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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天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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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会有如此大的罡风与熵射。他在对面的盈寸阵中找到了不少好东西,特别是炼制法宝的精金矿与只生长在精金矿脉上的食金菇。只是在对面盈寸阵外,又有九环阴阳阵与四柱诛仙阵守着……”
听宋思依将这盈寸法阵的现与围绕着这个的争夺娓娓道来,卢瑟只有连连点头的份儿。等她讲完之后,卢瑟歪过头盯着她,直看得这个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停止。
“卢公子为何如此看我?”宋思依问道。
“我想起曾在哪儿听到的一句话,我们从不撒谎,我们只是掩盖部分真相。”卢瑟道。
这话说出来,原本活泼灵动的宋思依立刻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悠悠道:“一言谶让人有一点窥破天机的能力,但卢公子的过去与未来,小女子可都看不到呢。”
这下轮到卢瑟沉默不语了。
“只不过,小女子觉得,这里的寸盈阵似乎与卢公子有些关系。”宋思依又笑道。
“是一言谶的预言么?”卢瑟问。
“不是,是女子的直觉。”宋思依答。
他们正无聊得斗嘴的时候,高牧野面色难看地走了过来,见二人没有丝毫紧张,他心中微微一松,觉得自己此次主持事情的成功率又大了许多。
“二位这般轻松,莫非是有十足的把握了?”他出声问道。
“这世上之事,谁敢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宋思依道。
卢瑟没有回答,这些修行都将他当作一块或许可以派上用场的鸡肋,虽然受人轻视,但他并不生气,这种时候,还是低调些好。
这里千余名北地修行,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有人认出他这具身躯的前世来呢。
终于忙完了最近这段时间的杂事,这几天还有些,不过不影响写作了,恢复一天两更,再努力争取把四天欠大伙的四节补上,大伙收藏推荐啊!)
三、愿垂方便济众生,他时同赴龙华会(五)
人若一多,便会众说纷芸,很难做出决断,这千余修行,分为二十多个宗门,多的有百余人,少的也有一二十人,各自都不会轻易退让,因此争论就在所难免。
不过高牧野他们的魄堂却一直没有参与,卢瑟注意到,还没有参与的另有几个宗门,都是人数五十左右的,这几个宗门中年长聚在一起,相互之间并没有说话,更不象那些争论的各宗门人一样大吵大嚷。
卢瑟微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落在宋思依眼中,她好奇地问道:“卢公子笑什么?”
“我曾去过一个地方,那里各黑道帮派凑在一起开联合大会,小混混总是大叫大嚷,大流氓则总是一声不吭,不过小混混们嗓门虽大,五个大流氓们却决定一切。”
与魄堂的那位老在一起的,共有四个,加起来正是五大“流氓”。宋思依咯一声轻笑,仿佛是觉得他这个说法有趣。
一个魄堂的弟子听到了卢瑟的话,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卢瑟淡然以对,没有露出丝毫惧色。
这个时候不是他韬光养晦的时候了,既然宋思依已经以一言谶将他卷了进来,那么他就必须表现出令这些修行刮目相看的智慧,否则的话,对于这些修行来说,除掉一个可能泄露秘密的普通人,便不是件难以下手的事情。
所以,面对那个魄堂弟子挑衅的目光,卢瑟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他虽然掩盖了自己强大的元神,但坚定的心志,还是让他将那个魄堂弟子压制住,那个魄堂弟子一瞬间觉得手足麻,自己面对的似乎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贤阶巅峰的人物!
他狐疑地打量着卢瑟,确认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之后,倒将怒意按了回去。
卢瑟回过头来,正好迎上宋思依笑吟吟的双眼,他心中对这个女子的忌惮越深了,若说万香殿的春大当家只是凭借个人的魅惑之术戏耍别人,那这个女子则凭借自己的智谋拨弄着别人的命运,比起那位春大当家更为可恶。
“卢兄。”
就在他觉得宋思依更为可恶的时候,宋思依忽然正色向他一福,然后施了一个大礼。
“怎么?”卢瑟很是不快地闪开,不肯受她这一礼。
“我自知对不住卢公子,只不过事属从权,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不得不如此。”宋思依正色道:“我虽然为的是好的,但却将卢公子卷入险境,当真是对不住卢公子,还请卢公子见谅。”
“说句对不住便没了责任,那些杀人害人只要一声对不住就可以安享其富贵了?”卢瑟非常不喜欢那种以为做了大恶只要道歉便可洗尽罪衍的观点,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他看来那纯粹是胡扯,放下屠刀,只不过是有了一个赎罪的机会,可这个机会把握不住的话,那么还是必须为此前的罪恶付出代价。
他的问题让宋思依默然许久,明亮的眼睛第一次露出困惑来。
“你为救千万人牺牲一人,若那人是你自己,则是大公大德之举。可你有什么权利为了救千万人牺牲一个别人?对你来说救的是千万人,可对那个被牺牲的人来说,失去的却是一切。”卢瑟冷笑了一声:“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正义在手的人,你其实谁都不为,为的只是你自己!”
