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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堂前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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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还恨着
从眉目渐渐清晰的谢家事务中少许解放出来,谢琬捧了阿荷刚烹好的茶倚在窗口看荷景。
那样逼人眼的绿,那样撩人心的香,都在金色耀眼的阳光下流动,笔直的荷尖上粉荷或含苞或绽放,既夺人眼,又抓人心。
每一朵灼灼的荷花旁,都有一杆与她并肩而立的荷叶,为她遮风避雨,从含苞到绽放、到结果。若没有荷叶的庇护,荷花会过早的枯萎,会花而不果,果而不实。
风雨后,王琰对于她的意义,谢琬才真正明白。
恨过,还爱着。若在一起还能够让彼此温暖,还能够感受到幸福的希望,还能够憧憬未来会更美好,何苦要牢牢记着过去的恨和痛?他们是同根生的一对,谁也离不开谁。既然还是要在一起,何苦留着棱角相互伤害?
偶尔,看着他对自己幸福微笑时,谢琬心中还是会生出对谢家所有养育过她的人的愧疚。当着他时,微笑;背着他时,矛盾。
今日,她终于想清楚了,若她不放下一切好好的幸福,才是对所有人的辜负。
谢琬回头看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账本,想起刚才阿妩过来找她去下棋的事,决定暂时休息一下。王琰的忙碌有些身不由己,而她是可以选择的,对于她而言,现在的小家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总该要抽抽时间陪陪家人。
谢琬既微笑又摇头,没有阿莫在身边,阿妩那闲不住的姑娘竟然能定下心来陪父亲下棋了呢。
不过,阿莫回京都有大半年了,怎么也没个音信?前阵子她只顾着与王琰两人的小幸福,后来又遇到谢家的事,急得焦头烂额,这么些时间竟然都将小姑的事给忘了,真是不该,不该!
“去松鹤阁。”在屋内呆久了,她伸手遮了遮有些不适应的耀眼的阳光,阿荷等人连忙上前来撑伞。
“少夫人回来用膳吗?”留守的阿孜见她要出门,笑着追出来问道。
“不了。以后没什么事都在松鹤阁用膳了。”她微笑着轻轻推开了阿荷手中的伞,步态轻盈的走在密树成荫的石板路上。点点的阳光泄露投射在她身上,像跳跃的精灵,不惹她燥热,反而叫她的心情雀跃了起来。
谢琬走着走着,看见王舒带着几个小僮端着差点水果往外走,便叫住了她,“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少夫人好。小僮和姑娘打您那儿出来准备去松鹤阁时正巧遇见老爷,这会儿姑娘陪老爷在湖边上钓鱼呢。”
王舒永远都是那样,一脸的阳光,又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谢琬淡淡的点了点头,“走吧,我也去瞧瞧,看阿妩时在钓鱼呢?还是在等鱼吃呢?”
王舒轻轻的笑了笑,向远方的柳树丛下望了一眼,又回头深深的看了谢琬一眼,“少夫人您忙完了吗?”
“啊?”谢琬觉得她的眼神热切了些,觉得诧异了,微微摇了摇头,“哪忙得完?每天都有新的事发生。寻个机会偷会儿懒。”
“姑娘近来闲闷得慌,又不好意思去打搅少夫人,整日都闹着无聊,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奴婢怕她这样下去不好……”
谢琬回头看了王舒一眼,很少见她愁闷的样子,看来她跟阿妩的主仆关系也像阿荷与她一样。
“你跟在阿妩身边多久了?”她问道。
王舒微笑着回忆了一下,“快五年了。那时姑娘还是个小女孩呢。”
谢琬轻轻笑了笑,调皮的想伸手去拉一拉她垂在耳侧的发辫,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自己该做的事了,遂只是轻声的问道:“你多大了?”
