惩罚,原本是应该杖责二十军杖,但酌情也要曝晒一天,这也是不算轻的惩罚了。

他们想得到的,瞎子歌也想得到。他为了不让罗龙再受罚,便远远就解释说:“我们这是在交流切磋。”

“交流?”唐英眯眼看去,他可不相信这么烂的借口。

“对,是交流。”罗龙想起那杖责之刑,虽然姗姗来迟,事隔多日却仍然记忆犹新,这要是再蒙不过去,可就得再挨二十了,他可没有这个心情再试那军杖了。便只好暂时抛开与瞎子歌的恩怨,顺着他统一一个借口。

百夫长和吕曼儿也硬着头皮,点头作伪证。

瞎子歌走近过来,详细地说:“因为,昨晚偷袭的时候,看见有个人武功挺怪的,就学来防防,结果打的兴起,扭打在一块了。”

唐英瞟了一眼罗龙,看见他只是一味的点头,心里更是深疑不信,“不管是不是交流,扭打在一块也不行。”

瞎子歌说完,也缄口不语了。如果这样的说法,还不足以让他相信,那么他们也不可以继续说的太多,以免捅下更大的篓子,只好默默地等待着受罚。

唐英瞥了紧张的吕曼儿一眼,“明知有前车之鉴,还要在兵营里私斗,依律得杖责二十……”

罗龙听了,心里顿时发毛。这归根到底,还是逃不过呀。但想到这次有瞎子歌陪着,他的心态也平衡了许多,转而侧目过去,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清秀的瞎子歌怎样挨那二十军杖。

“但念你们两人昨晚有份偷袭,将功补过,杖责可免,小戒仍罚,我就罚你们到先锋营里报到,为攻击敌军的后方,首建第一功!”

唐英说完,罗龙顿时一怔,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好。瞥了吕曼儿一眼,却看见她眉头一舒,心里也叹息一声,自认惩罚。

瞎子歌则抱拳揖道:“谢将军不杖之恩!”

唐英微微点了点头,又对略有疑问的百夫长说:“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百夫长忙抱拳,正想说,唐英又抢先他说:“如果你认为我罚的不对,也可以带上你那威震天下的敢死军,一并加入先锋营去支持他们,替我们去吓退敌军。”

说完,目光轻轻地从吕曼儿的脸上掠过,忧伤地转身,朝着前营就要走去。

百夫长一下子呆在当场,久久也反应不过来。

罗龙听了,则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呀,这法子也挺好,就让他们闻风而逃吧。”

但是,百夫长仍然没有反应。他自讨没趣,便要先送吕曼儿去探子营再去报到。

“我有疑问!”不料,吕曼儿就在这时,忽然叫住了唐英。

唐英即时扭头看回来,脸色复杂地怔了一会儿,说:“吕姑娘,请说。”

“你不是老说要保全全营兄弟的性命吗?今天为什么要冒然进攻了?”吕曼儿不解地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文—唐英轻吁了一口气,解释说:“据探子回报,强虏已经加紧攻城了,我们得再加把劲,把他们的后方再捣一捣,让他们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希望杨真将军能接到我的密函,和我们一起夹击他们。”

—人—这时,大家才清楚唐英要主动进攻的目的。

—书—“这样子,就不顾兄弟们的死活了?”吕曼儿见他还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便继续问。

—屋—唐英笑了笑,保证说:“只要大家听令,一起跟上,步步逼着他们,让他们感到威胁就可以了;要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就往山上逃就是了,这基本上可以保全自己,其他的就看杨真了,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吕曼儿这才无话可说,由着罗龙陪着她远去,留下唐英带着一脸的惆怅,继续走向前营。

瞎子歌也要转身离去了,却被百夫长一把叫住。

“林歌,你说他这是啥意思?”他指的是敢死军暂编成先锋营的事。

瞎子歌想了想,说:“他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就想借我们的威名吓退敌军,那就遂他的心愿,去召集兄弟们吧。”

“我想,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百夫长低声地说。他刚才想了许久,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顿了顿,他又说:“我刚才没有向他说出你们两人的事迹,就说敌军直接被我们吓退的,他可能不相信。”

瞎子歌依然淡淡一笑,“没事的。像平时一样就好了,白天,在他的眼底下,他不会让咱们冒险的。”

