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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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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墨今的心里乱成一团,突然感觉似乎谁都不能相信,似乎谁都有可能是下毒之人!
有条毒蛇就潜伏在黑暗处,伺机等待着……趁人不注意便会冲上来狠狠的咬死对方!如今墨今的心中就是这种感受。
只是有一点,墨今是难以解释的,这贵妃姐姐犯病,为何自己却无事?按理说她进宫之后住在明雪宫的那几个月,对方是绝对有机会下手的,何以独独对她手下留情?
尤其是,当墨今得宠之时,贵妃姐姐已然病卧在床,对这个人应该是毫无威胁才对。为何当时风头正盛的墨今却安然无恙?
若是此人是为了削弱明雪宫的势力,理应当一个都不放过的,若非出于此目的又因何要加害呢?莫不是此人是有其他所图,这个人身份神秘,必不会是仅仅为了争宠如此简单……
一连两日,墨今都在苦思着回忆着,若真是臭芙蓉,那么此人定是连番下手才会有如此大的成效,尤其是贵妃姐姐的病情亦是在墨今入宫后开始加重的,那么此人也一定是在那之后加重了药力……于是,墨今一个人一个人的排除着……
但是,不论墨今怎么排除,想破了脑袋也分析不出谁的可能性更大些。
就在墨今为此事苦恼的当头,这裳嫄宫继毓才人来访之后,又来了一位不素之客。一位墨今怎么都料不到还会见到的人——琉才人。
琉才人仍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墨今见到她依然如此做作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在冷宫的日子是甜是咸,相信琉才人是深有体会的,究竟是何原因会使她经受这种日子这么久还能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呢?
墨今见她身穿粗布麻衣,尚不如自己的棉质衣料,头发也有些烦乱,想必是宫女并未好好侍候,所以要自己动手打理的缘故。至于气色……墨今只能说她面色枯黄,两颊微微凹陷,诚如秋天要落下的枯叶一般萎靡着。两眼下微黑,疲倦之色尽显,只是双眼的神采倒是由比从前。
墨今注意到琉才人的手指,根根都有些褶皱的纹路了,有些粗糙,想必指腹内也是长了薄茧吧。
墨今真是想不透,自己依然躲到裳嫄宫这里了,却还是逃不开闲人闲事的骚扰。也好,要来的总归要来,这琉才人突然造访八成也不会是无事的,墨今也想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
琉才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墨今措着词问候道。
别来无恙?呵呵……琉才人的声音已然不再如往昔般清脆,沙哑中透露着涩意:想不到你就算是升了修媛,这副装腔作势、虚伪的脸孔倒是一点都没变。你看我这样子还能说得出别来无恙,是在笑话我还是在嘲讽我!
琉才人对墨今的语气一向不好,这一次墨今亦料到她是来找茬的,但是心里却也不想跟她计较。这要说起来,琉才人是比自己的处境差多了。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好好的一位如花般的女子就变成如今的样子,墨今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替她感到悲凉。
同在偏宫,墨今若非是有公伯芸等三人的鼎力相助,怕是也不会好琉才人多少了。所以,琉才人如今的处境,墨今是可以体会的,甚至还有些同情,所以对她的态度也就不那么计较了。
墨今也知道琉才人在露绻宫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你我既然身处偏宫,所要面对的生活就不再是以前那种锦衣玉食了。你有多苦墨今很能明白,若是琉才人不嫌弃,以后倒不妨多来这裳嫄宫走动,你我也好有个伴儿。墨今漾开一个笑容,希望可以因此与琉才人化敌为友。
虽然,墨今从来不认为她们是敌对的,但是琉才人似乎不这么看,反而一直针对她,诸多挑剔之词。不过,墨今却觉得很好笑,同处冷宫,还挑剔什么呢?是挑剔你比我处境更差一些,还是挑剔我穿的破布衣衫比你的补丁多些?
