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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公子,医女好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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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老奴伸手接过,苍老的声道谢,“谢谢您。”
她口中道:“不用。”心中苦涩,她治病救人,却根本医不好。有什么资格承受这句“谢谢”?
半晌,卫若惜慢慢站起,视线从床上那人的面上收回。那人早就不看她,漆黑的眸子依旧看着灯火辉煌的窗外,面色黯淡无神,仿佛周遭的一切,甚至她自己的病,都是完全不值得关心的。
若惜正欲告辞离开,身后忽有脚步声疾行,男子清朗的声由远而近惊喜道:“这位就是当年名动京师的流云阁花魁红玲姑娘?”
若惜闻声一僵,来人已走至床前,很不客气地把她挤到一边,握住床上那人的手激动道:“红玲姑娘!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一见,真是小人三生有幸啊!”
若惜听得瞠目结舌,只能瞪着那人后脑勺,他搞什么鬼?之前缠着要跟她来,然后一进来人影就消失不见了,现在又是打哪儿冒出来唱的哪一出?
床上的那人显然一时也搞不清状况了,迟疑道:‘这位公子,你是……”
裴彦书面不改色地鬼扯道:“小人乃是当朝兵部尚书李大人的二公子李自同少爷的贴身小厮。实不相瞒,我们家公子自从两年前回京时无意间听到姑娘所奏一曲《凤求凰》,当场惊为天人,自此魂牵梦萦。如今,我们家公子重返京师,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再亲耳听到姑娘演奏一曲,以慰数载相思!”
红玲听得怔忡,听他提到“凤求凰”三字之时,面上陡然掠过一抹光彩,然而很快又消散无影。她缓慢抬起右手,凝视细看,半晌轻声嗤笑道:“公子看我如今这手,可还能弹琴么?”
裴彦书还当真凑上前细看,看了一会煞有其事道:“姑娘的手是瘦了一点,估计按着琴弦会有些疼痛。但是依小人来看,应该不至于影响弹琴。姑娘就莫要再借故推辞了。”
红玲一楞,右手下意识撑着床沿看向他。他面上神情很真诚,又复强调一遍道:“红玲姑娘,我们家少爷是诚心诚意来求曲的。”
红玲看着他,一时竟也分不清他是虚情还是真意。可是,谁会对她虚情?对一个过气的躺在床上等死的歌妓虚情?
她想着,喉间忍不住逸出再一声嗤笑,却陡然见他清澈眼眸里,映出一个面黄干瘪的丑女人,嘴角微勾讥讽,竟与她此时神态如出一辙。
卫若惜一直在一旁看着,忽然见她双瞳倏的睁大,额头也慢慢爆现青色筋脉,心道不妙!忙快步上前一把拉开裴彦书,正正避过红玲凶狠抓来的一爪!
裴彦书吓得尖叫一声,惊魂甫定地看着眼前距离他甚近的五指,根根指甲尖长锋利,刚才如果若惜拽得稍慢一些,他早就破相了!
他回过神来,下意识暴怒:“疯婆子!你找死啊!敢碰本少爷的脸?活得不耐烦了!”
若惜忙拖住他,“裴彦书,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果然就不该带他来的,说要帮忙,结果越帮越忙!
另一边,老奴也在拖着骤然发狂的红玲,她一时又哭又笑,语无伦次道:“不是!不是我!滚开!滚出去!”
若惜急道:“你快出去吧!别刺激得她病情更严重了!”
裴彦书被卫若惜一吼,顿时恢复理智了。不行,他是来帮若惜忙的,现在被赶的话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忍!他要忍!
他暗地狠掐了自己一把,面上重又挤上先前的笑容,高声叫道:“红玲姑娘!你冷静一点!我们家少爷还在外面等你呢!”
红玲停下挣扎,呆滞重复道:“等我?”
“是!”他坚定道,笑容满面,“你忘了?你是流云阁当家花魁,一曲《凤求凰》名动京城,我们家少爷还等着你去演奏呢。”
此时若惜也已经上前,伸手点了她几处穴位,红玲慢慢平静下来,癫狂的眸子重又黯淡,茫茫然道:“等我演奏?”
“是啊。客人们都在前厅候着了,就等红玲姑娘你上妆登场了!”
