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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岁记(女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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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措辞上还有些欠缺。”
一旁的莫璃原是替自己女儿捏了一把汗的,闻听此言,才放下心来,便笑道,“既是如此,陛下便给指点指点。”
颜莘摇了摇头,笑道,“你父后是怎么说的。”
“父后说儿臣将来定然是‘珠玑满腹、锦绣盈肠’。”提及皇后的话,颜渊秀忍不住一阵骄傲。
颜莘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心道吟竹可真不是一般地偏向颜渊秀。想了想,便随意指了文章一处,道,“你给朕说说,你这个‘如’字为何写成了‘△’字旁而不是‘口’字旁?”
颜渊秀愣了愣,小声答道,“这个‘△’和‘口’是通用的。”
颜莘笑着轻哼了一声,叫人准备了笔墨。自己便起身到书桌前,信手写了几个字,叫颜渊秀过来看,道,“你说通用,你给朕把这几个字拆开解来。”
颜渊秀上前,见纸上赫然“吕”“台”、“吴”“矣”、“去”“吉”,不由哑然。
见她不语,颜莘这才重新坐下,有些严肃道,“做学问需得严谨。你却总是仗着你父后、父君都宠你,自鸣得意。却不知学海无涯,做学问与做事一样,要踏实潜心。你总是不肯下功夫,只流于浮表,又怎么能有所成就?以后便多用些心,少耍些聪明,万万不能学了那些不学无术的读书人肤浅、自负去。”
颜渊秀赧然低头应了。
见气氛尴尬,一旁的莫璃便有些坐不住了,忙居中斡旋道,“陛下也别太苛责渊秀了。您不也是总说渊秀在几个妹妹弟弟当中,算是不错的了么。”
颜莘侧头看他一眼,道,“朕每次管教孩子,你们就要从中作梗。况且,”她顿了顿,道,“跟他们比什么,她的妹妹弟弟们将来是要摄朝理政,还是要保疆卫国?”
莫璃闻言有些吃惊,不免在心里将这话暗暗回味了几遍,却总觉得有一些默许自己女儿争夺皇位的意思在。但也不敢当面问,只得应道,“陛下说的是。臣侍知道了。”
颜莘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过了年,渊秀也有七岁了吧。”
莫璃不知她什么意思,只得笑了道,“是。”
“皇后身子不方便,这事儿也该你自己上心,替她挑个合适的人过来服侍。早一些懂这种事也是好的。”颜莘不理他的不好意思,却转头问颜渊秀道,“渊秀,这宫里有没有讨你喜欢的人?得要比你大上几岁的男孩子。”
颜渊秀完全不明白她话里意思,只以为是问跟自己相处得好的人,便回答道,“有啊。母皇宫里那个姓柳的哥哥,就是常去父后那里问安说话的那个,儿臣就很喜欢。”
莫璃闻言,脸上有些变色,不待颜莘说话,便忙着连解释带责备地对她道,“你母皇是问你想要到身边的人,不是对你好的人。”他转眼看了看颜莘脸色,又道,“况且柳昭林是你母皇的侍君,你得叫叔叔,不能叫哥哥。”
颜渊秀纵然聪明剔透,但毕竟不懂这种事情,便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想要到身边的人”不能是“对自己好的人”。然而他却知道这宫里是自己母皇说了算,父后父君都是不敢惹她不高兴的。
而自己父君刚才的话便定然是怕惹她不高兴,是为自己好的。于是嘴上便“哦”了一声,道,“那柳……叔叔……”
颜莘这才缓缓道,“渊秀,他是怎么讨你喜欢的?”
