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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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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墨夷炘在经过怜贤妃胎流一事之后,言行举止处处有人盯着,他的嫌疑尚未洗脱,除了按例给明雪宫、芒秋宫二宫主子请脉之外,平日里也是整日呆在太医院,规行矩步。
所以墨夷炘的难处,墨今是知道点的。但是事到如今,他不来也一定来这一趟。
墨今说道:你就告诉他,雪莲果本宫,但是也要某人亲自来取。这宥淑妃的病情好转了,但是治疗的过程却是不可断的,体寒症别人不知,墨今却明白其中的痛苦。若是药一停,病症反弹起来可谓是猛烈异常。实则秋季,患有体寒症的她们更是要加多用药的次数,墨夷炘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五五、龙威凌人
翌日午时刚过,墨夷炘便相约来到裳嫄宫,不过令墨今惊讶的是跟随墨夷炘的还有两个太医院的小太监,一个端药,一个拿药箱。
墨今不动声色看着三人向自己行礼、问安,心里一阵好笑,这种情势真不知道是要说墨夷炘排场大呢,还是说他受人限制呢?
墨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瞥了眼一旁的芒月。芒月眼尖,随便找了个名目,便将两个小太监支开,说是有些稀有的干果是墨修媛赏赐的。两个小太监听了很是欢喜,以往只见过这类茶果,如今有机会尝到自然是欣然的跟着去了。
墨今也懒得跟墨夷炘废话,单刀直入的说道:给本宫找一副不伤身,但是又可避孕的药方。
墨夷炘微讶,却还是恭敬地回话:以下官愚见,可以避孕之汤药大多不适宜体寒症者……
这个本宫知道。墨今不耐烦的打断他,心情有些烦躁:本宫自然明白体寒症的麻烦,所以才会请大人你代为打点,相信你不会让本宫失望的。
墨夷炘心中更是奇怪,如今墨今身处裳嫄宫,要这种避孕汤药作何?此药就连普通人用了会有副作用,更何况是她这样的体质呢?
就在墨夷炘犹豫的当头,墨今又开口道:你不要告诉本宫,这些年你给宥淑妃服用的事后汤是对身体有害的,以大人你的医术,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你的。你又何必在本宫面前打马虎眼?
墨夷炘一惊:既然娘娘知道了,那娘娘也应该明白宥淑妃与您的体质尚有分别,淑妃娘娘能受得起的汤药,娘娘您却未必。
墨夷炘此言并非是夸大其实,雎鸠宥是毒性加之至阴至寒之体质,一般的避孕汤药对她来说根本造不成伤害,所以雎鸠宥服用了是可以的。但是墨今则不然,墨今除了体质至阴至寒之外,并无其他症状,贸贸然服用避孕汤,只怕会伤本伤气。
哼……墨今冷笑着:依照大人所言,但凡有避孕之效的汤药都有副作用,那么请问大人……是否通经化瘀之药也有副作用呢?
墨今突然有此一问,墨夷炘又是一愣,一时间还没搞明白她所指为何。
臭、芙、蓉。墨今提醒道。
就见墨夷炘表情有丝掩盖不住的讶然,看来他也想不到墨今会问到此吧,尚来不及掩饰:娘娘所指……墨夷炘顿了顿,正在想应当如何作答。
墨今语气乍冷,毫不客气的呵斥:大人你三番两次的瞒骗本宫,还不是因为你已经发现贵妃姐姐乃中了臭芙蓉之毒吗!墨、夷、大、人,本宫可要警告你,不要在本宫面前玩什么把戏!若非是你早已察觉病因,又如何对症下药?本宫相信你已然找到了毒源所在,究竟是何原因,你会一而再的隐瞒此事,本宫实在很好奇。若是此下毒者与芒秋宫有关,本宫也可以保证这雪莲果将永远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墨今一口气说完,双拳紧握的瞪视着墨夷炘,心中一把火似要烧死对方。先前墨今曾让芒月递个口信给墨夷炘,就是要问出贵妃姐姐的病因,没想到墨夷炘只答道:未果。就想将她给打发了,墨今的心里别提多气了。
若不是她已经将臭芙蓉此花与药兰结合产生毒素一事揭破,想必现在还在受着墨夷炘的蒙蔽。问题就在于,墨夷炘明明找到了症结,却为何要隐瞒?除非此事真是由宥淑妃所为,否则墨今还真找不到其它理由。
既然娘娘已经知道真相,那娘娘更应该知道身为一个医者,下官是有责任亦是有义务为病人保守秘密的,事关贵妃娘娘的身体康健,下官……不敢冒险!墨夷炘字正腔圆,就是不肯说出病因。
大胆!墨今怒斥:本宫与贵妃姐姐同属一脉血缘,莫不是墨夷大人怀疑本宫不成!