“奴婢……奴婢二十了。”王舒脸上微微透红。
谢琬惊讶的看向她,没觉得这丫头竟比她还大了三岁呢,难怪比别的小僮都懂事些。
“那……你还没许人吗?”谢琬想着阿妩还小,自己的婚事还没定呢。王琰又不可能有精力来关注这些事,即便想到了也不方便开口,她这个女主人可就要费些心思了,总不能让府里的丫头都误了终身大事。
“少夫人……奴婢不想嫁人,只要能陪在姑娘身边就好了。”不是她不想嫁,是她想嫁的人永远不会娶自己,她早死了心。王舒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不能一直陪在王妩身边。
谢琬看着她有些失落的眼神,心里知道她该是有自己的心上人的,又见她眼神闪烁,似不想自己多问,便也就暂且作罢了。
“阿嫂。”谢琬还没走近,王妩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奔过来。
“钓了多少鱼了啊?”谢琬笑着问。看见她头顶上沾了一片柳叶,便轻轻的替她摘去了。那一瞬时间,她突然就想起在王琰去提亲那天他们在院中相遇的事,想起他抱住她为她摘去头上不小心沾的树叶的那时刻。
好快啊,不知不觉两年已经过去了。
“哪有钓鱼啊,在下棋呢,都输得要睡着了。”王妩抱怨着,指了指闲置在岸边的渔具。
谢琬轻轻摇了摇头,她像阿妩这般年纪的时候常被阿母阿兄指责不守规矩,可是于她而言,偶尔可以厮混出府,在外面游荡是对宁静生活的调剂;而阿妩,偶尔的宁静是对活泼生活的调剂。这些日子她与王琰都太忙,阿妩也懂事多了,若不是怕父亲闲闷,她只怕宁愿睡懒觉也不愿坐在树底来下棋呢。
“阿公。”谢琬福身向王父行了礼,在王妩刚坐的地方蹲坐下,“好久没陪您下棋了,不知棋艺生疏了没。”
王父和蔼的笑了笑,“你们可都瘦了呢,以后多多注意休息。阿琰昨日跟我说过了,你以后专心料理好府里的事和管好谢府的织室就好了,其余店铺啊,园子啊什么的,我先暂时先替你打理着。”
“这怎么好再劳烦您?我多学学就好了,也就前面这些日子辛苦些,以后顺手了也就好了。”
谢琬心里虽感动王琰这样的安排,可阿公毕竟也辛苦这么多年了,她的阿父阿母也早就将家里的事务交给伯兄,早享了多年清福了。
“我这忙惯了的人,一闲下来倒落得满身的毛病,有些事做反而舒坦。再说府外的人事复杂,很多事你也不方便出面,你抽些时间多陪陪阿妩吧。”王父干净利落的落了子,局中的胜负一目了然。
谢琬其实知道他老人家还有另外的心思,是希望他们能尽快给他生个孙子,微红着脸点头应声。
谢琬夜幕降临的时候才与王妩一道从松鹤阁退出来,回去在书房的书桌上看到一叠纸张,纸上的字笔法稚嫩却工工整整,是阿延新近正在临摹的作品。
王琰已经将谢府的老少在城外别庄安顿好了,为了以免引人注目,她不能经常出城去探望他们,王琰每逢路过总会去将他们的消息带回来,叫她心安。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谢琬问阿孜。
“晚膳时候。不过公子说他已经在外边用过膳了,就没去松鹤阁了。公子还说他今日忙,可能就不回来安寝了。”阿孜一面伺候谢琬洗浴,一面答道。
谢琬心有所失,却没表露在面上,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是不是喝酒了?”谢琬突然看向阿孜。
“是。”阿孜木然的点了点头,被谢琬突然的举动惊讶住了,公子酒量好着,少夫人担心什么呢?不过反念想一想,公子确实好久没喝酒了。
谢琬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思量,又不是两人冷战,王琰若不是不归府绝不舍得自己一人孤枕难眠,又在外喝了酒,肯定有问题。
她越想越不安,好不容易将手头的基本理出一些眉目的账本整理好了准备明日交给王父,她披着月华来到揽月阁。
书房的灯是灭的。卧房的灯也是灭的。向来就空旷的揽月阁,除了月色的笼罩,只剩下几盏园灯。
难道又出去了?可那样的话门房应该只会她一声啊。
谢琬犹疑着,正欲招呼随从一道回去,却隐隐听到后院的亭子下有人低低抽泣的声音。
王琰搞什么鬼呢?
谢琬心里有一丝丝的害怕,紧紧抓着阿荷阿孜的手臂,心中又无限好奇,低声说:“走,过去看看。”
“公子,求您别赶奴婢走!”
亭下传来娇弱带泪的女声,谢琬心里一愣,听出那是王舒的声音。
她怎么在这里?
想起白天问她婚嫁之事时她欲遮欲掩的心事,不会她的心上人是王琰吧?王琰又为什么要赶她走?不会是酒后乱性又不敢让自己知道吧?还是已经纸包不住火了?
