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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箫寒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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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
“谢将军。”
柳柔柯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短短一瞬,却教冯孤月看清楚了她的容貌。虽有风霜的痕迹,却依旧十分美丽。想必当年,也是绝色。
“来,孤月,坐。云姑娘,你也坐。”领她们坐下,丁箫说,“柔柯,还有你,”又指着另一名乐伎,说道,“把你们习练好的《月下箫声》,让冯将军听一听。”
“是。”
琵琶声先起,随后箫声响起,琵箫合鸣,旋律柔婉优美,情调安宁浪漫,节奏流畅多变,描绘出人间诗情画意:皎洁的月光下,箫声悠扬,一对恋人共赏良辰美景,晚风送来清凉,鸟儿轻声吟唱,花枝舞动瘦影,相恋的人儿,心相印,情难舍,两情缱绻,相约白头。
“孤月,还好听吗?”
“非常美妙动听!”明明演奏已毕,可孤月仿佛还能听到乐声回荡。
丁箫附于她耳边低声说,“这曲子,是我专为我们俩作的,曲名也取自我们两人的名字,《月下箫声》,有月,才会有箫,月光下的箫声,才有生命。”
“我很喜欢。箫,写这首曲子,肯定费了你许多心思。前些天常深夜不睡作曲,也是为了它吧?”
他深情说道,“此曲只能表达我的深情之万一。留待以后,我再写更好的曲子给你。”
“只要你写的,我都喜欢,都感动。”
眼眼相望,心心相印。
鲜血
丁箫声名日隆,喜欢音乐的皇帝都听说了,冯将军府有一名乐师,作的曲子优美动听,感人至深。
武德四年十月初五,秦王收服河北、河南有功,皇帝大宴群臣。秦王李世民加号天策将军,赐三个铸钱炉,天策府可铸钱、封官。
封赏完毕,皇帝下令饮酒、奏乐。
等候已久的丁箫由内侍带上,弹琴助兴。
众官员听得沉醉,唯太子宫詹事陈福平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弹罢两曲,丁箫退下,宫伎合奏接替,又有舞伎舞蹈。
皇帝率群臣畅饮尽兴。
从皇宫出来,冯孤月策马急驰,努力抑制熊熊燃烧的怒火。几名随从辛苦追在后面。
来到府门前,未待马停稳,冯孤月飞身下马,缰绳扔给随从,说声“你们全都退下”,便匆匆进门,直奔修园。
出了主园门,刚步上小桥,便见对面桥头水榭里两个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冯孤月更是惊怒交加。
她反而慢下脚步,一步一步从桥上走过去,等走近时,特意咳嗽一声。
那对人影“倏”地分开。
柳柔枝迅速伏下身,“将军!”
“起来吧。”冯孤月很佩服自己的冷静,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
丁箫上前握住她的双臂,一双大眼满是紧张无措,急急说道,“孤月,你千万不要误会。刚才我从宫中回来,见她在这里伤心,便劝慰几句。说着说着,由今日到皇宫演奏,提起洛阳宫中旧事,一时感慨,悲伤难以自持,所以才互相安慰。”
柳柔柯跪地哭道,“将军,丁箫所说,句句实情,无半点隐瞒欺骗。”
“我相信。若真要偷情,你们也不会选在这样一个四面透风的地方。”她笑着,沉声说道,“柳柔柯,你先回修园吧。不必担心,现在大唐基业稳固,国力日强,不会再有颠沛流离。”
“是,谢将军。”
柳柔柯走远,孤月调回目光,笑着说,“丁箫,这里风大凉气重,可别着了凉。回去吧。”说着,转身往回走。
“孤月,你别生气。刚才我……”
“怎么你以为我在生气?”
