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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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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扇翻在地,一头撞在凳子腿上,眼泪情不自禁地往外涌。他抬起脚,狠狠踩住我,举起鞭子往我身上猛抽起来。
“妈的!还敢到老子面前撒泼!老子操你,是他妈的你的造化!”他一边骂,一边弯腰拾起一把凳子,刚举过头顶,就听见有人大喝一声。
“还不给我住手!”
第三章
一阵衣裙的窸窣声由远而近,而后就见几个丫头搀扶着一位老夫人在灯笼的照映下,慢慢走进小院来。我抬起头,正看到那位老夫人,她大概五六十岁,面相慈祥,雍容华贵。
也不知怎么的,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恶棍把手里的凳子扔了,然后轻轻拍了拍手,就好像怕那凳子上的灰尘脏了手一样,而后朝老太太走去,弯下腰,作了一个揖,又叫了一声“娘”。
“您怎么从后院出来了!”他满不高兴,语气中还透着点埋怨的意味,虽然脸上尽量地毕恭毕敬,但那副假笑却更像是牙疼。
老太太看到他这副德性,气就不打一处来,恨的咬牙跺脚戳拐杖,就差没把地板给捣碎了。
“我要是再不来,这就要闹翻天啦!”老太太看看我,示意丫头们把我扶起来。“正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胡闹!唉!要是你爹还在就好了……娘老了,不中用了……你是越大越不由娘了……你啊,你说说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向你爹交待啊,要是你爹有在天之灵……”
“娘!”恶棍打断他的老母亲,不耐烦地说:“我怎么了我,我难道还不孝顺吗?您说什么我不是都听着来着!”他歪着脑袋,嬉皮笑脸地瞅着老太太,那副表情谁都能看出他是言不由衷的。
“孝顺?”老太太再次把拐杖戳得咚咚响,“你还也说是孝顺?你要是真的孝顺,就不会天天这么胡闹、天天这样气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点下去见你爹!”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竟突然哭了。
“娘,瞧您说哪去了!我怎么会巴不得您死?呸呸呸!您可得长寿哩!再说了,我也没怎么胡闹啊!我也不过养了几个姬妾,让她们给我唱唱歌跳跳舞,这有什么了?说句不好听的,我比起其他的富家子弟,我还差得远哩!”
“娘倒不是说这个……”老太太擦了把眼泪,说:“娘是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了,也该找个媳妇,成个家了!娘啊也没别的盼的了,就想趁着娘的身子骨还硬实,早点抱上孙子!”
“娘,这事以后再说吧!”恶棍不耐烦地拉了一把凳子坐下,吊儿郎当地轧着凳腿。
老太太叹了口气,一面甩甩袖子,一面语重心长地说:“儿啊,你也大了,娘不能一辈子老跟在你屁股后头唠叨,你愿听就听,不愿听娘也拿你没办法!不过啊,娘还是那句话——你呀,好自为之吧!”老太太说完,朝众人摆摆手,于是挑灯的丫头们就排成两例,慢慢在头前引路照明,其他人则簇拥着这位老夫人跟了上去,而我——也被人扶着,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
老夫人把我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又叫人喂了些粥给我喝。我躺在床上,觉得身子暧和起来,神志也渐渐恢复了,她很高兴,叫人给我添了床被子,并交待我说:“放心歇着吧,有我在,他就不敢把你怎么着。”
其实我完全可以把怨气发向她,但看她那样慈祥和蔼,我又实在于心不忍!想想:算了!她儿子是她儿子,她是她,咱们就人不就事,再说了,这位老母亲也怪不容易的。
我知道我也算遇到贵人了,要不是这位老夫人,我还不定咋样呢。也许是众人的冷漠,更突显了这位老人的和蔼可亲,反正我觉得她是可亲可近的,那种情感应该不是装的。
我想我大概是睡着了,半梦半醒中,我感到耳边好烫,脸颊也好烫,然而身上却是冷的……与此同时,我眼前也不断浮现我的家人和朋友们的笑脸,就像幻灯片那样交迭出现着。我委屈、我恐惧、我不禁自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如果这是个梦,为什么又这样真切?
