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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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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大好遮阴,须知道树再大也难以掩盖败相,迟早会有显露的一天……

樊师阙又站了会儿,便转身往内殿走去,进了内殿就见墨夷炘正在施针。樊师阙不动声色的站到一旁,等候诊脉结果。

过了一会儿,就见墨夷炘额头微有薄汗,眉头锁紧,好似遇到了疑难杂症一般。

墨夷炘收起针具,沉默了片刻才问道:娘娘近日饮食可有异样。

只听幕帘中一道轻柔却夹杂沙哑的声音回道:不曾。究竟本宫因何晕倒……大人不妨直言。

娘娘脉象中呈现毒症,此次好在中毒不深,尚有转圜的余地。不过,此事还应该尽早呈报,彻查一番,以防他日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危及娘娘身体。墨夷炘的语速不疾不徐。

恩。怜贤妃淡淡的应了声,吩咐着:樊总管,此事就由你去办,究竟何人要加害本宫,要尽快查出。

是。奴才这就去办。樊师阙领命,走出了内殿。

殿外一阵微风吹过,虽然温暖,樊师阙却感到汗毛直立。

那句究竟何人要加害本宫回荡在他的耳边,伴着微风环绕着。樊师阙不禁联想到上次的事,怜贤妃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胎流的好戏,还装作怕被人加害一般诚惶诚恐了好一阵子……如今,当真是有人要加害她吗?这一次难道不是怜贤妃再次搞出来的阴谋,要加害别人吗?

上次怜贤妃胎流的事,直接或间接的害了墨夷炘与墨今,起初樊师阙还觉得怜贤妃身心受创,只要是她希望做的,他便会义无反顾去帮……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了,樊师阙却有些犹豫了。

此事若是上报,势必会牵扯出一些人,不管是不是真凶,都又要有人因此遭难了……

哎!樊师阙长叹一声,缓缓向内侍监方向走去,边走边念叨着:世态炎凉,世事无常,人心叵测,各人自求多福吧……

裳嫄宫

墨今听闻怜贤妃又再次病倒,也觉得奇怪。怎么怜贤妃同样的招数就是用不腻呢?上次她胎流的事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了,如今又来一次怕是又有何阴谋吧?

墨今手握着笔写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站在一旁为其磨墨的公伯芸看了看,说道:主子的字是越来越好了。

哦?墨今抬了抬眼,笑着:怎么说?

虽然奴婢是不懂得何谓书法的奥妙处,但是主子的字柔韧有力,一笔一划都显得沉着,下笔亦是毫不犹豫、果断从流。公伯芸回道。

呵呵,许是心境有所不同吧,本宫虽不敢说心中诚如明镜,但是有些事还是看的明白的。墨今放下笔,揉了揉肩膀,眸光瞥向角落种植文竹的花盆。

那几根小竹娇嫩的生长着,很是讨喜,翠绿的颜色看上去莹莹可人。

小竹翠生生,怎堪经风雨。墨今喃喃说道。

公伯芸不明所以的看着墨今,她不懂墨今的话意,但是也不会多问。就公伯芸这段时间的观察下来,墨今该是一个想说便会说,不想说旁人如何逼也不会说的人。

而且墨今说话大多只说前半句,后半句如何……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全凭自行理解。

墨今盯着文竹看了一会儿,眼神并未离开,只是嘴里问道:怜贤妃哪儿进展如何。皇上可有何旨意?

皇上听了此事甚为震怒,据文总管说皇上是有彻查此事的意思。公伯芸一五一十的回报。

当宇文綦听闻怜贤妃中毒一事,便下旨要将春华宫中众人好好的查问一番,当然也包括最近频繁往来春华宫的众嫔妃。

一时间,后宫里人心惶惶,个个都怕会被牵扯其中,但是却又不敢多言,以免说多了就会被人抓到话柄。

墨今听着宇文綦这一连串的雷厉风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根本就不像是宇文綦的行事作风,如此大查下去势必会引起大波澜,后宫纵使会乱,朝野必有闻风……这,恐怕与礼部尚书有过节的官员也会人人自危吧,万一不小心沾惹上了……毕竟,一牵发动全身啊。

不过,墨今又想到恐怕是宇文綦还有别的意思,难道是要趁此将一些人引出来,并非是真要为怜贤妃讨公道,而是借此达到其他目的或是铲除什么人吗?

