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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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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便是我狠心离开他的那一次。
在南秦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日后同他再见面会是何种情形,因为我总觉得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后来从留京逃离的时候只顾着逃命,也不曾有时间来想这个,如今真的见了,竟然丝毫未有尴尬和无措,好像我同他之间从没有真正分开过,不过是出了一趟远门,如今,又回来了。
我轻抚着他的脸,他真是瘦了。他往我的掌心蹭了蹭,眼底始终藏着笑:“快忘了我长什么样子吗?”
忘……怎忘的了?
我冲他一咧嘴,干脆在他的脸上捏了两把,低头晃晃衣袖,道:“谁给我换的衣服,这样难看。”
他轻笑着坐起来,将我拉入怀中,低呓道:“除了我,还有谁?”
我当然知道是他,却忍不住要哼一声。
他不觉皱眉道:“我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谁换衣服呢。”
我低头又甩了甩宽大的衣袍,他的声音轻荡在耳畔:“你身边没有随身衣物,我又怕你全身湿透了着凉,除了穿我的,你还想穿谁的?”
我出来的匆忙,自然什么也来不及准备。经他一提,我才猛地又想起来,起身欲站起来,左脚才踩实,脚踝处骤然钝痛,我吃痛地弯腰捂住。
殷圣钧忙按住我的肩膀道:“你的脚让马驹压伤了,所幸未伤及筋骨,但这段时间不能用力。”
我记得那晚上的事,拉住他的手问:“玉宁哥哥呢?东子呢?”
他一愣。
我紧张道:“他们人呢?”
他挑一挑眉,伸手掀起了车帘,指着后头的马车道:“在后面,总不能和我们一辆马车吧?”
听他这样说,我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有些不悦道:“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我被他问得语噎,他难道不小气吗?从前以为我是六姐的时候,对薛玉宁的态度那才叫恶劣。
他将我拉过去:“我出来的匆忙,随行没有太医,你别乱动,回宫再叫太医给你瞧瞧。”
我点点头,又问他:“玉宁哥哥怎么样?”
他略一沉吟,片刻才道:“回宫也让太医先看看。”
薛玉宁的余毒未清,他的身子素来不好,前阵子又是这样折腾,我知道一定不太乐观,可眼下……眼下再差也总好过那些逃亡的日子。
我又朝后面的马车看了眼,这才松手落了车帘,东子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不见那些黑衣人,想来是回去复命了吧?
“怎么不说话了?”他坐过来,挨着我问。
我不自觉地低下头:“卷丹为了救我……死了。”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又抬手将我揽过去,让我靠在他的身上。我勾住他修长的手指,低声问:“你怎么会突然来?”
他的声音有些沉:“七日前,我收到肃王的密信。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我吃了一惊,他说一切……
所有的一切吗?
他用力将我抱紧,释然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在骗我。我就知道你当日是为了救我!”
看来那封密函里,南宫翌真的什么都告诉他了。
而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抬头看着他道:“对了,那个竹筒!你看见我骑的马驹上挂在马鞍上的竹筒了吗?”
是出了留京后我发现南宫翌的马驹上挂着竹筒,想来是他平日里放着东西的,我怕雨心给我的信弄坏便装在了里面。
“是沈小姐给你的信,你看见了吗?”我快急红了眼。
殷圣钧的脸上略有诧异,凝视着我道:“看见了,信我替你收起来了。”我听得疑惑,他又道,“但那是给你的信,并不是给我的。”
不是吗?
我不自觉地撑大了眼睛,雨心给我的时候只说收好这封信,而我理所当然以为是写给殷圣钧的,当时来去匆忙,那封信一直折叠着,我始终都不曾拿出来仔细看一眼。
竟然是给我的?
可沈宸同我有什么话好说?
殷圣钧转身自软枕下取出来,递给我道:“你看。”
那封信中间的折痕还很明显,信封上却清晰写着:公主亲启。
他又解释道:“是沈小姐的笔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因是写给你的,我便没有看。”
说不清为何,我接住这封信的时候有些慌张。看得出她当时写得匆忙,信并未封口。而那夜下过大雨,这封信虽被我塞在竹筒里,大约也有雨水渗入,信封边沿明显有湿过再晾干的痕迹。
我才打开了信封口,马车忽而停下了,我吃了一惊,见殷圣钧挑起了窗帘问:“何事?”