“你是在生气,我感觉得到。”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与柔柯举止不当,辱没了你。”
“哈哈,与旧识一起感伤往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岂会与一名歌伎一般见识?况且你们习乐之人,一向感情丰富,放浪形骸,我不会介意的。”
她加快脚步。
“孤月,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他气喘不已地停下来。
她停住脚步,回身看他,“哦,我都忘了,你是个多愁多病身哪。“
“孤月,我知道你很生气,可当时的情境,真的……”
“行了,行了,那点破事,别再提了,不要老是提醒我刚才那恶心的一幕。”她转身拂袖而去,任他在后面呼喊。
“孤月,孤月……”丁箫愧悔难当,胸口巨痛,几要窒息。
双手紧揪住胸口,他挣扎着,急喘着,拚尽全身力气,追逐着那个决然的身影。
胸口很痛,全身无力,但他一定要坚持住,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病。他一定要追上孤月,表明自己的心意。
“将军!”奴仆们恭敬行礼。
冯孤月气冲冲的身影掠过。
“你们全都下去,未听传唤,不得进来。”冯孤月大声吩咐。
“是。”
丁箫勉力扶窗进门,瞧见焦躁地走来走去的身影,喊声“孤月”,踉跄几步,便力气耗尽,跌坐于地。心好痛,丁箫不自觉地以手抚上心口。
她怒火中烧,大声斥道,“休在我面前摆出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病恹恹的样子,我看了就生气!”她转过身,忽地又转回来,“怎么,又想用苦肉计了是不是?当初,我就是迷惑于你的样子,怜悯你孤苦无依,才中你圈套。这招很灵是不是?屡试不爽是不是?”
“孤月,你怎么能……”
“不要再叫我孤月,我听了恶心!本以为你是浊世一股清泉,纯净美好,澄澈善良,怎料到,你早已是污秽之人。”
丁箫只觉眼前一黑,一阵晕眩袭来。
“孤月……”
“不要再叫我孤月!”她大喊。
丁箫崩溃地嘶喊道,“将军,你怎能因为我刚才的偏差,这样污蔑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瞪着她,眼中满是伤痛,他张大嘴,紧捂胸口,困难地喘息。
“污蔑?我污蔑你?你不能忍受?那你叫我怎么忍受你那些过去?”
他的心往更深的深渊沉下去,“什么过去?”
她嗤笑,“哈哈,当然是你在洛阳宫中‘精彩’的过去了。怎么,你忘了?就是你与前朝暴君杨广的那些过去呀!”
他仿若受到致命一击,仆倒在地,眼前一片黑暗,耳中仍传来她残忍愤怒的声音。
“想我冯孤月,战场杀敌,威武勇猛,朝中为官,忠心尽责,凡夫俗子,不看在眼里。未曾想,一世英名与清白,竟毁于你手,徒给人留下笑柄。简直是奇耻大辱!”
“将军怎知道的?”心沉至谷底,丁箫气若游丝。
“你以为可以欺瞒得了?大唐承隋,朝中为官的,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谁不认识谁呀?啊?陈福平你认识吧?”
“他,原为前朝洛阳宫监,竟在大唐为官?”丁箫心中“咯噔”一下。
“陈福平现为太子宫詹事。太子对秦王向来颇多猜忌,太子宫中僚属,见了秦王府的人,自是分外眼红。今天在太极殿,他认出了你。散朝出来,他叫住我,竟当着群臣的面,出言讥讽嘲笑于我。问我向来孤傲清高,眼高于顶,怎么如今竟会成为藏污纳垢之人。”她望着他,“这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悲痛欲绝中,丁箫犹想抓住一线生机,“将军,人人都有过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能免得了被欺凌被污辱的命运?你曾说过,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该放掉过去,珍惜现在。我不想让那些不堪过往横在我们之间,只想努力抓住和把握与将军之间的情份。”
“放掉过去?简直痴心妄想。你我之间的情份?恐怕我只是你抓住的一棵救命稻草!”蹲下身子,她逼问道,“我问你,你心中会有真情吗?”
锥心刺骨的痛袭来,“你竟然把我们这份感情都否决掉了?”
“别再跟我提什么感情,这简直是对我的污辱!”她站起身,“你表面上迎合顺从于我,是不是心底竟在嘲笑我的愚钝,轻易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听蝉当初洛阳街头喊‘救命’,是不是你指使的?是不是你特意安排的?”
他的心碎了!
她低头轻蔑地看着他,讥诮道,“你以为隐姓埋名,混于市井,就能重新来过?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柳柔柯,肯定也知晓你的那段过去,杨广,肯定也未曾放过她。所以,你们是惺惺相惜吧?有没有因同病相怜而心生感情啊?你又想如何把握你们之间的情份哪?”
丁箫的心死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逼近冯孤月,直直地望着她,用尽最后力气,一字一顿地说,“冯孤月,你竟然如此待我?你竟然误解我到如此地步?”
