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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夫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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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扔出一个“滚”字,他火了,可又想不出更好的羞辱我的方法,于是就伸手撕扯我的衣服,嚷着:“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禁更加轻蔑地看着他,他就恼羞成怒地山吼起来,我冷笑着看着这个懦夫。

这时,有个小丫头端着托盘来给我送药,刚走到门边就听见他在吼,吓得不敢进来,他听到动静,转过身奔过去揪着那小丫头进来,然后大骂着走了。

这一仗,我胜了,我扒开了掩饰在他那层光滑外衣下的软弱的心,让我看清他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

我渐渐好起来,他没再露过面,我想我已经战胜他,所以他要躲起来,好让被我扒开的伤口慢慢愈合。

我就被安置到一个叫“青园”的小院。这个院子很小,横竖就几间房,门口各一间,正房三间。天井也不大,地上铺着石板,只留着巴掌大一块土地,种了一株冬青,修剪成椭圆形,我想可能是因为这株冬青,所以才叫“青园”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给我配了几个丫头和婆子,年轻的负责服侍我吃饭穿衣,照料我的日常起居,年长的就负责打扫院子。

我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着清玲了,她好像被分到刚嫁进来的金小姐的房里去了。凤玥和珊瑚现在在我身边,翠云也过来了,小院里还有一个负责看管我的婆子,她们都叫她冯妈,对我很客气,做事也很认真。她手里拿着钥匙,平时把小院锁起来,有人要出来,必须经过她。凤玥和珊瑚经常出去拿这拿那,翠云也出去过,不过我从没试过,我想自然是要锁我的,自然不会轻易让我出去。

事实上,他们的确把我看得很紧,我的活动范围也只能以这个小院的墙壁为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望围墙上方的四角天空,心想,除非我能插上翅膀,否则是逃不出去了。

我时常感到身心疲惫,因为一颗心迫切地想要冲破牢笼,而身体却被禁锢在这四方庭院内,心境挣扎难以平静,当然就寝食难安。可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天的空气,清爽怡人,到了上午,太阳总是暖洋洋地照着,我喜欢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半闭着眼,默默地想着心事。

这天,冯婆子和几个小丫头抱着一捆捆的绸缎进来,一进屋就满脸堆笑地对我说:“姨娘,您看这料子多漂亮啊!”

自打我被关进这座小院,她们就管我叫“姨娘”,我觉得莫名其妙的,翠云说我现在是主子了,我问:“我什么时候成主子了?”她说这是爷的意思,还说他让她们都小心服侍我,说什么服侍好了有赏,不好了便罚。我有点被弄糊涂了,照理说,我犯了这么大的“罪”,就是不杀头,也应该终身监禁,怎么不仅不罚反而还升了我的“职”?难不成这就叫我作他的妾?看来他见威逼不成,又改利诱了,想用怀柔政策笼络我?真是可笑!

翠云说她再也不敢直呼我的名字了,而是要改口叫我主子,我没有瞒她,她这才知道我比她大。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她非要换个称呼叫我,那就叫我姐姐好了,我可不想听别人叫我主子什么的!怪别扭的!其实要我说,根本就不用变,我还是我,我是不会顺从那王八蛋的!

凤玥和珊瑚很高兴,觉得我成了她们的靠山,一改往日嬉笑怒骂的随便,变得毕恭毕敬起来,而且因为她俩年纪小,干脆连“姨”字也不加,直接叫我“娘”了,我很不习惯,但翠云说很多地方确实是这样称呼主母的,就好像叫“奶奶”、“太太”一样。

我抬头扫了一眼看管我的婆子,有气无力地说:“那又怎么样?”

婆子怒怒嘴说:“噢哟,我的亲姨娘啊,这是给您做衣裳的,您快来看看吧,瞧这料子,瞧这手感,真好,真好!”

我勉强笑笑说:“冯妈,你们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我现在想一个人呆会。”

婆子赶紧松开手里的布料,陪笑着说:“哟,姨娘,您别误会,老媳妇哪敢有那非分之想啊,这全是给您做衣裳的!”

翠云走过来,和小丫头一块品评着布料,不时发出赞叹声,我没吭声,低着头想心事,翠云转身说:“姐姐,这块红的很漂亮,就做身褙子吧。”

我说:“我有被子啊,够盖了。”

她笑笑说:“不是盖的,是穿的,就是大奶奶常穿的那种!”