琉才人听到这话到没有如以往的针锋相对,反而沉默了半响。她半垂着头,从墨今这个角度望去,透光阳光的照射,琉才人面颊的弧度柔和,色泽犹如温玉的剔透,微长的睫毛淡淡的笼罩着眸光,优雅挺翘的鼻型下是略显干枯的唇,有点破皮、有点泛白。
总的来说,琉才人的确是我见犹怜的美人,只可惜时运不济,当初若不是她恰逢身处春华宫,想必如今也应该是贵为一宫主子,身受宫女太监的细心服侍了罢。
琉才人只是呆坐着,一言不发。墨今也不问,坐在一旁等待对方先做声。此时,屋中一片寂静,两人的呼吸若有似乎,但是气氛却不紧张,气息间只是淡淡的漂浮着花香。
过了好一会儿,琉才人似乎醒过闷儿来,轻叹了口气说道:琉玥以为,如今的墨修媛应当是借机嘲讽我才对,却不想一直以来,介意的就只有我一人。
琉玥的这句话有些古怪,墨今一时难以领会,难不成这琉才人的本意是上门找人奚落的?难道她还嫌自己的日子不够惨吗?莫非真要她借机嘲讽她一番?
墨今也注意到琉玥从一开始你、我的称呼已经变成位号的称呼,语气更是恭敬不少,缓和许多。
琉才人说笑了,墨今自认为与才人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又何来嘲讽之说呢?墨今淡笑着,将琉才人身旁小几上的茶盏往她那里推了推:茶还是要趁热喝,喉咙干了是需要茶水润泽的,人的境遇不顺了,也是需要休息一下的。若是强行行事是亏得总归还是自己。
墨今相信以琉才人的智慧必是会领受她的这番意思。
墨今的话是在说琉才人,也是在说她自己。如今她们同在偏宫,却也是口干舌燥、境遇不顺了,所以适时的补充水分,休养生息才是她们最应该做的,也是她们在毫无选择之下唯一可以做的。只是,就墨今来看,这琉才人是生性倔强的,她就算能领受这番意思,但是又能做到几分?说到底,琉才人的脾气不佳,大多不是受人为难,恐怕都是她自己在为难自己吧。
琉才人淡笑了下,干涩的嘴角扯紧了下。看来,她确实是需要喝点东西了,触口的恬淡茶味虽然不是上品,但是对于她一个被人遗忘的小才人来说却是许久未有尝到的了。这人一旦不顺了,其他人有的会落井下石、有的会雪中送炭,而有的则会同舟共济……想来,这墨今也是深有体会才会对自己如此忍让吧。
琉才人有些惭愧的想着,自己的脾气如何她是知道的,但是有时候的一些事根本容不得她多做思量,火儿一上来根本顾不得对方是谁,尤其是对墨今……琉才人承认自己是对她态度刻薄的,可是若不是针锋相对于她,自己的那口气又如何咽得下?
琉才人轻放下茶盏,微微漾出一个还算善意的笑容,抬头影响正瞧着自己的墨今:以往,倒是琉玥诸多不是之处,承蒙墨修媛大量对琉玥的小脾气忍让一二,琉玥实在是感激不尽,如今……琉玥正准备接着往下说,无意间却瞟到墨今身后桌子上的扇子。
只见琉玥先是神色怔了下,呆了一会儿,嘴角的笑容僵住,随即脸色大变,双目瞪圆的看着墨今:如今……琉玥的语气突然转冷,眼神厉色横生:墨修媛大可不必再惺惺作态,你几斤几两重,旁人不知,我却清楚的很,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说下去也是徒然!
琉才人好似因何事大怒一般,气的双手发抖,紧握着双拳强忍着一股子气。她顺手一抄便将茶盏挥落,随着瓷器坠地的声音,琉才人也站起身俯视着墨今,撂下一句:告辞。便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墨今一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琉才人当真是古怪稀奇啊,说着说着话,好好人随时可以变脸,前半句还是亲切的,到了后半句就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如此之快的变脸速度,墨今还是头一次见到。
不过,刚才琉才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墨今回过头一看,这不是毓才人所赠的半圆扇吗?怎么琉才人见到此物便大变脸色,莫非她识得此物?还是说此物是有来头的?
此扇的由来墨今是未听闻过的,只是毓才人口口声声的说道是关外寻得,那么琉才人又是何时所见,何处所见,因何人所见,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
墨今意识到,不管琉才人是因何原因,都绝对与毓才人脱不了干系……虽然墨今未曾听闻此二人是相识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之间无来往。毓才人突然送上半圆扇,这已经够叫墨今纳闷儿的了。如今才不过几日,就因为此扇再度使得琉才人再次恶言相向,这扇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就按照她们二人的身份来说,琉玥是户部尚书的侄女,而萌毓则是兵部侍郎的女儿。户部尚书跟兵部侍郎向来是毫无往来的,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绝对称不上是朋友,他们二人家中眷属也是并无交集。就表面来看,琉才人与毓才人应该是毫不相识的……但是此事又太难以解释。
墨今想了想便修书一封,唤公伯芸进来交代道:此信你务必要亲手交到本宫父亲手中,并问他一句兵户是否融之,他自会明白。
是,主子。公伯芸接过信,刚收好就听墨今又问道:关于这把半圆扇你可曾听闻,是否来自关外?
