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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沙场也要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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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被吕曼儿误会辱骂,才是最令他动情伤心。什么丢官,什么斩首,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吕曼儿的痛骂,却是比这些惩罚还要严厉数十倍!

八年相处,她什么时候舍得这么痛心疾首地骂过他?一直以来,他都默默地替她完成不可能的任务,哄她开心,让她笑逐颜开,她哪会忍心骂他呀?

他刚才那行为,那动作,真的很猥琐吗?瞎子歌想起了自己作揖之后,黄副将就惊叫连连,还转过身来,罗衫悄然滑落……

这要是受了惊吓,不是应该紧裹着罗衫,不让它垂滑的吗?瞎子歌转眼望向刚才黄副将站的地方,轻叹了一声。

罗衫容易滑落,里面还什么也没有穿,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完美的陷阱啊!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三十几年的贞节来陷害他?要把他害死吗?他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今天还聊的好好的呀。

他的眼睛没有瞎,但是这次,他却踽踽地走出了内堂,来到了大堂,瞥了一眼惊愕的庙祝,又寻思而去。

一个人做事,总得捞点好处,黄副将这样把罗衫轻轻一滑,对她有什么好处?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玷污了自己三十几年的清白。这于女人来说,无疑在她的身上扎了三十几刀。

而这一场闹剧的结果,就是唐英憎恨他,吕曼儿痛恨他。他最后的结果是斩首,却被吕曼儿求情开脱了;是撤职查办,却又被黄副将求情推迟了,最后,他被驱逐出庙里,要到营帐里和兄弟们一起睡。

这样的结果,可对黄副将一点好处也没有。是了,她挺识大体地替他求情推迟查办关押呢。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让他在战场上戴罪立功吗?还是把刑罚放到战场上,让他自生自灭?

出了庙门,外面的雨已经有所收敛,但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像那情人籁籁的眼泪,深深地刺痛着他;天空乌云散去,长夜却已降临,黑暗仍然没有结束。这本是他和吕曼儿把酒言欢共聚的好时光,却被这一闹剧打得稀巴烂,意兴阑珊。

唐英是惊雷的受害者,吕曼儿是爱情的受害者,黄副将是贞节的受害者,现在想来,在这众多的受害者当中,他才是最大的爱害者,最大的输家。

这时,有侍卫递上斗笠和蓑衣给他。

他微微一惊,却老实地说:“我就快不是千总大人了。”

那侍卫却虔诚地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千总大人!”

瞎子歌仰望前雨,轻轻一笑。是呀,他不可能永远都是千总大人,他要上进,他要努力,除了千总,除了打仗,还有些重要的事儿等着他去做的。

但是,吕曼儿的事儿,也是他其中要做的重要事情之一。

现在,她痛恨他了,不理睬他了。他的事情岂不是被迫中止?

想到这里,他也开始痛恨黄副将了,她为什么要设个陷阱害他,害他都给吕曼儿误会了,她那样做,不仅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还伤害了他和吕曼儿的感情。

真是害人不浅呀!

走在雨中,雨水的的嗒嗒地敲打着他的斗笠,像庙里的木鱼一般,让人提神醒脑。三个人都没有好处,那么,唐英呢?他是惊雷的受害者,但是,在黄副将这件事上,他还是个受害者吗?

瞎子歌在想黄副将的身份,说好听点是他的乳娘,其实还不是他家里的一个下人?他用得着那么愤怒吗?好吧,算是用得着,毕竟他是喝她的奶长大的,他不保护她,可能还真的没有人保护她了?

她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将了,她还需要他的保护吗?就正因为她是副将,其他军士都保护不了她,所以,他才站出来要保护他的乳娘呀。

那么也就是说,要是唐英的话……谁来保护他?

通过这么一番自问自答的剖析,瞎子歌蓦然在雨中打了个寒颤。

做儿子的保护乳娘,做乳娘的保护儿子,天经地义啊!黄副将这样牺牲自己的贞节清白,目的就是保护唐英?她没好处地诬陷瞎子歌,让他被吕曼儿骂了,也没好处,而让他们互相痛恨对方,就是她真正的目的?受了委屈的吕曼儿此时最不想见的是他,最能够接近她的是唐英。

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唐英!

