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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图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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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首座,沈师妹!”

“辛阳师兄。”沈言昭应了一声,而墨行衍只是微微颔首。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沈言昭正想回答,却听到远处的钟楼撞起了钟。钟声声声短急,最后一声却拉长。

辛阳呼吸略略一滞,问道:“难不成法空大师他……”

沈言昭凝重地点了点头,眉眼皆敛。墨行衍下意识抚摸了一下沈言昭的头,问道:“南一铭怎么样了?”

辛阳道:“还行,渡劫的时候稍微受了点伤,灵力消耗地厉害了些。在房间里休息。”

“没大碍便好。你也累了一晚上,便回房歇着吧。”墨行衍看了一眼南一铭的房间,又将目光转回辛阳身上,接着道:“恐怕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天虞了。”

辛阳向来对墨行衍很是尊敬,听他这话便也不多问。躬身行了个礼告了辞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院中剩下了墨行衍和沈言昭两人,苍穹之上星月全无,黯沉得叫人的心虚都压低了几分。不远处的主殿传来诵经的声音,反倒把这个小院衬托得更加寂静。

“你刚才失控了。”

“嗯。”

沈言昭迈步往自己房间走过去,墨行衍拉住了她的手臂。沈言昭回头说道:“师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陪你。”

“不了。”沈言昭将墨行衍的手拨开,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沉静,道:“我没事,只是要想些事情。”

说罢,沈言昭便钻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房门紧闭。墨行衍在门外等了一会,见她灯也未点,想必是直接上床去了,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言昭也确实是直接上了床,只是脱掉了鞋子,便和衣蜷在了床铺的一角。

她的恨意如此之深,战意如此汹涌,即便是当年对着魔兽的时候也不能及方才的万分之一。整个人都仿佛处于冰与火的夹缝之中,理智虽然还在,但身体内的灵力却十分狂暴。

只要再被推一把,她就能走火入魔。

沈言昭实在是不愿意让墨行衍看到如此丑陋而拙劣的自己。

即便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比任何人对她都宽容。可她还是本能地尽可能将好的一面展示给他。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

沈言昭意识到了自己正踏上了属于她的宿命。即便她现在是高阶二层,她在宛漫千的面前仍然是不堪一击。若非有必死的觉悟,若非师父及时赶来救她,她早已经被宛漫千捏碎脊梁骨死去了。

既然最终难逃一死,现在与墨行衍的感情越好,以后给他带来的伤害不也就越大吗?

也许也是时候抽身离开了。

沈言昭只觉得自己掉到了蓄满水的深渊中,一点一点慢慢下坠着,离光明的水面越来越远,越往下越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可她一点都不想挣扎,反倒是无比平静。

房门猛地被人打开,墨行衍走了进来。

沈言昭被声响惊动,微微抬起了头,双目无神地看着门的方向。

墨行衍将房门一合,大步走到了床边,把沈言昭捞到怀里抱着,按着她的背封住她的动作。

“沈言昭,我等了二十年,是等你回到我身边,而不是等你彻底把我推开。”

沈言昭的眸子里回了一点光彩,手抵到墨行衍的胸前,轻轻推拒着。

墨行衍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声音沉了下来:“你休想再离开一次。”

听到这句话,沈言昭忽然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赵昌和娘亲在离卧房不远的走廊说话,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小段的距离,月光落到他们身上显得那么温柔,仿佛是在保护着他们。

她一直渴望着“感情”。不光光是爱情,她也想要亲情,甚至友情。

将自己抱在怀中的这个人,给了她一切。安全的所在,平凡的生活,长辈的爱护,还有……被爱的珍视。

此生,她都不可能再找到一个人能同时给她这么多的东西了。她也不可能再找到一个人带给她这样的悸动了。

沈言昭的手滑到了墨行衍的背上,用力抱着。

男子的肩膀这样宽大,胸膛这样温暖,这么令人安心。

“嗯,我不会了。”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无论多少次下定决心,都会被你简简单单地拉回来。

既然如此,以后的风风雨雨,他们都将携手面对。

“师父,如果能杀了宛漫千,报了仇……那我们就离开天虞,去游历天下如何。”

这二十年来,沈言昭踏遍南方山山水水,见识无数风土人情,最遗憾的就是她不是和墨行衍一同看到的。

“好。”

得君此诺,此生何惧?