“妈!”**拼命地大叫,绝望地喊着大家。“妈,爸,我在这!羽峰!我在这!你们听到了吗?”
没有人应答,四周也一片混沌,脚下是沙沙的涉水声,耳边却响起小时候常唱的一首儿歌。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一个接一个地闪现出来,然后再在黑暗中消失,一个个场景,如同剪辑过的故事片……我不知道我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只觉得那些场景好熟悉,就像浮云,又像阴森森的幕布。
一种荒凉感遍布了我的全身,令我不寒而栗——我从梦中惊醒,霍的一下坐起来……
头好疼,疼的真想倒下……
窗外灿烂的阳光,映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令我欣喜若狂——能有这样透彻清晰的感觉,说明那个可怕的梦境已经结束了!我搓揉着眼睛,想用所见一切去证明我的想法!
可是……家具都是红木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家具为什么是古香古色的?屋子里的装潢为什么也还是古香古色的?围帐上绣着的那些花草,为什么还是昨天看到的那些花草?空气里为什么处处弥漫着清香?
“胡晓雅,你算是完了!”我想我确实已不在梦里,但我却还在那个根本不属于我的空间里。我抬抬腿,动动手脚,觉得浑身上下莫名其妙的虚弱,就像大病初愈一样,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要稍稍运作就会陪感疼痛。
“胡晓雅……”我突然哭起来,我想我已经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呜咽着,并怨恨地把枕头扔向房门。
一个女孩惊叫了一声,我赶紧抹干眼泪,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送饭的小丫头。她本能地倒退几步,反倒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强打起精神冲她笑了笑。
她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小脸圆圆的、红扑扑的,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她的头发分作两边,扎成两个髻,又各扎了些绢花,身上穿着红色坎肩,淡绿色的裙子。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哟,你醒了?瞧,老太太惦记你,特意叫人给你炖了些参粥,赶快趁热喝了吧!老太太说,等你好了些,再给你做别的吃!”
我说:“哦,很感谢!对了,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啊?你知道东月路在哪个方向吗?”
她听了,嗤的一声笑了,像是在听傻子说笑话。
“姑娘说什么路?我从没听过!不过这里是孙宅,你现在呆的地方,是在老太太厢房里!”说完乐呵呵地带上门走了。
我穿上自己的凉鞋,走到桌边,一看到热乎乎的吃的东西,立刻感觉到了饥饿,想一想,除了昨天晚上喝了一点热粥,还没吃过任何东西。我捧起碗,稀里糊涂地灌下去,连味道都品不出来。我心想,管他呢,先吃了饭再说,就是要逃也得有劲跑才行啊!
我呼呼啦啦地扒着粥,很快就一扫而光。房门一响,有人推门进来,我站起来迎向房门,正看到那位和蔼的老夫人慢慢走进来。
我感激地冲她笑了笑,由衷地说:“阿姨,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谢谢你!”
老夫人摆摆手说:“谢就不必了,我也不过尽了本分。哦,姑娘,你可有什么打算么?”她注视着我,先是摇摇头,而后又叹了口气。
“我得回家!尽快回家!”我说。
“那么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要求么?”
我没听明白,便重复了她的话:“要求?没什么要求啊,我就想赶紧回家!要不然家人非急死了!”
“回家……对,也好,也好!”她说着招手叫身后一个丫头到近旁,然后作了一个手势,那女孩便会意地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端进来一个托盘,双手捧到她面前,掀开上面的布,等她指示。
老夫人看了一眼后轻轻点点头,然后让那小丫头端给我,我一看,竟是满满一盘金元宝——我惊讶的同时,也大致明白了,那一刻,我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金灿灿的元宝啊,每一个都有核桃那么大,无比的光艳耀眼,可是,它让我感到的重量却远远超出它们自身的分量。真希望它们不是黄金,哪怕是一盘糕点也好,那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些!不是吗?当认定一个人是无比善良的时候,你不觉得金钱会使善良打折吗?
老太太似乎看出我的心事,于是重又把托盘上的布蒙上,微笑着打量着我说:“姑娘,你受委屈了,我这作娘的没什么可表示的,只能拿这些东西作补偿了!姑娘要是能收下,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
“我不要!”
