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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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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又去送饭食,我那口子悄悄叫我到一旁说:‘店里出了件怪事。’我问:‘出啥怪事啦?’我那口子说:‘昨儿你亲眼见的那潘小官人出店了不是?’我应道:‘是啊,咱不是亲眼见的么?咋啦?’他说:‘是说啊,咱可不亲眼见着那潘小官和那四位小娘子一道出去了么?而且还说下黑就回来的?我记着啊,我不是还交待小四说可能有客人回来的晚些,别上门上得太早吗?结果你道咋的?’我那口子这么一说,弄得我也怪慌哩,我赶紧问哪,我说:‘咋啦到底?你快说啊,想急死我啊!’”

“我那口子说:‘我让小四守在柜上,等着给那位潘小官人开门,结果等了一宿也没见回来!可是你道怎的,早上一开店,却见那潘小官从客房里走出来,你说怪不怪?’”

大婶看看我,继续说:“您说怪不怪?”

“该不会是伙计睡着了,没注意到吧?”红玉问。

“哪啊,我也是这么问我那口子的,我那口子说,小四说,他为了提神,就和另一个叫满团的伙计在柜下耍钱,直耍到天亮,一宿连眼都没闭过。再说了,那店门,虽说没上板子,却是从里头插死的。”

“那会不会是从后门上去的呢?”我问。

“没有后门,根本就没有后门啊。”大婶说。

“那倒怪了,那位客人是什么时候回的客店呢?又是怎么进的屋呢?”碧莲问。

“是说啊!”大婶点头说,“要么说古怪呢,不走门,又走不得窗户,怎么就进了屋子……唉,说这事吧,也过去一阵子了,我俩也给忘了,您要是不提,我还真想不起这当子事。要这么的,看来这丢东西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难说!得有证据!”我说。

红玉捧过名册,翻着看了又看,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问:“这个属名江浙的潘玉,可是婶太太提的潘小官人?”

“正是正是!说来也巧了,这人长得俊俏吧,还叫个‘潘玉’。”

“怎么了,有什么说法吗?这不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吗?”我问。

碧莲却咂咂嘴说:“哦哟,照这么说这人得多好看!”

“怎么见得?”我问。

“您想啊,集了潘安之长,还要取那宋玉之美,您说不好看能行吗?”

“能有多好看啊?”我坚持着怀疑的态度。

“我看不一定是真名呢。”红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婶皱了皱眉说:“要说那小官人的打扮也是派王孙公子相,倒真不像干那勾当的人!可是,店里单单他的东西一样也没丢。”

“人不可貌相嘛!贼人哪会承认自己是贼人呢?”碧莲肯定地说。

红玉看看我,等我拿主意。

我苦笑着说:“又看我啊?我真不知道啊!”

大婶说:“唉哟,二奶奶,您就别卖关子啦!快帮老媳妇我想个办法吧!铺子那边还闹着呢!”

我想了想说:“我觉得那个姓潘的嫌疑最大!俗话说:‘贼喊抓贼,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立刻报警,去抓小偷,等警察到了再说。”

“是报官吧!”红玉说。

“一样一样,我们那就说是报警,你们这就是报官,都一样啦,意思是一样的!”

“唉哟,二奶奶!”大婶一跺脚,哭丧着脸说:“就是不想捅到官府那,这要是再被查封啰,那得耽误多少生意啊,就算小叔叔不计较这点,那对咱家铺子的名声也不好不是?再说了,那当官的也是拿钱办事,不见银子哪会用心的,到头来,咱使钱不说,还不一定落好呢!”

“那就别报了,赔偿他们损失不就得了!”我说。

“那不等于咱自个承认是咱们养了内鬼吗?”

“那就把小偷抓回来,澄清事实!”

“唉哟,那潘小官人虽说是店里的客人,却不常回来,这又多些日子没见着了,说不准是听到风声躲起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我实在有点烦了。

正在这时,就听屋外有人喊:“大爷回来了!”随后,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喧哗的脚步声。

第六十六章

门房去牵马,孙正阳则由和他一块出去的那两个年轻人搀着走进院门,赖三满脸堆笑地迎上去,连连作了好几个揖。我隔着院墙看着,就见姓孙的一瘸一拐,每走一步,脸上都会抽动一下,就像咬了舌头。

孙正阳说:“三儿,去把那些东西拿去叫厨子炖了,中午我们哥几个要好好吃一顿。”

赖三答应着,却指使一个叫“六子”的小仆人到马背上去解那些野味。我一看,好像有几只兔子还有几只野鸡,看样子,姓孙这几天是去打猎去了。赖三弓着身子,仰视着主子,本来就不高,这就显得更矬了。

“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走道都走不成了?”赖三抽巴着腮帮子,眼巴巴地看着孙正阳。

孙正阳摆摆手说了声:“没事!”便由他两个朋友搀着进了正厅。

我对那大婶说:“好了好了,他回来了,去跟他说吧!”

