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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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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阿哥道:“有人代我去找他,谁代我去找他?” 
  燕翎笑道:“八爷要是把这消息往二阿哥耳朵里一送,您想会有什么後果?” 
  八阿哥一怔,马上瞪大了眼,兴奋地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妙,妙,妙,玉楼,
真亏你想得出这妙主意,你可真是我的左右手,要是把这消息往老二耳朵里一送,瞧吧,准
有一场全武修的火爆好战,玉楼,那么咱们赶快去吧。” 
  燕翎摇摇头道:“不忙,八爷,欲速则不达。” 
  八阿哥又一怔:“怎么又欲速则不达了。” 
  燕翎道:“八爷,要是您是二阿哥,有人把消息送进您耳朵里,您信不信。” 
  八阿哥道:“这……,只要有证据,我当然信。” 
  “就是喽!”燕翎道:“咱们现在欠缺的就是证据。” 
  八阿哥呆了一呆道:“怎么说,你没有证据,” 
  燕翎道:“我的八爷,我才去多大会儿工夫,能查出是谁干的已经不容易了。” 
  八阿哥道:“那……,那怎么办?” 
  燕翎道:“自然是找证据呀。” 
  八阿哥道:“上那儿找证据去?” 
  “您说呢?”燕翎反问他一句。 
  “老四府里!” 
  “不错,他派出的这个人是少有的高手,自然是不愿让他常露面,尤其二阿哥一处秘密
机关被挑,这会儿风声正紧,四阿哥更不会让他露面,不得已,只有上四阿哥府找证据去
了。” 
  “上他那儿找证据?你不是开玩笑吧?” 
  “您看我是跟您开玩笑么!” 
  八阿哥目光一凝,道:“玉楼,这可不是闹著玩儿的啊,上他那儿找证据,不但难,而
且险。” 
  “八爷,您说,世上那样事儿容易。” 
  八阿哥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这倒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办!” 
  燕翎道:“我正这儿作难呢,您说,我有什么理由往四阿哥那儿跑那么勤,而且一点儿
痕迹都不露。” 
  八阿哥道:“所以我说难且阴。” 
  燕翎道:“可是总不能放弃这大好机会吧,能么?” 
  八阿哥皱了眉,半天没说话。 
  燕翎道:“只要有这么个理由,能让我不露痕迹的往四阿哥那儿跑几趟,我准能找出证
据。” 
  八阿哥道:“我也想不出理由来,你是我的人,我跟他又是冤家对头,要没有以前的事
儿,你连他的门都近不了……”只听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燕翎一听就听出是谁来了,忙道:“八爷,您记住,这件事除了您,别再让第三个人知
道,要是走露了消息,咱们这把火可就点不起来了。” 
  八阿哥道:“这我知道。” 
  步履声到了门口,只听荣桂在外头道:“奴才告进。” 
  八阿哥道:“进来。” 
  荣桂推门走了进来,低著头,哈著腰,见燕翎一怔:“哟,白爷,您在这儿呀,刚到您
屋里去过,见您屋里没点灯……” 
  燕翎道:“我一回来就来见八爷了,有事兜么?” 
  荣桂道:“我没事儿八爷刚才直著急。” 
  燕翎“哦”了一声,笑笑没说话。 
  八阿哥道:“荣桂,你有什么事儿么?” 
  荣桂道:“奴才没事儿,奴才只是来看看。” 
  八阿哥摆摆手:“你去吧,我跟玉楼商量点事儿。” 
  荣桂应了一声,施个礼退了出去,临退出去的时候冲燕翎飞快递了个眼色。 
  燕翎看得暗暗一怔!荣桂退出了书房,步履声由近而远。 
  八阿哥道:“玉楼,你看这件事儿怎么办?” 
  燕翎想著荣桂刚才那个眼色,心知荣桂有事儿,心里盘算著,嘴里应道:“这里事急不
得,一时我也没什么好王意,我看这样吧,咱们慢慢儿想……” 
  八阿哥道:“慢慢儿想!” 
  燕翎道:“八爷,想一件事儿,有时候绞尽脑汁并不见得能想出来,想不出来心里就会
急乱,一急一乱就更想不出来了,何如咱们都静一静,慢慢想,好在不急在这一两天。” 
  八阿哥皱著眉猛挥一拳,没说话。 
  燕翎道:“您歇会儿吧,我告退,想著了我马上来见您!” 
