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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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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厢里,小蝶一路忐忑思虑,脚下疾奔,不觉间已到了远晴阁——轩王爷的居所。

待进了房中,她脚步却又慢了下来,犹滞着不敢上前。

“你回来了?”内室传出个清冷的声音,略带疲倦。

“嗯。”小蝶微一嗫嚅,掀开了玉帘,垂头立在门槛,似做了错事的孩子,扭捏不安。

“歇着去吧。”轩王坐在窗前案几旁,以手支额,拇指正在轻轻揉摁太阳穴。

“公子,姑娘她……”小蝶讷讷开口。

“别说了。”他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暗哑,“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免得成了本王的笑柄。”

小蝶一怔,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淡寥落的模样。

尽管外人皆传,轩王是个冷面冰心的人,可是她眼中的公子,一如当年姑娘的描述,温文尔雅,柔情轩昂。

她忍不住开口,不知是劝慰,还是替姑娘开脱,“也许……她有不得已的难处,公子你不要生她气。”

“难处?”轩王冷笑一声,眉心一蹙,却也未再讽刺出口,半晌叹息道,“算了,从前一切,只是个幻想罢了,你听过叶公好龙的故事么?”

小蝶点点头,微一思忖,讶然发现,他与姑娘,对过去所作的结论竟不谋而合……

188层嶂峦叠(4)(三更)

“我不过是在回忆昔日一段梦,想象出一个凌波仙子,将一颗闲心寄托在上面,来逃避现实。”他苦笑着一声,“很遗憾,现在梦破了,仅此而已。若不破,也许,我会继续,做一辈子。”

他摇摇头,语气自嘲,“可惜,上天不给这个机会。又或许,假设不遇见你,没有你朝夕不辍的提醒,和那些事无巨细的琐碎故事,我早就将她抛之脑后。”

是呵,他仿佛突悟一般,“我要找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她,我恋慕的姑娘也从不存在。”

只是一段反复强化的美丽记忆,只是一个于刻意描述和无端想象中,不断升华的出尘幻境。

心海中那一位仙子般动人的姑娘,仅是一个自编自演的迷梦。

虽生根于她身,却最终与现实无涉。

“可是你这样说,对姑娘太不公平。”小蝶猝然出口。

她不明白,梦,怎么会说破就破了,心,怎么会说散就散了?

你们这些人,也太无定性……

“那你想让我怎样?”他倏忽转头。

小蝶这才看清,他眸中渗满了血丝,腥红一片,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惊叫道,“公子,你,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重转回去,依旧双眉紧蹙,抬手揉捏额头。

不仅是情殇难愈,还有大王妃的嘱托,他已无力无心完成……

小蝶仍未离去,伫立门口,忖思许久,终开口道,“公子,小蝶非常感激你救了我,并且留我在你身边这么久,大恩大德,一世难报,可是……如今姑娘已经寻回,我……我还是要回到她身边去。”

他闻声一怔,唇角勉强勾了勾,摆摆手,“难得你如此长情,顾念旧主,既如此,那便去吧。”

小蝶应声,就要离去,却看他的身影在灯下似乎愈加寂寥,不由心中一酸,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转身疾走。

还未跨出几步,却听他的声音急促传来,“回来,你不能去。”

小蝶一愣,收住脚步,返身回内室,讶异道,“怎么了,公子?我为何不能?”

他却不立刻回答,沉默片刻,长叹了口气,“府内人人皆知你是我的丫鬟,若你突然改跟了她,别人会作何感想?”

不待小蝶做声,他便又自问自答,“难免会引起非议,她这个时节,这样的身份……极其特殊,承受不得任何风吹草动。你还是先留在我身边,从长计议吧。”

小蝶听完,心底一动,惊喜问道,“公子,你是在为她着想?”

他身子一僵,立时反驳,“没有。”却又立刻觉得这话无比苍白,一时语塞,顿了会儿,才缓缓道,“我是在为自己着想,若起了些蜚短流长,本王也是受害者之一,不可不防。”

小蝶看着他,轻叹了口气,人心的变幻,瞬息之间,男女的恋情,更是扑朔迷离。

可是,她希望,无论如何,自己与姑娘的生死情谊,历经多少辗转,都别褪色……

189丛生梦魇(1)(四更)

那边厢,黎鸢在院中又伫了半晌,才缓步回房。

她刚要跨入殿门,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锐响,似是有件什么东西,裹挟着呼啸的风,从她耳畔一掠而过,眨眼间砰地一下钉在了门框上,离她扶住门框的手腕,只差了几厘远。

