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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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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妍没有转身去瞧,也没应答,依旧我行无素看着花,仿佛不曾听见这声音一样。

声音的主人顿时怒了,拔高了声音,“阮妍,过来!”

路旁的花农和买花的路人都向马车投去惊诧的眼神,这是谁家的姑娘,这般霸道。

也有认出马车的路人,赶紧缩了脖子,下意识离马车远了些。

既然已经直呼自己的名字了,阮妍这才直起身体,走向马车。

“安姑娘,不知找我何事呀?”阮妍笑眯眯的对着车内问,语气温和平静。

马车厚重的暖帘被掀开,一张少女明媚的脸出现在阮妍面前。

少女长得很美丽,粉唇俏鼻杏仁眸,玉肌莹润洁白,只可惜面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破坏了那种温婉的美。

“阮妍,你胆子很大啊,刚刚本姑娘唤你,竟然不理不睬,还真当自己是圣人呢,呸!”少女抬着高傲的下巴,盛气凌人的斥着阮妍。

“噗,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呀,难道安姑娘是今天才知道吗?”阮妍笑得更加开怀,毫不客气的承认自己胆大。

少女叫安如萱,是吉安县县令安正的千金,为人跋扈,以前可没少欺负原主呢。

安如萱看笑得如花般灿烂的阮妍,气得牙痒痒。

同时也很奇怪,这死丫头今日怎么如此冷静,为什么还没气得脸红脖子粗呢?

“阮妍,本姑娘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这些。你不是一天到晚说自己养花的本事高嘛,那今儿你就给本姑娘露一手,本姑娘有盆花蔫了,你要是能将它给救活,我就相信你以前说的话,会介绍城内其他贵人家的姑娘与你认识,也会向她们证明你是真有本事的。

怎么样,敢不敢去救呀?”安如萱转了话题。

说完这番话,她看阮妍的眼神更加得意,好像拿捏了阮妍的软肋一样。

她相信阮妍一定会双眼闪闪泛光的点头应下的。

阮妍眼睛是亮了亮,但并未点头,而是双手环胸,笑着问,“安姑娘,你这是求我吗?”

安如萱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顿时又沉了脸,“阮妍,别不识好歹,这是本姑娘大发慈悲为了你好,这可是你结识贵人们最好的机会,可不要失去了后悔,哼!

最后再问你一句,去还是不去?”

“嘻嘻,不好意思呀,安姑娘,我没空,我家的猫儿饿了,回家喂猫去喽,告辞啦!”阮妍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儿。

“对了,顺便问一声,方才极品那一切,是安姑娘你所为吧?”准备离开的阮妍,想起这事,就顺口问道。

当然,也不准备安如萱会承认。

安如萱果然狠狠啐了口,“呸,本姑娘是什么身份,哪有功夫去管你。”

“想想也是呀,安姑娘你身份尊贵,怎会做那等卑鄙无耻的事情,告辞啦。”阮妍十分认真的向安如萱挥了挥小手,转身毫不犹豫的蹦跳着走了。

不管是不是安如萱做的,问一句也算是敲打,让她知道,别以为背地里做什么龌龊事别人都不知。

“阮氏阿妍,真是该死,竟敢不听本姑娘的话,等着瞧,到时本姑娘要让你跪着来求我去救花,哼!”安如萱脸色气得变成紫色,恨恨合上车帘。

不但气阮妍不给她面子,更着急过年时她无花炫耀该怎么办。

早知这样,之前就该买下那盆状元红。

这时代养花草之风正从宫廷向一般的官宦和贵族之家扩展。

于是,无论是官家千金,还是贵族的夫人们,个个都爱养上几盆花草,闲聚之时拿来显摆逗趣。

谁的花草养得好,花开得美,自会得到其他人的赞美,让她们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真正说起来呢,她们对花草一道根本就不在行,花草只是她们附庸风雅之物罢了。

不会养花,养护的方法不对,娇嫩的花儿自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直到最后惨死在她们的摧残之下。

