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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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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穿了件衣服,往门口走去,孙正阳叫了一声:“呆着!”我低着头,出了屋。
只听他在屋里吼道:“妈的,摆脸给谁看呢!”
红玉忙劝着说:“您消气,等会我去劝劝,本来高高兴兴的,为了个小丫头,弄得您二位红脸,这是何苦来的?”
碧莲说:“您要是横竖看她不顺眼,就早早打发出去得了!”
红玉说:“您可别听她乱说!您想想,嫁的嫁,走的走,奶奶身边确实也没个称心的人了,难得奶奶见她喜欢,您就做个顺水人情,留她下来得了。”
“这小蹄子,我看不是省油的灯,我不卖她出去,心里难安!”
“那也缓几天吧,别弄得好像是冲着奶奶来的。”
第五十七章
我进了厢房,点点正站在炕上兴奋地张着小手等着方妈给他穿外罩,而方妈则一面念叨着一面把一件大红色的虎头棉袍给他披上,并顺势整了整虎头上的毛絮。
我笑着说:“这是谁家的小孩啊,咋这好看呢?”两人都看看我,一个笑笑说:“哟,您来了。”一个在炕上又蹦又跳地吵着要我抱。
我一搂住自己的孩子,什么烦恼委屈都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美滋滋的幸福感。我拍着他的屁股,也像方嬷嬷那样给他整整毛絮。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困不困?嗯?来,让妈亲个!”说着把脸埋在他怀里,在他的小脸与脖子上亲了亲,他被我弄得痒痒的,就咯咯咯地笑起来。
嬷嬷说:“昨听说要带他去玩呢,兴奋的一宿没睡!本来跟我念叨着:‘娘亲怎么不回来?’我哄着说啊:‘娘亲说了,你要是不乖乖的睡啊,就不带你去了!’他一听可慌了,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求着我说啊:‘点点可乖了,这就睡了!’可是又问我,娘亲去哪了呢?我跟他说:‘娘亲给你做好吃的去了,等明儿一早咱出了门,好在车上吃啊。赶紧睡,明要早起,等你一睁眼,就看到娘亲了。’就这么的,哄一会,逗一会,才肯睡下。夜里也睡不踏实,磨了会牙,说了会梦话。”
我拍着点点问:“我们又说什么梦话了,又惦记什么了?”
点点在我怀里又笑又撒娇,一会伸手揪揪我的衣领,一会在我的胸脯上蹭蹭,偶尔轻轻地掐我挠我一下。
我拍着他的屁股说:“小坏蛋,你咋这坏呢?还打妈妈呢?嗯?坏不坏?”他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没一会,孙正阳就去“桃园”请安。红玉和碧莲则一前一后地走进来,见我满脸喜气,也就放心了。两个女孩围着我,一个站在炕边,一个靠着我坐着。
红玉说:“我们给姐姐打扮打扮,今儿要出门,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哪行啊?”
我说:“我不去,你们别来劝我!”
碧莲笑着托着点点的小手,轻摸着他的手臂说:“那,您舍得扫了孩子的兴啊,孩子可是盼了一两天了啊!”
我看看点点,点点嚷着说:“我想去看灯!”
我笑着亲亲他,对碧莲说:“你们带点点去吧,我就不去了。”
红玉听了拉着我的手摇了摇头说:“姐姐说的全是气话。”
碧莲也笑着说:“您让我们俩带点点,您也放心得下?”
“怎么放心不下?交给你们才放心呢!”我说。
碧莲笑着从我怀里接过孩子,抱着逗了一会,故意对点点说:“娘亲不要咱们了,以后跟姨过吧,好不好?”
点点一听,立刻哭丧着小脸非要我抱不可,我赶紧搂住他,哄着说:“姨骗你呢,妈怎么不要你呢?”点点也用小手紧紧搂住我,带着哭腔说:“娘亲不许不要点点……”
我说:“妈妈不要谁也不会不要点点啊!”
点点不信,总怕我把他扔了,紧紧揽着我的脖子不放。红玉笑着捏着点点的虎头须,看着我说:“我们姐俩这么钝,跟你唠唠嗑逗个乐什么的还行,您要把这心肝宝贝交给我们俩,我们还真不敢接。您想啊,我们赖好有点闪失,您回来还不挑我们的理啊!”
“我哪会挑你们的理啊?”我一面给点点卷袖子一面说:“谢还来不及呢!”