摇晃一下,丁箫咬牙站住,“冯孤月,我告诉你,我虽卑微软弱,但也有尊严,也有血性。隋末大乱,我冒死逃出宫,趁乱改名换姓,就是为了有尊严地活着。遇到你,我以为终于遇到了真心呵护之人,我以为终于为自己的心找到了归宿,故而倾注满腔热爱。没想到,你竟也是轻狂薄幸之人,只为自己颜面受损,而将我伤得体无完肤,说得一无是处。”
深吸口气,死撑着站直身子,丁箫又道,“冯孤月,我算是看清你了。原来你一直高高在上,从未想过要真正了解我、爱上我,你对我,只是迷惑、怜悯。”他垂首骄傲地望着她,“你不要以为,我贪图你的富贵。告诉你,我不稀罕!我不是没见识过奢靡生活的人。将军府,比得上洛阳宫吗?”以手抚上胸口,他字字血泪,“我只是托付我的真心!既然你弃之如敝帚,既然你觉得被我愚弄,那好,我把你所受的污辱,把你失去的尊严,把你给我的生命,都还给你!”
丁箫狂喊着,抽出她腰间佩剑,“噔噔”后退几步,以最后的决绝,执剑刎上自身颈项。
鲜血,喷溅而出,疾如血雨。
冯孤月傻了,呆了。
丁箫的血,如箭镞般射了她一身一脸。
那把剑,那把她再熟悉不过的剑,曾染过许多敌人的鲜血,但都不如此次这般触目惊心。那鲜艳夺目的红,直印到她心里去。
宝剑落地,铿锵有声。
丁箫浴血的身躯,如风中飘絮,缓缓坠落。他的眼,却仍直直瞪着她,深情,留恋,悲痛,绝望……
冯孤月如遭雷击般惊醒。
“来人,快来人!”她狂喊着冲上前,抱住他坠落的身躯。
血,鲜红的血,如喷涌的泉眼,汩汩流淌。
冯孤月急忙放下他,用力撕下内袍边缘白布,捂住他的伤口。血迅速渗透过来,顺着她的指缝往外流。
“将军!”两名下人过来,见此情形,吓得跪倒在地。
“你,速去叫周医师,你,过来帮我忙。”
“是。”一人飞奔而去,一人飞奔而至。
“快去取布巾来,越多越好。”冯孤月吩咐。
“是。”
丁箫躺在地板上,全身僵直,胸部剧烈起伏,“嗬——嗬——”的吸气中回荡在大堂里。
冯孤月一手捂住他颈上的伤口,一手按上他的胸口,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骤然失血,让丁箫神智清明。他始终瞪大双眼看着她,看着她的愤怒,震惊,焦急,内疚,悔恨……
“箫,原谅我!求你不要死,求你给我机会挽回!求求你,箫,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丁箫颤抖着双唇,想说什么,喉咙里发出的仍然只是嘶哑急促的“嗬——嗬——”声。
“箫,原谅我!箫,不要死,不要不给我机会!箫,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追悔一生!”眼泪,纷纷落下,落到他的脸上。他的身子明显抽搐了几下。
仆人回来,怀中抱满布巾。
冯孤月眨掉泪水,“快,用布巾按住他的伤口,使劲按住,不要放松!”
“是!”
