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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岁记(女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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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怎么惹到我的璃儿了。”

莫璃转了转眸子,费了点儿劲儿才将要出口的话咽下,只想了想,几分嗔怪道,“前儿,还不是为了孩子间打闹的事情,赏了我一记耳光。”

他抬头看她,恨声道,“都跟了你那么多年了,一点儿旧情也不念。”

颜莘依旧是笑,只亲昵地轻轻扯了扯他耳朵,俯身却又在他额上落了个吻,柔了声音道,“你还记得哪。”

莫璃又是轻哼了声,道,“算起来,这也是给我的第三巴掌了。”

他看了一眼她脸上笑容,撇了撇嘴,又道,“我定然要给你数着,看你这辈子能欠我多少。”

“哎呦,小心眼儿。”颜莘揉了揉他脸蛋儿,笑道。

“是我不好。”颜莘大方道。她侧了侧身子,半蜷进他怀里,却用食指隔了衣裳去勾勒他前胸的曲线。之后又抽了抽鼻子,岔开话题道,“这么多年了,你这身子为什么总是这么香。依我看,这味道怕是一辈子都去不了了。”

见他不理自己,她皱眉想了想,又奇怪道,“别说我整日在你身上一点儿都讨不去,便连渊秀,竟也没得你半分便宜。”

不待他说话,她又趁机撩了撩他外袍前襟,自己从他双腿之间侧身在他一膝上坐下,却附唇到他耳边,笑道,“不过我可真是喜欢,时间一久了就想。”

莫璃十分想送她一个白眼,然而一则是她故意靠在自己肩上,想方设法地不看自己表情;再则叫她这几个动作勾引得自己心里竟也平白有些发痒了起来。然而再一缓神儿,她一手却早已不老实地探进自己衣里,叫他哭笑不得。

他定了定神儿,隔了衣服轻轻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拧了眉头道,“你的宝贝舒芷最近要反了天了,你管不管。”

他原先就看不上舒芷,总觉得他不过是个下人出身的。即便是后来舒芷得了封号,他也从来不肯妥帖地叫上一声“安君”,即便是在颜莘面前,也只是叫他的名字。

颜莘转头回来,在他嘴唇上吻了一吻,笑道,“他那种没心思的人,反什么天。依我看……”她坏笑着格开他阻着自己的手,以极低的声音道,“是你要反了天了还差不多。”

莫璃放下手,却孩子似地扁扁嘴,一样一样地数落道,“他之前便怠慢皇后,几次都公然叫皇后下不来台。这几日又欺负到我门上了。”

“前几日奉上来的供品,他便擅自取了跟我一样的份额;昨儿渊秀放飞的风筝落在他宜秋宫的院子里,下人们去要,他也没让进门;今儿早上在凤栖宫晨省时,我跟他说话,他也没搭理我,害我在好些人面前难堪。”

“这么多年了,我逢年节叫人送过去的喜礼,他也从来只是收了,却不应礼;渊秀每次给他问礼他都爱搭不理的,孩子回来委屈得要命;他还常常僭越我的服制……”

颜莘等他把这一堆说完,才撤了手,笑道,“他就是那样的人,你跟他计较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我们几个都是明媒正娶,从福正门抬进来的。他不过是个宫侍出身,不过是仗着运气好,怀了龙嗣,才封了君。做什么要我们跟一个下人平起平坐?”莫璃有些恨道。

颜莘抬起一根手指,掩了他唇,眼里仍旧带了笑意道,“不许你这么说他。”

“每次跟你说,你都这样。你就从来就不肯好好管管他。他在你眼里就都是好的?”莫璃侧头躲开,评价道,“偏心眼儿。”

颜莘收了笑,道,“连我也一块儿指责了。你是不是想找打了。”

“看,现在连说都不让说了。”莫璃见她敛了神色,难免有些心虚,却仍旧嘴硬地小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颜莘正色直视他。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莫璃有些怕她动真格儿的,忙收了声,却撅了嘴,偏了脑袋到另一侧去不看她。

颜莘舒了口气,半劝半哄道,“好了,你别生气了。我回头儿说他去。”

莫璃目光随着她起身坐到原先的位子上,看着她端起茶盏,掀起盖子向嘴里轻轻送了一口,才小心问道,“我娘……回京之后……是不是见过你了?”