“您现在是这么说,等到时候您就不这么想了。”
“我又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您当然不是,可是这当娘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我们纵使再亲,也比不过娘亲不是?您是把孩子揣在心窝里!捧着也怕,含着也怕,自然是万分细致的!要是叫我们带了去,万一磕了碰了,我们不敢来交差,您看着也心疼不是?所以我说,孩子是娘的心肝肉,冷了热了疼了痒了的,作娘的也是最清楚的。”红玉边说边拉着我的手,我摸着点点,没有说话。
红玉看看我接着说:“姐姐气的担心的,我们都知道,可您不是常跟我们说,跟谁过不去都别跟自己过不去,您不是还说,人活着,已经够苦了,必须学着自己调剂自己么?再说了,您自然知道他是那种隔三差五定要犯次混的,您还跟他怄气,犯得着吗?他是骂过了就忘了,您却堵在心窝里,何苦来呢?”
我故意装的坦然,其实心里很乱。我的确时常把这些话挂在嘴上,就是因为明白自己做不到,所以才不停地提醒自己,否则又何必总挂在嘴上呢?我不禁叹了口气,心想红玉这女孩好厉害,虽然说的委婉,却都说到我的心思里去,真是说的我没话。
我不吭声,拉过点点,假装给他整棉袍。
红玉看了,轻推着我笑着说:“姐姐倒是跟小孩似的!”
“那个王八蛋,我一提起来就觉得恶心!”我气的直咬牙,但随着这声诅咒,竟觉得不那么窝火了。
红玉按着我的手臂,劝我消气,碧莲却笑着说:“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嘛!”
我剜了她一眼说:“你当我那是跟他打情骂俏呢?”说完从她手里抱过点点,气乎乎地走到软榻前坐下。心想:碧莲怎么老这样,总把我往那方面想,真讨厌!
红玉忙走过来劝,方嬷嬷戳着碧莲的脑门子,嘀咕着说:“你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碧莲拍拍嘴,也跟着走过来,一边蹲在我膝旁一边拉着我的手,撒着娇看着我。
我抽回手,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有时候真的可烦你,你知道情况吗?老乱说啥啊!我真的可烦你!以后我的事你少掺和!”
“是是是,我该打,您别气,就饶咱这一回吧!”
正说着,有个女孩进来说:“饭好了。”
红玉答应一声,我抱起点点,叫了一声方嬷嬷,她笑笑说:“我就在这屋吃小桌得了。”
我说:“快点呗,跟我们到大桌上吃去!反正那王八蛋也不在!”
红玉笑盈盈地挽着她,她推脱不过,就一边答应着,一边把点点的鞋拿来给孩子穿上。
我说:“棉披先脱了吧,在屋里不用穿那么多。”
她又应了一声,麻利地解开系棉披的带子,夹在胳膊窝里。
我假装瞪了一眼碧莲问:“你来不来?”
她笑着跟上说:“来来来,哪敢不来啊!”
我拉着点点挽着方嬷嬷在前,红玉和碧莲紧跟在后。吃过饭,又喝了茶,孙正阳便派人叫我们到门外坐车,红玉答应着,这就招呼同去的丫头和婆子们,方嬷嬷把棉披递给我,我给点点穿上。点点特别兴奋,走路都蹦蹦跶跶的。
我问:“吃饱了没有啊?”
他也顾不上回答,只一个劲嚷着要看灯。
我随着大家从离我们最近的一道门出来,见小巷里已经停了几辆车,两辆裹着锦缎的在前,两辆裹着蓝色粗布的在后。
有人招呼我上第一辆,我正准备拉着方嬷嬷上车,她却笑呵呵地说:“奶奶,坐不下,我坐后头吧!”
“怎么会坐不下!”我看看车厢,觉得坐三两个人是没问题的,又看看后面的两辆简陋的车子,知道是给随行的仆人准备的,我心疼她年长又体胖,就硬拉着她说:“咱们肯定得坐在一块啊!”
这时,碧莲和红玉已经上了第二辆锦车,临上车前,那个穿绿裙子的女孩还兴致勃勃地朝我摆了摆手。
“别看篷子怪大,可里头并不大,您想啊,裹裹弄弄,再垫吧垫吧,再放个暖炉摆个箱子什么的,哪还有地方。这地方小,路上又长,腿脚要是伸不开,您坐着憋屈!”
一个小丫头早把一个小墩子摆在我脚下,等我踩着上车,我掀开车帘往里边看看,说:“没事,挤挤热闹!只要您不嫌挤就行了!我没事!”说着先把点点抱上去,然后拉着嬷嬷上前。
等嬷嬷也上去,小丫头便搀着我上了车,嘴里还说着:“奶奶快上吧,别冻着!”