宋思依被他逼得步步后退,此时浑身一震,然后长叹了一声:“你说的不错,若只是让别人牺牲,我算是什么救人!”
“只是事已至此,我就是想改口也不可能了,我只能在此誓,以我一言谶之能,将我命运与卢公子命运系在一块儿,若卢公子有个闪失,那我必不独活,卢公子牺牲什么,我便奉还什么!”
宋思依一边说,一边用手结印,在空中虚画,一道道光痕从她的手中流了出来,片刻之后,那光痕分为两半,一半落在她额头上,另一半则落在卢瑟额头上。
让宋思依吃惊的是,她与卢瑟共命运的秘法,却被卢瑟轻轻一吹,化为一片光尘,缓缓落在卢瑟脚前。
“莫将自己看得太高了,与我卢九郎系在一块儿……宋小娘子,如今你还不够资格。”卢瑟淡淡地道。
宋思依便是再聪明,也终究只是一个年轻女子,一片好意,被人如此践踏,如何不又羞又怒!
她紧紧盯着卢瑟半晌,想要运用一言谶的能力来窥控卢瑟的过去与未来,可是所见都是一片浑噩,什么都看不清楚。
卢瑟没有再理会他,因为这个时候,那个出面与其余四个宗门交涉的魄堂老已经回来。
宋思依也不得不收敛住,她知道此去昆吾山,远不只有两座大阵那么简单。她精于一言谶,可这种能力是要消耗大量元神的。
那老与高牧野说了几句,然后高牧野道:“我们魄堂可以进去十个人,宋姑娘,这个卢九当真能派上用场么?”
进入昆吾山面对的不知是什么危险,因此要尽起精锐,可十个人的名额限制,让高牧野有些难以取舍。宋思依是他此行希望所寄,因此肯定是要占去一个名额的,而卢瑟精通破阵之法究竟是真是假,他希望再次得到证实。
“他若不去,我们都会死。”宋思依的回答让高牧野大吃一惊。
高牧野再次打量卢瑟,片刻之后不由得一笑:“原来是个功德体,倒是有些逢凶化吉的气运,但这气运对我们未必有用,也解不了死劫。”
“信不信由你。”宋思依刚才在卢瑟处吃了点堵,自然要在他身上找回来:“反正他若不去,我不会去找死。”
“好好,我想没有人敢不把宋姑娘的一言谶放在心上。”高牧野只能屈服。
那五大宗门各出十人,其余宗门有出五人有出二人的,最惨的是那些散修,五大宗门给了他们三个人的名额,原本还有联手与五大宗门叫劲意思的散修们立刻起了内哄,片刻之后便剑光四起,看他们斗成一团,各大宗门也没有谁出来相劝的。
这一场厮杀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散修们死伤惨重,剩余几个胜也都面色难看,他们人数还有十多个,可这时他们也明白中计,商量一番后,推举出三个人来。
“时间将至,诸位注意!”高牧野看了看天色,然后催促道。
天色过午,卢瑟看了看太阳,午时三刻快到了,那正是阳盛而阴生的时候,官府法场杀人,便会挑这个时候。他看了看各宗门出来的一共不足百人的队伍,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都会惨死……
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卢瑟暗暗嘲笑自己,同会一言谶的人呆在一起久了,弄得自己也神神叨叨起来。
之所以非要挑选午时三刻,是因为这个时候太阳恰好运行到山谷一侧某座山巅,那山险竣而高,卢瑟看到一道光从山上射了过来,想来那山头上有处缝隙。当那光射在山谷中的小湖上时,小湖立刻生了异变,湖底光芒闪烁,一座圆形光柱从湖底升起。
“寸盈门!”