他仰天一叹,任雨水打落他的脸上。天啊,他居然中了黄副将的挑拨离间之计!这个女人为了让唐英更多机会修复他在吕曼儿心目中的形象,竟然不顾往日的战友之情,不顾自己的清白廉耻,设计陷害了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舔犊情深吗?雨水滴落他的脸上,沁凉入心,清醒怡人。

他想通了!嘴角一勾,独自笑了起来。

三十几年的贞节,来换唐英的将来幸福,黄副将还真挺会计算的。可惜呀,真把咱瞎子歌当瞎子、当傻瓜了!

你们太小看我和曼儿的感情了,你们以为那八年我都白活了?只是骑骑马,看看落日而已吗?

太天真了!

瞎子歌不知不觉,转到了桃英镇兄弟住的营帐,大家看见他的莅临,很是惊讶。他也不解释,笑了笑便在旁边躺了下来。

想通了整个闹剧的前因后果之后,他这晚肯定会睡的比任何人都要香甜。目前,他所担心的就是,唐英会不会尽快及时地把吕曼儿救治。

第75章 反目成怨侣

“西帝庙”内,唐英亲自唤来了军医,进入内堂替吕曼儿一一把脉。板床上,吕曼儿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套鹅黄的衣裙,但还是紧闭着双眼,嘴里不时呻吟着。

唐英和黄副将呆在一旁,揪心地等候着军医的诊断结果。

半晌,军医把完了脉,扭头对他说:“将军,吕姑娘内感外热,患伤寒了。”

“那么,这里有药吗?”唐英也知道可能淋雨坏的事。

军医点了点头:“这药容易找,这山坡四周都有,明天一早我就马上去找来。”

“明天?”唐英不由一怔,床上的吕曼儿现在就痛苦的睁不开眼来,还要延误病情吗?

“不行!太迟了,现在就去!”他坚决地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军医望望外面漆黑的天色和淅淅沥沥的夜雨,一下子犯愁了。这么黑乎乎地去爬山钻草丛的,找到天明,那第二个伤寒的可能是他了。

唐英却不依不饶他,“戴上斗笠,披上蓑衣,点上灯笼去!”

“这……”军医一下子犹豫不决。

“算了,将军……”这时吕曼儿艰难地吐着声音,轻柔地替军医求情,“就让他明早等雨停了再去吧,我还能熬的。”

“这怎么行呢?这伤寒可小可大的,要是不理它,会死人的。”她能熬,但唐英不能熬,他已经熬了几十天的相思才得到吕曼儿那会心一笑,刚才他怕惊雷,在吕曼儿的面前丑态毕露,此时,还不马上趁这个机会,一尽自己的深情关爱,扳回损毁的形象,以后,吕曼儿还会理他吗?

所以,他比谁都焦急。

在一旁的黄副将见他那焦头烂额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在旁袖手旁观,便轻叹一声,站了起来,“那我去吧。”

她的自荐让唐英又是一怔。“这又怎么行?你可是副将,他不去,反而你去了?这是什么道理?”

唐英说着,又瞥上了脸有难色的军医。

军医听得唐英依然不依不饶他,便叹息了一声,摇着头,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踽踽地向外面走去。

“算了,你不是待兵如兄弟的吗?这么晚,怎么能让自己的兄弟去冒险了,还是咱这个下人去吧。”

黄副将说罢,叫侍卫去取斗笠蓑衣给她和军医,她要和军医一道出去。

这时,庙祝见他们母子争论不休,摇了摇头,迳自走进了厨房去。

唐英望着军医与黄副将出了内堂的背影,心里一叹,又对乳娘的安危揪心了。

“你也歇歇吧,军医又会辨药,黄副将又会武功,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就少担心了。”吕曼儿脸无血色,声音也轻柔得像根游丝。

唐英听了,则满脸愧色地坐回她的旁边,“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不,这是我任性的报应,如果当时我有好好听你的解释就好了。”吕曼儿强挤了一个微笑,把手轻轻地伸向唐英,艰难地吐诉着,“是我误会你了。”

“不,是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唐英想说是‘隐瞒’,但话到嘴边又改口,“我疏忽了。”

吕曼儿轻柔地再说:“别傻了,咱只是一个小兵,你又怎么会随便向一个小兵说出自己的秘密呢?我理解的。”

“不,你不是小兵,你是夫人,是咱的将军夫人。”唐英不由得激动地捉住她的手,满脸诚挚地问,“你,你能够嫁给我吗?”

吕曼儿不由得羞赧地缩回了手。心想,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他还是那个防守一流,文武双全,歌颂爱情自由的唐英,他欣赏着她的贞烈,包容她的倔强任性,这样的人,不是最理想的夫君吗?