大婶为难地努努嘴说:“小叔叔有客人,我这……还是回头再说吧!”

“回头啥啊,你那边不还急着解决呢吗?快去快去吧!”正巧方嬷嬷拉着点点从门外进来,我冲他俩招招手说:“点点,过来!”

点点撅着小嘴,往胖嬷嬷身上偎,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却不肯过来。

我对嬷嬷说:“等中午了,太阳再足点了,弄一小盆水给他洗个澡吧!”方嬷嬷答应着,我又招手对点点说:“来来来,到妈这来,妈今天吵你了没有?嗯?吵你了没有?”他把脸埋进胖嬷嬷的怀里,羞着不敢看我,嬷嬷推着他慢慢往我跟前走。

大婶乐呵呵地看了一会,咂着嘴称赞着说:“瞧瞧,白白净净的,长得多好啊!”顿了一会,才不好意思地说:“二奶奶,劳您给小叔叔说一声!”

“我跟他不熟的,你直接跟他说就行了。”我搂着点点,轻声说道。

“这……”大婶满脸为难地左右看看,“这……那要不回头再说吧……”

“不是,你是有事嘛,跟他说没关系的,我是真不想搭理他那么多!”

“哎……”大婶抿抿嘴,还想说什么,但见我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我见她为难觉得挺不得劲的,于是咬咬牙拉着她说:“唉呀,走啦,走啦,我陪你一块去!”

大婶听了吓得直退,口中不住喃喃地说:“老媳妇又丑又笨,还是在堂外等着吧!万一哪儿做的不得劲,叫小叔叔笑话!”

“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少废话!我这都豁出去了!”

我硬拉着她从门洞里钻出来,赖三冲我呲牙咧嘴地笑了笑,大概是知道我要去找孙正阳,所以也没拦着,只是说了声:“哟,奶奶。”

我走到正厅门口,大婶却躲在阶梯下不敢上来,连连向我摆着手说:“我还是在这等着吧!”

我瞪了她一眼说:“走哇!”

赖三忙走过来说:“奶奶,您还是先问一声吧,爷还不定见她呢!”

大婶也说:“是啊,是啊,小哥哥说的是,劳烦二奶奶进里头说一声,小叔叔要是肯见,老媳妇再进也不迟啊!”

“哎呀,真是麻烦!”我转回身,拎着裙子进了屋。

厅里没有人,里头的卧室却传出说话的声音,我猜想姓孙的不舒服,所以就趴在床上边说边聊。屋子的结构和其他房间几乎一样,正对着门的是厅,桌椅都按主次排列着,左右的房间都是通着的,从外面看是一排房子,里面却是套间,间与间之间用屏风或帘子隔着,卧室、饭厅、内厅、书房,都按主人不同的喜好或左或右地分开,也有多一两间的,也有少一两间的,都因人而定。

我走进卧室前先说了声:“唉,我进来了!”才往里走。

孙正阳正侧身躺靠在床上,看见我进来挺不高兴的,那两个年轻人则忙向我施礼,叫了声:“嫂嫂。”

“嗨,你们好!”我也笑容可掬地说。

“没叫你,你怎么进来了?回屋去!”孙正阳瞪了我一眼,“没大没小!”

“我有事要跟你说!”我也回瞪了他一眼。

两个年轻人相视笑笑,向孙正阳拱拱手说:“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哥哥好生歇着吧。”

“别别别!”我被弄得挺不好意思的,就好像我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为了避嫌,我赶紧解释说:“别误会啊,不是什么私密的话,真的,你们可别走,要不然我多过意不去啊!”