“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机会。”亭子下幽幽的响起王琰冷静从容的声音,不知为何就安抚了谢琬刚刚还在忿忿不平的心情。
“提醒过你很多次,我也知道阿妩很依赖你,可是就在今天早上,你利用出府为阿妩办事的机会又去了都尉府。看在你跟了阿妩多年的份上,我饶过你的性命,你回到郭诚身边去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阿妩面前。”
经靖王请旨,郭诚一个月前已经被任命为蜀都都尉。可是王舒跟郭诚是什么关系?她是王家的人,为什么要跟郭家的人搅在一起?
谢琬觉得自己最近是累糊涂了,脑袋一点儿也不灵活了。
“公子,奴婢真的没有出卖过您,也没有要害姑娘和少夫人的心。奴婢的命是姑娘救的,奴婢有生之年只想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你的命是郭家给的,你要怎样报答郭家的养育之恩?”
谢琬听出王琰的情绪有些激动,没想到王舒竟然是郭家的人,她的心情也有些复杂起来。
对于王琰的问题,王舒一时也难以作答。过了好久,她突然轻轻的笑了,“公子这么怕我留在王家,其实是害怕我哪天说漏了嘴,向少夫人泄露了当年她与郭公子私奔失败的原因吧?公子多虑了,哪个女子会向自己心爱的人所爱之人去替他辩白?他们误会得越深才越好。”
私奔?谢琬的思绪不觉又回到了两年前的这个时候。
那天阿嫂莫名其妙的替阿兄致歉,她就隐隐的有所觉悟,只是一直没去深想,究竟是不愿想,还是不敢想?她到现在依旧迷惘。
真的没心动过吗?真的只是年少轻狂的冲动?这件事怎么还会牵扯到王琰?那天晚上的事情究竟怎样?
“少夫人?”阿荷与阿孜见谢琬不对劲,惊慌的叫了出来。
“我没事。”谢琬摇了摇头,心里矛盾极了,想知道事情,又不敢继续听下去。
“阿琬。”王琰不知道她会来,王舒说的那些话不是他担心的重点,却也是毫无忧虑。那天谢杰说那事就一辈子瞒着她好了,可是他做不到,但也没有把握在充满不确定的现在告诉她。
或许,现在是他表白一切的时机了。
“少夫人?”王舒也惊讶谢琬会在这里,自己做过什么,她心里最清楚,不免有些惭愧。
以我心,换你心
小院与凉亭间隔了个小园,待王琰近前时谢琬已经匆忙的整理好了情绪。
王琰想趁着现在的机会跟她好好说说那时的情形,谢琬却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唇。
过去的事已不重要,重要的事她的心现在在谁身上。
几个奴婢自觉的回避了,王舒还惊讶的愣在原地。她心里有些喜,又有些为郭公子不值,若不是谢家老爷和长公子设计陷害,若不是王琰派人阻拦,他与谢琬早已是一对神仙眷侣了。他真可怜,为了郭家忍辱负重了三年,又为这个女子留在这个毫无希望的地方,甘为棋子,而她,竟一点旧情也不顾念了。
“阿琬,你听我解释……”
王琰心里百味陈杂,谢琬主动的这个吻,叫他很迷乱,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那支箫曲一般,他想碰却不敢碰,心里总不踏实。
“王琰,我不想听,那不重要。”谢琬摇了摇头。
究竟是不重要,还是你不敢听?
王琰也不敢坚持。月色下,他想看清她的眼睛,月影下,她的一切都那么迷蒙。
“你走吧。我现在也知道你的身份了,相信老爷早就知道了,即便阿妩还是像从前一样对你,即便你真无敌意,在这个家,你也得时时小心,处处谨慎,再挽不回从前的亲切了。留下来何益?”