  八阿哥摆摆手:“好吧,你去吧,免得我看见你就著急!” 
  燕翎欠个身退出了书房。 
  燕翎出书房就去找荣桂,刚走完画廊,荣桂就从另一条画廊头上迎了过来。 
  燕翎劈头就问:“什么事儿?” 
  荣桂一咧嘴道:“就知道您不会让我久等。”从袖口里摸出一封信递给燕翎。 
  燕翎微微一怔:“这是……” 
  荣桂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燕翎伸手接过,撒开信封,抽出信笺,画廊上太暗,他竭尽目力看了看,他看见了信是
四阿哥胤祯的亲笔,没写什么,只让他马上去一趟,他讶然抬眼:“四爷这是干什么?” 
  荣桂道:“信里怎么说?” 
  燕翎道:“让我马上去一趟。” 
  荣桂道:“那您马上去一趟不就得了么。” 
  燕翎道:“我刚从‘雍郡王府’回来……” 
  荣桂道:“也许四爷临时想起了什么事儿。” 
  燕翎沉吟了一下,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去跟八爷说一声去。” 
  荣桂一怔忙道:“您要跟他说一声去?” 
  燕翎道:“放心,我自有说辞,不会把你托出来的。” 
  荣桂笑了,道:“吓我出了一身冷汗,谢谢您!”欠个身,退两步,转身走了。 
  望著荣桂的背影不见,燕翎又沉吟了一下,转身又走向书房。 
  燕翎轻轻敲了敲门:“八爷,白玉楼。” 
  只听八阿哥在里头道:“那来那么大规炬,快进来吧。” 
  燕翎推门走了进去,八阿哥劈头就问:“想出来了?” 
  “老天爷帮咱们的忙。”燕翎含笑递过那封信:“您请过过目。” 
  八阿哥伸手接过,抽出信笺一看,脸色为之一变:“这是那儿来的?” 
  燕翎道:“门口一个亲兵送进来的,据说刚刚门口来了个人,也不知道是那个府邸的,
只说信是给我的,把信往门口一交就走了。” 
  八阿哥道:“你刚从他那儿回来,老四他这是干什么!” 
  燕翎道:“不管他干什么,反正我现在有冠晃堂皇的理由上他那儿去了。” 
  八阿哥一摇头道:“不对,玉楼。” 
  燕翎道:“怎么不对?” 
  八阿哥道:“别是他知道你白天那一趟是干什么去了,现在想把你骗去……” 
  燕翎道:“干什么,杀了我?” 
  八阿哥道:“当然,总不会再请你吃喝一顿。” 
  燕翎笑了笑道:“这一点,他要真打算这么做的话,那他就算不得聪明人了。” 
  八阿哥道:“你这话……” 
  燕翎道:“八爷,他应该想想,凭他‘雍郡王府’豢养那些人手,是不是杀得了白玉
楼。” 
  八阿哥道:“玉楼,你别忘了,他有个厉害的高手。” 
  燕翎淡然一笑道:“那位在别处,的确称得上是少有的高手,可是在白玉楼眼里,他还
差那么一点儿。” 
  八阿哥道:“玉楼,他不只这一个人,‘雍郡王府’的实力最雄厚。” 
  燕翎道:“我知道,在白玉楼眼里,土鸡瓦狗而已。” 
  八阿哥摇头道:“我还是不放心,你看过‘水浒’吧,林冲带刀,闯<白虎堂>的
事……” 
  燕翎哈哈一笑道:“八爷,这跟那不同,逼火了我,对他没什么好处,真要闹将起来,
他只有吃哑吧亏的份儿,您信不信?” 
  八阿哥沉吟著点了点头:“这倒是实情,不过……”陡地一惊,急道:“对,玉楼,万
一他这是个调虎离山计……” 
  燕翎倏然笑道:“您怕他乘虚夜袭您‘贝勒府’。” 
  八阿哥点头道:“当然……” 
  燕翎笑道:“八爷,您太多虑了……” 
  八阿哥道:“我多虑?” 