墨今这边正想不通各中深意,还在踯躅间,没过几日便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据传闻,礼部尚书听闻女儿在宫中中毒一事,甚为烦恼。其夫人更是整日求神、问卜,希望求个吉利、图个平安。正当墨夷炘连番奔波终于稳定怜贤妃病况的时候,却有人承上密折……

内容大概便是礼部尚书慕容云,这几年就与陆囿国频繁来往书信,更有银钱上的交易。慕容云勾结外敌,将宇文王朝的军事情况屡次泄露给番邦,更在其中被许了好处。

而上次陆囿国犯境,就是因为从慕容云处得到了足够的消息情报,否则以陆囿国的兵力又岂敢挑战宇文王朝。虽然陆囿国犯境最终还是战败了,事后慕容云更是会见来使,虽然顺利的达成两国的休战协议,但是却有人得到情报,慕容云早就与之有了共识,双方才会如此顺利的达成一致。

更有甚者,奏折里还写道慕容云包藏祸心,更让其女进宫套取情报,蛊惑君心,残害其他嫔妃与皇族血脉等等。

此奏折虽然是口说无凭,更不知是何人承上,只是被塞进兵部的折子里一起上报的。虽然如此,但是宇文綦并不打算看过就算,在早朝时更让人当场宣读出来,满朝文武真是闻者色变。眼光频频看向已经大汗淋漓的慕容云,至于心里做何感想也是五花八门。

慕容云当场下跪连声:老臣冤枉,请皇上明鉴!

并哀求宇文綦明察明辨,还他青白,与之亲近的大臣们也纷纷求情。宇文綦面不改色,只是冷冷淡淡的俯视众人,只说了一句刑部,查。便宣布退朝了。

宇文綦这句话弄得的大家一头雾水,刑部尚书更是背后汗湿一片。

到底是天威难测啊……这皇上所说的查是查何人造谣,还是……刑部尚书偷偷的看了眼慕容云,见他正望着自己,连忙低下头,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

以往,刑部尚书也与慕容云也有些来往,此时他可不敢装作很熟的样子,只得先撇清,等真查出点什么再做打算。刑部尚书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问皇上到底是要查什么,qǐζǔü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这么问,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可是……当真是自己无能吗?怎么皇上下旨不清不楚的,还是他理解能力有限……哎,犯愁啊!

六七、蜜蜜柔情

这刑部尚书的女儿正是宫中的瑜昭仪,上次的赏菊会正是瑜昭仪代理怜贤妃所办的。刑部尚书进了宫见了女儿,希望女儿多方打听下皇上的意思,他也知道这是很为难的事,只是此事绝非同小可,且不能随便了事,一个弄不好自己还会落个办事不利的下场。

但是,究竟宇文綦是要他查什么,还是希望他什么都查不出……刑部尚书一把年纪了,为官多年一向是如鱼得水,到了宇文綦这代皇帝他却时常犯难。

先皇与众大臣相处多年,彼此之间早有默契,但是宇文綦平日里沉默寡言,喜怒不行于色,倒是让人拎着一颗心。尤其是宇文綦话意不明,任你怎么理解都对也都错,所以刑部尚书才会如此发愁。

瑜昭仪也是一脸愁容着说道:这几日女儿也不敢去参见贤妃娘娘,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所以如今风向不明,女儿也不敢贸贸然行事,大多呆在宫房中,想等风声淡了再做打算。

刑部尚书犯愁啊,突然想到宰相闻人狄……就问道:往日里,可有与闻人两姊妹来往过。

这倒是很少打交道。涟贵妃一向对人可亲,看似好相处,可是她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儿,未必见得就与谁更亲密一些,就算有也是与墨修媛。不过如今涟贵妃抱恙在床,足不出户,更下了旨不必每日问安……女儿也无从交往。

那么……墨修媛呢?刑部尚书沉吟了下,又问道。

墨修媛?她不是被迁入偏宫了吗?这……她既然已是不受宠的嫔妃,找她有何用?瑜昭仪有些奇怪,怎么父亲突然提起一个被迁的宫妃。

按照惯例被迁嫔妃大多是出不来的,所以众嫔妃也就不再谈起墨修媛,逐渐淡忘此人了。

为父是想,被迁入偏宫者也不见得不会有例外啊。刑部尚书叹道。不禁想到一些事,以闻人宰相的为人,若是其女被迁入偏宫何以还会如此镇定,老神在在?

当然,闻人狄本身就是老狐狸,城府之深旁人难以猜测。不过,若是亲生女儿遭此一劫,闻人狄身为父亲不可能没有行动的,就算以他老臣的身份求个情,也是在情理之中,自是可以免去这一切。

只是闻人狄不闻不问,倒像是毫不在乎,有了放弃之意。但是若是不是呢?若是闻人狄早就胸有成竹,若是被迁入偏宫的墨修媛根本另有打算呢?