颜莘不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你……知道她为什么找你么?”

颜莘略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丝笑来,道,“废话。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呗。”言罢又将手里的盖子重新覆到杯子上,放回原位。

莫璃见她语气还好,便又缓缓道,“我……其实……嗯……你知道的……我……”

他顿了顿,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索性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想望,就是给你做……做正夫。”

他原先预料着她会叫自己这番直白弄得惊讶,不想她却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好像觉得他完全没必要说这话似的,只淡淡道,“我知道。”

“其实……就算你不是皇帝也一样。我只是想在任何场合都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而不是……总是以小侍的身份做人。”

“你现在不也是堂堂正正的么。”颜莘反问。

这话说得莫璃有些说不出话。他想了良久,方续了道,“我……我说这话,是觉得咱俩之前,不应该有什么在中间隔着的……母亲又总是催我跟你说……”

颜莘笑笑,道,“这我也知道。”

一听这话,莫璃便觉得有些泄气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许久,方听她幽幽道,“你……嫌弃谁多余了?”

莫璃觉得从她语气里听不出意思来,但“嫌弃”这两个字总归是不好,便犹豫了看她,道,“倒也不是在嫌谁。我也实在是不知道。只是总是觉得不是那么舒服。”

颜莘便也侧过身子去看他,只缓缓道,“你我夫妻做了这么多年了。不说别的,我这一宫的侍君宫侍,除了宁君安君他们几个,哪个你没出手打过?”

莫璃无话。

“你总是惯了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别人出气。日子久了,便连自己都不觉得什么了。”

“若是这样也能父仪天下,那整个大慕的男人,便就都成了妒夫了。”

莫璃被她几句话说得无语,有些尴尬地低声道,“这个……我也不是不能改……”

“这是你自小带出来的臭脾气,说改就改,哪儿那么容易。”颜莘揶揄他道,“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改一丁点儿。”

“况且你这急性子,火气上来了连我都敢顶撞。你要是在这宫里称大了,还不得到处鸡飞狗跳。”

莫璃听明白了她话里意思,只咬了咬嘴唇,良久方低声涩道,“你是在告诉我,在你眼里,我终究是比不上他么?”

颜莘偏转过头去,不发一语。

莫璃脑海里一片空白,愣愣地坐在她身旁,脑海里翻转过无数念头。

一想起自己身边所有人的努力和希望全都化为了泡影,即便是母亲回京几次求她也没有半分效果,禁不住眼泪便要夺眶而出。

然而,就在心里千回百转之间,却突然听她叹了口气道,“立储这事儿,终究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不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孩子都小,性子毕竟不是那么早就能看得清楚的。况且……”她心里软了软,道,“我这也不是没有最后定么,总得再需些时日好好看着。”

见他有些愣住了,她又道,“渊秀的事情,你也就多上些心。即便是得不到我这位子,我也会想着将来好好用着她。”

莫璃有些禁不住这种大悲大喜的转换,脸上眼泪都来不及抹去便站起,惊喜道,“真的?你……肯给我机会?”

颜莘略有些无奈,“没说一定。你自己也有些分寸……”

不待她说完,莫璃便接连几个“好、好”,几步扑到她身边,抓起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嘴边胡乱亲吻了几口,见她有些无奈地想要抽回手去,他便又俯身下去,暧昧地笑道,“那……那臣侍就好好伺候陛下一晚上,报答您吧。”

“滚。”颜莘言简意赅地甩开他手,满脸笑意道。却抵不住面前一阵阵浓郁香气的诱惑,笑着覆上他唇。

冬日的午后。

暖暖的阳光洒满了院子,天空蓝得几乎是没有瑕疵的透彻,只偶尔飘过几朵淡淡的浮云。

洛谨在廊下坐了,将手里握着的谷粒轻轻抛撒开来,看着几只被厚重羽毛裹得有些臃肿的鸟雀从低矮的树梢穿过,落到地上,在自己面前小心地啄食。一面仔细地寻找,一面警惕地盯着自己。

他不禁有些失笑。这些鸟儿,终究是叫人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既然想要吃食,那就该大大方方地去索取;如果是怕被伤害,那就什么都不要再想要。