若惜看着裴彦书,心里似乎有点明白他的用意了。
屋内寂静一阵,床上那人渐渐恢复了神智,面上现出凄楚之色,“烦请这位小哥回去带个话,你们家少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他眼前早已非昔日之人,红玲已殁,现今只剩一个缠绵床榻等死的废人而已。”
裴彦书心中暗骂她固执,嘴上已快速应道:“姑娘,我们家少爷千里迢迢只求一见,还请姑娘顾念。至于是否仍是昔日之人,等我们家少爷听过姑娘的曲子便自有定论了。姑娘又何必再三推诿?”
“红玲姑娘,我看这位小哥所言确有道理。世人只恨知音少,弦断无人听。姑娘难得遇到一个知音人,不如便去见一见罢。”
裴彦书闻言惊讶,转头看向卫若惜,听她继续一本正经道:“而且,你今日状况也很好,出去见客应该无碍的。”
“是啊是啊。”他忙忍笑附和道,“给姑娘上妆打扮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没想到若惜倒懂配合的嘛。
床上那人半晌黯然道:“我……真的行吗?”
裴彦书笑靥如花:“行!绝对行!”就怕她不犹豫啊。犹豫就代表动摇,动摇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卫若惜站在一侧,看他把之前背来的那个大箩筐倒了个底朝天,里面都装的些什么?衣服,红的黄的兰的绿的,各色胭脂,水粉,梳子,发簪,丝带……
“红玲姑娘,试试看我特制的这款玫瑰胭脂,包管你艳若桃花。”他一边笑,双手灵活在她发间穿梭,很快盘起一个漂亮的发髻。
“卫大夫,劳烦你把那件浅蓝色的衣裳拿过来。——红玲姑娘,你现在肤色偏黄,就适合一些明亮又素雅的颜色。你看那边那件绿衣裳,是不是也很好看?我也把它送给你吧,等日后你养得精神些,穿着可好看了!”
卫若惜默默把衣服递过,满室只听见裴彦书不止歇的欢笑声,“好了!水粉也上好了!我看看,啧啧,真不错!红玲姑娘你底子好,眉目长得就跟画的似的,省了我不少功夫呢!”
红玲听他一直叽叽喳喳,终于也微微一笑,“小哥,你怎么这样熟悉女子的东西?”
裴彦书余光一瞥,慢悠悠道,“因为我有个不爱红妆的未婚娘子,所以只能自己先学着,日后好帮衬她呀。”边说边不住笑,直笑弯了一双桃花眼。
卫若惜面目微抽,只当没听见。
“好啦,姑娘你再去把衣服换上就大功告成了!”
红玲进了内室,老奴去一旁的架子上取琴,裴彦书站在若惜身边冲她挤眉弄眼。若惜低声取笑他:“那些就是你的捉鬼道具?”他眨眨眼,得意笑道:“很有效果不是吗?”
正说着,红玲已换好衣裳从内室走了出来,远远站着交手紧握衣摆,神色有些不安又难掩期待,“怎么样?好看吗?”
裴大少先笑起来,若惜倒吸口气,由衷道:“好看,很好看!”
一个时辰后,一干人等从流云阁出来,这次与以往不同,是红玲亲自送若惜到门口的。
若惜担心她的身体,忙道:“不用送了,你不能吹风的。快回去吧!”
“卫大夫,裴公子,李公子,谢谢你们!”红玲握着她手感激道,先前演奏完后,若惜便把事情始末跟她坦白了,让她意外又感动。其中包含的心意,自觉实在无以为报。
若惜认真道,“只要你重新振作,每日按时服药早日恢复健康。那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几人走出很远,红玲仍在原处挥手。
裴彦书向一旁的红衣贵公子道:“李兄,今日多亏你帮忙了。”
李自同忙还礼道:“裴兄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他忽然压低声音暧昧笑道,“裴兄也有好一段日子不来寻欢作乐了,少了你的陪伴|Qī…shu…ωang|,兄弟们都觉得索然无味啊。”
裴彦书一寒,正想给他使眼色又听他继续道,“上次红棉姑娘还专程问到你呢。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去看她?裴兄,冷落了美人可大大不好啊。”
裴彦书听他越说越离谱,急得额头冒汗,忙重重咳了两声,这回李自同总算看明白了,当即识趣告退:“裴兄,卫姑娘,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等他一走,裴彦书便着急解释道:“若惜,我跟那个什么红棉没关系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若惜看他一眼,微微颔首,浅笑不语。她今日总算解决了红玲这一难题,心情大好。
裴彦书见她反常地只笑不说话,心下更紧张了,恨不得指天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过!若惜你相信我!”
