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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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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又宸郑重应下,接着又问,“殿下如何?”

“他没事。”殷圣钧的话语里透不尽的疲累。

沈又宸松了口气,才道:“那末将明日让姐姐来行宫照顾殿下,有姐姐细心照顾,皇上也便不必担忧了。”

殊不知那一个却笑着道:“不必了,希儿有商枝照顾。”

“她?”沈将军的脸色骤青,碍于圣驾面前不好将矛头直指商枝,只好道,“这么多年难道皇上还不明白姐姐的心思?殿下让姐姐照顾是最合适不过,再说先帝当年也是希望……”

“行了!”殷圣钧打断他的话,闭上眼睛道,“此事不必多说,你退下。”

沈又宸却不动,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皇上,殿下即便不给姐姐照顾,那也轮不到她来!难道您……”

“够了!”随着一声怒喝降至,被搁在床边的药盏“哗”地落地,清脆声响充斥着耳膜,卷丹吓得忙推开半丈,眼看着沈又宸跪下去,她才跟着跪下。

仿佛隔了千年万年,才听得那道声音传下:“退下。”

音色静若止水,将沈又宸满腔不甘悉数挡回入腹,他恹恹再吐不出一言,只得握着令牌退下。

伴着珠帘清脆碰撞的声响,那脚步声终是远了。

卷丹这才敢抬起头来,见殷圣钧俊逸五官几乎痛皱成一团,刺目血腥自他紧按着伤处的指缝间汩汩而出。

太医进来重新替他包扎换药,直至太医出去,他的脸色也未见好转。

卷丹忍不住道:“皇上这样难受,不如奴婢去请小姐过来。”

“不必。”他蹙眉拒绝,刺客这样一闹,无疑是一个让她亲近希儿的绝佳机会。有了皇子和相府的势力,朝野上下才不会再有人质疑她的后位。

他是男人,这点痛,能忍。

外头疏星朗月,殷圣钧的心却渐渐分明,立后的消息一出,各路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黑暗中仿佛一张大网,正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

第080章 依赖

短短一夜,希儿醒了三次,睁开眼睛瞧见我在,他才又放心睡去。早上他还未醒,我在床边坐了会儿,起身行至门外。彻夜未眠倒不是累了,就是觉得心里被什么压着一点也不舒服。

在外面站了会儿,未等到卷丹来,倒是瞧见殷东漓亲自送了降香过来。他二人还隔得远,于院门口站了,似乎在道别,我远远便看见殷东漓脸上带有笑意。

殷东漓见了我,朝我颔首示意,我亦是欠身回礼。降香这才转过身来,笑着朝我小跑过来,清浅眸华落在我受伤的手臂上,她的脸色大变,一手指指我的手臂,嘴巴张了张,却只发出含糊的“啊啊”声。

殷东漓也上前来,见此皱眉道:“怎么伤了?”

我本能地抚上手臂,倒是有些奇怪他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便道:“昨夜行宫潜入刺客,我没事,有事的是皇上。”

“什么?”那双清澈眼眸瞬间染上了震惊,他脱口道,“伤得如何?今日不早朝,我还真的以为皇上只是染了风寒,竟有这种事!”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情,若我记得没错,昨夜沈将军连夜来此,殷东漓又是奉命暗中调查瑶华公主的事,他怎会不知道沈将军来过这里?皇上受伤的消息即便殷东漓不在场,照理说也瞒不住他,那昨夜他去了哪里?

目光扫过面前男子温雅的脸庞,心中一阵吃惊,将那个可怕的念头压下,不,不会的,不会是殷东漓。

他再待不住,转身便急急离去。

我怔怔凝视着他的背影,手突然被降香拉过去,她在我掌心写道:疼吗?

有些茫然地将手缩回,我摇摇头道:“不疼。”转过身,话语淡漠道,“你去伺候皇上,把卷丹换来。”

行至门口,又闻得身后的脚步声跟上来,我转身见降香焦急的眼,她摇着头,又在我掌心写道:让奴婢伺候小姐。

望着她担忧的样子,我暗自一叹,罢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太过为难她。

连着三日,行宫里一直戒备森严。

皇子不再如初见时那样疏离我,与我也越发亲近起来,却也越发沉默寡言了。几乎一整日也不会说什么话。

“依我看,殿下估计是傻了,那样的场面,你我见了都得吓傻,何况一个孩子!”

