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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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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笑说:“我是不行的啦,不过我们那个时代的女孩子,都好有个性啊!”说着又给点点拨了点菜,问他说:“妈妈做的好吃吗?”点点点头,我说:“那就多吃点吧。”

“姐姐张口一个‘我们那个时代’,闭口一个‘我们那个时代’,就好像姐姐不是我们一个时代的似的!”碧莲笑笑说。

“姐姐,再跟我们讲讲你们那边的事吧。”红玉说。

“是啊,你们那边的人真的都不吃粮食,只吃牛羊肉吗?那平时也不喝水,只喝牛羊的奶?是不是真的啊?”

我忍不住大笑,说:“你们说的那个地方的确有,但是我从没去过,我真的不是西域来的。”

“可是,”碧莲看了看她姐姐,又看看我,感到有些困惑,“可是府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啊,您要不是从西域来的,能是从哪来的呢?”

我说:“那是因为我烫了发,还染了颜色,所以她们就以为我不是中原人,其实我是纯正的中原人,而且是汉人。”

秦家姐妹互相看看,见我说的这么肯定,不禁点点头。

一个说:“这也难怪,我确实听说西域的人不是高鼻蓝眼,就是金发红发,而且姐姐进府的时候,穿得像个胡人,难怪大家要往那边想了。”

“可不是么,”另一个接着说:“府里头人又多,嘴又杂,一传十,十传百,结果越传越开,越说越邪乎。一开始也只是说您是普通的西域女子,因为逃难来到中原,后来就有人说您根本就是富商的女儿,本来是随家人到中土作生意,结果走散了。不过后来又说您是西域藩王的小女儿,因为和家里闹矛盾就堵气跑到中原来。”

我惊讶地说:“啊?太离谱了吧?”我摸摸点点的头,接着说:“你们也真是的,”我苦笑着,“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还什么什么王的小女儿?吓我吧!哎?不是啊,你们这都是打哪想出来的呢?哈哈!笑死人了!”

“我们开始也不信的。”红玉说着脸上微微泛红。

“不信才对啊,说明你们还不糊涂。”我说。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也就信了。”碧莲补充说。

“你们啊,看着也是顶聪明的姑娘,怎么就相信那些胡话?”我问。

“您的穿着,您的打扮,您的谈吐,哪一样也不像中土人,就说您手上戴的那小玩意儿。”碧莲说着看了看我的手表。

我也低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是表。”

“咱们这可没见过,是吧?”她说着看看她姐姐,红玉点头笑了笑。

我感叹着说:“唉,我也就剩下这只表了,我的那身衣服,也不知道叫他们弄哪去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呢,很可爱的小红裙子,显得人特别精神,真的,你们要是见见就好了!”

“我是听说,老太太叫人给埋了,说是胡人的东西邪乎。”

“她是个傻瓜!”我忿忿地说。

“嘘,小声啊!”红玉紧张地朝四周看看。

碧莲说:“姐姐哪都好,就是这张嘴不饶人!”然后笑起来。

我说:“哎?老太太不是说我是野人吗?你们怎么不信她的,偏偏信府里的流言?”

“这还用说?你对下人们好,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惧怕主子不敢挂在嘴上夸您,私下里也会说您的好。”

“可不么,要不说您是藩王的女儿也有人信了。”

“哈哈,好夸张哦!”我笑着说。

“一点也不夸张!”

正说着,就听到门外有人问:“你们奶奶呢?”

回答的说:“在房里。”

我们知道是孙正阳,于是沉默不语。秦家姐妹显得有点害怕,不停地用眼睛看我,我搂着点点,低着头注视着面前的碗筷,心想那家伙真叫人扫兴。

那王八蛋推门进来,一进来就乐着说:“哟,都在呢!”秦家姐妹赶紧起身相迎,我头也不抬地抱着点点,一面给他的小碗里夹菜,一面说:“吃咱们的!”

“好啊,你们姐儿几个吃好的也不叫我!”

王八嚷起来,一边说一边就往凳子上坐,然后大摇大摆地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先在桌面上捣齐了,夹了一块茄子吃起来。

“又没人请你坐,你倒是挺自觉的!”我嘟囔着说。

他装着没听见,秦家姐妹惧怕他,不敢坐下,只唯唯诺诺地站在他身旁小心伺候着。他吃了一口菜,觉得味道不错,就猛往嘴里塞了几口,然后摆手叫秦家姐妹到近前,问道:“你们俩谁做的?”红玉听了,就用手绢掩着嘴,轻声说:“我们哪有这样的手艺啊,这是奶奶做的!”