  燕翎道:“八爷,只听说有挑秘密机关的,还没听说又往府邸里闯的,四阿哥他胆虽大,
可还不敢冒这个险。” 
  八阿哥道:“你以为他不敢。” 
  燕翎道:“八爷,您敢么。” 
  八阿哥道:“这,这不是闹著玩儿的。” 
  燕翎道:“这就是喽,八爷,您几位上头还有皇上。” 
  八阿哥沉吟著没说话。 
  燕翎道:“八爷,我等您一句话,您说,我去还是不去,您要是不赞成我去,我就在家
里呆著。” 
  八阿哥拾了拾手:“别忙,让我想想。”燕翎没再说话,静静地望著八阿哥。琢磨了半
天,八阿哥突然抬手一摆,道:“你去吧。”燕翎二话没说欠身就走。 
  进了‘雍郡王府’,燕翎一见著四阿哥跟年羹尧就笑:‘我这个客人一会儿工夫跑两趟,
您也不嫌烦。’ 
  “烦?”四阿哥道:“可以的话,你最好一天跑八趟。”年羹尧笑了。 
  燕翎道:“四爷见君,有何军情议论。” 
  四阿哥道:“这是唱的那一出,还真让你说著了,只有军情议论,走,咱们上我秘屋里
谈去。”伸手拉住了燕翎,拉著要走。 
  燕翎没动,道:“四爷,换个地儿好不?” 
  四阿哥道:“换个地儿,什么意思。” 
  燕翎道:“秘密重地,闲人都不能进去,何况我这来自敌国的细作。” 
  四阿哥道:“得了吧,是我叫你去的,你要是打算刺探什么,尽管刺探就是。” 
  他拉,年羹尧推,硬把燕翎弄走了。 
  四阿哥的秘室在地下,就在他书房地下。 
  秘室的入口在书桌底下,在书桌底下不算稀奇,设计之巧妙才是稀奇。 
  那张檀木书桌用不著栘开,人坐在书桌前,把书桌推倒,书桌的四条腿就带著掀起一块
石板,书桌的腿是连在石板上的。 
  石板掀开,五尺见方一个洞,一道石梯直逼下去! 
  燕翎叹道:“好巧妙的装置,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四阿哥冲他笑了笑:“老八的秘密,不见得比我差吧?” 
  燕翎道:“说句话您也许不信,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八阿哥的秘室门儿朝那儿开。”
  年羹尧道:“那你算不得他的心腹,还没我们四爷对你看重呢,那怎么行?” 
  四阿哥望著燕翎道:“听见了没有,双峰可说公道话了。” 
  燕翎笑笑,没说话。 
  四阿哥转望年羹尧道:“你白说了,要想把他这个人拉过来,还真不容易。” 
  四阿哥迈步先走了下去,年羹尧拉著燕翎跟了下去。 
  四阿哥的秘室不太大,像小客厅似的一间,上下四周都是一块块的大理石砌成的,摆设
豪华考究,有光亮,光亮来自室顶,室顶硬嵌著一颗夜明珠。 
  四阿哥先点著了纱灯,然後让燕翎坐,他把燕翎让在靠里墙一张桌子上,那张椅子紧挨
著墙。三个人落了座,四阿哥马上开了口,他冲燕翎说话:“玉楼,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
双峰跟我的关系你清楚,用不著有任何顾忌……” 
  燕翎道:“怎么个意思,四爷?” 
  四阿哥道:“我要跟你摊牌。” 
  燕翎笑道:“用不著,看眼前这情势,您手里握的是对天九王。” 
  四阿哥道:“别开玩笑,说正经的,玉楼,我诚心诚意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将来有那么
一天,我绝不会亏待你。” 
  燕翎敛去笑容:“四爷,您这么看重,我感激零涕……” 
  四阿哥道:“用不著,给我一句话就行了。” 
  燕翎沉默了一下道:“能否让我考虑?” 
  四阿哥道:“你考虑不是一天了。” 
  燕翎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四阿哥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还是朋友。” 
  燕翎道:“先小人,後君子,丑话说在前头,您给我什么好处?” 
  四阿哥道:“眼前就有一宗。” 
  四阿哥这句话刚说完,燕翎只觉身下的椅子飞快一转,他想站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再
看时,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已经不是客厅了,是卧室,豪华精雅的卧室顶上是盖琉琉灯,
地下是厚厚的红毯,八实软杨,纱帐玉钩,更妙的还有一个梳妆台,一 
股幽香醉人,简直典型个温柔的女子卧房。 
  燕翎何等聪明还能不懂四阿哥的用心,失笑道:“四爷,我话还没说完呢!” 
