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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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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依附太皇太后,到改投殷圣钧的阵营,这一步我早就回不了头了,自然不希望太皇太后能够东山再起。
殷圣钧没有否认,只抿着唇看着我笑,想了想,我才又开口问他:“那瑶华公主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样软禁着?”
他的面色略冷,长眉微蹙道:“这一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言下之意便是不会饶恕了,这件事,我不好再多说,便只能缄口。目光落在玩得起劲的希儿身上,我深吸了口气问他:“上回行宫之事可有线索?”
他也看了看希儿,话语微沉:“此事沈将军还在查。”
我倒是吃了一惊,他说还在查,看来并非一点头绪也没有。那……张了张口,我还是不打算再问,免得牵扯出昨晚的事,又弄巧成拙。
“怎么了,不开心?”他忽而低下头来问我,又坐得挨得我近了些。
我只好道:“没有,我只是担心行宫的事不了,希儿还会有危险。”
他笃定笑道:“放心,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我靠在他的怀里,随即沉默下去。我也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是这看似太平的皇宫真的还安全吗?
悄然抬眸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他的眸华似一波秋水,盈盈地望着我笑。我心下黯然,薛玉宁今日能入宫来,那足以说明他的身边就潜伏着一个敌人,可是殷圣钧,你知道吗?
他温柔圈住我,清浅笑道:“朕不会让希儿再有危险,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的心里有些堵,顺势低下头不再去看他的眼。
“皇上。”外头传来全公公的声音。
殷圣钧松开抱住我的手,开口道:“何事?”
全公公忙开口道:“南秦有使臣前来。”
南秦?
我与殷圣钧对视一眼,他的眼底也有惊讶。这大过年的,秦皇怎会在这个时候派使臣前来?不会是南宫翌吧?
这样一想,我的脸色都变了。
全公公未入内,只恭声问:“礼部尚书已将人暂且安排在驿馆,皇上打算何时见?”
殷圣钧淡淡看了我一眼,随即起身道:“既是南秦使臣,朕自当要见一见,只是今日不行,你让刘尚书先替朕招待着,明日再见。”
“是。”全公公应声退下。
殷圣钧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便直面看着他道:“皇上看着我作何?这件事我又不可能事先知道!”
他蓦地一笑,靠近我道:“你急什么,朕又没说什么。”
我不想和他纠缠南秦的事,恰逢希儿叫我,我忙转身和希儿一起玩耍,不再看身后之人。
傍晚的时候殷东漓来了,我借机和希儿回了凤仪宫。
将希儿安顿在碧雨轩,我才和卷丹回寝殿。妗儿就站在门口等着我们,我知道她想问我今日之事,不过她先前不说,眼下我也不必担心她会出卖我,便笑着朝卷丹道:“降香马上要和郡王爷大婚,卷丹,你带她下去,替本宫选些首饰给她做陪嫁。”
妗儿上前我知道她想问我什么,我便接着道:“快去吧,皇上可特意嘱咐本宫,万不能亏待了你。可见皇上多重视郡王爷,日后你嫁过去,也必不会吃亏的。好了,快去吧,喜欢什么就自己选,不用跟本宫客气的。”
我笑一笑,转身推开了房门入内。
妗儿还想跟进来,却被卷丹拉住了,卷丹笑着道:“娘娘都说了,咱们快去吧!”
妗儿到底让卷丹拉着走了,我快步走入内室,遣退了一众宫人下去。片刻,十三入内了。
我脱口便问:“如何?”
十三快步上前,低声道:“娘娘,因着皇上告病不朝,今日除了郡王爷,几乎所有公卿大臣都入宫了。”
我吃惊道:“都去探病了?”
十三摇头道:“那倒不是,乾承宫有全公公守着,大臣们去了,未必能见上。”
殷东漓是我离开乾承宫的时候来的,十三以为他没入宫也是情有可原,想了想,我还是问:“那郡王爷呢?”
十三道:“今日各位王爷离京,郡王爷替皇上去送了。”
怪不得殷东漓到了这个时候才入宫来。
这样看来,除了殷东漓谁都有可能是和薛玉宁合作的人。眼下太皇太后完全在殷圣钧的掌控之下,那么和薛玉宁合作的必然是宫外人。本以为事情有了一些头绪,这样一来,我又是茫然了。
我蹙眉思忖着,良久未说话。
十三轻声问我:“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
我才想说没有,忽而又想起一事,便问他:“南秦来了使臣,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显得很是吃惊,摇头道:“奴才不知,是谁?”
