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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岁记(女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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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阁呆着了。

自己毕竟是有了身孕的人,经不住这一番折腾,回了广内宫便大病了一场。因为又不能熬汤吃药,只强挺着。自然是病去如抽丝。

即使是这样,她也是狠心地连看都不愿来看自己一眼。

他知道自己违了宫规,按律该是重处的。只是先前也有过几次铤而走险的时候,虽说多少要受几句数落,但她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教自己化险为夷了。

这一次也是打算仗着这多年的恩情,以为她终究是肯爱惜呵护自己的。

也合该自己不知深浅,这一次终究是过了头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底细,然而那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却总是叫自己心虚。

那眼神里还有着连日日守在她身边的他也从未见过的怒气。

那一刻,再也没有丝毫怜惜,也不会顾及半点夫妻恩情。

若不是有了八九个月身孕的皇后带了一屋子的人那般苦苦地求情,他怕是连自己腹中的小生命都保不住。

卧在病榻上的那些日子,做贵侍君的叔叔难得有空来看自己。然而那一脸的冷嘲热讽是连掩饰都不屑于掩饰的。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代表了宫里大多数人的想法,但却知道那就是他的内心。

他理解,毕竟叔叔是曾经一心想要自己辅佐他的人。然而后来自己并没有听从他的安排,而是择了自己的路走。叔叔十年如一日的受皇帝眷宠,那样眼里容不得一点儿沙子的人,被自己伤了后,又怎能不恨自己。

然而他可以接受比他强的人的不屑。但他不能接受不如他的人的蔑视。

就在那个时候,宫里新进了侍君。他们在第一次得了册封后,因为品级的缘故不能做一宫主位,便有两位被安排住进了自己的广内宫。

她怕是再也不会踏进广内宫一步,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懂事的柳臻和温敢言虽然没有当面吐露过半分怨言,却抵挡不住一宫见风使舵的下人们的牢骚怨愤和外面铺天盖地而来的评点议论。

他一向倔强,人前人后都不甘示弱。即便是这个时候。

他也是从不落泪的人。

即使是后来柳臻接替自己去文源阁,满脸歉意地搬出了广内宫,体贴地告诉他要找机会在皇上面前帮他说情的时候,他也只是忍了一肚子的辛酸,在那孩子的满脸惊讶中,笑着道了声,“不用了。”

他夜里也曾几次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有一次醒来,发觉除了几个近身服侍的人,自己的女儿颜渊觅也正站在一边,忽闪着大眼睛,担心地看着自己,稚声问道,“父君,你怎么了。”

他忍不住心疼,却只得将她揽在怀里,强做笑容道,“没什么。父君只是做了恶梦而已。”

他很清楚,她再也没有问过一次自己现在如何,再也没有捎过一句问候或是安抚,更再也没有那么一次……想见见自己。

或者,哪怕是来见见女儿也好。她毕竟是最喜欢自己的女儿的。

每次他充满希望地看着自己的人回来回话,希冀在他眼里能找出一丝叫自己心动的情绪。却都没有。

曾经蒙受千恩万宠、那么风光的自己,如今终究是落了个“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下场,又如何不叫他悲从中来。

然而刚刚却突然有人通报说她要过来,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是不是弄错了。

她却是真的来了,也把他的心弄得紧张纠结了一团。

再见她出手替自己整理衣襟,一如往昔般温婉亲热,即便是聪明沉静如他,也不免一时失了心神。

略一正了正神,却因为不明白她是何意,他心里更加忐忑。

下一瞬间如果可以是幸福,他想他愿意用任何代价来换。

颜莘住了手,只转身坐到一旁去。许久,方道,“你过来。”

这是她进屋这么久以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平淡得听不出语气。

容千青上前几步,犹豫了站在她一旁。任她伸手,自他宽大袖下拉住手腕,扶他坐在自己身旁。

她因为被愚弄、被欺骗而压抑了几月的恨意,终于被他一脸的凄苦驱散的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绕指柔肠,便只叹了口气,轻柔地将他向自己怀里揽,只是一语不发。

容千青只稍微抗拒了一下,便终究是忍不住倒入她怀里。扑鼻是一种熟悉的香气和久违的温暖,直叫他所有的僵直和顽抗在瞬间通通融化。忍不住鼻子便是一酸,眼角开始泛上泪珠儿。