而换作一个人,必须得不再想争取些什么,才能将一切都放下。

也是好些日子了。该有的大悲大喜也都过去了。心里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没有半点儿涟漪。

曾经怀疑自己会有多坚强,才能不再念念不忘。

有些事情,既然决定了,那么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虽然那并不仅仅是一段感情,而是一生。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在一片空荡荡的同时,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堵。心境有些脆弱,又有些轻。

直到他从苏合带来的身边跟着的小侍从外面远远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将一封拓了熟悉的家徽的信件递到他面前。

“郡主,王爷有急信给您。”

琼箫碧月唤朱雀2

颜莘手有些失措地垂下,原先执着的书卷也随之落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进来通报的若韵。

“谁?”她皱了眉。

“是洛才人。”若韵加重了口气。

颜莘抬头看了看窗外,良久方回过神来,却又依旧抬起手中的书卷,道了声“叫他进来。”

洛谨进门,行了礼,轻轻道了声“陛下金安”之后,便只远远站着,

颜莘依旧不错眸子地盯着手里的书,看也不看他一眼,半晌才道,“你什么事。”

洛谨起先觉的有些难以启口,犹豫了好半天,才挤出了半句:“也……也没什么……”

然而见她并未答话,只在等他说,便低了头,又向前靠了几步,却在离她不远处又立住,些许勉强道,“那个……臣侍有事……”

颜莘感觉到了他动作,却只抬头望他一眼,仍旧没放下手里东西,道,“这不是一直在等你说么。”

洛谨怕她不耐烦,便忙开口,小心询道,“那个……乌罗国新王登基,在南疆大肆武力侵夺的事情,陛下,您……知道么?”

“知道。”颜莘略一考量便知他前来不过是为了此事,意料之内,却终究不免有些失望。索性干脆只答了他这两个字。

“臣侍在苏合的时候就知道,大慕虽然被各邦敬为天朝,然而终究是因地域广大,与乌罗交境处又地处偏远边陲,常年受其侵扰。如今乌罗国再度开塞,在南疆迂回,陛下便从没打算整军出征,联合南疆诸国,夹击乌罗么?”

颜莘放下手里的书,冷笑了一声,道,“你关心的倒不少。”

“南疆诸国都是小国,虽然尚且不为天朝附庸,但一方受敌,另一方也总难免唇亡齿寒。”洛谨见她肯认真听了,便又掂量了措辞,道,“大慕为上邦大国,又怎能容忍完全不知诗书礼乐的蛮夷北犯边境。”

颜莘笑笑,“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替朕操心。”

“陛下若是增派军队,慑服南邦,清除靖逆,不就可以永免乌罗常年之扰么?”

“事情并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的。”颜莘索性直白地耐心告诉他道,“南疆是夷地。向来烟瘴毒气横生,极不利于北人生存。大慕没有那个多余的心思和能力去消灭他们。也只能是远交近攻,安和内外,武力与怀柔双管齐下。”

“况且,”她看洛谨,道,“你自己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过来的么。心里万般不情愿却也只得屈就,整日里一脸沮丧、满腹怨恨,度日如年似的。”

洛谨不顾她话里满满的讽刺,“扑通”一声着地跪下便道,“那都是臣侍不懂事。臣侍给陛下赔罪。”

他抬头,有些急切道,“如今苏合却在危难之中。臣侍求陛下发兵,救救苏合。”

见她并未立刻出声反对,他便又道,“母王已经数度来信,苏合早已支撑不住。求您派兵解围。”话里却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出不出兵是朝政大事,没有你干预的道理。又怎么能为了你一个人,叫朕更改国家大策。”颜莘听他吐出了本意,心里更是一片冰凉,只挖苦他道,“况且就算苏合覆了,你在大慕的皇宫里衣食无忧,又与你何干。”

洛谨听她这话决绝,心里难免生了几分黯淡。待冷静下来想了想,又缓了语气,继续强作分析道,“陛下是圣主,又怎么能容忍治下战乱。南方一隅若失,自然也会影响到天朝安宁。您决策的越早,胜算便越大。即便是有些辛苦,也是宣扬天朝威望。而南疆各国即便最终灭国,也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你用不着说这么多。”颜莘仿佛看穿他心思一般,冷冷道,“南疆兵乱本就与我大慕无关。发不发兵,也是朝堂之事,不是你一个身居后宫侍君的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洛谨怔了怔,却依旧不死心。想了想,却换了口吻,央求道,“那臣侍……好歹也是跟了陛下一场。如今求陛下救救苏合,救救我母王,也算是陛下给臣侍一个机会,叫臣侍全了为故国之道,为人子之道。”

不想此话一出,却听颜莘将手上一把白梨木的玉柄扇合了,重重拍到桌上,怒道,“你还敢开口提这个?你只一心要尽你那为国之道、为子之道,又几时尽过为夫之道?”