俩人笑了笑,书生打扮的说:“要说过意不去的,也是我们过意不去才对,嫂嫂是放心得下,才把哥哥交给我俩,结果出门这几天也没把哥哥照顾好,叫嫂嫂担心了。”

“啊?没有没有!他又不是小孩,自己还不会照顾自己啊!真的没事!”我赶紧笑起来。

孙正阳撑着上身说:“走什么,东西都叫炖了,在这吃了饭,我还得跟恁俩唠唠呢!不许走啊!”又转向我,沉着脸说:“你那事回头再说!”

我听了,气乎乎地往外走,心想我湿里干里的干吗来的?自己一片热心,还被当作驴肝肺!

“不说就不说呗!谁愿意管你们家的破事啊!”

“嘀咕啥呢?”孙正阳问。

我转回脸,不屑地朝他脸上瞧瞧,卡着腰看着他。

“我可是告诉你,你爱听不听,反正耽误的是你们家的事!”我嚷着说。

“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能?”孙正阳在床上挣扎着要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背剑的忙上前扶他。

书生说:“哥哥,嫂嫂自然有事,您就别耽误了,咱们倒是闲话,可以缓缓!”

我怕他俩又要走,忙拦着说:“对对对,正巧你们也在,也帮着出出主意,人多力量大嘛!”

书生朝我深鞠一礼说:“自然是哥哥的家事,我们还是回避吧!”

背剑的也附和着说是。【小说下载网﹕。。】

我说:“不是不是,其实我也就是一个传话的,要不这么的,我叫那大婶来说好了。”

“回来回来!哪来的什么大婶?”

“就是你们家什么铺子的掌柜的什么吧。”

“不见不见!我正烦着呢,还要见那丑婆子,不见不见!”孙正阳喊着说。

“人家还在外头等着呢!”我说。

“那就让她等着吧!”孙正阳瞪了我一眼,我觉得自己特没意思,我干吗要受这窝囊气呢?关我屁事啊!

孙正阳看看我说:“这会又不吱声了?说吧,不叫你说,看把你憋的!”

我咬咬牙,把怒气压了压,心想好歹我就窝囊这一回吧,毕竟是受人之托,答应人家了,就得帮人家把事办好不是?想到这,我便把那大婶说的事简短地复述了一遍,这其间,孙正阳不停换着姿势,就好像屁股上生了疮。

我一口气说完,见他没啥反应,便问:“你听明白了没有?”

他竟然冷笑一声,说:“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么的?说完了?”

“嗯,说完了!”我觉得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很是沮丧。

“使点银子,叫官府把这事了啦,不就得了?”

“随你大便!”我气乎乎地说。

“哥哥,这事非同小可,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书生忙劝着说。

背剑的也说:“是啊,关系到哥哥的声誉,万万不可草率啊!”

我点点头,瞥了一眼姓孙的,没好气地附和着说:“瞧瞧人家,瞧瞧你,狗屁不通!”

“你通狗屁?你倒是说说,看你能说出个景来?”

“叫我说,赶快把小偷抓了,省得别人说闲话!”

“你知道谁是贼吗?抓贼?说的轻巧,你当那贼都站那等你抓呢?”孙正阳坐在床边,歪着脑袋瞅着我,撇着嘴说:“妇人之见!”

我一听就恼了,说:“谁是‘妇人之见’了?你说清楚!”

“那你倒说说贼是哪个,看你能的!你当你是包青天呢?”

“那还不明显吗?我看那个叫潘玉的嫌疑最大!”

孙正阳大笑起来,双手按着大腿说:“我还就明白跟你说了,绝对不是他!”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就肯定不是他?”我不服气地嚷起来。

“那你就甭管了,这是我们老爷们之间的事,岂是你个妇人能懂的?”

我气得直跺脚,嚷着说:“好,你有种!你能吧你就!”说完转身出了屋,就听屋里的人说:“哥哥是不是已经有头绪了?”

“唉!咱不管他,咱还说咱的!你说,那些奴才们都是干啥吃的?只会吃饭窝屎,什么丁大点的事都办不妥!咱别管他,回头我叫人去办一下就好了。”

“唉,我看这事另有蹊跷,不如这样,我和三弟去走一遭,看看那贼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等我俩回来,您再作决定,如何?”

“不用劳烦我兄弟,回头再说,回头再说!今儿先不提啦!”

我出了客厅,大婶忙迎上我,问我说:“小叔叔有没有什么指示?”

