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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是反贼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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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妖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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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抄家灭门
酉时,残阳如血,落日的余辉照射在青石方砖上透出淡淡的猩红。苏府朱红大门敞开着,门口的金色牌匾摇摇欲坠,大队兵甲立于马上,将红墙青瓦的府邸团团围住。
府中喧哗嘈杂,人声鼎沸。一群面色森严的铁甲侍卫举着明晃晃的朴刀,见人便刺,刀刀见血。丫鬟婆子哭叫着逃窜,仆役小厮惊惶着躲闪。可惜,不论他们如何逃避,都躲不过那晃人眼目的刀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来不及再多看一眼这美好的世界。
铁甲侍卫约有五十,分几拨在府内搜寻砍杀,沉重的脚步声震起细碎的灰尘,尖叫声、求饶声、哭喊声四起,整个苏府俨然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后宅内室,绘着青莲的锦屏后,一阵稚子奶声奶气的哭声,压抑传来:“娘亲……娘亲……照儿不走……”
苏青莲咬牙从妻子手中抱过年仅三岁的独子苏照,一把塞进结义大哥莫逍遥的怀中,急切道:“大哥,照儿就托付于你了!来年今日,望大哥替小弟烧些香烛纸钱,免教我等做那孤魂野鬼。”
莫逍遥气息不稳,涨红双颊,急道:“咱们一起走?”
苏青莲闻言怅然一笑,扶着妻子端端正正给莫逍遥跪下,他们身后奶娘打扮的女人抱着个小儿,也含泪随同跪下。
莫逍遥忙伸手扶他道:“贤弟,万万不可!”
苏青莲摇头阻止,嗓音酸涩:“大哥得了小弟书信,连夜赶来过府相助,小弟已是感激不尽。然,李氏一族,正值得势。我夫妇不死,梅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言毕,双双给莫逍遥磕头:“求大哥保我苏家香火不灭,求大哥善待我儿,莫叫他受那没有爹娘的孤人之苦!”
“贤弟!”莫逍遥双目鼓胀,怒道:“我杀了这帮狗贼!”
“大哥切莫胡来!”苏青莲拉住他衣摆。
“严守各处,莫叫苏学士跑了!”一阵阴森笑意,匆匆自前院传来,跑动的侍卫威武应道:“是!”
苏青莲目眦欲裂,急推他道:“大哥,快走!”
“贤弟!”莫逍遥还待再说,苏青莲已经从奶娘手中抱起了那与苏照一般大小的小儿,飞快起身跑出了门。
“本官跟你们拼了!你们这群狗奴才,一首诗便要灭我苏家满门,王法何在?天理何在?”苏青莲抱着孩子冲出内宅,红着双眼扑上侍卫中去,恶狠狠的咒骂着。怀中稚子见了满院滴血的朴刀,骇得大哭起来。
马上之人冷冷笑道:“娘娘蒙陛下圣宠,在御花园内设宴款待,共贺生辰。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作诗暗讽,我看你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哼哼!”苏青莲怒极反笑,朗声斥道:“陛下被李梅这个妖女迷惑,荒废朝政,淫秽后宫,败坏朝纲,任由外戚当权,阉人得势。但凡我辈文士,但凡我朝忠勇,莫不交口唾骂!”
“得,你还嘴硬是吧!哼!”马上人被他破口大骂,气得不轻,白了脸色:“今日爷爷就送你一程,让你早日归西!”言毕,对着马下的铁甲侍卫使个狠毒眼色,众侍卫得了命令,朴刀齐发,眨眼便将苏青莲穿成了筛子。他怀中的稚子也立时没了声响。
“老爷!”苏夫人涕泪纵流,哭喊着冲上来,正好被侍卫乱刀刺下。
“……”苏夫人含泪倒地,双手捂住洞开的胸口,艰难的伸着手想要抓住他,却难以再进一分,僵地上一动不动了。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马上人冷着脸色,扬了扬手中蓝皮册子,尖声道:“名册在此,你们仔细对照好了,莫要有漏网之鱼。咱们替娘娘办差,怎么的也得办亮堂喽!”
“是!”
听了侍卫齐声应答,马上人心情稍好,摇摇晃晃下马,早有个侍卫伏地作踏脚。他狠狠踏实了,才踩上石板,带着几个心腹往苏青莲的内室寻稀罕玩意去了。
莫逍遥躲在屏风后,捂住已经吓傻了的苏照小嘴,眼睁睁看着苏青莲夫妇咽气,恨不得亲手杀死那拿腔作势的阉党。
楚洛,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他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看几人已经走到了门前,不敢再驻留,足下一点,抱着苏照轻飘飘掠上了的房梁,钻出了天窗。
屋外,最后一丝残阳一闪即逝,瞬间整个楚国便被无边的黑暗湮没了。
一路小心谨慎,莫逍遥带着苏照风尘扑扑的回到苍莽山夜离谷。陡然的生离死别让他悲愤沉痛,望着怀中的小儿,轻声道:“孩子,从今往后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了。”
苏照穿着枣红小袄坐在他怀里,仰头看他一会,忽然“哇”的大哭起来:“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莫逍遥抱着他,轻声哄道:“乖……娘亲来不了了。义父在这呢!”
