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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沙场也要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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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的是你对他的感觉。”不料,乳娘并没有因此被她混过去,那有如匕首般的问话,依然直抵着她那道贴着问号的心扉。

“唐将军人不错,他人又帅,又聪明机智的。”她打开了心窗的一道缝,只泄漏出一点的烛光。

“我希望你不要伤他的心!”乳娘忽然冷冷地说,然后拍拍她枕边的一副双钩,“否则,我的双钩一定不会放过你。”

吕曼儿的脑海顿时觉得一阵空白。她不知道,当时自己有没有点头还是没有,是摇头还是没有,也记不起当晚是怎样躺下来,怎样入睡的。

这唐英怎么了,怎么真的会喜欢她了?她出身寒微,自幼跟着父亲专职饲养马匹,落得了一身粗放男儿性格;论门当户对,她与许多贵家小姐、邻家碧玉都无法比拟那些千娇百媚,婀娜多姿。她拿瞎子歌当是姊妹,罗龙也当她是兄弟。他当她是什么了?

这晚,她辗转反侧地思索了许多,始终也没法消除唐英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本想进营来简简单单照顾马匹和罗龙的她,这以后,还得想一些谨慎的方法来隔离这刚萌芽的孽情。

翌日清晨,吕曼儿被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吵醒,刚好这时,门外也传来“笃笃”的提示声,对面的乳娘闻声一个骨碌起身,麻利地穿上了铠甲;吕曼儿抬眼望去,没有戴头盔的她,原来也拥有着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而当她把战盔戴上的时候,却又显得特别的英姿焕发,威风凛凛。

“有铠甲,不能不穿,因为你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来。”乳娘不忘了教诲她一下。

她也只好重新披上那副挺沉的铠甲,匆忙跟着起了床。

“黄副将,将军有令,全军要拔营赶路!”这时,帐外传来士兵的通传声。

第12章 双罚曝晒

“知晓了。”乳娘怔了怔,却马上就反应过来,还不忘了叮嘱吕曼儿,“快些把随身的东西带在身边吧,其他被褥什么的,会有杂役营的人前来收拾的了。”

“是,黄副将!”吕曼儿也连忙应命,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拍拍腰间的黑玉箫,再没有其他什物了,便跟着她走了出来。

外面,果然许多营帐已经被杂役营的脚夫拔起收拢。而大路上,士兵们却开始缓缓向中间靠拢集合,慢慢的集成一条巨大的长龙,虽然铠甲不一,但也隐透着一股肃穆的杀气。

黄副将翻身蹬上了马,她也只好跟着后面跑了过去。

唐英就在中军帐前向其他营发号施令。见乳娘骑马而至,他再瞥向后面的吕曼儿,不由微微地朝她一笑;吕曼儿的眼神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碰了一下,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报以他微微一笑,便匆忙把目光收回来,扭向一边寻找身为唐英近卫的瞎子歌。

今天的瞎子歌也背着那十二支短枪,长樱在头顶随风飘动,显得煞是好看;而那一手拄着铁枪坚强的样子,更是让人见之犹怜。她走过去,很自然地搀扶着他,随着唐英的令声一下,队伍开始蠕动,一起缓缓的向西而行。

吕曼儿不忘了回身深深地望了桃英镇最后一眼,分别在即,她要把桃英镇的一棱一角,一花一草深深地烙印在脑海深处,以便在遥远的沙场中,在闲暇的时候可以缅怀一下自己的故乡。

瞎子歌也跟着她停了下来,她扭头看去,他也煞有介事地朝着桃英镇的方向张望,不由哑然失笑,“你算了吧,又看不见,少装一会儿了。”

“我是让你记住我这个方向,以后由你来告诉我这个方向的眼前的桃英镇的景色。”瞎子歌微微一笑,那两个小酒涡在清风中打着旋儿。

吕曼儿听了,笑容一下子凝住脸上。瞎子歌这乐观豁达的性情感染了她,着实冲淡了内心不少的伤感。

忽然,黄副将迳自策马飞往前头,他们一行就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吕曼儿扶着瞎子歌则走在最后面的后面。

“曼儿?”忽然,在唐英前面的板车上背对背地绑着两个赤着上身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罗龙。

“罗大哥?”吕曼儿不由一愣,这罗龙怎么了,大清早被赤着上身捆绑了?还很开心的样子,他身边那个是谁,竟然是杨宝?一下子,她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便扭头望向瞎子歌。