“你终究是不肯先开口求我。须得我过来示好是不是。”

世间安得双全法1

容千青咬紧嘴唇不语。

颜莘知他心绪烦乱,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将怀抱紧了紧,柔声道,“是我不好。害你难过了。”

浅浅的一句话,伏在她怀里的容千青怔住了。

他嫁给她这许多年,曾经无数次羡慕地立在一旁,听她在皇后面前开口称“你、我”。夫妻之间的恩爱和信任在只言片语之间纤毫毕现,总是叫他眼红的发热。

他从没有、也不敢去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肯这般对待自己的。

而此刻,这短短两句话如同一味针剂,将他满腹的辛酸和难过迅速地催化成眼泪,叫他恨也不是、气也不能,转眼间便抽泣个不止。

颜莘知道他一向是极重脸面、又有分寸、喜怒不流于外表的。这么多年来,不论出了多大的事情,即便是她,也是从未见他当面哭过的。而此时他突然痛哭失声,也不知道心里该有多难过。

她心头也有些发涩,便在诧异中慢慢缓了神色,一面伸手在他后背轻抚,一面继续缓和了语气道,“你觉得委屈就都哭出来,别憋着。”

容千青伏在她肩头,哭声一发不止,哽咽中却不忘道,“我……我以为您再也不会……”

颜莘耳里听他也换了称呼,却只是染了几分笑意,一手仍在他背心揉着,轻道,“傻瓜。怎么会。”

她静静地候着,直到他哭得差不多了,才轻吸了口气,慢慢扶起他肩,扯过手绢替他拭了眼泪。之后便看着他缓缓笑道,“瞧瞧,咱们这从来不舍得掉眼泪儿的家伙,眼下都快哭成泪人儿了。”

容千青不肯答话,只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浅浅抽噎,双肩轻轻颤抖着。

“你总是最能干的。从来都得理不让人。”颜莘又笑,却带了几分善意的奚落,道,“便连我也算上。就没见过你肯跟谁低过头。”

容千青抬起一双湿眼,带了几分委屈地看着她。

颜莘眼见他发丝有些凌乱、眉目黯然,便生了几分心疼。怕他哭久了累,便帮他将身后的福寿棉长纹抱枕垫在腰间,扶他向后靠下。一面又替他理了理鬓边散发,将他双手握在自己掌心里,有些抱歉道,“这事儿……纵然你有不是,也是我做得有些过了。”

见他不接话,颜莘又解释道,“可我不叫你再要孩子也是为了你好。你都有了渊觅了,又何苦再去遭这份罪去。”

容千青顿了顿,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只点了点头。

“你若真是喜欢孩子,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可你却从来不肯跟我说实话。你自己也清楚,那些日子,你做的事情都有些过了,qǐζǔü我都没想跟你计较太多。然而别的就算了,这事儿上,为什么就非要跟我对着干?”颜莘有几分不满地解释道,“你不和我商量,自己说得算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叫我怎么能不生气。”

“那您……就不管我了……”容千青抚了抚自己肚子,咬了牙,仍旧抽噎道,“这好歹……也是……您的骨肉啊……”

颜莘听得他话里口气,禁不住笑了道,“谁说不管了。我这不是过来了么。”

言罢便也去抚他的小腹,又看着笑道,“乖孩子,是娘不好,害你爹受苦了。以后娘定然好生待你爹,也叫你高高兴兴的。”

容千青叫她这话说得竟有些破涕为笑。然而他终究是小心谨慎的人,很快就止住了哽咽,迅速地调整了情绪,便恢复了原先语气,低声道,“陛下恕罪。是臣侍失了分寸,惹您生气。陛下肯原谅臣侍,肯过来看臣侍,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颜莘闻言轻摇了摇头,重又将他揽进怀里,叹息了道,“你又开始一本正经了。有些日子没看到,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容千青闻言挣扎了想起来解释几句,却被颜莘按住了。

容千青犹豫了想说些什么,却听她叹了口气道,“你总是不肯真心实意地跟我掏两句心里话。连辩个错也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就算是我有些亏欠你,可咱们好歹也是夫妻。我……就那么难以让你推心置腹么。”