颜渊秀一面看着坐在下首拼命向自己递眼色的父君,一面犹豫答道,“他……总是陪父后说话解闷儿。儿臣喜欢他和和气气的。他每次见到儿臣都笑。一点都不像宫里的其他人,见了儿臣只知道行礼,也总是板着脸。”
颜莘耳里听到一旁的莫璃轻吁了口气,才冲颜渊秀和蔼地笑了笑道,“柳叔叔母皇不能给你。过后儿母皇再给你挑好的。”
见她听懂了点头,颜莘又道,“朕有事先回去,不在这里多耽搁了。”
言罢起身,在莫璃和颜渊秀的恭送下快步走了。
晚间用过膳,颜莘又处理了几件事情,这才腾出时间翻起案头上搁了有一阵子的书来看。直到莫璃进门,她才放下,叫他过来一齐坐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天色晚了,这才并排睡下。
莫璃倚在颜莘怀里,见她心情还好,便笑道,“下午的事情,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想晚上又肯叫我过来。”
见颜莘不语,他又轻声道,“渊秀毕竟是孩子,不懂这些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颜莘笑笑,道,“你想哪儿去了。难不成我会跟自己的女儿吃醋不成?只不过当时有些诧异罢了。”
莫璃心里却仍旧不踏实,道,“你走后我也说她了。不过,”他顿了顿,昏暗中仔细看了看她脸色,才道,“之前……你把康才人指给了大皇女,宫里人都觉得是有大皇女的父君惠侍君的错处在的。如今我可是真的怕你再生气了。”
颜莘略摇摇头,道,“那不能派上惠君的不是。康雅宜那个孩子,心思太多,整日里在各宫忙活。你们几个都懒得搭理他,只惠君脾气好,不肯赶他走。我每次去惠君的承明宫,几乎都能见到他。我便索性教他彻底遂了意,日日都呆在承明宫里算了。”
莫璃笑笑,道,“你呀,这好恶怎么就这么明显。幸亏我还能对得上你脾胃,不然也不知道会叫你送给谁了。看看入秋来的这四个人,你喜欢的就整日里放在身边儿,不喜欢的竟然能送了人。这差别也太大了些不是。”
颜莘黑暗里却又循了香气凑到他嘴边,俯身之前笑了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还没舍得送呢,你旁边便有一大堆人候着了。我光看紧你都忙不过来,又哪儿有那些个闲心管他们。”
年下原本各衙门都是封了印、各宫也是不再办事的。然而腊月二十八那天,却突然出了点儿事故。腊月二十九的一大早儿的,宫里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一片年前的热闹景象,但颜莘却不得不去了趟上书房。
温棠是司隶校尉,职级相当于州官,负责京城地方的行政司法、治安保卫,享有监督京官的重权。
她为人一向奉业守约,廉谨公平,颇受颜莘器重。
然而就是这个温棠,却在腊月二十八值守的晚上,和入宫请安的燕郡公主——也是颜莘最喜爱的二弟,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冲突,闹了个老大不愉快。
结果是一个进宫哭诉,一个在宫外上书求见。
颜莘负手立了好久,才看向跪在地中间的温棠,有些无奈道,“你是朝廷谏臣,平日里上书言辞激烈也就算了,又何苦在这种日子里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温棠原本便是不知何为谦和礼让的性子,如今虽然跪在当地,却仍抑不住一脸激动,正色道,“臣专事司隶校尉,执监督皇亲贵戚以及京官之权。而燕郡公主仗着有宠于陛下,向来就不守法度。此次违禁不待查验便私入宫门,臣也是依律停车举节请公主下车。不想公主拒捕,又一路逃离,臣只得驱车紧追。其中并无逾矩之理。”
“他若是下了车,还不得被你这愣脑壳收捕了?”颜莘无奈,皱眉道,“况且皇宫大内,一个跑一个追,成何体统。”
“‘难为一官之小情,顿为万人之大弊。’陛下平日里待下臣都一视同仁,然而却对公主如此姑息纵容,实在是叫臣大失所望。”温棠决定硬脑壳到底,道,“臣也是来请陛下对燕郡公主多加规制,以为一方表率。”
颜莘叫她几句话气得接连说了好几个“你”,然而停了好久,只得苦笑摇头,道,“你……先起来吧。”
待温棠谢恩起身,立于地下,颜莘叹了口气,缓缓坐下,道,“你是莫玄素的门生吧。”
温棠愣了愣,半晌方道,“是。”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便打算沿着莫玄素的路子走,跟路静柏斗到底么?”
温棠有几分吃惊。
朝廷党争,近十年来从未有过任何息敛。虽然是一片如火如荼,但毕竟是一片政治文化场景,始终不影响国事政策,身为帝皇的颜莘就算是过于敏感,能知觉到其中一二,也终究不会影响整个形势和她的立场。这也是平衡各方力量的一种手段。是以她也只是居中静观了不知多少年,纵然是近臣的自己,却也是从未听她开口提及过的。
而如今自她口中说出,自然有几分她不再想坐观其变,而是要插手干预了的意思在了。
她想了想,用怕是自己生平最舒缓的语气,恭敬道,“路大人对老师的恨意已久,臣等并不能左右。老师出京,也多少是因着路大人排挤的缘故,陛下也都是清楚的。我等为人子弟,怎有不报效老师之理。”
颜莘摇头:“那又怎好将燕郡公主卷进你们的私人恩怨中去。”
“陛下误会了。臣昨日执法之事,与燕郡公主下嫁路静柏一事并无关联。臣并不敢因私废公。”温棠说着说着又要跪下。
颜莘知道再和她追究下去也无益,便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跪。停了许久,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她道,“你儿子,就是这次进宫的秀男,叫温……什么来着?”