黎鸢一惊,转头后望,只见有阵风吹得满院的宫灯簌簌摇晃、忽明忽暗,花影树影皆随之婆娑不定,然而,假山浮桥,廊角檐下,却均瞧不见有任何人影走动。

黎鸢再看那门框上的暗器,竟是一枚精致玲珑的飞针,扎着一卷叠得十分齐整的雪白纸张。

她略一踌躇,抬手拔下飞针,快步走进内室,在灯下将那纸张展开,定睛细读。

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在跃动的光晕下清晰可见。

黎鸢的黑瞳随着眸光的逐行下移,而愈瞪愈大。

她捏着字条的手指,狠狠地掐进了纸张之内,力量之大,已令整个手腕都抑不住地细颤。

只见其上写着:

今既见鲲,应知当日横祸根由,一切孽债,实源鲲之恶母。

见小儿女言笑晏晏,情窦初生,心生憎恨。

不忿之余,终以勾 魂祸女之名,暗通丁氏。

令其将汝双亲惨殁,囚汝于勾栏院中。

种种遭遇,自不必赘述,其发指行径,匪夷所思。

今欲为汝出头,便趁势将实情一一告知。

汝若顾念昔仇,欲报之,当忖思何法最为妥当。

借端之力,曲折繁复,下下之选;榕洞之内,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望汝细思。

黎鸢反复读了几遍,直至烂熟于心,指甲已将那字条抠得面目全非。

她突觉一阵急火攻心,眼前竟是一片恍惚,忙闭上双眼,跌坐在椅子上,以手抚目,捡些要穴摩挲了半晌,才逐渐好转。

又看了一遍那字纸,却是最后一遍,她便将之投入烛焰,火瞬间腾起,须臾烧得殆尽。

她眸中的那簇猩红的跳跃,也随之熄灭,重新变得黑幽。

此时,她转身,颓然倒向榻上,无力地垂放臂膀,将脸埋入被褥。

宛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骆驼背上,她脑海一片芜杂混乱。

无数人的影像出现在眼前,各种事的嘈杂轰鸣在耳畔。

迷蒙间,她似乎已做了端王妃,带诸侍卫回洛泉杀死了丁万琮,又使毒辣手段,弄死了大王妃,一切令她恨之入骨的仇敌,一切过往耿耿于怀的不如意,似乎都于瞬间烟消云散。

她无比畅快得意,于苏水的素心湾畔,放声大笑,天地皆为之变色,日月都为之动容,一瞬间,风云变幻……

190丛生梦魇(2)(五更)

却在这时,端王一脸郁愤地走来,看着她,眼神鄙弃,“我说过,我不喜欢下毒的人,我更憎恶狡诈使奸、诱骗人心的女子。”

她想要解释,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想要伸手拉住他,他却甩袖疾走,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远去,心痛如割。

转头间,又一眼瞥见轩王,他眸底迸着骇人的恨意,直盯着她,语气冷幽,“你害死了我母妃,你是我的杀母仇人,我一辈子都会恨你。”

他那副原本如玉般润泽的脸,竟突然间布上了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他指着脸颊喝道,“你看清了,我母妃受了多少折磨,我便受了多少伤,都是拜你所赐!”

说着他将脸直凑过来,手掰着疤痕,似乎欲将伤口撕裂,让她细看那溢出的血水。

黎鸢吓得拔腿就跑,却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却是皇帝。

皇帝阴测测地对她笑,“朕不需与你做什么利益交换,也不必你去背叛他了,因为,歪打正着,多亏了你,刚才大王妃的父兄联合丁氏堂弟,为泄私愤,已将端王杀了。”

黎鸢大惊,不顾一切地奔着去看,远远望见端王的尸体,身下一片血污,有个老妇人正抚尸大哭。

黎鸢几乎痛到窒息,半晌哀切叫道,“婆婆。”

那人果然是太后,此时抬起眸子,恨恨地指着她骂。

她无从辩驳,只能悲泣,眼望着端王那素来倜傥清雅此刻却青紫黑胀的面庞,痛不欲生……

身后轩王已经追来,拽着她的衣襟,口中嚷着“新母妃”,就要让她看他颊边,那血迹斑斑的伤口。

她挣脱不过,耳边被那声声凄厉的“新母妃”所环绕,大叫一声,惊坐而起,环顾四周,却仍是菡萏殿内,原来刚刚是一噩梦。

而她已是汗流浃背,泪流满面,兀自战栗不已。

门口玉帘轻响,却是小翠闻声匆匆赶来,见她这般,忙疾奔几步,抚慰道,“郡主,你怎么了?”

