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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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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听见他焦灼的呼唤,身子就像被针扎了一般,一下挣开他的手掌,疾奔了出去,头也未回地跑回自己房间,紧关上门,虚脱般倚着门扇,慢慢瘫坐在地上。
“小忆哥……”随着口中的呢喃,泪从她眼眶中缓缓溢出,滚落一脸。
自从她改换了男装,另取了名字,便是要刻意掩饰女孩儿身份,此后的一切进程,美貌或心思,都只为了复仇而存在。
再不允现实之中有半点的儿女情长,可以占据心底,扰乱计划。
而那柄扇子的主人,那个或许名叫绰鹏的少年,也逐渐化为了一个美好的符号,镜花水月般空幻,偶然在心底闪现,提醒她岁月更迭,世事变迁的最初,曾有过一瞬一息纯净的情谊……
可是,小忆哥,快乐而又踏实的小忆哥,是从何时开始识破的她的乔装?
又要怎样才能令他不伤心……
那厢里,谭忆跌坐回椅子上,一边懊丧自己太莽撞,说错了话,一边捧着那碗逐渐变凉的面,怔然发呆……
二人经过此事,竟似有些生疏起来,彼此见了面,甚少言语,双方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再也不能像往常那般,毫无顾忌地嬉笑玩闹。
如此过了几日,就连谭钟岩也察觉出了一些端倪,十分不解,闲暇之时,守着黎鸢,笑问谭忆,是否与师弟闹了别扭。
而谭忆期期艾艾地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黎鸢在一旁调皮一笑,冲师傅乐道,“天冷人话少,我和小忆哥,想着现下一定要保存体力,熬过这个冬天,把所有的话,留到明年开春一起说。师傅,到时候,你可别嫌我们聒噪咯。”
说完,她冲着谭忆使了个眼色,谭忆心中一荡,怔了下,方“嘿嘿”一笑,戏谑道,“还保存体力呢,你这一番滔滔不绝,早把定下的规矩给破了……”
黎鸢不服气,横他一眼,一撇嘴,“是师傅问,我才答的,要不,先破规矩的肯定是你。”
谭钟岩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对斗嘴的师兄弟,眼底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伤感,不过也就霎那,他便笑了笑,不以为意,任由他们闹去。
黎鸢与谭忆两人本都是善良剔透的性子,经过这么几天的冷战,在心底均极不自在,都想着如何令对方舒心畅意才是。
经由谭钟岩这么一插手,反而歪打正着,破了二人之间进退维谷的僵局,使他们都将那一页暗自隐去,依旧言笑晏晏、相亲相睦。
只是,从此后,无论白日里如何收敛含蓄,夜深人静时,难以入眠的,不再是黎鸢一个人,还多了隔壁的谭忆。
他时而对窗发呆,神色怅惘,时而眸光发亮,柔情似水,时而又忍不住咯咯傻笑,一脸欢快。
那个没心没肺的乐天派憨小子,从这个冬至起,一去不返……
90崖边孤影(1)
因黎鸢辨认药材的功夫极有根底,眼力又好,且擅长闻味识材,所以她主动揽下了大部分采药、分药的活计。
而几乎每次上山采药,谭忆都会如影随形,唯恐她一人在外,会有个什么闪失。
然而近来隆冬难熬,尤其是老人与孩子,免不了有个伤风感冒,因此,这段时间,医馆里比别的时节都要忙碌,而相应的,隔壁连开的药铺柜台更是生意红火,谭忆帮衬着父亲打理一切,逐渐有些分不开身。
这一日吃过早饭,黎鸢又要背起篓筐,去西山采药,谭忆见她孤身一人即刻启程,顿时一脸愁容,扯住她的衣袖道,“师弟,你等到午后,我陪你一起去吧。”
黎鸢知他心思,笑着宽慰道,“小忆哥,你不用担心,西山你带我去过无数次,我现在熟得很。”顿了顿,又说道,“若是熬到了午后,一去一回,就费不少时辰,哪里还能采药?放心好了,到时不仅我会平安归来,还会带来满满一篓子的奇珍异宝呢。”
谭忆见她说的信心满满,也就未再多加阻拦,只眼望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外,心下怔忪不已。
彼时天高云淡,微风和煦,黎鸢一路奔走,倒也不冷,待她一气上了西山,反而热出了一身汗来。
她虽未有武功,但身姿轻盈,于山间腾挪闪避,毫不费力,不到一个时辰,已将药篓填满了多半个。
她心下暗喜,昔日与师兄一起上山,一路玩闹,一路采药,虽然不寂寞,但将大半时间耗在了嬉笑之上,反而不如今个独自一人办事利索,看来以后这差事,还是单枪匹马更有效果。
黎鸢一边想,一边越过山顶向那侧走去,平素,他们只在这山的东半侧活动,从未去过西侧,今日趁着时辰尚早,她便生了去那边探一探的心,指不定会有更丰富多样的药材,在彼处翘首以待呢。
境况与她料想的所差无几,西侧林木比之东侧,更加郁葱繁茂。
而林间花草繁盛,竟隐着不少价值不菲的珍奇药材,她一路走下来,惊喜交加,匆忙采撷间,不知不觉,已顺坡下了山,到了西侧山脚。
篓筐中早已被塞得满满当当,看着山间还有不少沧海遗珠,她心下遗憾,顿足叹息,若是,若是带了小忆哥同来,两个人两个筐篓,收获岂不多了一倍?