“我相信。”他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跟那些纨绔子弟喝喝茶听听曲而已,否则漠姨还不活剥了他一层皮?
裴彦书一楞,“你相信我?你怎么这么轻易相信?不可能吧?若惜,你不相信尽管说,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尽管说,千万不要装不在乎了。憋在心里不好的……”
她无奈,好心再强调一遍,“我是真不在乎。”过去的事有什么好追究的?毫无意义。
裴彦书原本来拉她的手却一下僵在原处,她……是真不在乎……他吗?
若惜径自前行,却发现他没有跟来。回头一看,那人还呆呆杵在原处,姿势僵硬。
她瞧着好笑,“大白天的,发什么呆?”走回几步,拉下他仍伸在半空的手,“走了。”
他被她拖着前行,心思一直落在刚才那句话上,恍恍惚惚。
若惜却悄悄红了半边面颊,拉着他前行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牵得更紧了些。修长扣着柔软,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牵他手。第一次,她主动。
卅伍
她在乎他,她不在乎他,她在乎他,她不在乎他……
裴家老二端着杯参茶从后院中庭经过,惊见他家老大拖着腮在石桌边坐着,遥望星空的同时口中还念念有词。
“哥,还不睡?”都快到二更天了。
“209,喜欢我,210,不喜欢我,211,喜欢我……”
被问的那人毫无反应,迫使他只好转移方向走了过去,靠近了不少还是只能模糊模糊听到几个音节,“哥,你念咒呢?”
他家老哥这回总算听见了,嫌恶地一挥手,“走开,别妨碍我数星星!”
数星星?裴彦东一楞,继而捧腹大笑,——他没听错吧?他这个,当同龄的小孩还穿着开裆裤到处堆土垒玩泥巴时,已经能够光鲜亮丽地站在一边一脸蔑视地道:“幼稚!”的大哥,现在竟然在数星星?
难道说,缺失的童年乐趣,现在正要弥补回来了吗?
裴彦东越想越乐,笑不可抑,很快就如愿招来某人忿忿一瞥,“别笑了!好容易数到一大半都让你给打乱了!”
“大,大……哥……,”他憋笑憋得好辛苦,“你这又是怎么了?跟若惜姐闹别扭了?”
根据十几年的经验总结,他这个平素臭屁得对其他人统统不屑一顾的大哥,如果突然出现什么超乎寻常的举动,肯定就跟某位卫姓女子有关就是了。
“彦东,我美吗?”他家老大忽然转过头,一本正经问道。
“美……” 真受不了了,这世间除了他还有哪个男人会用“美”来形容自己?
“我也觉得。”对面那人点点头,自怜地摸上自己的脸,完全不顾别人是不是受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他想说,他这么美,从小到大对女人全部通杀,为什么……唯一喜欢的那个却是例外?心下一阵郁卒,话到嘴边,只化成一句叹息。
裴彦东却从他欲言又止的神色隐约猜出些什么,了然笑道:“哥,你也知道若惜姐拉。从小她最迟钝了。除了治好烟姨的事情,什么都不上心。爹也说她心无旁骛,天生是颗学医的好苗子。”
“……是,我知道。”他继续叹息,侧首跳目夜空,漫天星斗亮若宝石,就像……他们曾经许下的誓言那样剔透耀眼,“那时候我们许愿,她的心愿就是要治好烟姨的病。后来……烟姨的病好了,她却还是没有停下来。我知道,她喜欢学医,喜欢救人,想要成为像爹那样出色的大夫。——彦东,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愿是什么吗?”
裴彦东扬唇笑道:“大哥的跟若惜姐姐一样好猜。应该是成为第一美男子,众人的焦点之类的吧?”
裴彦书亦笑起来,“是啊。我那时希望,自己要成为京师第一翩翩佳公子,要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拜倒在我脚下!”