然而,她却微微一叹,轻轻地说:“这场战事好吓人,我承受不起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对不起!”她想起了罗龙的惨死,她确实伤不起再失去心爱的人;想起了算命相士对唐英的批示,说他在文的还可以登上榜眼、探花等位,在武的却是不可泄露天机,那么,他要是真的想娶她,就得等结束这场战事,回到家中再谈婚论嫁了。

唐英一愕,却也点头答应:“不要紧了,我理解你的心情,等这场战事完结后,我再向你的奶奶提亲,怎么样?”

吕曼儿微微一笑,“你要记住,一定要在战场上活下来,不然……”

说到这里,吕曼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唐英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而一笑,“呵呵,这好像是我的口号呀。”

发现吕曼儿在咳嗽,他便再也不敢逗她说话,连忙吩咐她不要说话了,多一点休息,安慰她,黄副将和军医就快回来了。

他自己就待在一旁,一点也没有离去安睡的意思。

吕曼儿盯着他的身影,心想,嫁给这样守护生命,守护爱情的唐英,会是她的幸福吗?她还需要顾忌算命相士那戏言般的“嫁不得”吗?她这样算是对得起罗龙吗?瞎子歌如果要和她一起回桃英镇,怎么办?

想到瞎子歌,她的心中不由血气翻涌,长长一叹。

她都亲眼看见了,瞎子歌还谎说没有。这要不是他的偷看,难道是黄副将故意让他看的吗?黄副将她是个多么贞烈的女将,她一心深爱着唐老将军,为了他,不惜哺乳他的幺子,不惜传授他功夫,不惜随他出征,为他鞍前马后地效劳。不远千里也带着那份深爱,前往见唐振一面。

这样的女人,会是这般的朝三暮四,水性杨花,随便把身子给外人看的人吗?

她在那天失足跌落溪涧的晚上,让他一览无遗,大饱眼福后,后来,因为是间接助他的眼睛复明,她也就不再乱声张了;但是,这次,他怎么又要看黄副将的?难道这也是为了眼睛复明吗?

要是明天见不到他的眼睛重见天日,她会恨他一辈子!

“你会对瞎子歌怎么处置?”忽然,她想到了瞎子歌的下场,便忍不住问唐英。

唐英听了一怔,但心想她可能还是不想处死瞎子歌,便轻吸了一口气,阴寒着脸说:“他竟然做作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且又偷窥上级,惊扰我娘,无论是公事私事,我定不会饶他!”

吕曼儿也微微一叹。她自己也痛恨好色之徒,所以,打杨宝,她丝毫也不心痛,瞎子歌受到应得的惩罚也是应该,但是,她想瞎子歌罪不至死。

“能替我饶他不死吗?”她微微一翻倩目,乞望着唐英。

唐英心中一动,沉声地轻叹,“要是把他交给官府,罪犯猥亵,不至于斩首,也会发配边疆充军!”

吕曼儿听了,顿时想起瞎子歌现在人就在边疆,人正在充军当中,这跟那个官府判决有什么异别?要是这样,不正好抵消了那一判决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喜,马上就接话说:“他现在不是吗?”

“呃……,”唐英想不到她脑子转的还挺快,这么快就找到了契合之处,可惜,瞎子歌不仅罪犯乳娘,还是他的情敌,他无论在公在私,也决不能轻易放过这个人,便搪塞吕曼儿说,“这事儿,你先休息,乳娘也说了,一切都等明天一战回来后,再作定夺!”

吕曼儿见他们原来早有决定,暂且搁置这件事。便也不便再说话。心里只是暗暗在叹息不已。为什么这个瞎子歌会三番二次做出这么猥亵的事儿?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呀。他是不是跟那些军士学坏了?越来越让人揪心呀!她也不好意思帮他开脱了。

就在这时,庙祝从厨房里,端着一碗黏乎乎的汤药,巍颤颤地走过来,呵呵地对唐英一笑,“平时,老夫偶尔空闲,也常到山上采些草药来晒干备用,今晚见吕姑娘偶得伤寒,恰好还有几剂药,便替吕曼儿熬来,希望唐将军笑纳。”

唐英见他突然端来一碗药,也满腹狐疑,但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惊喜得连连致谢:“这实在太好了,笑纳,笑纳了。都怪我,一时忘了向老夫询问。”