“我也觉得是,刚才我拿衣服进去,见他呆呆坐着,活脱脱一个傻子的模样!”

“胡说什么!”我上前凉凉看她们一眼,“再让我听到这种话,皇上也会听到,到时候你们自己去跟皇上解释!”

两个宫女一听,慌张跪下朝我磕头:“姑娘饶命!奴婢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姑娘饶命!”

我本也不想同她们费唇舌,降香拉拉我的衣袖,我回头,见全公公大步朝我走来,微喘着气道:“姑娘,皇上要见你。”

第081章 访楚

自那晚殷圣钧让我去后殿照顾皇子后,连着三日,他未召见,我也不曾主动去探望过他,甚至也从不刻意去打听他的伤势。抬步跨入殿内,一眼就看见卷丹静侍在一侧,瞧见我,悄悄冲我笑。我微蹙了眉,遭遇刺客当晚殷圣钧说连翘不在才要卷丹留下伺候,如今几天过去他也不传连翘来行宫,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内室隐约有声音传出,我才知殷东漓也在:“皇上既已称病,那也不差这一两日,太医嘱咐皇上还需卧床静养,若执意勉强,恐伤了龙体……”

我一手挑起了珠帘,见殷圣钧身着亵衣坐在龙床上,柔和日光自窗外射入,深深浅浅落在他半侧脸上,他的俊眉拧着,苍白脸上无一丝笑意,唇染着虚弱之色,墨瞳里分明藏着疲惫却仍要坚强苦撑着。我不禁站在帘外止住了步子,他似乎并未注意到我来,思忖片刻才开口道:“刺客一事朕交由沈将军去查,朕原本以为南秦令牌只是一个幌子,没想到沈将军却查到南秦肃王出现在镐京,这件事倒是有趣了。”

皇子遇刺,这件事殷圣钧势必不会就此算了,照上次我去将军府见沈将军的“忠心”,他也势必会明察暗访,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必要将镐京乃至整个西楚翻过来一遍。

我没想到南宫翌竟真的还没走!

强压住的惊慌仍无法掩饰手上的颤抖,指尖一松,珠帘“哗啦”一下剧烈晃动碰撞在一起。

内室四道目光纷纷朝我看来。

我强作镇定向前走去,低头道:“全公公说皇上找我?”

他“唔”一声,殷东漓却是又将目光落在殷圣钧的身上,皱眉道:“既是如此,臣同沈将军会暗中查明肃王来京华的原因,皇上还是安心养伤的好。”

没想到殷圣钧却是浅浅一笑,语带微凉道:“朕也想,只是更有趣的是,沈将军前脚才查到南宫翌的行踪,他后脚便派人送了拜帖去宫里,以南秦名义光明正大访我西楚。你说,朕还能坐得住?”

锦帕已沾了我一手的汗,我咬着唇,南宫翌疯了吗?

殷东漓也彻底震惊了,脱口道:“他想干什么?”

我紧张地看向殷圣钧,他的眉眼极淡,却是抿着唇不说话了。似是斟酌片刻,才闻得他开口道:“朕今日让你来是想你把迎接安排南宫翌的事全权交由你处理。”

殷东漓略有不悦:“皇上打算亲自接见?”

殷圣钧点了点头。

殷东漓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皇上好不容易将受伤之事压下,若亲自接见南秦肃王,他未必就不会察觉。肃王乃外族之人,难免不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那一个面上毫无惧意,清浅笑道:“怕着怕他暗着来,他若这样明着来,朕倒是想会一会他。你找个时间,安排他来行宫。”

来行宫?

我只觉得心口猛地一沉,突然想起南宫翌说要我跟他走时的脸色,头脑一热,话语冲出口道:“不行!”

**

《帝阙凰图》明日上架,首更2万字,谢谢一直不离不弃的你们。

南宫翌来干什么?

行刺皇子的到底是谁?

瑶华公主的失踪真的和沈将军有关吗?沈将军对殷大大的忠心是真是假?

商枝能如愿嫁给殷大大吗?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身世离奇的皇子生母到底是谁,她会是商枝的情敌吗?

沈将军究竟为何处处针对商枝?

神秘的降香又究竟是谁?

……

让晚晚带你走入这一个浮萍乱世,看咱殷大大如何运筹帷幄,征服小商枝的心!

