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警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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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威风凛凛的骑在马背上，冲着她柔柔的笑。可是这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遥远的地平线上，她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一条横贯线，静静的匍匐在天边。

柳涵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她突然想起郑愁予的《赋别》，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展昭，你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战争顺利吗？你有没有受伤？！柳涵的心被这些强烈的问号割的生疼，天边依然平静如斯。

很快便深夜了。

柳涵蜷在高岗上，瘦削的脊背弯弯的拱着，骨头突兀的暴起。

“展昭。。。。。”柳涵喃喃道，眼睛里干涸却又湿润。

此时狄青已带领先锋队打下了昆仑关。他要一鼓作气打入侬智高的腹地。

刀光剑影，金戈铁马，连天烽火。

混乱厮杀的人群中，辨识度一度降至最低。在这片暴虐的战场上，没有所谓的将军，也没有所谓的南侠，没有所谓的仁惠皇帝，没有所谓的敌军，人们红着眼，白刀子插进活人的胸膛，红刀子抽出一个人倒下。白骨露野，赤地千里。

一双脚轻踩着深冬的野草，缓缓走上山坡。

柳涵一惊，猛然回头叫道；“展昭！”

巧玲一脸愁苦的站在柳涵身后；“姑娘，是我。。。。。”

柳涵的失望瞬间放大至无限倍。她皱着眉头，失落的道；“是你啊。”

巧玲走过来，把手中的衣服给她披上：“姑娘，都五更天了，快回去罢，你昨夜都没有好好休息。。。。”

柳涵轻声叹了口气，起身道：“好吧，咱们回去。”

巧玲大喜，忙伸手搀她。柳涵抽出胳膊，淡淡道；“我自己走。”

巧玲已十分了解柳涵的脾气了，听她这样说，再也不敢伸手，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柳涵抬头看了夜空一眼，冬季的夜总是沉的很。

“你说，他们现在打下昆仑关没有？”

巧玲也跟着柳涵抬头看了看天，皱着眉道；“不知道。”

柳涵抿嘴一笑，回头对巧玲说；“定是打下了。”

巧玲奇怪的问；“为什么？”

柳涵笑着说；“如果没打下来，那便是败了。若是败了，这会儿说什么也该回来了。可是他们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捎信回来。说明打的正激烈呢。”

巧玲见柳涵极自信的样子，又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拍巴掌笑道：“姑娘说的是啊，没回来便说明是打胜了！”

“哎！”柳涵叹气道：“如果有部手机该多好啊，打个电话我就知道信儿了，也省的牵肠挂肚的胡乱猜测。”

巧玲不知道柳涵说的是什么神奇的宝贝，自然要问上一番。可是柳涵却不是十分有耐心解释，闲扯了没两句，便又忧心忡忡的叹着气。

说话间两人已走回了营地，迎面碰上夜巡归来的袁副使。

袁副使也是满腔的愁闷。两个月前的毒酒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好不容易捡了半条命回来，狄青说什么也不让他上战场。无奈，他只得留守营中。他还以为这营中只有他一人操心前线战况，因此碰见夜归的柳涵很是吃惊。

“柳姑娘，这塞外可不比京城。这里经常有野兽出没，你还是不要在夜间四处乱跑。”袁副使一脸严肃，口气中的义正言辞不容人拒绝。

柳涵抬眼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一切都听袁副使的。”

袁副使愣了愣，之前也没少听人说起过柳涵。可别人说的都是调皮淘气鬼灵精怪，今日看来却很是听话。他虽然跟柳涵在一个营中待了小半年的功夫，可却从未接触过，只是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太过张扬，太过哗众。

袁副使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准备走开，柳涵却叫住他，问道：“袁副使可有前线的消息？”

袁副使回头看了柳涵一眼，见她满脸的急切渴望，心里一软，口气也不觉柔和了下来：“狄将军并未派人捎信回来，因此，我也不知前线到底怎样了。”

柳涵闻言，眼中的担忧更深了几分。

“不过，”袁副使口气一转，引得柳涵连忙抬眼看他：“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昆仑关想是已经拿下来了！”

第65章

直到第五天寅时，展昭才风尘仆仆的归来。

此时柳涵刚躺下没多久。她在头天早晨接到展昭命人从前线捎回来的书信，得知早已打下昆仑关，此时大军势如破竹要一口气将侬军赶尽杀绝，因此未曾回来报信。柳涵欣喜的同时更为忧心，可是最近几天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这晚实在是太累太困，因此直熬到寅时便睡下了。