卢瑟心中暗暗惊叹,寸盈门应该是这个世界修行技巧的巅峰作品,以修行对天地时空认识为理论基础,佐以炼器、萃精、符阵等等技巧,制造出来的极品宝物,而且推动寸盈门起作用的,并不是任何一件天地生长的灵物,只有日月星辰之辉,或其余自然存在的巨大力量,才有这种能力。
“时间只有一刻,诸位速度了。”高牧野叮嘱道,实际上是讲给卢瑟听的,因为别人都已经快步向前,只有卢瑟还在打量那寸盈门上不停流动的光芒符纹。
“魄堂抽不出人来了么,怎么会派出这样一个凡夫俗子?”高牧野正要再催促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噗笑道:“高牧野,魄堂巨子传到你这一代,看来是要完蛋了。”
卢瑟向那人看去,那人也是年轻,与高牧英的雄壮豪阔不同,那人外表中性,话语阴柔,说话音还捏着个兰花指儿。卢瑟皱了皱眉,高牧野的轻视虽然让他不快,但这个人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更为可恶了。
“高牧野,你们北国的修行界现在流行不男不女的中性美么?”既然不爽,自然要反击,卢瑟这个时候纯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冷笑了声,虽说没有用很大力气,可盈寸门附近的人还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立刻有人大笑起来。
高牧野原是不想理睬那人的,对于他这样的男子来说,口舌之利哪里比得上修行上的威风,但听得卢瑟这话,他还是非常高兴,大笑道:“哪里哪里,忘了给你介绍了,人家可是玄菊教的少宗葛驷,倒不是他有意如此,而是本门修行的便是这种不男不女的调调儿!”
笑声更响了,那玄菊教的少宗面皮涨紫,明明是勃然大怒,却是一番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卢瑟赶紧转移了目光,只觉得胸闷欲呕头昏眼花。
这玄菊教当真是一个奇怪宗派,才看几眼便让人如此,其功法玄妙,不可小视,不可小视!
三、愿垂方便济众生,他时同赴龙华会(六)
那位葛驷少宗用幽怨的眼神盯着高牧野许久,就算是卢瑟这旁观,也不禁混身起鸡皮疙瘩,高牧野不耐地皱着眉,但他也知道,这葛驷绝不好惹,因此只有忍了。
“这贱厮讨打,不过此时此地都不是与他争执的时候,且留待以后。”他想到这,伸手拉过卢瑟:“不要再看了,快走吧!”
卢瑟原本想观察一下别人的盈寸阵法究竟是怎么样布置的,但在葛驷的目光下,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跟着高牧野踏进寸盈阵。
当踏进寸盈阵之后,卢瑟觉得面前一阵恍惚,光线似乎经过什么半透明的东西,生了折射,然后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迅速扭曲,变成最简单的黑与白二色,这两种颜色互相追逐、混合,形成一对阴阳太极鱼。当二最终融合于一处时,光线再度扭曲,让人眼花缭乱。他知道这是难得的体验,仔细用眼睛和神念去感觉这一切,但他为了掩饰自己强大的元神,能释放出的神念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故此收获并不算多。
一切光影都平静之后,他定睛再看,果然已经不在青山之中,而是身处于一片荒凉山崖之间。
放眼周围,全是被罡风侵蚀得有如蘑菇的怪石,这些怪石体形巨大,小的也有两三人高,大的更是高达百余丈。
大石之上的天空,折射出瑰丽的彩色,一道道极光如蛟龙般时隐时现,卢瑟自然知道,那就是被称为“熵射”的可怕力量,即使是修行,在这种力量的直接作用下,也会被腐蚀、溃烂,而且这是从元神开始溃烂,几乎无药可救。
除了这极光外,再就是那种刚烈透骨的风——这风吹不动砂粒,却可以穿透人的皮肤血肉,直接冲击在内的骨髓元神。
因此,踏入此地的修行,纷纷支起了自己的防御措施。他们大多是用了法宝来抵挡这天地之威,象是高牧野,他周围便笼罩着一团淡淡的绿光,那些从空中闪下的极光,都被这绿光隔开,无法攻击到他的身体。
