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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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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是中原人吧?”帮我洗头发的女孩突然问了一句。
这话还真把我问懵了,我说:“我不明白,如果你说的中原只是指开封这块地方的话,我就不是,因为我不是开封人。不过我觉得我是中原人,至少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别的叫法。”
“那就怪了,姑娘要是中原人,怎么是副西域人的长相?”
“啥?”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怎么你们印象中的西域人是我这副模样?乖乖!要不就是只要你们搞不清地方的人都归纳到西边去?”
那女孩咯咯地笑着说:“姑娘可真逗!”
我说:“是你逗吧!”
她接着说:“以前听说西域那边的人长得都跟怪物似的,可是今天见了姑娘,觉得其实也跟咱们正常人一个样嘛!”
“哎?我说我哪像你说的那什么西域人了?”我觉得我的脸都要抖了……
她只管咯咯地乐着,一面帮我搓头一面说:“我听去过京城的人说,西域那边的人,不论男女,都长着金毛红毛的,我一看您这头发,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我苦笑着说:“哦,原来是说我的头发啊!呵,那你觉得我像怪物吗?”
女孩忙说:“哪能啊,姑娘可是个大美人!”
我不禁笑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别扭的奉承话了,于是由衷地摇摇头,说:“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头发是染的,原先也是黑的,后来染成棕色的了,卷卷儿也是烫的啊!”我说着,揪起湿漉漉的头发给她看了看。
“哟,您别说笑了,我只听说染坊能烫染衣服面料的,可从没听过能烫染头发的!”女孩用手指拨弄着我的头发,一边咯咯的笑,一边仔细打量起来。
我说:“我们那的人都烫的,没什么奇怪的啊!”
我直起身,转过脸,头发就从她手里滑出来,她听得糊里糊涂,一心认定我是在逗她,于是笑笑说:“哟,那敢情西域的人都是烫出来的金毛红毛啊,我还以为是长的呢!”
“我都说了我不是西域的!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她不说话,仍旧乐呵着拿着我的头发看,我想我是没办法让她明白了,所以也就不费力气了。洗完澡,我顿觉浑身清爽,思维也都变得清晰了。我从盆子里出来,几个小丫头忙帮我擦干身上的水,而后就给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
我说:“我穿我自己的衣服就行!”这话一出,引得小姑娘们又是一阵娇笑。
一个说:“那可不行,好歹也得洗了再穿啊!”
我被说的挺不好意思的,于是站在一面铜镜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从头到脚都变了个样——我穿着她们这个时代的衣服,瘦瘦的,小小的,就像是演电影似的。
“这还是我吗?”我看着自己,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时,有个女孩提了一双鞋子到我跟前,我低头一看,是双顶漂亮的绣花鞋,只是明显就不合我的脚。我试着穿了一下,然后就脱了。
“这么小的鞋?算了,我还是穿我那双吧!”
女孩们都捂着嘴偷笑,一个年长点的说:“快去把姑娘的鞋子拿来!还闹!”
有个小丫头笑着拎来我的鞋,嚷着说:“来啰来啰!快看看,连鞋帮都衩了!”
我说:“衩了就衩了吧,好歹也能穿上!还有,我的那些衣服……”
年长的打断我说:“我们会帮姑娘洗的,老太太吩咐过了,只要是姑娘交待的,都要按姑娘说的做!”
我心想:得了吧,光会说好听的呢!要是真按我说的做,那我说要走咋不放我走呢?切!
“行吧!”我敷衍着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我的衣服旁,把我的手表找出来,戴在手腕上。
有人说:“姑娘请吧。”
我说:“我这身衣服可别弄坏了!”
有人说:“都烂成那了,还这么金贵!”
我说:“烂了咋了?那也比你们的衣服强!谁愿意穿你们的啊!我才不愿意呢!”
年长的说:“好啦,你们都别闹了!快带姑娘去见老太太吧!”
这时,一个婆子从外面走进来,掀开帘子说:“好了没,老太太问了。”
有人应:“好了,好了!”