柳涵在床上翻了个身，脑子里想着展昭凯旋时的情景，心情不禁明朗起来。她深深的闭上眼睛，想好好睡一觉。然而刚闭眼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涵呢？”

跟着是巧玲脆脆的回声：“姑娘在屋里，刚躺下。”

那男子声音中略带一丝责备：“怎么这时候才睡？”

柳涵一下子坐起身，脑子里嗡嗡作响。这声音。。。。难道是展昭回来了？！

柳涵顿时激动起来，慌忙拿起外衣掀开被子跳下床就跑了出去。打开门门外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展昭。

展昭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看样子是几天没睡觉，战争刚刚告一段落便连夜赶了回来。

柳涵一见展昭，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说不出的欢喜激动。

巧玲见柳涵打开门，忙走上前说道；“姑娘，公子回来了。”

柳涵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展昭。

巧玲看看傻眼的二人，抿嘴一笑，悄悄的走开了。

展昭看见柳涵，也是激动的不行，轻声道；“怎么还不睡？”

柳涵摇摇头，道；“还不困。”

展昭笑道；“我们胜了，可以回家了。”

柳涵闻言，鼻子一酸，眼泪冲了下来。

展昭哈哈笑起来，伸手帮她擦着眼泪，道；“别告诉我你还不想回去。”

柳涵没有说话，把头抵在展昭胸膛上。

夜，静默。

“将军回来啦！”

次日一早，军营里欢呼一片。柳涵与展昭出营相迎，狄青一身戎装，刚毅的面容里满是得胜的喜悦。

柳涵迎上前道；“将军。”

狄青看了柳涵一眼，发觉她面带疲惫，已明白她定是为展昭担心而不能好好休息，于是笑着挪揄道；“我们胜了，这下你可以好好睡觉了。”

柳涵好笑道：“将军还真是观察入微啊。”

狄青哈哈一笑，昂首对一干军士道：“传我令，今夜大摆筵席，犒赏三军！”

晚上的庆功宴免不了又是鸡鸭牛羊，觥筹交错。柳涵心中没有了担忧，笑容言谈之间也开朗了许多。狄青与手下的将士推杯换盏，不觉多喝了几杯，以至于最后酒席散时竟然被手下扶回了营帐。

展昭还算清醒，一双眼睛也是盈盈晶亮，黑亮的眸子里满是安然。

柳涵走过来，笑着说：“行了，大家都散了，你快回去睡吧，三天之后就要启程回京了。”

展昭抬眼看了看她被酒气熏红的脸颊，心里一阵荡漾。伸手拉起她的手；“陪我走走。”

柳涵愣了愣，随后乖乖的跟着他走出营帐。

两人顺着军营外的木栅栏散步。冬天习习的晚风依旧很凉，夜空中也没有月亮星星。

柳涵抬头看了看夜空，不想开口打破这安宁。

展昭看了她一眼，发觉她头发比之前又长了许多，脸却更发的瘦了，于是又暗自心疼了一番。柳涵察觉展昭的目光，扭头笑着看着他。展昭伸手抚摸她一直疯长的长发，嘴角动了动，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感伤。柳涵在他眼中越来越模糊，却在心里愈加清晰。

柳涵看着他的眼睛，跟从前一样的眼神。跨越时间的沧桑，经过风雨的雕琢，依旧那样温暖沉静。她不说话，笑着看着他，凝固成坚定地雕塑。

两个人都不曾说话，却没有丝毫尴尬。

展昭轻轻把柳涵揽入怀中，轻声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柳涵闻听，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她使劲点点头，紧紧的抱住展昭。

大军休整了三天，第四天押着侬智高的家人班师回京。

侬智高兵败后逃往大理，刚入大理境内，便被捕获。

三月初，狄青率军抵达汴京。

狄青班师回京的消息传入皇宫，仁宗欣喜异常，下旨令齐冯包拯欧阳修等人出城相迎。

大军浩浩荡荡的抵达，在离汴梁十里的地方扎营，等候皇上旨意。狄青先行入宫。

展昭和柳涵骑马跟在狄青后面，一眼望见城门口站着的包拯，几年未见，发觉他鬓间斑白了不少，却依然风采奕奕。

柳涵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可还是规规矩矩的下马，跟着狄青向众人行礼。

狄青大步走上前去，对齐冯等人鞠了一躬。齐冯此时官位更高，已荣升内相。他高高的抬着下巴，眉毛微微挑起，颇有些傲然的看着狄青，淡淡道：“狄将军这一仗打的漂亮，回宫后皇上定重赏将军。”