裴彦东轻笑,“那么现在大哥跟若惜姐姐,也算是心愿都达成了。”
他说完这话,对面那人,神色却忽然完全凝重起来,静默一刻,缓缓摇头。
那时候两人击掌为誓,先达成梦想的一方为胜者,输者要无条件服从对方要求。可是,原来他们都没想过,梦想也是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
“后来,若惜的心愿渐渐变了,她的梦想变大了,不再希望只是治愈烟姨一人,她想要救助力所能及的所有人。而我……恰恰相反,我的心愿变小了,现在的我不再想要京师所有女人的倾慕……”
曾经以为是生活重心的那部分,突然之间就变得不重要了。所求的真心,唯一颗足以。可是,让他改变的那个人,却迟迟不肯将他最想要的奉上。
“哥……”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困惑疲惫,隐忍落寞。裴彦东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呆滞半晌才伸手轻拍他肩,温声劝慰道:“哥,虽然若惜姐姐是比较麻烦点。但是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那如果……还不行呢?”他再有诚意,也得若惜领情才行啊。
“那就……死缠烂打!这可是你的强项啊!而且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只要你功夫深,钢板也能变成绕指柔。何况区区一块寒冰?”
“唔……恩……”
翌日。
清晨。
若惜打开门,“赫!”
大大的笑脸在她眼前绽放,“若惜,早啊。”
“早……”大清早开门就看到一张脸,吓她一跳。
“若惜,你去哪里?”
“盥洗。”
“我也一起。”
……
“裴彦书!这是我的脸盆啊。”
“没关系,一起一起。”
他呵呵道,使劲搓着手里的毛巾,边看着她傻笑。
“若惜,要吃这个吗?不要光喝粥啦,来!吃块糕点!”
“……那边的凳子是都坏掉了吗?”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那你干吗非跟我坐同一张!挤死了!”
“没事没事,挤挤才暖和嘛。”
他继续保持傻笑,伸筷子夹起一块糯米糕,“来,张嘴——”
“若惜!等等我啊!我……等一等!”
若惜在转角停住,等着那人大呼小叫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呼——”累死他了,不过就去房间照个镜子的空当,她就提着药箱一声不响地出门了!
“你追过来干吗?”她不解,“我现下要去出诊的。”
他理所当然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
“为什么?”裴大少面色顿时不善,她竟然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
“你又不是大夫,跟去干吗?”
“我……我保证不说话还不行嘛。”
“不行。”
她口气一再强硬,让他也有点不悦起来,“我不管,我非要去。为什么不行?我之前去游园会,你都可以跟着。我也没有因为你不懂琴棋书画就对你说不行啊。”
……那是他非要拉上她去看他出风头好不好?而且,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总之就是不行。你快回去吧。”
他赌气道:“那小安子就行了吗?”
关赵明安什么事?卫若惜不解,但还是顺意道:“也不行。”给太子治病,是她与苏少泱的秘密约定,事关重大,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小安子也不行?”他有些诧异有些高兴,同时又暗生疑惑,“若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若惜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已不早。再拖延下去等街上行人多起来,她进出太子府难免会引起关注,她一心急着要走,口气不免严厉起来:“你别胡搅蛮缠了,有事等我回药堂再说。”
裴彦书面色一僵,脱口怒道:“我胡搅蛮缠?卫若惜,你……”他心里生气,却再无法像以前一样说出责怪她的话,喘息一阵气呼呼道,“好,你自去出你的诊,我也有铺子要照看的!反正……反正你也从来不会主动来找我!”
宣泄完的某人跑远,留卫若惜站在原地蹙眉,这话题转得……什么跟什么啊。
卅陆
苏少泱送若惜从太子府的后门出来。
“殿下近日状况甚好,不仅宿疾未再发作,气色也较先前好上许多。这一切都亏了若惜姑娘妙手回春。若惜姑娘大恩大德,少泱定当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若惜姑娘,若惜姑娘?”
“啊?”
苏少泱关切道:“若惜姑娘今日似乎心神不宁,不知是否有何忧心之事?若有少泱可以帮上忙的,千万不要客气!”今天在屋中给太子看诊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姑娘有点不对劲了。往常很严肃认真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茫然走神的时候。
他虽然这样问,但原本以为她定会一口回绝。与这姑娘虽相交不长,也算了解她一点,她向来不喜欢与人有除了治病之外的交集。但此时却看她神色微怔,欲言又止。竟好像当真在考虑他的提议了。
他一时有些惊喜,鼓励道,“若惜姑娘不妨直言。就当给少泱一个报恩的机会吧。”
她的样子有些犹豫,眼神有些闪烁,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苏太傅可知道京师哪家店的糕点最好吃?”