方嬷嬷坐在门边为难地笑着说:“老媳妇还是坐后头吧!”
“啰嗦啥?坐都坐上来了,别下去了!快,往里挪点!”我弓着身,在门口等着。她执拗不过,只得和点点进去,然后递手给我说:“唉呀,这怎么使得啊,再挤着您啰!”
我笑着说:“行了行了,这不地方大着呢吗?你就别瞎操心了!挤不着!咱们仨不坐一块那哪行啊!”我爬进车厢,把鞋子脱了和嬷嬷的一并放在门口的红木箱上。小丫头把脚墩收起来,搁在车夫旁边,等我完全进了车,就放下帘子,然后对车夫说:“好了。”车夫又等了一会,等我们几个都坐稳了,才吆喝一声:“走嘞!”
嬷嬷给点点脱了鞋子和棉披,嘴里念叨着:“里头热。”又说:“可别把这干净净的褥子弄脏了。”
我朝车里上下看看,见四角都挂着香囊,底下垫着厚厚的褥子,还有一床缎子面的被子。车厢里暖和和香喷喷的,方嬷嬷把点点安置妥当,就弓着身非要和我换位置不可,我以为她是嫌里头挤,赶紧起身,哪知我刚跟她错开身,她就嘀咕着说:“您坐里头,靠门的地方冷。”
我这才明白,于是笑着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回原处。
“好啦,还以为你嫌里头挤呢!在里面呆着吧,车里一点也不冷,我还嫌热呢,你安心坐着吧,别瞎操心了!”我笑着看着她,冷不丁觉得腰下有个什么东西,伸手到褥子底下一摸,是个暖手炉,虽然包着布,但还是挺烫手的。我侧个身,把装着炭的暖手炉拎出来,放到点点的腿窝上。
方嬷嬷说:“老媳妇怕什么?都是庄稼人的身子,结实着呢!就是怕您冻着!”说着笑起来。
我摆摆手说:“我没事!”然后掀开车帘好奇地朝后面看看,只见那三辆车也都一辆接一辆地动起来。木质的车轮,承载着重重的车厢,轧在石板路上,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马蹄声又是笃笃作响,而马铃却叮叮当当的撞击着,几种清脆声混为一体,就像节日里轻快的音符。
我刚撤回身,就听见某辆车内发出一阵笑声便忍不住想看个究竟,于是又探出身,结果正看到从那车里飞出一只鞋子,车里又传出一阵大笑。我也越发好奇,就兴致勃勃地看着,就见一个女孩一手抓着车帮子一手伸着出去拾鞋,因为车子在慢慢走动,她只顾往外探身,差点掉下来,把我也吓了一跳,幸亏车里伸出几支手臂把她拉住,她和那几只手臂都缩回车里去,立刻又笑作一团。那车厢撑的鼓鼓的,看起来很挤,但却很热闹。
我忍不住笑起来,一面坐回到箱子旁边,一面说:“那一车可热闹了!”
方嬷嬷笑着说:“那,全是半大点的丫头,可不闹咋的?”说着也从车窗往后看了一眼。
车子很快绕到正门,然后停下,等正门外的那几辆车的人上齐——这里停了五辆车,三辆锦车,两辆粗布车,还有一些家丁和家仆,全在门口等着。我在车里坐了没一会,就见孙老太太那一伙从院里出来,孙正阳先服侍他老娘上了一辆车,又看着他媳妇上了另一辆车,便朝我走来。
我没好气地放下帘子,刚把脸抹开,他就探进身,朝车里看看,见方嬷嬷和点点也在车上,不禁皱了皱眉。
老嬷嬷怕他,但又没地方躲,只得陪笑着说:“哟,是大爷来了!”
姓孙的瞪了老嬷嬷一眼说:“你挤到里头干啥,下来!”
我听了,把腿横在门口说:“我让她们坐的,怎么了?要走一块走,要不走就都不走!”
他品品味转头向老嬷嬷说:“那就呆着吧,只要她不嫌憋屈!”又看了我一眼说:“老老实实的啊!”然后又翻着车里的褥子看看说:“缺什么短什么,就叫他们给你拿,别替我省事,别委屈了自己,听到没?”说着叫了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另外又叫两个小仆人,吩咐他们在我车前车后伺候着。
我嚷着说:“用不着派人监视我!”