“你做的?”他伸手摸了我的下巴,我扭开。“怎么不叫我啊?”他转过头,瞪了一眼红玉和碧莲质问道。

碧莲不敢说话,红玉忙说:“奶奶亲自下厨,特意给您做的,本来就是要叫您来着,可是有福说您在前厅和容大爷喝酒呢,心想您大概已经吃了,姐姐怕浪费,才叫我们姐俩来的。”

他听了,朝后仰仰身子,乐呵呵地看看我,说:“亏你还有这份心!”

我狠狠剜了红玉一眼,冲着姓孙的说:“谁说是要你吃了?搁那!你也不瞧瞧,屋里四个人,四双筷子,哪有你的份?”

“是四个人四双筷子啊!不正好有我一双?”他笑嘻嘻地尝着菜,哼着说。

“你识不识数啊?你不来正好够的!”

“哪够啊,加上我才够数呢!这不正好四个!”他说着指了我和秦家姐妹,最后指了指自己。

我说:“我和点点,还有红玉和碧莲!哪有你的份?”

他笑笑说:“那小子也算一个人?”

“你!”

我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因见秦家姐妹一直站着服侍他,便气乎乎地说:“坐下吃你们的饭呗!站着干吗?”两姐妹面面相觑,没敢动地方,直到那狗东西发话,叫她们也坐下,她们才轻轻坐下。

碧莲低着头,不敢动筷子,红玉捧着袖子默不作声,我只管照料着点点。

他看看我们说:“吃啊,一起吃啊,一起吃才热闹!”

我说:“谁还有胃口?”

他抬抬眉毛,瞪了我一眼,红玉忙说:“您没来,我们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一直在话家常呢!”

“哦,都说什么了?”他喝着酒,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看。

“说你怎么还没死!”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诅咒着说。

“哪啊,奶奶是骗您的,您可别信!”

我正想反驳,红玉就用手碰碰我的手腕,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想也是!何必逞这口舌呢?没有必要!于是也就不多说了。

“她气什么?”姓孙的瞥了我一眼问秦家姐妹。

“怎么不气?”红玉笑笑说:“您一天到晚的不照面,好不容易来一回,还板着个脸,多叫人寒心啊。”

我虽然知道红玉是好心为我解围,但毕竟与事实不符,觉得实在肉麻。

我说:“咱能说点别的不?瞧都把我说成啥啦?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能说句实话不?”此话一出,红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觉得后悔,可是想收已经收不回来了。

“呵,瞅瞅,你说你替她说好话有啥用?”孙正阳笑了笑。

我正愁没法下台阶,于是就冲向他说:“姓孙的,都是你!你说你没事凑什么热闹?我们好好的兴致,全叫你给搅了,真让人讨厌!”

他瞄了我一眼,乐着说:“明明是你自己说话得罪了人,却朝我发脾气?”

“嗯?”我先是一愣,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嚷道:“你说什么?”

红玉赶紧打圆场说:“奶奶是个实诚人,口直心快!”然后看看孙正阳,又看看碧莲,碧莲忍不住笑起来。

姓孙的看着我笑笑说:“口直心快是不假,但说白了还是缺心眼!”

“说谁缺心眼啊?我才不缺心眼呢!”

“你不是缺心眼你是啥?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有时候吧,看你也挺精明一个人,可有时候吧,你又跟傻大姐似的!”说着伸手搂搂我,我气愤地把他挡开,他歪着嘴角,又低下头夹了口菜。

第四十一章

自翠云那件事以后,喜鹊自认为得了势,所以有恃无恐,态度也变得越发狂妄放肆了,于是流言不胫而走,也有人私底下议论,说是出了色诱主子的事。我觉得孙正阳是故意恶心我,因为他明知道我讨厌喜鹊。

我对孙正阳说:“你把她放我这干吗?你自个儿喜欢自个儿留着用呗!”

而他却笑笑说:“谁喜欢她啊?这不是留到这专叫你出气的么!”

我立刻明白了,于是气愤地说:“我不想看见她!翠云太可怜了!我一看见她心里就难受!”

