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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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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人的眼睛,羞涩的笑容,瓜子脸上不施脂粉,一身衣裳却艳如紫霞。
    她指了指纤薄的两脚,又指了指他身上刚被打温的衣衫。
    她的纤手如春葱。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车厢。
    她点点头,嫣然一笑,车门已开了。
    车厢里舒服而干燥,车垫上的缎子光滑得就像是她的皮肤一样。
    他下了马,跨人了车厢。
    雨下得缠绵而亲密,而且下得正是时候。
    在春天,老天仿佛总时喜欢安排一些奇妙的事,让一些奇妙的人在偶然中相聚。
    既没有丝毫勉强,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仿佛天生就应该认得这个人。仿佛天生就应该坐在这车厢里。
    寂寞的旅途,寂寞的人,有谁能说他们不应该相遇相聚。
    他正想用衣袖擦干脸上的雨水,她却递给他一块软红丝巾。
    她凝视着她,她却垂下头去弄衣角。
    “不客气。”
    “我姓白,叫白玉京。”
    她盈盈一笑,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也笑了,道:“你也喜欢李白?”
    她将衣角缠在纤纤的手指上,曼声低吟: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其公,食枣大如瓜,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朱颜谢春晕,白发见生涯,所期就金液,飞步登云车,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念到劳山那一句,她的声音似乎停了停。
    白天京道:“劳姑娘?”
    她的头垂得更低,轻轻道:“袁紫霞。”
    突然间,马蹄急响,三匹马从马车旁飞驰而过,三双锐利的眼睛,同时向车厢里盯了一眼。
    马飞驰过,最后一个人突然自鞍上腾空掠起,倒纵两丈却落在白玉京的马鞍上,脚尖一点,己将挂在鞍上的剑勾起。
    驰过去的三匹马突又折回。
    这人一翻身,已经飘飘的落在自己马鞍上。
    三匹马霎时间就没入蒙蒙雨丝中,看不见了。
    袁紫霞美丽的眼睛睁得更大,失声道:“他们偷走了你的剑。”
    白玉京笑笑。
    袁紫霞道:“你看着别人拿走了你的东西,你也不管?”
    白玉京又笑笑。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据说江湖中有些人,将自己的剑看得就象生命一样。”
    白玉京道:“我不是那种人。”
    袁紫霞轻轻叹息一声,仿佛觉得有些失望。
    有几个少女崇拜的不是英雄呢?你若为了一把剑去跟人拼命,她们也许会认为你是个傻瓜,也许会为你流泪。
    但你若眼看着到人拿走你的剑,她们就一定会觉得很失望。
    白玉京看着她,忽又笑了笑,道:“江湖中的事,你知道得很多?”
    袁紫霞道:“不多,可是我喜欢听,也喜欢看。”
    白玉京道:“所以你才一个人出来?”
    袁紫霞点点头,又去弄她的衣角。
    自玉京道:“幸好你看得还不多,看多了你一定会失望的。”
    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看到的事,永无不会像你听到的那么美。”
    袁紫霞还想再问,却又忍住。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阵蹄声急响,刚才飞驰而过的三匹马,又转了回来。
    最先一匹马上的骑士,忽然倒扯风旗,一伸手,又将那柄剑轻轻的挂在马鞍上。
    另两人同时在鞍上抱拳欠身,然后将又消失在细雨中。
    袁紫霞睁大了眼睛,觉得又是惊奇,又是兴奋,道:"他们又将你的剑送回来了?”
    白玉京笑笑。
    袁紫霞眨着眼,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将剑送回来的?”
    白玉京又笑笑。
    袁紫霞看着他,眼睛里发着光,道:“他们好像很怕你。”
    白玉哀道:“怕我?”
    袁紫霞道:“你……这把剑一定曾杀过很多人!”她似乎已兴奋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白玉京道:“你看我像杀过人的样子?”
    袁紫霞道:“不像。”。
    她只有承认。
    白玉京道:“我自己看也不像。”
    袁紫霞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怕你。”
    白玉京道:“也许他们怕的是你,不是我。”
    袁紫霞笑了,道:“怕我?为什么要怕我?”