什么打算,刑部尚书猜不出,但是却不想放弃这个可能性,随即便叫瑜昭仪去打听,若真是让他们押对了宝,别说是这次的事可以逢凶化吉,以后的天恩富贵也不用愁了。

两日后,裳嫄宫。

恩,这菊花茶倒是别有回甘。宇文綦又品了一口,称赞着。

听闻常年饮用菊花茶,不但可以利血气、轻身,亦有延年益寿的良效。墨今笑着回道,轻吹了吹茶盏中漂浮的花瓣,就见一片片凌乱的舞动着,仿若鱼儿嬉闹,好不快活。

喝过茶,宇文綦闭目养着神,仰靠在软卧上,墨今则歪坐着靠在旁边轻抚着宇文綦的太阳穴,按摩着。此时,两人突然都不语了,却不显气氛尴尬,只是悠闲的享受着宁静。

过了良久,等到蜡烛残了,墨今就要续的时候,宇文綦却阻止了墨今的动作,只说道:不必了,天暗了反而看的更清楚。

墨今顿了一下,回身看向宇文綦,就见他的眸光在微暗的室内幽幽的晃动着,似有若无,整个人懒洋洋的横卧在软榻里,随意的姿势却很有威胁性。

墨今笑着接话,边说边走回卧榻边:皇上九五之君,看人看事必然是长远的。

是吗?宇文綦的口吻淡淡的,仿佛不以为意:站得高看得远,但是却未必事事看得清楚、透彻,你说是吗。

皇上看事又何须一双手一双眼,自会有人代劳。

若是代劳的人包藏祸心呢?

这……墨今犹豫了。

如今的时局若明不明,说暗不暗,宇文綦一句暗了反而看得更清楚似有其他暗示。虽然宇文綦是当朝天子,办事能力足的大臣不在少数,更有鞠躬尽瘁者可以为其效劳。但是说到各人心中所想所思却是宇文綦控制不了的,现在又出了这么多事,也难怪他会这么说。

墨今坐上软榻又继续为宇文綦捏肩,不再答话。过了片刻,

宇文綦又说道:往年这会儿,正是狩猎的最佳月份,倒是今年,战事、天灾、如今又加上人祸,呵……倒真是不必出门了,家里的猎物多的狩不尽啊!

墨今不接话,只是想着今年还真是不太平,外敌入侵的事才被化解,这又来了窝儿里反,怜贤妃父女俩到底有没有做过奏折上的那些勾当,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墨今却以为慕容云为官多年,就父亲所说以慕容云的为人是不会轻易相信旁人的,本就生性多疑,就算他真有做过也会尽量事事周全,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发现破绽,让人抓住把柄呢?

这件事怕是多半有人栽赃陷害的……只是此人又有何意?

墨今首先想到,绝不会是父亲,这不是父亲做事的风格,但是又会有谁与慕容家有过节呢?

自从此事被公布的那天起,怜贤妃便足不出户的呆在春华宫养病,宇文綦也没去看过,不管不顾的态度很明显,其他嫔妃就更是能撇清就撇清。一时间,春华宫的冷清倒是更胜冷宫了。

墨今还记得陆囿国战事刚起那会儿,因她之手而引起了宫中宥淑妃恐为陆囿国奸细的传闻,后来被宇文綦一道圣旨、一个口谕便被化解了。如今这才多久……还是同一件事,整个风向便转向了怜贤妃。

墨今想着会不会此事正是宥淑妃所为?

听墨夷炘所说,宥淑妃这段时日以来,病情是好转太多了,话里话外也有透露着出来走走的意思。当然,宥淑妃是聪明人,要真出门也要做点铺垫,虽不见得要大张旗鼓,但是也要一鸣惊人。如今怜贤妃与父亲里应外合、勾结外敌,躲在宫中不见人的效果,倒是更加适合某人高调现身……

墨今正琢磨着,按摩间有些精神恍惚、心不在焉了,宇文綦察觉到,歪头瞥了眼墨今,淡淡的说了一句:回神了。

墨今窘了,轻咳了一声:臣妾走神了。

因何事?