可转念一想,若有他在,岂能有机缘翻山越岭,得逢良地?
不禁哑然失笑,心生自嘲,原来她亦与常人一般,贪心不足。
是时,已到正午时分,金乌罩顶,灿光缭绕。
有些倦乏的黎鸢正准备找个地方歇息片刻,无意间向西方一览,不由怔住了神,眼见得前方一片阔地,金草铺展,如锦被华锻,软绒簌簌。
而这阔地,方圆大约几十亩,竟是三面环山,一面悬崖,形同一个簸箕一般。
她忙奔了过去,似发现了乐园一般,欢喜不已,心下想着,改日一定带着小忆哥一同来此处玩耍。
就在此时,她四下环顾,心旷神怡,突地怔住不动,不远处的崖边,立着一个黑影,苍茫一线间,随风一吹,似乎摇摇欲坠。
“不好!莫非此人……要寻短见?”黎鸢以手掩唇,惊叫一声,未及细想,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想要赶去救人……
91崖边孤影(2)
待她疾奔到崖边,见那人双足紧踩壁檐,正垂眸下望,身形随风飘飘,轻薄如一孤叶,情势十分危急。
黎鸢大惊失色,来不及呼喝,便疾步上前,一把扯住那人的臂膀,用尽全力,拽了回来。
两人同时踉跄几步,重心失衡,双双跌倒在草地上,离峭壁边缘已有一丈之余。
“总算有惊无险……”黎鸢长吁了一口气,看向那人,眸光一怔。
对面竟是一位年近花甲的婆婆,一身黑衣打扮,身形瘦峭,双鬓斑白,但容颜秀美,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必定俏丽无双。
她此时瞪着黎鸢,脸色不满,眼底溢出疑惑,半晌突问道,“你拉我做什么?吓了我一跳……”
黎鸢被她这么一问,反而有些纳闷,莫非她不是要寻短见,可是又为何立在悬崖边上……
来不及细想,她讷讷言道,“婆婆,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么?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你还是放宽心,好好活着吧……”
那婆婆脸上滑过讶异之色,望着黎鸢,忽地一笑,“你……你以为我要跳崖寻死?”
黎鸢迟疑道,“难道……不是么?”她心中还有一句未出口,纵使你不刻意寻死,如此危险的行为,岂是人轻易能做的,万一不慎,坠了下去,那可如何是好?
那婆婆却不答她话,转头看向崖边那浩渺浮空,神色落寞,语气凄凉,“你倒是提醒了我,活着有什么好,倒不如杳杳一身,没入崖下,生死无踪,一切看造化罢……兴许能碰上他们……”
这还是不要命的想法啊,黎鸢心头一凛,看着她,急切地道,“婆婆,死有何益?不过是弱者的逃避之法。你若有冤屈,求死,只能令亲者痛,仇者快……”
她说到这里,思及自身,不由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哽咽着一字一顿,“不如好好活着,至少还留存着一线希望,韬光养晦,报得大仇。”
那婆婆似乎被这话中所含的诚意撼动,怔怔地回望她,眸中幽明不定,似有情绪在兜兜转转,片刻后方叹了口气,“可是……我并没有任何冤屈,我只是……觉得人生百无聊赖……不想活了……”
她话音中,透出一股深深的萧瑟寂寥之意,黎鸢听罢也不由一阵心灰。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百味杂陈下,心态若不能调适得安稳平和,确实度日如年……
可是,还须拿些宽心的话来慰藉这婆婆的心才是,黎鸢沉吟了半晌,抬眸柔声道,“婆婆,人常说,生死有命,老天已冥冥中有所决定,你又何必人力改变?早晚都有离开的那一天,又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平心宁气,赏景品人,静待流年,也是乐事一桩。”
那婆婆听了此言,原本黯淡的眸子,竟也瞬间盈出一片笑意,“好孩子,你的话真受用,婆婆喜欢。”
黎鸢见她如此,喜道,“那……婆婆你不自杀了?”