周至德带助手富贵赶至。听蝉亦闻讯而至,不住惊声尖叫。冯孤月一掌将他拍出去老远,他才老实。
见丁箫样子,周至德迅速命富贵剪开丁箫衣服,自己从医箱中取出麻药、银针。
“富贵,给丁公子麻醉。”
“我不要!”丁箫挣扎开口。
“箫!”冯孤月惊喊。
“师傅!”缩在一旁的听蝉哭喊。
“不要。”丁箫急喘不已,尤在坚持。
“好,不用。”冯孤月应着,示意周至德。
周至德迅速以银针扎上丁箫周身要穴,丁箫身子一阵抖颤。(奇*书*网。整*理*提*供)
扎好针,周至德嘱道,“丁公子,坚持住。”说着,将纱布浸上消毒水,再令仆人拿开布巾。伤口很深,周医师清洗消毒伤口。
“啊——”丁箫痛喊,喘息更急。孤月心疼不已,手中不由灌输更多内力给他。
周至德不敢耽搁,立即洒上金创药,以纱布小心包好伤口。
再取出银针,周至德道,“将军,莫再消耗太多内力,让我施以银针。”
冯孤月点头,收回手掌,转而握紧丁箫双手。
“将军,请放开手。”
冯孤月轻轻将丁箫双手放下,周至德凝神聚气,陆续把六枚银针用力扎在丁箫心口周围。
每用一枚银针,丁箫便“啊——”地痛叫着,上身猛地一挺,又再落下。
六枚银针,如此反复六次。
终于,丁箫喘息声慢下来,静下来,渐与常人无异。
众人悬着的心放下来。
“大家小心把丁公子移至卧室,注意别碰到他身上的银针。”周医师说道。
一阵有条不紊的忙碌之后,丁箫躺于床上,胸口乃至全身都扎着银针,神智清醒,却闭着眼睛。
冯孤月坐在床边,定定地瞅着他,守着他。
周至德仔细号过脉,一一取下银针。
“将军,病人已无危险,但因失血过多,心疾严重发作,需按时服药静养,不能再有丝毫闪失。”
“我知道了。周医师,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有事我差人去叫你。”
“好。我叫富贵留下来帮忙照顾。”
孤月点头,周至德出门。
一会儿,富贵送来汤药,冯孤月接过,示意他与其他人一样,在外堂候着。
将药碗放下,孤月对着床上的人儿,轻声唤道,“箫,喝药了。”
丁箫睁开眼睛,只望着她,不说话。
下意识避开他明晰的眼神,冯孤月俯身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端起药碗,送到他嘴边。
丁箫只喝了一口,便不觉皱起眉头,张嘴欲呕。
“箫,周医师说了,这补血补心的药,比一般的药更苦涩难咽,你忍耐些。”心疼愧疚的泪落下来,滴落碗中。
丁箫抬眼望着她的泪痕,没说什么,只勉力抬起手,扶着碗沿,将药一饮而尽。
冯孤月突然悲从中来,索性把他紧拥在怀中,哭出声来。
“孤月,别哭了!”
“箫,对不起!原谅我!我一时气愤,失去理智,残忍地伤了你。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会以更多的爱,弥补对你的伤害。”冯孤月松开他,望着他灰白的脸,抽泣着说。
丁箫算是完全见识到了她失控的样子。先前那么愤怒决绝,现在又这么愧疚伤心。至情至性的人啊,叫他怎能放下爱慕倾心呢?付出的真情,又怎能收回呢?
“孤月,别再……苛责自己了。我了解,你在宫中……受尽嘲笑,回来,又见我……与柔柯……”他喘息着,深吸口气,又道,“所以,你心中……愤怒难抑,一下子……爆发出来。我不怪你,我只愿……你能明白……我的真心,就够了。”
“箫……”埋首在他怀里,她失声痛哭。
“孤月,别哭了。从没……见过你哭,没想到,一哭起来,这么……惊天动地。”
“箫,你真的不怪我了吗?”
他点头。
孤月又落下泪来,疼惜地拥他入怀。
出征
虽然从严重的伤势与心疾发作中幸存下来,丁箫的身子还是大不如前了。
颈上伤口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长长的凸起的疤痕。相比伤前,人也更加虚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瘦削憔悴。
冯孤月看不下去,强要他多吃。他不忍拒绝,勉强自己的结果,就是把先前吃进去的全吐出来,吐至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止不住地干呕。
他本就极难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又常做恶梦。
夜里抱着他瘦弱的身子,冯孤月心中十分纠结。怜爱,悔恨,自责……
突然,睡着的丁箫喘息急促,状甚痛苦地低喊,“不要,不要,不要……”同时,双臂乱挥,身子僵直。
孤月拥紧他,轻拍着他,连声安慰,“箫,别怕,别怕,是梦,你在做梦。”
丁箫惊跳着在她怀里醒来,满脸是泪,一身是汗,惊魂未定。
“箫,你在做梦,无论梦到什么,都是假的。”
他哽咽,“不,是真的。那些往事,那些记忆,都是真的。我想抹掉,可怎么都抹不掉。黑夜,它们就跑出来,就跑到我脑子里来。”
她心中更是难受,“箫,对不起,都怪我,让那些过去又来折磨你。答应我,忘掉它们,好吗?我们一起忘掉它们。”
“孤月真能忘掉吗?”