庙祝轻轻一笑,“呵呵,老夫身份低微,见将军和他们商讨着,也不便插口,但却心系吕姑娘的病情,希望这药可以为她纾缓一下病情。”

唐英兴奋地接过了汤药,连连说:“哎,咱没有那个分别的,谁都可以献计献策,日后要是有些什么疑难,还请老丈不吝赐教。”

“呵呵,好说。”庙祝轻捋着下须,朗声一笑。趁隙朝唐英望去,心想这个小将军也不赖,但还是比不上那位瞎子千总。

原来,他熬药奉汤,大半的原因是因为瞎子歌。因为,瞎子歌曾经和他提起过,他们三人是一起进兵营的,而有一个男的已经战死沙场了,只有他们两人,他还要尽快完结这场战事,好把那个女的带回家乡去。

他想,那昏倒的恐怕就是瞎子歌说的那个同乡伙伴吧?这才决意帮他一把,把吕曼儿的病情尽量减至最轻。

唐英扶起了吕曼儿,温柔地哄着她,慢慢地把药汤喂进她的嘴里。吕曼儿也不是那么娇滴滴的小姐,这种药她也可以当水一般,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看的庙祝和唐英不由一怔再怔。这女子还真的和其他女子不一样,柔弱的外表有着一颗贞烈的心,还有着一副坚毅豪爽的骨气。

第76章 焦城不动战

看的庙祝不住地点着头。此女非凡的筋骨意志,绝非只是一个马夫的出身而已,未来也绝对不是一位将军夫人那么简单。

这么想来,他便悄然地退去,回房里打算再替瞎子歌算一算。

到了凌晨,黄副将与军医姗姗回来,发觉两人一个在板床上,一个在椅上睡着了。便吩咐军医拿去伙头营中着伙头军煎好了端上来。

五更天时分,伙头军才有人巍颤颤地端来熬好的伤寒药。唐英被他唤醒了,便唤醒吕曼儿再喝一剂伤寒药,又睡下了。

过不了半个时辰,侍卫有传,外面有其他军的探子来报,唐英把他请进来,才知道六更天便是集结时候,便匆忙吩咐下去,全营马上不用拨营,全副装备地准备前往焦城。

他自己也赶忙洗漱一番,回头一看,却看见吕曼儿也挣扎着要起身,不由一怔。

“我也要去。”

“不行!”唐英哪里肯让她带病上阵,便一口就拒绝她,“你还有病,可以呆在这里,我们回程的时候再来接你。”

“一连喝了两剂,我已经好多了。”吕曼儿说完,朝他莞尔一笑。

唐英看过去,看见她的脸色确实已经比昨晚的红润多了,那看似苍冷的两腮,也在她一笑之中,有了一些令人温暖的感觉。

“光你们去,我放心不下!”吕曼儿站起来,娴熟地换上了自己那套碧影铠甲,转眼间,她在唐英面前,出落成一个英气女将,扭头朝他嫣然一笑,让他顿时看呆了眼。

转而他微微一叹。看她这有备而来的样子,要是真让她呆在这里,她还真的会不安心,把她再给憋病了。便跟她约法三章:“可以让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吕曼儿即时问:“哪三件?”

唐英便跟她掰着手指算着说:“一要时刻呆在我的身边,先别管那些马儿;二是前面有什么事,都不许冲上前去杀敌;三没我的话,不许吭声。”

吕曼儿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行。”

于是,唐英便只好带上她,和黄副将一起出了庙门,一齐上了马,下了山坡。

清晨,雨过天青,但山道上仍然湿漉漉的。

两军的七千军士却已经在那里集结好,由瞎子歌在队前稳稳地骑着“黑云”,脸带微笑地率领着,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就像昨晚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吕曼儿看见他那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心里不由一怔。

用眼神鄙夷地瞟了一下瞎子歌的眼睛,发现他那眼眸依然毫无神采,目不能视,心里顿时就来气:好呀,这家伙偷窥黄副将,果然不是用来复明眼眸,是纯粹的好色行为!