有侍卫快步过来,低头道:“回皇上,大约是前日夜里下过大雨的缘故,前面山坡有石头滚落,眼下挡住了去路,待属下们移开了石头才能继续上路。”
殷圣钧“唔”了一声,示意他们去做。
我不自觉地探出头看了看,侍卫们已飞快地上前,我回眸时见东子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我心中紧张,未待他走进便问他:“怎么了?”
东子垂下眼睑,轻声道:“少爷醒了,要见公主。”
我一听薛玉宁要见我,忙收起了手中的信,哀求地看向殷圣钧。他的长眉微蹙,终究还是拉过他的外衣给我披上,下车将我抱出去。
东子走在前,我见殷圣钧一脸的不快,揶揄道:“不是说你不小气吗?”
他哼一声道:“倒不是为这个生气,只是觉得这段时间你在那边过得很好,人又重了啊。”
我知道他在同我说笑,也不还嘴。
他将我放在马车上,我拉住了车帘,他却还不走。我皱了眉,他干脆道:“我也想听。”
我瞥见东子的脸色也变了,忙推住他不让他进去,殷圣钧的脸色很是不悦。这时,却听得里头传出薛玉宁的声音:“我和桐桐说完再同皇上说。”
殷圣钧大约也感到有些吃惊,眼下也只好清了清嗓子道:“这样啊,那……朕就在外头等等。”
我忙掀起了车帘入内,殷圣钧的衣袍宽大,我一脚无法用力,走得有些狼狈,干脆就跪坐在马车内。
薛玉宁半靠在垫子上,右肩上缠着纱布,隐约还有猩红透出来,他的脸色苍白,一眼看去便知他的情况不好。
未待我开口问,他便道:“这伤是外伤,从马背上摔下来时摔破的,不碍事了。”
我知道那伤口一定很深,否则那晚也不会血染了他半个身子。
他忽而笑了下,低声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守了你一天一夜,桐桐,若非亲眼瞧见,我真不敢相信。”
我不想和他说这个,只开口问他:“你要同他说什么?”
他轻笑着反问:“就不问我要同你说什么吗?”
我被他问得一愣,他一手撑着软垫又坐起来一些,我忙帮忙撑住他:“你别乱动!”
他却浅笑着道:“桐桐,这样我很放心。”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赌气:“你放心什么!”
他仍是笑:“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你要去哪里?”我心里紧张了,“你要跟我们回镐京,必须要跟我一起回镐京!”
他轻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不去。”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脱口问了句:“真的?”
他点头道:“嗯,只是你们得先走。”
“为什么?”
他轻声道:“我的药也所剩无几,此去镐京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我得找个地方配药。”
我急着道:“那我们去下个镇子给你配。”
他低头看了看,略蹙眉道:“先前在南秦若非不跑是个死,我早就不跑了。如今已入了西楚境内,你还不让我喘口气吗?”他又睨着我,老实道,“我需要休息几日,等我好些了,再去镐京找你。”
我是那么希望他能和我们一起走,可我也知道他的身体怕是撑不住。殷圣钧为我匆忙离开镐京,他是皇帝,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否则恐生变故。
我和他在一起这几月,虽不常见,可我却觉得我们好像又回到那时在东陵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他都在我的身边。
我不舍地握住他的手,哽咽道:“那你一定要快点来镐京找我。”
他浅笑:“那是当然。”
“那……我让皇上留下几个人给你。”
他摇头道:“不必了,我身边有东子和李元就够了。再说,你也知道东子,旁人他信不过。”
我知道他打定了主意即便我再劝他也是不会同意的,便只能点了头。
后来从马车内出来,我见东子始终守在马车外头,他看我的目光带着笑意,我微微朝他笑了。
我很幸运还能有自己的幸福,可薛玉宁失去了六姐,他原本光明的世界早就一片黑暗了。而这些年亏得有东子在他身边,陪伴着他,为他嘘寒问暖。
殷圣钧将我送回马车上,然后冲我挑挑眉,有些兴冲冲地去了。
我趴在窗口呆呆地看,见他利落地跳上薛玉宁的马车,然后车帘直垂下,我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薛玉宁要和他说什么,我猜了又猜,但始终猜不到。
“公主。”
我正要回头时,见东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车外。我忙移至马车外,掀起了车帘看他:“怎么了?”
