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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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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今儿带你出去逛逛去!”

他拉着我,这就往屋外走,我执意挣脱,他就指着我,用眼神威胁我,我清楚他的凶恶,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走了。他叫香瑞搀着我,带我们来到正门,那里已经有一乘轿子等着了。我坐上轿,轿夫抬着出了门,他跨上马,在我身边跟着。走了一会,来到繁华地段,他从马上下来,又让香瑞把我扶出来。

街上呈现出年前的喜庆气氛,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每个人都很匆忙的样子,小贩、行人、商铺更是喜气洋洋的。到处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景象,有炸油条的、卖馄钝的、捏面人的、打烧饼的、还有卖对联、扎灯笼、杂耍的、剪花纸的,各行各业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我在人群中穿梭,觉得就像游走在古装电影的画面里,不禁有种奇异而亢奋的感觉。这可是我来到这个空间后第一次出门——太多的新鲜面孔,太多的轻松自在的空气……我被这种气氛打动了,深深地陶醉其中。

我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睛都不够使了,这个也看,那个也瞧,看啥都觉得希奇,看啥都觉得有趣。孙正阳密切地关注着我的神态,时不时得意地笑一笑。

“咋样?好玩不?”

“有没有卖小玩意儿的啊!我想给点点买点啥!”

“成啊,你想买啥就买啥!”

正说着就看到一个卖兔子的小贩,于是跑过去,蹲下身看着他扁担挑里的小毛毛。

“呀!好可爱!”

孙正阳跟上来,小贩大概认得他,赶紧又作揖又陪笑脸。

他“嗯”了一声,揪起一只兔子问:“多少钱哪?”

那小贩却连忙摆手说:“呦呦!瞧您说的,小的可不能收爷的钱!爷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玩吧!算是小的孝敬了!”

“不给钱哪行啊!”我摸摸他手里的那只,又看看筐子里的其他小家伙。

“是这只好?还是那只好?”

孙正阳掰着他手里的小兔看了看,递给我说:“这只就行!”

小贩忙奉承着说:“哟哟,可不么,爷真是懂行的!不管是挑猫还是挑狗,都是一看毛儿,二看爪!兔子也是一样!”

我笑着说:“那倒是,他整天不务正业,专门掐鸡斗狗,可不是懂行么?”

小贩不敢接话,只是傻笑了笑。

孙正阳瞪了我一眼,说:“瞅你说的这话!”

“到底选哪只呢?”我有点踌躇了。

“就我刚才选的那只就行!”

“那好吧,就这只吧!你给钱吧!”我看了一眼孙正阳,小贩仍旧说要免费。

我说:“那不行!你要是不收钱,那我就不买了!”

小贩瞅瞅孙正阳,咧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孙正阳笑着摸出些银子扔给他,说道:“拿着吧,甭找了!”

小贩这才收了说:“这么的吧,小的再给您找个笼子吧,省得抱着不方便!”说着从筐子底下扒出个小铁笼子,把兔子装了进去。

“你倒好,能占的便宜也不占!”他笑着看看我,我只顾低着头看着小兔。

他说要给他老娘挑件寿礼,于是就带着我转了几家铺子,可是都没有中意的,然后又进了家绸缎庄。

一进门,店家就迎上来,陪着笑脸说道:“呦,孙大爷,您怎么亲自到铺子来了,想要什么还不是吱一声的事,小的就给您送到府上去选。”

他摆摆手,说:“今儿闲的没事,随便逛逛。”然后背着手在店里转着看看,问:“最近可有什么上等的料子,老太太要过寿辰,想给她老人家备份像样的礼儿。”

店家忙引着他到柜台前,用手捧着一个长条的锦盒,一边打开一边笑嘻嘻地介绍说:“头前刚从江浙进的缂丝,您看中意不中意?”店家一边巴结地弯着腰,一边偷眼瞧他。

“颜色倒还好,给老娘做袄子正合适!”

店家忙堆笑着说:“哟,您可不知道!头前老王家也相中了这件,可又舍不得费钞,非要跟我还价,所以我就没卖给他!”

孙正阳听了,愤愤地说:“呸!王其敬那个老匹夫,他家有啥?我们家的哪条地缝随便扫扫,都比他们有钱!”

“那是,那是!”店家忙点头哈腰地应着,转而又说:“要不,您要是中意,这就叫人包了给您送到府上!”