那婆子转身退出去,有人轻推我,于是我就跟着出来。一站到屋外,迎面感到一阵清风,我扬起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拢拢头发,随便挽成个把子,用原先的皮筋扎起来,便跟着带路的小丫头们走了。因为鞋子不把脚,只能走走停停,后来干脆把鞋脱了提在手里。我跟着左绕右绕地来到一个院子,门头上刻着“桃园”两个字,院落很大,天井里种着各色花卉和果树,看起来特别喜庆。
迎面七八间正房,宽敞明亮,红色缕花的窗格子,贴着窗户纸,两旁能有十几间厢房,房子后面又套着院子,红漆的墙,绿色的琉璃瓦。
有人迎上我们,朝给我带路的小丫头们使眼色,而后,我就被领进正屋,绕过一个大屏风,穿过一个拱形的木雕小门,来到另一间相连的屋子里,又绕过一顶幄帐,转到厅的中央,看见那个下令囚禁我的老太太。她穿着黄褐色的绸缎袍子,额上戴着一顶镶嵌宝石的发箍,花白的头发盘在脑后,插着金晃晃的簪子。她闭着眼睛,手里捻着佛珠,安详泰然的就像一樽雕像。几个丫头站在她身边服侍着,两旁还站着几个婆子。
有人轻声说:“来了!”
老太太这才睁开眼睛,慢慢将我上下打量,然后像检查货品那样挑剔地看着我。大概是觉得我穿的还说的过去,所以先是微微点点头,但看到我手上拎着的鞋子,就皱起了眉头。
她端起茶碗,轻轻用碗盖刮着碗边,慢慢品了一小口,才说:“把裙子拎起来我看看!”
我愣了一下,旁边有个婆子朝我努嘴说:“叫你把裙子拎起来!”我这才听明白,虽然不明白她是什么用意,但还是照着做了——原来她是想看看我的脚。她刚扫了一眼,就立刻像被蚂蟥蜇了一下,不仅身上一抽,脸上还一哆嗦。我心里好一阵暗笑。
她放下杯子,咂着嘴摇摇头说:“怎么还是个天足?还跟野人似的光着脚丫子!成何体统?”
我不禁也低下头看看我那双脚,却不觉得有什么惭愧的——我的脚怎么了?没怎么啊,还是老样子,跟了我二十多年,发育良好,没有任何脚疾,脚形也算可以,至少在买鞋的时候从没犯过难,怎么在她这就变成“成何体统”了?
我抬起头,说:“你们的鞋太小了,我穿不上!”
老太太没理我,朝一个婆子看看,那婆子会意地点头应着说:“回头叫人给她做两双!”
“哎!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了。”老太太又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接着说:“咱们是大户人家,不管是不是有头有脸的,也得穿的齐整,不能叫外人笑话!”
那婆子连忙唯唯诺诺地应着。
我说:“不用麻烦了,我还是穿我的鞋吧,只要借我一些针线,我可以把我的鞋缝一缝的。”
“胡说!胡人的衣裳怎么能在府里穿呢!”一个婆子突然喝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说:“怎么是胡人的衣服呢?明明是我的,我又不是胡人!那衣服好好的,只是带子断了,有点脏了,缝一缝,洗一洗,怎么就不能穿了?”
老太太听了直皱眉,那个站在一旁曾经劝过我的瘦瘦的阿姨则不住地给我使眼色,而另一个凶巴巴的婆子却瞪着我说了句“放肆”。老太太微微动了一下,一个丫头赶紧上前搀扶,她干咳一阵,吓得一群人又是捶肩又是抚背。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那语气僵硬的让人讨厌!)。
“胡晓雅!”我也不甘示弱。
她点点头,接着说:“那以后就叫雅儿吧!”然后拿起捻珠,轻捻起来。“自然在我们孙家当丫头,就得按府里的规矩行事!”
有人忙附和着说:“就是,这可不比你们南蛮西蕃!规矩点!”
什么什么什么?我被弄得糊涂了,怎么我又成了他们家的丫头了?谁同意了?可是又一想,大概是我那句“我想留下”的话起了作用——行吧,爱咋说就咋说吧,反正我是一定要逃走的!现在就暂时先这么的吧!