婆子凑过去,抓了一块紫色的说:“这块也好,您看这纹理,干脆做两身!”

一个小丫头嚷着说:“两身哪够啊!大奶奶可有七八身呢!”

我说:“不用了,你们拿去做吧,我的衣服够穿了。”

小丫头说:“不够不够!凭啥大奶奶那的衣裳那么多!咱们娘却只有这两身旧衣裳,太寒酸了,咱也得多做几身!”

翠云也说:“是啊,姐姐现在身份不同了,怎么能还穿别人穿过的旧衣裳呢?再说了,这天也凉了,那两身实在太单薄了。”

我确实只有老太太赏给我的那两件衣服,不过这些天我没怎么出屋,倒也不觉得太冷。

我喃喃地说:“我不要,我不想穿他给的衣服!”

翠云笑了笑,走过来搂搂我的肩,安慰似地说:“别说这堵气的话。”而后转身对婆子说:“冯妈,回爷说,咱们娘都喜欢,全都留下了。”

我正要说什么,却被她止住了。

婆子高兴地说:“哎哎!这就好办了,要不的,爷以为我老婆子不会办事!哎哟哟,留下好,留下好哩!”

翠云又说:“是把尺寸量出来,拿出去做,还是让咱自己做?”

“哟,这倒没说。”

“那这样的吧,咱也不等着再拿出去做了,这一来一往的,不定又耽误多少时日!不如,咱们自己来,一是可以随时听娘的心意,做出来也贴心,二来也省了麻烦不是?”

“这……”婆子迟疑了一下说:“成,我估摸着爷也是这个意思。”

“那成,冯妈,你帮我找几个心灵手巧的帮手来,咱一块做,好让咱主子尽早穿上,你看成不?”

“好好,这不难,也算我老媳妇一份,我这就去叫那帮小丫头片子们过来!”婆子说着,高兴地出去了。

翠云让小丫头拿了条皮尺子,一边围着我仔细量,一边说:“这回给您做几身特别合身的!”

我叹了口气说:“穿什么还不是一样啊!”

她不接我的话,而是兴致勃勃地掂着布料在我身上比划着,说什么这个做褙子,那个做比甲的。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她就又去翻箱倒柜地扒出几个画册,非让我从上面挑花形选衣样,我随便点了几个,却又被她全部否定了,说什么选的季节不对,我歪靠在榻上,也不想多说,她便自作主张地帮我选了几样,而后,她又喋喋不休地跟我介绍起衣服的款式来,说的尽是我没听过的名词。我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怕我不开心,所以尽管我很困乏,但还是还之以微笑。

第十五章

这天,两个小丫头偷偷议论说:“当初,老太太是想借她拴拴大爷的心,哪成想,咱大爷倒真动起情来了。”

我听了,也只当没听见。

没一会,那王八从外面跨进来,丫头婆子们见了连忙施礼作揖,我闭着眼睛,不想看他。

他说:“给她打扮打扮,等会随爷看戏去!”交待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丫头婆子们一听要出门,都高兴的不得了。

有人说:“唉呀,可盼着出去转转!多久没去看戏了!”

另一个说:“可是说呢,快,帮娘拾掇拾掇!”

丫头们七手八脚地搀我进了屋,我说:“别拉我,我不想去!”

有人笑,有人劝着说:“走吧!难得出去玩一回!干吗不去啊?”

我说:“我真的不想去!”

“爷都交待了,不去哪成啊?”冯婆堆着笑,一边招呼小丫头们帮我打扮一边说:“您可别嫌老媳妇多嘴,我们当奴才的,只管照吩咐去做,爷让干啥就干啥,您可千万别记恨。”

我木讷地转回头,冷冷地笑了笑,心想这王八蛋又想干什么?

翠云笑着说:“您穿哪件?是红的还是紫的,还是那件带绿边的?这件吧,这件红的特衬人!”

“随便吧,你看着办吧!”