因此,会养花的闺阁千金会被人高看一眼的。

快要过年了,可精心养植的花儿要死了,这让安如萱怎能不着急,可不想到时被她人笑话啊。

安如萱垂着眸子想办法。

“姑娘,不如我们去找五姑娘,请她帮忙,阮妍一定不敢不答应的。”安如萱身边的婢女建议。

“哼,阮妍那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连我的话都敢不听,谢五哪儿能指使得了她。再说了,谢五关了禁闭才出来,心情不好着呢,我才不要去惹她。”安如萱有些急燥。

“去试试嘛,不行的话,还有大夫人呀。”婢女又道。

安如萱抿唇想了想,眼下也只能这样,只得点头,让车夫将马车往谢家赶去。

阮妍没理会安如萱,见雪越下越大,也无心再逛花市,快步向家中走去。

经过隔壁人家的门前时,忽听到‘吱呀’开门声。

阮妍立马看向隔壁那两扇红漆大门。

不过被打开的只是一个偏门,从里走出一位身着褐色短打的中年男人。

看模样,应是仆从。

仆从将手中一捆东西随意的往街旁一扔,随即就转身走了回去,然后重重关上偏门。

看着紧闭的门户,仿佛不曾有人出来过一样。

扔在外面的杂物自有人来收拾。

阮妍也不知怎么的,情不自禁走到了那捆杂物前。

若没看错的话,刚刚那男人扔的是几株花草。

走近之前发现,自己所见果然没错。

刚丢的几棵花草,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她眼睛顿时闪闪发亮。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呀,君子兰呢!

并非是君子兰名贵,而是君子兰原产南非,传入天朝的时间挺晚的,这时不应该有才对啊。

因彼时国色天香的花王牡丹还未名扬天下呢,君子兰如何就有了?

现如今正当红的是花相芍药,还有茶花。

不过,十分可惜的是这株君子兰叶片有些发黄枯萎,根茎都分离了,是烂根了呀。

除了君子兰外,还有一株万年青和几株杜鹃。

阮妍仔细瞧了瞧,这三种花都是养护不当造成的,虽然它们都看着必死无疑了,可在她眼中,那却是小菜一碟呢。

若只是万年青与杜鹃,也就罢了,可这君子兰是稀罕东西呢,上面都有了花蕾,等它开花结子后,可以培育出一批幼苗来,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阮妍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喜滋滋的将那些花草给拿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只是她这花刚拿在手上,腰还没挺直,耳畔忽然传来男子冷冰冰的斥问声。

第7章:兴师问罪

阮妍还未回头,就感觉有两道寒芒阴森森的向后背刺过来。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先前在极品花行也曾有过。

眉毛一动,阮妍双手拿着丢弃的花草,扭头循声看过去。

一辆朱轮华盖的马车停在十步之遥的地方。

马车旁立着位身着红色刻丝鹤氅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如小山般壮实的黑汉子。

年轻男子身姿颀长,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仿佛是画中人一般。

要不是他面上的表情过于冷漠,眼神过于阴沉,阮妍定会大大的赞一声‘哇,张扬高调妖孽的美男啊!’

尼妹,那是什么表情和眼神啊,好像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奇葩一朵啊!

“你是谁?管我在这儿做什么?”阮妍在心中不满的腹诽着,应话自然也没什么好语气。

装失忆?

这丑八怪又想玩什么花样?

韩洛唇角微动,阴沉的眼神中多了鄙夷和厌恶。

面无表情的黑汉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阮妍。

这姑娘今儿怎么了,好像与平日里是有些不一样呢。

“你站在我的地盘上。”韩洛微抬下巴,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阮妍脚下,霸气侧漏。

“这是你的家?”阮妍的面上也有了薄怒。

她想到了树丛之间的那抹红,眼前这人正好身着一身红袍,说不定正是他捉弄自己的,真是可恶至极。

见韩洛有了杀人的冲动,他身边的黑汉子韩三宝赶紧对着阮妍点头,“没错,这儿是我们家,姑娘还是请离开吧。”

这姑娘莫不是上回摔傻了吧?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妍狠狠瞪了眼韩洛,兴师问罪,“昨天是不是你用那假蛇来吓唬我的?”