有人说:“我听说那什么南蛮西蕃的女子,都是赤足的,平时跟野兽似地在地上乱跑,还跟着老爷们儿一起抛头露面!”其他人听了一阵窃窃私语,又是咂嘴又是摇头,我不禁觉得好笑,心想这帮人也够愚昧无知的。
我听着她们胡扯,真是又气又好笑,很想用鞋子砸过去,指着她们的脸问:“哎,你们有没有常识?”但还是忍住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看样子是故意让老太太听的,老太太乜斜着眼睛偷听了一会,但表面上还装着很平静,而后就故意干咳一声,示意众人止声。
那个瘦瘦的阿姨始终没敢吭声,过了好一会,才犹豫着说:“老太太,这姑娘虽然有点粗野,但也不是不可教化,看她那身打扮,倒也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想必也见过世面,只是生在那样的野地方,也怪不得她啊。依我看,日后慢慢调教就是了。”
我盯着那瘦阿姨,心想她还真挺不错的,还想替我说句好话,就是不知道她说话顶不顶事,能不能帮上我的忙。正想着,老太太朝我招招手,我心想着——算了,就是使劲也得在暗地里使劲,面上就不跟她堵气了,省得她再戒备我,我就没机会实行我的逃跑计划了。我走过去,站在她身旁,她又用手往下压压,那意思是让我低点,于是我微蹲下身,好让她看得清。结果,她竟用指头抬起我的下巴(这个动作很令我反感),然后点点头,说:“倒也是个水灵闺女,也好,就留在我身边吧!”而后又对那瘦阿姨说:“那好,崔妈,这闺女就交给你管吧。”
“哎,哎!”瘦阿姨忙答应着,然后施了礼,招呼我出了屋。
第七章
崔妈妈招呼我从孙老太太的屋里出来,带我转进旁边的一个小院。这个院子不大,东西各有一排厢房,地上铺着石板,放着几盆植物,院中间支架林立,挂满了凉晒的衣服和床单。靠北边有道小门,连着另一个小套院,可以看见水井和洗衣台以及厕所的一个角,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正边说边笑地用木板敲打着衣服。
崔妈妈说:“这府里规矩多,做事多留神少讲话。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讲。”
我挽起她的手臂,点点头。
“我这一块,主要是负责照料老太太的日常起居,周妈是管另一块的,什么打扫院子,收拾屋子,这些你都不用管。其实也没什么好学的,端茶倒水这谁都会,最主要是细心!你先跟着看两天,也就知道了。”她说着看看我,接着语重心长地说:“腿脚勤快点,嘴巴甜点,凡事多加小心,把老太太侍候得劲了,不怕她不喜欢你!”
“哦。”
“你住这屋,跟翠云她们住一起。”崔妈妈说着推开东厢房的门,一边往里进一边叫:“翠云,翠云哪!”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答一边答应,一边起身迎了出来。
崔妈妈说:“这是翠云。”然后又转向对方说:“这是咱们新来的,以后跟着你,你多带带她。”
“好嘞!”叫翠云的女孩笑盈盈地拉住我,把我仔细看了又看说:“先住我旁边吧!”
“行啊,你们看着安排吧,我哪样都行!”我笑笑说。
崔妈妈笑了笑说:“有什么困难就跟她说,她这个闺女啊,人好,也热情!哦,对了,翠云啊,先给她找两身旧衣裳,有个替换的!”
“哎!”女孩说着转身爬上床铺,从属于她的木箱子里迅速翻出了两三套衣服,然后跳下来递到我手里。
“今年年初老太太把以前大小姐的几身衣裳赏给我了,我总觉得太艳了,从来也不敢穿,正巧你来了,干脆给你吧。衣服虽然是大小姐穿过的,可几乎还是全新的呢!哦,过两天我有空,再帮你改改!”她说着从手里拎起一件,掂起来在我身前比了比,又捏捏腰围说:“确实大了点!没事,我帮你改,保正穿得合身!”
