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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堂前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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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王妩咬了咬唇,医工的话明明在心里,她却一时答不上来。她急得眼泪溢了出来,原来自己这么没用。
“少夫人,医工说老爷是受了风寒,加上连日劳累,便病倒了。医工开了药方,老爷已吃了两副,今日午时的药尙在煎熬。”刚去向她报信的小僮见姑娘语塞,事情紧急,顾不上身份卑微,低头轻声答道。反正少夫人也没指定是问谁的不是吗?
谢琬赞许地点了点头,心下有了较量,回头望了一眼虚弱的阿公,已吃了两副药了还是没有好转的样子。伤寒也分轻重,再说阿公也上了年纪,王家的大小事务都压在他身上,这一病如山倒,还是请张神医来看过才好。
她转手握了握王妩的手,又对那小僮眨了眨眼睛,两人来到屋外,“你叫什么名?”谢琬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声问道。
“小僮王舒。”
“嗯,你在姑娘身边帮衬着她一些。”谢琬又招手将阿荷招来,“你也留在这里,有什么事先看着办,替我也照看好小姑。”
“少夫人,您去哪儿?”两人齐声问道。
“我去请张神医。”谢琬说着便往外走,招呼了阿孜跟上。在娘家时阿母的身子虚弱,时常生病,可也从没这样严重过。那么健朗的阿公,竟然连说话都这么吃力,她如何放心得下?
“阿嫂。”王妩追出门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谢琬对她微微一笑,一手抽出来覆在她手上,同样紧紧暖着,“没事的。”此刻的她,心里百味陈杂,不禁想起了王琰那次在她面前湿红眼眶的情景,她突然很感激阿母,感激她一直都陪着她,爱着她,甚至感激她一直督促她成为她最厌恶的大家闺秀,可如若不是如此,她此刻会不会比阿姑更脆弱?
不要让人看谢家的笑话,出嫁前阿母每日叮嘱她的话。如若婚后不是这句话时时在耳边响起,她此刻还在王家吗?她曾是谢家的女儿,而今是王家的少夫人,也不能让外人看王家的笑话。
“没事的,有我在。”她转身冲入雨幕,是雨水飘入了伞?脸上的水是温热的。王琰,其实我好怕,你什么时候回来?
“嫂夫人!”
刚出了松鹤阁,辎车已在门外等候,谢琬与阿孜正要登上车,从迷蒙的雨雾中跑来几个人叫住了她。她蹙眉眯眼,见来人似也是万分火急,才站在车门口等了一会儿。
“嫂夫人,出事了……”阿莫刚从靖王府接到消息便冒着漫天大雨一路赶来,此时已气喘吁吁。
“嫂……”谢琬眉头深蹙,面前的不是那天在东宾楼抱着王琰的那个白面男子吗?他叫自己嫂夫人?他不是东宾楼的门客?“究竟何事?”她现在也没空暇理会他的身份,听他的口气也应该跟王琰很熟,只是何事如此匆忙?
“城南……兵刀……出问题了。”不是他想这样吞吞吐吐,是他墨林从来就没有这么担忧过累过,他简明扼要地挑重点说。
“兵……刀……”谢琬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幸而阿孜在身后扶了一把,“少夫人?”雨伞掉落在地,只滚了半圈,被暴雨打翻。
“没……”她全身无力,这件事还如何安慰自己没事?兵刀?郭家就是因为兵刀出了问题才落了个抄家、流放的下场。而今,全蜀都的兵刀都出自王家,这将是什么样的罪?
“嫂夫人,这事如今只有你能做主!”阿莫见她震惊的样子也一时揪心,真不知长彦兄如今不在蜀都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可事情绝不容拖沓,城南兵刀场,此刻怕已在问责,再多耽搁一刻,后果不堪设想。他或许能求些情,但兵刀之事由王家负责,须得由王家人出面!
“我不懂……”谢琬摇了摇头,她可以在绣花针上玩转出百般花样,可是她如何懂得兵刀的事?她谢家也没有任何与兵刀相关的产业,对此,她无从可知。
远方一记惊雷炸响,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却也清醒了不少,现在不是她说不懂的时候。
“去城南!”她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坚定和勇敢,只是此时她不得不坚定,不得不勇敢。唇亡齿寒,兵刀的事不能解决好,王家就没了;王家没了,谢家也会受牵连。
“少夫人!”阿孜不知他们哪儿这么快找来的马,眼见少夫人和那几个人已经跃上马背,她又急又恨,当初如何不也学骑马呢?
