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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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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不喜欢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希儿的身世。
听我这样说,双喜这才放了心。
后来有些困了,我便打发了宫人都出去,独自躺在锦榻上小憩。
一觉醒来,发现内室昏暗一片,我坐起来,有些疑惑,怎么这样晚了妗儿还不回来?
“来人啊。”
十三忙推门入内:“娘娘醒了?”
他的身后,一个宫女移了琉璃灯过来。
我蹙眉问:“降香还不回来?”
十三点头道:“没回,不过双喜去景阳宫了。”
我越发疑惑,这佟贵妃到底和妗儿说什么,怎么说了这么久?
正想着,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双喜一头冲进来,脸色苍白道:“娘娘不好了,降香姑娘……降香姑娘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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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峰回路转
正想着,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双喜一头冲进来,脸色苍白道:“娘娘不好了,降香姑娘……降香姑娘殁了!”
我还愣愣坐着,盯着双喜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娘娘。”十三在我耳畔低低叫了我一声。
我这才飞快地站了起来,吸了口气道:“你说什么?”
双喜仍是喘息不止,眼睛也带着红,咬牙道:“娘娘,降香姑娘没了!燧”
降香没了……妗儿……妗儿没了!
我茫然上前一步,声音颤抖道:“在景阳宫没的?”
我边说边往外走去,双喜和十三都跟了上来,双喜一面否认道:“不是在景阳宫,奴才本是去景阳宫找降香姑娘的,可景阳宫的人说降香姑娘早回了,奴才还以为和她错过了路,没想到折回的时候瞧见有一群人围在御花园那,奴才过去一看才知道出了事!辂”
“御花园……”我喃喃念着,脚下的步子未止,心中忽而一震,我仍是冷冷道,“什么御花园,本宫看就是和佟贵妃有关!”
开始佟贵妃把妗儿叫走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佟贵妃那么精明绝不会让妗儿在景阳宫出事的,她一定是在回来的路上出的事,一定是的!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十三紧紧跟在我的身侧,急声道:“娘娘要去景阳宫吗?”
被他这样一问,我的思绪才回转些许,步子有些缓,我短滞一念,摇头道:“双喜,带本宫去妗……降香出事的地方。”
双喜点头道:“是,御花园里有侍卫守着了,皇上不在宫里,就等着娘娘做主呢。”他说着说着,声音带了哽咽,“降香姑娘为人和善,原本还以为她嫁给郡王爷后就能享福了呢,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难道真的是贵妃娘娘做的吗?可贵妃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不知道佟贵妃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一定和佟贵妃脱不了干系!
手中锦帕不经意间自指尖滑落,十三忙弯腰替我捡起来,小声道:“娘娘没事吧?”
我茫然接过十三手中的锦帕用力绞在手指上,佟贵妃一定是找妗儿说了什么,一定是的!我走得更快,走着走着,干脆小跑起来。
“娘娘!”双喜吃惊地跟着我跑起来,“娘娘您小心一点。”
路上的宫人们见此,都惊讶地看着我,我径直朝御花园跑去,夜幕中,遥遥便瞧见前面一簇灯火聚集在一起,周围还有很多零星的宫灯,我快速跑过的时候,还瞧见提着宫灯的宫人们在底下窃窃私语着。
禁卫军见我过去,忙都低头让开,我直接冲了过去。
巨大槐树下,女子着一袭淡绿宫裙侧卧在地上……我的呼吸一窒,双腿瞬间像被灌了铅,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娘娘……”双喜担忧地扶住我,我颤抖地推开他的手,又我往前一步,明若灯火照着她的侧脸,泛黄的灯光下,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越发令人生怖。
禁卫军上前沉声问:“娘娘,您看过之后,属下得派人将这宫女的尸身移走。”
我脱口问:“移去哪里?”
禁卫军道:“自是通知她的家人将她的尸身领回去。”
侍卫不知道妗儿的身份,是以才会说这样的话,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我哽咽道:“她在这世上已没有亲人了,这是凤仪宫的人,一会儿暂且先送去凤仪宫。”
禁卫军讶然道:“皇后娘娘,历来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哪有宫人死了还往凤仪宫送的……”
“这是未来郡王侧妃。”我的目光一冷,看着他道,“难道你要让郡王爷知道你把他未过门的夫人送去义庄吗?”