公伯芸拿起半圆扇,细细的端详了下:此物好似并未听闻,如此精巧细致的手艺,若是出自关外,定是风靡的,何以每年来进宫之物中并未见过此物?
恩。墨今点头略微沉吟了下,又道:你去查,快查,细细的查。
这……公伯芸躬身道:这要快,就要有所目标,不知主子……
墨今闭了闭眼:此物乃兵部侍郎之女毓才人所赠。
是,奴婢这就去查。
公伯芸走后,墨今仍是愁眉不展。如今贵妃姐姐处境堪虞,她已然愁的没处可使劲儿了。却又来了个毓才人,一把扇子就再度挑起琉才人的针对……真是何处无风波啊。
在这后宫里,就算墨今身处裳嫄宫又如何,一样是难逃这黄圈圈里的是是非非,躲是躲不掉的。墨今不找麻烦,自由麻烦赶着上门寻,好像只要在宫中,就一定会有层出不穷的事端。
墨今轻叹着气,有种无力感充斥着她周身。她有瞥了眼地上摔碎的茶盏,琉才人如此大动肝火,必是极为生气的。看来此事若不是尽早查明,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篓子出来。墨今实在搞不懂,毓才人不早不晚的偏偏要在她迁入裳嫄宫之后才来送礼,而一送就送了个大麻烦出来。看来她是存心要琉才人见得此物?可是……毓才人又何以预料得到琉才人将会来此呢?
太多疑问、太多不解,自从来到裳嫄宫后,墨今第一次有种山雨欲来的感受,看来又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了。
墨今润了润笔,写到:满处繁华笼身,心味难测,如今事与愿违,该当何从。独自怎生探知,萧竹更惹风拂。昔明雪,今裳嫄,是是非非,怎一个愁字可诉。
五四、宇文之意
不过三日功夫,墨今便由公伯芸手中收到一张字条:身处荣华已极,冷暖自知,如今当处局中,何不坦之。独自未可探知,暖风更惹竹香。昔明雪,今裳嫄,是是非非,愁亦可诉。
看笔迹,应当是出自宇文綦之手。当然,由公伯芸带回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墨今细心收好字条,放在夹盒又觉不妥,夹在诗词书册中,又恐丢失。思来想去,却瞥到宇文綦先前留下的香包……
墨今细细端详上面的图案,琢磨了许久,这才动笔画了两个图样出来。一为白狐,一为黑豹。本来,但凡嫔妃献上亲手所绣之香包大都是以龙为主,胆子大点的亦会绣上鸳鸯传情。可是墨今却认为与其说是龙此等前所未见,世间难寻之灵兽,倒不如说宇文綦更像矫捷迅猛的黑豹,在黑暗中伺机蓄势待发。尤其是当宇文綦身裹纯黑披风之时,墨今更是深有此体会。
而与黑豹堪比之的,墨今还以为只有白狐可媲美,白狐灵气逼人、灵巧而姿态优雅。两者一黑一白之间,却有种协调之美。
先前的香包,宇文綦还给墨今八成就是因为此物并非是出自她手吧,那香包本来就是墨今为了引怜贤妃上钩所用,所以都是芒月动手缝制。如今,既然墨今有意要表达自己的感情,自然应当是亲手制作。
墨今手艺自然是比不上芒月的,但是她生性力求完美,对做事是有一定要求的。再加上墨今确实是在用心缝制,所处的成果自然要比往常好许多。
一连几日,墨今都在细细揣摩着如何表达黑豹的迅猛与白狐的灵秀。当她终于完成之际,便又想起那两张纸条。墨今将先前自己所写的怎一个愁字可诉与一些风干的薄荷叶包在一起放入黑色香包,又将宇文綦所写的愁亦可诉与一些药兰花粉包在一起放入白色香包。如此便凑成了一对。
墨今是存有私心的,希望宇文綦时时刻刻放在身边,就如同自己的心意记挂在上一般。随即她又自嘲的笑了笑,宇文綦九五之君自然是心系天下、百姓的,若是每日有一瞬想到自己,她便是知足的。这或许就是身为帝王之妻的心境吧,试问一个人只有一双手、一双眼睛、一颗心,而每日需要宇文綦明见明察、明辨真伪之事更是成千上万,宇文綦又可以应付得了多少,所以寻求帝王之爱往往是遥不可及、痴心妄想的。
这个道理,墨今明白,相信这后宫女子也一样。但是真要做到若无其事、心不为所动者又有几人?