92崖边孤影(3)
那婆婆哈哈一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我本就没想自杀,是听了你的话,才心中一动,起了此念的。”
黎鸢一呆,脸上羞惭,愧道,“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说着也起身,向婆婆施了个礼,然后将散落在地上的药材一一拾起,重放入篓中,背在身后。
那婆婆不以为意,见她如此乖巧,眸底滑过一抹慈和,“你这小姑娘,倒也真有趣……”
黎鸢一惊,下意识闪身退后几步,仓促问道,“婆婆,你……你怎知我是个姑娘?”
黑衣婆婆微微一愣,脸色凝滞片刻,须臾,朝黎鸢身上看去,眸光审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叹道,“认出你是男是女,对旁人也许不易,对老身,却并不难。”
黎鸢心下奇怪,莫名起了惧意。
那婆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脸色重转慈祥,笑道,“好孩子,你怎么这么胆小?婆婆有位故人,在你这般年纪之时,也爱男装打扮,最初……我亦被她骗过,兄弟相称,后来,才知是位姐妹……”
说着她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怀想,转头望向崖边,眼神空蒙迷离。
黎鸢也随着她的目光向南望去,远处崇山峻岭,绵延不绝,与这峭壁一起,鬼斧神工般,围构了一处幽谷神潭。
良久,黑衣婆婆转头看她,突问道,“孩子,方才听你开解我时,说过一句,‘亲者痛、仇者快’,我见你神色有异,你心里……是不是藏有什么冤屈?”
黎鸢一怔,心下情绪翻涌,望着婆婆那柔和的脸色,探究的目光,终还是将一切,咽了下去。
这过往痛事,只自己每日暗地里,咀嚼磨砺,便已足够,又何必说与人听……
何况,面前的这位婆婆,年老体弱,满腹心事,又何苦把自己的辛酸叨念给她?
黎鸢勉强笑了笑,“没有……我不过是将那说书的、戏文里的词,搬出来用了一用。”怕她不信,又添了几句,“我平时就爱看这些,曲折离奇、快意恩仇的戏文,看的时候就很投入感情,看后也久久难以回神。”
黑衣婆婆听了,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也未再追问,又转眸看向远处。
而黎鸢,亦强打起笑脸,继续陪她赏这一方乐园。
冬日静谧之景,萧瑟中透出无限绚烂,须有心之人方能意会。
黎鸢在这悄逝的光阴中,逐渐淡然下来,与那黑衣婆婆同坐草上,不时对视一笑,心意相通,又间或聊上几句,言语契合。
不过几个时辰,亲切的感觉,竟似已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眼看金乌偏西,再不回去,师傅与小忆哥必定焦急万分,黎鸢忙向那婆婆辞别,“婆婆,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太阳再落一些,天就寒凉了,你身子单薄,别受不住。”
那婆婆听了此话,转头看她,眸中蒸腾出一片薄雾,亮晶晶的,对她微微颔首,“那你回吧,我也马上离开……”
黎鸢点点头,背起药篓,冲婆婆一挥手,就要抬脚,忽听得婆婆又问,“孩子,你……你经常来此处采药吗?”
93崖边孤影(4)
黎鸢顿住脚步,笑道,“我时常要来采药,但都是在西山的那一侧,今儿个是头一遭来到此地。”
那婆婆“哦”了一声,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眸,像是一个讨要玩具的孩子,语气祈求,“那……你能不能每次采药的时候,都过来陪陪婆婆,说说话儿?”