  四阿哥跟年羹尧都不见了,此刻没有一点反应。燕翎站起来,想转过身去敲墙壁。 
  只见对面石壁大门一转,卧室里多了个人,赫然是云卿的妹妹,那位雪卿姑娘。 
  她脂粉不施,永远那么清丽淡雅,这当儿她还是那身衣裳,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燕翎呆了一呆道:“雪卿姑娘。” 
  雪卿道:“是的,白爷,是我,我是四阿哥给您的头一宗酬劳。” 
  燕翎“哦。”地一声道:“我明白是这里事儿,可是我没想到是姑娘你。” 
  雪卿道:“我也没想到。”她袅袅行了过来。 
  燕翎道:“怎么,姑娘事先下知道?” 
  雪卿道:“那要看这事先是指多久以前了。” 
  燕拥道:“姑娘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雪卿过来坐在八实软杨上,道:“至少比白爷你早一点儿。” 
  燕翎道:“这么说,姑娘原意?” 
  雪卿道:“那要看你是不是愿意为四阿哥效力了?” 
  燕翎道:“现在还由得了我么?” 
  雪卿微一点头道:“不错,你没说错,现在的确已经由不得你了,孤男寡女长处一室,
你洗刷不了瓜田李下之嫌。” 
  燕翎道:“这么说,我是吃死,不吃也是死。” 
  “可以这么说,”雪卿道:“有了这件事,四阿哥他不怕你不点头。” 
  燕翎笑了:“四阿哥毕竟还是个聪明人,不管吃不吃羊肉,都要惹一身腥,那我为什么
不落个实惠。”他走过去坐在了雪卿身边,雪卿闭上了一双美目。 
  燕翎为之失笑:“姑娘这是慷慨起死呢,还是从容就义?” 
  雪卿娇躯倏颤,扑簌簌挂落泪珠两行。 
  燕翎呆了一呆道:“姑娘怎么了。” 
  雪卿微一摇头道:“没什么,每一个女儿家,在这时候都会这样。” 
  燕翎马上明白了,这位雪卿姑娘还是处子之身,他道:“姑娘要是不愿意,现在还来得
及。” 
  雪卿道:“不,我愿意。” 
  燕翎道:“姑娘真愿意?” 
  雪卿道:“这不是别的事,不愿意我就不来了。” 
  燕翎道:“姑娘不後侮?” 
  雪卿突然低下头去,颤声道:“求你不要再说了。” 
  燕翎一笑站起:“姑娘,四阿哥跟你都看错人了。” 
  雪卿猛抬臻首睁美目:“白爷,你……” 
  燕翎道:“我白玉楼在江南虽然风流出了名,可是我一向讲究两厢情愿,从不勉强谁,
这种事有一点勉强,那就欠缺情趣……” 
  雪卿急站起:“不,白爷,你别误会,我愿意,我心甘情愿,能侍白爷枕席,是我的福
气,我的造化,你看,我这不是笑了么。”雪卿真笑了,带泪而笑,只是这种笑比她的眼泪
还让人心酸,任何人都会情愿看她哭,除非是铁石心肠。 
  燕翎目光一凝,道:“别让我害了一个女孩子一辈子,姑娘有什么心事,尽可以对我
说。” 
  雪卿笑容敛去,泪水流出!“我,我没有什么心事。”倏地垂下臻首。 
  燕翎道:“姑娘,你有什么顾忌!” 
  雪卿抬起头,惊骇摇头:“我没有什么顾忌,我什么顾忌都没有。” 
  燕翎道:“姑娘,我愿意帮你的忙,你可以相信我,而且你可以相信,我一定能帮你的
忙。” 
  雪卿泪如泉涌:“白爷,你,你,你……” 
  燕翎道:“姑娘,对一个女儿家说,没有什么比名节更重要的,你都能不要名节,别的
要有什么好顾忌的。” 
  雪卿颤声道:“您说的不错,一个女儿家的名节,重逾她的性命,可是这性命要是别人
的呢?她还能把名节看得那么重么?” 
  燕翎神情一震道:“姑娘,这条性命是谁的?” 
  雪卿道:“我的知友,我们俩私下曾有婚约。” 
  燕翎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雪卿道:“九门提督衙门。” 
  “什么罪名!” 
  “他们说他跟吕留良是一党,想谋叛造反。” 
  “姑娘,你放心,我把他要出来,然後送你们两个走。” 
  “真的!” 
  “姑娘看著就是。” 
  雪卿突然拜倒! 
