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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妻夜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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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凤在里头听得清清楚楚,喜相逢是蝶恋花的另外一种说法,是宫中的花样。跟民间寻常的蝶恋花又不一样,需要两只蝴蝶两两相聚,所以称作喜相逢。不是帝后的花样,而是妃嫔的花样,没说错的胡,应该是宫中的妃嫔,一百两金子。好大的口气。
“这是我家主人命我带来的花样。”为首的那个人从袖袋里取出一张花样子,递给吴景恒。
吴景恒不便贸然答应,他跟沈菱凤熟识不假,而且是到了男女毋须避讳的熟识。心里却清楚得很,这都只是朋友,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也仅止于此,其余的东西全都挨不上。
沈菱凤有心避开外头的纷纷扰扰,一心只想在这个静谧的小村庄里。跟孩子一起悠闲自在的生活,再不去管外头那些人的是非。这才几日,这些事又找了来?是她跟红尘十丈尘缘未尽,还是红尘放不下她?
锦弗看她的眼色。点点头出来替她应下这件事:“官人,娘子在哄着小官人睡觉呢。说是这桩差使既然是这么高的酬金,岂有不应之理?只是娘子有句话说在头里:这么个新鲜花样子,是咱们头一遭做,若是做得不好,这几位大爷可不能怪罪。我们没接应过这样子的差使,谁都有个生疏的时候。”
不软不硬的一席话,让那几个不可一世的内监们略略收敛了一些,锦弗借机从旁打量着这几个内侍,很是眼生。这样也好。省得他们认出自己继而认出小姐?或许是小姐多虑了,兴许是几个远支藩王的府中内侍?藩王的王府里,内侍多半也是京城出来的内监们。
“这个嘛,既然是应下来了总要做到最好,咱家从京城慕名而来。必然是知道你家娘子的手艺不凡,要不我家主人何必命咱家走这么远的路。”为首那人矜持着,脸上现出太监们不可一世的阴气。
锦弗心中暗自佩服小姐,刚才自己还想会不会是小姐多虑了,没想到真的应验了小姐的心思,这几个人果然是京城来的宫中黄门太监。祖宗家法:宫中内监不得出京。先帝在世,就有人倚仗自己是宠妃。命贴身太监私自离京。将中宫皇后不放在眼里,祖宗家法就足够治罪了,为此当今太后当初的皇后,借此好好整饬了后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宠妃从此销声匿迹。
小姐很少提及这些事,即使有宜王和太后。她都不太喜欢提及宫中之事。但是她又是看得最清楚的人,老爷都说自己有时候的心机甚至见识都未必赶得上小姐。
“既然是内子有此话,还请客官莫要强求。否则这桩生意不接也罢。”吴景恒端起手边茶杯,大有端茶送客的样子。
这些内监横行惯了,第一次看到有不稀罕的人。而且一家人简直是声口如一。看这样子,大概这个男人还有丫鬟都不得做主,真正做主的人是那个没有露面的女人。不知道是怎样的三头六臂,一般的绣娘都还生得水秀,也只称得上水秀而已。
纵然是四季只有春秋冬的人,只要是男人就喜欢看漂亮女人,这是男人的通病。几个太监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一直没有露面的沈菱凤出来。
刚才拿着花样子到后面去问人的锦弗,不知几时出来:“几位客观,我家娘子说了,这个花样子照着做倒是不难,只怕做不出你家主人要的样子,还望海涵。若是允准的话,就接着这桩生意,若是不行,还请诸位另请高明。
“行行行,依着你家娘子就是。”为首的那个人,已经能看出是他们的头儿,想着无法回去复命,只要有人应了这份差事就行,好不好的,等将来拿了东西再说:“多久能拿回去?”