    白玉京叹道:“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再锋利的剑,只怕也比不上美人的一笑。”
    袁紫霞笑得更甜了,眨着眼,道:“你……你怕不怕我。”
    她眼睛里仿佛带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是在向他挑战。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我想不怕都不行。”
    袁紫霞咬着嘴唇,道:“你怕我,是不是就应该听我话?”
    白玉京道:“当然。”
    袁紫霞嫣然道:“好,那末我要你先陪我喝酒去。”
    白玉京很吃惊,道:“你也能喝酒?”
    袁紫霞道:“你看我像不像能喝酒的样子?”
    白玉京又叹了口气,退:“像。”
    他只有承认。
    因为他知道,杀人和喝酒这种事,你看样子是一定看不出来的。
    白玉京醉过,时常醉,但却从来没有醉成这样子。
    他很小的时候,就有过一个教训。
    江湖中最难惹的有三种人——乞丐、和尚、女人。
    你若想日子过得太平些,就最好莫要去惹他们,无论是想打加架,还是想喝酒,都最好莫要惹他们。
    只可惜他已渐渐将这些教训忘了,这也许只因为他根本不想日子过得太平。
    所以他现在才会头疼如裂。
    他只记得最后连输了三拳,连喝三大碗酒,喝得很快,很威风。
    然后他的脑子就好像忽然变成空的,若不是有冰冰冷冷的东西,忽然放在他脸上,他也许直到现在还不会醒。
    这样冰冰凉凉的东西,是小方的手。
    没有任何人的手会这么冷,只不过小方已没有右手。
    他的右手是个铁钩子。
    小方叫方龙香,其实已不小。
    但听到这名字,若认为他是个女人,就更错了,世上也许很少有比他更男人的男人。
    他眼角虽有了皱纹,但眼睛却还是雪亮,总是能看到一些你看不到的事。
    现在他正在看着白玉京。
    目玉京也看见他了,立刻用两只手抱着头,道:“老天,是你”你怎么来了。”
    方龙香道:“就因为你祖上积了德,所以我才会来。”
    他用铁钩轻轻摩擦着白玉京的脖子,淡淡地道:“来的若是双钩韦昌,你脑袋只怕已搬了家。”
    白玉京叹了口气喃喃道:"岂非倒也落得个痛快。”
    方龙香也叹了口气,道:“你这人的毛病,就是一直都太痛快了。”
    白玉京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方龙香道:“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间很干净的屋子,窗外有一棵大白果树的树荫。
    白玉京四面看了看,苦笑道:“难道是你送我到这里来的?”
    方龙香道:“你以为是谁?”
    白玉京道:“那位袁姑娘呢?”
    方龙香道:“也已经跟你醉得差不多了。”
    白玉京笑了,道:“我早就知道,她一定喝不过我。”
    方龙香道:“她喝不过你?你为什么会比她先醉?”
    白玉京道:“我喝得本就比她多。”
    方龙香道:“哦。”
    白玉京道:“喝酒的时候,我当然不好意思跟她太较量,划拳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太认真,你说我怎么会不比她喝得多。”
    方龙香道:“你若跟她打起来,当然也不好意思太认真了。”
    白玉京道:“当然。”
    方龙香叹道:“老江湖说的话果然是绝对不会错的。”
    白玉京道:“什么话?”
    方龙香道:“就因为男人大多都有你这种毛病,所以老江湖才懂得,打架跟喝酒,都千万不可能找上女人。”
    白玉京道:“你是老江湖?”
    方龙香道:“但我却还是想不到,你现在的派头居然有这么大了。”
    白天京道:“什么派头?”
    方龙香道:“你一个人在屋里睡觉,外面至少有十个人在替你站岗。”
    白玉京怔了怔,道:“十个什么样的人。”
    方龙香道:“当然是来头都不小的人。”
    白玉京道:“究竟是谁?”
    方龙香道:“只要你还能站得起来,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这里小楼上最后面的一间房,后窗下是条很窄的街道。
    一个头上戴着顶破毡帽,身上还穿着破棉袄的驼子,正坐在春日的阳光下打瞌睡。
    方龙香用铁钩挑起了窗户,道:“你看不看得出这驼子是什么?”