“拿着吧!这些钱会很管用的!”老太太面带严肃地说。
“您的意思我明白!您的救命之恩我会记在心里的!但我不会拿这些钱!我不想让它玷污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老太太突然收了笑容,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很惊诧她的神态居然能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真是出乎意料。
“姑娘,从来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我要你拿着,你就拿着!”
“抱歉,我不能!”
她听了,有点震惊,我想她大概还从没怀疑过金子的魔力,但也只是一开始有点吃惊,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转过头,看着那一盘金子,自言自语地说:“老人常说:‘宁愿相信金子,也不相信人!’这话一定有它的道理……”
我冲她点点头,再次郑重地向她表达了谢意,然后推开端着盘子的女孩,大步朝房门口走去。
“站住!”
我愣住了……
“丫头!”她转到我面前,用拐杖拦住我,声色俱厉地说:“我再说一遍,把钱收下,咱们只当从没发生过这事!”
我一听也恼了,一面掀翻了那盘元宝,一面往外冲。
“给我拿下!”
老太太一声断喝,立即就有人朝我扑打过来,我还没刚跑到走廊的台阶下,就被一群悍妇团团围住了。
“你们要干吗?还有没有王法了?放开我!放开我!”我那时也拼命了,够得着就咬,够不着就踢,反正是能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因为我想就算被她们欺负,也不能让她们觉得欺负我是件容易的事!
“快给我拿住!快给我拿住!”老太太用手点着我的鼻子向妇女们发号施令,也就在这一刻,我彻底认清了这老太太的真面目——原来她的热心都是虚情假意!什么慈祥和蔼,不过只是怕我出去乱说而对她的儿子不利,黄金,也不过是我的封口费罢了!
我喊着说:“你们全是一丘之貉!这是个贼窝!这是个贼窝!”
等我喊出这些话,我已经全身发抖了——我还能怎样?我已经尽力了……我骂了她,诅咒了她们,但她们却把我关起来,而她——那个伪善霸道的老太婆,也再不肯露面。
吃的、用的,全有人给我按时端来,但房门始终是从外面锁着的,我根本别想出去……
我不停地在屋子里走动,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的思维严重混乱,一会想到逃亡计划,一会又想到自身处境,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够逃出去,而有时候又感到绝望……我就这么不断地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
我就这么困在一间堂皇的牢笼里,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急得快要发疯了——我已经离开家三天了,也不知道家里那边都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也快急疯了?反正我就要疯了……
第四章
短短几天内,我已变得颓废无力,再也不想大吵大嚷了。有时候,我累了,就席地而坐;有时候,就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趴着,或是枕着桌面哭一会、愣一会……
我所在的地方,好像位于一个大院的最深处,平时没什么人来,或者说也没人愿意来——这是个套间,一共有三间房,中间是厅。桌子、凳子摆设齐全。右边是卧室,挂着帐子,有床还有一些柜子;左边是书房,靠墙的地方放了个小书架,架子上零零散散地摆了几本书,还有一些瓷瓶和装饰品。书架前有张几案,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有个青花瓷的大缸,缸里插着几卷画轴。
第七天了,不,也许是第八天了,我记不太清了。一阵昏昏沉沉地睡眠过后,我醒了——太无聊了,我还能干点什么呢?我在几案前坐下,乱翻了几本书,发现全是古文,没一本能看得懂的,我恼了,把书全扔在地上——有个笔架被我挂倒了,正好掉到桌旁的瓷缸里。
我侧过身,慢慢伸手在瓷缸里翻扒,先是捡起笔,看了看,笔杆好像是景泰蓝的。想想,景泰蓝这种东西……清朝有,明朝也有,而且是明朝后期才有,元朝还没有出现,所以现在的时代应该至少是元朝以后,但显然不是清朝,因此最有可能的便是明朝。我扯开一幅字画,随即又扔在一边,而后在缸底摸到几枚小铜钱,于是饶有兴趣地抓起来,摆在桌子上——都是古式的那种铜钱,圆的,中间方孔。我翻来覆去地看,辨认着钱上的字。
“隆庆通宝?”