“这……”
侍卫被我喝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朝双喜道:“把人带走。”
双喜一愣,便见十三已大步上前,直接将妗儿抱起来,转身看着我。
我没再说话,转身往前走去。景阳宫我是一定要去的,妗儿去了一趟景阳宫就死了,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要是佟贵妃给我抓到任何蛛丝马迹,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只是眼下,我得先将妗儿安顿好,不能让她继续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路回凤仪宫,泪水几度模糊视线。
我才刚刚知晓妗儿的身份,甚至还没来得及同她说更多的话,她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吗?死死地咬住唇,从东陵到西楚,一直是她陪在我的身边,而我自大和她相认之后,几乎从没给过她好脸色,越是想,心里就越是愧疚。
几个和妗儿要好的宫女得知此消息站在她的寝室外哭起来,我呆呆地站在床边,双喜将琉璃灯移过来,灯光一照,我才看清妗儿嘴边残留着一些白沫。我心中一惊,忙又上前一步,定定看了几眼,才厉声道:“去请太医!”
双喜被我吓了一跳,忙劝说道:“娘娘节哀,降香姑娘已经去了!”
我不管她去没去,我只想弄清她到底怎么死的!
后来太医到底是来了,他查探过后,起身告诉我,妗儿是被毒死的。
“什么毒?”我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太医一脸凝重道:“砒霜。”
十三上前一步,在我身侧低声道:“莫非是在景阳宫吃了什么东西?”
我二话不说抬步就冲了出去,身后两个太监忙都跟了出来。
……
此刻的景阳宫里,宫女见我大步进去很是吃惊,上前来欲开口,却被我冷冷横了一眼,便再不敢说话。
我带着人一路直闯入内。
佟贵妃斜卧在锦榻上正同盈珠说笑着,见我闯入其内,她二人都惊讶地站了起来。佟贵妃很快便整了整妆容,上前朝我福身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怎的突然来了臣妾这里?”
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贤惠的笑容,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我。
我心中怒恨交加,却在看见佟贵妃这样的笑脸时极力地克制住了上前质问她的冲动。妗儿是在她景阳宫出的事,想必眼下任何证据都已找不到了,佟贵妃是个聪明人,她和冯昭仪不一样。而我没有证据,即便我是皇后也不可能无凭无据要殷圣钧处置堂堂正二品的贵妃。
“娘娘?”她见我不说话,疑惑地叫我一声。我暗自吸了口气,冷冷道:“看来贵妃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她看我的目光越发茫然。
我径直道:“降香没了。”
“什么?”她一改先前端庄的姿容,华美眼底分明是震惊,她上前一步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我细细端详着她的脸色,她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很真实,倘若不是她的演技太好,那便是……她真的不知道。
可我不敢相信。
“降香之前来过景阳宫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佟贵妃倏然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皱眉道:“娘娘不会以为降香出事和臣妾有关吧?”
强忍住心中怒意,我凝视着她道:“本宫很是好奇,贵妃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她说,非要她亲自来景阳宫拿贺礼?”
佟贵妃微微一愣,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我冷声道:“降香来景阳宫,贵妃就没请她喝茶吗?”
盈珠担忧地看了佟贵妃一眼,片刻,才闻得佟贵妃道:“臣妾当降香是客,自然会请她喝茶,莫非娘娘以为是臣妾毒死了降香?”
我不禁握紧了双拳,厉声道:“难道还不是你吗?本宫都没说降香是怎么死的,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被毒死的?”
一侧的盈珠脸色惨白,佟贵妃却是从容不迫道:“若不是毒死的,娘娘为何好端端问臣妾有否请过她喝茶?”
她真是伶牙俐齿!
我见盈珠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桌上的那壶茶,心下愕然,难道说妗儿来时喝过的茶还没处理掉吗?
我的目光猛然又看向佟贵妃,开口道:“既然与贵妃无关,那就不怕本宫查一查吧?”我朝十三使了个眼色,十三会意,上前就要去拿桌上的茶壶。
却不想身前的身影一闪,佟贵妃径直挡在十三面前,目光犀利地看着我,笑道:“皇后娘娘,您虽是中宫,可无凭无据臣妾这景阳宫也是不能随便乱查的。”
“你……”
我才上前一步,便闻得外头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本能地回头,见殷圣钧大步走进来,他的发丝还沾着夜露,想来才从宫外回来。
佟贵妃忙迎上去,委屈道:“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后娘娘无凭无据竟然要搜查臣妾的景阳宫!”