孙正阳点点头:“成,回头一块算银子!”

店家乐的合不拢嘴,笑呵呵地答应了。

我坐在椅子上,喝着小伙计端上的香茶,一边喝一边打量店里的货架,看那些精美绝伦的丝绸和锦缎。其实有时候,我也跟着身边的女孩学刺绣——毕竟这是咱们引以为豪的传统工艺嘛!只可惜我太笨,总也绣不好。孙家的绸缎都是由绸缎庄送来,各房挑选喜欢的料子,然后再叫绣庄的人拿图样来,再叫各房去选,选好了就送到绣庄去绣花案。

孙正阳走进我的视线,然后摸着几块料子,问店家说:“还有没有再鲜亮点的?”说着朝我看看。

店家忙朝我堆笑起来,然后转向孙正阳笑嘻嘻地说:“有!有!还有苏州提丝的七彩锦缎,也都是一等一的佳品!大爷请看!”说着又从柜台下拿了几匹布。

孙正阳摸摸布料,又拎起来给我看看,转而对店家说:“成,就这几块吧,到时一并送到府上来就是了!”

“哎!哎!”店家一鞠到地的应着。

从绸缎庄出来,他又拉着我沿着街道闲逛,并准备找家像样的馆子吃饭。当路过一个水果摊时,他便信手拿起一个桔子剥着吃起来。

我说:“给钱啊!”

他把桔子皮扔在地上,歪着脑袋说:“就吃他一个桔子,给什么钱啊!”

卖桔子的小贩忙附和着说:“爷自管吃,别说是一两个桔子,就是这一车都推了去,也不碍的!”

“放屁!”他瞟了一眼卖桔子的说:“老子要你一车桔子干吗?老子又不是沿街叫卖的!”

我看不过,从他的荷包里抓了一把铜钱,放到小贩手里,他说太多了,我不理他硬拉着他的袖子走开了。

香瑞搀着我在拥挤的街道上走着,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卖香囊和小玩意儿的摊子,她扯扯我的袖子,想过去看看,我会意地笑了笑,拉着她走了过去。

我说:“香瑞,喜欢什么就尽管挑吧!”

孙正阳走过来,香瑞赶紧放下手,低着头搀着我不敢吭声。我看她刚才抓了一个红色的小香囊舍不得放,知道她喜欢,就拿在手里问小贩价钱。这时,旁边的一位女客突然看着我们一阵游荡地笑,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姿容艳丽的紫衣女郎正瞅着孙正阳挤眉弄眼,一边娇笑一边动手动脚。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孙爷嘛?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了,都快把小蝶我给忘了吧!”

我不禁看了一眼孙正阳,他显得很不自在,于是愤愤地把那女孩推开。

“滚滚滚!一边呆着去!老子今天没空搭乎你!”

女孩被推到一边,很气愤,于是转向我,将我手上的镯子上下打量,看过后不禁笑着说:“哟?这不戴上挺合适的嘛!我说嘛,这对红的衬人,当时某人还拧着死理,非要挑绿的呢!哎呀,也不知道某人准备怎么答谢我呢!”

“行了!别啰里啰嗦的!赶快走人!”

“呦!老婆跟着就变了一个人了?我又不是猫,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她说着用手帕掩着嘴做了个非常妩媚的动作,“好啦好啦!我可不是那种没眼色的人!成吧,您二位慢慢逛,我就不打搅了!”说完又娇滴滴地道了个万福,笑着和同伴们走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明知道她是个风尘女子,却总也无法与我那个时代的夜总会女郎联系到一起。我低下头,默默地往前走,香瑞赶紧跟上来,孙正阳低着头一语不发,我们各想各的心事,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他说:“先找个地吃点东西吧!”我没吭声,他拉着我就近找了家饭馆,并在二楼找了个小间。他点了几样菜,要了酒,我叫香瑞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她死活不敢,孙正阳怕我老惦记她,于是就扔了几个铜钱打发她到外面去,小姑娘接了钱很高兴,行了礼后拎着裙子就跑了。

我坐了一会,起身要出门,他问我干吗去,我说去解手,他看看我,有点不放心。

我没好气地说:“点点还在你手里,还怕我跑了不成?”他这才放我出来。我下到一楼,问小伙计厕所的方向,然后穿过厅堂到了后院。从厕所出来,迎面遇上几个女孩,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姑娘。我低下头,准备避开,没想到那女孩却主动迎上我,一面将我上下量,一面笑起来。

“您就是位雅夫人吧?刚才有他在,我也没机会和您好好唠唠!”