“成啊,我明儿就找人贩子来,把她卖出去得了!”

“你舍得吗?”

“切,那有啥舍不得的?谁希罕她啊?只要你瞅着不顺眼的,咱就二话不说的打发掉!”

我沉默了,但随后便阻止了孙正阳,因为我不想背负罪恶感。喜鹊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继续我行我素,结果弄得大家都不想理她,她却还感觉不到,还以为是因为得宠而遭人嫉恨了呢。

到了十二月底,天气越发寒冷起来,我们就从葵园搬出来,搬到一个叫“舒心阁”的小院里去。孙正阳对这小院情有独钟,不止一次地夸赞这地方。

他说:“这地儿好,名儿也好!冬暖夏凉不说,还‘舒心’吉利!”但我的理解是:舒不舒心,不光光在这“冬暖夏凉”上,因为这“冬暖夏凉”也只是体现了舒适,但要说真能使人事事顺心,那可就不是屋子本身能做得到的!

这小院倒是别致,有两层院,第一层较浅,放了些花草和盆景,西边墙上有道拱门,从这道门进去,就是第二层院。这层院子很宽敞,横竖有七八间房子。正房和东厢房是平房,屋里有炕。西厢是个二层小楼,一半在院墙内,一半在走廊上,两边都可以上下,因为正对着一个大荷花塘,所以挂了块匾叫作“荷塘月色”。院外还有条大走廊,全木结构的,漆成深红色,显得厚重古朴,墙上有不少窗户洞,都摆着盆景。而那个大荷花塘,面积很大,为了方便赏花,就在齐腰高的护栏下设了一长溜座椅,而且有些地方还延伸到池塘里去,演变成一座座凉亭。

孙正阳说:“都说‘南人住床,北人住炕。’可是咱这地方,说南不南,说北不北,夏天里热的厉害,冬天里又奇冷。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去过不少地方,所以总是怎么惬意怎么来,见苏州的园子好,就叫人照着修,见北方的炕暖和,也叫人照着垒……”不过要我说,挨着这么一个大荷花塘,夏天还不招蚊子?先不说是不是真的凉爽怡人,光是那些蚊虫就够人呛!而现在,池水结冰,天寒地冻,偌大个空旷地,被寒风一吹,冷飕飕的,就是隔着一道墙,也不一定挡住冷风……当然,这只是我初来时的顾虑,不过住进来没多久,我就发现这里远要比我想象的要舒适暖和。

说到这几间屋里的炕,和我以前见的还不太一样——我小时候回东北老家,见的那些炕都是和灶台相连的,只要一烧火做饭,炕就跟着热,而孙家的炕不仅不连着灶台而且还是从墙外烧火,我估摸着是为了保持屋里的清洁卫生。

孙正阳把我安排在正房和他睡一间,点点由保姆带着住在秦家姐妹的隔壁。他已经对我完全不防备了,因为他发现我就是个对人畜无害的大嗓门。

冬至那天晚上,孙正阳要陪他老娘一块吃饺子,让我在屋先吃,不用等他。我等他一走,就叫秦家姐妹和女孩们一起到我的屋里来,可大家担心会被孙正阳撞上,都不敢来,于是我干脆就到她们的房里一块吃。女孩们把热气腾腾的几大盘饺子端进厢房,我一看,竟是五颜六色的。

我说:“你们真是会想点子,连饺子也要上颜色,真好玩!”点点说他想吃个绿色的饺子,碧莲逗逗他,用一只小碗给他每种颜色都拨了一个。他扒着小碗,自己吃起来。

我摸摸他的头说:“看我们点点多乖,自己就扒着吃了!”

我和秦家姐妹坐下,让女孩们也坐下,大家围在一起。

我说:“大家都别拘束,我这是不用讲规矩的,想说说,想笑笑!”女孩们素来知道我的个性,所以都不拘束,大伙有说有笑,非常热闹。

我夹起一个饺子,轻轻咬了一小口,好像是蘑菇鸡肉馅的,味道很鲜,又尝尝其他几种颜色,有的是芹菜的,有的是白菜的,都很好吃。

我问:“是不是为了区分馅,才染成不同颜色的?”

红玉说:“红的和绿的是染的,其他的都是面本身的颜色,有的是栗子面,有的是高梁,总共五种颜色,意在‘五谷丰登’。”

香瑞塞得满嘴都是,嘟囔着说:“嗯,可不么……”

大家都笑话她,忍不住挖苦她几句。

我笑着说:“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她说:“我今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一小碗粥,现在都快饿死了!”