她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皇上……”我张了口,却见他朝我略蹙了眉,低声道:“朕都知道了,待回去再说。”他伸手便将我拉过去,又回头朝佟贵妃道,“皇后也不是针对你,先休息吧,朕明日再来。”
“皇……”
佟贵妃还想说什么,殷圣钧已径直拉着我离开,我不愿,他的力气很大。到了院子里,我再是忍不住:“你拉我干什么?她和降香的死脱不了干系!那壶茶一定有问题!”
殷圣钧边走边道:“倘若降香真的是喝了那茶出的事,朕敢笃定,降香前脚出景阳宫,她后脚就会命人处理干净,不会等你来查。”
这个我来的时候就想过,可盈珠总有意无意地看着那壶茶我就觉得奇怪!
殷圣钧接着道:“朕比你了解她,你这一查绝对查不出什么异常,她却能抓到你的小辫子。”他低下眼睑,直睨着我道,“前朝一直对你颇有微言,只是碍于朕的面子、你又没什么不是便不好说话,但若是你无故打压后宫嫔妃,失德于六宫,朕也保不住你。”
他是在提醒我,佟贵妃娘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可那壶茶真的没有问题吗?
“可我看到盈珠一直在盯着那壶茶看!”
他的脸上未有波澜,直言反问我道:“如果盈珠是在奇怪茶分明没有问题为何降香就死了的事呢?”
我震惊望着他:“可能吗?”
他抿着唇却是不说话了。
我下意识地抽了抽手,他的眉宇蹙得更深,话语微凉:“朕回宫先去了凤仪宫,得知了降香的事,派人去宫外通知东漓了。”
他一句话,说得我愣住了。
妗儿是殷东漓未过门的侧室,这件事迟早是要让他知道的。
他的大掌宽厚温暖,而我的手却一直在不住地颤抖着。
凤仪宫里,仍有宫女轻幽的啜泣声,我被殷圣钧拉着入内,妗儿的尸身还躺在床上,太医见我们进去,忙起身站了起来:“皇上,娘娘。”
殷圣钧的目光低沉:“查到了什么?”
林太医才欲开口,便闻得外头不知谁喊了句“郡王爷”,我猛然回头,见殷东漓苍白着一张脸冲进来。他也不顾殷圣钧在场,直奔妗儿的床边,径直握住她的手,唤她道:“降香,降香……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上!”他这才倏然回头看过来。
殷圣钧略阖了双眸,全公公已识趣地上前劝道:“降香姑娘已经去了,郡王爷请节哀。”
殷东漓握紧了妗儿的手,目光带着冷意,睨向林太医道:“她是怎么死的?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这……”林太医言语中有迟疑。
殷圣钧突然开口道:“说。”
我讶然看他一眼,这才闻得太医道:“回皇上,臣在降香姑娘的袖中找到了这个。”他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我的心口一阵,这不是薛玉宁给我那包毒药的纸吗?
“这是什么?”殷东漓冲过去一把夺过太医手中的纸,目光又冷几分。
林太医继续道:“这纸上有砒霜,臣可以肯定这纸曾包过毒药。”
“你什么意思?”殷东漓沉声问。
林太医朝殷圣钧看了眼,见他点头,林太医才又道:“臣还在降香姑娘房内的桌上找到了砒霜粉末,想来是降香姑娘在房内就打开过这包毒药,她大约在迟疑……是以臣推断,降香姑娘也许是自尽的。”
殷东漓的脸色大变,他往前一步狠狠地揪住了太医的衣襟,怒道:“也许?哼,她绝不可能自尽!她就要嫁给我了,她不会自尽的!”
“对,她不可能是自尽!”我也不信,并且我一直还在怀疑佟贵妃。
殷圣钧深邃的瞳眸定定望着那张纸,似乎在思忖什么。“皇上。”门外,传来佟贵妃的声音。
我吃惊看去,见她拂开了盈珠的手径直上前来。殷圣钧的脸色略有不悦:“你怎么来了?”