在墨今看来,墨夷炘此言甚是好笑,一个与宥淑妃狼狈为奸的太医还有何医德可在?说出来岂不是笑掉大牙!
墨夷炘抬首看向怒气横生的墨今,叹了口气说道:下官自是会为娘娘研制避孕汤,亦会将副作用减低到最小。但是也请娘娘念在下官极力为涟贵妃诊病的份上,行个方便。
墨今微眯起眼,这墨夷炘是在跟自己讲条件吗?由他医治贵妃姐姐,而自己就为其提供雪莲果,这的确是他们先前的约定。墨夷炘将此事拿出来说,是在告知自己他是不会将病因透露的,看来这其中定是有很大的隐情,否则墨夷炘又怎会如此态度。
现今,墨今又并不着急知道此事了,既然手里有雪莲果这味救命药,她亦不怕墨夷炘会治不好贵妃姐姐。至于究竟是何原因才会中毒,等待一切局面稳定之后,她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如此,本宫也不强求。墨今的语气突然缓和了许多:还请大人尽快送来药方,切莫耽搁。
墨今打发走墨夷炘,便叫来公伯芸吩咐道:你去告诉文权,就说香包还需三日可成。
关于文权先前传话说早作准备。墨今是有想过宇文綦会临幸自己这个可能性的。
如今战事初定,表面上看是兵部尚书与礼部尚书的功劳居多,所以如今朝野之中必是此二人风光之时。而宇文綦毕竟才刚登基两年多,朝堂上又是老臣居多,自视甚高者更是大有人在。所以,宇文綦的压力是很大的,既要牵制老臣,又要稳定局势,防止着某大臣权力的过分集中。
所以,如今礼部尚书立下大功,怜贤妃自然是面上有光,宇文綦示意赏菊会是个表示,但也不能太过,而最近宰相的势力似乎有削弱的迹象,大有隐退告老之意,却不知是宰相故意为之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宇文綦应该是想找个可以制衡礼部尚书势力之人,就好比说兵部尚书与宰相大人。
但是说到底,这朝野中势力最大的还是宰相,只可惜他两个女儿一个养病,另一个也因病被迁入偏宫,所以宰相暂时低调的行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墨今在想,宇文綦这番暗示莫非是有将自己接出裳嫄宫之意?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但是墨今却并不感到高兴,只是更加忧烦。
若是宇文綦真有此意,那么这要出偏宫也一定要找个合理的名目,若是做的太显,势必会引起他人的诸多猜测。而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身处偏宫的墨今病愈并怀有身孕,如此墨今便可名正言顺的走出这里,借由母凭子贵牵制怜贤妃。
这对宇文綦来说是达到了目的,但是对于墨今来说却是不妙的。父亲捎来的家书中仅以按兵不动四个字简短的作了回复,想来就是不想她此时贸然出头以免遭来祸事。所以,为今之计便是尽快拿到避孕汤。
据以往的记录,墨今再过七、八日便到了信期,若是在这几天被临幸,怀孕的可能性是极大的。但是墨今表面上是不能显露出本意,反而要装出欣然领受的样子,才会以香包还需三日作答,告知宇文綦自己已然做好准备。
可是墨今的心里却是着急的,着急着墨夷炘根本来不及送药。今日跟着墨夷炘同来的小太监,应是被派来监视的,所以他日后若是贸贸然送上药方说不定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先前墨今还指望墨夷炘的想法,现在想想却是难以实现的。
墨今苦思着,莫非宇文綦当真是要她尽快有孕走出偏宫吗,这对于闻人家来说时机绝对不合适,宥淑妃尚未出来,若是她得以病愈怜贤妃的势力就有了转移,到时候自己还有可能按兵不动。可是现在又该如何躲过此事……拒绝临幸是不可的,该如何是好……
墨今心里正在犯慌,六神无主的走来走去,嘴里默默念着:静而后能定,定而后能慧……静下来、静下来!