墨今唤来公伯芸,问道:近几日可有听闻皇上都翻过谁的牌子。
回主子,奴婢正要将此事告知,据文总管所说,皇上除了去过宝婕妤的阡歆宫之外,就只有春华宫与芒秋宫了。其他主子虽未有侍寝,不过前几日的赏菊会,除了养病的嫔妃外倒是全都出席了。,公伯芸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赏菊会名为赏菊,实则却是各宫嫔妃争相媲美容姿、才气的场所。以往,有明雪宫与春华宫二宫坐镇,其他嫔妃自然是尽量低调,不敢表现太过出色。就是在装饰打扮上也要有所注意,若是不小心盖了二宫的风头,这用不着二宫忌讳,其他宫妃自然会有巴结者代为奚落一番。
所以赏菊会,本意上也是用来测试各宫主子品行、智慧的。这菊花有何可赏?在宫中,平日里所见之菊花珍品不在少数,为何还要举办此会?
这还不是怜贤妃提出来的吗?
怜贤妃当时正值受宠最风光得意之时,总要借个名目彰显一下自己有多得宠。众嫔妃纵然是心有不服者,也只有争相参与。当然,也有称病不去的,但是却被其他嫔妃奚落嘲讽一番,说是:不来?还不是拿架子耍威风,仗着家里……就摆起谱来了。等等。
怜贤妃这个风吹的是不温不火,恰到好处。不明就里的会以为她只不过是在耀武扬威,仗着宇文綦的宠爱得意忘形了。可是明眼人却能看出怜贤妃这是在试探各宫主子的心思。聪明的自然是知道该做什么,不聪明的若是有心相服也会谨守本分,而内心不服者自然会暴露一二。
这不,有不参加的,就有参加了却胡言乱语、不知分寸的。先前有个小主就是有点缺心眼,不但身着艳丽之色,就连头饰都讲究的过分了,与身份不符。在赏菊会上更是高谈过论,显现自己的才华。
当然了,宇文綦在场,各宫主子去的大多也是为了能见上一面。这位小主自进宫以来未得侍寝,就是见也没有过,心里着急也是正常的。可是坏就坏在她想急于表现自己的手法上,太不的当了。不守礼仪、不守分寸,直直将各宫主子的光芒掩盖下去。
各宫主子是毫无表现吗?众嫔妃容貌均是标致的,要硬说比起来,这位小主根本排不上,但是其他人就懂得持平保态的意思,自然就显得某人没见过市面了。
自此以后,宫中便无人再提及这位小主,至于她后来侍寝与否,升位与否,也没人在乎。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不但是得罪了怜贤妃,更是锋芒太露,此女子自然是不会得到皇上喜爱的。
怜贤妃一个赏菊会就揪出了几个顽固之徒,不知怎的这赏菊会倒成了习惯了。今年怜贤妃抱恙在宫中,却有人提及赏菊会的时候到了,经过宇文綦的批准,此次赏菊会由宫里唯一的瑜昭仪主理。
经过几天的筹备下来,赏菊会如期举行。大多数嫔妃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行事,小心言辞。就是到了诗词较量的环节,也都是保留实力,不敢太过张扬的。
可是就偏偏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这不又出来一个许久未曾侍寝的莫充容,自以为怜贤妃不在就有机会接近圣驾。当下便昭然若揭的以诗词暗示莲容凋零,菊意盎然。
怜贤妃的怜字与莲字同音,此番比喻就算她并未深思,口出无状,却也有好事者将其渲染一番传入怜贤妃的耳中。
这赏菊会究竟是谁提议的,你可听闻。这一点倒是墨今最好奇的。
据说是瑜昭仪偶尔提及,皇上正有此意,当下便答允了。公伯芸回道。
哦,那最近可听闻陆囿国战况?墨今又转而问道战事。
公伯芸不解,却还是依着打听来的回道:前方捷报,陆囿国大有退兵之势,据说还是执掌礼部的慕容尚书充作了说客,趁着捷报说服了陆囿国的来使,这才有了退兵的迹象。
听到这,墨今微眯着眼笑了。宇文綦果然是心思深沉啊,借着瑜昭仪的嘴将病中的怜贤妃再度烘托起来,这赏菊会真是瑜昭仪提起的吗,八成也是授了宇文綦的意吧?这赏菊会一办明摆着是表达皇上对春华宫的关怀,看来宇文綦这一招,相信身体违和的怜贤妃也该出来谢恩了吧。