黎鸢见她眼中似泛起朦胧水雾,心底一软,忙许诺道,“这有何难,婆婆,只要我来采药,便必来陪你聊一会儿天。”
黑衣婆婆听完此话,展颜笑起来,模样无比开心。
黎鸢在恍惚中,忽略了她的年纪,仿佛觉得面前人,粲然笑靥,娇俏可爱,仅是个年方二八的佳人……
婆婆敛起笑意,沉吟片刻,柔声说道,“孩子,你以后叫我珍婆婆即可,我几乎每日都在此地……“
黎鸢无比郑重地点点头,诚挚道,“珍婆婆,我叫……我叫鸢儿,我只要得空,就来此陪你。“
“鸢儿……鸢儿……好,婆婆记住了。“珍婆婆口中念叨着,站起身来,送黎鸢离去。
直到她没入丛林之中,回头去望,从枝叶缝隙中,依旧能看见珍婆婆那双略带忧愁的眸子,怔怔地望向自己消失的这片林地。
黎鸢不禁心头一酸,唉,这个怪婆婆,浑身上下,透着孤单之意,不知道她有无儿女……
如果有,她的儿女,又怎能舍得自己的母亲孤身只影,每日在这寂寥的山中,打发时日……
待黎鸢回到医馆之时,已是夕阳西下,倦鸟隐没,各家各户升起袅袅炊烟,备煮晚饭。
远远就望见,谭忆在医馆门前,东张西望的身影,她不禁一乐,快步向前,欢声叫道,“小忆哥!”
谭忆一眼瞥见她,欣喜顿时浮上脸庞,匆忙迎了上来,双手接过背篓,口中却不住抱怨,“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步不跟着你,就出差错,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下次别自个去了……”
黎鸢横他一眼,接着做个鬼脸,笑道,“哪有太晚?太阳刚落山而已,每次跟你一起,不也都是这个时辰?你先看一下我缴获的战利品,是不是很丰盛?”
谭忆草草扫了一眼药篓,眸色闪过惊奇,“这些稀罕物儿,从哪里采得的?”说着,他拎起几株紫红秸秆的草儿。
“就不告诉你……”黎鸢得意洋洋,斜睨他一眼,卖起了关子,颠着欢快的步子迈进了馆内。
谭忆抱着药篓,追在后面,不依不饶,“不告诉我?好,等着我用上几招酷刑,看你求饶不求饶!”
“哼!”黎鸢一听此话,更是昂着头,做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雄赳赳地说道,“想得美,我这就去禀奏师傅,告你黑状,顺便说下药材来历。”说着回头眨一眨眼,“小忆哥,帮我把草药拿到师傅房中,你才有旁听的资格。”
“原来是让我做苦力呀。”谭忆一乐,也未再辩驳,跟在她身后,一起迈进了谭钟岩的门。
谭钟岩早就听见他二人在门外的对话,见他们进来,不由一笑,起身接过药篓,检视着那几味珍稀药材。
黎鸢兴高采烈,正准备向师傅禀告今日奇遇,孰料他脸色一凛,眸中掠进一片深沉,直问道,“鹏儿,你去了西山西侧?那一片空地、一面悬崖,你也见了?”
94柔心慰痴(1)
黎鸢微怔,“是呀,师傅,你怎地知道?”
谭钟岩神色凝滞,默然半晌才答道,“以后不要去那里了,只在东侧采药便可。”
黎鸢一脸不解,追问道,“为什么啊?师傅你没看见,另一边草药很多,不乏这些罕见的宝贝。我若带的家什多,恨不得全采回来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如此?”谭钟岩打断她的话,严肃说道,“仅一峰之隔,差异就如此巨大,这边遍山只是些寻常药材,而那边就随处都是稀罕物。”
黎鸢低头思忖,师傅的话确有道理,山路并不崎岖险阻,自己一介弱女,都可顺利翻山,其余采药之人,定如探囊取物,那为何,他们不去采……
王戎识李的典故,她自小就耳熟能详,然而,今日临到实处,却将之抛于脑后了。
谭忆见她脸色黯淡,忙替她圆话,“爹,是我没把此事交代清楚,怨不得师弟,我只说在东侧采,没说禁止去西侧……而且,我也一直好奇,为何爹爹明令禁止去对面呢?”
谭钟岩长叹一声,抚慰黎鸢道,“鹏儿,你年纪尚小,为师是担心你在外的安危,并未有见责之意。你采来的这些药材,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我怎会舍得你如此搏命?”
