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正阳夫人-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孙正阳……你不是个男人……说话……不算数!我……我……恨你!我恨你!”

他听了,没说什么,只是拢拢我的肩以示安慰,而后抱着我往外走,结果迎面遇上一伙人,正是闻讯赶来的孙老太太,而那个老太婆是绝不允许任何人违背她的意愿的,所以她很恼火地叫人把路拦下。

孙正阳像抱小孩一样横着抱着我站在院当中,用眼睛瞅着他老娘,一句话也不说。孙老太太气的直冒火,恨不得把拐杖扔过来砸我。

“哼!”老太太压了压火气,怒视道:“正儿这是往哪去啊?”

孙正阳瞥了一眼他老娘,歪着脑袋哼了一声,说:“娘难道还要问吗?自然是回孩儿的屋里去,难不成叫孩儿在这天寒地冻的地里站着?”

老太太沉着脸,指着他儿子说:“你先把那扫把星给我放下!怎么在屋里还没抱够,还要到这外头来丢人来?”孙正阳没吭声,默默地叫身后的几个仆人到跟前,把我交给他们搀着。

“正儿,今儿这事,你也别护短!你来的正好,我倒要让你评评理儿,我叫你说说,这丫头自从作了你的二房,哪一天不搅的天翻地覆?平日里不懂规矩什么的也就算了,可是今儿个就因为把她房里的一个丫头嫁出去,她就像泼妇似地冲到街上去疯喊!知道的,是咱们孙家养了个不懂规矩的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仗势欺人,抢男霸女!她不顾颜面,我们老孙家还得顾颜面!叫你说说,今儿我罚她应不应该?”

孙正阳听了,点点头笑着说:“您管教媳妇,自然是您的理儿,您打了骂了,孩儿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他朝四下瞧瞧,突然变了脸,指着周围的丫头婆子们说:“老太太是府里的祖宗,她要是打了谁骂了谁,谁也不许叫屈,自个儿受着!但是你们这些个奴才、狗东西!我不管是有脸的还是没脸的,都给我听好了——今儿我就把话搁这,以后谁要是再敢借着老太太的手打二奶奶的主意,动她一根汗毛,我就叫谁吃不了兜着走!”

孙老太太一听立即恼了,这还了得,这等于公然向她的权威宣战,以她的个性,她哪能容忍,于是大喝道:“住口!正儿啊,你这话分明是冲我来的!你要是真有能耐,就直接指着娘,别把火气撒到别人身上!”

孙正阳没搭老太太的话茬,而是把四周的仆人们都指了个遍,瞪着眼睛说:“老子的话都听见了?”

老太太气得直抖,指着他骂道:“我还没死呢!这家还是我说的算!你这个不孝的儿!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耍威风!好啊你!正儿,你翅膀长硬了啊!你已经不把你老娘放在眼里了!”

孙正阳一声不吭地在原地拄着,气的孙老太太的腮帮子都跟着哆嗦,她一面狠狠地把拐杖戳得咚咚响,一面走过来扯住孙正阳的袖子,恨恨地说:“你这个逆子!你这个逆子!我生你有啥用?要知如今,当初就应该把你溺死!”

孙老太太接着骂:“你老娘把你养大容易吗?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收了个屋里的就忘了娘了吗?我倒要问问,在你心里头,是你娘的分量重?还是这狐狸精的分量重?今儿你就给我说清楚,不然谁也别想出这个院子!”

“娘!”孙正阳见老太太真的火了,觉得有些惭愧,于是收敛了些,摆正了脑袋,微微低下头,嘀咕道:“孩儿也不是这个意思,孩儿只是说,您有什么埋怨可以跟孩儿说,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省得……”他抬眼偷瞧了老太太,“省得伤了身子!”

“哼!”老太太不领情,骂着说:“你娘我就是气死了,也用不着你哭丧!”说着拄着拐杖朝我走来,她儿子忙上前搀着。老太太推开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我想如果她如果再年轻二十岁,一定会把我撕的粉碎。

“你这个祸害精!”她用手指着我,说:“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得稀烂,算我老太太没本事!”说着举起拐杖就打。

我闭着眼睛,等着挨这顿揍,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觉得痛,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孙正阳接住了棍子。老太太要往外拽,而他死死握住不放,两个人就这么别着,丫头婆子都看傻了,可谁也不敢上来劝。

老太太呵喝孙正阳,叫他放手,他满脸陪笑却不肯放,老太太扭不过他,最终被他夺下拐杖扔到一边去了。老太太愣了一下,他趁机跪下来,双手抱住他娘的腿,仰着脖子嚷道:“娘,您要是有什么气就冲孩儿来吧!”说着居然哭了,老太太惊得连连往后退,要不是丫头们上前扶着,非要裁倒不可。

孙老太太涕泪滂沱地说:“好……好啊……”她颤抖着双手,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今天我儿算是已经死了,日后再没有这个儿子!”