……

按照明空寺的规矩,僧人圆寂之后,必将其盘坐装殓于陶缸之中,而后在遗体四周添充木炭和柴草,密封放在室外,保存七日。

等到七日之后,由人将预先留在陶缸下面的小孔掏开,引燃缸内的柴草木炭,将遗体火化。

火化遗体的仪式十分庄重,全寺僧人都聚集到了中区,密密麻麻地站着诵经,从早诵到晚,而后才由法相上前点燃了缸内的柴草木炭,把遗体给火化了。

沈言昭并无出席,这些全是事后由净尘转告的。

天虞诸人一直被“软禁”在这一院落中,毕竟当时主殿的情况对天虞来说实在不算乐观。即便是法空临死之前对义玄解释过了,但其他人确实是不知的。

宛漫千到底是怎么让明空寺弟子尽数远离了主殿,而唯独义玄能够进入。宛漫千竟然有通天之能,为何来明空寺又仅仅对法空下手,其他人都安然无事?

这些所有人都不知答案,但毋庸置疑的是——天虞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嫌疑。

义玄一再对法相法信解释,可法相法信的意见却十分统一,在未查清楚之前,不能让天虞之人随意在寺中走动。

义玄虽然也掌管了寺中近三分之一的事务,但必定辈分比法相法信都低上一级,最后只得无奈妥协,亲自来小院和天虞的四人解释。

墨行衍对此表示了谅解,并愿继续在明空寺待上一阵子,只是须给天虞传个信。

义玄同意了,墨行衍便当场拿出了传讯玉牌,和天虞那边简单交代了这边的情况。

沈言昭对此自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她还要为玄黄弄到舍利子,就这么离开明空寺也非她所愿。只是如今明空寺对他们的态度,让沈言昭很是怀疑自己能否通过正当途径来得到法空的舍利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覆灭

辛阳对义玄很是好奇,虽然义玄论起辈分比他还要高上一辈,但态度亲和,再加上表面上的让他不自觉就把义玄当成了同辈来看。

义玄脸上还是有几分疲色,想来这几天也没能够找到喘息的时间。在加之法空的圆寂对他的打击不小,一时间没能缓过来。

沈言昭看着辛阳和义玄说话,忽然想起了宛漫千的话,便问道:“义玄大师,你知道裂天金刚杵是什么吗?”

义玄点头,道:“裂天金刚杵是我寺的镇寺仙器,是从密宗时期传下来的。”

关于义玄口中的密宗,沈言昭倒也有所耳闻。据说进行密宗的修行,必须要有前世的因果累积,并且还要有上师的传承,条件十分严苛,因而修习密宗的人数也就越来越少。但无可否认的是,密宗时期是佛法鼎盛的时期,那个时期佛门修行者的能力可以说是历代的巅峰,虽然少数,但全部都属于精英。

佛家一般认为,一个人修行需要经过三大阿僧祗劫才能够成就圆满,达成大道。但修行密宗的话,则可以“即身成佛”。

密宗认为佛道与人道中间隔了一堵墙,此为人心之垢日日积累所累积而成的,自出生之始便带来,关乎前世,亦与今世相关。密宗所传之法在于破除此墙,直接让人道与佛道交融,得以修成。

当然,密宗时期少说也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流传至今,也不知增添对了多少的谬误,给那个时代加诸了许多神秘色彩。

义玄接着解释道:“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再往详细了说,就得找法相师叔、法信师叔或者法慈师叔了。”

“法慈大师……”沈言昭重复了一遍,回想了一下那日晚上,发现殿内并没有法慈的身影,“法慈大师似乎不在寺内啊?”