“三月以后才有。”锦弗想起沈菱凤说的两月,自顾自又往后延了一个月。小姐那幅钱塘十景的绣屏好了,说好要出去散心的,哪能把时间赶得这么紧。
“三个月,那可不行。我家主人至多两月之后就要这个。”内监想起临来时嘱咐的话,这是为了晋封那天特意准备的,若是延后,自己项上人头等着搬家。
“若不到百日,我家娘子如何能做出你家主人要的花样儿,只怕到时候就是拿去了也不得好。”锦弗绷着一张脸,想起沈菱凤说的话,气势上就高出这些人不少。
那几个人简直是拿锦弗这副油盐不进的神态毫无办法,最多只能是自己退一步,谁让人家手里拿着要挟人的东西,这时候还得罪不起,等弄完了看怎么收拾他们。
锦弗站在门口看他们走远,那几个人走路的样子,像极了以前常见的宫中内监,小姐说的真没错。这东西是为了晋封时穿的,不过用喜相逢的话,不过是个九嫔之位,到了昭仪就够了。如果小姐还在京城,会怎样?这些人风尘仆仆而来,说明此处距离京城很是遥远,小姐让自己走这么远,结果还是躲不过。
☆、第三卷 边塞 第三十九章 京城的消息
看着绣架上的钱塘十景,只剩下最后的几针了。这副绣屏花费了不少心血,不过也值得。她的绣品出了绣庄也还是她的,这是她在最初就定下的规矩,若是不答应,就是毁了也不会让人拿出去。银子,银子算什么。
“立男睡了?”抿了口茶,最后一点绣完,以为会很早。没想到左看看右看看,就到了三更前后。
“睡了,好容易才哄得睡着了。”锦弗最近很被沈立男亲近,都是因为沈菱凤要做钱塘十景的缘故,多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的,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亲近。
“别看还不会说话,心里清楚得很。”话到这里,沈菱凤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锦弗:“心里有事,[汶网//。。]就说出来。闷着的话,我也不会去猜。”
锦弗忸怩了一下,还没开口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小姐,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吴大哥?”沈菱凤慢悠悠道,拈起刚做好的桂花藕粉糖糕一点点咬着:“是不是?”
“嗯。”锦弗刚点头,马上意识到不妥当。一抬头正好看到沈菱凤笑吟吟的脸:“小姐早就知道了,还要非逼着问我。”
沈菱凤一下没忍住,笑得呛了一下:“我知道什么?不过是刚才吴大哥从外头路过,我略微提提,你瞧瞧你臊得就像立男最喜欢的布老虎似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说。”
“小姐,您越发坏了,专会打趣我。从前还有个澜惠让您换换人说说,如今就剩我一个,就只能总拿我玩笑了。”锦弗被她这么一说,更是羞涩不堪。
“你从前见了人说话,几时说不清楚来着。在我跟前还有驳回呢,偏生是他跟前,万无不准的。这可怎么好?”话里话外透着宠溺。她盼望身边两个丫鬟能够找到最好的归宿,不要大富大贵,只要这一生平安快乐,就比什么都好。只是这心。不是人人都会懂。
锦弗低着头不说话,手指抚弄着衣袖处滚边的忍冬花,这是小姐说好看才绣上的。
“吴大哥倒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对谁都是一份热忱。比起咱们从前间的那些人,直爽而热心,好多了。”沈菱凤点点头:“只是对你来说,会跟澜惠和穆云不同。那两个,从认识那天开始,不是冤家不聚头,别说是两人知道。冷眼旁观的人也知道这两人分不开,我之所以要他们在我离京之前成婚,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而你呢,认识他不过数月,素日不常说话倒也好说。捅破这层窗户纸的话,必得要相处好了才成。到那时再成亲,方才是一桩美事。”
“小姐说得仿佛真的一般,我还没想到这么多呢。”锦弗喏喏道。
“若是你不想也就罢了,我每日正经事都忙不完,还要兼顾着做这个报媒拉线的事儿,太闲了。”自嘲地一笑。整整衣袂。抬眼望去,院子果然是多了个身影,吴景恒不知什么进来的:“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正好有事儿跟你商议。”
锦弗看到他,红着脸不说话匆匆离开。吴景恒一脸莫名:“锦弗姑娘怎么了?”