三日之后的子时,墨今忐忑的坐在院中的秋千之上,等待将要到来的宇文綦。公伯芸等人已然被她打发回房不必侍候,他们三人也知道宇文綦将来,自然知道该识趣。
墨今手握着薄荷香包,心里一阵阵的发冷。为何自己的内心却不像以往那般是期待的,反而有种悲凉的感觉。此时的墨今是不期望宇文綦真有侍寝之意的,若是他有意,那么事后……她该如何自处。
墨夷炘果然没有送来避孕药,墨今也知道他是勉强的,被人监视着自然难以行事。所以到了现在,还是要靠自己。但是……
墨今轻抚着小腹,眉头锁紧,嘴角的苦涩流进了心里。墨今是很期望做一个母亲的,可是此时的时局却是容不得的,贸然怀孕到头来只会可能落到跟其他嫔妃一样的下场,而且还会再度将众人的目标转移到闻人家。
宇文綦一来就见到墨今呆坐在秋千上的背影,他挥了挥手示意文权退下,随即走上前覆上墨今的肩膀。墨今惊了一下,手中一抖,香包滑落在地。
墨今忙捡起来,低头恭敬地行了个礼:臣妾叩见皇上。
墨今的语气有些生硬,表情呆滞,宇文綦见了问道:怎么,朕来了爱妃好似不高兴。
墨今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臣妾近日有些食欲不振,精神不佳,身子也是忽冷忽热,兴许是此顾。
墨夷炘不是看过了吗?还不死心?宇文綦冷淡的开口,往秋千上一坐,牢牢的盯着墨今。
墨今心知宇文綦该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他之所以派小太监跟着墨夷炘便是先一步对自己的警告,让她安分点别使把戏。但是墨今却执迷不悟的硬要墨夷炘送什么避孕药汤,宇文綦自然不悦。
臣妾自知有罪。墨今喃喃的说道:还望皇上成全。不管宇文綦如何试探,现在的墨今只想坦白道出心意。
墨今说着便要跪下,却被宇文綦伸手一拉跌坐在他腿上。宇文綦捏着墨今的下巴,眼神冷的冻人,透着月色显得更是狠厉,抿紧着嘴角从牙缝中逼出几个字:你可知这么做是将朕的好意踩在脚下!
墨今紧闭双眼,心里一片空白诚如她苍白的面颊,抖着唇重复着:还望皇上成全。
随即而来的并没有预期的被推下地,而是两片炙热的唇,宇文綦发狠的啃着墨今的嘴角,眼神直盯着她因惊讶而大睁的双眼,牢牢地盯死她,迫的墨今动弹不得。
墨今承受着宇文綦借由唇而发泄的怒气,颤抖着、瑟缩着,眼中却干涩着流不出眼泪。此时的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哭出来,宣泄内心的哀戚,但是她却只能呆呆的回视着眼前的男人,毫无反应。
宇文綦抵着墨今的唇,喷出的呼吸火热的充斥着她的: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根本由不得你选择。
说完,宇文綦便开始拉扯墨今的衣服,一件件的挥落到地上,而那薄荷香包也被扔到一旁。宁静的院中只能听到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叮吟声和秋千摆动间的摩擦声……
事后,宇文綦站起身,俯视着衣衫不整的墨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有些事也根本由不得任何人选择,也包括……朕。
而墨今只是睁着依然干涩的眼神,追随着宇文綦的背影很久很久……
五六、亲食恶果
宇文綦说得对: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根本由不得你选择。
不管如何,墨今已然身在局中,她挣扎排斥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不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造化弄人,被愚弄者纵然是不会甘心,但是在这滔天巨浪中,她们除了浮浮沉沉任由一浪接一浪的打击还能做些什么……顺势浮沉或许才是她最应该做的。
回到房内,墨今呆坐在镜奁前的矮凳上,透着月光看着镜中自己忽有忽无的影子,黑漆漆的好像能看到个轮廓,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墨今不禁想到,自己似乎就一直处于这样的情势里,好似无事但却又总被一次一次的突发事件惊扰着。
最初,墨今是抱着为闻人家的荣誉与贵妃姐姐互相照应的心态而入宫的。
当时的墨今总是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处事冷静的,不会有什么事可以撼动她,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可以处之坦然。但是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墨今才发现自己身在局中,有些事、有些话根本容不得她半点选择该怎么说、该怎么做,一切全都要因事变动、因人而异。
有时候,有选择的事反而是容易得多,没有选择无奈而为之的事才真叫人身不由己。
宇文綦的希望,墨今抗拒着、烦躁着,心里想就此顺从宇文綦的意思,但是却又怕会因此再度让闻人家陷入众矢之的。
父亲的态度很明显,如今的局势……恐怕不管是她们姊妹二人在宫中,亦或是父亲在朝堂之上,都要先暂时隐忍锋芒,切勿显露,可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父亲是否知道他这边的决定与宇文綦的期望已经产生了冲突,一再的困扰着她?