她定睛看看小翠,半晌不语。

小翠用绢子给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渍、汗渍,柔声道,“是做了噩梦?”见她不答,牵过她的手,暖了暖,“别怕,郡主,奴婢就在外间小床上守着你呢。”

黎鸢恍若未闻一般,眼神发怔。

小翠眸底划过一抹担忧,正欲再安慰几句,忽听她低声喃道,“我要去熙宁宫见太后。”

小翠一怔,拦阻道,“现在大半夜的,还未到时辰呢,明早再去吧。”

她却不做声,执拗着下床,穿衣,梳妆,面色冷凝,透着说不出的坚韧和决绝。

不多时,她便出了门,夜色凄凄下,宫车悄然驶出了王府。

只留下小翠,在内室,面朝着那堆砌如山的喜被,沉沉地叹了口气……

结局卷 双飞彩凤犹贪恋

01喋血洛泉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皇宫,守门的侍卫略有惊奇,待小内侍递过了太后特赐的通行腰牌,他也就未再多加阻拦,放行过去。

熙宁宫转瞬即到,殿前的值守内侍,见黎鸢下了车,忙迎上来,悄声问道,“郡主,今个怎么这个点就来了?太后刚入寝不久。”

黎鸢默然立了片刻,垂眸轻道,“我在殿外候着就是,等太后醒了,我再进去。”

那内侍困惑地瞅瞅她,还想再多劝几句,未及出口,却见她低头敛了敛裙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面朝着寝宫正殿门口,神色坚毅而哀切。

他一慌,下意识去拉她,“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不用管我。”黎鸢摇了摇头,泫然欲滴,“就让我这么着到天明吧,如此,我的心才能好受些。”

原本一旁围观的几个小内侍,也纷纷慌了神,面面相觑,又无他法。

却听此时,殿内传来一句问话,“怎么了?是谁在喧哗?”

诸人忙伏地叩拜,齐声奏道,“菡萏郡主这会子来了,正跪在殿门口,说要候到天亮。”

“哦?”太后声音一喜,“这孩子,竟然等不到天亮,就来要赐婚诏书。”顿了顿,又道,“也罢,赶快进来吧,哀家也是欢喜地睡不着呢,咱娘两个索性聊个通宵吧。”

黎鸢应了一声,噙着眼泪,起身迈进了殿门,

太后披着寝衣,正斜坐榻上,满带着一脸的欢欣笑意,慈祥地望着她。

黎鸢抬眸,和她目光相接,便再也掌不住,泪珠滚落。

“怎么了,傻孩子?”太后惊奇,慈声笑道,“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

黎鸢走到她面前,已是泪流满面,却不言语,双膝再次突地跪地。

不及太后反应过来,她便已连叩了几个响头,将地板磕得砰砰然,额角瞬间红肿渗血……

窗外那一线娥眉月,早已没入无形,只留下漫天星辰,在薄云缭绕中,兀自闪烁。

春日的夜,仍有丝丝寒意,不时徘徊游走,衬得那似有若无的泣声,愈发哀切。

对某些人言,一夕似细针穿帛般易过,对另一些人言,一夕又似油锅烹身般难熬,然而,金乌终究突破了云层,新的一天到来了。

端王下了朝,便匆匆赶往熙宁宫处,欲向太后领旨谢恩。

他一早便得知,黎鸢竟连夜腻在熙宁宫,心底顿时生出笑谑之意。

待他兴冲冲地跨进了殿内,却敏感地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氛围。

太后斜倚在软榻之上,神情忧虑,而黎鸢正伏在她的怀中,昏昏欲睡,面颊之上竟似染满了泪痕。

见他进来,太后忙拍拍黎鸢的背,示意她醒来。

而黎鸢睁开惺忪的睡眼,回头一瞥他,立时吓得站起身来,闪立在一旁,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太后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王儿,哀家考虑了一夜,对你和鸢儿的事,做了个新的决定。”

端王心底一凛,顿时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神情疑惑而提防,紧盯向太后面容。

太后叹了口气,“你父皇前几日托梦给我,说你与鸢儿八字不合,若强行婚配,会引来血光之灾,哀家也因此特意咨询了卦师……的确如此,所以哀家不能为你们赐下这婚书,也不会应允这门婚事。”

端王怔怔地听着,眸底幽明不定,半晌勾了勾唇角,低声问道,“这到底是父皇的意见,还是母后的意见,或者……”他转向黎鸢,神情隐着伤痛,“只是你的意见?”