佟贵妃悄然看一眼床上的妗儿,这才低声道:“臣妾是想起一些事,也许跟降香的死有关,便急着赶来告诉皇上。”她像是此刻才看到殷东漓也在一样,讶然道,“哦,郡王爷也在啊。”
殷东漓已上前问她:“什么事?”
佟贵妃含笑的眸华掠过我的脸,随即才又看着殷圣钧道:“今日臣妾想送贺礼给降香,却不想她告诉臣妾她不想嫁给郡王爷。”
我震惊地看着她,这不可能,皇上已经下旨,并且妗儿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我在她面前已经直白地问过了,佟贵妃居然来和我说什么妗儿不愿意!
我蹙眉冷声道:“降香怎会不愿意?”
佟贵妃茫然道:“臣妾也不明白啊,臣妾还问了她怎么会这样,问着问着,她的眼睛就红了,但是却怎么也不肯告诉臣妾,只说她不愿嫁,她要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一辈子伺候皇后娘娘。”
“你什么意思?”我越听越不对劲,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殷圣钧拉住了身子。
殷东漓的脸色更加苍白,他阴厉的目光朝我看来,语中带怒:“皇后娘娘不会不愿放人,在降香面前说了什么吧?”
“我……”我本想否认的,可突然想起今早对妗儿说的那番话,我的脑子突然乱了起来。殷东漓的脸色更加难看:“真是皇后娘娘?”
身子突然失去重心,被殷圣钧一把拉过去,随即闻得他冷声道:“东漓,注意你的口气!”
殷东漓也不甘示弱:“皇上,若不是她同降香说了什么,降香怎会突然不同意?若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怎么会寻短见?皇上别忘了,是您亲自给臣和降香赐的婚!”
殷圣钧森然睨了佟贵妃一眼,道:“给朕回景阳宫去!”
佟贵妃被他的目光震慑到了,忙点头退下。殷圣钧的目光这才又看向殷东漓,沉声开口:“当初就是皇后同意这桩亲事朕才会下旨,倘若她会不同意,开始又何必要朕赐婚?朕看你的脑子糊涂,今日就先回府去!”
“皇上……”
殷东漓还想说话,却闻得殷圣钧又道:“福全,送郡王爷出宫!”
全公公忙拉住殷东漓的衣袖道:“郡王爷还是先回去吧,请。”
殷东漓愤慨道:“皇上如今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她吗?”他甩开全公公的手,道,“皇上要臣出宫也可以,降香虽还没嫁给臣,可在臣的心里她早已是臣的人,臣要把她带走!”
他说着,转身欲将床上的人抱起来,那一刻,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厉声道:“不可以!只要她没嫁入郡王府,她就还是凤仪宫的人,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休想带走她!”
殷东漓猛地转过身来,咬牙切齿道:“皇后娘娘!”
我将目光转向殷圣钧,一字一句道:“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如何,降香是臣妾的人!”
他比我更清楚妗儿的身份,他该知道我这话里的意思。即便他以为我是德阳,那妗儿也是东陵人,谁也没有权力带走她!
殷圣钧短短看我一眼,随即松开手,上前拽住殷东漓的手臂:“朕有几句话和你说。”
皇上亲自上前拉他,殷东漓即便心中再有不满,此刻也不敢放肆。
可他最后看我的目光分明就是我害死了妗儿一样。
全公公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我把所有人都遣退,独自呆呆地站在床边。
脑中全是太医的话,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妗儿真的是自尽的吗?因为她知晓我想殷圣钧死,她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所以不愿嫁给殷东漓,只是为了要留在我的身边?
可是,不对,即便是这样,她又怎么会自尽?
还有,她那些未同我说完的话……
颤抖地握住她的手,喃喃看着她:“妗儿,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手握着帕子欲替她拭去嘴角的白沫,无意间,却发现她的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惊讶地撬开她的嘴,竟发现里面似乎是纸!忙拿出来,摊开,似乎是信!