我正窝着一肚子气,也顾不上礼貌,便嚷着说:“不知道,问他去,烦死了!”说着气乎乎地冲向我那小院,把绳子扯了走了进去。

我在屋里闷坐了一会,有人从院外走进来说:“客人走了。”

我站起身嚷着说:“我要洗澡了!”边说边气乎乎地冲进里屋找换洗的衣服,然后抱着干净衣服,风风火火地冲进浴室。

红玉说:“也不知道浴室的热气散了没有?”

我吵着说:“不管不管,我可等不急了!”

我推开浴室的门,感到迎面一股热浪,红玉也跟着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问:“还行吧,不冷吗?”

“不冷不冷!”我把干净的衣服搭在衣架上,这就脱衣服,红玉赶紧掩上门,并让人把一个折页屏风拉上挡住浴池。

我先用脚尖试试水温,然后跳下池子,因为心里有气,所以动作很重。

红玉摇着头笑了笑,一边把我的脏衣服拿下来,一边问:“水温怎么样?”

“嗯,还行!”

“我先把衣服拿去叫人洗,等会回来帮您擦背。”

“不用,我自己随便擦擦就行了!”

红玉没有答应,只是甜甜地笑笑,便出了门。

我仰靠在浴池边,用脚背打着水,百无聊赖地注视着汩汩翻滚的水花和被波浪推到边沿的散落的花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家要是有这么大的游泳池就好了!”

想到这,我情不自禁地潜到水下,闷了一会气。等我抬起头,红玉正好绕过屏风。

“哟,您这是干吗呢?”

“闭气啊!”

我继续仰靠身子打水玩,红玉挽起袖子,在手上缠了一条白布,说:“我给您搓搓澡吧!”我没表示反对,她就当我是默认了,于是蹲在池边,轻轻地抬起我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搓起来。

我泡在水里,用手撩着水花,偶尔抓起一片花瓣到嘴边闻闻。红玉的动作很柔和,我也渐渐放松了心情。

“要是有淋浴就好了,那样就是来例假也能洗澡了。”

红玉笑了笑,只是把我的手臂反过来搓。

“哎?那大婶怎么说的?”

“已经回去了,我叫她明儿再来。”

“唉,真是的,本来是想帮忙的,结果弄了自己一身臊!真是气死我了!”

红玉把搓澡布摆了摆,拧了拧,又缠到自己手上。

“孙正阳那王八蛋,故意在别人面前装大瓣蒜,真叫人恶心!”

红玉只是笑,却不答话,然后挪了挪,帮我擦另一边。

“算了算了!不提了不提了!越说我越生气!妈的那张狗脸,我看着都想吐!”

“刚才,可逗了……”红玉故意岔开我的话题说:“我不是拉着点点吗,问他说:‘今儿谁又当鼻涕虫啦?’”

“嗯,他咋说的?”我一听说到自己的孩子,立刻变得兴致勃勃的。

“他说啥,闷着头,一声不吭呗!”

“他也是个小孬蛋,又假装不吭声!”我想象着点点当时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可不么,他可知道你是夸他还是损他,不乐听的就当没听见呢!”红玉按了按我的脖子,我很顺从地低下头。

“唉,有个小孩啊,有时候虽然被他气的没法没法的,可是更多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看见他,啥火气都消了。”

“要么说是心肝宝贝呢!”

“这就叫痛苦并快乐着!”我补充说。

红玉搓完脖子,开始给我搓背,我坐到池了边上,两腿泡在热水里。

“我随便给您搓搓得了,您可别晾着!”

“不冷!”我说,“我怎样坐你顺手?背都快痒死了!”

“您怎么坐着得劲就怎么坐,甭管我!”

“我还想着水早凉了呢,没想到还挺热乎的!”我用脚拨弄着水,“就跟泡温泉似的,真舒服啊!”

“后面不一直烧着呢嘛,水是流动的,怎么会凉呢?”

“我想不通,这是什么原理?你说,水怎么会变热呢,是从那锅里流过来的吗?”我回头看看红玉。

“可不么,那边那锅不是和这通着的吗?那边烧水,水顺着管子流过来,只要不撤火,水就一直热着呗!”

我想了想,如果那口锅和水池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那么两边水位相同,是完全可能解释的通的。不过,这么大的一个池子,想要完全烧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你想啊,一边是沸水,一边是冷水,靠循环使冷热水混合,慢慢升温,这个过程应该挺费时间的。

我问:“那也烧太快了,我进屋没一会,你不就说水好了么?”