“娘!您这是什么话!”孙正阳跪着往前走。

老太太推开他,指着我嚷道:“就为了这个烂货,你就要把娘逼死!正儿啊,你拍拍自个儿的胸脯好好想想,你也对得起你的祖宗?这个狐狸精!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是容不下她,她要是不死,咱们府里就难安生!”

“娘,您就别说了行吗?孩儿知错了,给您陪不是了!”

“头里我可怜她,才把她留在府里作丫头,要是早知如今,当初就叫人把她给卖出去,现在也清静了!这是我自作自受啊!”老太太捧着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孙正阳一面劝着,一面偷偷朝他的小厮努嘴使眼色,于是,我被小仆人们搀着,溜着墙边先退了出来。我听到老太太在我身后顿足捶胸地哭着要寻死寻活,他在一旁劝着。

第三十三章

孙正阳是用什么办法将这事平息下来,我不得而知,但我断定我在孙老太太心里已经栽下了一棵恶果,至于她准备如何跟我算这笔恶帐我现在还不清楚。不过,这件事的确对我触动不少,我没想到孙正阳会那样护我。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不是我,而他也不是孙正阳,如果我们换另一种方式相遇,或是我与他之间没有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也许,我会接受他。然而,当发生了这么多事,当那一张张无辜、善良的面孔活生生地从我眼前消失,永逝,我永远也不可能无视良心上的创伤。

我在床上趴着,每天除了喝药就是养伤,她们把药粉扮在米饭里喂我,虽然难以下咽,但却有利有伤口愈合,而且真的是没几天我就可以下地了。卧床养病期间,点点暂时由秦家姐妹照料着,她们对他细心呵护,我看在眼里,都十分感激。

这一天,我躺在屋里养神,红玉突然走进来问:“奶奶到底是几月生的?”

我看看她笑着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是八月三号生的,不过,我说的是阳历。”

她走过来靠着我坐下。“是奶奶那边的历法吗?”她好奇地问。

我想了想说:“嗯,怎么说呢,算是新历吧,我们那个时代差不多都用新历了,你们说的农历虽然也有人用,不过没有新历那么普遍,而且用农历的主要是上了年纪的人,农村也有用的,就用那种小的万年历,过一天撕一张,跟你们用的也差不多,只不过比你们这印刷的要精细些。”

红玉起身捧了一盒果子,放在软榻的小几上,又倒了两杯茶,并捏了几颗冰糖放在碗里。

我接过茶喝了一小口继续说:“要说我阴历的生日,好像是七月初四的,我以前查过的。嗯……好像是七月初四,没多少印象了,因为我从来都不过这个生日。”

正说着,孙正阳突然从屏风后面绕进来,吓了我一跳,而他却打着哈欠说:“想睡个中午觉也睡踏实,哟,恁俩都在呢,嘀咕啥呢?看恁俩聊的挺热乎的啊!”

红玉忙起身给他让座,我不想理他,所以低着头不吭声。

“我还没刚醒,就连打了几个喷嚏,估摸着你们就在念叨我,过来一看,还真是!”他说着摆摆手,让红玉去倒茶,然后凑近我,搬着我的脸看了看。

“气色好多了!前几天可把我吓坏了!你说你要是真有个好歹,我可咋活?”

“我不想跟动物讲话!”我把脸抹开,蜷身侧躺着。

“好啦好啦,还在生我的气啊!”

“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说话不算数!不讲信用!”

他笑着说:“中啦啊,别气了!再说了,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要不,等会试试?”

“别碰我……”我有气无力地推开他。

他又笑着凑过来说:“中了啊!猫爪子伸进食盒,你还叨住理了你还?”

“我真想一刀捅了你!”我扫了他一眼说。

“捅!捅!捅!我叫你捅!只要你能消气!啊,中了,别气了,小心伤了身子!”说着摇摇我的肩。

“我恨你!”我甩开他的手。

他笑了笑说:“中,恨我就恨我!哎?我刚才听你说,你是七月初四生的?真是七月初四生的?那巧了,咱俩还是一天生的呢!”