第082章 夺妻

这一句“不行”中气十足,震慑得殷东漓瞪大了眼睛朝我看来。我的心口一阵闷窒,暗自攥紧手中的帕子悄悄看向殷圣钧,果然,他羸弱神色里带着诧异,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刹那间,我仿佛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怀揣着赃物的小贼,几乎要被那道灼热的目光直直看穿。

底下心思飞快,我正挖空心思打算解释,却见殷圣钧的薄唇一弯,言语温润清和,又带点戏谑:“既是插话进来了,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不行?”

他的话说得我不免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又看他一眼,分明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那深邃瞳眸里却仍有着星华明灿,仿佛能洞悉一切,但又不愿给人致命一击。

这样的殷圣钧徒然又令我警觉起来,我忙张口将方才短暂时间里拼凑起来的话道出:“皇上也说沈将军刚查到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哪有这样巧的事?兴许行刺皇子一事真的就是南秦的人做的,他怕被查到,所以将计就计想要混淆我们的视野!旄”

他仍是睨着我,慢悠悠反问道:“是吗?上回斩钉截铁说不是南秦人所为的是你,如今又信誓旦旦认定是他们所为的还是你,朕倒是被你弄糊涂了。”他说得跟真的一样,抬手揉了揉眉心,尊秀脸庞上染着笑,眸华朝我看来,似在等着我的解说。

我方才只想着万不能让南宫翌住到行宫来,竟然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果然欲速则不达!

现下看来我再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他面前跪下,低眉垂目道:“商枝蠢笨,实不该打肿脸充胖子,插嘴皇上与郡王爷之事!崮”

殷东漓蹙眉看着我,想笑又不敢笑。

倒是殷圣钧畅怀笑出声来,屋内紧张气氛倏然消散了,他示意降香扶我起来,玩味笑道:“真是难得,你也有主动认错的时候。罢了,此事朕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多说,东漓,你下去办吧。”

恰巧太医带着两个医女入内来,殷东漓这才不再说话,点头退下了。

剩下我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才又想起殷圣钧叫我来是为什么还没告诉我呢。

太医命医女上前替他换药,我本能地背过身去不想看他。降香的目光倒是朝那边看去,看着看着,我见她的眸子猛地一缩,我吃了一惊,本能地转身朝龙床上看去。

太医和医女们围在床前,我并不见床上男子的脸色,只瞧见他撑在床榻边的手猛地拽紧了被褥,他未吭一声,医女却惊慌失措地跪下道:“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奴婢该死!”

“无碍。”他到底开了口,话语里难掩颤意。

我听得一阵难受,仿佛连手臂上早已结痂的伤口也无端地痛起来。

身后的卷丹不知何时进来的,她悄悄靠过来,敛声道:“头两天夜里皇上根本就睡不着,太医说给他开点止痛的药,他却不肯。小姐,你说男人是不是真的不怕痛?”

“谁让你告诉我这些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压低声音便喝斥她。他痛不痛与我何干?就算他这次是为了我受伤,可也休想我忘了他是我的仇人这个事实!

卷丹一时语噎,睁一双明眸讶然地看着我。

降香却小心推推我,我回眸,见太医和医女收拾了东西退出去。殷圣钧的眸华朝我看来,笑一笑示意我过去。

我硬着头皮上前在他床边坐下,再次回头时才发现卷丹和降香不知何时已出去了。他半裸着上身坐在床上,弄得我的目光尴尬地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床榻边上搁置的干净亵衣被他拉过来,棉柔轻盈滑过我的膝盖,最后落在我的手背上,他低声道:“帮朕穿上。”

我愣了下,他又道:“你不会想朕一直这样裸着身子吧?”

从前在东陵,我虽不是父皇母后眼里的大家闺秀,那也不曾这样明目张胆地看一个男人的身子。脸颊瞬间滚烫起来,我咬牙抓起衣服胡乱就往他身上套,期间闻得他闷闷一哼,不悦道:“你都不看朕,怎么知道朕的手在哪里?嗯……商枝,你的手往哪里伸!”

我一惊,本能地回眸一看,原来我的手一直在他胸前摸来摸去,怪不得一直找不着他的手臂在哪里!

哎,立后的话都能厚颜无耻地说出来,如今还装什么矫情!