翠云帮我穿戴,还替我略施粉黛,然后搀着我从侧门出来。侧门外已停放了几台小轿,都是青色缎子的,丫头搀着我上了其中一乘,轿夫抬起来,快步绕到正门。正门前停着两乘华丽的轿子,轿子前面还立着一匹大黑马。朱红色的大门洞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院子。我坐在小轿里,透着窗帘向外面看,后门停放的那几乘小轿也相继出现,排在我的后面,他的侍妾就坐在里面静静地等候着。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坐轿子,以前曾在公园里见有人抬轿子,但自己没好意思上去坐。我用手按按坐垫,都是用绸缎包裹着的,又软又实。帘子是棉的,拉下来以后,把轿子里护得很暖和。

不一会,只听一阵脚步声从院子深处传出来,紧接着,孙老太太和金小姐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来。孙老太太走在前面,打扮的雍荣华贵,而后是她的儿媳妇,因为围了一群丫头,又很快上了轿子,所以我也没看清,只觉得是个小巧玲珑的女孩。

姓孙的等女眷们都齐了,就翻身上马慢慢向前走去。他身旁跟着仆人和丫头,有人高喊一声:“起轿。”于是轿夫们就扛起轿子跟着大部队缓慢地走起来。

队伍来到繁华的街上,引起街上行人的群驻足围观。叫卖吆喝的小贩都停下来,男女老少也都好奇地踮着脚瞅着。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都跟着头前的黑马,时不时发出一阵羞涩的娇笑。王八高坐在马上,得意非凡,手里甩着马鞭,偶尔大喝一声,叫那些围观的婆娘们滚开。爷们们争相凑着轿子,探头缩脑地想看到里面坐着的女眷。

有人说:“听说孙家娶了金家的三小姐,这下两家联了姻,那不是更了不得啦?”

有人说:“你们没见着,那老金家为送嫁妆出了多少趟车子,这十几里的长街,车头连着车尾,一走就是大半天嘞!”

“哟,啧啧!那得多少财宝啊?”

“那谁知道啊?”

还有人说:“这老孙家在咱们这可是这个,这下又娶了个财主……”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的人是不平。

队伍终于停下来,轿夫轧着轿子,丫头们慌忙搀扶我下来。我站到街上,看到面前是一座气派的大茶楼,挂着“一品居”字样的漆木大匾。前面先到的人都已经进了门楼,往身后看,却还有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向这边走来。

里面的装潢十分阔气,连摆放的花盆装饰都非常讲究,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屋子里一阵阵熏香的果子味。店里的小伙计都穿得干净利落,一个个殷勤喜庆地笑着跑前跑后。茶楼被包场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孙家的人。我随着人们来到一个宽大的堂屋,正中央是座两层的大戏台,台上铺着惺红的大地毯,每一层都挂了匾,台下摆着紫檀木的桌椅。

孙老太太已经坐到正座上,儿了和媳妇则一边一个地伺候着,两旁还有一些孙家的亲戚,我和他的几个侍妾坐在他们身后,丫头们则分两边站着。

店主满脸堆笑地跑过来弓身作揖,满口吉祥如意的奉承话,说得老太太很高兴,于是就挥挥手,赏了银子。店主恭敬地奉上戏贴,叫老太太过目,同时也拿了两份递给姓孙的和金小姐。

孙老太太打开戏表,看到上面尽是有头有脸的戏子,不禁喜出望外,连连说道:“好啊,好啊!”老太太侧过脸,问媳妇想听什么,媳妇揣摩着婆婆的心思,点了几出极热闹的。我对戏曲完全外行,只知道是一些地方杂剧。

老太太乐不可支地点头应着,然后侧过头来问儿子。他没给什么建议,歪着脑袋说了句:“您看着办吧。”惹得老太太直瞪眼,而后就在戏表上点了几出,我也没太留意。

孙老太太可是个大戏迷,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遇到精彩的部分还要带头叫好,姓孙的始终躺靠在椅子里,托着脑袋,心不在焉地晃着腿。金小姐在婆婆面前表现得很服帖,一副恭顺的样子,但总忍不住往姓孙的那边偷偷瞥一眼。我从侧面打量着金小姐,觉得她真是个小美人。她的皮肤粉嫩晶莹,脸部曲线柔和,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显得格外玲珑,头发上的珠饰和步摇闪闪发光,轻轻一动,就跟着轻轻摇动,使她更加妩媚动人了。

戏是唱得很好,只可惜我一点也不懂,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心事,烦燥不堪。好不容易挨到歇场,便向孙老太太告假,说要去小解,她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站起身,姓孙的瞥了我一眼,然后摆了一下脑袋,叫几个丫头跟着。我从屋里出来,不禁深深吸了口气,丫头们围上来,准备搀着我走,我却大踏步地朝后院走去。