谢琬清冷的看着王舒。其实她知道,赶走一个下人根本就用不着王琰亲自出马,他从来只发布命令,他也从来不解释,他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一个下人解释的时候,已存了杀意。他温柔,也善良,可是有时候他更冷静得令人不寒而栗。谢家的人他都可以动,更何况一个随时可能在关键时刻出卖自己的下人。
那样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子,那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她曾帮过她,她是真心的待阿妩,虽然是她是郭家的人,可她没有罪。谢琬一直这样说服自己。
“走吧。”王琰淡淡的耸了耸眉。
他一直就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两种世界里,在亲人的温暖明媚里,在敌人的明刀暗箭下。他一直以为有能力将自己人性中黑暗的那一面挡在至亲至爱的人看不见的地方,可是他直觉谢琬已经洞察到他的意图了。
既然她开口了,他不想再追究。
郭诚的存在本就是为了牵制他的,更何况他们还阴差阳错的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他更不容许出任何差错。他的举步维艰阿琬不会懂,他也不想她懂,男人本就该为心爱的女人撑起一片纯洁美好的蓝天。
“请少夫人日后多多照顾姑娘。”王舒仓皇的向林子深处跑去,泪水微凉微凉。
对不起,我与你们身上留着不一样的血,你们的仇是假的,我的家破人亡之恨却是无法忘记的。
——————
王琰几度想打破沉默,见谢琬情绪低落,始终不好开口。
两人回到屋内,又相对静坐了许久,他思虑再三,还是想将实情告诉她,当年是王忠派人拦截下郭诚让他无法赴约的,可是那真不是他派去的,而是阿父与谢父瞒着他商议好的。
“阿琬,我……”
“王琰,从今以后不是你要瞒我,是我不要知道。这件事,我们再也不提了,好吗?”谢琬一如既往的打断了他,她恳求的目光让王琰看得有些心疼。
王琰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你其实放不下他,是吗?”
谢琬刚刚还有些快撑不住的泪水突然就蒸干了,她愣愣的看着王琰,突然扑过去吻上他的唇。
王琰为难的按住她的肩,从她的唇边退出来,“告诉我,你爱我。”
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这张脸,这双眼。她的眼眶里溢出几滴泪,在精致的脸庞上滑落,她的嘴唇微微的崛起,像是隐忍,像是在诉说委屈,王琰不觉就有些退却了。
谢琬不喜欢他这样拒绝她,不喜欢他这种逼迫的方式,他从来不逼她的。
“你的心难道感觉不到我的心吗?”她哽咽了,倔强的将头偏向另一方。
王琰什么也没说,伸手将她紧紧的裹如怀里,狂热的反吻她,顺势将她压倒在蒲席之上。
谢琬默默的承受着他的亲热,第一次在两人如此亲昵的时候走神了,可就连她也不知自己究竟都想了些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王琰坚定的扳着她的脸面向他,她才回过神来。
“你是我的女人,我一辈子也不会放你离开我。”王琰眼里充溢着委屈、忧伤与愤怒。
“你好过分。”谢琬被他眼中钉愤怒激怒了,使劲儿的推开他。
王琰不仅没松开她半分,反而更用力的侵占她的身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想别的男人有什么错?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谢琬咬牙忍着身下的疼痛,泪水不住的滑入发线,润湿了枕头,无声的抗拒。
混蛋。为什么你心中可以装着别的女子,而我就一定要将过去的一切都忘记?若还记着便是爱,那你爱那个人又有多深?
“阿琬,吻我。”王琰被她哭泣的样子惊吓住了,不知所措的亲吻她的泪水,亲吻她的嘴唇,想找回往日的温情。
这样陌生的距离让他好害怕。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气糊涂了。
“吻我,好吗?”他像个孩子似的等着她的回应,轻柔的亲吻像是要将那个曾温柔的她吻苏醒回来。
可是谢琬一直淡漠的看着别处,不顾他的一切努力。
王琰挫败的看着她,她不肯回应自己,是不是再不愿原谅自己了?看着她的疏离,他很是懊恼。
这么久,甚至久到自己都快要忘了,今日为何非得要一个答案呢?为何要打破宁静快乐的生活呢?