我仔细回忆仔细地想,仍然想不出是哪个时间段的,最后越想越烦,越想越觉得窝火,一气之下就把憋了很久的火气全撒在铜钱上。
“狗屁!”
我把铜钱摔在地上,恨自己以前从来不好好读历史。
我趴在桌子上,擒着眼泪注视着墙壁发呆——干吗偏偏是这么个不出名的年代,怎么就不是洪武崇祯的?
我心里想着,目光游移着,像着在搜寻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我怎么不去死啊!”我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叠纸,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扑到床边,一把扯下被褥,使劲在上面又跺又踩,直到把委屈全发泄完了,才瘫倒在床上,搂着枕头痛哭起来。
……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我才醒了。我听到有人从外面打开铁锁,于是想着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我悄悄起身,猫在门后,等外面的人刚一开门,就冲上去,夺门而出。有个小丫头被我撞了个趔趄,托盘里的碗碟全打翻了,热腾腾的饭菜撒了一地。我顾不上她,拼命冲到院子里,然后又冲向一个小门。
突然,我被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只听我身后的丫头大喊:“大爷,可别让她跑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就是那个恶棍!他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不管我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他。他很粗鲁地把我拖着,然后狠狠地把我摔在地上。
刚才被我撞倒的小丫头顾不上收拾破盘子破碗,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着恶棍的衣服说:“大爷,老奶奶交待了,可千万不能让她跑了,她要是出去了,说不定会去告官哩!”
“哼!告官?”
恶棍用鼻子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看我,朝我身上吐了口唾沫。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把小丫头的话放在心上。他背着手,从我身上跨过去,一面问道:“老太太呢?”一面叫身后的几个家丁把我押回屋,重又锁上大锁。
“有种就宰了我!我他妈的跟你们拼了!你们这帮混蛋!我跟你们拼了!”我在屋里摔打东西,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妈的,不许拿食喂她!看她还能叫唤多久!”那混蛋骂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我在屋里大闹了一天,始终也没人理我,任由我撕破了嗓子去喊去叫,就好像他们认定我必然会停下来的一样。如他们预料的,到第二天,我再也喊不出声来了,我的喉咙肿痛的难受,嘴唇也开裂了。我没体力了,我饿了,也渴了……我想,也许我就这么被他们活活饿死……
我有气无力地趴在圆桌上,木讷地蘸着茶碗残片里剩余的水份,然后轻允着手指。
“为什么水壶里没有水……”我瞪着空洞的眼睛,完全不知所云。“我是不是要死了……郭羽峰……你老婆被人侮辱,被人虐待,你知不知道……”
我就这么趴着,也不知道趴了多久……门外有了动静,紧接着有人开了门——我抬着眼皮,看了一眼进来的人——一共两个人,一个小仆人,一个就是那恶棍。
“死了没有?”恶棍一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面问。他脸上带着那种让人恶心的淫笑,身上穿着一件青紫色的袍子,头上戴着纱帽,腰上束着腰带,就像《刀剑笑》里的“名剑”——呸!真是侮辱人家名剑!
长袍纱帽……
我再也无须置疑了,现在已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推测了——看来我是进错了空间,这不是梦,而是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明朝!可是我是怎么回到古代的?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与我完全不相干的空间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来干吗?”我真的连说话的劲都没了,看见他,也不想动一动。
恶棍突然冷笑一声,令我不寒而栗。
“哟,还没死呢!还真是‘人是铁饭是钢’啊!这才一天没喂食就半死不拉活了?”他笑着朝我走来,而后就叫外头一个小丫头给我端了些茶点进来。
我实在不想看他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于是抹开头,把脸转到另一边。
他却抓住我的头发,贴着我的耳朵,用腻味到极点的语气说:“这才对嘛,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大爷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识点相!”说完拍拍我的脸,松开我,大笑着走了。
房门再次被重重锁上,我仍旧趴在桌子上,不想哭也不想动……
他们又开始给我送饭送茶,看来还没想饿死我。我木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脑子里却是空洞的,不再觉得饥饿,也不再觉得害怕,浑浑噩噩的连他们的动作也无法理解了,就好像是在梦境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我只记得有人进进出出,拿东拿西,至于食物,我一点没碰。我断断续续地睡着又惊醒,几次梦见爸妈和羽峰,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从不知道思念家人是这样的痛苦。我抓住胸口的衣服,想要缓解那种难以形容的痛,直到再次入睡。
时间好像变得尤其漫长,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婆子走进来,她见我蜷缩在墙角,竟动了恻隐,于是朝我走来。我那时刚从绝望的迷雾中苏醒过来,见到这样一张苍老而消瘦的脸,不禁更觉得凄凉。
“唉呀,好烫啊!该不会是病了吧!”