东子的眉头微蹙,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开了口,又一想,忙道,“我不会告诉玉宁哥哥的。”
能让东子露出这个表情的,一定是事关薛玉宁,但他却又不想让薛玉宁知道的。
果然,听我这样一说,他才松了口气,上前几步,立于车前,低声道:“从前少爷一心为六公主着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东陵,给六公主一个安身的港湾。现在,少爷尽心尽力只为看到公主开心,对肃王是,对……对皇上亦是。那晚他失血过多,身体又虚弱,属下早就劝过他不能跟着公主赶路,属下知道他想看一看皇上是否真的如你说的那样对你好,他要亲眼看了才放心。”
我不自觉红了眼眶,东子握紧了双拳,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道:“属下今日找公主,是想拜托公主,希望公主能让少爷看到你是幸福的,开心的,即便……即便将来公主有什么不开心,或者过得不幸福,也不要和少爷说!”
我下意识地朝那边的马车看了眼,随即含笑看着东子,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操心了。”
“那……属下就放心了。”他转了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看着我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突然什么都没说,飞快地离去。
“东子……”我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但他大约是没听到,并未停下脚步。
我呆呆坐在马车外,看着看着,目光却迷离了。微微颔首,天际风淡云轻,我忽然想起父皇,倘若他看得到今日的一切,当初他还会逼迫六姐嫁给殷圣钧吗?
倘若当年他能成全六姐和玉宁哥哥,那么即便那时就死了,他们两个一定也是幸福开心的吧?
而我……如今的我,却是这样幸福。
不经意间有泪滑落,我抬手抹去眼泪,回眸时瞧见殷圣钧从薛玉宁的马车内出来。我忙吸了吸鼻子挤出一抹笑容迎向他。
他的步履生风,疾步朝我走来。
近了,脸上却一丝笑容皆无,我被他看得一愣,他却并没上马车,而是朝前头走去了。
“哎……”我张了口,他走得飞快。
他一路过去,在一棵大树旁站了,背对着我。我本能地看向薛玉宁的马车,不知道他到底和殷圣钧说了什么。
微风里,忽而听到侍卫轻呼了声“皇上”,我惊诧望去,见殷圣钧的拳头落在粗壮树干上,有侍卫欲上前,却听他沉沉低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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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车|震
纵然隔得远我还是被他吓到了,记忆中,我太久没见到他动怒了。此刻,我也顾不得脚上还有伤,狼狈地趴下马车,受伤的脚踩不下去,我便一只脚跳着过去。
他仍是背对着我,可我已看得出他因愤怒而紧绷的身躯。我跳得吃力,又没站稳,见他就在我眼前,便慌不择路地胡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他骤然一扬手,怒道:“朕说了退下,谁敢碰朕!”
我猝不及防,只觉得后背落地一阵闷痛,侍卫惊叫着“娘娘”,殷圣钧回过身来脸色大变,忙飞奔过来扶我。
我见他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只好摸着后背道:“你干嘛,我腰都摔断了!恁”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咬牙切齿地掐了一把我的腰,道:“你腰在这儿呢!看你摸的哪里!”
他说着,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快速回到马车上。我装作很痛的样子,他的眼底满是惊慌,小心将我放在软垫上,大掌替我揉着后背,蹙眉问我:“怎么样?还很痛吗?”
我闷闷地应了,他却又生气了:“谁让你到处乱走?呆”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后背上,被他揉着的地方迅速热起来,我见他的脸上始终没有笑,忍不住小声问他:“不是生玉宁哥哥的气吧?”