过了这么久,怜贤妃倒也沉得住气,她不出来,谁人去引宥淑妃呢?这倒好,赏菊会赏的是菊花,实则却是赏人心、赏局势。
墨今轻叹口气,随口问道:那你可曾听闻在赏菊会上除了莫充容,又有哪宫主子得蒙圣颜垂注的。墨今发现,这宇文綦一举一动都是有别处意思的,绝非如表面的那般明了。他突然注意到哪位嫔妃也绝对不在突然二字,而在于如何注意、为何注意。
回主子,倒是宝婕妤的几句诗词赢得了皇上的赞许。公伯芸说道:宝来秋菊,芳闻君至。这两句在奴婢看来只不过是浅显之作,登不上大雅之堂。也许是奴婢才疏学浅不得理解其中深意吧。
墨今轻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这倒不是你才疏学浅,是宝婕妤有意彰显罢了。
这宝婕妤论到样貌是比不上闻人姊妹的,论到娇俏比不上毓才人,若是论到才气更加比不上享有才女之称的怜贤妃与琉才人的。她这么鲜美并不稀奇,前方大捷,自然是有兵部尚书与礼部尚书二者的功劳,所以就算宝才人诸多逾越,只要无伤大雅亦是在宇文綦容忍范围内的。
那皇上又是怎么回复的?墨今请拂过一旁的干果,捡了个圆滑顺眼的捏起,搓了搓。
皇上只是点头,不过还是赏了。倒是皇上后来突然提及其他,弄得各宫主子甚为不解。公伯芸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皇上先是一句竹林深处,赏菊会快完之时又说道未可探寻才离开的。
哦?这倒是墨今未想到的:这是文总管叫你转达的?
是的,文总管还说,恐怕皇上这是在暗示小主,还请小主早作准备。公伯芸恭敬的回话,语气里透露着兴奋。
这别人不知,但是与墨今亲近的几人却是知晓墨今喜爱竹的。宇文綦尚有竹林调戏之举,自然是更加明白。赏菊会独独提起竹,这外人不明白,文权却是心里有数。很显然,宇文綦是在暗示墨今朕将会驾临之意。
不过,墨今却看到了另一层意思。宇文綦除了是来讨香包的,这突然在赏菊会上提及此事,并非是对各宫嫔妃告知什么,这告知的对象恐怕就是文权。看来宇文綦应是一早便知晓文权靠拢了明雪宫吧,当然这其中自然后公伯芸的汇报,不过文权是否真的有心靠拢过来公伯芸却是没数的。
所以,宇文綦这句话是有暗示文权真心靠拢之意,还是在暗示其他?
先不说这些,墨今心里倒是为了另外一件事犯嘀咕。这文总管一向是谨言慎行的,何以来一句早作准备?莫不是他还以为宇文綦会在偏宫临幸养病的妃子?这可如何使得?别说此况无法记录在案,就是此举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途惹事端?
但是宇文綦突然这么一提又很是古怪,他这人做事总是留一半,说话更是留半句,叫旁人去猜、去琢磨。墨今为了宇文綦这个脾气是伤透了脑筋,更深觉与聪明人打交道是多么痛苦的事。
墨今长叹一声:且不论早有准备有何它意吧,你们就按照以往的惯例先准备着,若是无事倒也省心,若是有事咱们也准备了,不至于临时手忙脚乱。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公伯芸正在回话就被墨今打断。
等等。墨今心中有些烦躁,扔掉干果,一手捏着眉间说道:去趟御药房,请院判大人务必抽个时间来一趟,至于名目……叫他自己去想。
这……主子……公伯芸略微担心的开口:贸贸然请墨夷大人来此,恐怕遭人议论吧。
这一旦被迁入偏宫的嫔妃,虽然是养病为名,但是说得难听点的还不是要下人自己去太医院取成药吗?所谓太医过宫请脉都只是说得好听,只要宇文綦金口未开,哪位太医会吃力不讨好的去照顾一个身处偏宫的主子?
而墨夷炘在经过怜贤妃胎流一事之后,言行举止处处有人盯着,他的嫌疑尚未洗脱,除了按例给明雪宫、芒秋宫二宫主子请脉之外,平日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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