这个我也不可能知道,便挥手让他下去。见他行至门口,我才忙道:“不要出宫去,眼下驿馆内外都有人监视,别暴露了你的身份。”
他回身点头道:“是,奴才明白。”
这一夜,殷圣钧未来凤仪宫,而我借口不要任何人伺候,不准人入内室来,其实主要还是不想同妗儿说话。
晚上,将薛玉宁给我的毒药拿出来,定定地看了许久,这种东西我不敢在宫里乱放,思来想去,便将它藏进了我随身佩戴的香囊里。
翌日,卷丹入内替我梳妆,我并不见妗儿,便随口问了句:“降香呢?”
卷丹轻声道:“好像身子不舒服,我便没让人叫她,就让葭月进来伺候了,反正等降嫁去了郡王府,也还是要调个人上来伺候娘娘的。”
想起妗儿真的要离开我的身边,我不禁有些恍惚。
由着她们给我梳妆,接过卷丹递过来的香囊时,我微微一怔,指腹下的东西似乎有些异样,我分明是记得昨夜将那包毒药藏在里面的,怎会……
可香囊还是这个香囊,朱红色的,不会错!
我惊慌地抬眸问:“昨晚谁进过本宫的寝殿?”
卷丹怔了下,随即开口道:“没有呀,娘娘吩咐谁也不准入内打扰,哪个奴才那么大胆?”
“昨晚谁守夜?”
卷丹认真想了想,确定道:“是降香。”
她……又是她!
“娘娘,怎么了?”卷丹不接地问我。
我忙将香囊系上,低声道:“降香可是未来的郡王妃,日后守夜这种事不要叫她做了。”
“是。”卷丹低下头,“是奴婢有欠周到,望娘娘恕罪!”
我径直起了身道:“本宫去看看降香。”来到妗儿的房外,我撇下卷丹等人在外,径直推门入内。
妗儿正坐在床边,听到声音,这才猛地站了起来,看我的目光里带着说不出的惊慌。我目光森冷地看着她,快步行至她的面前,顺手解下我腰际的香囊狠狠丢在她的身上,道:“把东西给本宫交出来!”
她偷天换日以为我不会察觉吗?
妗儿突然转身从被褥下拿出了纸来,上面已写满了话,似乎早已知晓我会来:公主身上怎会有毒药?是想毒害皇上吗?毒药是不是薛少爷给你的?
她已知晓我太多的秘密了,知道薛玉宁来找过我,我没想到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薛玉宁的身上。我没有先前的盛怒,一时间倒也从容了。
凝视着看她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现在,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知道她原先定是想换掉我香囊里的麝香,只是后来被里面的毒药给吓到了。我若是有地方藏,也决计不会藏在这里,没想到不过一晚的时间就被她阴差阳错发现了。
她又拉出另一张纸,上面一行字,明显笔锋过重,墨迹几乎都晕染开了:公主万万不能害皇上!皇上是真心待公主的,奴婢求公主用心去看,用心去听!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怒骂道:“你还说你不是他的人!他救你一命就让你忘了你本是东陵人!”
她捂着脸又爬起来,拉过纸笔歪歪扭扭地写:我对你撒了谎,其实……
“娘娘!”外头,卷丹敲着门道,“娘娘,全公公来了,说皇上急着见您!”
我蓦地皱了眉,回头看着妗儿,她着急望着我,嘴唇颤抖不已,分明是恨自己此刻说不出话来。
卷丹似乎很急:“娘娘,皇上急着见您呢!”
我略一迟疑,转了身道:“在这里待着,本宫马上回来。”语毕,径直抬步出去。
第106章 离魄
我入乾承宫的时候见殷圣钧的脸色低沉,我大约也猜到他找我来一定和南秦的事有关。他让宫人都退下,这才朝我道:“你猜南秦的使臣来作何?”
我不禁蹙了眉,好端端的怎么要我猜?
蓦地又想起南宫翌在时的事,我吃了一惊,脱口道:“南秦不会真的想嫁一个公主过来和亲吧?”
他的眸子微微一缩,随即笑道:“啧,若不是朕今日亲自去了,还以为你也同朕一起去了呢,竟然一针见血。”
我的脸色一变,他脸上再无笑意,拧着眉心站起来,一本正经道:“放心吧,朕拒绝了。燧”
他说拒绝了……而我,着实也弄不清楚南秦到底什么意思?