“没事没事。”沈菱凤笑笑,侧脸时恍惚看到吴景恒衣襟上多了两处新缝的印迹。看样子像是女人的手笔,莫非他?若是如此,必然要打消锦弗的念头。
“这次出去出事了?”顾左右而言他,沈菱凤第一想到的是吴景恒一身功夫别说是防身,就是十个大内高手也不在话下。除非是除了要紧事。
“那天来请你做那个什么礼服的人,你道是谁?”吴景恒不否认。
“不会是从将军府出去的赵敏吧?”天边一弯新月格外耀眼。
要不是知道她一步不曾离开过这里,说什么都不信她能对千里之外的京城所发生的一切了若指掌:“她进宫之后以太后为援助,又仗着皇帝宠爱,居然连盛宠的华妃都要怵他三分。皇后被贬冷宫,虽有皇后自家的不是,可这位赵娘娘功不可没。请你做的这件华服,正是她晋封时要动用的礼服。届时晋封昭仪,不过是为了将来封妃多一块踏脚石。”
“当日我就说她必然是个人物,果然。看样子,我能举个幌子去打卦算命,说不定比这个还要有出息。”深秋的夜晚,寒气有些逼人。秋风拂过,衣袂飘飘。听着别人的事情,仿若隔世。
“我打从将军府门前经过,曾将军加封司隶校尉之后,皇上本欲另赐府邸,曾将军拒而不受,只说是将军府已经够大够宽敞,不必奢侈靡费另立府邸了。”吴景恒叹了口气:“真真是门庭若市,那些门口的小厮们都是仰着脑袋说话,个个高人一等的模样。”
“这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和气派,有何新奇。”手里握着的茶杯渐渐冷透了,本来可口的金萱乌龙不知怎么寡淡无味,细想想这该是第二道茶,最好的味道。
“我瞧着门口张灯结彩的,贴着大大的喜字,莫非还有什么比起晋封一等司隶校尉跟喜气的事情?”吴景恒认识她以来,(W//RS/HU)就是从前昼伏夜出,大敌压境也是镇定自若,让吴景恒自认为端凝静气的人也佩服不止。
“那叫贴落,还有桃符门神,每年除夕这日,必然要换新的。不过也有例外,就是你说的,有大喜事。将军府有喜事,必然是将军要娶夫人了。曾将军首屈一指的大将军,但凡是有些体面的官宦世家,谁不愿与他家结亲。”一番评述旁人的话,不知怎么想到自己身上,悠悠一声长叹。
吴景恒忍不住又笑了:“你真该去算卦,又应了。说是皇上钦赐两房夫人,还是平妻。就是一朝宰相也未必有这番荣耀,皇上说曾将军子嗣艰难,多一房夫人也好为曾家繁衍子嗣。”
下意识扭头去看儿子睡着的小屋,忽然想起那是沈立男,当下心里好像是长长吁了口气,怎么却又多了两块大石压上去。
“君臣相信任,朝廷之福。”沈菱凤半晌吐出这两个字:“见到宜王了?”
☆、第三章 边塞 第四十章 又见内监
“上次离京时见过王爷之后,王爷便离京了。”吴景恒摸摸脑后:“皇后被贬冷宫之时,宜王妃也自缢了。宜王手里有王妃通敌罪证,王妃惧怕自己会跟皇后一样,至死不肯放弃王妃身份,故而自缢。”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尤其对于他来说,日后不用担忧肘腋之患了。对于沈菱凤来说,只要她愿意,他也愿意,他们会再续前缘。而她却不是欣喜若狂,好像是一阵风,吹过就罢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亘古不变。”新月已到中天:“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还有一天要忙。”她也不知道明天有什么要忙的,不过早些去睡总比站在这里胡思乱想好得多。
“是,这么晚还拉着你说了半宿话。前两日你不是说那幅钱塘十景的绣屏好了,是不是让人家来取?”吴景恒走多远都记得她说过的话,回来还记着。
“安排人来取,这东西精贵得很,一点磕了碰了,谁担待?”沈菱凤转身走了几步,忽又回身:“上次听说你曾有未过门的妻子,什么时候安排人家过门,我可要预备一份大礼。”
吴景恒愣了楞,飞扬的神采瞬间黯淡:“她家退婚了,只说是我家不是高门显宦,给不了他们家女孩子想要的荣耀。”
沈菱凤背影凝滞,吴家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吴景恒的父亲曾经是兵部尚书。就因为某年间一场大战,他父亲是后军都督,筹集粮草不利,被人参奏一本。恰巧那次大战我军失利,所有的罪责还有先帝怒火,全都发泄到吴家头上。堂堂兵部尚书被逮入狱,吴家从此败落。
幸好那时候父亲秉政,加上亮哥是东宫太子,情知冤狱在身。虽不得平反昭雪,不能直言仗义,却能让吴家的孤儿寡妇安然渡过吴大人去世后的一段岁月,而吴景恒的这门亲事本事吴大人在日亲自定下。对方多方巴结才能成事,如今轻言悔婚,除了恨世人只生就了一双富贵眼睛以外,真不知该用什么来说了。
吴夫人连遭家变,一病不起骤然病逝。吴景恒送父母棺木还乡后,没有任何可去之处。那时还是东宫太子的亮哥将他找到,随后改换身份送到官学读书,素日在东宫做为小吏,或者瞪大新君登基,还他吴家一个清白。后来的事情。也只有让这份希翼永远存在心底了。
“夜深了,都歇着去吧。”本来就是满腔心事,多了这一件越发睡不着了。语气和步子都随之沉重起来,新月下的身影也被无限拉长,直到铺满了整个院落。
“呜呜。呜呜。”一岁不到的孩子急于说话,发声的时候就只剩下吚吚呜呜的单音。咧开小嘴,看着所有人笑。两个洁白的小牙齿,正在萌芽。为什么老人没有牙齿,嘴巴那么干瘪难看,而孩子同样没牙齿,却又这般好看。难道这也有好恶?