“真能忘掉。我知道,你重新被过去所伤,只因我的在乎。那已埋藏的过去,又被我的愤怒挖了出来。”
轻抚着他的侧脸,孤月又道,“箫,未遇上你以前,我一心只在于征战,在于建立功勋,助秦王培植自己的势力,从未想过会触及儿女情长,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你的过去被陈福平挖出来,实际上,我对陈福平那帮太子党的愤怒,多过对你的愤怒;对自己面子的在乎,多过对你的过去的在乎。你养伤养病的这些天,我也在剖析、反思自己的心态与行为。而且,我一直在思考,我对你的感情。”
孤月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之前,象你说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对你只有怜悯、迷惑,只耽于你的美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对你是真爱。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最初的反应是狂怒。冷静下来后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也才发觉,我对你的在乎,远远超出预期。如果我不爱你,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我大可以直接把你赶出去。我并不是因循守旧、迂腐不化的人,我只是太在乎你,不知不觉间深爱上了你。”
转头轻吻他的脸,她语气更加激昂,“箫,我们一起忘掉过往的不堪,过往的不愉快,让所有流言蜚语、讥讽议论都见鬼去,全心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好吗?相信我们的爱,一定能战胜一切!箫,跟我一起努力,好不好?”
丁箫没说话,冯孤月感到他脸上湿湿的,凉凉的,身子也轻颤着。他哭了?
“箫,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只是很有感触。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从没有人如你一般待我。好,我们一起努力,抛开过去,重新开始。”
“箫!”
“孤月!”
两人紧紧相拥。
心结解开,丁箫的身子恢复得很快。虽不比从前,但也能活动自如了。乐伎班重又热闹起来。
只是,一向不安定的河北又起战事。
武德四年十二月初二,沙天寒率部进犯河北,得到了许多人响应,共同反唐。
沙天寒,河北人,出身草莽,本为行侠仗义的农民。隋末不满暴隋统治,起义反抗,响应者众。隋亡后自称周王,骁勇善战,治民以仁,在河北深得民心。
秦王围攻洛阳时,沙天寒乘机南下。秦王留一部分军队继续围城,自己则带另部分军队北上迎敌。双方战于黄河岸边,秦王大胜,沙天寒北遁。秦王乘机收复河北大片土地。
沙天寒逃亡后,心有不甘,重新积聚力量,卷土重来,响应者仍众多。很快,沙天寒重又占领河北大部,继续向中原挺进。大唐先后派三支军队应对,均大败而归。
因为不想秦王军功太大,皇帝有意让其他将领多立战功,没想到均力不能及。皇帝无奈,只好又派秦王征伐。
作为秦王府中武将,冯孤月又要随秦王出征了。
夜深人静,将军府传出的琴声里,满是离愁别绪。
突然,“铮——”的一声,琴声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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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抚琴的丁箫蓦地身子一震,脸色一白,胸口泛起的疼痛让他蜷起身子。
一旁的冯孤月急忙扶他躺下,从他衣服里取出药丸喂他含在口中,一只手在他胸前上下摩挲,帮他顺气。
好一会儿,丁箫平静下来,身子也舒展开。
“箫,好些了吗?”
丁箫没说话,只朝她伸出双臂,一双大眼满是祈盼。
孤月抱他入怀,紧紧搂着他,“只是琴弦断了,别怕,也别放在心上。”
埋首在她怀中,他闷声道,“孤月,你明天一早就要远行了。”
“战事很快就会结束,很快,我就会回来的。”孤月安慰他。
“战场上危机四伏,孤月一定要小心,一定要保重!”
“我会的,在家等我回来。有乐伎班让你忙着,日子会过得很快的。”
“我最想的还是有你陪在身边。但你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出征,我帮不了你,只有在这儿等你回来,每天为你祈福。”丁箫怅然。
“很快我就会回来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保证。”孤月坚定地说。
轻轻从孤月怀里起身,丁箫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脸颊,深情地说,“孤月,你走后,每天黄昏,我都会弹琴给你听。每时每刻,我都会为你祈祷。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有我的琴声相伴,都会有我的祝福相佑。”
她感动地靠在他胸前,“箫,上战场杀敌,对我来讲已是家常便饭,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这么多年你早已习惯了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的生涯,只是我不能不担心。”语气转而沉重起来。
她抬起头,“放心吧,不要担心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箫,答应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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