柳涵见齐冯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已不是几年前那个柳涵，已懂得收敛，所以只撇撇嘴，站在一边一声都不吭。

狄青微微颔首道；“多谢内相吉言。”

柳涵在北宋待了这些年，对北宋官职制度已有些许了解，明白这内相乃是‘将相之储’，位高权重，远在众人之上。闻听狄青叫他内相，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彭辉离去时，曾叫她小心齐冯，心中更加疑惑不解。

齐冯也显然看见了一旁的柳涵，见她盔甲裹身，眉宇间更是凌厉成熟，回头笑着对包拯说：“包大人，你的干女儿也回来了，看样子长大了许多啊。”

柳涵听齐冯提到自己，上前给齐冯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道；“见过内相大人。”

齐冯心中惊讶，却觉得脸上顿时光彩了许多，于是笑吟吟的摆手：“不必多礼，姑娘这几年可是长进不少啊。”

柳涵抬眼看着齐冯，道；“谢大人夸奖。”

齐冯哈哈笑起来，回身环视了众人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时展昭走上前来，跟柳涵一起跪在包拯面前，都哽咽道：“大人，我们回来了。”

包拯思念这两人良久，早先去给范仲淹吊孝时原本想带二人回京，不料去到时他们已经跟着狄青走了，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欣慰，只得将思念之情压抑了下来。此时见到他们平安归来，自然喜不自胜，老泪涟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当天展昭柳涵便随包拯回了家。此时包拯已调任其他官职，自然从开封府搬了出来。府中的丫头下人大多数还是以前的那些人，一见包拯拉着柳涵和展昭进来，都愣了愣，随后欣喜的大声叫起来：“展护卫回来了！柳姑娘回来了！”

嚷嚷了几声，两个丫头搀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眉目清秀，肤色微黑，头上梳着同心髻，约摸十六七岁光景，马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柳涵见她面容颇有些熟悉，可是隔的远，有些认不真切，于是又上前了一步，嘴里小声道：“这是。。。。。”

展昭一时也懵了，侧头看了看包拯。后者微微摇摇头，笑而不语。

不等柳涵说话，那女子高声叫道；“姐姐！”

柳涵听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惊，讶异道：“安平？”

安平眼泪哗哗流下来，大步向柳涵奔来。马汉惊声道：“你小心点！”

安平不理会马汉，径直跑过来抱住柳涵哭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柳涵又是喜悦，又是惊讶。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的抱着大肚子的安平：“你。。。你。。。。”

也难怪柳涵会认不出安平。她走的时候安平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整天偎在她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可如今安平已嫁做人妇，并且即将临盆，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可举手投足之间已颇有些成熟女人的风韵了。

柳涵退后一步，拉开与安平的距离，惊喜的问：“你什么时候嫁人了？”

安平有些羞涩的抿嘴一笑，没有答话。

一旁的包拯笑着说：“去年我回来就给她们操办婚事了，可惜你没有赶上，咱们安平可是长成个大姑娘了。”

柳涵正想问新郎是谁，可一看安平身旁一脸紧张唯恐闪失的马汉，立刻就明白了。拉过安平的手笑道：“你不是挺怕这个黑脸叔叔的吗？”

安平愣了愣，惊愕的看了柳涵一眼，随后又看了看马汉，轻声埋怨道：“姐姐。。。。！”

柳涵哈哈笑起来，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包拯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眼睛红了又红。半响才招呼道；“都快别站着了，安平身子沉，不能久站，都快进屋坐着聊。”

柳涵换过安平身旁的丫头，搀着安平往屋里走去。

一干人跟在后面，个个都欢喜激动。

傍晚时分，王朝风尘仆仆的从乡下赶回来。他奉包拯之命去乡下调查命案，因此未能迎接展昭柳涵，到晚上才得以相见。众人见面又是家长里短一番，言辞间纵然有离别的苦涩，更多的则是重逢的喜悦。