  燕翎急伸手扶起:“姑娘,等我要出他之後,再谢我也不迟。” 
  雪卿泪眼凝望,说不出有多激动:“我不知您是这么个人……” 
  燕翎笑笑道:“这跟盗也有道的道理一样,吃人的老虎有时候也会发善心的。” 
  顿了顿道:“姑娘,有办法让他们听见叫喊么!” 
  雪卿摇头:“到了时候,他们自会把暗门开开的。” 
  燕翎道:“那就只有等了,姑娘请坐,咱们聊聊。” 
  雪卿感激地望著燕翎:“白爷,我感激,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燕翎笑笑道:“用不著说什么,只姑娘往後把我当个朋友就行了。” 
  雪卿道:“您何止是我的朋友!” 
  燕翎含笑拾手:“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坐吧。” 
  雪卿坐了下去。燕翎靠墙而坐,就坐在原来那张椅子上。 
  落座之後,燕翎先找话跟雪卿聊起来,雪卿渐趋平静,慢慢也跟燕翎聊了起来。 
  从谈话里,燕翎知道雪卿那位知友姓季,叫季浩天,是个本本份份,老老实实的读书人,
秀才,但却无意宦途,整天只在学问上下功夫。 
  雪卿说季浩天被扯进吕留良这件案子里,是冤枉的,但燕翎从她所说的一些个事里听出,
这位季浩天确实很仰慕、很佩服这位晚村先生,同时跟曾静等一班人也常有来往,真要说起
来,季浩天被抓进了‘九门提督’衙,并不怎么太冤枉,就冲著这个人燕翎是更要救了。 
  从谈话里,燕翎对这位雪卿姑娘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发现,雪卿跟乃姐云卿不仅是
两个绝然不同类型的女人,而且雪卿在文学上的修养也相当不错,胸蕴也相当渊博,不但是
位不俗的姑娘,甚至是位可以称奇的才女。 
  这么两个人,他能不救?能不成全? 
  两个人讲得相当投机,居然忘记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才雪卿进来的那道暗门忽然又开了,进来了三个人四阿哥、年羹
尧、云卿。燕翎含笑站起:“四爷、年爷,这笔账咱们可得好好儿算算。” 
  三个人的眼都般尖的,眼前是个什么样子、什么居面,还能看不出来,三个人微微一怔,
不由互望了一眼。四阿哥跟年羹尧倒还好,云卿那如花的娇靥上可马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寒
霜,冷冷地看了雪卿一眼。 
  四阿哥轻咳一声:“玉楼,你……” 
  燕翎笑笑道:“四爷您用错了法子了。” 
  四阿哥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是说……” 
  燕翎道:“我先跟您讨个令,能不能让我数说这个姐姐、姐夫的一顿。” 
  四阿哥一听“讨令”,两眼异采一闪,脸上有了笑容,马上就点点头:“行,想说什么
你尽管说,我在一边儿听著。”他转身坐了下去。 
  年羹尧、云卿双双叫了一声:“兄弟……” 
  燕翎抬手一拦:“慢著,我已经跟四爷讨了令,该说的您两位不能不让我说,而且我要
先声明,手里抓著四爷令谕,我不免大胆放肆一点儿,先请您二位原谅。” 
  四阿哥一旁道:“看来你们俩有得受的了。” 
  年羹尧无奈,只有一摊双手道:“好吧,兄弟,你说吧,我听著了。” 
  燕翎道:“我不多说,只一句话,您二位,一位是亲姐姐,一位是姐夫,这是碰上了
‘盗也有道’的白玉楼,要是换个人,您二位就等於亲手杀了雪卿姑娘。” 
  年羹尧没怎么样。云卿却说了话,先瞟雪卿一眼:“哎哟,这是从何说起呀,做嫂子的
这可是撮合一段姻缘,完全是好意…” 
  燕翎淡然一笑道:“嫂子,我本来只打算说一句的,这可是您让我这第二句不吐不快,
嫂子,我请问,雪卿姑娘心里已有了人,您知道不知道?” 
  云卿脸色一变,霍地转望雪卿:“妹妹,你可真藏不住事儿啊。” 
  雪卿跟没听见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理云卿。 
  燕翎一旁道:“事关她的性命跟名节,做姐姐的您不为她想,雪卿姑娘她只有自己为自
己打算了。” 
  云卿那下得了台,想发作,可是四阿哥允许的,加之年羹尧一旁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她
不敢,只有强往下压压,哼一声:“好心让人当成驴肝肺,算我多管闲事儿好了。” 
  四阿哥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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