红玉笑笑说:“那是,光靠那边烧,得烧到啥时候去?”

“是啊,那是怎么回事呢?咋烧这快啊?”

“围着这一圈,还有机关哩!”

“啊?真的?”

红玉见我一愣,哈哈笑起来,说:“瞧您,我说这机关啊,其实是道火墙,那边一起火点灶,热气就顺着这烟道进来,裹着池子绕一圈,愣是给炕热的!”

“哦,我知道了,就跟炕的原理差不多!”

“嗯,差不厘吧!”

“我说呢,咋连这地板也热乎乎的?哇,真是神奇的地球啊!咦,对了,盖房子的时候你在场么,要不你怎么知道?”我故意逗她说。

“这宅子,少说也有几十年了,我哪会在场?”

“呵呵,我就是觉得特好玩!好神奇啊!”

“那不以前没到府上的时候,我们曾在一家澡堂子对过租房子住过一段时间,澡堂子都是这样弄的,要不说我知道呢。”

“哦,原来如彼啊!”我惊叹着,觉得好先进啊。

正说着,碧莲从外面进来,边往里进边说:“哟,俩人嘀咕什么呢?”

她姐姐说:“商量着把你卖到人家当小老婆哩!”

“谁说的?”碧莲俏皮地问,然后笑着说:“我看谁敢卖我,我打她去!”她姐姐笑,我忍不住用水撩她,她嚷着说:“唉呀呀,把人家的新衣裳都给弄湿了!”说着蹲下来,用手摸摸水,说:“干脆我也洗洗得了!”

我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红玉瞪她说:“死妮子,真是没大没小的,在这凑什么热闹?去!”

“红玉,你也一块来吧,真的泡会可舒服啦!”我用盆子舀了点水,从头上冲下来,然后滑进池子,游到对岸靠着,碧莲脱了衣服,用块小手帕裹着头发,也下到池子里来,而她姐姐则被她硬拖着跌下水,衣服全湿透了,我都快笑死了。

第六十七章

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觉得自己胖了好多,方嬷嬷对我说,等吃完饭点点洗澡,我答应着,并问她我是不是比以前胖了,她用吉祥话搪塞我,我心里很矛盾,因为无论对于真话还是谎话都难以割舍。

有个女孩在门口说:“大爷请奶奶去呢。”

红玉迎上去说:“就来!”

碧莲对方嬷嬷说:“刚才我见伺侯爷的一个小厮去请大夫去了。那两个客人也真是的,太不操心了!爷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回来连道都走不成了!”方嬷嬷点头应着,点点偎在她怀里,一边听大人讲话,一边看着我。

我堵着气瞪了红玉一眼,说:“要去你去啊!我可不去!”

她笑着走过来,拿了一块软布帮我搌干头发,乐呵呵地说:“人家倒是叫我去啊?”

“那也没叫我!我没听到,别跟我说话!我不知!我没听到!”点点冲我笑起来,我抓过他问:“乖,你笑啥?”

“好好好,没听到就没听到!”红玉像哄小孩似地答应着。

我慢条斯理地抹脸、画眉毛、擦胭脂——平时我是不化妆的,但今天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红玉只管抿着嘴笑,以为我是为见姓孙的才好好打扮的。我不理她,只管慢慢地做每一个动作。

没一会,刚才那小丫头又来了,但不也直接催我,便悄悄拉着我身边的一个女孩问:“奶奶收拾好了没,爷等的不耐烦了!”

我听见了,火气冲冲地走出来,瞪了她一眼说:“催什么催啊!烦不烦啊!”她吓的不敢吭声,缩着脖子直往后退。

我拎着裙子,闯进孙正阳的卧室,一看见他就吼着问:“找我干吗?”

他仍趴在床上,胳膊下垫着枕头,赖三则站在一旁伺侯着,我又问他一遍,他就让赖三搀着他侧了个身,他也没什么紧要的,不过是些叽叽歪歪的废话,什么他本想留那两位朋友吃饭,而那俩人却抓贼心切,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走了,又说他老娘听说他病了,刚才来看过他了。

我耐着性子听他把屁放完,然后不疼不痒地说了句:“关我屁事?”

他听了,很不忿地皱了一下眉说:“嘿,你这蹄子,怎么就不会说句人话?”

“我说人话你也得听得懂啊!”我毫不示弱地回了他一句。

赖三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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