“是又如何?”韩洛眯着眸子冷冷道。

“呸,长得人模人样像个人物,竟会做那种幼稚无知的事,连三岁的孩童都不如,要是我呀,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还好意思天天人五人六的在外面晃荡,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呀你就去……”阮妍柳眉倒竖,将韩洛好一通数落。

当时自己真的被吓个半死,长这样大,还从没被人这样吓过呢,该死的混蛋。

满腹的怒火终于寻到了发泄的对象,岂能放过。

“滚!”韩洛额上的青筋跳了两跳,背在身后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呸,本姑娘和你不是一类人,本姑娘是用走的,不会滚。”阮妍的小脸气得通红,对着韩洛啐了口唾沫,然后拿着花草往自己家走去。

“放下手中的东西。”韩洛又阴恻恻的补充。

“呸,谁稀罕啊。”阮妍将手中的花草往地上掼去。

掼到一半时,她想起什么来,拿君子兰的左手迅速收了回来,将右手中的万年青和杜鹃狠狠摔在地上。

然后她拿着君子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往家里跑去。

“还有呢……”身后传来韩三宝的声音。

阮妍才不理他,直接跑进了自家院子。

关上院门,看着手中的君子兰,她眯着眸子笑了。

不是自己没骨气,谁让它稀罕呢。

就算是那混蛋吓自己的精神损失费。

“哈哈!好有趣的姑娘!”等阮妍一离开,马车传来爽朗的笑声。

随即一位身着佛头青刻丝白貂披风的少年从马车中跳了下来。

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魁梧,剑眉英目,五官轮廓清晰刚毅,笑容灿烂。

只要想到方才阮妍拿着快枯死的君子兰像贼样离开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听到少年的笑声,韩洛扭头瞪了他一眼。

少年笑眯眯的走近他,问,“韩兄,你真的用那条蛇去吓唬方才那位姑娘了?”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韩洛不答反问。

但他的脸却不知为什么热了热。

少年将韩洛上下一番打量,然后很认真的应道,“这个很难说啊。”

韩洛瞪着少年冷哼一声,背着双手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阮妍站在木桶旁,手中拿着花草回头看他时茫然的表情,不停的在他脑海中显现。

丑八怪今儿的表现的确太奇怪了,看样子,不太像是装的。

难道真的失忆了?

哼,丑八怪定又在耍什么花招,天底下怎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

韩洛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对阮妍的厌恶之心又浓烈了三分。

少年则搂了黑汉子韩三宝的肩膀,对着韩洛的背影看了下,十分好奇的问,“三宝,你们家爷真的做了那样幼稚的事儿?”

韩三宝摸了摸脑袋,呆呆的摇头,“方才听阮姑娘说起,我才知道的。”

“不可思议!”少年拼命的摇头,用看奇葩的眼神目送韩洛进了院子。

韩三宝也认为自家公子有些问题,同时还认为阮妍不对劲。

不但认不出自家公子了,还骂公子,太可怕了啊!

阮妍可不知韩洛等人的心理活动,她开心的去找何氏。

“阿妍,回来了,事情可顺。阿媛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见到阮妍,何氏忙将她上下仔细一番打量,关心的问道。

阮妍笑着点头,“舅母,一切都顺利,媛姐遇上沈少爷,可能要迟一些回来。这是四百两银票,您收好。”

她将银票取出来递向何氏。

“什么?卖了这样多啊。”何氏万分惊喜。

接过银票仔细瞧了瞧,确认无误后,一直拎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何氏将多余的一百银票递向阮妍,温声道,“阿妍,这次幸好有你帮忙,不然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银票你自己收着,想买什么就去买。那些首饰等舅舅回来后,再帮你赎回来,可好?”

是商量的口吻。

“舅母,您又见外了,那些首饰赎不赎回都不重要,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开心的在一起就行。

快过年了,家里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银票还是舅母您收着。”阮妍只拿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其他的依然让何氏收起来。

何氏还想推辞,但阮妍坚持。

周妈在一旁就劝何氏收下,莫违了阮妍的好意。

何氏收下银票,看阮妍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对她的印象也大有改观。

“妍姑娘,来吃红豆糕,刚刚做好的。”周妈笑着端了一碟香甜的红豆糕进屋。

“好香啊,还真有些饿呢。”阮妍也不客气,夹了一块红豆糕入口,半眯了眼睛。

恩,不软不硬,又不粘牙,甜而不腻,好吃!