她拉住我,一副见面熟的样子,我轻轻抚开她的手,倒不是因为瞧不起她,而是我不习惯和不熟的人太近乎。她以为我嫌她,便捧着衣袖笑了笑。

“果然是个大美人,难怪能勾住男人的心了,我要是男人,必定连魂也给勾去了!”她说着咯咯地笑起来。“孙爷在我面前,可没少提您呢!您说说,他这样搂着我,却想着您,多气人啊!唉!男人啊,尽是捧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全都是馋嘴猫!”说着又是一阵娇笑。

我不知说什么好,她见我不善言谈,就又说了一大通,全是些家长里短的话,我听的不耐烦,她却不肯放我走。

我说:“好了,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吧!”

“哎!别慌啊,您又没事,咱再聊会吧!”她一边说一边笑,言语放荡,而动作里又带着烟花气,再加上她可能确实在当地小有名气,所以不少人看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怕和她呆久了被人误会,于是以结束谈话的语气说:“姑娘,请你自重!”她愣了一下,我接着说:“你这么好的条件,干吗要去干那个?”

她听了,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这时正巧有个小贩进来卖花,她就指着那些花问我说:“我问你,那些花为啥会被人拿来卖?”

我无言以对,她苦笑一声,说:“谁也不想被人拿来卖,但并不是谁都能按自己想的去活!”说完就甩着袖子走了,她的同伴追上去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要换一家酒馆吃饭。

我站着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刚才真不该说那样伤人的话,可是后悔也晚了。等我回到包间,孙正阳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问我干吗去了那么久,我借口说出去的时候忘了回来的路了,找了半天才找回来。

他喝了口酒,笑着说:“妹妹难道是傻子吗?”

第四十五章

吃过午饭,孙正阳非要拉我去看戏,我心里惦记着点点,就借口说累了,他这才答应回去。

我把装小兔的笼子藏到身后,让点点猜是什么,他猜不到,我就突然把笼子亮到他面前,他兴奋地伸出小手,迫不及待地捧住笼子,一放到地上,就央求我赶快把那个小家伙放出来。

我打开笼子,小兔蹦出来,可是它这一跳,却把点点吓了一跳,我不禁搂住他的小脸亲吻,安慰着说:“怕什么,小兔又不咬人!”

他眼巴巴地看着那只白白的软软的小家伙,又怕又爱,一会看我,一会看小兔。

我说:“摸摸它吧,没事的!”

点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在小兔的背上摸了摸。

我觉得他的样子好可爱,又忍不住抓抓他的小脑袋,说:“绒不绒?”

点点听了使劲点头,我按按他的鼻尖,笑着说:“喜欢不喜欢?”他再次郑重地点头。

“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它哦,听到没?”

他蹲下身,又用小手摸摸,一面歪着脑袋看着我,一面说:“它叫什么名字?”

我忍不住笑着说:“还没起呢,你给它起一个吧。”

点点突然不吭声,我知道他的小脑袋里正飞速运转,我不忍打断他,却又觉得他出神的时候太逗人,于是轻拍他的屁股说:“好了,咱们先找点东西给它吃吧。”

点点点头,于是我让人从厨房里拿了一小截胡萝卜。点点发现小兔很爱吃胡萝卜,我对他的发现给予肯定和赞扬,他显得非常高兴。整个下午,他都围着兔子,时不时地把他的新发现报告给我,每回我都会奖赏他一个大大的亲吻。和孩子在一起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像跟孙正阳,只会觉得每一分钟都难熬。

吃过晚饭,我早早地哄点点睡觉,其实他早就困了,但因为太兴奋而睡不着,所以一直到快九点钟才睡着。孙正阳叫人来催我,我把点点交给方妈,并交待她晚上至少要把他尿一次,方妈点头,我这才掀帘子出了屋。

孙正阳在炕上懒洋洋地躺着,我瞧他不顺眼,但又找不到茬,突然想起他答应给我钥匙的事,于是粗声粗气地走过去,狠狠地在他身上拧了一把,立刻觉得消了气。

“**的又犯病了是不是?”他倒吸着气,坐直了身子,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吼起来。

我看也不看地说:“你昨天答应我的事呢?”