    白玉京道:“我只看得出他是个驼子。”
    方龙香道:“但他若摘下那顶破毡帽,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白玉京道:“为什么?”
    方龙香道:“因为他头发的颜色跟别人不同。”
    白玉京皱了皱眉,道:“河东赤发?”
    方龙香点点头,道:“看他的样子,不是赤发九怪中的老二,就是老七。”
    白玉京不再问下去,他一向信任小方的眼睛。
    方龙香道:“你再看看巷口树下的那个人。”
    巷口也有棵大果树,树下有个推着车子卖藕粉的小贩,正将一壶滚水冲在碗中的藕粉里。
    壶很大,很重,他用一只手提着,却好像并不十分卖力。
    白玉京道:“这人的腕力倒还不错。”
    方龙香道:“当然不错,否则他怎么能使得了二十七斤重的大刀。”
    白玉京道:“二十七斤重的刀?莫非是从太行山来的?”
    方龙香道:“这次你总算说对了,他的刀就藏在车子里。”
    白玉京道:“那个吃藕粉的人呢?”
    一个人捧着刚冲好的藕粉,蹲在树下面,慢馒的哚着,眼睛却好像正在往这楼上瞟。
    方龙香道:“车子里有两把刀。”
    白玉京道:“两个人都是赵一刀的兄弟?”
    方龙香道:“他就是赵一刀。”他拍了拍白玉京的肩,道:“你能叫赵一刀在外面替你守夜,派头是不是不能算小了。”
    白玉京笑了笑,道:“我的派头本来就不小。”
    一个戴着红樱帽,穿着青皂衣的捕快,正从巷子的另一头慢慢的走过来,走到树下居然也买了碗藕粉吃。
    白天京笑道:“看来赵一刀真应该改行卖藉粉才对,他的生意倒真不错,而且绝没有风险。”
    方龙香道:“没有风险?”
    白玉京道:“有?”方龙香道:“这戴着红棱帽的,说不定随时都会给他一刀。”
    白玉京笑道:“官差什么时候也会在小巷子里杀人了?”
    方龙香道:“他戴的虽然是红樱帽,却是骑着白马来的。”
    白玉京道:“白马张三?”
    方龙香道:“你想不到?”
    白玉京道:“白马张三一向独来独往,怎么会跟他们走上一条路的?”
    方龙香道:“我也正想问你。”
    白玉京道:“会不会是凑巧?”
    方龙香道:“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白玉京倒了盏冷茶,一口喝下去,才又问道:“除了他们四个外,这地方还来些什么人?”
    经香道:“你想不想出了去看看?”
    白玉京道:“这些人很好看?”
    方龙香道:“好看,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精采。”
    白天京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来了的?”
    方龙香笑了笑道:“你莫忘了这地方是谁的地盘。”
    白玉京也笑了笑,道:“我若忘了,怎么会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
    方龙香瞪眼道:“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要我来做你的保镖的。”白玉京笑道:“保镖的是你,付帐的也是你,我既已到了这里,什么事就全归你一手包办。”
    方龙香道:“你管什么呢?”
    白玉京道:“我只管大吃大喝,吃得你叫救命时为止。”
    方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这个人倒很少会走错地方的。”
    前面的窗口下,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一栅紫藤花下,养着缸金鱼。
    一个年青的胖子,正背负着双手,在看金鱼,一个又瘦又高的黑衣人,影子般贴在他身后。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扶着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蹒跚的穿过院子。
    三个青衣劲装的大汉,一排站在西厢房前,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大门,仿佛等着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大门,仿佛等着什么人从门外进来。
    白玉京道:“这三个人我昨天见过。”
    方龙香道:“在哪里?”
    白玉京道:“路上。”
    方龙香道:“他们找过你?”
    白玉京道:“只不过借了我的剑去看丁看。”
    方龙香道:“然后呢?”