义玄又点头。道:“法慈师叔主持前线,一般是不在寺内的。如今战事胶着,他也很难回寺里。”

沈言昭往墨行衍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也若有所思。便接着道:“多谢义玄大师相告。”

“客气了。”

义玄又与几人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四人聚到了墨行衍的房间,这几日墨行衍和沈言昭早把那晚的事情都告诉了留守的两人,包括宛漫千一再提及的裂天金刚杵。

墨行衍道:“宛漫千将第一个目标放在法空身上,或许就是为了裂天金刚杵。商师兄说过,义玄基本算得上是明空寺的接班人了,可作为接班人却也不知道裂天金刚杵的下落……”

南一铭点头,接道:“宛漫千既然一再追问法空大师,想必是已经在明空寺搜查过了。”

辛阳道:“为何不杀法相大师和法信大师?既然法空不说,寺中法字辈也就剩下他们了。没理由放过啊。”

沈言昭想了片刻,道:“或许不是放过了,只是确定裂天金刚杵不在他们身上……”

南一铭问道:“沈师妹这是什么意思?”

沈言昭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看到的预言并不完整……但是。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预感吗……”墨行衍重复了一遍,又道:“总之,现在裂天金刚杵最有可能在法慈的身上。他不在寺中,反倒能够逃过宛漫千的搜捕。”

三人应和了一声,辛阳道:“先把消息传回天虞,让天虞派人去明空此方的前线找法慈如何?”

南一铭摇头道:“不可,从天虞再派人过来动静太大。况且明空寺和天虞的联盟只是明面上的。脆弱得一捅就破。再加上我们四人在此处,天虞和明空的关系便已经相当微妙。若是再进一步……恐怕……”

沈言昭接道:“南师兄说得对,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行衍与辛阳点了点头,谈话到此也就结束了。

然而,平静也仅仅持续到了这一天的夜晚。

沈言昭正在院中练习剑诀。墨行衍在一旁提点,就像两人在归宗峰时一样。

夜风中隐约夹杂了一丝的血腥气,沈言昭停下动作,将长夜收回腰间,心中不详的感觉如乌云笼罩。



玄黄在识海中急急大喊。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快去主殿!”

沈言昭喊道:“师父!”

墨行衍心领神会地一点头,便随着沈言昭一起冲出了院门。

越是接近主殿,血腥味就越重,弄得沈言昭几乎要犯恶心。终于,在最接近主殿的小道,沈言昭看到了路面上到处都溅上了血,颜色还很红,似乎时间还不怎么长。在走几步,便是七八个僧人横尸当场,眼睛都瞪得很大,一脸惊诧恐惧。

沈言昭心头一凛,脚步更是飞快。

主殿中横七竖八地全是尸体,几乎铺满了地面,无一处不是血迹斑斑,十分惨烈。

“难道是魔族攻来了?”沈言昭回头问道,却见墨行衍蹲下查看了一下僧人的尸体,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魔族。若使魔族……他们的尸体便不可能这样完整。”

沈言昭连忙翻查了一下自己离得最近的尸体,发现是被利器割了喉咙,血流得很多,但身上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伤口。

正如墨行衍所说的……太过完整了。

沈言昭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隐约有些作痛。

墨行衍走了过来,见沈言昭有些异样,便问道:“怎么了?”

沈言昭回了神,摇了摇头,道:“没事。”

就在这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被修补好的佛像右下方的一个小小的佛台,里头正放着一枚色白晶透的圆珠子。

玄黄从识海中出来,落到了佛台前面。

“这就是舍利子……”玄黄从佛台上拈起了舍利子,盯着看了一会,而后张口吞了下去。

随着玄黄喉咙处上下动了一下,沈言昭不禁惊呼:“玄黄!”

玄黄回过头来看她,不解道:“怎么了?”

“这是明空寺的东西啊!”

“明空寺?”玄黄的嘴角挂起了一抹讥诮,她道:“今夜之后,这世上恐怕就再也没有明空寺了。”

沈言昭一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言昭话刚落音,便听到门口响起了极其沉重的脚步声。墨行衍和沈言昭同时回头,见一直沾满血的手扶在了门框上,有一人满头满脸全是血,从门后倒了进来。

墨行衍连忙走过去扶了一下,扯着袖子将来人的脸抹了一下。

这人竟然是义玄!