“哦,那太谢谢了!”我虽然对这里的一切仍持抵触态度,但我还是立刻接受了她的好意——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细心懂事的大姐姐,让人没办法讨厌她。
“那行,你先帮她拾掇拾掇,我先回前头去了。”崔妈妈说着走到门坎,一边掀开竹帘,一边又不太放心地转回身交待说:“对了,先给她把铺盖弄弄,其他的以后再慢慢添,先有个睡觉的地方。”
翠云爽快地答应了,我捧着衣服,走过去坐在床沿上,然后轻轻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房间还算干净,有整面墙都是窗户,虽然不是玻璃窗,但光线还是很好。窗子下方是个通铺,用砖垒的,有点像北方的炕。“炕”上有六床被褥,有的整齐地叠着,有的则松塌塌地堆着。看得出这里已经住了六个女孩,而且每人都有一只旧箱子,放在各自脚边的位置。铺位与铺位之间挨得很紧,我担心根本不可能再挤下一个人。炕沿上方拴着一根绳子,挂了一些手巾和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地上则铺着一块很破旧的地毯,初始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而且可以说是很脏。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圆桌,四个凳子,桌上摆着一个茶盘,里面盛着茶壶和茶杯。一侧的墙角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排了几个木盆,有的堆满了脏衣服,有的则只搭了一条手巾;另一侧放了一只旧木柜,门鼻上拴着一把小铜锁,铜坠和锁都已经磨得发光了,几乎可以充当镜子,它的旁边,也就是靠房门的这一侧,放置了一个梳妆台,漆制的,也是磨损的很厉害。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我可能要在这间“宿舍”呆上一阵子了,至少在我逃走以前都不会离开。
翠云打断我说:“来,我给你找床被褥。”说着拉我起身,来到那只锁着的柜子前。她从腰里摸出一把小钥匙,而后麻利地打开柜子,笑着说:“这有几套旧的,等会拿出去晒晒。”她探身到柜子里翻找,比较了一番之后,挑出一套相对好的,又从下层揪出一个枕头,合拢抱着扔到了大铺上,然后走回去锁上柜门,收了钥匙。
“走,拿到外头晒晒去!”她笑了笑,抱起我的被褥,我便掂起枕头跟上去。她很麻利地把被褥搭在小院里的一条绳子上,然后展开扯平,我惊讶她的动作如此娴熟利索,不由得被她这种干练的美丽吸引住了。
我忍不住叫她一声“姐”(我觉得她比我看着要成熟),然后很谦虚地问她对枕头的处置意见,她说拿个椅子就好了,我正准备去拿,她却抢先拎着裙子跑进屋,提着个凳子出来。她从我手里接过枕头,摆在凳子上,为了能使受潮的地方充分照射到阳光,她还小心翼翼地把凳子的角度调了又调,直调到她认为满意为止。
先前在小套院洗衣服的那两个女孩,这会已经洗好准备晾了,看到我和翠云,就兴致勃勃地走过来说话。
一个女孩说:“你就是前两天被抢来的那个吧?”
旁边的那个扛了她一下,笑着对我说:“哎呀,不管是怎么来的,反正以后咱们都是姐妹了,是不?”
我温和地笑了笑,说:“是啊,以后还希望你们多多帮助我呢!”
第一个女孩又说:“那是肯定的,大家都是姐妹了嘛,你叫啥?多大了?”
翠云说:“是啊,光顾着说别的,还没顾上问你叫啥呢。”
我说:“我叫胡晓雅。”
“那老太太给你起名了没有?”
“她说要叫我雅儿。”
“雅儿,好听耶!这名好听!我叫凤玥,她叫珊瑚!”
“哎?你是哪一年的人,属啥的?”
“我应该比你们都大一些吧。”
那两个小女孩笑了笑,而其中一个说:“那我们以后就叫你雅儿姐吧!”
翠云说:“你比她俩大,但肯定没我大吧!看你的样子,也就十八九岁吧。”
“哪止啊!”我笑了笑,心想反正也不打算长住,就不用跟她们太交心了。
我问:“你们也是住这个屋吗?”
她们说:“是啊,咱几个都住一个屋。”
我们这边说着,翠云却到角落里拿了一根棍子,然后走去敲打我的被褥,厚厚的灰尘飞的到处都是,弄得翠云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过意不去,赶紧把棍子接过来说:“我来吧,翠云姐!”其实我真不介意叫她一声“姐”,就算她没有我大,这么热情的一个人,我叫声“姐”也值了,再说了,我是新来的嘛,要想尽快和周围的人混熟,嘴上也得甜点。
她笑笑说:“行,你先打着,我去给你腾床位去!哦,里外都打打,好好打打,要不然晒不透,晚上睡着潮。”
我点头答应,那两个小女孩则说:“小雅姐,我们晒衣服去啰,等一下帮你弄!”