“你走开行不行?我不想看见你!”我使劲用手推开他。

“行行行行行!我走,我走还不成么?别气了啊!”

我扔了一个枕头,他赶紧跑出去了。

屋里生着火,点着香炉,香气就从“仙鹤”的鼻孔里冒出来,渐渐散到屋子里去。我昏昏欲睡地躺着,也不想起来,也不想动,像个小孩似的赖着床。因为天气冷,老也不开窗户,我怕屋子里有味,就让女孩们拿干花帮我熏屋子,因为我是八月生的,所以对桂花尤为钟爱。桂花的味道很香,老远就能闻到,尤其外面已经天寒地冻了,而我的门前却还留着夏天的味道。

凤玥常说,我这屋里有股特别的味儿,别的房里都没有,她说不论哪个女孩在孙宅的大院里走动,别人一闻就知道是她是不是我屋里的丫头。她说:“奶奶的丫头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喜庆,是打心眼里高兴的那种喜庆。”

我是来到这里才迷上香熏,就像喝茶,在家的时候我是从不喝茶的,可是到了这里,因为没有别的饮料可喝,居然慢慢的喜欢上了。

我睁开眼,看到床上挂着的花鸟锦帐,伸手摸摸,不禁有点悲伤,脑子里浮现出清玲的音容笑貌——她总怕我想不开,于是就经常逗我开心,每次我情绪低落,她就随手抓起一把彩线,拿一个布撑,照上一块绸子,手指在绸子上灵巧的上下纷飞,没几下就绣出一只大蝴蝶,跟花园里飞的蝴蝶一样生动。我很惊讶她的手艺,对她也非常崇拜,她却不以为然。她总是说:“什么厉害不厉害,只要小雅姐姐高兴就行!”每到这时我就会故意说:“让我看看你的手!”说着和她的手掌贴着手掌,比比大小,然后气乎乎地甩开她,嚷道:“无聊!手长那么小,连个苹果也拿不住吧!”她总是咯咯地笑着。

窗外传来点点的嘻笑声,听着他那稚嫩可爱的声音,再没这么踏实了。香瑞在教点点玩风葫芦,我听到葫芦兜风的吱吱声音。点点在一旁叫嚷着,急着想要试试。我可知道风葫芦,一般人还真玩不好,葫芦老掉不说,还老也甩不起来,弄两下也就腻了,不如看会玩的人摆弄,心里羡慕,看着也热闹。

香瑞正玩到兴头上,不舍得给他,就嚷着说:“你又不会玩!叫姐给你耍,你在一旁看着!”他不愿意,哼着撒起娇来,香瑞不让他,他就假装哭着耍赖。

我正准备起身到外头看看,却听到有人喊:“小瞻,过来过来!”

这是孙正阳的声音,也只有他这么叫点点,他说只要有点点在,我就会瞻前顾后的,心里放不下,也就舍不得走。有些小仆人为了巴结他,就当着他的面叫点点为“瞻少爷”,知道我不愿意听,就在我面前还叫点点。我当然不乐意听,就像我这小老婆的称谓,全是他强加给我的东西,自然不是情愿得的,又怎么可能喜欢。

听说孙正阳这几天进了省城,去跑一个官职的事。我对古代的什么“品阶”啊、功名啊都弄不明白,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官,只听说是州府里掌管钱粮的闲职。

“小瞻!过来!”他在院子里吼,我不禁坐起身。

“你娘在屋歇着,你可不许去吵她!听到啦?”他这么说着,但点点没有回答。“去,滚一边玩去!别在这碍眼!”点点仍没出声,于是姓孙的突然大骂起来,一面骂一面抱怨自己晦气。点点哭起来,我赶紧跳下床,红玉来搀我,我却担心点点,叫她先别管我,先去阻止孙正阳。

我跑出来,看到孙正阳正指着点点骂。

“妈的,叫你干啥偏不干啥是不是?呸!老子正窝着一肚子火气呢!”姓孙的说着,抬起鞭子就打,点点被他揪着领子,哭喊着要我,红玉不敢拦,只在一旁焦急地劝,一面求他放过点点,一面叫着:“大爷!使不得啊!”