他却又道:“秦皇的意思是想两国结为姻亲之好,既然朕不愿迎娶南秦的公主,那便将我西楚的女儿嫁去南秦。”
“姻亲之好?”我讶然望着他,道,“可西楚和南秦不是素来无往来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要修什么姻亲之好?猷”
殷圣钧的眸华悄然看了我一眼,他的音色也低下去:“东陵已亡,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必然不得长久,南秦想打北唐的主意已久,他想和朕联手。”
听他乍然提及东陵,我的心忍不住一颤,帕子用力卷在指尖,我强迫自己将情绪稳定下来,暗暗吸了口气道:“那你……打算答应?”
他的俊眉紧蹙,修长手指均匀地敲打在桌沿,一下又一下,却是没有立刻回我的话。
他在考虑,没有坚决拒绝的意思。
南秦固然有野心,可这也未必就不是殷圣钧的野心。从他灭我东陵开始,怕他早就存了一统天下的心了吧?
不过是嫁个公主去南秦,先帝那么多女儿,于他而言是可有可无的,选一个来和南秦结为盟友,何乐而不为?
可南秦若和他成了盟友,会不会成为我和薛玉宁复仇路上的绊脚石?想到此,我忍不住咬紧了牙关。但要说劝,没有极好的借口,我如今能劝说他放弃这一次结盟?
我抬眸望向他,他似仍在思忖,我鼓起勇气开口道:“皇上为何同我说这个?”
他仿若此刻才回过神来,定定地睨视了我良久,紧蹙的眉宇微微舒展,见他忽而一笑,浅声道:“没什么,南秦突然来了使臣,朕以为你会好奇。”
他以为我是德阳,而南秦差点同东陵联姻,所以作为“德阳”的我一定会对这件事好奇吗?
不过他既不说破,我也不会捅破。将臂纱轻挽,我开口道:“南秦赶着新年的时候来,便是想避开北唐的耳目?”
我的答非所问并没叫他生气,他赞许地点头。
北唐……
我在心底念着,这倒是个好机会,倘若我能让薛玉宁知晓这个消息,就一定能借机和北唐合作。怕只怕到时真的打起来,北唐势单力薄,终究不是楚秦联盟的对手。
不过说到底,这个消息我也传不出去。薛玉宁才来过宫里,不会这么快再来。再者,我身边唯有十三可用,但他却是南秦的人,我所传的消息势必会破坏楚秦结盟,若被十三识破,怕得不偿失。
哎……
我不免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他低下头来目光清炯地望着我。
我只从容道:“我只是在为又一段政治婚姻感到惋惜罢了。”
“哦?”他一挑眉,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来,朕下旨赐的婚都是不必要的?”
我耸耸肩,低垂下眼睑道:“我可没那么说。”丝屡轻轻踢了踢一侧的桌脚,回想起昔日还在东陵的时候,我也曾厌恶这种政治联姻,为此还同父皇理论,还顶撞他,如今看来,那时的我果然太小太天真,殊不知这种婚姻亦是巩固皇权的一种必然。
而那些出身高贵的公主们,可以没有握剑挽缰的本事,却一定要有保家卫国的信念。
所以即便殷圣钧真的答应南秦的求亲,我不会在这件事上看不起他,但我会同情那位被选中的公主,替她默哀这一世不能自己选择的婚姻。
眼前高大的身影近了,听他低语道:“所以不管朕做什么选择,你都会支持朕的,对不对?”
我的嘴角又牵起了笑意,抬眸冲他点头。
他情不自禁地将我拥入怀中,长长舒了口气道:“有你在朕身边,真好。”
我抬手抚上他的胸口,低问他:“那你心中有了人选没?”他这样说,足以说明他是愿意和南秦结盟的,我自不能表现出不愿他们联盟的样子。
没想到他却蹙眉道:“秦皇看中的,并非是某位公主。”
“不是公主?”这我倒是震惊了,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他的手指深入我的发间,半晌,才闻得他道:“是沈宸。”
“沈小姐?”我愕然脱口,原来令殷圣钧迟疑的并不是要不要和南秦联盟的事,竟是因为沈宸?
他的脸色沉下去,我不禁又问他:“舍不得?”