他愣了愣,僵住了偎在她怀里的姿势,说不出话来。

颜莘顺了顺他的长发,又道,“夫妻长处之道,你这般冰雪聪明,为什么总是想不透呢。固然是我待你比别人严格了几分,可你也总不能一直在心里怕我恨我,这样过一辈子吧。”

容千青耳里听得她一声“恨”字,便忙着要起来解释。不想她却依旧不想要他说话,便只得暗地里细细地去咀嚼她话里的意思。

颜莘见他明白,便不再提这个,又笑了道,“你有了身子,就不要总是在屋子里闷着。初春时候外面景色也好,你常出去走走。”

“我这些日子事情多,也不能每日都过来看你。”她想了想,又道,“你每日晚间时候去一趟文源阁也好,也过去说说话,叫我看着你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见他点头,她笑道,“你就再给我生个像渊觅一样可爱的孩子来,算是你大功一件。”

容千青起身离开她怀抱,又抬头在她眼里寻了寻,这才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反复,太多的意外。大多数时候,不仅不能由自己决定,甚至无法预测。

而颜莘再一次为了自己一个轻率的决定而后悔,不过是两日之后的事情。

柳臻在文源阁书房的门口跪了好一阵子,才被获准起来。

他自小便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苦。

幼时因为调皮被母亲罚,在姐姐哥哥们的帮忙求情下,也不过是走走样子,从没真正结实地挨过打。

如今这一盏茶的工夫,对他而言,真是折磨了个够呛的。他可真是从小到大算起来跪着的时间加起来,只怕都没有这次多。

他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双腿,靠着一旁人扶着,扁了嘴勉强站了起来。一进了门,便又借着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颜莘见状,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叫人扶他起来坐下。又亲自掀开他腿上中衣,看膝盖已是有些略微发青,便又叫人过来,给他上了活血化淤的药。

一群人忙了好一阵子,才都退下。

“真不知道这是在罚你还是在罚朕自己。”颜莘坐在他身旁,苦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柳臻轻轻吐了吐舌头,一手摆弄着衣襟,却抬头用笑弯了的眼睛去看她。直弄得她气也不是、恨也不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臻儿也不是故意想要惹您生气的。只是和他约好了,今天要给他尝尝尚膳房做的水晶包子。”柳臻一面解释,一面却支起身子,从颜莘身后伏到她肩上,伸出双臂环了她脖子,左右轻晃着撒娇道,“陛下不要再生臻儿的气了。臻儿下次再不敢了就是了。”

颜莘容了他放肆,却皱着眉道,“这是无缘无故地生你的气么。他的事情都说了这么多次了,你到底有没有往心里去?你再这样朕就叫人直接把他杀了,叫你了了心思。”

“别、别,”柳臻用下巴拱压下她颈间纬线起花的锦领,用脸颊轻轻蹭她脖颈,忙着道,“臻儿知道错了。这事儿是臻儿自己不好,与他无关。您就别杀他了。臻儿以后不去了就是了。”

“你压根儿就不了解他底细。”颜莘解释道,“总还是小心些好。况且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你常和他在一起,利用他做些对你不好的事情,总归会带累了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臻儿知道了。”柳臻“哦”了一声,顺便在颜莘颈上狠狠亲了一口。

颜莘被他闹得实在是无奈,只得笑道,“你这小混蛋。”

二人正在嬉笑打闹着,却发生了说巧不巧的事情。

莫璃转进外殿的时候,正撞见柳臻伏在颜莘身上撒娇。

他是颜莘先前派人去叫过来的,但颜莘被柳臻一阵淘气打乱,几乎是忘记了这码事。她一心想着还是找时间把史仪收拾了算了,便更是没注意他进门。

被人撞见了自己这般胡闹,柳臻心里惊慌万分。便忙撒了手,也不顾膝头还疼便跳下榻来,胡乱地整理了衣襟,便在一旁规矩立好。

待莫璃先请了安,他才上前行了个礼,怯怯道了声,“贵侍君金安。”