第108章 迷雾重重
的确是信没错,虽然只剩下一个角了,但好在是最后的一块,上面有撕剩下的半句话,还有写信的日期,但是没有署名。我小心将琉璃灯移得近了些,烛火微微跳动着,上面那半句话还很清楚:寻他,等我归来。
下面写的时间是——天成二十三年,八月十五。
“天成二十三年?”我喃喃道,心中讶然至极。怪不得这些字迹虽然清晰,可看这墨迹似乎是有些年份了,这样说来,这是五年前的信?
撑大了眼睛盯住又看了会儿,心中狠狠一震,这笔迹……这样熟悉的笔迹…燧…
这是……
我定定地看着手中信笺的一角,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外头闻得宫人们唤了声“皇上”,接着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我惊慌地将手中的信纸藏入袖中,猛地回头朝殷圣钧看去辂。
他的脸色低沉,目光扫了妗儿一眼,这才大步朝我走来。双手被他握住,他的眉头微蹙,低声问:“手怎这样冷?”
我的口头似被什么东西堵着,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揽住我的肩膀,开口道:“先回寝殿休息。”整个人呆呆地被他扶着走出妗儿的卧室,外头黑压压站了一片人,他吩咐了几个侍卫守着,一路带我回去。话语轻悠道,“朕知道你伤心,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他的话我只听得恍恍惚惚,指腹悄悄触及袖中的小半截信纸,心下更是惶然……
这封信虽然只有半句话和日期,可那熟悉的笔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分明就是我的笔迹!
五年前的中元节……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因受伤被南宫翌所救,一直都在南秦皇宫养伤。我还清楚得记得中元节那天晚上,秦皇派人来传消息要我出席南秦宫廷的夜宴,可南宫翌担心我的伤势非阻止我去。从前若是有人阻止我去看热闹,我非得跟他拼命不可,可那一年,正逢东陵内乱,即便南宫翌不拦我,我亦是不会去的。
想着人家团团圆圆,可我的家园却遭人侵略,我不能和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在一起,也许以后也不能……所以我把南宫翌赶出房间,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了整晚。
我被殷圣钧扶着,整个人却像是瞬间被抽光了力气,双腿软了,连一步也走不动。
“商枝!”殷圣钧惊讶的唤我一声,随即我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横抱了起来。脸颊贴着他胸前的繁复刺绣,恍恍惚惚的,只觉得头顶的宫灯在急速倒退……
我浑浑噩噩,心中只怔怔地想着:那封信不可能会是我写的,可是五年前到底是谁冒充我的笔迹给妗儿写信?今日又是谁拿走了那剩下的信?信中究竟写了什么?妗儿就是为了这个丧命的吗?
我蓦地拽紧了殷圣钧胸前的衣襟,眼睛猛地撑大,这样说来,五年前冒充我写信给妗儿之人如今就在这西楚后宫?
“怎么了?”身下一阵柔软,殷圣钧关切的声音传来。
我恍然回神,才发现他已将我放在床榻上,他顺势坐在床边,将我揽入怀中,低下头来担心地望着我道:“别怕,朕一直在你身边。今日东漓的话你不必在意,他是伤心过度,朕相信降香的死不会和你有关。”
“真的?”我颤声望着他,可我发现的东西却不能告诉他,否则便要解释为何五年前会有人冒充我给妗儿写信。深吸了口气,我咬牙道,“降香一定不是自尽的!”
他的眉宇轻皱,却是道:“不会是佟贵妃。”
如今看来,似乎真的不是佟贵妃。若没有这封信,我会一直怀疑佟贵妃到底,可现在不会了,说佟贵妃因争宠而毒杀我的宫女我信,但她绝不会和东陵扯上任何关系。
可殷圣钧凭什么这样肯定?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启唇问他:“皇上怎么知道?”
他的脸色略沉,只低语道:“降香是未来郡王侧妃,她杀降香而得罪东漓,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她在朕身边三年,朕还算了解她。”
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仍是睨视着他,抓住他的手问:“降香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你比我了解她,那你告诉我,谁会对降香动手?那个人又有什么好处?”妗儿不在我身边的这五年,我完全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认识过多少人,也许殷圣钧会比我知道得多一些。
他墨色的眸瞳略缩,片刻,才又道:“此事你不要管,朕答应你,一定会找出害死降香的凶手。”他顿一顿,目光中似有迷离,“不过听林太医的话,至少能确定毒死降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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