他冷笑一声,把门帘高高挑起来,指着其他车让我看。我下意识地压低了身子往外看看,这才发现原来每辆车外都安排了有人,不是丫头就是婆子,四人一组,前后左右各一个。我不吭声,他拍拍我的褥子,转身走开了。
第五十八章
丫头婆子们上车,仆人们上马,而孙正阳也架不住天冷,居然一改往日爱慕虚荣的傲慢,不骑马而改坐马车了。他等所有家眷都上了车,又前前后后的转转看看,才坐进第一辆车里,然后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开动了。
路挺好走的,出了县城没多久就上了官道,虽说都是土路,但走的人多了,踩得很实,在车里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而且来来去去过往行人很多,有的坐车,有的乘轿,也有人结伴步行。节日的气息还很浓重,所以既使到了郊区,也并不显得偏僻。
气温很低,但天气真的很好,我始终兴致勃勃的,一会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看看鱼贯而行的车队。点点也很兴奋,在车里爬来爬去的不肯安生,方嬷嬷怕他累着,就扯着他的小脚,叫他歇会,他想挣开,却没那么大的力气。两个人一个小一个胖,一个使劲往前爬,一个拼命向怀里拽,我看着都快笑死了。
我拍着点点的屁股说:“乖,安静一会吧!别太兴奋了,车还有的坐呢!好不好?”
小不点哪肯听,硬挺着要往车窗爬,方嬷嬷赶紧逮住他,狠狠地搓着他的脑门说:“我的小祖宗,瞧这一头的汗,快别折腾了,再着凉了!”
我也故作生气地看着他说:“听婆婆话了没有?婆婆是怎么跟你说的?”
点点扭动着身体,伸出小手,在胖嬷嬷的肩上又拍又打,我轻掐了他的屁股,说:“点点!不听话是不是?”
嬷嬷笑着说:“不碍的,不碍的!”然后又把点点的衣服往下拉拉,生怕他着了凉。
我说:“太不听话了!”
她笑着说:“这是当着您的面才闹腾,平时可乖了!”
我挪过去和胖嬷嬷坐在一起,接过点点,搂着他亲了亲说:“还知道跟妈妈面前撒娇呢?嗯?妈妈的小乖咪!来,跟妈亲一个!”他就搂着我脖子,使劲亲了亲。
车夫戴着棉帽,穿着加厚的棉袄,搂着马鞭扯着缰绳,双手揣在袖子里,一声不响地靠坐在车厢外。马儿悠闲地迈着步子,时不时呼出一串鼻吸,就像鲸鱼换气,又像蒸汽机车喷吐的烟雾。
我透过摇摆不定的窗帘,看到车夫的半边身子、马儿甩来甩去的尾巴,以及被孙正阳安排在我身边不得不跟着车子步行的四个家仆。
车队行进缓慢,赶车的人辛苦,坐车的人也乏闷。一开始我还兴致勃勃,可是在狭窄的空间内呆久了,渐渐地开始觉得疲惫,后来就接连不断地打起哈欠来。点点早坐不住了,不停地闹人。方嬷嬷搂着他,试图哄他睡会,他不安分地扭来扭去,总也安静不下来。
方嬷嬷拍着他说:“再闹人,老猫猴就要来咬雀雀了!”
我知道孩子是因为在车里呆得难受才闹人,便从方嬷嬷手里接过他,哄骗着说:“好了好了,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孩子早就不相信了,一个劲拧动着。
正说着,马车慢慢停下来,嬷嬷掀开帘子看看说:“到了,要不下去走动走动?”
我问:“好像是个驿站。”
只听外面有人隔着帘子说:“奶奶,前面有个驿馆,要不要下来歇歇脚?”
我又问嬷嬷说:“去厕所不?”
她点点头,我挪到门口穿上鞋,小丫头赶紧把脚墩放到地上。我跳下车,伸手接了点点。
点点嚷着说:“到了!到了!”
我拉着他说:“哪到啦?小傻瓜?”
方嬷嬷坐在门口穿鞋,一边穿一边说:“大人都坐不住,何况是个孩子?”
而我想到的却是金小姐,我想:正常人坐着还难受,何况一个孕妇,也真是辛苦她了。
我侧过身,朝第三辆车看看,其实我所坐的车就紧跟在第三辆车后面。
就见那辆车的两个使女把车帘撩起来,让车里的孕妇透透气。我听到她在车里问:“还有多久才到?”
一个婆子说:“还得个把时辰吧,这还不到一小半路呢。”
她又说:“老太太下车了没有?”