温棠低头,道,“敢言。温敢言。”
颜莘笑笑,道,“这名字起的,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果然一看就是你的儿子。”
“陛下……取笑了。”温棠几分尴尬道。
此际岂知非薄命1
年下刚过。便是进了正月。
实际上自从腊月起,京城里的家家户户便都已经在为正元节的灯忙碌了。街面上只要有成片的地方,就都立起了高高的花架,上面饰带飘扬,在绚丽招展之中等待最喜庆的盛大节日到来。
正元节是大慕一年里除去除夕、万寿节以外最大的节日。又是接着年里这十五日来的,便一直将正月浓浓的节日气味儿延续了下去。而这许多年来,都一直是一场盛大的庆典。
所以自除夕之后几日,京城里四处白日里张灯结彩、集市喧嚣,天黑后便摆酒设宴、歌舞升平。夜里更有绚烂耀眼的烟花助兴,连日地将漆黑的夜空照得雪亮,淋漓尽致地热闹到正元节当日。
颜莘一行人在街上转了小半日了,犹自兴致未尽。直到天色有些暗沉了,才离开繁华的街市,取道休息,等待晚间的烟花。
偌大的一个京城,如今已聚有近百万人口,遍地街道广阔,井邑繁华,形势尽一时之盛。
一阵阵风吹来,也不知是谁家的院落里传出些朦胧的丝竹清音,在雪地里一片素白的气氛中,教人感慨这盛世太平、岁月静好。
颜莘一边漫步,一边还要小心地护着身边的柳臻,怕他被人碰了撞了。又时不时地去握握他的手,或是将他圈在怀里,生怕他冷到了冻到了。
然而柳臻却也乖巧,虽然自打出生就没怎么逛过街市,却也知道稍稍克制些好奇心,步步不离她的身边。
只是在他眼里,这周遭的一切什么都是新鲜的,便难免不住地四处张望打量。
眼见离夜幕降临还有些时候,颜莘却突然转了念头,在柳臻耳旁笑了耳语几句。
柳臻倒是没想到的,惊讶之余,也感激了道,“谢主子恩典。只是这样……有些突然了……”
颜莘却早已定了主意,拉了他手便道,“走吧。”
转过几条繁华街道,又叫身边侍卫向人打听了,费了好大一番曲折,一行人最后才折到一处不算太偏僻的巷子,站到了一间朱红阔门前。
门前并没人把守。颜莘示意,便有一个侍卫上前去叫门。
很快朱漆大门便敞开了条小缝,一个家仆模样的妇人应门,探了头出来,问道,“大过节的。是谁呀。”
不待叫门的侍卫答话,先前远远站在后边的柳臻便上前,出声笑道,“婶子,是我。”
那妇人犹豫了下,因为柳臻脸上是带了幕离,遮了看不清楚的,然而声音却是听来有些耳熟。便十分犹豫道,“像是……七公子?”
柳臻又笑,道,“是我。”
那人仍旧有些不太敢确信。正在此时,她身后另有一个人过来,把门推开,却是一副管事儿的精细模样。
她向外面诸人略略打量了一下,便定了目光在柳臻身上。又仔细打量了几番,便也有些犹豫道,“是……七公子?您……怎么回来了?”