唐英见队伍中没有王参军和他军队的影子,便从探子口中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王参军也因为昨晚的大雨而没有出发,可能得过两个时辰才会到来。

“那不等他了,你去通报他,叫他直接去焦城跟我们会合就是了。”唐英说完,又对瞎子歌说:“瞎子歌你的军队统由黄副将率领,你的眼睛不方便,就待在我的身边吧。”

唐英明着说不用他率领,让他待在身边照顾他,让其他百夫长都羡慕瞎子歌不已,对唐英的仁爱更加的信服。

其实唐英这是在削去了瞎子歌的兵权,不让他有机会上阵杀敌立功,方便等此战一完,再回来治他那偷窥之罪。

瞎子歌经过一晚深思熟虑,哪里会不知道唐英这般的心思,却也无所谓,便纵马泊到唐英的身边,他那矫健的身手和御马技术,外行的人也不相信他是那个不方便的人。

吕曼儿见他泊来旁边,便纵马窜到唐英的右边去,始终厌恶地跟瞎子歌保持着距离。

她气呼呼地想:现在好了,已经确定他就是个好色之徒、骗子,跟他划清界线,撇清关系也好,免得再为这样的人操心,让这样的人占去便宜了。真是失望透了。

瞎子歌则依然噙着笑,脸向清风。刚才吕曼儿调动马儿那声音他难道听不到吗?听了进去,那马蹄声一下子就踏碎了他的心。

“曼儿……”他忍不住侧向吕曼儿那边,低声叫了一声,想向吕曼儿解释一下。

“不许说话!”不料,却被唐英马上喝止了。

唐英喝完他,又朝军士们吆喝了一声,大军便开始朝焦城的方向,缓缓的移动。吕曼儿也跟着黑着脸只顾策马前进,瞎子歌顿时没有了说话的余地。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一行逼近了焦城,远远看去,焦城内外已经到处旌旗飘荡,锣鼓喧天。四个城门外,飘动的全是皇朝的旗号,大伙儿正在迫不及待地强行攻城,强虏们也不甘示弱地全面防守。

一时间,刀光枪影,血肉横飞,城墙坠尸,惨叫连连。

瞎子歌和唐英见了,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这样子的强攻,实在是得不偿失了,谁当主帅呀?

唐英抱着这个疑问,让唐军在后方休息,自己则带上吕曼儿和瞎子歌及黄副将等人,前往帅帐里报到。

帅帐就设在右边的一个高冈上,帅旗在迎风招展,刀斧手两旁林立,好不威风!

进了里面,除了中间一满身黑甲的肥胖小眼元帅外,他们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吕曼儿定眼看去,不由轻吸了一口凉气,这两个人,竟然就是杨真和杨宝两兄弟!

原来,他们两人弃了城之后,就直接转投到鹿城去。

“唐家小子,姗姗来迟!”杨真一见唐英,马上就冷笑一声。

唐英上前抱拳,“呵呵,原来杨将军逃到了老师的门下,还真的没这个脑子想得到呀。”

这黑甲元帅叫做冯保唐,是一个文官出身的皇族外戚,同时是杨真的老师,官至二品,比他爹还要高两品,比他们还要高三品,也是一个护短,公报私仇的家伙。

好在,平时他爹和他没有什么接触,唐英更是少上他家窜门,他们一直也没有什么大过节。所以,他一来,冯元帅便笑嘻嘻地下阶出迎。

“贤侄,你来了?”

唐英朝他抱拳打揖:“唐英见过元帅!”

冯保唐呵呵一笑,浑身的肥肉也跟着颤动不已,“好,来的好呀。这下子,咱们有了五万大军,就不怕拿他的三万大军不下。今天,咱就要把焦城拿下来,把强虏给我赶出皇朝边境去。”

“是。”唐英见他是主帅,心里不由一叹,疑问顿消。用这么笨的方法攻城的,原来就是他呀,看来,他的愿望远了,咱的希望没有了。咱还是小心一点,以防全军覆灭了。便立即向冯保唐讨令,“那么,咱们一军应当攻哪一门?”

“去看看,哪门缺人就帮哪门呗。”冯保唐又眯眼呵呵一笑,让吕曼儿也不期然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想,这个人的笑声,像可以把人家的衣裳都给笑脱似的,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感到无比的羞耻可恨。

“是。”唐英也不多说,一抱拳便向他告退,带着吕曼儿他们调头匆匆地离开帅帐。

出了帐外,他和吕曼儿都几乎不约而同地呼了一口气。扭头看去,两人都不由得相视而笑。

“我的妈呀,那真的叫人憋的。”唐英也不由得骂了出口。

“要是你再跟他寒喧多片刻,憋死的那个人肯定是我。”吕曼儿也笑说。

“呵呵……”除了瞎子歌,他们三人一起朗笑了起来。原来受不了冯保唐那笑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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