莫璃只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应他这句,只轻轻“嗤”了一声。

柳臻尴尬,只得自己起身。然而一抬眼,又见他一阵清冷眼神儿扫过来,一脸的不屑,心里便更是发凉,禁不住竟小小打了个冷战。

颜莘早将这来回一幕看在眼里。她知道莫璃一向孤傲自负,酸妒心重,与柳臻自然是极度合不来的。便笑了笑,示意柳臻先下去。

“陛下是不是也太惯着他了。”柳臻一出门,不待外间宫侍将殿门重新关好,莫璃便不满道,“堂堂大内皇宫,怎容得这般逾矩。”言语里颇有几分说给柳臻听的意思。

“你说的是。”颜莘笑笑,示意他落坐。

“小小年纪便这般娇纵,没大没小的,终究不是什么好事。陛下不提防他早晚惹出些事端来?”莫璃又道。

“嗯。”颜莘顿了顿,打断他道,“言归正传,给我好好说说,友亦是怎么回事。”

世间安得双全法2

用过晚膳,柳臻被人扶进来时候的样子,把颜莘吓了一大跳。

一见了她,柳臻便一改进门前的无力,扁了扁嘴就哭了起来。

颜莘皱了皱眉,命人扶他坐下,便要关切地上前去看他伤口。

不想柳臻却打定了主意不给她看到,两只手晃来晃去,不停的遮掩,还一面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她。

颜莘几下探手却始终碰不到他,便不再跟他费力,只回头问怎么回事。

跟着出去的人跪了一地,把大致的情况说了。

原来柳臻瞅着她忙这一小会儿,自己膝盖也不疼了,便去了广内宫找温敢言说话聊天。

可瞧正看见院子里几个小宫侍在踢毽子,他便也好奇地加入了进去。不料也不知道是腿软还是怎么回事,只玩了一小会儿便乐极生悲,争抢中被一个小宫侍推倒在地。更倒霉的是额头正巧划在一块石头上,当场便碰了个血流如注。

这自然是把广内宫的一宫之主容千青吓了个魂不附体,便忙着叫人将他扶了进屋,又先传了太医,给他上了消毒止血的药。

眼见好不容易止住了流血,容千青便亲自带了人,将他送回文源阁。

颜莘问明了情况,只叹了口气,低声道,“胡闹。”又问道,“端卿人呢?”

众人多不敢答话。便有人出去叫去了。

不多时,容千青进来,身后跟着温敢言。二人见了颜莘,只问了好,便一齐跪下。

颜莘吩咐人将容千青扶到寝殿榻上歇着。自己便过去处理柳臻的伤口。

容千青谢恩出去。颜莘便又重新站到柳臻身旁,要去细看他伤口。这时却听若韵在身后问道,“陛下,那个肇事的宫侍……要如何处理?”

颜莘一手抓住柳臻拼命抵挡的胳膊,一手去掀他头上覆着的纱布,头也不回道,“杀了就是了。”

众人均噤了声。只若韵答了一声“是”,便带了人出去了。

颜莘总碰不到柳臻的额头,便住了手,却仿佛看不见静静地跪在当地的温敢言一般,对柳臻道,“你给朕看看,伤成什么样子了。”

柳臻歪坐在榻上,拼命承受住她施加过来的压力,带着哭腔道,“……留下疤痕了……一定会觉得难看……不会喜欢臻儿了……”

颜莘看着他一脸的紧张和沮丧,却突然心中好笑,便故意逗他道,“这得看看伤到什么样子。要是伤口太长太难看,那自然就不喜欢了。”

柳臻闻言大惊失色,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哗哗流下来,转眼间便哭了个无法收拾。一面哭,一面迷糊中却仍旧不忘牢牢拽住颜莘的手,坚决不给她看自己的伤口。

颜莘见他认真,便觉得玩笑开得有些过了。便忙着将他揽进怀里,柔声安抚道,“朕逗你玩儿呢。臻儿什么样子朕都不舍得不要的。”

不想柳臻钻进她怀里,哭得却更是厉害了。一面哭还一面哽咽道,“可是……真的变丑了……呜呜……”

颜莘笑着,一面轻抚他后背,一面再次伸手,去揭开他额上包扎的伤口。

这一次柳臻没再去挡。

她小心地拉开纱布,见里面伤口虽然是有些深,但却不长,也已经上了止血去毒的药,便心知是无事。于是便开口安抚他道,“没事的,药都上好了。过些日子伤口愈合了,再用些祛痕的好药,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柳臻依旧是呜咽,仿佛不大相信她的话,然而哭声却是小了。颜莘正要再哄他几句,不想却听一直安静地跪在地上的男子开口道,“陛下不用担心。臣侍有个方子,可以止血且不留疤痕。”