柳臻这才撩起幕离,笑了答道,“是我。管家快去给娘和爹通报,叫他们过来接驾。”
那管家只愣了一瞬,回头便见颜莘在后面微笑不语,双腿便立时有些发软,站立不住,当即便跪了下去。
柳臻见她不住磕头,便也只得忍笑催促道,“先别行礼了。快去通报要紧。”
那管家又连连点头,起身手忙脚乱地叫人开门,迎了颜莘等人进来,自己却拔腿朝里面飞奔而去。
虽然不认识外面的路,在自己庭院,柳臻却可以轻车熟路地带了颜莘朝迎客厅里走。
然而他一面走,却一面四下打量,还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去看些什么东西。
颜莘自然知他是离家有些日子,难免感伤怀念,便也由了他去,还几次停下步子等他。
到了正厅,柳臻便服侍颜莘在上位坐了,叫人上了茶,又亲手给她奉上。
颜莘四下打量,见这门户里虽然也算是显贵,但处处都明窗净几、竹榻茶垆,颇有几番韵味。
然而一抬头,却又见两侧梁柱上一对“虎符龙节王侯镇、朱户红楼将相家”的楹联,便愣了一下,只抿了一口茶,又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将茶盏放下。
不多时柳臻的爹娘便换了正装,有些仓皇地赶了过来,忙忙地磕头见礼。颜莘唤了她二人起身,便闲话般问了问柳臻的娘亲进京公务办得如何,又听她一一谨慎地回答了。
她仔细打量了柳臻的爹爹纪怡景,见他一身芙蓉色直身狸毛长衣,设计精致、式样讲究,更是满身珠钿精致、玉佩雍容,真有几分大家主夫之风。
她一面忆及旧日往事,一面眼里又见他虽是恭敬地低着头,却也总忍不住抬头去偷看俏立在一旁的柳臻,便冲他笑道,“你……进京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纪怡景闻言低头浅笑,彬彬有礼地答道,“谢陛下关心。下臣一切都好。”
“长公主可是想你想得紧。”颜莘笑道,“他的公主府离你的府邸也不远。既然回了京城,你无事便常去他府里看看,说说话什么的。一别这许多年,也都疏于走动了。如今咱们也算是亲戚了。而且……”颜莘伸手揽过柳臻腰身,将他拉近身旁,将手里的景泰蓝手炉递给他暖手,又伸手象征性地替他轻轻顺了顺腰间的豆绿色宫绦,才继续笑道,“他也喜欢你儿子得很。”
柳臻自然是早已经被她当孩子宠爱惯了,便是在自己爹娘面前也丝毫不觉得扭捏难堪。是以只是笑着任她动手,也顺便接了她手里的手炉,自己捧了。
然而纪怡景夫妻二人却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心里明白宫里传出来说自己儿子深受盛宠,是果然不虚的。
柳臻的娘亲一想起这几个月来自己接连官升两级,朝里同事一改往日的淡漠、对自己另眼相待;而家里更是宾客盈门,送礼探望的络绎不绝,便含笑和自己丈夫对望了一眼。
再一想如今正元佳节,皇帝不带别人,只单单带了自己儿子出门游玩,又一路陪了他回府。说是休息,实际还不是顾及他想念家里,陪他来探望父母的。想到儿子这般出息,一家人更是可以就此享尽富贵,二人更是欣喜不尽。
纪怡景便忙笑了应道,“下臣知道了。谢陛下恩典。也谢长公主。”
颜莘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朕一路过来,府上幽亭雅榭。虽是冬日午后,却也不掩淑景融融,当真是索居闲处的好地方。”
柳臻的母亲闻言忙笑了应道,“陛下谬赞了。总不过是闲来无事,一时兴起,做的摆设而已。”
颜莘笑笑,略带些玩味道,“却是淡雅古朴。也难怪你们能养出臻儿这样淑静内敛的好孩子。”
二人坐了不多时间,眼看夜幕降临,放烟花的时候便要到了,便辞了出去。只一路慢行,顺便向宫里方向回返。
不料刚出门不多远,便在一处街道的茶肆门前,见一个约有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捧了一些不知什么东西,坐在地上哭。
柳臻毕竟是少年人心性,见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受了委屈,便忍不住就要过去看。颜莘说了几遍“不要多事”,也拦不住他满心的好奇。
待走近了听人议论,便知这男孩儿拖了母亲的牌位在茶肆门口要卖身葬母,却被茶肆老板嫌弃晦气坏了风水,摔了他东西远远赶了出去,惹得这男孩子坐在地上不住口地哭。
柳臻年轻,又自小掌上明珠般被养大,哪里懂得世事艰难,更是从来没见过这些世故人情的,便连连向颜莘讨示意要去帮那男孩子。
颜莘起先怕惹麻烦,便摇头不准。然而终究是向来事事顺着他、从没叫他不乐意过的;他又是被纵容惯了的,竟扯她衣襟扯得愈发紧了起来。便无奈道,“你别靠得太近。只叫人去给他些银子罢了。”
柳臻大喜,便带了两个侍卫往前走了几步,又支了一个侍卫取了几两银子,给那男孩送过去。