“妈的,本以为那个通判的空缺是稳拿了,结果竟被王其敬那个老匹夫给顶了!妈的!害得老子白花了几千两银子!”他一边骂一边往点点身上猛抽。

我奋不顾身地奔过去,眼见着就要抓住他,却冷不丁被几个奴才架住,说什么要我爱惜身子。姓孙的一声令下,我又被拉回屋,然后从外面锁上了。我在屋里拼命砸着房门,嘶喊声几乎淹没了鞭子的抽打声。

可是不论我怎么央求、咒骂,门外的人都铁了心肠的无动于衷。过了能有几分钟,我的嗓子都喊劈了,感觉喉咙都要流血了,可他还是不肯放过点点。

我趴在门板上,拼命捶打着门窗,嚷道:“放了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就听红玉劝着说:“大爷,看在奶奶的份上,您就别跟孩子计较了!”

碧莲也说:“奶奶的伤还没养好,您这样打她的心头肉,奶奶哪能挨得住?万一有个闪失,您就不心疼吗?”

孙正阳没吭声,我在屋里使劲撞着门。没一会,房门被打开了,我不顾一切地往外奔,却不小心绊到门坎,差点摔倒,碧莲顺势托起我,而后红玉就把点点递给我。我搂着点点,失声痛哭起来。

“奶奶,别哭了,还是先瞧瞧孩子吧!”红玉拉着我劝,碧莲伸手相搀,把我连同点点一起扶到床上。我颤抖着扒开点点的衣服,泪水立即如喷泉般涌出来。

所谓母子连心,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孙正阳打我的孩子,无疑是在折磨我,我被彻底击垮了,身上的伤远不及心里的伤。我想这一辈子也难愈合,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原谅制造这创伤的人了。

点点好了,我却病倒了,大概是焦急上火过了头,精神上稍一松懈,就再也撑不住了,我在昏沉中度过了好几天。冥冥中,红玉和碧莲始终守着我,她们照顾点点我也很放心,我的意识是半清醒半迷糊,但是感官却始终是迟钝的。眼睛上像是被缚了一层药膏,怎么睁也睁不开,嘴唇干裂,喉咙也十分燥热。

我伸出双手在眼前空抓,渴望握一下点点的小手。然而握住我的却是一双青筋裸露的大手。我厌恶地躲闪着,却扭不过那手腕的力气。然后,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说了些什么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我觉得一阵恶心,一股酸酸的东西由胃里翻出来。

他叫人给我灌药,给我灌粥,像父亲照料孩子那样体贴。可是,这有什么用?如果他能对我的孩子好一点,就是不伺侯我,我也会感激。可是他就是不明白,怎么也不明白。

我在床上煎熬着,度过了生命中又一段难熬的日子,我又挺过来了,而且逐渐康复。有点点在身边,我就还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一个有责任心的母亲就不会放弃生命,更不会将自己的孩子抛弃给这炎凉的人世不管独自一个到人世彼岸的。

我整夜整夜地将点点搂在怀里,敞着胸怀,让他感受我的心跳,体味我的体温。我轻拍着他的脊背,哼着摇篮曲,看着他像猫咪一样蜷着吸吮我的Ru房,偶尔被他的牙齿或指甲弄疼,也只是用母亲惯有的宽容一笑了之。我看着他,不禁在想,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心肝肉。

第三十四章

“昨儿个巧姑家来人了,闹着要告官,爷怕生事,就给了几百两银子,好生安慰了,又当着面把赖三打了个稀烂,这才算了事!”

“那个赖三,没跟爷的时候就是个混混儿!爷之所以总护着他,是因为他能帮爷打架。巧姑跟了他,没一天不受气的!”

“唉,清玲死了,翠云被嫁出去了,巧姑也跳井自尽了……这有头有脸的还落得这样下场,我们这些不招人待见的,哪还有个好啊……”

我在屋子里躺着,不经意听到这些感叹,心里很是难受。

我在想,都是因为我,才牵累了我身边的人,要不是我,她们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就拿点点来说,如果我死了,孙正阳可能就不会再重视他。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好多,也想得很清楚,最后,我作了一个决定……

我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还化了妆,然后拉着点点出了屋,走进西厢房。我把孩子交给红玉说:“我想到院子里去转转,帮我照看他一会。”

红玉笑着点点头,因为怕点点闹人,就从桌上的果盘里抓了一大把果子赛到点点的手里,哄着说:“点点和姐姐呆会吧!”点点一听我要把他撇下,立刻撅起嘴,虽然不吭声眼圈却已经红红的,就像马上要溢出泪来似的。

我不忍心,抱着他亲了又亲,克制住内心深处的颤抖说:“点点乖,听姐姐的话,娘亲等会给你做面吃。”

我站起身,点点撒起娇来,红玉忙搂过点点,点点在她怀里直折腾,非要我带上他不可,我看着难受,赶紧背转过身。

红玉说:“点点乖,跟姐姐玩!来,姐姐和你玩花巴掌!”