地上凉,他将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暖着,尴尬的自己离开。
“魏王来蜀都,靖王府后日设宴,靖王请你我赴宴。你仲兄谢敏也来了,还有……”王琰头昏脑胀,突然没有了想说的**,两人现在闹成这样,他觉得自己说了她也不会听,指不定是火上浇油。
若不是因为这事,他不会心烦意乱的喝多酒,或许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脆弱,那样冲动。
他走出院子,一拳狠狠的砸在道旁的树干上。
天作之合,曾经最美
天空下起了疏疏朗朗的雨,秋风将其吹得歪歪斜斜,打在伞上嗒嗒的响。
临到华丽的马车前,阿孜跑步上前去掀起车帘,阿荷将伞柄叫给身边的小僮,伸手准备抚谢琬上车,王琰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伸过去。
谢琬淡漠的将眼光看向阿荷纤瘦的手臂,伸手搭过去,而阿荷见王琰上前,自觉的退了下去,谢琬的手便局促的扬在半空。
她嘴唇轻轻的扁了一下,伸手抓向车门,却被握在一个温暖的掌心。她有些愠怒的看向王琰,瞥见他清冷无澜的眼神,匆匆的回过头,心里有些憋屈的难受。
一整天过去了。他们之间像是结了一层冰。在一个桌上吃饭,在一间房内办事,在一张床上睡觉,可两人谁也不开口说话,仿佛对方不存在。
可是谢琬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难受。他们之间一直有很多问题——依依、刘思;他胸口的伤、他脸上的痕;谢家的事,当年的婚事……她以为不去提那些问题就不是问题,不去想问题就会自动消失。
原来不是。
刻意的隐藏开始让她觉醒到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幻的梦境里。她努力的幸福,却越来越飘渺,心里越发不踏实,像光鲜亮丽的气泡,终于爆破了。
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坦诚相待,哪怕就此分开,她也想要知道一切真相。
王琰已随她一道登上了马车,两人相挨着静静的坐着。吱嘎吱嘎的车轮声在脚下喘息着,听着令人心里发慌。
她悄悄看了王琰一眼,他的目光定在晃动的车帘上,神思却不知涣散去了何方。
她开不了口。他脸上那道要凑近才可见的淡淡疤痕,此刻像一根刺,那么清晰,那么尖利的刺入她的心。她不知道它的故事,可是他胸口那道伤的故事她却再也无法假装不知道。
她突然有些不值。自己为什么要向他低头?
就这样吧,待会就要见到仲兄了,无论如何总要给他一个自己很幸福的假象让他安心。再忍忍吧,过几天再说这件事也不迟。
——————
靖王府前热闹喧嚣,真正有机会踏入靖王府的人没几个,看热闹的倒是围了好几层。人群中隐隐有股不安的力量,与戒备森严的侍卫暗潮汹涌的抗衡着。受邀宾客凭请柬入府。
王琰先跳下马车,在车下等着谢琬。谢琬稳了稳情绪,微微一笑,伸手扶在他健硕有力的手臂上。
她的脚尖尚未着地,只听耳畔一阵惊叹之声,无非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恩爱情长,招人艳羡。半年前谢家事发后的蜚短流长早已烟消云散。
她温和的笑了笑。当她与王琰的背影消失在这些人眼前,不知道这些人又会是怎样的一番说辞。
王琰见臂弯的人变得柔和,心里也暖了起来,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以他与靖王府的关系,没人要查他的请柬,他拉着她的手,前面自然已有人清道。
看到门口正在接受检查的两人,他近来有些消瘦的脸颊僵硬起来,嘴角的线条倔强的上扬着,眼睛也轻轻的眯着,看起来像笑。
谢琬与郭诚擦肩而过,她起先并未在意身边的人群,只是走过了方觉这人眼熟得好心悸,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郭诚看着他们两手相握,自嘲的笑了笑,唇边苦苦的。他身边的太守推了他一把,他方才回过神来,沉重的迈着脚步向内走。蓦然抬头看见谢琬转身回去的背影,他突然有种返身逃避的冲动。
王琰的手掌有力的包裹着谢琬的小手,霸道的力量似要捏得她清醒过来。她是他的妻子,他才是她的丈夫。
道旁依旧鸟语花香,僻静少人的长廊上,谢琬费力的想挣开王燕的手。
王琰停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示威的努了努嘴,手中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里恨得痒痒的,拉着她往前面的小院去。
“王公子,王少夫人。”伺候茶水的小僮远远见两人似在闹矛盾,一直不敢上前,直到两人近了,才恭敬的迎在门口。
院内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女声,那便是今日靖王府请的女宾了。谢琬牵强的笑了笑,看见靖王妃和陈少夫人已经出来了,便欠身向两人礼貌问安。
“别客气,快快起来。大家刚还在议论王家的少夫人怎么还不来呢,可终于把你盼来了。”靖王妃上前搀了她,眼角的细纹像小猫嘴角的胡须一样扬着,看似温和却让人无端生起防备之心。
“真是不好意思,府里有事耽搁了。”谢琬浅浅的笑了笑。其实她也并不晚,只是别人来的分外早了些而已。
陈少夫人见她刚被王琰握着的手被勒出了淡淡的红印,忙过去轻轻的握住了,笑道:“大家也无非就是闲聊着打发时间了,你府里有正事来得晚了些也没关系,这会儿进去给大伙儿陪个礼就成了。”
“是,是,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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