百夫长想了想也是。这才稍为安心下来;心里却更加信赖瞎子歌那淡然的微笑。

午膳过后,其实中午未到,天空上也阴霾不开,却凉风送爽,是一个适合赶路的日子。

先锋营里,明显多了二百多人,三匹快马。

百夫长果然带上了敢死军众兄弟,明里加入了先锋营,暗里却跟随着瞎子歌,刚才在山上一席话,他就是决定跟随这个与唐英迥然不同的潜力小伙子。

瞎子歌和罗龙都骑着马,他们被明显地摆在队伍的最前面,前面除了风沙,就再无人迹。要是有人影的,一定就是强虏来袭,性命便悬于一线。

虽然将功补过,免去了杖责,令吕曼儿安心了不少,但是,看见他们两人被摆的前前的,还是因为这一点,心里在揪着揪着的担心不已。

她心里还在提防着唐英会不会是因为罗龙拒绝了他的公平竞争而公报私仇,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想策马过去,陪着他们。

却被旁边的唐英马鞭一摆,阻止了,“这次不行,这次我们是要去攻击强虏的后方,他们先锋营会最先遇到敌军,你还是留在这里安全。”

“我就是知道他们会最最先遇到敌军,才担心的。”吕曼儿不由白了他一眼。

唐英轻叹了一声,便诚恳地解释说:“放心好了,要是看见敌军,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叫他们逃上山去的。”

吕曼儿想起他之前说的安全行军,也就只好暂且相信他,不去骚扰罗龙他们,但是,仍然心系着他们,不时往他们的方向瞧去,直至看到两人都绷着脸,才微微一笑。

罗龙绷着脸,他是不感激瞎子歌刚才在第一时间为他说谎。既然结果都是将功补过,那么,之前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反而成为了一个不诚实的人。

瞎子歌仍然脸向前面,脸上神色凝重。他当初站出来,加入敢死军,除了要暗中保护敢死军,其实还不是对抗唐英的怯懦?

吕曼儿在“西帝庙”的直觉是对的,唐英身上有一种对于理想战争的无知,以为不战就是存活的懦弱;百夫长也说的对,他是那种几近于书生的迂腐,虽然一时,以防御保全得了兄弟,但长期下去,这样子会把兄弟们的士气消磨得殆尽,还培养出他们的惰性来,到时候,只需要在一小股强悍的强虏冲突下,定会全军覆灭。

如何在战场上保存兄弟的性命,又保持他们的士气,这才是真正将帅所要思考的问题。

毋庸置疑,唐英把太多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吕曼儿的身上。

这也是他另外一种略显无能的表现。

这次要攻击后方,他以为是唐英的一个“攻”的觉悟,不料,仍然是以攻之名,虚助杨真,其实为守,只要略有军事知识的对手,一定不会理会这支怕死的队伍,照样攻城不误。

把敢死军放在先锋营,这更彰显了他内心对战争的恐惧。

第50章 双龙出击逼城下

然而,唐英说完,则朝前面的敢死军看去,他私心里没有要把瞎子歌和罗龙置之死地的想法,他就是要看一看,这敢死军中,谁是那个以一当百,和他一样爱兵如子的人。

会是瞎子歌吗?他的“十二生肖飞枪”还是他调教出来的,他有多少实力,他还不了解吗?他不了解的只是他那迷离的身世,与爱吕曼儿的心。

罗龙冲动大意,百夫长年迈衰弱,这两人也不行,这就要看看后面那一群步行的敢死军弟兄之中的潜力了。

忽然,他看见吕曼儿越过了他的前面,不由拍马追近过去,清清嗓子轻咳了一声。吕曼儿顿时惊讶自己僭越了,连忙退了下来。

唐英却问她:“我听黄副将说,你昨晚没有回来睡,你是不是随他们去了?”

吕曼儿心里暗暗一惊,想他既然已经调查到了,也只好惭愧地点了点头。

“没有我的军令,你怎么可以随便加入敢死军的?”唐英看着她满面愧色的样子,那心又开始隐隐作痛,知道了她已经倾心于他们其中一个,连关怀责备也显得那么的东风无力。

吕曼儿顿时缄默不语。他主张的自由之爱,对她也是多么的吸引啊!可是,她与罗龙生死相随的私语她可不需要向他禀明,她关心罗龙、瞎子歌安危的心思也不便张扬。

她知道,当初要是禀明唐英,他无论在公在私,也肯定不会让自己加入;然而,她放不下那颗心来,也早就情愿冒着会被唐英责怪的决心跟随而去。

但她为了不让唐英继续盘问当晚的细节,便只好说:“我也只是跟在后面,没有参战的。”