“你去谢家找人去请张神医来!”谢琬大声说道,生怕哗哗的雨声冲淡了她的声音阿孜会听不到。阿孜人卑言微肯定进不了森严的靖王府;伯兄,或许能帮上些忙。她抹了抹满脸的雨水,连泪也一起抹掉。
“不用了,我刚从靖王府出来已经跟靖王说过了,张神医此刻应该正往王府方向来了。”阿莫将自己的蓑笠蓑衣丢给她,谢琬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
“驾……”阿莫没多说,马鞭高高一扬,先闯入了雨幕。
“驾……”
作者有话要说:小姑娘会成长的,这就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家别着急,王家哥哥回来就有糖吃了。
心酸而甜蜜的梦
谢琬常与仲兄偷偷出去骑马,因此马术并不差。此时情况紧急,马鞭一扬,她更顾不上什么安全,差不多与阿莫并肩齐驱。
眼角一道白影,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前面一阵刀剑落地的铛铛之音,抬头只见阿莫已运轻功腾起,身影消失在前面的营房院内。她紧握缰绳,在营房门口下马。
此时大雨已停,一路劲风也将她的衣服吹得将干,却也将她的热气吸走,这一跳马的动作震得她头昏目眩,她情急之下抓住了马鞍才没倒下去。
“少夫人!”营房门口戒备的士兵中有王家的亲信,紧张的叫了一声。
“没事。”谢琬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沉重地踏进营房,光线渐暗,穿过深厚的门墙,眼前开始明亮,她眯着眼向外望了一眼,只是白花花一片耀眼光芒,她眯了会儿眼睛。
“啊!”才没走两步,脚下一滑,她惊叫了一声,与阿莫同往的两人一人一手扶了她一把,“少夫人小心!”
谢琬感激地欠了欠头,发现脚下竟是铁珠。王家的其中一位戍卫在前开道,清理了脚下的铁珠。
“少夫人救命啊!少夫人救命!”谢琬刚缓过神来,只听右手边方向传来一阵凄恻的呼救声,循声望去,数十名被五花大绑的刀工正哀戚地望着她,头发湿漉散乱,猩红的铁火将他们的眼神映得更悲戚。每人身后立着一位威严的士兵,举着明晃晃的大刀,眼神猩红嗜血。
“少夫人救命!”此起彼伏的求救声听得谢琬心惊胆颤,她紧咬双唇,不敢直视,眼神扫过才发现这宽敞的院子里竟散了满院的铁珠,绕着院墙是一排凌乱的被劈开来的竹筒,院角是一堆被劈得大小各异的碎珠,还有明晃晃触目惊心的一堆兵刀。腥热灼人的铁气一团一团地涌来,谢琬慌闷得快要窒息过去。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她该怎么办?她不觉已咬破了自己的唇角,舌尖尝到一股咸腥味儿。她紧闭双眼定了定神。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不能怯弱,她必须勇敢。
“怎么回事?”她拿出自己最大的勇气问出这句话,她感觉自己在颤抖,在袖下紧紧握了握拳,她假装镇定地向前走。
她紧绷着脸,紧绷着神经,却半天未听到任何回应,耳旁的只有铁火噼噼嗞嗞的爆炸声和呼呼的跳跃声。难道自己问错了么?她是王家的主人理应先知道事情的始末的,可是她确实是不解详情的!
阿莫!她在面前密密麻麻地一堆人里寻找那袭白衣的男子。他正惊讶地望着她,为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勇气。
郭诚想过千万种与她重逢的场面,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以他的仇人之妻的身份与他站在了敌对的立场。
刚才墨林以佩刀挡开了他的令牌,他还可以再次下令斩杀这些王家最得力的刀工。可是现在,他的手渐渐软了下来,他要当着她的面杀人吗?这个三年来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女子,虽然她是仇家之女,是仇家之妻,可是,他真的不想让她亲眼见到自己这么残忍的一面!
远走高飞,这半年来他每日最甜蜜的美梦。他想等他报仇雪恨后带她远走高飞的!梦,要破碎了吗?
“王少夫人,王琰立下了军令状负责兵刀炼制。而今他不在,王家刀匠玩忽职守,朝廷为北击匈奴定制的三千兵刀竟无一良品,我既负责监刀,便当依军规处置这些渎职之人。”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拨开人群站立在她面前的,更不知自己如何开了口叫她王少夫人的,他只知道他刚才被墨林拦下的本该砍在王家刀工头上的兵刀刺进了自己的心里,满腹殷红肆虐的血液淹没了他的疼痛,没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狼狈,因为除了她,这里根本就没人相信过他,可是她也再不会相信了么?