洛谨先是一惊,继而脸上却有几分尴尬,只得腼腆地小声答道,“您……您有那么多侍君……也不差臣侍一个。但您若是非得……那臣侍……也自然会……”

颜莘听他前半截话尚且不明就里,然而后半截一出口,便知他是想歪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谁跟你谈榻上的事儿了。你逆反那事儿,眼里心里就总想着朕能欺负你是不是?”

“你进宫这么久了,从没做过半点叫朕舒坦的事情。”颜莘不理他脸红,只接着道,“皇后那里的晨省你是从来不去的;各个君卿那里你也从来都不肯去拜见请安;即便是路上遇见了朕,也只是匆匆绕过,恍若不见。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仗着自己名义上对关内生活不适应,整日里抱恙。而真正病得起不来的,又有几日?”

“你当朕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还是一国人都奉你为宝的苏合?况且,”她顿了顿,“即便是在拿你做掌上明珠的你母王的宫里,你又敢不敢这么没有礼数,没有教养?”

洛谨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不多日子的行为她竟然都知道,也惹了她这么多不满,心里便生了几分内疚之意。他定了定神,想来只得委屈自己,便勉强应道,“臣侍……知道错了。以后改就是了。”

他正在想如何接着再为自己母王求上两句,不想颜莘早已听出他满腹的不情不愿。她没有戳穿他,只是淡了语气道,“朕供着你锦衣玉食,派人悉心伺候你,给你名分、地位,你不知丝毫感激却仍旧一意孤行。甚至还敢跟朕约法三章叫朕不再碰你。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再跟朕要求什么。”

洛谨低头不语。

“朕是真的很想看看,”颜莘一字一句道,“你母王若是亡了国,你一个丧家之犬,还能不能再有这么大的底气接着跟朕讨价还价。”

洛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耳里却听她又叹了口气,道,“朕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也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你不要仗着朕的承诺,无法无天地跟朕再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起兵的事情朕会再考虑。你也不用多说了。”

“朕不想再见到你。滚出去。”她顿了顿,轻轻道。

洛谨听她这话虽然冷淡,却不掩语气里抑不住的伤心,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莫名地替她生了丝难过。再抬头看她,见她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自己。便只得冲着她恭敬地磕了个头,起身退了出去。

阴沉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间,风声才终于敛了些,却柳絮经风般地扬撒起了雪末儿。

他揽住她半边肩膀,任她静静地歪在自己怀里,容着她拈起自己天青纱衣襟的边角,卷在手里摆弄着。

颜莘偏转了头,几分撒娇地看他,道,“我这屋子里,还是有你在,才舒心。”

舒芷也笑笑,却不说话。

他眼见着她执了他一缕发梢,放在自己手心里摩挲了良久,却再就一语不发。便轻声道,“陛下叫臣侍过来是有事要说吧。”

颜莘不再抬头,只轻笑。

舒芷依旧笑笑,道,“陛下有话就直说。您有心事,臣侍如何看不出来。”

颜莘在心里叹了口气,却突然有些伤感。

过往的日子点点滴滴展现,依然清晰地记得多年前的那一幕一幕。

风景到了最后,都要变旧,岁月荏苒,谁又能保证永远不离不弃。

然而似水流年中,却满满的都是身旁习惯的熟悉默契,枕边恩爱的地老天荒。

无论周遭发生了什么,这般真挚无私的感情,却是两人心中一直萦着的。

挽留与疼惜,也依旧可以叫许多东西在它面前黯然失色。

一瞬间,她释然。

“说什么呢。”她笑了翻身,转压到他身上,道,“由得你平日里精明,这回你可是猜错了。”