他不耐烦地问:“我答应你啥了?”

我恼着说:“钥匙啊!别想耍赖!”

他听了“呵”一声笑起来,一面揉着胳膊一面说:“我当是啥事呢!我还真给忘了!”他咧着嘴,露出里面尖尖的犬牙。

我伸手向他要,他没反应,我便嚷道:“拿来啊!”

“什么?”

“钥匙啊,装什么蒜!”

他又坐起来,盯着我说:“不是早给你了嘛?”

我跳上炕,狠狠地推了他的脑袋喊道:“哄谁呢?哪呢?”

他扬着脸,歪着眼睛瞅着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可是老早就给了你,你自个儿不看怪谁?”

“哪呢?”

“不是在给你的那个箱子里么?”

我听了,立刻抓了他的荷包,从里面掏出小钥匙,然后跳下炕奔到墙角的柜子旁,迅速打开柜门,搬出里面的紫檀木箱子。我把箱子打开一看,可不是嘛,一拃来长的大金钥匙和一支景泰蓝的发钗并排别在盒盖里的红丝绒底衬上。我拔出钥匙,真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怪不道早上他从里面拿镯子的时候还偷着乐呢,原来是笑我呆,笑我迟钝。

“你怎么不早说!”我气乎乎地指着他。

他抿着嘴笑着说:“我说?你倒是会听啊?”

孙正阳睡得跟死猪一样,而我则在炕上辗转难眠。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黑压压的一片,我的心却飞进了藏书阁。我搂着被子琢磨,觉得必须去看看,否则这一夜也难踏实,毕竟那后半本命运之书对我至关重要,而我现在已经拿到可以开启那道神秘大门的钥匙了。

我坐起身,孙正阳翻了个身,哼唧着问道:“干吗呢?还不睡?”

我不理他,翻身下炕,他便含糊不清地问道:“哪去?”

我知道他根本没什么意识,所以并不害怕,于是不慌不忙地说:“解手去。”

他伸直腿,侧过身,拢着被子哼着说:“不是有尿盆吗?”

我披上衣服,从炕桌上拿了烛台,一面点着蜡烛一面说:“我要解大手。”

他没反应,我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睡过去了。我轻手轻脚地从屋里出来,掩上门,快步穿过院子,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远处走廊上的常明灯闪着微弱的光,更远处的角楼上的则晃动着家丁的影子。

我沿着游廊快速移动——夜静谧的可怕,我不禁打个冷战,时不时朝身后看看,总觉得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后面跟着我。我有点后悔了,但脚下却像上了发条似的停不下来。

我左转右转,终于来到藏书阁前,于是毫不犹豫地奔上去,用钥匙打开了门。我悄悄迈进去,站定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举高烛台朝四周看了看——这是个套间,沿墙摆着一个博物架,上面放满了古玩字画和玉器陶瓷,靠墙角有个小楼梯,通向二楼。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张桌子走过去然后拎着裙子上了二楼——这层也是一个套间,但更像间居室,里面有床有帐,外屋摆着书架,中间用屏风隔着。因为常年不通风,所以一股霉气,我觉得胸口发闷,于是决定打开窗子透透气。我把烛台放在桌子上,轻轻走到窗前,抠开了门窗的插销,然后打开半扇窗户,立刻觉得清新不少。

我退回来走到书架前,开始找那下半本《胡雅姬》——因为我的目的明确,所以站在一排排的书前并不觉得踌躇,我只需要沿着书背查看书名就足够了。不过一开始,我还真担心这屋里会不会有隔板或密室,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我发现了我要找的书。我从一大堆野史小说里抽出了那本《胡雅姬》,那一刻,我简直要兴奋地大叫了。我迫不及待地捧在手里,仔细翻阅起来,然而令我失望的是,这本还不是下卷,而是中卷。我再次翻到最后一页,认真地读着上面的内容——雅儿在饭里下毒被小霸王发现,小霸王决定报复。

我不禁抬头看看窗外的那个阳台,回想起孙正阳威胁我要把点点的扔下去的情景。我低下头重又捧着手里书,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是啊,这本书,这本记截着我的所有遭遇的书,真的能说它只是本书么?这里面的所有角色,所有悲恸的情感,哪一个不是触目惊心,令人胆颤?我敢说,我是用自身的血泪来演绎它,不仅真切,而且刻骨。