沈言昭连忙跑了过来:“义玄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义玄的眼睫毛上也全是血,像是用尽了力气,将眼睛睁大。

“墨首座……”义玄的喉咙已经哑得不像话了,每个字都仿佛在沙砾上摩擦过一般。

“快走,法信师叔……和……法相……师叔……已经疯了……”

“义玄大师且坚持一会,我们带你回天虞。”

义玄握了一下墨行衍的手,还未来得及施力,便昏了过去。墨行衍抱起义玄,道:“我们走。”

沈言昭点头,玄黄亦不说什么,钻回了识海。

小院中,辛阳和南一铭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可一出来查看,见墨行衍和沈言昭都不在,便只能在院中等待。没等一会,空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辛阳性子急,待不住,便和南一铭交代了一声正想出门。

此时,院子中央却突然出现了一道水幕,沈言昭先走了出来,后头的墨行衍抱着义玄也跟着出来。

墨行衍沉声说道:“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回天虞。”

南一铭问道:“墨首座,发生了什么?”

“回天虞再说。”

南一铭和辛阳看了看下午还在和他们好好说话的义玄,便各自钻回了屋子。沈言昭也到自己的房间把东西收了一下,又去墨行衍的房间把他的东西也放到了储物手镯中。

再回到小院,南一铭和辛阳便都已经准备好了。

四人依次进入了水幕,不多时便回到了天虞。

……

三日之后,西域那边传来消息。明空寺被灭门,法空的舍利子不翼而飞,同样消失的还有法相、法信和义玄。这三人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除了这三人之外,留守在明空寺的无论何阶的弟子,全部遭人杀害。

这些还是前去明空寺东区朝拜的当地之人发现的。

在这消息传到了明空寺对魔族的前线之后,法慈亦是消失不见,一时间人心大乱,被魔族连连挫败,战线向西退了百余里,好不容易才又稳住。天虞和云崖在听说了这消息之后,都派出了人手帮助明空寺阵营,在西域形成了最为稳固的三派阵营,又将失守的百余里地夺了回来。

沈言昭和墨行衍向世尊和执事堂将明空寺发生的一切都汇报了,当然,略过了玄黄吞下法空舍利子的事情。义玄内伤外伤都很重,而且伤及了经脉,一身修为只剩下十之一二,昏迷不醒,由幻月峰照顾。

而如今最为让人头疼的,是最有可能持有裂天金刚杵的法慈消失。

天虞之后也派了一小队人去明空寺寻找经书或是札记,可这些东西中都没有记载了裂天金刚杵,这一条线索也就彻底断绝。

ps:

密宗的东西一半瞎扯一半资料!都说了谎话这种东西要真假掺杂才显得真嘛……总之不要信……

第一百七十章 肖氏

肖语白回到了天虞,第一时间到了自己的小院。

垂丝海棠依然盛放着,地上铺满了白色的拇指大的花瓣,积得已经有些厚了。

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不见贺长风的踪影。她想了片刻,扫开了海棠花瓣,按着记忆,拿着小铲子将树下埋着的玉棠酿全部都挖了出来。

贺长风每五年酿一次酒,一次五百坛。这株海棠本身就十分奇怪,酿下的酒仅一年的工夫就能酿出十年以上的效果。这两百坛的酒,差不多够贺长风喝上五年。

他每天喝的玉棠酿都不多,甚至还兑了泉水喝,但每次都能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若不是他只是散去了修为,身体的根基还在,恐怕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如今她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挖出了一百来坛的酒,全部都撒到了海棠树的树根下,将土壤浸透,整个院子里都飘着浓烈的酒香。然后肖语白坐到了贺长风经常坐的摇椅上,靠上了靠背闭上了眼睛。

这一年来,她随着钟离元和在千岛秘境中探寻宝物,不仅仅是出入了从前各大门派的所在,甚至还找到了两处神仙洞府,见识到了许多东西。可她一样都不感兴趣,她的工作是打下手,目的是得到恢复贺长风修为的方法。

一年的时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与钟离元和临别的时候,钟离元和给了她一只手杖还有一只短笛。

手杖的长度只到她的腰部,款式上来看颇为类似于凡人年老之后用来支撑身体的那种。但这东西是钟离元和从海底的一座藏宝库中搜罗出来的,作用自然不可能仅仅是支撑身体。手杖通体呈青色,一节一节仿若竹子一般,顶端是一块类似于骨头的圆润石头,用途钟离元和也没有告诉她,只是将它和短笛一起塞给了她。