夜里，安平跟柳涵共用一间房间。对于安平来说，柳涵是姐姐，其实更像是母亲。她自从遭到灭门变故后便跟着柳涵。虽然柳涵不曾跟她说过什么安慰的软话，但是生活起居照顾的可谓是无微不至，更教她习武，教她识字。虽然后来她离京去了杭州，可是每次来信，字里行间总是流露出思念之情。

安平半躺在床上，红着脸看柳涵坐在床尾，替自己按摩脚腕。

柳涵仔细的按着安平微有些浮肿的脚，轻声问；“你喜欢吃甜的还是辣的？听人说酸儿辣女，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安平抿嘴一笑，道；“姐姐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柳涵沉吟了一声，认真的说：“如果能是个双胞胎就皆大欢喜了。”

安平笑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不过马大哥说希望是个女孩。”

这倒是出乎柳涵的意料，侧头看着安平，问道：“为什么？”

安平脸上还藏着几分稚气，她咬着嘴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柳涵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时光好像还停留在四年前，可是再一看安平圆圆的肚子，才又恍过神，知道确确实实已经过了四年。

安平见柳涵面色有些忧伤，撑着床坐起来，关切的问；“你怎么了姐姐？”

柳涵涩涩一笑，道：“四年了，安平长成个大姑娘了，姐姐也老了。”

安平听得心里一紧，连忙道；“姐姐才二十七岁，怎么就老了？”

柳涵摇摇头，道：“别安慰我了，老了就是老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累。”

安平鼻子一酸，眼泪冲下来。本来怀孕的女人感官就特别发达，特别容易伤春悲秋，此时听柳涵这般自怜，更是心酸，干脆哭了起来。

安平一哭，柳涵立马就慌了，手忙脚乱道；“你怎么了？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太激动，别动了胎气！”

安平本来挺难过，可一听柳涵这滑稽的话语，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柳涵愣了愣，一拍安平的手背，佯怒道：“死丫头，又哭又笑的，像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屋子里砰砰乓乓一阵乱响，把熟睡中的柳涵给吵醒了。她从被窝里露头一看，见安平挺着肚子指挥下人往屋子里搬东西。

柳涵坐起身，埋怨道：“安平，你干嘛呢？大早晨的吵的人睡不好。”

安平回头见柳涵睡眼惺忪的望着自己，好笑道；“都快巳时了，大人都下朝回来好久了。”

柳涵吃了一惊：“怎么睡了这么久？”

安平走过来，坐在柳涵身边神秘兮兮的说；“今天早晨上朝的时候，大人本来想喊你一起去，犹豫了半天，最后只跟展大哥两个人去了。”

柳涵点点头，没有说话。

安平又说：“可是回来的时候就带了好多赏赐，这些都是，还有好多，都在前面厅堂里放着。”

柳涵一惊，问：“皇上赐的？”

安平点点头：“听说皇上特别高兴，封狄将军为枢密使，也给展大哥封了个五品殿前司，还要他们夜里去皇宫赴宴。”

柳涵问道：“什么宴？”

安平笑道；“皇上为给狄大人庆功，晚上在垂拱殿设宴，邀众大臣赴宴呢！”

柳涵闻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安平笑着问：“姐姐，你去不去？”

柳涵斜了她一眼，笑道：“我又不是朝廷命官，你以为那皇宫是我想去就去的！”

安平挑挑眉毛，笑着挪揄道；“可是我记得之前你不是在宫里待了好久么？”

柳涵毫不客气的赏了安平一记栗子，说道：“还说，小丫头！”

第66章

柳涵迅速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安平见她素面朝天，不施任何粉黛，连头发也只是《文》简单的绾在脑后，一点都不像大家《人》出来的闺秀，好笑的同时又是《屋》皱眉又是叹气，硬拉着柳涵在梳妆台前坐下，道：“姐姐，你也该打扮打扮了。”

柳涵翻了个白眼，道：“我都这副模样二十多年了，现在打扮不嫌太晚了。”

安平抿嘴一笑，道：“女为悦己者容，姐姐都不想让展大哥眼前一亮吗？”

柳涵沉吟了会儿，觉得安平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犹豫道：“我。。。应该怎么打扮？”

安平笑道：“交给我好了。”

说着，自顾自的把柳涵的马尾松了下来，一边叹道；“姐姐，你头发都这么长了。”