舒芷抬了抬眉,也配合地笑笑,容着她欺身上来,只伸出双臂,紧紧揽了她,又在她侧颊、发间,疼爱地落了好些吻。

夜色浓重。那满腹的埋怨,只在一声叹息中风化,华丽地打了个旋儿,缓缓地飘散。

暗夜沉沉。殿里的明亮早已尽收。

直到外间传来急切的说话声,将已是有些睡熟了的两人吵醒。

“什么事。进来说话。”颜莘翻转了身子,替身边儿的人掖了掖被角,有些不耐地喊了声。

若韵带了个有些面生的年长宫侍进来,又在身后推了他一把,那人便顺势跪在了地上。

“奴才是金华宫韩华仪身边伺候的。韩华仪已经是……疼了有半个晚上了。”那人不敢抬头,只声音有些发抖地道,“太医说……说……怕是……怕是要……小产了。”

颜莘愣了愣,道,“叫……皇后去金华宫看看就是了。”

“皇后已经过去了。但……怕是要出大事,皇后差奴才来……请您过去作主。”

外面落雪依旧,颜莘犹豫地看了看舒芷委在锦被里的脸,半晌方出声喊道,“元遥。”

琼箫碧月唤朱雀3

“龙胎……此刻倒是可以保得住。”上了年纪的老太医抬头看了看颜莘,又看了吟竹一眼,这才一脸谨慎地躬身道,“臣刚才已向皇后详细禀过。只是胎儿脉息过弱,状况不明。若是强行留住……难保不会拖累父体。”

“什么意思。”颜莘皱眉看她。

“或许能保了孩子。但怕会难产。”吟竹见老太医吞吞吐吐不知该用些什么措辞,便在一旁小声提示道。

“不妨先施些保胎的药物,过些日子再看看如何?”颜莘想了想,道。

“若是再大些月份,”老太医急急摇头,“万一有了差池,落胎便不易了。也定然会伤了华仪身子。”

颜莘倒抽了口冷气,替榻上的韩嫣顺了顺已是有些湿软的长发,看着他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只一双凄清的眸子委屈地看着自己,一脸的怯弱可怜。便又抬头看向老太医,询道,“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没有。”

“另一个法子……”老太医又有些犹豫,待再看了看吟竹,见他示意自己如实说出,便只得道,“现在就施了……落胎的药物……再将……已成形的龙胎取出……”

颜莘敏感地感觉到蜷在锦被里的韩嫣的身体重重地抖了抖,心里便有些发紧。然而她却也知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便只得道,“若这样……能保得住大人也好。”

“然而陛下……”老太医又顿了顿,接着道,“若是将孩子取出,那华仪……日后怕是再也不能……”

颜莘皱了皱眉,道,“什么?”

“……再……有龙脉了。”老太医低头,压低了声音道。

话音一落,锦被里便是一声哭声响起。颜莘叹了口气,一手隔了被子替韩嫣轻轻顺着气,一面抬头看向吟竹,皱眉问道,“皇后看呢。”

“臣侍也是不敢擅自作主,”吟竹低头,道,“所以才请陛下过来的。”

“你们一群人都是废物么。”颜莘接过一旁宫侍递上来的绢子,替早已是又疼又累,哽噎难言的韩嫣拭着泪,怒道,“若是胎儿不好,为何不早早就跟朕通报?”

见她有些恼了,老太医忙着带了身后几人,惶恐地跪下了。

颜莘刚要接着发作,老太医身后跪着的一个年轻太医却突然出声,道,“陛下息怒。臣有下情要禀。”

“说。”

“华仪的龙胎一直都是胎位不正,臣等也一直在加以艾草针灸。原本早已有了些效果,万万是没有落胎之虞的。不知为何这几日又突然……”年轻的太医不顾周遭几人拼命地暗示阻拦,只认真思忖了答道。

“你什么意思。”

“臣现在还难以言明情况。只是定然是有什么人从中做了手脚。”那太医也是年轻,只一味怕皇帝生气殃及自己,便想也不想地直直答道。

突然一声短喝“胡说”,却是为首的老太医打断了他的话。那老太医又接连磕了几个头,道,“陛下明察,绝无此事。是臣等延误了,臣该死。还请陛下及早定下法子,臣等也好早些为华仪诊治。”

颜莘叫这几句话听得怔了好一阵子。

直到一旁的吟竹俯身轻轻喊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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