这不前两日,瑜昭仪倒是来过与臣妾话聊,臣妾瞧她也是愁眉不展。墨今为说是因为宥淑妃,反而将话题引到刑部上。

瑜昭仪?宇文綦轻笑:又是一个沉不住气的。

墨今不语,只是看着宇文綦闭目微笑的样子,心想就算自己不说,宇文綦也肯定猜到了八九分了。

这宫里打听的人倒是不少,究竟都是何人打听,何人在猜测,你心里有个数。宇文綦换了个姿势,搂着墨今一同躺着,说道。

这……臣妾岂有这个本事能看得透呢。

看不透,就不要用眼睛看。有些事,不用你去寻,自会有人送上门给你看。

墨今淡淡的笑了,将脸埋进宇文綦的胸前,有些小得意的弯着嘴角,睫毛一下下的眨着。

小狐狸的尾巴又翘上了。宇文綦的话语间笑意连连,明显的暗示着。

墨今脸色大红,有些不服的嘟着嘴,咕囔着:皇上喜欢狩猎,便将所有人都比做猎物,臣妾可不敢自称之为狐狸,最多也是只小兔子。

说到最后,墨今的语气有些俏皮。

呵呵。宇文綦轻笑着:狡兔三窟,狐狸狡猾多变……是狐狸,还是兔子一试便知。

话音才落,墨今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被调了个姿势趴伏在宇文綦的胸前,脸对脸的迎个正着。墨今才反应过来,就被宇文綦墨深的眼中倒影吸了进去,她的两汪秋水盈盈的回视着。

宇文綦微微勾着嘴角,一手轻抚着墨今的俏脸,一手去解她的发髻,如云的秀发披散而下笼罩住二人。

在秀发的帘幕中,女人的颈项被缓缓拉低覆住男人的唇……透着乌发的缝隙隐隐看到一些,却又不真切。

只听着淡淡的语调低沉的念道:发掩羞色,脉脉相迎,欲说还拒,别有风情。

墨今一手轻掩住宇文綦的嘴:妾之风情,但入君眼,望君怜之,妾心往之。

宇文綦咯咯沉笑,胸膛一起一伏……随着衣衫宽解散落至软榻周围,两人的体温也逐渐攀高,微薄的汗融到一起,发丝交缠着难以解开。

在女子的喘息中透露着羞涩,男子随即而上将其吞咽下去。两人只以肢体的交缠互相诉说着情意,默契连连……

在两人的亲热当中,还能隐隐听到一问一答:

朕还记得你那本册子……男子问着,轻吻着女人的颈项。

纭泓理应心系天下事,就忘了这些吧。女子苦苦规劝着,喘息着。

唔,很难,朕过目不忘。男子不满的嘟囔着。

只是无稽之作,不足以登大雅。女子一语透着不屑。

朕倒是觉得怡情、怡性,用得上。男子辩解着,显然不同意这说法。

……良久。

堂堂九五之君,怎能效法如此不堪入目之图……女人语气责备着,有气无力的似有埋怨。

朕却以为……温故而知新。男人反驳,不顾女人的阻拦。

噗……女人忍不住笑了。

属于情人的夜是火热的、羞人的,也是迷幻的、炫目的。且不管外面时局如何,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该是值得享受沉沦的……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应和着屋内的温情。月亮羞涩的隐在树梢,树枝遮盖了它一些,却又被微风调情般的抚开,透露出月色的皎白。月亮的脸微微泛着红晕,好似要遮羞一般,刚要隐在云朵中,树枝便又回归原位遮了它半面脸……如此周而复始,屋内上演上你迎我拒的戏码,屋外亦是欲拒还迎。

至于院子里守夜文权与公伯芸,则是尴尬的各据一方,装做什么都听不到……

六八、芒秋波折

芒秋宫

雎鸠宥很早便起身梳妆打扮,未到巳时便已用过膳,品着宇文綦命人送来的菊花茶。

墨夷炘前来问诊,雎鸠宥收下了他新拿来的药丸,说道:这些日子以来的药却是有效的,我听你的话并未再琢磨毒人的事,还全因为你的灵丹妙药呢。想想也许过不了几日,我就可以出宫走走了。

墨夷炘手里整理着医具,嘴角挂着淡笑,似乎今日的心情颇好:出宫走走也好。

雎鸠宥也笑了,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树,枝叶繁茂,一片欣欣向荣,盈盈的绿色映射着阳光煞是好看。雎鸠宥曾经很妒忌这些生长旺健的一草一木,怨恨着自己不能如它们一般,只是整日用药调理,身子犯起病来经不住风吹雨打。

可如今,却不同了,她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有些想做而一直没机会做的事,都在等着她去完成。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墨夷炘看着雎鸠宥的侧脸,她脸上再度浮现许久未见的笑容,这是个好现象。墨夷炘一直希望可以带雎鸠宥走出心理的阴霾,她的身体病痛是引起心病的一个缘由。墨夷炘甚至想过只要雎鸠宥的身体康复了,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但是……最近的一件事却再度困扰了他。