郭诚?那张熟悉的脸渐渐从人群后露出来,谢琬双腿一软,原以为已经忘记了,到底还是自欺欺人吗?指甲陷入掌心,一阵揪心的疼痛让她惊醒想起了此来的目的。依军规办事?他真的不是公报私仇以此置王家于死地、置谢家于死地?
她突然明白了满地的铁珠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曾清见过,也有所耳闻,王家刀优劣的验辨便是在竹筒内盛满铁珠,刀落竹裂,铁珠一分为二便是上品,如若不然,则为劣品。
“郭校尉,”她扫了一眼他佩刀上的蓝色嵌珠,与仲兄时常天南地北的闲聊,军中品级也不至于分不清,想到他曾背弃自己而去,她反而不那么软弱了,“我王家刀从初炼到成刀历经七十二炼,每一道工序都有可能影响成刀优劣。校尉请容许我查明真相再做处置不迟,否则滥杀了无辜岂不有损校尉清誉?”
对于王家刀的种种,她也只是有所耳闻,不知与实际吻合与否?张眼望去,郭诚想要处决的数十刀工的竹制腰牌上都无一例外的刻着个“淬”字,而王家刀的诀窍便在于精湛的钢刀淬火技术,他若将他们一网打尽,那王家刀便从此无立足之本。从王琰上次不顾亲戚情面兼收陈家矿场来看,他怕是将王家的主力都花在了铁营上,很可能就是为了兵刀,即便朝廷不追究王家责任,王家刀败,王家也将败。
“王少夫人这话是在责怪我鲁莽行事了?”郭诚不得不冷言冷面相逼。她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当成王家人了?她如此的袒护王琰?她方才明明为他柔软过的!
“郭校尉言重了!”谢琬谦逊地欠了欠身,从容地来回在数十刀工面前走了一圈,微微一笑,说:“小女子只懂如何穿针走线拿捏一口绣花针,对于兵刀,在场各位都比我懂,郭校尉更是其中翘楚。”她微微顿了顿,偷偷觑了郭诚一眼,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伤痛同样也刺痛她的心。
对不起,是你逼我的。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这数十刀工无一例外不是淬火工,众所周知,王家每一位兵刀淬火工无一不是在民铁营历练数十载才有可能提拔的,每一位都经验丰富。此事蹊跷,还望郭校尉复查。”
她的话音刚落,数十受冤的刀工纷纷求饶,其余各部刀工也应声求情。郭诚面色阴沉,面前的真是那个纯真烂漫得要与他私奔的女子吗?
“王少夫人有所不知,正是这些淬火工经验丰富,一把烧炼后的书刀成优成劣他们自更是明了,选来淬火的必是优品,而淬火后却成了劣品,这其中的过错还不够明显吗?”郭诚嘴角扯了扯,也扯疼了心。
谢琬确实不知这一点,她抬头望去,刚还在求救的刀工中有很多已经惭愧地低下了头,而其余的刀工中也有低声惋惜的,难道真的是他们理亏了吗?
“有没有可能是水质的问题呢?”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墨林见谢琬沮丧,站出来询问郭诚。他既不在军中任职,也非王家之人,论理说他是没有什么立场发问的,只不过仗着与靖王与王琰两人的交情,他先是出面阻拦了郭诚行刑,而今这一问,他也不知能抵什么用,他再能做的只是在靖王面前求情,尽量减少此事对王家的牵累。
人群中一阵哄闹,郭诚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大手一扬,人们纷纷安静下来。
“是否与水质有关,淬火工自能辨别,他们心中也是最清楚不过的。”几面之缘,郭诚知道墨林与靖王交情匪浅,他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扬头示意他亲自去问淬火工。
墨林望了谢琬一眼,此事他不好过问,只是从她身后的两位王家戍卫的表情里他已经有底了,黯然地扯了扯嘴角。而谢琬并不灰心,她走到一个淬火工面前,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淬火工羞愧的点了点头,郭诚说的是真的,可是凭着他二十几年的经验却确实不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若不是刀库的守卫都是公子的亲信,他甚至怀疑这批兵刀是不是被郭诚掉包了。
谢琬仍旧不置信,可是她一一问过后的答案却让她心灰意冷了。事实如铁,军令如山,她真的没办法救他们了吗?