他为殷东漓赐婚的时候多爽快?再追溯往前,虽然给沈将军赐婚是将计就计,可那一个好歹是他的皇妹,也没见他有过迟疑。如今换做沈宸,到底是不一样了。
不知为何,对这位沈小姐,我总觉得心里不舒坦,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在殷圣钧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的缘故吗?
不,一定不是的!
我咬着牙道:“皇上既然不舍得就不要勉强了。”
他睨视着我,温迷叹息道:“倒不是因为这个,朕既是舍不得,也是看在沈将军的份儿上,你别多心。”
我被他说得窘迫,只得匆忙转口道:“秦皇为何指名要沈小姐?”
殷圣钧眉宇间的愁楚并未散去,话语亦是恹恹:“沈宸是西楚有名的才女,秦皇未必就没听过她的美名,他倒是会挑人!”
我也不得不说秦皇真会选人,表面上沈宸是才女,可实际上她同殷圣钧的关系匪浅。再加上她的弟弟沈将军在西楚手握兵权,若能娶到她,联姻一事更是锦上添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片刻,才闻得他又道:“朕得去一趟将军府。”他忽而又看我,“你要不要去?”
我摇头,他去是为国事,我跟着去凑什么热闹,我还得回去问妗儿一些事。目送他离去,我才微微叹息一声,如今沈宸在西楚的身份微妙,殷圣钧要见她也不便将她传入宫来。
卷丹上前来,轻声问:“娘娘要在这里等皇上回来吗?”
我直言道:“不必,回凤仪宫。”边说着,我边步下台阶朝外头走去。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不知为何我却又想起了秦皇,离我最后一次见他已有五年之久了,对他我的印象并不深,单只记得他不同意我同南宫翌婚事的眼神,那样冷漠犀利。
没想到如今,他却想和西楚联姻,呵,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是小,兜兜转转仿佛所有人又全都走到了一起。
回去的路上没有乘鸾轿,一路走着回去,遥遥瞧见冯昭仪扶着宫女的手在前面散步。一众宫人都紧紧地跟在她们的身后,我与卷丹走上前,听她的宫女铃兰高兴地道:“皇上真是在乎娘娘,有什么好东西都先记着咱们静和宫呢!还每日都让全公公来看望,如今可是连贵妃娘娘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冯昭仪的脸上却并不见笑意,话语也是冷冷的:“那又如何?眼下可不比得以前,宫里只有我和佟贵妃位份最高,现在上头可有个皇后娘娘了!皇上是每日派人来问候本宫,可皇上每日都陪在皇后身边,本宫心里真是不痛快!”
铃兰被她说得一缩,见她生气的脸,这才忙又劝道:“娘娘可别生气,您可怀着龙嗣呢!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冯昭仪的手本能地抚上微凸的小腹,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沉声道:“你说的对,本宫要好好保重,待本宫诞下皇子的那一天,便也有资本和她分庭抗礼了!”
铃兰吃惊道:“可……可皇后娘娘手中也有皇子……”
冯昭仪阴鸷睨她一眼,道:“哼,宫里虽说母凭子贵,却也是子以母贵。皇长子什么出身?皇上到如今都不肯公开皇子生母是谁,你以为能是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说不定就是哪个低贱下作的宫女之子,等本宫有了皇子,还需怕他?”
“放肆!”我厉声一喝,惊得冯昭仪猛地朝我看来,她的脸色一变,我已快步上前,冷然道,“私下议论皇长子,冯昭仪身为宫妃有失贤德,卷丹,给本宫掌嘴!”
卷丹微微一怔,见我一个厉色,便只能应声上前。冯昭仪惊得花容失色,急忙大声道:“即便臣妾说错了话又如何,臣妾身怀有孕,皇后娘娘敢打我?”
卷丹回头看我一眼,我淡淡道:“打。”
“皇后娘娘!”冯昭仪惊叫一声,隽冷空气里,只听得清脆一记响,卷丹的巴掌严严实实地落在了冯昭仪娇美的脸上,她伸手捂住,愤怒地看着我。铃兰往前一步,将卷丹狠狠推开,长势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家娘娘!”
我凉凉看了铃兰一眼,微微侧脸道:“来人,把这目中无人的婢女给本宫拿下。”
伸手的十三和双喜忙上前来,二话不说便将铃兰拉过来,摁在地上。铃兰惊恐地挣扎起来,带着哭腔道:“娘娘救奴婢,娘娘!”