我说:“不用,我自己敲敲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我抬头环视四周,想趁机观察一下地形,但视野却被屋檐挡住,左右看了一圈,见不远处有个石墩,就站上去再踮起脚,我用手遮住阳光,但还是看不到外面,看到的不是层层叠叠的瓦片就是院墙,灰压压的一片……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郁闷地跳回到地上。
那两个叫凤玥和珊瑚的小女孩,在一旁有说有笑,丝毫不觉得是被困在牢笼里——犀利啊!被这样厚重的院墙层层包着,居然还开心的像小鸟一样……唉!我可不行,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又有一个女孩从小院外走进来,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挺好看,但却不像翠云那样面善,我觉得她的长相有点凶,不过也难说,没接触过,所以不能随便下定论。我看看她,她也看看我,然后推门进了屋。凤玥和珊瑚互相递了个眼色,又撇撇嘴,似乎对那女孩很有意见,我是新来的,谁也不熟,所以不存在向着哪边。不过,我立刻对那女孩有了认识,因为屋子里传来她和翠云的声音。
那女孩说:“谁让你动我的铺子?”
翠云说:“咱们这来个了新人,崔妈给分到咱屋了……”
“那就动我的铺子?往那边挪!”
“咱都得挪,这样才能腾出来点位置!”
“哟,她一个新来的,还想睡最好的位置?没门!”
我走进屋,本想替翠云解释一下,但看到那女孩气呼呼的样子,便决定还是保持沉默,否则我这一开口,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翠云说:“什么好不好的,我不是想着她那褥子放得久了,再睡边上犯潮嘛!行行行,我把清玲她们几个再多挪挪。”
那女孩哼了一声,扯了几件脏衣服扔到盆里,然后㧟着盆子走了。我本来是挺歉意的,但她全然不领情,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弄得我越发愧疚了。
我对翠云说:“要不别挪了,我睡哪都行,真的,我没事!”
翠云笑着说:“她就这样,别理她就行了!”说着轻轻挪动几床被褥,给我腾出个空位来。
我又朝走出去的那女孩的背影看看,说:“她平时是不是很厉害啊?那我能不能不跟她挨一块啊,看这弄的挺不得劲的!”
翠云先是抹抹床沿靠着边坐下,然后把给我的旧衣服一件件抖开,给我看了之后又重新叠好,笑着说:“没让你跟她一块,这不中间还隔着清玲呢!”
“我睡床边吧,真的没事,要不别人又说什么了!我真的无所谓,可别弄得你为难!”
“不为难!没人会说!好啦,你别管了,就靠着清玲和凤玥吧,她俩脾气好,人也好相处。”
每个地方都会有不好相处的人,这是很正常的事,就是新到一个单位也是这样,遇到这样的人,不搭理他也就完事了,反正我是这样,虽然事后想想可能心里不痛快,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我再次转身看看门口,问翠云说:“她叫什么啊?说话挺那个的啊……”我说的很委婉,不过相信翠云听得出来。
正巧凤玥和珊瑚走进来,一边进屋一边接了我的话说:“她呀,可不得了,指不厘儿哪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作了咱们的主子呢!”
我听得云里雾里,也没法搭话,翠云冲她们摇摇头说:“臭丫头,又在这嚼舌头!”然后又转向我,笑着说:“别听这些小妮子们搬弄是非,她们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胡说八道!”
我笑了,可珊瑚却存不住气了,她不服气地说:“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谁胡说八道了?她不就是盼着能作姨娘吗?”
翠云赶紧用手抵住嘴唇,小心谨慎地说:“哎呀,你小声点吧,这话要是让老太太听到了,还不打你的嘴!”
珊瑚嚷着说:“让老奶奶打去!我倒要让老奶奶知道知道——咱们屋子里出了个臊狐狸精,整天就想着勾引咱大爷!看老太太怎么说?”
翠云忙起身把房门关上,劝着说:“好啦,就你声大?就你知道的多?老太太什么不知道啊,还用你在这嚼舌头?老太太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珊瑚气呼呼地坐下,凤玥过来劝,结果却是火上浇油,弄得珊瑚更恼,我被弄得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事因我而起,但作为新人,我也只得寄望于“前辈”了,希望她能尽快劝两个小女孩平静下来。
翠云也是想赶快息事宁人,她也不想看着大伙闹矛盾,所以不失公道地说:“你们俩就少说两句吧!”
刚说到这,有人踹开房门,弄得“咕咚”一声响,我被吓了一跳,凤玥和珊瑚一看也都不吭声了。
翠云忙站起来笑着说:“巧姑,这么快就洗完了?”
那女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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