苏少泱眼微张,脑中迅速反思一遍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太子向来喜欢甜食,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然不陌生,只是……
“京师宝香阁的糕点堪称一绝。如果……若惜姑娘喜欢的话,我可以——”
“不必了。太傅只需告诉我宝香阁在何处。”
宝香阁。
要找到这家京师著名的店并不难,难的是——
若惜看一眼面前人山人海的盛况,喉间不由溢出一声叹息,然后认命地移到长龙远远的一端排上。
她素来不喜人多,更讨厌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譬如,排队买糕点。
秀气的眉头紧皱着。
“姑娘,第一次来吧?” 前面排着的大嫂主动跟她说话。
若惜点点头。
“我就知道。”大嫂呵呵一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啦。等以后来习惯了,就没这副哀怨样了。”
哀怨?她眉目不动,神色却有些郁闷了。
“这种事是很烦呐。不过多来几次也就习惯了。没办法啊,家里那几个小崽子就爱吃孟家师傅的手艺。唉,也都怪我把他们宠坏了,吃不到就个个跟我较上劲了。”
若惜看她嘴上唉声叹气的,面上却一直笑着,宠溺的神色远多过抱怨。
“第一次正赶上阁里出新品,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回到家的时候双腿又酸又麻,本来想着以后绝对不来了。可是,看到他们几个吃得那么开心,一下子就觉得等了那么久都值了。这不,过了十几天又往这里跑了。”
若惜听她絮絮叨叨,很快从买糕点说到自己家的几个小崽子身上。她的心里隐隐有些异样的感觉。这样的经历,对她是全然陌生的。像这位大嫂一样,这样子花时间做些无聊的事情,自己的心里是不是也会感到满足和快乐?
她不知道。
那个无聊的人,老是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跟她生气。记得上次他买糕点来药堂,她不明白那代表什么意思,顺手分给了当时堂内其他在场的病人和大夫。结果,他很生气地叫道:“卫若惜!你就这样糟蹋我一片心意?你到底明不明白……”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就夺门而出了。
可是,她就是不明白啊。这些在她之前人生一片荒芜的部分,如果他不说,她怎么会明白?
事后,听闻了全部经过的裴彦东特意过来找她:“若惜姐,我不是帮大哥说话,但是这件事确实也不能怪大哥。那些糕点是他的一片心意,他为了讨你欢心而努力,你却表现得毫不领情……这……”
她一直静默,就在裴彦东快要以为她生气了的时候,终于听到女子微涩的声音道:“那我应该如何做?”
“啊……”他扶起掉下来的下巴,“表现得高兴点吧,大哥那么辛苦买来的,你好歹也应该吃一块……”
她点头,认真道,“好。”
第一,如果想要哄裴彦书高兴,可以送糕点给他。
第二,如果收到裴彦书送的糕点,一定要表现得很高兴,至少得吃掉一块。
其实,他送东西给她,她心里是高兴的。只是她不知道,必须要让他知道。
这些不知道的东西,她可以慢慢学习。
就像现在,早上跟裴彦书吵过架,她已经学会站在这里排队买糕点送他了。
她想,只要她肯认真地学习,总有一天一定会弄懂所有他希望她懂的那些。
听某个长舌男聒噪抱怨了一个上午,林晚晴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长老茧了!接近晌午的时候,终于找了个恰当的借口溜了出来。在街上逛了一圈,再回到铺子门口时,却很意外地看到对面有个人迎面而来。
她很用力地擦了擦眼睛。那个人并没有消失。
她再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那个人越走越近,脸上慢慢浮现“救星”两个字。
林晚晴激动地扑了过去,“若惜姐姐!”
若惜有点意外,“恩……他在吗?”跟她也不是很熟,怎么这么高兴。
“你说彦书哥哥啊?在的在的!”林晚晴不迭点头,一只手已顺势挽住若惜的胳膊,形成了防止她逃跑的姿势。
“若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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