黎鸢神色不定,不敢回视他的目光,口中嗫嚅难言。

太后抢道,“自然是哀家的意见,你没见鸢儿哭得梨花带雨吗?”

“那好。”端王依旧看着黎鸢,冷道,“既不是你要反悔,那就好。孤王从来不怕什么血光之灾。不要诏书,无须赐婚,亦不必弄些虚礼浮事,孤王照样能许你一世。端王府中,自此后,王妃嫔妾,一概废除,合府上下,唯你独尊。”说到这里,他语气变柔,“丫头,咱们只做对平凡夫妇,像普通百姓那样,你说好不好?”

太后听了他这番话,顿时张口结舌,不知怎样应对。

而黎鸢的心一阵抽痛,唇角抑不住地微颤。

只是片刻,她便摇了摇头,轻吐了二个字,“不好。”

端王的热切眼神,立时化为一片晦暗死寂。

良久他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轻声喃道,“我知道了。”接着转身就走,脚步已是微有踉跄。

黎鸢猛抬头,看向他的背影,身侧的指尖颤抖起来,眼见得他就要消逝在殿门的拐角处,她再也忍不住,拔脚去追。

室内只留下太后一人,怔望着门口扑簌簌晃动的帘子。

半晌,她抚了抚心口,阖上双目,沉沉地叹了口气,摇头苦道,“真是冤家聚头……”

殿外甬道之上,端王在前疾步快行,黎鸢在后奔跑着追赶,口中急唤道,“王爷,你听我说。”

可端王恍若未闻,依旧不减步速,身影即将没入路尽头的花荫下。

这时黎鸢心急若焚,脚下一个不稳,突地硬生生摔倒在地。

前头的他听见响动,身形终于滞了下来,片刻转头回望,见黎鸢倒伏在地,正挣扎着起身。

他心底一痛,不忍再走,也不好去扶,只背过脸去,等着她上前。

黎鸢一瘸一拐地挪到他的面前,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伫立敛首,半晌,只讷讷道,“对不起……”

“呵……”他眼底伤意流转,口中竟然浅笑起来,含着无谓的轻松,“没什么,本就是一场梦,只不过孤王将它做的太过真切。”

黎鸢有些意外,却又恍然间明白,他本就是个外表倜傥不羁,善于掩饰内心的人。

她再上前一步,望着他嘴角勉强扯出的那一抹笑意,心底似是极怕他问为什么,却又隐隐盼着他来询一句,以示他能放下自尊,以示他心底的在乎……

或许她也能凭此,忘了那芜漫人心的爱恨纠葛,弃了那半生颠沛的滔天怨仇,跟他须臾欢喜,一世深情……

可是,他却一个字也未问出口,等了良久,见她无语,便转身离去,决绝而骄傲。

是就是了,否就否了,何用任何多余的情由?

附加了一丝的勉强,都不算最真的恋慕……

他刚出熙宁宫,便迎头碰上皇帝,一如往常般,似未瞧见,准备擦身而过。

孰料皇帝却主动搭起了话,语气热络,“讨得母后懿旨了吧?恭喜皇兄咯,喜得美娇娘。”

端王眼底一痛,尽力抑住表情,不予理睬,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怎么?人家不愿跟你了?”皇帝佯装一惊,转而幸灾乐祸,“那可真是憾事一桩,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顿了顿又高声安慰,“不过,皇兄你一生,常遇到此类事情,应该早就想开了吧?”

待到端王已飞身进入马车,车轮已开始缓缓移动,他还在不依不饶,“唉……忘记早告诉你了,这个美人,她注定是朕的,旁人无福消受。”

直到看见车帘内飞掷出的一只酒坛,咔嚓一声,撞击在宫墙上,尖利的碎片四溅,另有雪白的酒花依墙汩汩而泛,润湿大片,他才畅怀大笑起来。

而车内的端王,眸底早已布满猩红的血丝,疯了似的,将车内贮藏的所有酒坛、酒瓶、酒罐通通拿出,一一启开了封口,摆在面前,也不用杯子,只高举着酒器,便昂首狂灌入喉,脸上溢着的滴滴水珠,不知是酒,还是泪,抑或仅是汗……

皇帝依旧立在宫门处,望着那已匿了马车踪影的空空宫道,洋洋自得。

良久,他一回头,触到门槛内黎鸢那带着浓浓恨意的目光,才敛了忘形之态,正色道,“朕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极识时务的女子。”