“郭校尉,能否再通融些许时间?他们都上有老小有小,谁也不曾料今日……”事已至此,谢琬知道再无回环余地。她紧紧握拳,向郭诚福了福身,“他们一辈子为王家出力,请容我问过他们最后的心愿,这是王家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看着她已经颤抖不止的肩头,郭诚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阿琬,那时下着倾盆大雨,你何苦要出来?你知不知道你此刻的单薄和脆弱让我好心痛?你离我这么近,这么需要依靠,我却不能上前去给你温暖。阿琬,阿琬……对不起,当初不是我不想跟你走,可是……真的对不起。
“好吧。”他点了点头,不敢说太多话,不敢泄露自己此刻的情绪,天知道他的掌心已是一片殷红。
“谢郭校尉。”谢琬虚弱的笑了笑,抬起头来时一阵晕眩,她咬咬唇站稳了,却没再多力气去问话,只对跟来的两位戍卫轻轻摆了摆手。
两位戍卫也是尽量的拖延了时间吧,可还是到了那一刻。谢琬早已悄悄地退出了人群,扶着墙角不肯看那血腥残忍的一幕。墨林无奈地蹙了蹙眉,来到墙角,“我们走吧。”这种场面确不是她这样的女子该看的,她今日已经撑了太久了。
“嗯。”谢琬含泪微微点了点头。
“行刑!”她差不多走到营房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威严的令声,脚下一软,扶着墙头再也走不动了。
“老爷、公子、少夫人的恩情,小人来世再报!”整齐的声音突然想起,震耳欲聋。谢琬泪流不止,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外挪。对不起,王家没能救你们。
“铛!”就在杀刀将落的时候,一记清越的声响在院中响起,众人都惊讶地定住了。
“靖王!”墨林回头看了一眼定定插在院中的那柄靖王随身的精致匕首,惊喜地叫了出来。
他来了,他终于改变心意愿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我的错,郭家哥哥貌似不得人心,
不过,本文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
亲爱的们,我今天换文案了,帮我提提意见。
友情爱情两为难
一记悠长的马嘶声传来,营房口传来一阵凛冽的寒风。谢琬不由回头张望,靖王一袭玉色薄衫,脸形清瘦而刚毅,眼神深邃而犀利,清清地望了一眼死里逃生的淬火工,眉眼微收,看了她一眼,又轻轻一挑,望向郭诚。
“怎么回事啊?”他的声音慵懒却清冷,清冷而悠远,不怒自威。
墨林瞥见他的单薄衣角沾了些许的泥水印,又瞟了一眼院中的匕首,他显然是匆忙赶来的。自幼相随,墨林此刻却是看不明白他了:其实他要救人何苦亲自赶来?
谢琬突然就将他与坊间传闻的靖王分离出来了,此刻的他威严万分,举手投足间折射出王者光芒,却无端给人温暖。
靖王注意到她的目光,面上镇定自若,依旧冷酷无边,心里却柔软万分。他刚派人送张神医去王府,却得知她冒着雷雨来炼刀营房了,那一刻他什么都忘了想,就狼狈地冒着大雨赶来了。见到她微笑,他庆幸自己终于还是赶上了。
可是,他依旧两难,更难……
他收起了思绪,眼角觑见她苍白的脸色,微微蹙了蹙眉,抬首看向郭诚的目光添了几分不耐,“究竟怎么回事?”虽然事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其始末还是须得借别人的口说出来。
郭诚拱了拱手,将刚才大家都已经非常清楚了的事实重述了一遍。
错过了打垮王家的机会,一切又要重头开始了。他不禁抬眼望了谢琬一眼。阿琬,我与你的距离又远了一步。
低头紧咬牙关,内心悔痛。他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她的要求?为什么?