大概是一睁眼就看到母亲睡在旁边。沈立男很高兴很兴奋,小手不停在脸上摸摸蹭蹭,口水滴滴答答流到脸上。
沈菱凤骤然睁开眼,看到儿子黑吧分明的眼眸,忍不住抱着他亲了两下:“男儿,什么时候醒了?”
“呜呜。”不会说哈。却知道是跟自己说话,愈发高兴,小手就在她脸上又是摸又是亲的:“呜呜。”
沈菱凤起身把儿子抱进怀里,小手扭住她的耳坠拉了两下觉得不好玩,就松开了。沈菱凤吃痛。微微皱一下眉头,看向儿子的时候依旧是满脸堆笑,有他在什么都是好的,即使痛也是好的。
灿烂的秋阳温暖和煦,抱着儿子在葡萄架下的藤萝摇椅上坐着,两只色彩斑斓的凤蝶在葱葱秋菊里翩翩起舞。跟她一起从京城出来的,那只见了外人就炸毛的暹罗金丝猫,温顺的蜷缩在脚边,还要时不时在裙边蹭蹭。
这只猫很喜欢在她脚边或是怀里磨蹭,所以在孩子出生以后,说不定就会抓挠孩子。有人说,金丝狸猫最会记恨。可是它不仅没有伤害孩子,还喜欢环绕在孩子摇车边,只要有人靠近,一定会炸毛,然后用一种强势的保护姿态保护在襁褓中睡熟的孩子。
那几丛金丝线菊的香气幽然淡雅,似有若无。原本还有几盆上等的绿萼雅菊要送来的,没想到送来的路上耽搁了,索性也就不要了。随性随心不强求的话,或者人才会得到满足。
“小姐,外头有人来。您先避一避。”锦弗也觉得奇怪,这些人看起来像是上次送喜相逢花样的人,都是宦官的样子。
“什么人?”沈菱凤微微皱眉:“值得吓成这样?”
“瞧这样子像是黄门太监,只是我朝祖制太监不得出京,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锦弗并不怕事,不过吴景恒到这时候还没过来,多少心里没底。这里只有女人和孩子,真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不知死活的东西。”沈菱凤暗暗啐了一口,继续坐在摇椅上,孩子在他怀里笑得天真无邪:“见过?”