我说我觉得冷,她慌了,大喊着叫来几个人。我隐约感到我被七手八脚地抬上床,又被蒙上了被子。
我又进入一个虚飘飘的空间里,在那里,看什么都是幻化的——声音、人,都变得极具戏剧性……而我的脑袋里却在进行激烈的哲学辩论,一遍又一遍,像进入死循环一样。随后,我看到一群浑身闪着亮光的小纸人,张牙舞爪地围着我又唱又跳,我被吵的心烦意乱,想逃却逃不走。
我对自己说:“我们怎么办?”
我回答自己说:“逃走!”
于是我又反问自己说:“往哪逃?”
我就回答自己说:“往有光亮的地方逃!”
快到天亮的时候,我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我觉得有人进了屋,我还以为是羽峰,印象中还是他那张充满阳光的笑脸。他靠着我,对着我说着温情的话,我甚至感觉到了他的呼吸,我变得安静了些,也不再那么烦躁。
我微睁开眼睛,忍不住叫了老公的名字,当意识完全复苏,却发现是副猥亵的面容,那畜生压在我身上——我不禁失声尖叫起来,那一刻,我觉得我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愤怒了。
我破口大骂、我拼命挣扎、我拼尽全力地和他撕打……他用一块手绢塞住了我的嘴,并用双手死死钳住我的手臂。
……
他得意地从我身上跨下来,提上裤子,又抠出我嘴里的手绢,然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边刮着茶碗喝着茶水,一边叫人为他准备酒菜,而那两只粗鄙贪婪的眼睛则在我身上继续游移搜刮着。
一个小丫头应声进来,见他衣衫不整,而我则一丝不挂,不禁羞得面红耳赤。他毫无顾忌地瞥了一眼小丫头,伸手揪过她,笑着说:“你是不是看着眼馋啊?”
小丫头吓得直摇头,忙说:“大爷铙了我吧,大爷饶了我吧!”
他冷笑着指着我对她说:“光着的又不是你,**红什么脸!”说完一把推开她,那女孩赶紧跑了出去。
他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摆弄着手里的茶碗,嘴里还哼着小调,不一会,那个去准备酒菜的小丫头就端着托盘进来。他走到桌前拎起酒壶,对着壶口喝了一大口,然后摆摆手,赶小丫头出去。他喝着酒,斜着眼睛瞄了我一会,然后就走到我面前晃了晃酒壶,问我喝不喝,我把脸抹开,他却突然用膝盖顶住我的胸口,粗鲁地掰着我的下巴,给我灌酒。我我呛得喘不过气来,接连不断地咳嗽,他这才抬起腿,松开我。这时,有人在窗外咳嗽了几声,他会意地直起身,利索地收拾一下衣服。随后,消失了几天的老太太由几个丫头搀着走了进来。
那畜生吊儿郎当地站着,一面朝老太太施礼作揖,一面拖着长音叫了一声“娘”,然后大摇大摆地坐在凳子上继续喝酒。老太太将屋子里上下打量,见屋子里零乱不堪,一阵叹气,先是扫了我一眼,而后转身看着那恶棍,谁知那只猪仍拿着筷子,悠闲自得地往嘴里塞着吃的,全没把她这个当娘放在眼里。
“哟,多少日子没着家了吧,今儿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院儿来了?”老太太不乏酸溜溜地冒出来一句。
猪继续嚼着东西,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老娘说:“孩儿这不是想来看看娘么!”
“哼,嘴倒是会说!我这把老骨头可没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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