黎鸢一听,忙连连摆手,“不是,师傅,一点也不危险,很容易采到的。”她忽然想到,师傅不会以为,她是下到悬崖下方采药去了吧。
谭钟岩微微一笑,慈声道,“你自然不知,那西侧地势虽不险峻,但常有江湖人士出没,那些人,穷凶极恶,一事不顺意,对路过的平民百姓,就非打即杀,又常常发生恩仇决斗,因此是咱们普通人的禁区。”
他缓了缓,又详细说道,“西山,其实分为南北两段,北段的西侧,即是你今日看到的情形,势缓无阻,山脚下接有大片空地;而南段的西侧,与北端山脚相接相齐的那一线,往下却是万丈深渊,仓促之中,一脚不慎,就会跌下去,粉身碎骨……”
听师傅描述得如此可怖,黎鸢不由打了个寒颤,谭钟岩见状,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以后不去就是了,安安生生地只采些平常的草药,那些贵重的,咱们宁可花高价买,也不能冒险去摘。”
黎鸢忙点头应诺,师傅又交代了些别的话,便叫他们退下,去吃晚饭。
出了门,谭忆“嘿嘿”一笑,附在黎鸢耳边,悄声说,“你别沮丧,以后安分守己,在东侧转悠得了。”
黎鸢撇了撇嘴巴,趁他不注意,朝他脑门光亮处,猛弹了一下,“唉吆”,吃痛声如期而至,她咧嘴笑得得意。
谭忆却没像从前那样反手还击,又腆着笑脸,凑了过来,低声道,“你看我爹,对那块地方,了如指掌,所以,别看禁止咱们去,他自己私底下,不知去了多少回数呢。”
黎鸢一怔,忽觉此话十分有理,正待夸奖他脑瓜机灵,就听额头上传来“嘎嘣”一声脆响,一阵锐痛随之而来,谭忆窜得比闪电还快,留下一串得意的“哈哈”笑声。
黎鸢气得立在原地,不动亦不说话,只抬头望着,天边那朵悠悠飘动的暮云。
过了片刻,谭忆果然熬不住,重转回来,看着她气鼓鼓的面容,心下一痛,懊悔不已,忙不迭地道歉。
见黎鸢仍不动声色,他便抬手在自己脑门上连弹了几个响脆的“脑瓜崩”,表示诚意。
直到黎鸢“扑哧”一笑,他才松了一口气,嬉笑着,同去厨房用饭……
95柔心慰痴(2)(二更)
接连几天,因医馆事务繁杂,且暂时不缺药材,黎鸢都未能再去西山。
她心中不时想起,那位愁容满面的黑衣婆婆,挂牵她的近况,是否仍然时常,在危险一线间的崖边,徘徊眺望……
这一日,她终于腾出空来,背上药篓再去采药。
而谭忆这次撂下手中活计,死活要跟着去,黎鸢千哄万哄,最后趁他一不注意,偷溜出门。
谭忆无奈,只得又一次,无精打采地呆在馆内,忙碌己事,心中犹如积灰焚柴,憋闷毛躁。
而黎鸢在山的这侧,逛游了一会儿,将篓子填了个少半筐,便一溜烟地奔向那侧。
她脑海中反复回想师傅的话,虽然心有余悸,但只要一忆起,那珍婆婆临别之前,驻望不舍的眼神,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到了那一侧,黎鸢沿途顺手采撷了不少花草,胡乱扔进筐内,不消多长时间,便来到了山脚下。
远远望见,崖边草地上,黑影依旧,与上次不同的是,她未再临风飘摇,而是坐在柔软金草之上,对着远方一点出神。
“婆婆!我来了……”黎鸢小跑着奔过去,欢快叫道。
珍婆婆蓦地转头,一脸惊喜,“鸢儿?”
待黎鸢靠得近了,她眸中掠过一丝嗔怪,“怎么好几天不来这里?是把婆婆给忘了吧?”
黎鸢笑着将药篓卸了,和她并排坐下,转眸看她,内疚地道,“这些天来,一直没抽出空闲来……”
珍婆婆见她如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宽慰道,“不碍事,婆婆孤单惯了,有你来陪,是上天赐福,没有你陪,也不觉难过,你就随兴所至,心中别有负担才好。”
黎鸢点头,两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同看向苍莽草地。
今日薄云旭日,碧空朗澈,微风徐徐间,轻轻拂过二人脸庞,温暖如春。
黎鸢见珍婆婆鬓发虽然斑白,但保养甚好,皮肤极为细嫩,眼角纹路亦不多,显然是出身自大户人家。
她兀地记起,在初进陵城的逃亡途中,所遇到的那位善良的老婆婆,与珍婆婆差不多的年纪,却是粗糙黝黑,满脸沟壑,一副衰弱沧桑的模样……
黎鸢心头泛酸,自从进了医馆,一则忙碌,二则忆不起当时的路径,否则,一定会回去探望她的。
此刻心中暗暗笃定,以后要缠着小忆哥,抽空带她多去那附近寻觅几番,兴许能重获归途。
珍婆婆见她眼底深沉,似有心事,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着问道,“想什么呢?心上人么?”
黎鸢一怔,羞从心来,脸红道,“哪有?”
珍婆婆见她小女儿情状,忍俊不禁,有心逗她一下,“别瞒着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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