“没有。”锦弗否认:“从前这种不入流的小太监,哪敢到我们家去。”
沈菱凤笑笑:“那就不用我避开了,就是见过的人也不要紧。他们会认为沈菱凤还活着,居然就在这儿,在他们面前?你忘了,曾经有人说我是什么?天底下最势力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沈菱凤。”
锦弗显然听说过这样的话,刚到门口那几个人也同时到。就差撞个对面,为首那人还是很恭敬地稽首:“小姑娘。”
“客官有何事?”锦弗福了一福。
“这里是沈记绣庄?”显然是比那天来的几个宫监收敛多了,虽然也是太监的嗓音和打扮,看起来倒是顺眼不少。
“是,几位有何贵干?”背后是一扇大大木质屏风,隔开的外人进来一眼看到底院中情形。
“我们是庄王府的内侍,听人传言沈记绣庄的绣品绝伦天下。所以,我家王爷命我们前来,请贵庄为我家王爷赶制一扇五福捧寿的绣品,下月我家王爷进京朝贺当今皇上,以为贡品。”说这话的时候,就开始带着王府的不可一世了。
☆、第三卷 边塞 第四十一章 出手
沈菱凤抱着儿子在屏风后听得清楚,庄王?没怎么听说过这位精致藩王,照理说简称为某王都应是近支亲王,而当今最近支莫过于宜王。除非是唬人,她不可能孤陋寡闻到这个地步。
“既然是久慕大名而来,就该知道我家绣庄从不许客人预定时间,必须是我家娘子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让人来取。下月就要的话,我家接不起这个生意。”锦弗说话的语气很急,即使沈菱凤就在屏后,只是这王侯将相,谁得罪得起。
“小丫头,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那人忽然收敛起满脸和气,狰狞的五官看得人:“王爷看中你们家,那是瞧得起你。居然还跟爷说要顺着你们家来,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谁也不是,不过是靠自家手艺开这一家小小绣庄的弱质女子。若是你家王爷等不得这般时候,那就毋须到我这儿来。”沈菱凤在屏风后朗朗道,她声音本就清朗明亮,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最是相宜。
“果然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为首那个人很不屑地一笑,下一刻伸手就往锦弗脸上掴去。
“大胆!”一声厉喝,所有人都未看见究竟是怎么回事,为首的阉人已经着了一记,脸上好像是被皮笊篱狠狠抽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一只浑身金光闪闪的狸猫双目圆睁,四爪挠地盯着他。
锦弗被拉回屏风后,沈菱凤脸色冷凝:“你抱着男儿不许出来。”
“小姐!”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沈菱凤的身手,用形如闪电都不为过:“这不行,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打紧。”沈菱凤抿着唇,若真是什么庄王府的内侍,必然认识那只金丝狸猫,宫中御猫焉是寻常人家能够擅自僭越豢养的,若不认识,那就越发不用担心了。
锦弗还想扭着。她不敢离开沈菱凤身边,而沈菱凤又把孩子交给她,简直就是把身家性命全都给她了。她如何担待?
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去,那张脸写满了不可商量。就好像那次她说要离开京城。没有任何人可以挡得住她的决定和脚步,只要他要做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去做。
沈菱凤目示她进去,袖袋里藏着的皮笊篱就是方才出手的暗器,她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王府太监,就敢在她面前张扬跋扈!
“有本事你就出来,躲在屏风后头算什么!”那人叫嚣着,这个皮笊篱是有些人的独门秘籍概不外传,他是知道的。只是最厉害的不是那只皮笊篱,而是脚下这只猫。暹罗的金丝狸猫人称御猫。除了皇宫禁苑,任何地方都不能有。
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村野小院,怎么会有这个?后面那几个人看他吃亏,都开始怂恿他:“咱们可不能被个娘们欺负了还不还手,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他没说话。准确地说应该是不知道对方来头如何,不敢贸然动手。悄无声息间,一袭修长的影子平铺在地上。抬起头,不过是个清瘦颀长的小妇人,身上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竹叶青的长裙子,不过是村野妇人常穿的样子。不过那张脸,就是自己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都看得心痒痒的。可是真漂亮。
沈菱凤打量了两眼,虽是阉宦之人,并不弯腰驼背,比起那天的衣饰华丽,这几个人倒是朴素多了。看这样子,说是藩王府中的内侍并不为过。来的那天就想过了。距离这里最近的王府,也有两天的路程,这才安心住下。
看到这几个人,沈菱凤倒不担心这些人能把自己怎么样,心里想的却是。其实要找到自己真的很容易,看看自己明明躲在这儿,甚至大门都不出一步,还不是让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找到了。所以自己即便不去京城,被人找到也是易如反掌。做的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人身影微动,沈菱凤看在眼里,还不等他出手,就已经有所防备。略微退了一步,手指却轻轻一弹。簇拥在那人身旁的几个喽啰,应该是小太监还跟着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而为首的人,却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哀嚎。
“你,你是什么人?”哆嗦着,那人止住哀嚎问道。
“你不配知道。”沈菱凤冷淡至极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宜王是你什么人!”那人很是担忧自己由此会瞎了双眼,等到把手拿下来,还能见光明,手掌上也没有见红,心便放下了一半。很快就想到她这招数正好是传说中,宜王的绝艺。而这个小妇人,怎么会这一招的?
“区区寺宦居然知道宜王绝艺,却也难得。”沈菱凤嘴角微微翘着,看不出她心中到底想的什么。
“你说,你怎么会宜王这一招的?”那人本想如同方才一样,仗着庄王府的招牌把这女人强压一头。只是看她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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