“他们昨晚私斗了。”瞎子歌听出她语气中的惊讶,便解释地说。

原来,昨晚子时,回到营帐的罗龙反思自己后知后觉,在吕曼儿面前什么也没有做,很是不甘心;便偷出了营帐,钻进了杨宝的营帐,要把他拖出帐外。

不料,这杨宝的屁股受杖,整夜伏着,也难以入眠,被罗龙一手拽起之际,气恼的他也不甘示弱地朝罗龙的腹部捅了一拳。

罗龙即时也回敬了他的脸上一记重拳,打的他原地旋转,跌倒在其他士兵的身上,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

从而惊动了卫兵,又通知了唐英。

“私斗?”他们私下打架了?为什么,是为了昨晚杨宝想侵犯她的事吗?她心想,要是这样,这倒是符合罗龙冲动的性格,她昨晚就是忽略了这一点,来不及对罗龙及时交代。

“军营中,兵士私下打斗罪可重罚!但念杨宝已经受了二十军杖,改罚曝晒!”马上的唐英听出吕曼儿的疑虑和不安,便也向她解释。

她想不到,一夜之间,还真的发生了这么多事。

队伍转过了山坳,背后的一道晨曦忽而破空而至,照在罗龙古铜色的肌肉和杨宝白皙的皮肤上,让士兵也偷偷地取笑他们的极不协调。

她望着那道阳光照在罗龙的那被罚还有点开怀的脸上,心中不由有点哭笑不得。虽然她知道,这是罗龙在关心她,保护她的表现;但是那杨宝要侵犯她,昨晚已经在众人面前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了,罗大哥你又何须画蛇添足,再生事端,令自己白受此曝晒之苦呢?

“你怎么又冲动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忍不住责怪了一句。

“俺就是要这家伙知道,敢动我女人的下场。”罗龙仍然倔强地说,话音刚落,他身边的执法吏就在他的身上狠狠地抽了一马鞭,“受罚之人,不得说话。”

这一鞭犹如抽在吕曼儿的身上,让她的身也微微一颤,握着瞎子歌手臂的手也不由稍稍地用了力。瞎子歌的头微微偏向了她,向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从罗龙刚才的说话,她也证实了他果然是因为昨晚那件事而愤愤不平。

“放心了,曼儿,这点小苦,俺还受得了。”板车上的罗龙似乎也看出吕曼儿眉宇间的忧伤,远远的安慰她。

却又被执法吏狠狠地抽了一鞭,“受罚之人,不得嘻皮笑脸!”

吕曼儿顿时心疼得不敢再和他对话。

忽然,前面传来了喊声震天的冲杀声,让她脚步为之一顿,难道遇上敌兵了?

“吕姑娘,多亏你昨晚的提醒,今天早上我才决定马上拔营上路。”唐英回头一瞥,则笑着赞赏她。

她愣看了瞎子歌一眼,瞎子歌也微微点了点头,“这是长枪营在边走边训练!”

瞎子歌说着,继续拽着她大胆地向前走去。

这就是边走边训练的情景吗?她想起了昨晚的提议,那只是她当时的一个二全其美的美好愿望,不料,唐英还真的采纳了,并且把功劳都归于她。

她轻叹了一声,她的心仍然沉湎在眼看着罗龙受苦而无法解救的迷茫中,对唐英的归功只是不予置否地淡淡一笑。

她心想,无论你归劳于我,还是归罪于我都无所谓;我的心已经是罗家的人了,我只求大家打胜仗,最后和罗龙、瞎子歌他们平安无事地回到桃英镇,一起平淡地生活下去。对于你的青睐,你还是去找你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吧。

想着,她一直别过脸去,和瞎子歌一起跟随着队伍缓缓而行。没有再对唐英瞟过一眼,而她的一边脸仍然灼热地感觉到来自唐英那别有用心的目光。

忽然,一个探子营的大哥牵着一匹马从前面往回赶,他跑到吕曼儿的面前说:“黄副将有令,小妹你可以骑空闲下来的马匹。”

吕曼儿微微一怔,忍不住抬头瞟了唐英一眼,却发现他同样闪烁着惊讶的目光。

这难道这不是他指使的吗?

她瞥了一眼身边的瞎子歌,大刺刺地说:“那就先给林歌骑吧。”

瞎子歌听了微微一颤,怔看着她这边,连忙摇了摇头,“不,这是黄副将给你的心意,我怎么可以僭越了?”

吕曼儿却担忧地说:“我骑了,你不是走的更慢了?”

瞎子歌微笑着说:“不要紧,我自己能走。你骑吧。”

“不行,”吕曼儿还是不同意,“要么,我继续扶着你走吧。”

众人看了,不由得一愣。这施马赠骑的,在他们两人面前,怎么成了互相推让,难以玉成的好事了?