有人答:“下了。”
我就看见她那车厢轻轻动了动,然后听她在里头说:“张妈,扶我出来,我要到老太太跟前伺候着。”
车外几个婆子答应着,这就探身到车里搀扶孕妇。我又朝金小姐前面的孙老太太的那辆车看看,只见老太太也已经下了车,而她那王八蛋儿子正搀着她往驿馆走呢。我又回过头,往我身后的车子看看,秦家姐妹正朝我走来。这时,方嬷嬷也下了车,于是我就和嬷嬷等秦家姐妹到近前,然后一块往驿馆走,刚走没几步,孙正阳又从驿馆里出来,看样子是朝我们走来的,可是走到他媳妇车前,又被拦下了。秦家姐妹急着去厕所,就先跑开了。
方嬷嬷对点点说:“急不急啊?”说着解开点点的棉裤,把着他在路边尿了。
我的视线又落到金小姐的车上,因为我很好奇,确切地说这种好奇中夹杂了一些想看热闹的成分——金小姐上车的时候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倒不是她的身子很笨,而是那些照顾她的人太紧张了,我就是觉得那些人的样子可笑。我当时在想:这也难怪,因为由于胎位不正而引起的难产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是难以解决的,再加上自然分娩也确实存在很大的风险,妇女与胎儿大概也是经常死亡的,所以但凡照料孕妇都特别小心。不过要按现代科学的观念来说,孕妇做适当运动是有益于身心的,可是她们哪懂这个啊,只知道按迷信的说法,这也忌讳那也忌讳,破规矩还特多,就是好端端的人也被折腾坏了。
孙正阳看看我,对他媳妇的使女说:“小心伺候着!”说着就要朝我走来,这时,他媳妇的车里传出娇滴滴的一声“孙郎”,他却站在车外给我打了个手势,意思叫我别在外面呆太久,要么进驿馆去,要么回车里去。
金小姐又唤一声“孙郎”,便从车窗里递出一支纤纤玉手来。孙正阳犹豫着是接还是不接,那几个婆子则在车门口谨慎地准备搀扶孕妇。
我也还给孙正阳一个手势——我双手形成一个环抱,然后拢在肩头,假装怀里抱了个人似的那样侧着头轻轻拍了拍。
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正巧金小姐挪到车门口,两个小丫头高高挑着门帘,一个婆子弯腰摆好脚墩子准备接小姐下车,而孙正阳就上前一步,一把抱起金小姐,像抱孩子那样抱着就走了。他这一抱,可把金小姐惊坏了,丫头婆子也面面相觑,愣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朝身后说:“把鞋拎着,拿进屋来!”说着快步进了驿馆,那伺候金小姐的张嬷嬷都看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答应一声,拎着金小姐的鞋子跟进了屋。
我笑了笑,心想:“这小女孩,都嫁人要作母亲了,被丈夫抱一抱,还会脸红,真是纯情的可爱。”虽然我不喜欢她,但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微笑,也忍不住感动。
我不禁对方嬷嬷说:“有时候,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方嬷嬷本没注意听,便问我说:“您在跟我说吗?”
我笑笑说:“也没什么,我随便嘀咕的,你去厕所吗?我得去一下。”
她点点头,叫我先去,她看着点点。
我们在驿馆吃些点心喝点茶水,休息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才重新上车。回到车上没一会,点点就又开始哭闹,我想主要是因为困了,就拍着他说:“是不是想睡了?”
方嬷嬷说:“也该睡了。”
我点点头,试着哄孩子入睡,胖嬷嬷靠门边坐着,让出宽敞的地方给我和孩子,并把被子铺开,搭在我们身上。
我说:“你可别冻着啊!”然后拿过点点的棉披裹住他的上半身,一边抱着他一边轻拍哄着。
我说:“睡一会,睡一会,我们困了,我们困了,醒了就到了!好不好?睡一会,乖!”说着把他的一支小手放到身后,拍着他说:“睡觉觉,宝宝睡觉觉。”
点点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可还是哼着闹人,我没办法,就解开衣服哄着说:“好了,吃口咪,妈说睡会就到了,好不好?瞧把我们困的!”
嬷嬷说:“呆着难受,可不闹吗?”
“妈说不来吧,非要来。”
“他哪懂得这些啊!”
点点很快安静下来,因为他认为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慰藉品,他一面用小手摸着我,一面在我胸前轻吮着,我用棉披把他裹严,轻轻拍着他。
胖嬷嬷笑着说:“小小子只要一见‘妈妈’就亲的不能行!”
我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我把他惯坏了,一闹人就非得吃口咪咪不可。”说着低下头看看点点,拍着他的屁股说:“丢不丢人,都这么大了还吃咪咪?嗯?丢不丢人呢?”
嬷嬷说:“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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