我铁青着脸对着他坐,小心替他先穿上受伤一侧的手臂,再来穿另一边的。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时,我忽而僵住了,他的右臂上一条长长的伤疤自手肘处一路蜿蜒匍匐至腕口。

我不觉一缩身子,很顺然地想起我后背上也有一道丑陋伤疤,以至于沐浴后我从来不敢背过身去照镜子。那伤疤是五年前东陵宫变时留下的,南宫翌还开玩笑说要不是他没脸没皮替我遍访名医,说不定我早就丢了小命去西天了。

我的思绪远了,殷圣钧的声音忽然传来:“放心,你手臂上的伤口浅,不会留疤。”

我也不解释,小心替他穿好衣服,这才道:“皇上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将手缩回来,他却一把捉住我的手,脸上再无嬉笑轻佻,认真凝着我道:“大婚之日原本在四日后,眼下镐京出了太多事,又逢南秦肃王来访,朕……如今也不在状态,虽也想如约迎娶你,怕是有心无力。此事,推后几日,朕答应你,绝不会食言娶你!”

我没想到他特意找我来竟是说这个,他是堂堂皇上,别说是推后,就算真的不娶了,也没人会说他如何。相反,西楚之内,镐京之中,为此幸灾乐祸的怕是数不胜数。

他一句不娶,怕南宫翌二话不说便乖乖回南秦去了。

可他竟这样诚恳来对我说此事……

“我知道。”我的话语低下去,本该是凶神恶煞的人,却总在我面前情深款款,面对这样真挚诚意的脸,我还能说什么?

闻言,他像是长长松了口气,却又问我:“和希儿相处得好吗?”

我点点头,原本想将皇子的情况告诉他,不想对上他虚弱至极又非得强撑着的神情,到底是缄了口。

“皇上休息吧。”

我扶他躺下,他没有拒绝,在我要起身的时候,他突然又拉住我的手。我说了句“希儿该醒了”,他这才松了,看我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舍,却又带着温柔。

我咬着牙转身出去,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要昏了头,被他的温情蜜意给骗了!

卷丹仍是留在了重华殿,我带着降香一路回去。

沿途一排劲松在冬日寒风下傲然矗立着,青苍满目,却仍是掩不住周围空无一物的苍凉。

前头一抹矫健身影急移,近了,才见居然是沈将军!

我等了五年才等到他从边疆回来,放眼整个西楚,我本该最希望见到这个男子,却不知为何总是事与愿违,究竟是什么让我和沈将军走到如斯田地。

殷圣钧受伤那夜我知他来过,也曾耳闻皇上同沈将军聊得不愉快,不去细究,我却也猜到估计又同我有关。

果然沈又宸远远瞧见我的脸色并不见好,我缓缓止住了步子,降香奇怪地看了看我,又看向不远处冷着脸的沈将军。

那一个却突然大步朝我走来,丝毫不给我好脸色,开口便不客气道:“姑娘不会真的以为皇上一句话你就能成为殿下的母亲了吧?”

我的黛眉紧蹙,我和他的婚事他反对,我和殷圣钧在一起他也反对,如今皇子给我养他还是反对,怎么我觉得但凡跟我沾上一星半点关系,他就不论青红皂白统统反对!是我今生杀了他全家还是我前世就与他结仇?

我真是生气了,冷声道:“是不是也轮不着将军来说!莫不是我不配,只有沈小姐配吗?”

“她就是比你配!”他的脸色更沉,语气也沉沉。

我愣愣一笑,他看不惯我果然还是因为沈宸的事。不过我没这个闲工夫和他啰嗦,见我抬步要走,出手便想要拦住我。

我本能地欲避开他的手,却见身侧一抹纤细身影直冲上去,狠狠推开沈又宸朝我伸来的手,用自己瘦弱的身子将我挡在身后。降香愤怒地瞪着沈又宸,像极母鸡护着小鸡的模样。

沈又宸的手臂一挥便将降香推开,我惊声道:“沈将军,你就不怕我告诉皇上!”

他的脸上丝毫不见惧意,更有一种大无畏的神情,话语狠戾道:“早知如此,那日就不该留你!你害了皇上还不够,还想害殿下!”

我被他说得糊涂了,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他的大手已经用力扼住我的手腕,我甩不开,他仿佛仍是气不过:“你已伤过皇上一次,我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疯了!”真是太可笑了,我还没说殷圣钧丧心病狂灭我家国,他倒好意思说我伤害殷圣钧!我何曾有机会伤他!我恨不能现在就大声质问沈又宸,你是忘了杀妻弑子之痛了吧?