黎鸢迈出门来,垂眸静立片刻,便从袖中掏出那枚翠玉镯子,递给皇帝,冷道,“只要皇上先帮我复了仇,菡萏便会听从你的安排,去做那两件事。”

“好。”皇帝先是满意地点点头,后又眸光一厉,威胁道,“若是你敢违背诺言,朕绝饶不了你。这镯子会立时呈现到太后和端王面前,作为你是我喑人的证据,另外,别说你的命,就是你姨妈、师傅、师兄的命,都会丧于你手。”说到这里,他阴测测笑道,“到时,众叛亲离外加同归黄泉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知道。”黎鸢木然地点头,眸底未起一丝波澜。

皇帝这时眸底却划过一抹思忖,片刻后狡黠一笑,“这样吧,为了互利互信,朕先帮你除去洛泉丁家,接着,你也需为朕完成那两件事中的第一件,朕才能再帮你除掉王府庞氏,到最后,你再去替朕做第二件事情,如何?”

黎鸢一怔,顿觉不妥,但已无退路,也无从辩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底却苦笑不已,暗道,皇帝这如意算盘打得甚好,堪称层层剥笋,一着不失。

皇帝见她神情萎顿,不由勾了勾唇角,又问道,“那你欲何时回洛泉?提前告知朕,朕好为你调兵遣将。”

黎鸢的脸色这才稍有了些活泛,沉吟片刻,低声道,“就定在八月中旬,我爹娘祭日的前几天。”

小蝶既已不在险地,仅余下杀人一项,就不需那么迫切,索性再等些时日,为爹娘的祭奠日献上一份厚礼。

皇帝听了,眸底精光一闪,笑道,“如此甚好,日子宽裕些,朕也能为你安排得更为妥当。”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暗示,“那么,这几个月,你正好可以为朕寻些蛛丝马迹,以便日后动手。说不定,未到八月之期,你先完成任务了呢。”

黎鸢扯了扯嘴角,勉强应道,“菡萏尽力而为。”

皇帝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些别的话,才放她去了。

看着她娉婷远去的背影,把玩着那只温润剔透的玉镯,他唇畔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王爷与郡主婚事告吹的消息,很快就在府中弥散开来,闻者无不哗然。

一时间各个角落皆议论纷纷,各种传言甚嚣尘上,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庞氏自以为是因轩王归来,劝动了端王,威慑了黎鸢,不免沾沾自喜一番,自认从此后有了儿子做主心骨,无须太过担忧,也就不再日夜吵闹,而是筹谋着如何再次翻身,置黎鸢于死地。

而那八位嫔妾,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无谓观望,有的则是困惑之余,为黎鸢捏了一把汗。

丫鬟仆役大多垂头丧气,私下窃窃谈及时,有的说,大王妃搬来了强救兵,郡主一见了小王爷,就吓破了胆,拔腿就跑,有的则说,是小王爷手下的那个丑丫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郡主说服了。

而远晴阁的轩王与小蝶,闻听之后,俱先是怔忪,后又略带欣喜,最终各怀微妙心思,暂且不提。

而端王,自此后,便恢复了从前那终日烂醉如泥的状态,亦再也不去菡萏殿,再也不见黎鸢。

一墙之隔的两个人,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此时的黎鸢,仿佛真如寄人篱下的孤客,每日里行走在熙宁宫与菡萏殿的两点一线,日子过得平淡且落寞。

甚至有时,太后身体微恙,心痛病复发,她会一连几天宿在宫内,日夜侍奉,而端王每逢此际,会醉得愈沉……

这一日,端王照旧醉意熏熏地归府,待到了青凌堂,一不留神瞥及隔壁灼然的灯火,还听到隐约传来的箜篌乐声,他蹙紧了眉头,眼底殇意更甚。

进了殿门,他便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再一次从袖中掏出酒杯,紧紧地攥在手心,似欲发狠捏碎一般,而那双眸子,幽暗如谭。

过了片刻,倒酒入杯,囫囵吞了几口,他心中似已不像方才那般闷苦,叹了口气,手支着额头,双眸微睐,对着那杯潋滟酒光,笑了一笑,“你让我戒了酒,可是,不觉间,我却对你上了瘾。倒还不如就此醉死在酒中,再也记不起你……”

言毕,他却又使劲摇了摇头,眉心蹙成一团,依旧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我愈喝酒,你的模样,会愈来愈清晰……你的声音,总在我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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