我说:“我又没裹脚,站得稳,以后不用搀着我。”然后叫她们在院外等着,她们不敢跟随,却又担心我跑了,于是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

到了院子里,见侧面有个小门,猜想里面便是厕所,正往那走,就听到一阵谩骂夹杂着鞭打的声音。我不禁有些惊讶,于是就顺着声音走进另一道小门。

里面也是个小院,院子里摆满了唱戏用的道具和装行头的木箱子。一个羸弱的小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跪在院子当中的石板地上,嘴里塞着臭抹布。

当时是九月底十月初,天气已经很凉了,那孩子只穿了件很单薄的衣服,有的地方还破了,露出里面冻得发紫的皮肉。孩子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洒满他胸前的衣襟。他身旁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矮胖子,穿着粗布褂子,满脸凶相。

那矮胖子甩着鞭子,恶狠狠地抽着孩子,孩子默默地哭,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的痛吟。

矮胖子一边打一边大骂,我听到他说:“妈的,老子花银子把你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你不感恩,还吃里爬外!老子越想越他妈的来气!”

我看着,只觉得一阵揪心,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我不顾一切地奔上前去,一把抓住他,大嚷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狠!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也不觉得惭愧?”

胖子被我的突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朝后退了几步,以便将我上下打量。他把我从头到脚瞧了一遍,挤着凶恶的小眼睛,用鞭子指着我说:“哪来的小娘们?少他妈管闲事!”说完又举起鞭子,抽向那个孩子。

我使尽全力推开他,然后挡在孩子面前,一直躲在院外的丫头也跑进来,一进来就瞪着他,用手戳着他的鼻子大骂道:“好你个不识相的狗东西,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吗?这可是孙家的姨奶奶!也不用你那狗爪擦亮了眼睛好好瞧瞧!”

丫头这一骂,他倒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用那双小眼睛再次将我打量,突然堆满了笑脸,连连作了好几个揖。我鄙夷地瞪着他,心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势利眼,什么东西?

我说:“放了这孩子!”他满口应着,这就去解绳子,然后粗鲁地从孩子嘴里抠出堵嘴布,一拽出来,立刻就能闻到抹布上的馊臭味。

我说:“你要是再敢打他,我就……”话到一半就止住了,想想,我又能把他怎样?他连连作揖,满口应着,突然把孩子拎起来,猛推了两把,孩子一阵趔趄,差点摔倒。他又咒骂了一声,咬着牙低语道:“等会老子再收拾你!”

他一边推着孩子一边往院外走,我忍不住追上去,喊道:“等一下,我要这孩子!”他停下来,揪着孩子的头发乜斜我。

“啥?小的没听明白?”他晃着愚蠢的肉瘤似的脑袋,裂着嘴笑着,露出里面发黄的大槽牙。

我快步走向他,说:“我要这孩子!”他听明白了,于是一阵冷笑,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说:“你要多少钱,我买下他!”

他盯着我狞笑起来,然后低下头,掰着孩子的下巴左瞧右瞧,抿抿嘴,摇摇头。

“你要多少钱!”我吼道。

他又咧着嘴笑起来,说:“这小子,可没少花我的银子,别看个头小,可吃的喝的一样也没少过。”

我知道这是他往上抬价的伎俩,便问:“你直说吧,要多少钱?”

“我花五十两买他的时候还没个芝麻绿豆大,现在也把他养成个人样了,加上这些年的吃用开销……”他掐着指头算起来。

“啥?五十两?我看顶多值十两!买个能顶事的才十几两!何况是这么个小人儿!”小丫头叫着说。

“哎?那你可不知道了吧!”矮胖子奸诈地笑着。

我站着,只觉得一阵颤抖,一支手不由自主地在身上摸索,心想我身上这些东西能抵得上他要的价钱吗,于是我把手上的镯子、头上的簪子都摘下来。

“给,这些够了吧!”

他伸手接过去,在手里托着掂掂分量,咧着嘴笑着说:“这玩意顶多也就值个二三十两银子!”