这时,那位探子大哥朝吕曼儿挤眉一笑说,“不要紧的,前面还有一匹是空闲的,咱把它也拉过来,不就一人一匹,不用推让了?”

“这……”吕曼儿瞟了一眼唐英,心里还是要得到他的允许。

唐英微微一笑,传令下去:“既然有两匹,那就好说,你就牵来,也让林侍卫骑一匹吧。”

吕曼儿这才对那位探子哥笑说:“那就有劳大哥再跑一趟了。”

那位探子大哥笑了笑,即时调转马头,又朝前面奔去。

“这下子,你肯骑了吧?”吕曼儿强把瞎子歌拉到了那匹马的旁边,把他的脚踩在马蹬上,再把马缰递给他。

那些没有看过瞎子骑马的人,包括唐英也不由得专注地往他的身上看去。他想不到,这个瞎子除了会掷飞枪外,还会骑马。

“要是你没马骑,我一定会把它还给你。”瞎子歌回头笑说,脚一用力,顿时拄着铁枪飞身上了马,然后,把铁枪扛在肩上,轻轻拽动着马缰,那匹马也开始缓缓的向前踱起了马步。

吕曼儿这才安心地微微一笑,人也慢慢地随着马儿小跑着。

“这是你教他的吗?”唐英不由得脸露疑色地问吕曼儿。

吕曼儿听了,心里又“咯噔”一声。这要她怎样回答呢,如果回答是,那会不会伤着他呢?如果回答不是,那就是要她说谎了,她在和瞎子歌地八年之间,不仅是骑马,还有爬树掏鸟窝的疯狂事儿也做过。

“不,是我奶奶教他的。”她这不算说谎,在瞎子歌学骑马的时候,她奶奶的确有在旁边指点了一番。

“哦。”唐英这才放心地微微一笑,众人听了,也脸上含笑。不言而喻,一个老奶奶,一个瞎子,在一起学骑马的情景一定很搞笑。

瞎子歌听了,也舒心一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年那段温馨的场面。

这时,那探子大哥果然牵来了另外一匹黑得发亮的马来,而吕曼儿却执意要和瞎子歌交换马匹来骑。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而这个秘密,也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表面上,吕曼儿就由着他们误会她耍小姐脾气吧。

无论怎样,当两人也开始有马可骑了,瞎子歌放心,唐英和罗龙也笑了。

晌午,唐英为了快速赶路和增加各营的沿途训练时间,要求伙头营的士兵火速前往十里路前,在路边临时搭起灶造饭,待队伍来到的时候,大家便可以随手领到了一份午膳,边吃边赶路。

当然,唐英这样一反常态,置毫无战斗力的伙头营于前营不顾的做法,也遭到了黄副将和王参军的质疑,但是,他解释说,“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法,目前,他们的部队还在安全区内,为了赶路程和赶训练,也只好出此下策。”

但这可苦了受尽了烈日炙烤的两个人。

第13章 失足之虞

中午,骄阳似火。

他们正在排队等着领取膳食,而车上罗龙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脸上也跟着流淌闪亮发光的汗珠。他背后的杨宝却是鼻青脸肿,口干唇裂地呻吟,不断地叫着要喝水。

吕曼儿这才蓦然想起罗龙也应该是时候口渴了,便跃下马来,走到路边的溪里,用铁兜取来了一泓清凉的山泉,爬上了板车,端到了罗龙的面前。

罗龙适时地移动眼珠子,发现是她,胸膛强烈起伏地盯着她。“曼儿?”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执法吏,发现那人也热得四处找水喝去,便微微一笑,“口渴了吧?先喝点水吧。”

说着,见罗龙双手被捆绑着,她只好亲自把铁兜里的水喂到罗龙的嘴里。看的唐英也猛咽口水。

罗龙一时喝不下而溢出的水,顺着嘴角流溢到他结实的胸膛,流过他赤红的伤痕上。吕曼儿看着了也心疼不已,她以指尖轻轻地细摩着他的伤痕,“痛吗?”

罗龙摇了摇头,却愧疚地说:“对不起,那晚俺……”

“别说了,我晓得。但你还真傻,最后我没事就好了,何必再去找他晦气呢?”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就立马截住他的说话,嗔怪着他说。

罗龙歪着脖子瞟了一下后面的杨宝,对她说:“你受辱,俺不可能坐视不理!”