不过眼下我算是看清了,还以为沈又宸是个用情至深之人,却原来在他心里只有国家大义,那些小情小爱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是我错了!

挣扎不过,他奋力欲将我拖走,降香却不顾一切冲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就狠狠地咬下去。沈又宸吃痛地皱眉,本能地一挥手,只听“砰”的一声,降香整个人扑倒在地上,额头重重地撞上了石块,鲜血沿着眉角流下来。

“降香!”我惊愕地叫。

“住手!”远处原来男子的冷喝声,我回头看去,殷东漓疾步过来,他一手扶起地上的降香,用帕子替她按住伤处,怒目看向沈又宸道,“沈将军这是干什么!”

沈又宸冷笑道:“有些事郡王爷不知道,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殷东漓上前一把将我拉开,目光如炬看着他道:“今日之事我还就管定了!她是什么身份你不是不知道!如今皇上就在行宫,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沈又宸死死盯住我,话语如寒风冰冷:“她是什么身份……郡王爷以为她是什么身份?”

“你……”

殷东漓跨步上前,我忙拦住他道:“算了,沈将军对我素有误会,也不是头一次了。对了,郡王爷怎的回来了?”

他侧脸看我一眼,低声道:“我忘了样东西在行宫。”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突然折回。

他也不看沈又宸,侧身道:“我送你们回去。”

我悄然看了眼沈又宸,他看我的眼底仍有怒意,我转身拉上降香便离开。殷东漓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直到入了后殿,才闻得他开口道:“此事我会转告皇上,请姑娘放心。”

眼下看来也只有殷圣钧能叫沈又宸收敛一些了,蓦地,又想起什么事,我忙问他:“沈小姐与皇上可有渊源?”

殷东漓大约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他的俊眉微蹙,考虑片刻,才终于道:“沈小姐同皇上是青梅竹马,当年先帝指婚沈小姐与先太子,可有传言称沈小姐心中爱慕之人一直是皇上,如今看来,这传言也未必就不是真的。”他看我一眼,接着道,“姑娘不必担心这个,皇上决定立你为后,便足以证明这件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沈小姐年轻守寡虽然可叹,可我也没想到沈将军为了她会做出这样令人愤怒的事情来。”

我暗暗咬牙,是吗?沈又宸只是因为沈宸的事吗?可我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却没有那么简单,他除了恨我抢走他姐姐的幸福外,分明就还有别的。

“姑娘没事,我先走了。”我点点头,殷东漓转身行至降香身侧又停住了步子,他的目光细细看了看降香的额角,凝眉低声道,“伤口小心处理。”

降香惶恐地点头,这才目送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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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入内室,未待我开口,降香便迫不及待上前来查看我,遂又在我掌心写道:没事吧?

我摇头,定定看着她划破的额角,血已止住,因着未清洗,看起来仍有些触目惊心。第一次,我在她的面前软下了口气:“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她温柔一笑:皇上要奴婢保护小姐。

我打开箧抽将药取出来,搁在桌上,忍不住道:“知你受伤,兴许皇上可心疼着!”

降香似是吃了一惊,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再不看她,转身步入内室去看希儿。

————

后来全公公亲自来给降香送了药,看来殷东漓还真的去皇上面前参了沈又宸一本。

傍晚时分,斜阳洒落在高墙瓦砾上,斑斓里藏匿万丈光辉。我拉着希儿从房内出来,一眼便见沈又宸站在院子正中。

我不免大吃一惊,本能地将希儿拉向身后。

沈又宸的目光从皇子身上缓缓移至我的脸上,我鼓起勇气往前一步道:“沈将军又来干什么?”

他却破天荒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再往前一步道:“难道你还想在殿下面前对我动手吗?”

他竟是又退一步,十分不情愿地咬牙道:“对不起!”

什么?

我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看着沈又宸此刻的脸色,才终于相信他竟真的是来跟我道歉的。

后来我听钱公公说皇上把沈将军叫入内室训斥了整整一个时辰,起初众人还听得沈将军辩解几句,后来便再没有听他发出一点声音。钱公公还说皇上不许沈将军从此之后再靠近我一丈以内,怪不得我上前一步他就往后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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