    白玉京淡淡道:“然后当然就送回来了,就算青龙老大借了我的剑去,也一样会送回来的。”
    方龙香皱皱眉,道:“你知道他们是青龙会的人?”
    白玉京道:“若不是青龙会里的,别人只怕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方龙香用眼角膘着他,摇着头叹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人?”
    白玉京道:“是白玉京。”
    方龙香眨了眨眼睛,道:“白玉京又是个什么人?”
    白玉京笑道:“是个死不了的人。”
    突听“叮”的一声,那金鱼缸也不知被什么打碎,缸里的水飞溅而出,眼见水花就要溅那胖子一身。
    谁知他百把斤重的身子,忽然轻飘飘飞了起来,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花栅,整个人吊在上面,居然轻得就像是个纸人。
    那黑衣人的裤子反而被打湿了。
    白玉京道:“想不到这小胖子轻身功夫倒还不弱。”
    方龙香道:“你看不出他是谁?”
    白玉京道:“看他的身法,好像是峨嵋一路的,但近三十年来,峨媚门下已全剩了尼姑,面且终年吃素,怎么会突然多了个这样的小胖子。”
    方龙香道:“你难道忘了峨嵋的掌门大师,未出家前是哪一家的人?”
    白玉京道:“苏州朱家。”
    方龙香道:“对了,这小胖子就是朱家的大少爷,也就是素因大师的亲侄儿。”
    白玉京道:“他那保漂呢?”言龙香道:“不知道,看他的武功,最多只不过江湖中的三流角色。”
    白玉京道:“他自己明明有第一流的武功,为什么要请三流角色的保镖?”
    方龙香道:“因为他高兴。”
    缸里的金鱼随着水流出来,在地上跳个不停。
    那黑衣人却还是站在水里,动也不动,一双深凹的眼睛里,却带着七分忧郁,三分悲痛。
    方龙香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这人倒真是个可怜人。”
    白玉京道:“你同情他?”方龙香道:“一个人若不是被逼得没法子,谁愿意做这种事?”
    “何况,看他用的兵刃,在江湖中本来也该小有名气,但现在……”他忽然改变话题,道:“你看不看得出是谁打破水缸的?…”白玉京道:“司马光?”
    方龙香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滑稽,简直滑稽得要命。”
    白玉京笑了,道:“打破水缸的人若不是司马光,就是躲在东边第三间屋里的人。”
    朱大少已从花栅上落下,正好对着那间屋子冷笑。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却捧着个脸盆走了出来,仿佛想将地上的金鱼捡到盆里,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脸盆里的水又泼了一地,白玉京道:“这位老太太又是谁?”
    方龙香道:“是个老太太。”
    白玉京道:“老太太怎么也会到这里来了?”
    方龙香道:“这里本来就是个客栈,任谁都能来。”
    白玉京道:“她总不是为我来的吧?”
    方龙香道:“你还不够老。”
    白玉京道:“青龙快刀,赤发白马,这些人难道就是为我来的?”
    方龙香道:“你看呢?”
    白玉京道:“我看不出。”
    方龙香道:“你没有得罪他们?”
    白玉京道:“没有。”…方龙香道:“也没有抢他们的财路?”
    白玉京道:“我难道是强盗?”
    方龙香道:“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
    白玉京忽然笑了笑,淡谈道:“他们若真是为我面来的,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方龙香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伯你,也许因为他们还在等人!”白玉京道:“等什么人?”
    方龙香道:“青龙会有三百六十五处分坛,无论那一坛的堂主,都不是好对付的。”
    白玉京又笑了,谈淡道:“我好像也是不好对付的。”
    方龙香道:“可是她呢?”白玉京道:“她?”
    方龙香道:“你那位女醉侠。”
    白玉京道:“她怎么样?”
    方龙香道:“她既然是跟你来的,你难道能不管她?别人既知道她是跟你来到,难道会轻易放过她?”
    白玉京皱了皱眉,不说话了。
    方龙香叹道:“你明明是在天上的,为什么偏偏放着好日子不过,要到这里来受罪?”
    白玉京冷笑道:“我还没有在受罪。”
    方龙香笑道:“就算现在还没有受,只怕也快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隔壁有人在用力敲打着墙壁。
    白玉京道:“她在隔壁?”