我问:“那你吃那么少干吗?”

碧莲笑着说:“那天,我逗她说‘再吃都要变成球了。’她可不就当真了,结果横下心来要减肉哩!”

香瑞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把嘴里的饺子咽了,嚷道:“不吃了!不吃了!”

我说:“减什么肥啊,不准减肥!健康才好!我说的啊,胖点就胖点!香瑞,吃吧,没事!能吃就是福!”

其他几个小女孩也劝她,有的说:“不在今天这一会儿!”有的说:“打从明儿再开始吧!”她盯着面前香喷喷的饺子,还真割舍不下,于是咬咬牙说:“好吧,好歹就今天这一回吧!”说着,猛吃起来,逗的另几个女孩又是一阵笑。

我一边听大伙说笑,一边夹了一个饺子,刚咬下去,就觉得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咯了一个,赶紧吐到盘里一看,发现里面竟有一个铜钱。

我嚷着说:“妈呀,这也太不卫生了吧,怎么连钱也掉到馅里了都不知道?咯死我了!”我捂着腮帮子,挤着眼睛疼叫。“呀!麻了麻了!”

碧莲忙用她的筷子扒开那半拉饺子,乐呵呵地说:“来了来了,终于有人咬到了,我刚才还想,咱们中间谁第一个交好运呢,想着想着,奶奶可就‘咬到’了!”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我说:“还交好运呢,我都快倒霉死啦!”

红玉说:“这可不是交好运么?您想想,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厨房里一晚上就得出多少饺子?通共就包进六十个铜钱去,谁要是吃到了,那还不是福气是什么?”

我一边听,一边用筷子把点点碗里剩下的几个饺子都戳开,生怕再咯着孩子。

碧莲笑着说:“可说呢,我们是知道,所以吃的时候总是先咬一小口,见里边没东西才咬下去,哪像奶奶,一口就吞一个,那还不咯着啊?”

我说:“我哪知道你们还有这规矩啊?也不跟我说一声!”

红玉说:“和您在一起久了,总觉得您是跟咱们一块长大的人,倒把您不知道这风土人情的事给忘了!”

我揉着脸说:“我以前在家从来都是到超市里买点速冻的饺子,别说还往里包钱了,就是光是包饺子,都嫌费事呢!哎?干吗要往里包钱啊?多脏啊!”

“那都是用水煮过的。”红玉笑笑说:“奶奶放心,市井里可不敢说,可是在咱们府里,您就放心吧!不管是用料还是功夫,都没得挑哩!”

“放的铜钱还要有数的吗?不是随便放的?”我问。

“是啊,咱们府里通常都是六十个!”有人说。

“六十个正好是一甲子,是有说头的!”另一个人说。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没有喜鹊,因为我不喜欢她,竟把她给忘了。我问:“喜鹊呢?怎么没见她?”

有人对我说:“挨了大爷的打了,正在屋里躺着呢。”

我皱起眉问:“为了什么事?”

一个嘴快的女孩撇撇嘴说:“还说呢,今儿上午被您骂了不服气,竟跑到爷那去告状哩,结果便宜没占着还扣自己一身屎!”

另一个也说:“是说哩,还真把自己当棵葱哩!想着在爷跟前得了势,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哼!她那是自作自受!爷哪会稀罕她呀!”

这是发生在中午的事,我当时刚搂着点点睡下,喜鹊就进来,也不知道是来端什么还是拿干什么,弄的咕咚咚乱响,结果把点点吵醒了。因为没睡醒,点点就开始闹人,我特生气,就吵了她几句,她竟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当时把我气的都快冒烟了,不过事后想想也就算了。哪知道她跑出去是去告状去了。

我问:“那孙正阳干吗打她?”

碧莲说:“那还用说吗?爷哪会容她说您个不是?”

正说着,就听见孙正阳在院里叫我。

几个女孩赶紧出去伺候着,只听他问:“你们奶奶呢?”

有人答:“在厢房里吃饺子呢!”

屋里的女孩都赶紧起身,站在房门两边候着,随后,孙正阳从外面进来,但却只掀着门帘朝里面看了一眼,见桌上乱七八糟,屋里又都是丫头,便对我说:“怎么在这屋吃上了,回屋吃去!”