而这短笛,便是用来恢复贺长风修为的道具了。

此笛名为唤魂笛,是鬼道的宝物。钟离元和给她解释了一下贺长风失去修为的原因。是因为他和鬼道之人做了交易,这交易便是从他的七魄中各提取出两成来,换鬼道之人用秘法来延长肖语白兄长的生命。

肖语白的兄长名为肖落平,是贺长风唯一收在门下的弟子。

可是那个接受委托的鬼道之人失败了。失败得非常彻底。不但没能将肖落平的生命延长,反倒是受了反噬,几乎垂死。这时候那人将主意打到了贺长风先前给他的七魄上,在吸收了贺长风的七魄和修为之后,他得以存活,而贺长风痛失爱徒,也没有兴致再和那个鬼道之人追究什么,黯然带着肖落平的尸体回到了天虞。

贺长风院中的那棵海棠树最早便是肖落平种下的,就在他最初来到天虞的时候。而肖落平死去之后,贺长风便将他埋在了海棠树下。后来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海棠树和肖落平的尸身长到了一起,大抵是吸收了他体内残存的灵气,长得愈发高大繁茂。

终于,某一年开始,那棵垂丝海棠便是一年四季满树的花朵。而也就是那时候开始。贺长风开始酗酒。

隔年,肖语白以十二岁的年龄,通过了内门弟子的测试,拜入了贺长风的门下。

肖语白出身在离天虞山脉数百里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家里头并不太宽裕。而肖落平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人,知道蜗居在一个小小的镇子肯定不会有多大的出息,便自己收拾了行囊。只带了一点点的银钱便独身上路。

这也是他运气足够好,一个七八岁的少年独自在街头晃荡,居然没碰上人贩子,反倒是碰上了天虞派出来做任务的弟子。那弟子看他也是有缘,便把他带上了山,却没曾想这孩子的根骨居然如此之好。跳过了外门弟子的选拔,直接拜到了贺长风的名下。

贺长风并不是世尊最优秀的弟子,但头脑精明,做事条理也很强,虽然修为上稍稍弱了一些。但在谋略方面的长处却足以让他跨入世尊最喜欢的弟子的行列。若不是他失去了修为,又终日酗酒,恐怕天虞六小峰首座的位置便要重新洗一次牌了。

肖语白是在她兄长走了之后才被生出来的,但她和肖落平并不是同一个母亲,而只是父亲在外头私通了一个寡妇生下来的。那个寡妇生她难产死了,这才被父亲接到了家里。

母亲是个懦弱但心善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心中虽有不满,但对肖语白却很好。再加上儿子走后杳无音信,更是将大部分的爱都倾注到了家中唯一的一个孩子身上。

当时天虞对弟子的管束还不算那么严,贺长风在出山的时候带上了肖落平,完成了任务之后经不住肖落平的恳求,将他带回了家乡。

那时候肖落平已经离家十五年了,肖父在前年发了急病去世,肖母守着这么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娃子过日子心中本就是别扭之至,找到媒婆,寻了个老实人便改嫁了,可改嫁的夫家却不愿意接受肖语白,肖语白便留在肖父留下来的小宅子里独自生活,肖母每个月都会给她些零花和米面。

而那时候的肖语白,才刚刚长到十岁,个子才到肖落平的腰。

肖落平对自己这个妹妹的出现很是惊讶,但也很快接受了下来。毕竟有着一半相同的血脉,两人很快熟络起来,感情就和普通家庭一齐成长起来的亲兄妹一般。肖落平尊重母亲改嫁的选择,但对这个妹妹却是十分怜惜,哀求师父给她留下了不少银两,又足足住了小半个月,这才回了天虞。

这小半个月是肖语白自母亲改嫁后过得最好的日子,肖落平这么一个几乎是白捡来的大哥为她包办了一切,洗衣、做饭、打扫,甚至是置办衣物。原先肖语白身上的衣服都是母亲的旧衣改的,她又是长个子的时候,往往只是一年,衣服就已经不能穿了。

肖落平给她买的那些衣服,是她这两年来第一次穿上新的衣裳。

可等肖落平走了之后,她就把那些衣服收进大箱子里保存起来,又换回了旧衣裳。她生怕那些漂亮的衣裙沾上一点泥,划上一点口子。

自那以后,肖落平每半年都来看她一次,给她带些有趣的小玩意,给她说些天虞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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