我再次不由自主地摸索起来,无意间停留在无名指的戒指上,浑身哆嗦了一下,本能地用另一支手掌掩护起来。那胖子一副贪婪地看着我的手,不住地咂嘴。

他突然开口说:“这小子别看个头不大!”他一面说一面把我摘给他的首饰装进怀里。

“可要是给您逗个乐什么的还真是不含糊,要我说,您也别吝惜那点银子,您就把您手上那玩意也给我得了,反正您有的是,不在乎赏一点给小的了。”

我再次本能地用手去抚摸,这可是我的结婚戒指啊,是我与羽峰爱的见证啊。我的脑子里萦绕着羽峰的音容笑貌,浮现着昔日快乐的生活片段。

“拿去吧,你这个无赖!”明知道这家伙是勒索我也没办法,谁让我毫无掩饰地显露出对这枚戒指的珍爱,他一定用那敏锐贪婪的鼻子嗅到了这一点,估算出它的价值。他笑嘻嘻地接过去,立刻就放在嘴里咬着试试

我说:“是钻石的!可别咯着牙啰!”他咧着嘴脸笑着,一面吸着腮帮子,一面把孩子推到我面前。

“成,夫人真是爽快,这小子就归您了。”说完就贼头贼脑地走了。

我拉着那孩子看看,他满脸惊恐地望着我,脸上挂着无助的泪珠,看着他那样子,我真的好难受,一颗母性的心立刻被唤醒,于是把他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没事了。”

第十六章

我叫香瑞跟老太太说我不舒服,于是就带着那个孩子先回去了。

那孩子什么都记不得了,既说不清自己的年龄,也说不清自己的父母和家乡。我一面给他擦洗,一面细细打量他,他是个很漂亮的孩子,清秀可爱的面庞,眉宇中还有颗小痣。我久久地注视着他,心中感慨万千,看着他那娇弱瘦小的身体,不禁激发了我的怜悯,也大大激发了我的母性。我几乎立刻就爱上他,想要把他拥入怀中,亲吻他的小手和小脸。

可是我伸手摸他的头,他就本能地往后缩,我搂他,他就不自觉地抗拒。

我说:“别怕,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他将信将疑地靠到我身边,好一会才肯接受我的爱抚。“妈妈会疼你!”我搂着他,表达着心中的千言万语,他不明白,而且始终惊恐万分。他老是瞪着眼睛望着我,眼神里总是带着惶恐与不安,我看了,好一阵难受。心想,这样一颗幼小的心灵,却已饱受世间的摧残与折磨,变得麻木而木讷,甚至不相信人间还有爱与关怀,真是可悲。

我叫他“点点”,因为他额头上有颗小痣。

只过了几个小时,我就想把全部的爱都给他,我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不单单是久违的母爱的真情流露,也是在这种无助下的精神支柱。人大概是这样,越是身处困境越容易表露真情,两颗原本没有关联的心也会贴得很近。

翠云让点点给我献杯茶,只见那个小身影,一慢慢朝我走来,因为手臂的力度不够,而不停的晃动,但他的神情却是郑重而严肃的。

我笑着说:“小心别烫着啊,乖!”

他终于走到近前,我正要伸手去接,他却跪下,那笨拙可爱的样子,让人又爱又心疼。

他把茶碗高举过头,以稚嫩的声音说:“请太太喝茶!”

我虽然笑了,但心里却有些刺痛,我接过茶碗,把他拉起来,搂在怀里,他却有点惧怕。

我满怀伤感地说:“谁教你说这些啊,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来,叫我太太什么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妈妈,叫我妈妈,叫我一声妈妈吧。”

他没开口,翠云在一旁怂恿他,他这才非常谨慎地叫了一声,我答应着,已是热泪盈眶。可是没一会,他又毕恭毕敬地叫我太太,给我端茶,就像是在伺候我。我问身边的人,是不是谁教他这样做,大家都说没有,我这才明白,想让一个孩子变得事故并不容易,但让他变回纯真那就更难了。他一定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于是在他那浅薄的意识中,形成一套为人处事的方法,他的心是冷的,他没被人爱过,所以也不愿去爱人,我知道我的命令虽然可以令他服从,但绝不可能感动他,唯一能将他温暖过来的,只有用心——爱心和耐心。

我搂着点点对翠云说:“把给我做的衣服拆几身,给孩子做几件厚的,天凉了,孩子穿的太少了!”

翠云说:“刚给您做的,拆了多可惜啊!”

“反正我也穿不了那么多,孩子不能冻着啊!”

翠云笑着点头,说:“我可不敢作主,我去找冯妈,让她问问爷的意思吧。”

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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