“跟着我,若是出了绿光一步,你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高牧野对卢瑟道。
卢瑟一笑,依言跟着他,其实他是有些想试验一下自身的这副身躯的,且不说他元神强大,单单这副不断经受地火菁萃和生生玉髓双重锤炼的身躯,就不亚于一般修行的法宝,裸露在熵射与罡风之中,并不会象高牧野说的那样立刻灰飞烟灭。
“此地时间与我们来处时间不一至……”宋思依道:“此处天色尚未亮。”
卢瑟看了看东方,东方连鱼肚白都没有露出来,看来这个地方要比寸盈门对面要晚十二个时区左右。这个世界的修行,已经知道大地是个圆球,但是并没有研究日月星辰运行与大地阴阳变化的关系,因此他们并未产生更达的天文学。
从寸盈门出来的修行到这里神情都转为严肃起来,就连玄菊教的那个葛驷,也收敛住那阴阳怪气的气息,神情空前紧张。
“这位葛少宗,如果没有什么转运之事的话,这次要惨了……”宋思依在旁边说道,声音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们沉默地走在石蘑菇之间,没有任何人御宝飞行,天空中的熵射极光太多,凭借他们的修为,想要在这样强烈的熵射极光中保全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反倒是地面上的罡风更容易应付一些。步行了大经有一刻钟的模样,众人都停住脚步,因为他们面前已经都是绝壁,唯有一道狭窄的山谷露口,似乎还在通往前方。
“这里便是四柱诛仙阵了。”高牧野吸了口气:“宋姑娘,一切都拜托你了。”
“当是拜托卢公子才对。”宋思依嫣然一笑。
卢瑟还没有上前,听得他们对话的葛驷那边冷笑了一声:“魄堂看来当真要没落了,竟然找不出一个破阵的人才,要靠一个算命的和一个凡人来!”
九品堂在普通人中间相当有名,宋家的一言谶也算是修行中的一个玄妙法门,但在讲究元神实力的修行眼中,这个不以战斗著称的修行世家,实力弱得可以忽略不计。高牧野对于宋思依的尊重,是因为要借助于她的预言能力,而作为他竞争对手的玄菊教,则根本无须顾忌。更何况,魄堂十个人中还夹杂着一个卢瑟,普通人,这对于修行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卢瑟盘膝坐在四柱诛仙阵前,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这不是他的事情,葛驷的轻视又不能让他掉一块肉。
高牧野果然气极,冷笑了声:“葛少宗,你们玄菊教想来会派出高手破阵了,那么就请玄菊教的高手先来吧!”
玄菊教被派出的破阵高手是个枯瘦的老人,葛驷对他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尊重,卢瑟悄悄察看了一下,这老人的修为不过是后天巅峰罢了。想来他耗费在阵法上的精力太多,因此才会在修为上滞后了。
“自千机子庄伯涵失踪之后,他的六个同门就成了这世上最精于符纹法阵的人物,只不过他们要与庄伯涵相比,差得还是太远,毕竟他们的主要精力,还都用在了修行之上。”宋思依知道卢瑟不认识这个枯瘦老人,便向他介绍道:“玄菊教还是挺不错的,将天龙六子中的南山子给找了来,无怪乎他自信满满了。”
这又是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千机子庄伯涵。对于这个似乎与自己前世有着无限瓜葛的老疯子,卢瑟还是心怀感激的,不有他,自己早就在地火炼牢里灰飞烟灭了。
卢瑟点了点头,看着这枯瘦老人,既然他是庄伯涵的同门,那么若能助他一臂之力也好。
“这是我天龙门逆贼庄伯涵布下的四柱诛仙阵。”那个南山子一句话就让卢瑟好感全无:“他步入岐途,追求符纹法阵这样的小道,只能凭借一些身外之物来卖弄小聪明,故此被逐出了天龙门。”
“世人只道他在符纹法阵上造诣最深,却不知道在我们天龙六子眼中,他只不过学得了两脚猫的伎俩罢了。”那枯瘦老人又道:“这四柱诛仙阵原是上古阵法,他辅以符纹法阵技巧,使之威力增加一倍有余,换了旁人或许会被此阵困住,但在我面前……”
“吹嘘半晌也不见动静。”卢瑟淡淡地说道:“庄伯涵前辈一向先做后说,岂有这只说不做的同门?”