颜莘闻言向这边看去,却见地中央跪的那个男子,样貌虽然一般,然而眉目清浅,肤色白皙,衬着一身兰花图案的浅水绿色绸缎直身长袍,一眼看去便让人觉得舒坦伏贴。

她多少对他有一些印象。如今再见面,换作往常也至少会多看他几眼。然而毕竟是眼前再没有比柳臻受伤更重要的事情了,便只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温敢言眼见着她关切地将柳臻护在怀里,满眼满心都是他一个人,半点儿也看不见自己,便失意得有些难过。再一见柳臻乖巧地偎在她怀里,纵然是破了面相这种大事,也掩不住他一脸的娇羞幸福。这更是深深刺疼了他的心。

纵然他一向内敛的性子,此刻也再也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们。

然而话一出口,他就为自己的轻率和鲁莽有些后悔了。

柳臻出了事,毕竟是和自己有干系的。不管她知不知道根由,连有了身孕的容千青都要留待处理了,自己又怎么能完璧无事?

就他自己平日里的作风,不出事都要躲得远远的,更别提跟自己有关了。

他不住地责怪自己,怎么能如此肤浅和沉不住气,仅仅是因为一时的嫉妒,便克制不住自己。

然而既然已经开了口,便就是覆水难收。况且皇帝已经开口问了。

他便只得硬了头皮,恭敬地答道,“臣侍知道,用白獭髓、玉屑和琥珀屑调和在一起,涂抹在伤口上,就可以不留疤痕。”

颜莘抱了柳臻在怀里,一手轻抚他背心,替他缓着气,一面道,“这种方子……朕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她犹豫了下,又看了看柳臻,道,“好用么?”

温敢言见她狐疑,忙答道,“臣侍幼时也曾受过伤,便是有一个游方医生给臣侍用过这个方子。之后果然是没有留下痕迹。臣侍愿意以性命担保,”他肯定道,“定然叫昭林恢复原貌。”

颜莘点了点头,道,“试试也未尝不可。”想了想,又道,“然而,这白獭髓又在什么地方可以弄到呢。”

“江上每年春天,白獭为争夺配偶发生厮杀格斗,死去水獭的枯骨就会藏于石穴之中。虽然里面没有骨髓,但将骨头粉碎,效果也是一样的。陛下可以派人去打捞一些獭骨,与玉屑、琥珀粉调和即可。”

颜莘“嗯”了一声,转头吩咐一旁人道,“照办吧。”

待那人答应了出去,她便回头再看温敢言,却柔和了语气,道,“你先下去吧。”

温敢言耳里听她舒缓了声音,但却并没有感谢自己或者留下自己的打算,心里便不是个滋味。但也只得退下了。

颜莘再去看柳臻,见他仍旧抽咽个不止,便忍不住笑道,“好了。既然有了不留疤痕的方子,你便别再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一有点事情就哭。最近净看你哭了。”

柳臻这才止住了呜咽,却仍旧埋在她怀里,许久,方闷声哽咽道,“陛下……真的不嫌弃?”

“朕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干嘛要嫌弃?”

“可是……”

“别瞎想了,”颜莘打断他道,“朕说不会嫌弃就是不会。”

柳臻这才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却抬起头,泪痕未干地问道,“那个小宫侍……陛下把他……杀了?”

颜莘点点头,替他将有些散乱的头发略略打理整齐。

“可是……或许他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呢……”柳臻道,“我总觉得他推我那一下怪怪的。”

颜莘愣了愣,有点儿后悔没有问清便先叫人将他杀了。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了,便也没有办法,只得拿过绢帕去擦他的泪痕,道,“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总是伤害到你了。欺负你的人,朕怎么能叫他活着。”

柳臻点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

“这宫里可没人像你这样肯替别人着想。”颜莘看着他的眼睛,续道,“你总觉得人人都对你好,殊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都恨不得置你于死地呢。哪怕朕整日里这样盯着防着,派了这么多人跟着,还是让你伤了。”

“不关他们的事。”柳臻实在是怕颜莘再去处罚跟着自己的人,便忙替他们开脱道,“是臻儿自己要去玩的,他们……也提防不了……”

“朕知道。”颜莘早看透了他心思,笑道,“朕自己有数。”

柳臻见她不再多说,便也不再多问。他摸摸自己额角,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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