我不敢看他们,赶紧跑出屋子,心想:“红玉,点点以后就拜托你了。”

我像逃荒似的跑出来,然后拉住一个丫头轻声问:“大爷呢?”

丫头说:“在后院的厢房里洗澡呢。”

我离开她,穿过一堵小墙,走进一个后院。推开屋门,迎面是个汴绣的大屏风,屋里烟雾缭绕,嬉笑声不断。我不禁有些迟疑,直到有个丫头往外走正好撞见我。她行了礼,叫了一声二奶奶,我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进。进到里面看到孙正阳正光着身子坐在浴盆里,拉着一个给他搓澡的小丫头亲,那小丫头也就十三四岁,因为怕痒痒所以笑呵呵地躲着。

孙正阳抬头看见我,倒有点愧意,把那小丫头放了,冲我笑了笑说:“哟,逗着玩呢!”屋里伺候他的几个丫头看见我忙向前行了礼,而那个小丫头则怕我嫉恨,吓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说:“你们先出去吧。”大家应了声,一个接一个的出去了。

孙正阳坐在大浴盆里,笑眯眯地打量着我,我知道他是光着身子,就低着头不去看他。我紧握手指,努力使自己看上去自然些。

我说:“我特意做了几样小菜,想叫你一起吃,我在竹林外的石桌旁等你,只你一个人来!”我好不容易把这难以启齿的话说完,脸上已经滚烫,怕被他识破了,就赶紧转身,掀着帘子出了屋。我本来也没骗过人,这算是第一次,但也许是最后一次。我一刻不停地往自己的屋里奔,从床底下拎出一个食盒,然后转身出了葵园径直朝竹林走去。

我说的那片竹林,位于孙家大院的西侧,能有个两亩开外,一条小径贯穿其中,旁边还有一条人造的溪流。夏天倒是个避暑纳凉的好去处,只是到了冬天,落叶枯黄,显得冷清萧瑟。我偶尔会带着点点散步经过,但因为荒凉阴冷,叫人不寒而栗,所以夜暮后从不敢久留。

我拎着食盒来到这片林子,然后在一个石桌旁停下,并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桌上刻着棋盘,画着楚河汉界,我坐到石墩上,忐忑不安地注视着我来的方向——他该不会起疑心不来了,或是带上一大伙人来吧?我越发觉得没底,于是焦急地起身朝小路的尽头张望着。我真的很害怕,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昨天,我从厨房里偷了点老鼠药,今天我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并把老鼠药和在里头——这就是我紧张的原因。

我不停地围着石桌踱步,时而坐下时而又站起来。抬头盯着那装着毒药的红木食盒,看着上面镌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人物出神,用手摸摸,还能感到里面的温热。他不能活着,他活着点点就不可能安全,而我也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直着脖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小径。一阵清风拂过,从林中飘下一簇落叶。午后的阳光已经开始西落,留下一片阴凉的景象。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就在我弯腰分神的空当,忽听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转身一看,他竟然从林子里走出来。

“我本来还想吓你一跳呢!可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怕你再被唬出毛病了!”他笑着绕到我面前。

他穿了一身很漂亮的衣服,外面罩着盘领的长衫,头上戴着束发冠,丝带系在下巴上,腰上别着荷包和香囊,还有他那块永不离身的血红色的玉佩。

我捂着胸口,心里正霍霍跳个厉害,他的确吓了我一大跳,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抿着嘴笑了笑。

我站起身,勉强说了句:“你可来了……”

他伸出手,把我揽到怀里,然后坐在石墩上,叫我坐在他腿上,我显得很不自在,就低着头看手。

他笑了笑说:“想邀我还抹不开,瞧你在浴房里羞的那样!”说完就扯着我亲我的脖子,我赶紧用手挡开。

他笑了笑也不再强求。

“不过,”他接着说:“不管你是泼辣也好,羞嗒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