这几日……墨夷炘口吻淡淡的,唤回了雎鸠宥的思绪:宫里出了件事。

雎鸠宥不语,只是转头噙着笑容看着墨夷炘,以手轻抚了下袖口,端起茶盏,等待着下文。墨夷炘微垂着眼眸,先是的思考着,随即眉头舒展开来又闭了闭眼,才抬头正视她,语气平缓的陈述道:礼部尚书慕容云被人以通敌卖国之罪密奏,而其女慕容怜茵更以蛊惑帝心、为祸朝纲之罪告之。我想知道,这些是不是都与你毫无关系。

只见雎鸠宥的表情变化的诡异迅速,从一开始的恬淡、闲适,转瞬间便变得冷酷、狡诈,她双眼斜视着打量墨夷炘,眼中透露着嘲讽,嘴角弯起的弧度却并非善意。

半响,雎鸠宥似乎看够了,随即眨了眨眼说道:我不否认你说的话,这些别说是跟我大有关系,根本就是我找人散布的,这又如何?她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雎鸠宥又瞥了眼墨夷炘,站起身走到窗边欣赏着风景,继续说道:以往我对付这些女人,你都是支持我的,如今是怎么了,你三番两次的帮着外人针对我?先是明雪宫,现在又是春华宫。走了一个闻人墨今,你又帮着慕容怜茵!

我是为了谁好,你心里清楚。墨夷炘快速的接话,语气有些激动:但是你根本从来没有顾过他人的心情,你可知你这么做或许根本扳不倒慕容家,还会徒惹事端,到时候你苦心营造的不惹是非的形象就会败露,枉我苦心帮你。

雎鸠宥豁然转身,直直的瞪视着墨夷炘,语气阴沉:是否能扳倒慕容家,我心里有数,你是我师兄,总帮着外人难道你就不惭愧吗!

我这都是为了你!墨夷炘激动地站起身,突然又觉得似乎失态了,便闭了闭眼稳定着呼吸,又坐了下去,叹气道:你想得到皇上的专宠,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如今你只要养好身体,走出宫去,以你的本事跟才貌,外面的嫔妃没一个比的上你的,你又何苦想这么多、算计这么多,到头来为难的只会是你自己,徒增烦恼。

哼。雎鸠宥冷哼着,一步一步逼近墨夷炘:是你先是违背了我,放了明雪宫那两个女人一马,后来又对春华宫的事这么上心……你到底图着什么?

雎鸠宥走到墨夷炘身前三米外停下,居高临下的姿态盛气凌人:涟贵妃的病听说有好转的迹象,这还不都是拜了你太医院判的功劳!怜贤妃的身体也经由你的照顾愈加好转的……但是就算你要保她们,你又能保得了几时,你以为保得了所有吗!我真不明白,你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雎鸠宥只觉得与墨夷炘之间的距离与默契越来越远,好似有道鸿沟已经将他们分开,雎鸠宥心急着……墨夷炘是她在宫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也是不用去防备的师兄。若是连他都向着外人,她以后就要孤军奋战。很多事她不方便出马,都是靠墨夷炘出手的,墨夷炘就像是她的左膀右臂,少了这个人她以后会不方便许多。所以雎鸠宥很是犯愁,生怕会失去此人的助力,可是要想拉回他的心,雎鸠宥又不知该如何做了。

从小,她与墨夷炘之间的关系就是照顾与被照顾的。雎鸠宥已经习惯了墨夷炘照顾自己,帮助自己,她根本就不用做任何事就可以得到墨夷炘的关怀,所以所谓给予才有收获,她不懂,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听到这话,墨夷炘愣了一下,过了片刻反应过来。就见他似有疑惑的皱着眉看了看雎鸠宥,这才语有犹豫的问道:怜贤妃这次的毒,是你所为?

墨夷炘与樊师阙一样,心里都认准了这次的事又是怜贤妃自己搞出来的,至于什么原因他们不知道,也猜不到,更不敢去猜。

不过,怜贤妃有了上次自行胎流的例子,她的信用在此二人心中已然有了定位。

可是如今一看,雎鸠宥话里的暗示很明显,墨夷炘突然觉得此次的事多半是雎鸠宥所为。以雎鸠宥的处事作风,倒真是会干的出这种事。借着上次的事还未平息,雎鸠宥趁此做场好戏,这的的确确是有可能的。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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