宇文綦在此刻给墨今出了个难题……一边是家族的利益,一边是皇上的期许,该当如何选择……为何她总是要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为何没有其他的路……如今是否有第三个选择……
沉着、冷静这样的形容自墨今进宫之后就不再有了,有时候墨今还能保持淡定的心态面对旁人的针对,但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却又根本容不得她镇定。一切的事与愿违是人心的复杂所造成的,也是时局的动荡所引发的。
这一夜,墨今没有睡,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想着、琢磨着、烦恼着……以后的路固然是艰险难行,但是再难却也要走。除非死,否则她根本无法置身事外、无法远离战局、更加无法持平保态。
就算她再不愿又如何,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意愿,所有人都只想着她应该为了某种原因牺牲自己,应该如何顾及大局……
闻人家有家族的利益、父亲有父亲的瞻顾、宇文綦有宇文綦的暗示,那么墨今呢?
墨今想着,自己有什么?究竟有什么是她真正为自己想过的?
待到天际微微泛了亮光,墨今才动了动自己酸涩的背脊,扶着镜台站起身,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墨今连忙攀住,撑着镜台稳住自己,转动着麻涩的脚踝,嘴里喃喃自语:摔倒了固然是能爬起来,可是为何要摔倒……就算摔也应该是别人,但是至于能不能爬起来,却很难说。
突然,墨今瞟到一旁的药兰,心里犹如被雷劈过一般震了一下。
只见墨今双目晶亮,闪着不明的光芒,一股狠劲从她微抿的嘴角显露出来,只听她阴冷的语气带着点沙哑: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呵呵,就算如此,我也要搏一搏!
到了午时,裳嫄宫急招太医,说是墨修媛信期提前,腹痛难忍,此回来势凶猛,怕是有性命之虞。墨夷炘赶到之时,只见墨今躺卧在床上,紧抓着公伯芸的手,面色惨白更甚雪色,但是双眼却是有神的炯炯盯着自己,骇住了墨夷炘被这个突然消息所震动的心。
墨夷炘平复着呼吸,行礼道:下官参见墨修媛。
墨今抖着声,语气虚弱无力:还愣在那!还不快为本宫诊治……你先出去……墨今松开了公伯芸的手。
公伯芸刚要开口,就被墨今凌厉的眼神震住,抖了一下连忙说了句是便躬身出去了,墨夷炘注意到公伯芸的手背布满了红痕与血印,恐怕是方才墨今疼痛之极所抓出来的。
墨今冰冷的视线似要穿透墨夷炘一般,命令道:本宫因何信期提前你应该心里有数了,你只须回答本宫……本宫会不会因此不孕就行了。
墨夷炘上前把脉,过了片刻才有所犹豫的开口:娘娘体寒症虽未被此毒所影响,但是却还是伤了身子的元气,若是不加以小心调养数日,身子恐怕会落下病根。
墨今气若游丝的眯着眼,斜视着墨夷炘,冷哼了一句: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
若说怀孕,娘娘还是有机会的,虽然娘娘的体质不若寻常女子般易受孕,但是只要加以调养生息,一切尚有可期待之日。墨夷炘淡淡的说道。
如何调养,需要多久。这一点才是墨今迫切想知道的,只要自己再因急病忍耐上几个月,她就不必陷入两难的局面,谁也怪不到她头上。
先前宇文綦是以有病为说辞将她迁入进裳嫄宫,如今墨今便要此事成真,堵住所有人的口!