当唐英从黄副将那里得知,她这种生死相随的行为后,她仍然深深地吸引着唐英,虽然她心有所属,但是,他不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

这时,他听了,心里更是感叹万千:要是被跟的那个人是他,那该有多好!他该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满足呀。

他真的有点妒忌罗龙和瞎子歌了,总是不时得到吕曼儿的垂青,笼罩着她那饱含关怀而贞烈的爱。看看他们为她而争风呷醋就知道,吕曼儿爱他们有多深,深到都让两人终于察觉到大打出手了。

“下次可不允许参加偷袭了。”唐英微微地关心一句,他只是不知道,这微弱的关心,能不能够再在吕曼儿的心里起到一点作用。

吕曼儿呆呆地点了点头,耳中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此时,她的心中泛起瞎子歌那清澈明眸的幻想,罗龙那赠花的深情,两人同时给她带来的纠结,早已把唐英的关爱挤到角落去了。

队伍继续前进了五里,正是正午时分。

远远看到有旌旗在风沙中飘荡,罗龙不由脸色一凛,连忙禀报给黄副将:“副将,好像有人来了?”

黄副将也犹豫不决,举目远眺过去。却听得瞎子歌淡然一笑,说:“我可没有听到任何马蹄声和脚步声,也没有嗅到他们的汗臭味。”

黄副将这才安下了一半心,再细细看清楚。

瞎子歌又说:“此地离起点莫约五里路,恐怕这里就是前天晚上,咱们偷袭过的敌军旧营地吧?”

越走越近,但见旌旗招展,而毫无人迹,瞎子歌的揣测则变得越来越可信。再近一点,那旧营地残败的营帐及断木四处散落,敢死军的弟兄见了,无不唏嘘慨叹,要不是瞎子歌,他们有些人说不定就魂葬这里了。

黄副将也不由向瞎子歌投去赞赏的一瞥,这家伙真是个可敬有心的人,连眼瞎了也不忘了锻炼自己的耳朵和鼻子,让自己的听觉和嗅觉上升到出神入化的级别。和唐英一样,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啊!

想完,黄副将在心里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多多提防瞎子歌。

走过了敌军旧营地,罗龙也微微一叹,感慨自己还真的有眼无珠,连瞎子也不如了。

正感慨中,忽然前方尘土飞扬,吓得罗龙连忙拔刀持盾,严阵以待。

尘嚣中,一抹淡影陡地飞驰而出,一匹快马迅速地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报!”原来是唐营的探子大哥。

黄副将马鞭一挥,全军立马停下,先锋营顿时让开了一条过道给他,那探子即时拍马冲到唐英的面前,翻身落马,满头大汗地大声禀报,“前面强虏正在加急攻城,杨将军就快支撑不了了!”

众人一听,不由心中大骇,军士群中顿时炸开似的,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得了,要是大利县失守了,咱不就回不去了?”

“又要咱们成无主野军,睡野外喝冷水啊?”

“最重要还是吃饭问题。”

“黄副将,王参军!”唐英听了也心中一沉,连忙召来黄副将和王参军,就在这半路上,临时召开了一个军机议事。

“这可怎么办?”唐英急问。

黄副将也急说:“这杨真要是失守了,我们可就完全失去粮草的供应了。”

王参军微微地点了点头,“还有,强虏要是占据了小城,咱们要攻打他们可就难了。”

眼前的形势逼在眉睫,一触即发。应不应该进军攻击敌军就在此一念之间,但是,若要正面冲突,那伤亡就会无可避免。

这太不符合唐英的宗旨,唐英愁就愁在这里,但听两位副将参军这样分析,他也知道,要是他再采用袖手旁观战术的话,他们以后的生存就更加的艰难,强虏则更加的嚣张了。所以,事到如今,一战已经无法可避了。

瞥了一眼旁边的吕曼儿,她的纤手紧握着缰绳,关切的目光落在前面罗龙和瞎子歌的身上,心情也是徬徨得很。

唐英紧抿着嘴唇,一边慢慢思索着,一边慢慢纵马来到了队伍的前头,大家顿时都瞧向他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军令。

半晌,他才鼓起勇气地朗声宣布:“当下的情形大家都听到了,我们就要和强虏正面开战!”

大家听了,有一半的声音在唏嘘惋惜,有一半的声音则在兴奋躁动。罗龙也相当激动,百夫长激动之余,却瞥见瞎子歌仍然淡然地望向前方。

唐英忽然眸光暴射地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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