那男孩子挨了打骂,又被摔了东西,坐在地上一下子便想起了自己没了娘的委屈。再眼见这大正月里的,周围人里指责的有、看热闹的有、指指点点的有,就是没有一个肯伸出援手的。心里便更是悲从中来,哭了个一塌糊涂。
正哭得有些累了,不知如何收场,却总算有了好心人肯掏了银子给自己。
他在街上落魄得久了,如今一入眼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哭声便立马止住了。只一个翻身,便要朝那给钱的侍卫磕头。
那侍卫见他跪下便要磕头,便忙道,“快别这样。是我们主子给你的。”便向他指了指柳臻站的方向。
那男孩反应飞快,随即便起身,拨开人群就扑到柳臻身前,又接连磕了好几个头。
柳臻自小便没把这些金子银子当作什么重要物事来着,因此连想也没想到过有人会为这么几两纹银出这么大力气。不免有些着慌,伸手便要去挽他胳膊。
那男孩眼尖,眼见面前探出的一段如玉皓腕上、一对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水绿色翠玉玉镯在主人急切的动作中,碰撞得泠泠作响,便心知是遇到了贵人。心里更是又喜又惊又羡,便又连连磕了几个头。
柳臻被他这几个头磕得有些难堪,心里便知道这事儿有些过了,竟有几分后悔自己生事。转念又想起若是拖延久了,会招惹候在那里的颜莘不高兴。便放开了手,带了侍卫转身跟去。
那男孩再一抬头,早已不见眼前的人。而远远看见他身后跟着两名护卫,一行三人从刚刚散开的人群中分花拂柳般离去,和另几个人会合,他心里便有了主意。
漆黑的夜幕终于被一束闪亮撕得粉碎。耀眼的烟花一朵朵释放开来,将整个天幕映得雪亮。不待一束黯淡下来,便有另一束迫不及待地升起,绚亮了夜空。
那是一种即使只是瞬间、也足以惊艳天空的奢华繁盛,直叫人满怀自信、豪气干云。
那种美,含蓄而又奔放,用色与光的搭配,璀璨了天空。
虽然只消一阵风过,这盛放的烟花便烟消云散,然而那璀璨夺目的美丽,却总叫人赞叹不已。
颜莘带了柳臻看了一阵子,眼见时辰不早了,便往回走。
然而走了不多远,便听身后刚才那个男孩子连声叫着追了上来。
待众人住了步子,那男孩只消看了一眼,便屈膝向着柳臻跪了下去。柳臻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颜莘,见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便低下头去。
颜莘只得示意,叫一个侍卫上前问道,“银子都给你了。还要做什么。”
那男孩抬头,拽了那侍卫袍角,眼睛却朝这边看,哀声求道,“小的很小便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如今虽然葬了母亲,也仍是无处可去。几位贵人是小的的恩人,小的愿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颜莘看他一眼便能识出几人中间以谁为贵,心里便有几分诧异。然而却只看着他不语。
那男孩又凄凄求了几句,样子可怜的不行了。一旁的柳臻果然看不下去了,看着颜莘轻声道,“主子?”
柳臻一出声,那男孩便立马知道自己的判断无误,便打算靠近了过来。几名侍卫眼见那男孩越来越近,便要伸手来拦他。然而那男孩一见有人阻挡,便识趣止步,只是哭得越发可怜。
颜莘皱了皱眉。
适才她在人群外围冷眼旁观,眼见这男孩虽然落魄,却也身着棉衣绣鞋、步稳腰轻,显然之前并非是市井劳作的人家出身,该当是书香门第落魄至此。心下便难免生了几分同情。不料如今却见他聪明世故、看人奇准,虽然身处困境却意态自然、毫不窘迫,心里便生了几分不喜欢。
然而毕竟这人在面前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着,一旁的柳臻更是不住地撒娇求情。她心想若是当面拒绝了,又难免显得过于不近人情。况且带回宫里给他随便找个差事做着也是无妨的,便软了心下来,末了终究是点了头。
仍有几束散碎的烟花孤寂地升起,好像是有心无力的挣扎。
短暂的清晰下,那男孩在夜幕中绽出了笑容。然而那俏丽的脸庞上却有着与他年龄身份极不相符的牵强迷茫,一如他遥远而未知的命运。
此际岂知非薄命2
一行人回到福正门时,已是接近午夜时分了。
到了寝宫,沐浴后,颜莘便坐在妆台前,简单整理衣服发饰,梳理头发。
若韵进来时,她已经是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便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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