我蹲下身,把书架上的所在书都扒下来。可是再没有看见那最后一卷!我呆呆地攥着那本“中卷”,瘫坐在凳子上……

起风了,一阵冷风袭过,把桌上的蜡烛吹灭了。我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像失了神似地摸索着朝那边走去,关上窗又折回原处,盯着已熄灭的蜡烛出神。

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微小的响动——先是“吱呀”一声响,好像有人推开门,然后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浑身打了个冷战,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谁会这个时候来这里呢?我已经六神无主了,心跳更是混乱。我本能地后退,直退到阳台上,一面惊恐地搂着“中卷”,一面紧紧地盯着楼梯口。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低语,而后有人点亮蜡烛。

只听一个说:“小心点,这放的可都是宝贝,先捡轻便的拿!”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贼,心里很害怕,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另一个说:“那边有个楼梯,上去看看!”第一个应了一声,这就摸索着往上来。我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而后就见那烛光的光圈越来越近……

我发疯地奔向阳台,拼命地大喊起来。

“救命啊!有贼!救命啊!”

盗贼听到动静,吓得魂不附体,咕咕咚咚地从楼梯上滚落下去,蜡烛也滑脱了,结果不知燃着了什么,“轰”一下子就烧上来了。那两个家伙仓皇而逃,迅速消失在黑暗中,而我则急于逃离火场。我赶紧把书揣好冲向楼梯,可是刚到那就被一股热浪堵住,我赶紧后退几步,这时楼梯又突然塌陷,我惊出一身冷汗,心想亏的还没往下走,要不然就糟了!

一楼放的全是书,楼板又是木制的,火苗穿透木板的缝隙直蹿上来,烘的整个屋子都是滚烫的,令人窒息的浓烟更是熏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捂住鼻子再次冲回到阳台上,然后歇斯里底地大叫起来。

苑子里有人陆续跑来,我在阳台上大声呼救,喊的嗓子都快哑了。救火的人越聚越多,有的拎着水桶,有的仰着脖子冲我大喊……我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也是嗡嗡作响。

火焰舔着木头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将所有出口都被堵死了,横梁则不断地断裂坍塌,阳台上也只剩下不到巴掌大的地方,我不停地回头看那可怕的火舌,再探身向楼下的人群呼喊,可是火势太大,大伙进不来,干着急却没办法。又是一股巨大的热浪,我几乎抓狂了,与此同时人群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所有人都大喊大叫,有的叫我跳,有的却叫我等,我被喊懵了,不知道到底该干吗,这时有人架起梯子。

我绝望地喊道:“救我!”随后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但有那么一瞬间,又好像看见一个人奋不顾身地爬上楼子。

第四十六章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躺在屋里,房间里暖洋洋的,非常舒适。红玉和碧莲守在我身边,见我醒了就赶紧围上来。我撑起身,却感到从脚到腿一阵剧痛,不由得抽搐起来。红玉搀着我,帮我靠坐起来。

“现在几点了?”我问。

红玉说:“快四更了,奶奶刚才倒是睡了一会,出了一头虚汗。”

我低下头,琢磨着脚上的伤痛,掀开被子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我的脚光着,露着小腿肚,从脚脖到膝盖都红彤彤的,就像被晒伤了那样,有血泡,也有破皮的地方,而烂的地方则往外冒着油。我张着嘴,看看红玉和碧莲,她们一个叹气,一个到桌边给我端了茶。

碧莲说:“奶奶……”

“不是说好了只要姓孙的不在就叫我姐姐的吗?”

她笑了笑说:“好!渴不渴?先喝口水吧!”

我不解地问:“我怎么伤成这样?我……”

碧莲叹了口气说:“亏的姐姐命大,被那样的大火困着,也只不过伤了点皮!”

“我没被烧着啊……”我低下头,越想越觉得纳闷。“我真的没被烧到啊……”

碧莲笑了笑,以为我还没完全清醒,便把茶碗递给我说:“姐姐先喝口水吧,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歇歇!有啥事,都等到天亮了再说吧。”然后看着我把水喝下,接了茶碗又放回桌上,看了我一会,又朝房门看看,埋怨着说:“都这会了,爷也不回来!姐姐伤成这样,连管也不管!”

红玉劝着说:“那不是去抓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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