不过薛玉宁能把他气成这样,他还没拿薛玉宁开刀问罪,我倒是惊奇薛玉宁何时有这样的本事了?
他的脸色越发地沉了,半晌,才咬牙道:“我生我自己的气!”
我吃了一惊,忙爬起来坐在他面前,睨视着他含怒的双瞳问:“怎么了?他同你说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身子有些僵直看我道:“是我不该……不该将圣旨给秦皇。”我心头一紧,他的呼吸沉重,“我怎就想不到秦皇有野心,我怎想不到他为了得到东陵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包括得到你!”
当日我在薛玉宁面前失言,再加上南宫翌送我出留京时我衣衫不整的样子,想来薛玉宁早就想到了,只是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提罢了。
我忙扑过去抱住他颤抖的身子,摇头道:“不怪你,是我……是我不想嫁给阿翌,所以才闹出后面那么多的变故,这都不怪你!”
倘若开始我便顺利嫁给南宫翌,那更没有后来秦皇想要霸占我的事了。
他一把将我抱住,力气之大似乎要将我生生揉碎融入他的身体里。
他似是隐忍着震怒:“为什么那么傻?我既把东陵给了你,就做好了把它送给南秦的准备,你怎不明白?”
他的大掌轻抚着我的脸,指腹拭去滑落的眼泪,我有些发狠地张口咬住他的手指,狠狠地咬住。他痛皱了眉头,却眉头逃,任由我骂道:“那你为什么那么蠢!我都说我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把东陵给我,为什么!”
每每想到这个我是真的很生气,咬得他更重,他像是全然不顾,眸华睨视着我,蹙眉道:“因为我蠢。”
我抬手狠狠地打他一下,他不还手,我又打他,他却像是高兴起来,竟是笑了。
“为什么?”
“因为我笨。”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我的心猛地一颤,视线模糊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仍然愤愤不堪,我松了口,抬手就狠狠地将他从马车内推了出去。
我先是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是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以至于后来的某天夜里,我听到几个侍卫在背后议论我,他们说皇后简直是母夜叉,不过让皇上不慎推了一把,皇后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皇上从马车上给踹了下来!
我冤枉,我哪有用脚?
我铁青着脸咬了口馒头,月白光下,我的脚踝已消了肿,殷圣钧的右手腕却肿了,那日我推他下去的时候给摔的。
他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将水壶递给我,低声问:“是薛玉宁走了不高兴?”
我不说话。
他突然起身道:“我知道了,我去教训教训他们,竟敢在背后议论皇后。”
“哎,别……”我忙拦住他,一脸的颓色,“你是真的想要个惧内的名声吗?”
他回眸看着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愧疚:“那些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我扯住他的衣袖,闷闷道:“坐下。”
他果真听话地坐下,见我不动,又问我:“不吃了?”
“饱了。”我捏了捏手中剩下的半个馒头。
他伸手接过我手中吃剩的馒头,咬一口道:“那我吃了。”
“哎……”我本想拦着,他却不让,我只好问他,“你干什么?”
他咀嚼着,看我道:“你吃不完的东西我帮你吃,你不愿做的事情我帮你做,总之日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要参与。”
我嗤的笑,转过脸不去看他,心里却觉得温暖。
他靠过来,挨着我,轻声道:“当年的战事我拦不住,就算不是西楚,也会有别人占据东陵的疆土。”
我低着头说:“我知道。”
他沉默片刻,忽而又转口道:“倘若将来不是肃王执掌南秦天下,秦皇对你做的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吃惊抬眸看他,昏暗月色下,他的眸子晶亮,话语却冰冷:“他不该碰你的。”
此时的殷圣钧,褪去了满目柔情,又仿佛是两年前西楚宫变时我所见到的那个嗜血残酷的魏王了。
我掩住心中不安,双手握住他的手,坚定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长孙夕雪一定会帮助南宫翌得到南秦天下的,一定会的。
片刻,才听得他应了声,空出一手将我揽入怀中。
月凉如水,他的身上却是这样温暖,我有些舒心地闭上眼睛,他释然道:“记得希儿总问我,问我姑姑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敢回答他,不敢给他希望,其实是我不敢欺骗自己,哪怕知道你不会回来了,我也不敢给自己一点点的欺骗。怕骗着骗着,有一天我会分不清真假,以为真的有一天你就会回来。”
他低下头来静静地凝视着我:“现在你真的回来了,希儿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听他提及希儿,我这才记得问他:“对了,我让玉宁哥哥从南秦给你送了信件去,你收到了吗?”