“哈哈!”靖王的突然笑了起来,“就这样?”他一手抚了抚下巴,做沉思状,“王家的全套兵刀制法本王观过,那些人中有几个还是本王亲自挑的。”他手指胡乱地点了几个对面的淬火工,所点之人其身后端大刀的士兵的脚不禁一软。
“会否其他地方出了错?”他漫不经心地在郭诚刚坐下的地方歇了会儿脚,眼光在谢琬身上一扫而过,“比如,矿石?”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郭诚一眼。
其实这批兵刀根本就不是朝廷要的,是他要尝试,于是采用了郭家和王家两家的制法,其间掺了稀有石矿,可能因此改变了淬火声响。连夜大雨,使他的兵刀失败的唯一原因只有可能是水质出了问题。王家的人他信得过,郭诚也是个可用之才,所以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卑职考虑欠周,未曾想过这个问题。”郭诚收到他的眼神,立即了悟,“卑职马上彻查!”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由又向谢琬扫了一眼,“阿琬!”眼见她摇摇欲坠,他倏地奔过去搂住她。她身上滚烫,烧得厉害,先前苍白的脸此刻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我没事。”谢琬勉力睁了睁眼睛,刀工的事还没结果,她不能倒。她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靖王狠狠瞪了一眼,腰间被他紧紧一握,她才发现自己也确实支撑不下去了,此刻只想沉沉睡去。
他早习惯了由细节识人,当初与王琰和谢敏结交便是如此,他留下郭诚更是如此。或许郭诚自己也不解为何郭家败落唯有他一人幸免于难?他刘宇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郭家的制刀秘诀,他在乎的是人才。他无意间发现了郭诚是个可塑之才,才会留下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初见谢琬时,从她倔强的眼神里他便知道这个女子是勇敢的。他忘不了那天当他驯服好那匹被她惊吓到的烈马时回头见她在山头漫笑的模样,那样充满无限可能的美好从此扎进了他的心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的方向,尤其是郭诚和墨林。墨林与谢琬只数步之遥,他没想到轻功不及他的靖王竟能比他还快地赶来。突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那日弥漫在靖王与王琰间的硝烟,今日他向靖王求情时他眼里的犹豫,还有他的仓促赶来和此刻的无所顾忌。
他不由多望了靖王一眼,他此刻看着谢琬的眼里疼惜而温柔。温柔?他看过他的虚情假意,看过他的冷酷绝情,从未见过他这样不加掩饰的温柔。酒色笙箫,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烟雾,这个韬光养晦的男人,他此刻眼里的女子可真在他心里?
但愿不在。墨林眼前闪出王琰永远如春风般的俊颜,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靖王觉察到众人的目光,眼神凌厉一扫。反正将她交给谁也于理不合不是吗?
“郭诚,”他只顾着身前的人儿,没注意到郭诚眼里闪过的一丝复杂之色,“兵刀之事全权由你负责查处,今日之内必给本王一个交代!”他说完匆匆抱着谢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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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飘香,馥郁芬芳,谢琬在一片香甜气息中醒来。
“少夫人,您醒了!”阿孜正在烹茶,听见声响,欣喜地奔过来。
“这是哪儿?”谢琬看了一圈室内典雅却陌生的陈设,不禁蹙了蹙眉头。她记得自己不是该在城南外的炼刀营等着靖王的审讯结果吗?怎么会在这里?那些淬火工究竟怎么样了?
“王少夫人,”一个清秀的婢女听见屋内两人的谈话,知道是谢琬醒了,便笑盈盈地走进来,福了福身,说:“这是靖王府的桂苑。您昨日淋雨昏厥了过去,靖王府路近,王爷便将您带回府请张神医诊病了。”她眼尾向谢琬扫了一眼,眼里晶亮亮的闪着流光。
“昨日?”谢琬惊讶的叫了一声,她竟然已经昏睡了一天?
婢女晶亮的眼睛眨了眨,道:“王少夫人身子本就弱,又淋了大雨,费了神思,若不是张神医诊病,只怕此刻还醒不来呢。”
“是啊,少夫人,张神医真是妙手回春,老爷的病只吃了他一副药就有了起色,少夫人您不用担心了。还有,铁营的事靖王已经派人查清楚了,与王家无关。”阿孜眉欢眼笑,过来替谢琬更衣梳妆。
“今日天气晴好,外边温暖宜人,王妃已命人熬好了清粥,请王少夫人到赏鱼台一坐,亭下空气清新,益于王少夫人身体康复。”婢女柔声细语。
她的声音清甜带笑,谢琬也不好拒绝,想着总是要致谢辞行的,便微微点了点头。
出了桂苑,墙根几支疏朗雅致的翠竹横斜,再往前穿过游廊,便来到一处花园。此时园中牡丹争艳,谢琬将目光在那两株高贵典雅的魏紫上停留了片刻,微笑穿过花园。前行不远,又是一条曲折回绕连廊,一直前行,一阵清新的水气扑来,谢琬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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