吕曼儿听了不由心中一沉。她知道,罗龙之所以要找杨宝私斗,完全是想维护她的尊严,替她出头教训一下杨宝。在这方面,他也许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然而,咄咄逼人总不是什么好事,杨宝虽然冒犯了她,但罪不至死,唐英的杖责已经让他得到了他应得的惩戒。

“他已经受到杖责了,”虽然只是被压了一下,也关系到女儿家的清白名声,但他既然没有得手,也就不必得理不饶人,所以,她恳求罗龙,“以后,不要再为了这种事打人了。”

“好吧。”罗龙近距离看见了她的担忧,享受着她的担心,便重重地点了点头,“俺答应你就放过他吧。”

吕曼儿这才展开了一丝笑意,罗龙看了眼里,不由得痴迷起来。

“嘿,你可不能随便答应她什么,”不料,这时背后的杨宝却晴天霹雳地说了一句,“你的媳妇早在那一晚就是咱将军的玩物了。”

“啊!”罗龙虎眼一瞪,不由得吃惊地望着吕曼儿,又望望唐英。一股醋意顿时化为怒容。

唐英却在马上邪邪一笑,就像和那晚一样。吕曼儿连忙涨红着脸否认:“不是的,我们没有。”

“这就要问我们的好将军了。”罗龙不相信地望向唐英,眼里含着一丝的嫉恨。

吕曼儿也不由把头扭向唐英那边,她期求这唐英在这时候不要说出那些“有的”的反话,不然,她就真的跳下黄河也洗不清。

唐英眨了眨眼,嘿嘿地邪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深意地说:“你不给予信心自己的女人,不去相信她、她的清白之躯,也会被你的怀疑沾污了你们之间的爱,羞辱了她!”

吕曼儿听了心中微微一颤,眼神忽然呆望着远方,唐英的说话一下子把她的回忆带到了那晚之后。那晚,罗龙从她走出镇衙后,就一直喋喋不休地盘问她,而且,还和其他人一起谣传她;相反,唐英却在她走出房门后,就已经把那件事甚至那句话给忘得一干二净。她不知道唐英的原意,但是,她总算在这件事中看出了两人迥然不同的修养。

她不知道罗龙是不是唐英说的那样,不相信她,或是间接地羞辱了她,她重新细细地去回味那天的事儿,却感觉里面似乎有很多让她觉醒的东西;片刻,她收回了目光,却看见罗龙睁大着惊恐的双眼在盯着她,羞愧不安了半晌,才迸出了一句:“曼儿,俺是不是在羞辱了你?”

在这几年的相处,她没有见过罗龙这样惊慌失措的眼神,那感觉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比老虎还要凶猛的东西,吕曼儿知道那不是她,而可能是一种叫做忏悔的感情。这么多年,罗龙用的全是自己的方法去保护她,就像母鸡去保护小鸡一样,当吕曼儿发生一些不如意的事儿,就怒不可遏地冲上去,揍了人家一顿再说。但是,他有否有一次是听曼儿的解释,是相信曼儿的呢?

在罗龙此刻的心里,就是反复思索着唐英的说话和应该怎样去相信他们的说话,及面对曼儿。

如果不是冲动,不是暴力,那么到底什么才是吕曼儿心底里想要的东西呢?她也拥有强壮有力的手臂及坚强的意志,对于那种虎狼的侵犯,她一定不会随便让他们得逞,那么,她要的是什么?是温柔吗?是像瞎子歌那样的阴柔还是像唐英那样的轻柔?

“不是,想羞辱我的人,只有杨宝一人。”吕曼儿在那眼神中看出罗龙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已经明白了她的一点心意,她很开心,毕竟,热心专一的罗龙如果再加上点点温柔,就会像绿草如茵的树林中,点缀上点点黄白小花,会更加的令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

“杨宝?”罗龙怔了怔,是呀,他才是那个要侵犯羞辱曼儿、间接害他被捆绑的有证据的人,在既定的事实和未知的事实之前,他应该相信谁?他这么一想,忽然恍然大悟,差点儿就中了杨宝挑拔离间的奸计,让他从此憎恨唐英和吕曼儿。

他最后选择了遏力扭过头去,把刚才所有的迷茫和怨恨,都化为狠毒的目光,狠狠地刺了杨宝一百几十下。

杨宝听了唐英的话,此时也把目光紧盯在唐英的脸上,他仿佛察觉到自己正掉进了一个温柔的陷阱中。一直以来,他想像着唐英会是和他一样,是那种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男女相处一定会有所损失,而纨绔子弟的女人则是互通的,所以,他才不介意喝唐英的残汤,怎样也要尝一尝吕曼儿那股倔强辣性的汤。