殷圣钧看我的目光里有了疑惑,蹙眉问:“什么信件?”
我震惊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脱口道:“关于太后娘娘的事,太后娘娘送给我和沈小姐的玉镯里有麝香,她不想沈小姐生下先太子的孩子,因为她始终以为你和沈小姐之间不清白。她也不想我生下你的孩子,因为沈小姐说她怀疑先太子的死和你有关!”我看他的脸色变了,忙继续道,“所以我怕希儿有危险,就让玉宁哥哥给你送了信件,八百里加急!”
他不可能没收到的,时间上来算,不是早就到了吗?
“太后……”他的眸色冷了,却摇头道,“我并没有收到。”
怎么可能?
我更是坐直了身子。
他疑惑道:“会不会是薛玉宁忘了?”
“不会的!”我立马摇头,我的事薛玉宁一定会放在心上,他不可能会忘记。信一定从他手里送出了!
“难道是让南秦的人给截了?”我突然又想起来看向他。
殷圣钧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我惊诧道:“对了,希儿呢?”如果他没收到信件,那希儿是不是会有危险?
他忙按住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希儿没事。”末了,他才又喃喃道,“怪不得上次太后主动要接希儿去福宁宫……还好我没同意。”
我到底是松了口气,见他的眉头仍是紧蹙:“可她怎会觉得皇兄的死和我有关?”
我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先太子死时我还没去西楚,当年的事对我而言只是一张白纸。而这件事,只有回宫问太后了。
“那郡王爷的事呢?”
他的脸色不佳,略微沉声道:“嗯,暂且收押了,这些事,日后同你细说。”
我点点头,这一问才想起我在南秦的这段日子西楚也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而殷圣钧却还想着如何保全远在南秦的我。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还好他没有出什么事,幸好幸好……
他将最后一口馒头塞入口中,咀嚼着咽下,低垂着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一愣,他忽而矮下身来,鼻息痒痒地洒在我的脸上,他的话语里透着高兴:“这样说来,你是愿意生下我们的孩子的?”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腕口一紧,他已抓了我的手贴上他的心口,低声道:“你知不知道当日你将那个香囊丢给我,告诉我里面装满了麝香时我心里有多痛吗?”
我的心一沉,他自嘲笑着:“后来我回宫,还不甘心地找了太医来验证。”
我吃惊看他,忍不住骂他:“傻!”
他浅笑着回应:“是,我就是傻。太医告诉我,那里面的的确确有麝香,后来的每一天,我只要一想起这个,心就痛得说不出话来。我不断地问自己,你已那样决绝,甚至连你的名字也不曾真正告诉我,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你,为什么还会时常想起你……”
“傻子!”我咬牙。
“对,就是傻子才会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你就开始骗我,后来变本加厉偷了我的心,你不好好收着又把它随意丢弃,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一点也不可爱。”他轻笑着靠近我,温柔吻上我的唇。
我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迎合着他轻柔的动作。他的大掌紧扣着我的腰,下身从容一挺,温柔地进入,我咬住他性感的薄唇,感觉到他在我的身体里缓缓地律动起来。
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狂野,如同风雨骤降,又似伴着狂风席卷。
随着他隐忍的低吼,我忍不住呻吟一声,随即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用力抱住我,炙热的掌心贴在我的腰间,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大汗淋漓,却又含笑看着我,低头下来,喘着气低问我:“怎么了?”
我被他问得羞愤不已,抓住他的肩膀道:“轻……轻点!”
他笑得有些狡黠,大掌漫游至我的胸前,肆意揉捏着掌下的柔软,我捂紧了嘴巴不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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