这些修行原本对于阴阳怪气的玄菊教就有不满之心,而南山子罗嗦半日,更是误时误事,哪个愿意听他唠叨,因此卢瑟一声语出,立刻便有好事叫好,那南山子老脸微红,恶狠狠向这边看来,那葛驷见又是卢瑟扫他面子,更是恼怒异常。
“修行的尊严,岂容凡夫俗子玷辱!”那葛驷捻着兰花指,头仰起一半,目光忧郁:“长此以往,那修行还有何地位可言,高牧野,你今天若不交出这厮来,在场的同道绝不会放过你魄堂!”
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将其余修行门派扯上,分明是对魄堂与高牧野都深为忌惮。高牧野白了他一眼,根本懒得理会,若不想在这昆吾山上被罡风与熵射杀了,抓紧时间赶在寸盈门打开前把事情办掉才是正理。
葛驷见高牧野始终不上当,心中又冷笑了二声,正待继续挑拨,那个南山子却已经到了山谷之前,向阵中仔细望去。
卢瑟同样来到阵前,不过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四柱绝仙阵,而是山谷前的一块石碑。那石碑上刻着“四柱绝仙阵、九环阴阳阵,庄伯涵立”这一排字,看到老疯子的名字,卢瑟不禁心生感慨。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与老疯子扯上关系。
老疯子当初要他尽可能帮助那个叫“牵衣”的女子,只不过那“牵衣”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自己还一无所知。
“卢公子盯着这石碑看,莫非知道这位庄伯涵?”一直关注着他的宋思依在他身边突然问道。
“庄伯涵虽然入了歧途,却也是修行中的怪才,他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认识?”那个葛驷阴柔地道。
卢瑟看了他一眼,心中很是好奇,自己在旁人眼中,都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存在,为何这个葛驷处处针对着自己?待觉葛驷盯着高牧野的“幽怨”目光,他才恍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是想借着打击自己来打击高牧野来着。
他这样猜测却只是猜中了一半,这位葛少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事实上,魄堂请来一言谶的宋思依,已经让葛驷觉得意外,原本计划好的策略,隐隐有向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展的势头,而卢瑟这个“普通人”的出现,更让这位心机深沉的玄菊教少宗不安,他反复挑衅,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试探卢瑟与高牧野的虚实。
这一次,葛驷总算得到了响应,另一个宗门主持事务的弟子扫了卢瑟一眼:“你这厮莫在此挡道,滚到一边去。”
对待一个普通人,哪怕他可能知道破解奇阵之法,这些修行宗门的弟子仍然是这副傲慢神情,卢瑟心中恼怒,面上却微微一笑,盘膝坐了下来,懒洋洋地对宋思依道:“过会儿要我破阵,让他们来求我。”
三、愿垂方便济众生,他时同赴龙华会(七)
葛驷看了看东边天际,那里已经出现鱼肚白,天色就要亮了。
寸盈门不是借助普通灵宝可以开通的法阵,唯有日月星辰之力,才能让寸盈门打开,他们这些人的修为,并不能在昆吾山中支持太久,因此在这个地方午时三刻,寸盈门打开之际,他们必须从此处离开。
现在距那个时候,大约还有四个时辰。
就象卢瑟猜的那样,宋思依并没有说出全部事实,他们对于这座寸盈门的了解要多许多,这座寸盈门外的两座大阵外,便是一座古修行的洞府,里面不仅藏有数量众多的法宝、秘册,还有让修行们视为无价之宝的灵丹妙药。
再加上更种炼制法宝的材料,随便得到一两样,便足以让他们实力大增,甚至可能突破修行关隘,进阶渡劫。
想到这,这位玄菊教的少宗便觉得有些躁动,此次玄菊教精英尽出,对于这座古修洞府可谓在所必得。
但南山子入阵已经半个时辰,却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不能再等了,南山子修为虽比当初庄伯涵要高,可在符纹法阵上与庄伯涵相差甚远……”有一宗门领说道:“大伙一起入阵,集中力量破除禁制,我就不相信庄伯涵一个后天中阶的修为,能有多大的玄妙!”
众人都理也不理他,卢瑟更是心中冷笑,庄伯涵在地火炼牢中被关五十年,借着生生玉髓与地火菁萃,修为已经突破贤阶巅峰,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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