暖暖的红豆糕下肚,感觉整个人暖和了不少。

阮妍招呼何氏和周妈也吃。

她们都道已尝过了,让阮妍多吃些。

看着乖巧懂事的阮妍,何氏与周妈二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屋子里暖意融融,温情满满。

阮妍吃完红豆糕,正准备回屋时,忽见一道人影从外面快速窜了进来。

“阮妍,我要掐死你这扫把星。”没等阮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脖子就被人给狠狠的掐住了。

天啊,这又是怎么了?

阮妍无声在心中呐喊。

第8章:退亲

何氏与周妈也被突然的变故给吓了一跳。

愣怔片刻之后,她们二人赶紧上前,将掐住阮妍脖子的罪魁祸首张媛给拉开。

“你们放开我,让我掐死这个扫把星,放开我。”张媛面目狰狞,撕心裂肺的嚷着。

见张媛想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阮妍再次感觉到了这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老天爷,你这是想干什么啊,不想让我活直说就是啊,为什么让我活着,又让我四处得罪人啊。

老天爷,我一个小孤女寄人篱下本就够惨的,你能不能别再这样整我啊,给条活路吧好不好?

她用力的咽了几下唾沫,揉着火辣辣发痛的喉咙,心中一万头学名叫羊驼的生物咆哮而过。

“阿媛,你这是怎么了?”何氏好不容易才止了咳,紧紧攥着女儿的手,万分焦灼的问。

她知道女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冲阮妍发火。

怀疑女儿如此模样,可能与沈家有关。

难道说是沈家人真的……

想到这儿,何氏的脸变得惨白,催道,“阿媛,快说是怎么回事?”

阮妍也紧张的看向张媛,不知她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娘,子林说沈家要退亲了。”张媛扑向何氏的怀中,哭着说道。

轰!

这个消息对于大家来说犹如五雷轰顶。

“什么?退亲?”何氏身子一颤,往后退了两步,无力的松开了张媛,身子往下软去。

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太太!”周妈惊呼一声,赶紧一把将她搀住,将她扶坐在椅子上。

阮妍的心顿时往下一沉,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大事。

她知道,沈家提出退亲,定又是受了谢家这件事的影响。

自己躺枪倒无事,只是对张媛来说太不公平了。

这也就难怪她会如此的疯狂的想掐死自己了。

“阿妍,你先回屋吧。”过了好半晌,何氏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阮妍挥了挥手。

阮妍应了是之后,转身出了屋子。

这件事自己暂时也帮不上什么,还是先等大家冷静下来后再说吧。

“娘,我没脸再活在这世上了,我不想活了啊……”阮妍身后传来张媛伤心欲绝的哭喊声。

她的步伐沉重而又无力。

“阿媛,别说傻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可如何是好。别急啊,我们来想办法……”何氏抹着眼泪说。

“娘,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那个扫把星害的,您可得想办法将她赶出去,您就应了二舅母说的事,将她嫁给那傻子算了。娘,我该怎么办啊……”张媛哭得声音都嘶哑了。

何氏紧紧搂着女儿,一颗心都碎了,陪着女儿一起流泪。

双唇紧抿,一双眸子在喷火。

周妈也暗暗垂泪。

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家,这可如何是好啊?

屋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几人的哭泣声,浓烈的哀伤将空气凝固了。

叹息,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何时是个头啊。

坐在花房中,阮妍看着满室的花儿在发呆。

因张媛这件事的影响,她都没心思去处理那株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君子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敲门声,忙起身去开院门。

“是周妈妈呀,请进屋坐吧。”前来敲门的是周妈,阮妍将她请了进来。

为周妈倒了杯热茶,阮妍关心的问,“周妈妈,媛姐那件事儿怎么办?”

周妈叹了口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她看向阮妍,欲言又欲止着。

“周妈妈,有话尽管说吧,没事的。”阮妍温声道。

她知道周妈这时候来找自己,肯定是想出了什么办法。

但这办法肯定与自己有关。

不管她们想出来的办法会让自己多么的为难,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只要能让张缓保全名声,自己都会愿意去做的。

周妈暗暗咬了下牙,紧紧捏着心中的帕子,“妍姑娘,您……您能不能去谢家一趟?”