这恐怕还要花上三、四个月的功夫。墨夷炘微微想了下。
很好。墨今扯出一个笑容,苍白的脸色痛苦的扭曲着嘴角:还是那句,一切都要劳烦墨夷大人了,本宫的身子也只有你知道该如何照料,希望你不会让本宫失望。
墨夷炘有些隐忍的看着墨今,心中突然泛出一丝不舍,只见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眉头微皱开口道:娘娘又何苦如此,娘娘你如此不爱惜自己,就算下官救得了你一时……
住嘴!墨今呵斥着,声音却嚷不起来,是她无力,也是因为她快要昏过去了:墨夷大人总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这一点请不要用在本宫身上。在本宫面前你只需要讲医理、讲用药,其他的不必多费口舌,本宫更没兴趣知道。
墨夷炘眉头皱的更深,语有不服之气:下官只是关心娘娘身体康泰,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呵呵……墨今冷笑着,嘴唇更加惨白:大人的关心应该留给值得你关心的人,比方说……宥淑妃。至于本宫……
墨今喘了口气,再度开口:大人你是真关心也罢,还是为了图谋其他的也好,本宫都不在乎,也根本不会在意,所以大人的好意实在不应该浪费在此。
墨夷炘胸中突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刚要开口辩驳:娘娘此言……便被墨今不耐烦的打断:够了,你话太多了,不用惺惺作态,别恶心人了……
未等墨今说完,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腹部的巨疼又一次萌发出来,一股脑的袭向她。墨今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这日下午,宫中便有传闻,说是被迁入裳嫄宫的墨修媛恐有性命之忧,但是也就仅止于传闻而已了。众嫔妃也就只将此传闻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话,大多都是以为墨修媛不过又是一个耐不住偏宫枯寂日子的嫔妃,寻死罢了。
大多数人是见怪不怪的,但是明雪宫的涟贵妃却是忧心如焚。趁着墨夷炘前来请脉之时,雨涟趁此问起了墨今的情况。
墨夷炘只说道:一切都已稳定,修媛娘娘只是信期突至,身子弱才会经受不住昏倒,并非如外界传闻一般。
听到墨夷炘如此说,雨涟才算送了半口气,却又听到他说道:墨修媛已然知晓臭芙蓉之事。雨涟的那半口气却又提了上来,险些噎住自己。
雨涟心中甚为不安,扑通扑通的跳的极快:妹妹可有说些什么。
未曾。墨夷炘低垂眼眸,语气淡然不兴波澜:下官已然尽力为娘娘掩饰,还请娘娘多家珍重,好自为之。
雨涟忽然想到一点,忙着开口问道,语气很是急迫:你老实回答本宫,墨今之所以会信期突至,是否跟臭芙蓉有关!
墨夷炘抬头看了一眼雨涟,只见她脸色异常青白,心知她必是猜到了大半的事实,只说道:下官已然尽力为二位娘娘效力,但是身体总归是自己的,若是自己不珍惜,下官就算再尽心竭力也是枉然。
听到此话,雨涟眨了眨眼,内心中突然有些烦闷,心知是猜对了:如此,还要谢谢大人的提点。回吧,还请大人多费心照料妹妹。
墨夷炘走出明雪宫,心情却更是烦躁。为何他一向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会演变成如今此番境地?为何要他遇到这么顽固的姊妹二人。
一切事虽然皆是身不由己,就算如此……难道牺牲自己就真的可以挽回什么吗?
墨夷炘不禁想到自己有一次在为墨今请脉时,墨今曾说过的一句话:你我皆在局中,身不由己、心不由己,有些事本宫控制不了,大人你更加控制不了……与其挣扎倒不如顺势而行。当时的墨今语气平缓,面无表情,让人无法探寻她的真意,只是感觉有些事、有些人已经改变,而这个改变却不见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怎奈,纵使他有心,却也是无力扭转局面、扭转人心,所有人依旧是朝着难以依循的轨迹变动着。
当时墨夷炘听闻此言,只觉得墨今有放弃或是颓然的念头,但是如今一想,看来墨今早就是怀有不在乎的心情了。如今,墨今可以因为某种原因,用臭芙蓉加之药兰的毒素伤害己身,想来她也是下了一番决心的。
须知道以墨今的身体是万万难以承受此毒的,若非是她用量尚浅,恐怕今日他赶到之后所见的便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此处,墨夷炘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涌出一片恐慌与担忧,但是究竟是因为什么,这担心之中又很复杂的掺杂了其他,墨夷炘自己也说不上来。
墨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雎鸠宥固然是体寒症医治受碍……但是墨夷炘的担心,却又好像并非出自这一个原因。
墨夷炘突然意识到,自己除了将墨今当做合作伙伴与病人之外,似乎也开始将她视作一个朋友了。这种关怀恐怕早已超出医生对病人的感情,倒是更加近似于朋友之间。
只可惜……墨夷炘长叹口气,却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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