柳涵微微笑了笑。

安平将她头发细细梳开，然后绾成一个高髻于头顶，左右鬓边却各留下一指粗的头发，结束做同心带，垂在两肩，又拿了两根丝帛彩带缠在同心发带上，飘飘荡荡，淡拂铅华。

安平笑着看着铜镜里的柳涵，轻声道；“这是流苏髻，姐姐梳再合适不过了。”

柳涵觉得稀奇，伸头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往常她也见伍兰影梳过一些发髻，只觉得异常麻烦，从未想过要学上一学。今天真梳到自己头上了，才觉得万分好看。

安平拿起桌上的胭脂，沾在手心里就要给柳涵涂在脸上，柳涵连忙拉住她的手道：“这腮红还是免了。”

安平奇怪道：“什么？”

柳涵皱皱眉头，道：“我说就不用化妆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安平一把拉住柳涵，不容拒绝的说：“姐姐，你最起码换身衣服啊。”

柳涵低头看了看自己，问道；“换什么衣服？”

安平皱着眉头打量了柳涵一个来回，道；“咱们女子都是背子襦裙，哪有姐姐这样，整日青衫长裤的。”

柳涵挑了挑眉，再不说话了，任由安平拾捣自己。

安平先是给她套了件鹅黄色的大襟半臂的上襦，而后给穿了件雪白的十二幅石榴裙，裙子下摆大黄色的染缬纹饰，裙褶多而细密，沙罗氤氲，流畅清逸，步步生风。安平给穿了这几件衣服后，尚觉得有些不足，想了想，转身从那些赏赐的箱子里挑出一件青玉的圆环饰物，挂在柳涵的腰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了。”

柳涵回身在黄铜镜里照了照，发现果然像个古代人了，轻声笑道；“我这个样子还怎么拿刀？”

安平扑哧笑道：“我的好姐姐，快别想着刀啊剑啊的了，瞧你刚像个女儿家。”

柳涵闻言，回头盯着安平，道：“我教你的那些功夫，是不是全都扔了？”

安平脸色一红，小声道：“本来还练着，后来成亲了，马大哥不让练了，说挺累的。。。”

安平越说越小声，柳涵却听得笑了起来：“看来这个黑脸叔叔对你还是挺爱惜的。”

安平抬眼看了看柳涵，轻声问；“你不生气？”

柳涵回身摸了摸安平圆圆的脸蛋，笑道；“你找到一个真心疼你的人，我高兴都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气？”

安平心里一动，感动道：“姐姐。。。。”

柳涵见她又要哭了，连忙道；“行了行了，我得去见大人了。”

安平最后替她理了理裙子，道；“去吧。”

柳涵莞尔一笑，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来到前厅的时候，包拯展昭还有王朝马汉都聚在一起，见柳涵走了进来，又见她精致的女儿装扮，皆是眼前一亮。

包拯先出声赞道；“我们小涵打扮起来，不说是大家闺秀，也是个小家碧玉。”

王朝斜着眼睛看了展昭一眼，悄声对包拯和马汉说：“瞧，有个人眼睛都直了。”

展昭闻言，连忙回了回神。柳涵脸也红了红，极不自然的站在原地。

包拯笑道：“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脸皮还这么的薄？”

柳涵闻听，惊讶的看了看包拯，见他满脸的笑意，却又不似玩笑，又扭头惊愕的看着展昭。展昭抿嘴一笑，头低了下去。

包拯走到柳涵跟前，笑着说：“今天皇上为你跟展昭，赐婚了。”

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惊得柳涵半天都没有回过神，过了许久，才怔怔的问：“皇上。。。赐婚了？”

包拯很了解柳涵心里的想法，笑着点点头：“是啊，赐婚了。”

柳涵想笑，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可又觉得马上要嫁给展昭了，所有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她刚勾起嘴角，想到还有这么些人在看着自己，连忙又不好意思的收敛了笑容。

末了，柳涵轻声问：“什么时候成亲呢？”

包拯哈哈笑道；“等不及了？可是怎么办，我想像给马汉安平办的那样，给你们也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婚事，要做的事情，要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急不来，你就耐心再等三个月吧。”

柳涵听了又吃了一惊：“三个月？这么快？”

包拯微微有些惊愕：“你还觉着快了？”

柳涵看了展昭一眼，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