冯昭仪捂着被扇过的脸庞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记得那时候她还嚣张地说即便我日后当了皇后,也没资格动她的人,我今日就让她看看我动的就是她的人!
冯昭仪的声音带着颤抖:“皇后娘娘你……”
“掌嘴只是提醒你日后注意言行,你放心,一巴掌而已,完全不会动了你的胎气。”我打断她的话,讥讽道,“至于你这宫女么……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既然她完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相信本宫作为皇后处置区区一个宫女,皇上是不会有二话的。”我说着,朝十三使了个眼色。
没想到十三愣了下,倒是双喜机灵地抬手就狠狠地一巴掌落下,一面骂道:“叫你在皇后娘娘面前放肆!”
铃兰这才怕了,捂着脸就哭。
我又看向冯昭仪,往前走了一步,她的脸色苍白,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警觉地看向我。我笑一笑,道:“你放心,本宫不会对你动手,本宫还想看看,等你生下皇子的那一天,本宫和皇长子是不是真的就没了立足之地。”
冯昭仪气得发抖:“娘娘就不怕臣妾告诉皇上去?”
我挑眉笑道:“告诉他什么?本宫叫人打了你一巴掌的事?这件事不劳你费心,卷丹。”我侧脸看向卷丹,道,“你这就回乾承宫去,等皇上回来就告诉他今日发生的事,皇上若要罚你,那你就受着。”
卷丹的眼底丝毫没有惧意,应了声便转身告退。
我心下冷笑,卷丹可是他殷圣钧的人,别说她没错,即便有错,如何保她那是殷圣钧的事,我可轻松得很。
冯昭仪连唇都在颤抖,此刻看我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我笑一笑,转身踢了踢地上的铃兰,启唇道:“本宫知道你的主子是冯昭仪,不过日后你也记着,你家主子上面还有本宫,有太后娘娘、皇上。”
铃兰哭得妆也花了,颤抖地点头。
我这才满意道:“那就这样吧,本宫要回去了,冯昭仪若是散步散得差不多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示意十三和双喜放开铃兰,我转了身,又回眸。冯昭仪一惊,忙朝我福身道:“臣妾恭送娘娘。”
“免了。”我淡淡说道,抬步离开。
走出一段路,双喜才笑着道:“娘娘就该这样,冯昭仪以为她怀了龙嗣就谁也不放在眼里,就得让她知道这宫里谁才是主子!”
我抿了抿春,冯昭仪就是太嚣张,我看不下去了,尤其她还在那编排希儿的身世,所以我才忍不住教训教训她。
双喜忽而又看向十三,问道:“刚才你愣什么呀?”
十三“啊”了一声,白皙的脸庞有些窘迫,低头道:“我……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什么?你真是猪脑子啊!”双喜拉十三至一侧小声地教育起来,我倒是差点忘了,他从前是杀手,这种宫闱之事他自然是不熟稔的。蓦地,便低头一笑,此刻看他一副无辜的样子,谁能想到黑暗里,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
回至凤仪宫,我径直入了寝殿,让双喜去将“降香”叫来。
解下了风氅坐下,才喝了一杯茶,便见双喜跑进来,微喘着气道:“娘娘,底下的人说降香姑娘去景阳宫了。”
我皱眉道:“去那作何?”
双喜忙解释:“哦,贵妃娘娘派人留下话了,说是得知降香姑娘要嫁给郡王爷,提前给她准备了贺礼。”
准备贺礼不送来,哪有叫人去拿的道理?佟贵妃不会看着“降香”要出嫁,以为我们之间有缝隙,见缝插针来的吧?
虽然这段时间妗儿同我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但倘若佟贵妃是想从她口中套话,那我可一点也不担心。
十三又给我倒满了茶,我想了想,便道:“那等她回来,再让她来见本宫。”
双喜点头应了,又突然问我:“要奴才去叫卷丹姑娘回来吗?”
我好笑地看他道:“叫她回来干什么?你以为本宫和冯昭仪说的话是骗人的吗?”
闻言,双喜的眼底有了担忧:“娘娘不会真的要告诉皇上吧?”
“嗯。”我才不瞒着他,“告诉他又如何?是她有错在先,本宫那么多人证在,心里坦荡。”与其留着日后被冯昭仪倒打一耙,不如我先主动说了。再说,殷圣钧那么宠爱希儿,他讨厌后宫嫔妃接近希儿,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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