我说:“我吃差不多了!”

他摆摆头说:“回去!”说完又撤身出去了。

红玉推推我说:“快回吧,别又惹他发火了!”

我没办法,就只好起身,拉着点点回正屋去了,不过随便坐了一会,我就借口说要解手,想了想决定去看看喜鹊。

这天晚上特别冷,我走进她所在的屋子,一进去就觉得里头像个冰窖,女孩们都还在厢房里玩闹,屋里没别的人,她就那么可怜巴巴地躺着,没人管也没人问,身上连个被子也没盖。

我不由得想起了巧姑,心里很不是味,于是拉了把凳子坐到她面前,一面拉开被子给她盖上,一面看着她。点点偎在我身边,变得很沉默。

“我不知道他打你,刚才才听她们说……”

她哭了,弄的我的心立刻就软了,什么怨恨也都抛到脑后了。

“别哭,别哭!”我赶紧给她擦擦眼泪,劝着说:“别哭啊,脸都哭皴了!”见她止不住,便又换了个话题说:“今天是冬至,你是不是都忘了?等会我叫她们给你端点饺子吃!好了,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哦,我已经让珊瑚给你煎药了,等会吃点东西就把药喝了!啊,好好休息吧,没事了!”

我轻轻站起身,准备离开,她却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抓着我的手臂哭着央求起来。

“奶奶,都是我一时糊涂,都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害翠云!更不该恶人先告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您就饶我一回吧!”

我迟疑了一下,她以为我不答应,就跌落下床,搂住我的腿不肯放。

“奶奶,您可不能不管我啊!看在我帮您送过信儿的份上,就饶我一回吧!爷说,只要您肯饶我,啥事都好说!”

“起来吧,什么饶不饶的,我自己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呢!”我去扶她,她却跪着不肯起,并死死拉着我不放。

我说:“今天的事倒无所谓,可是翠云那件事呢?她被嫁掉了,什么都不能挽回了……这又怎么能忘记呢?我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看待你了,我……”

她搂住我苦苦哀求道:“奶奶要是不要我,大爷就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她突然瘫软着坐在地上,两眼呆滞。“大爷说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儿,谁要是说了您的坏话,就该割掉舌头,就是留住舌头,也得到窑子里去受罪……可是大爷还说,只要您不恼我,我就不用受这些苦!”

我这才明白她的用心,原来是怕自己受苦,可是我又不得不答应她,有点无奈,也有点于心不忍。我一夜都没睡好,脑子里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挨到早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一阵惊叫吵醒。

我赶紧披衣服起来,孙正阳却说:“你起来干啥?外头冷!再睡会!”说着把我推回到被子里,自己披了件袍子出去了。我的心咚咚直跳,总觉得出事了,于是也披上衣服出来,可是刚到门口,孙正阳就吼住我。

他说:“你出来干啥?回屋去!”看他那神情的确出了事,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事。

我问:“咋了啊?出啥事了?”

他朝我摆摆手,叫我赶快进屋,我没办法,只得先退回来,但又忍不住掀开门帘朝外看了一眼,结果正看到有人从井边抬起一个架子,架上躺着一个人,脸上蒙着布,而苍白的手臂却从身旁垂下来。

第四十二章

“那天夜里,我知道喜鹊出了屋,还以为她去小解呢,也就没想那多!哪成想,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她的被子是凉的……这才知道她晚上一宿没回来,后来……”说话的人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想避一下人。“后来我去打水,往井里头一看……哎哟,吓死我了!”

我听见了,心里好难受,也好内疚——如果当时我多劝她一会儿,也许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可是为什么我要吝惜同情呢?我本来是可以挽救一个生命的……

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有时候又极其敏感脆弱,动不动就想歇斯底里地大叫。孙正阳说我是因为受了惊吓,而我却清楚自己是因为自责。

这天早上起来,孙正阳说下雪了,我垂下头默默地穿起衣服。他见我闷闷不乐,就搂着我说:“你不是老早就盼着下雪么?咋真的下了,又不高兴了?”

我摇摇头说:“没啥可高兴的……”

他拢拢我的肩头说:“好啦,别老惦记着那些不开心的事!往好里想想,没啥是过不了的!”

“我总觉得……”我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向他吐露心声。

“中了啊,别自个儿憋屈自个儿!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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