“去谢家做什么?难道沈家退亲是受谢家指使?”阮妍困惑的问。

周妈摇摇头,“不是这意思,妍姑娘,昨儿那债主们上门一闹,我们张家在吉安县差不多成了笑话,所以沈家才会……

我们想着,若妍姑娘能求得谢五姑娘原谅,不再追究上次那件事儿,我们家眼下的窘境说不定就能解了,沈家应该不会再提那退亲之事。

妍姑娘,你也该晓得,退亲……”

她尽可能说道理,想说服阮妍。

“周妈妈,若我去谢家赔罪,真的能改变什么的话,我愿意去。”阮妍打断周妈,肯定的应。

“啊,妍姑娘,您真的愿意?”周妈又惊又喜的问。

之前在东院商量这事时,何氏与张媛都认为阮妍不会同意的。

所以她在来的路上想好了一大堆说辞,没想到阮妍会这样轻易被说服了。

让她怎能不意外,感觉好不真实。

“周妈妈,我是真的愿意。”阮妍肯定的点头。

“妍姑娘,真是太谢谢你啦。”周妈长吁一口气,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阮妍却又接着道,“周妈妈,您见外了,家中有事,我不能袖手旁观。不过,周妈妈,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妍姑娘,您太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就是。”周妈忙恭敬的应着。

“周妈妈,我认为沈家这件事做得太不厚道。

身为姻亲,我们家有困难,他们不但不相助,反而提出退亲,实在是太过薄情寡义。

唉,我担心他们往后会薄待媛姐。”阮妍说道,黑眸中是满满的担忧。

就算谢家的事顺利解决了,谁能保证张家以后会一帆风顺?

万一再遇上什么事儿,沈家会不会为了撇清与张家的关系而休了张媛?

阮妍相信若真的有那一天,沈家这样做的可能性极大。

若这样,还不如现在就退了沈家的亲事,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家有什么稀罕的。

可这些话若自己去对何氏说,说不定她还以为自己在说风凉话呢。

所以想借周妈的口给何氏提个醒,不要对沈家寄予太大的希望,莫到最后伤了张媛。

周妈听了阮妍的话,心下大震,不由多看了几眼阮妍。

回到东院,周妈将阮妍这番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何氏听。

何氏坐在那儿,半晌无语。

第二日早饭后,阮妍与何氏一起去了谢家。

第9章:意外的结果

提及谢家,吉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县令安正对谢家人也得礼让三分。

对谢家,众人是既敬畏又好奇。

已故的谢老太爷任了三十年的吉安县令,有无数次升迁的机会都被他放弃了,一直做着七品芝麻官而无怨无悔,不得不令人稀奇和不解。

在任的三十年,谢老太爷为官清廉,为百姓们办了不少实事,颇得百姓敬重。

还有让众人不解的是,谢大爷与谢三爷都在朝中为官,身居要职。

可谢老夫人却不愿进京去住,依然守着谢家老宅。

儿子们无奈,只得让妻子儿女陪她老人家一起住在县城,不让她老人家孤单。

“阿妍,委屈你了。”坐在马车里,何氏握着阮妍的手,低声道。

“舅母,真正委屈的是媛姐,对不起,都是我以前太好强不懂事,结果为家里惹了这些麻烦,唉!”阮妍轻轻摇头。

何氏眼眶一热,哽咽道,“阿妍,你现能明白这些道理就成,等会儿见了谢五姑娘,好好说话。谢家权重势强,我们平头小百姓,惹不起啊。”

“嗯,舅母,我知道的。”阮妍郑重的点头。

看着满怀希望的何氏,她真的不忍心说一些话。

此番前去谢家,人家搭不搭理还难说呢。

事情都已过去了近两个月,何氏也曾上门去赔礼道歉过。

谢家要是谅解早就谅解了,要是真的心胸狭窄不肯原谅自己,现在过去也依然与事无补。

更让阮妍狐疑的是,事情都过去了这样久,为何又被人掀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

他或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当然不会认为是谢家人所为。

因这件事于谢五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虽然不记得当初与谢五是如何发生了矛盾,但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事情是原主挑起来的,但要说你谢五一丁点错处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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