    方龙香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道:“现在你只怕要受罪了。”
    白玉京道:“受什么罪?”
    方龙香道:“有时受罪就是享福,享福就是受罪,究竟是享福还是受罪,恐怕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袁紫霞枕着一头乱发,脸色苍白得就象刚生过一场大病。
    门是虚掩着的,也不知是她刚才将门栓拨开的,还是根本没有栓门。
    她手里还提着只鞋子,粉墙上还留着鞋印。
    白玉京悄悄的走过来。看着她。
    他忽然发现一喝醉了的女人,在第二天早上看来。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媚力。
    他的心在跳。
    一个喝醉了的男人,第二天早上若看见女人,反而特别容易心跳。
    袁紫霞也在看着他,轻轻的咬着嘴唇,道:“人家的头已经疼得快裂开,你还在笑。”
    白玉京道:“我没有笑。”
    袁紫霞道:“你脸上虽没有笑,可是你的心里却在笑。”
    白玉京笑了,道:“你能看到我心里去?”
    袁紫霞道:“口恩。”
    她这声音仿佛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女人从鼻子发出来的声音,通常都比从嘴里说出来的迷人得多。
    白玉京忍不住道:“你可以看得出我心里在想什么?”
    衰紫霞道:“口恩。”
    白玉京道:“你说。”
    袁紫霞道:“我不能说。”
    白玉京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因为。……因为……”她的做突然红了,拉起被单子盖住了脸,才吃吃的笑着道:“因为你心里想的不是好事。”
    白玉京的心跳得更厉害。
    他心里的确没有在想什么好事。
    一个喝醉了的男人,在第二天早上,总是会变得软弱些,总是经不起诱惑的。
    喝醉了的女人呢?白玉京几乎已忍不住要走过去了。
    袁紫霞的眼睛,正藏在被里偷偷的看着他,好像也希望他走过去。
    他并不是君子,但想到外面那些在替他“站岗的人,他的心就沉了下去。
    袁紫霞脸上带着红霞,咬着嘴唇道:“我看见你昨天晚上拼命想灌醉我的样子,就知道你原来不是个好人。”
    白玉京叹了口,苦笑道:“我想灌醉你?”
    定紫霞道“你不想?你为什么要用大碗跟我喝酒?你几时看见过女人用大碗喝酒的?”
    白玉京说不出话了。
    女人若要跟你讲歪理的时候,你就算有话说,也是闭着嘴的好。
    这道理他也明白。
    只可惜裳紫霞还是不肯放过他,紧盯着又道:“现在我的头疼得要命,你怎么赔我?”
    白玉京苦笑道:“你说。”
    衰紫霞道:“你……你至少应该先把我的头疼治好。”
    突听一人道:“那容易得很,你只要一刀砍下她的头就好了。”
    声音是从门外的走廊上传来的。
    这句话还没说完,白玉京已窜出了门。
    小楼上的走廊很狭,白果树的叶子正在风中摇曳。
    没有人,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方龙香刚才就已溜之大吉了。
    他不喜欢夹在别人中间做萝卜干。
    说话的人是谁呢?院子里又平静下来。
    地上的金鱼已不知被谁收走,朱大少和他的保镖想必已回到屋里。
    只剩下青龙会的那三条大汉,还站在那里盯着大门,却也不知道在等谁。
    白玉京只好回去。
    袁紫霞已坐了起来,脸色又发白,道:“外面是什么人?”
    白玉京道:“没有人。”
    袁紫霞瞪大了眼睛,道:“没有人?那么是谁在说话?”
    白玉京苦笑,他只能苦笑。
    袁紫霞眼睛里充满了恐惧,道:“他…他叫你砍下我的头来,你会不会?”
    白玉京叹了口气,他只有叹气。
    袁紫霞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扑到他怀里,颤声道:“我怕得很,这地方好像有点奇怪,你千万不能把我一个人甩在这里。”
    她一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衣袖已滑下,手臂光滑如玉。
    她身上只穿着件很单薄的衣裳,她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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