但是,照刚才唐英那样说法,及吕曼儿的否认,似乎那晚不仅没有了开始,甚至也没有结束。全程之中,他是那个最不知情、最先掉进陷阱的白脸。

他收下罗龙憎恨的眼神,再把它转到唐英的脸上,心里狠毒地在盘算着一些什么。

唐英却置若罔闻,淡然一笑地依然去维持着队伍,催促着士兵取到午膳后就边吃边赶路,最后,也吩咐执法吏让他喝一些水,送了一个微笑让他和水吞服。

吕曼儿上了马,悄悄地瞥了那镇静自若的唐英一眼,心里不由得暗暗感到一丝的欣慰。这个人还不算坏,最后,他还是用他简明扼要,独特的语言,化解了他自己当初结下的一个误会。

虽然那个黄副将已经说了他喜欢自己,但是她还不确定他喜欢她什么,喜欢到什么程度?要是那种到达生儿育女的程度,那么她……

不知不觉地她又陷入了自己的纠结当中,胡思乱想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唐英决定在一处山边上安营扎寨。这支军队一路以来,每个营都参加了相当强化的训练,但没有拉下正常行军一日五十里的路程,事实上证明,吕曼儿的提议是行得通的。

这时,唐英也宣布释放了罗龙和杨宝两人,让他们重新返回各自的营帐,执行自己的职责;黄副将布置了一些岗哨后,唐英已经和那些士兵一股脑地跳进了山边的溪流里洗刷一天以来的汗渍臭味。

吕曼儿则和瞎子歌一起,把马匹送还到探子营帐旁,有探子大哥教她,马料都存放在伙头营了,如果想喂马的话,可以去那里领取的。

这时,罗龙也赶过来,他说不想和唐英那群人一起洗澡,要过来先帮忙吕曼儿。

“那好吧,咱们就一起去伙头营里领取干爽的马料吧。”吕曼儿笑了笑,三人一起向着夕阳下的伙头营走去,那感觉就像几年前,三人一起从驿站回镇上的某一个幻想傍晚。

“罗大哥,你呀,往后没有我的批准,不许你胡乱逞强了,知道吗?”吕曼儿不想这样明亮的心情在某一天完全抹煞了,被终生迷蒙不开的阴霾笼罩着。

罗龙听了,眼珠子一转,想起了昨晚的事儿,便把瞎子歌也拉下水,“瞎子歌还不是一样吗?”

“他没有打杨宝,他只是一直用枪指着他,揪他走出来,让将军去依照律例惩戒他。”吕曼儿白了他一眼,却教他分辨两人做法上的分别,虽然,他们都是同样为了帮助她。

“是了,瞎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咋这么巧给你碰上了?”罗龙的眼里,还是充满了不信任,吕曼儿喜欢热心助人,还视他为知己,但是,也不可以有非分之想。

瞎子歌微微一笑,也娓娓地说起:“昨晚我是想找曼儿的,却发现她的味道从身边飘过,便想叫住她,但是,另外一种草药味让我迷惑不已,于是,我便跟踪下去,结果她的气味在前面发生了飘移,并伴有一些异常的窸窣声响……”

跟着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大家都明白了,瞎子歌也不便重复,以免让吕曼儿又想起了那不愉快的一幕。

罗龙却依然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但吕曼儿却感激着他,没有了眼睛,瞎子歌一直用着他的听觉来辨人析路,唯独是她,他还可以用上嗅觉来辨析她。想不到这次,他就是靠着这种嗅觉让他产生了怀疑从而跟踪而来,自己才在那场挣扎中得以脱身。

三人到伙头营领取了马料后,喂饱了马匹后,他们用了晚膳,罗龙也要换岗去站哨了。吕曼儿在营帐里卸去了铠甲,便想着趁那些士兵洗完澡后,到溪边饮马刷马去。

夕阳隐下山后,苍穹暗蓝,明月也从东方冉冉升起,映在流动的清流中,成了点点微黄的碎花。吕曼儿下水前,轻拉起衣裙,把裙摆拽紧缩上膝盖上,别在裙带上,圆筒状地裹着双腿,却不慎把臀部的曲线表露无遗,让后面闲暇的士兵看了个瞠目结舌。

吕曼儿把马匹赶到溪里,自己也脱下了绣鞋,赤着雪白的小腿,小心翼翼地步入溪流中,踩稳了两块比较大块的河石,这才给马匹泼上水,用马刷一下一下地顺着鬃毛洗刷开来,那马儿也爽歪歪地一动不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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