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苏照却胡踢乱踹的嚎叫起来:“娘亲……照儿要娘亲……照儿要回家……”
莫逍遥见他干嚎,一把然将他放到地上,沉声道:“你娘亲已经死了!”
苏照一愣,停下哭号,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的脸色不说话。
莫逍遥冷脸道:“从今往后,夜离谷就是你的家!”
苏照盯着他,半晌认真的问道:“照儿的娘亲和爹爹真的死了吗?”
莫逍遥点点头:“死了。”
苏照慢慢地低下头去,不再说话。莫逍遥眼圈一红,收起冷脸,将他抱在怀中哄道:“好孩子,义父会像爹爹一样照顾你的。你要好好活着,好好学武,等长大了为苏家报仇!”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夜离谷逍遥楼前,八角凉亭外开满山花,四周藤萝密布,碧蓝湖水泛着日光,棵棵老松翠意盎然。
一袭白衣的俊秀少年,负着长剑,缓慢往山上走着。
“少爷……少爷……你等着我!”一个面容有些彪悍的黑衣少年飞快的从湖岸边跑来。
“展奕,展鹏呢?”苏夜离见了他,疑惑问道。
“少爷,我在这呢!”面容与展奕有些相似的黑衣少年笑着从后方跑来。
苏夜离看到他温和问道:“义父寻你们何事?”
展奕跟上来,一脸恭敬道:“谷主让我们兄弟勤加练武,不然赶不上您了!”
苏夜离笑笑:“你们比我来的晚,自然差着我一截。这跟勤练有什么关系?走吧,咱们后山去。”
“我没带飞镖!”跟在后面的展鹏忙道。他们去后山,通常是去寻百年老松练习飞镖的。
苏夜离一乐:“咱们今日不练飞镖!我昨日练功看到只挺大的狸猫,想去捉了来。”
“啊……”兄弟二人同时露出个难看的苦脸。展奕犹记得方才莫逍遥训斥的话,忙劝道:“少爷,您还想去落雪洞啊?”
苏夜离摆摆手,胸有成竹的夸口道:“这次,保准义父不知道!咱们偷偷去,蛮着山下的侍卫就是!”
展奕与展鹏相视一眼,只得快步跟上。
去了后山,装模作样的绕过值守的侍卫,三人偷偷摸摸的开始沿着密林寻狸猫。只可惜,寻了半晌也没见着一根猫毛的踪影。
苏夜离不甘心,想着拿了狸猫的用处,忍不住就地捡了大把石子,对着整片密林就是一通胡射。大小石子啪嗒啪嗒的打在须得几人合抱的苍老树干上,抖落一地枯叶。
林中鸟雀被他一惊,“哗啦”一声,黑压压飞出去老远。惊了魂的山鸡,吓了胆的灰兔,伤了毛的孢子……登时上蹿下跳,东奔西逃。
林中鸡飞兔跳好不热闹,展奕与展鹏本就与苏夜离年岁相仿,都是十来岁的孩子,立刻忘了夜离谷谷主莫逍遥方才的吩咐,开始横行肆虐,捉鸡逮兔,喜笑颜开。
山鸡飞得虽快,可也快不过他们二人的轻身功法,野兔虽狡,却也转不过他们二个鬼灵精。不大一会,便串了山鸡背在背上,提了野兔捆在手上。
苏夜离倒没忘记此行的目的,身子笔直钉在枯枝破败的空地上,凝神戒备寻着大狸猫的影子。
也该这狸猫点背,选了个大树洞,本以为能安稳睡个好觉,熟知落进来个大石子,差点打的它歇了气。它脑子还在懵的时候,身体已经飞快的爬出了树洞,在树干间攀爬游走,想要逃得越远越好。
苏夜离静立凝神,听得树后猫爪抓挠树干的声音一响,足尖一点,整个人已经箭一般地射了过去。
狸猫见有个看不清楚的东西飞来,登时惊骇,仓惶飞跑。可惜苏夜离的轻功不是它能比的,只攀了两枝树丫,便被苏夜离牢牢擒在手中。
展奕提着战利品询问:“少爷,您捉它到底要干嘛呀?”
苏夜离一笑:“我前几日瞧见师母无趣,寻思着送她老人家一个小玩意呢。”
展鹏叹道:“落雪洞离此挺远,那你啥时候去啊?”
苏夜离跃下树干,抱着狸猫:“过几日得空吧!”
“今日就去!”陡然,莫逍遥沉浑的声音响彻密林,看不见人影。
展奕与展鹏一骇,规规矩矩垂首站着,背着手提着山鸡野兔:恭敬开口:“谷主。”
苏夜离一楞,颓然低头道:“义父。”
莫逍遥缓步走进密林,身后几个大侍卫都低头不敢说话。
“哼!才出来几日,又忘了教训。再去落雪洞呆几日吧!”莫逍遥怒气冲冲,苏夜离抱着狸猫暗自叹气:好吧,又要闭门思过了。正好赶去去送狸猫。
☆、002 美人 谋杀 中计
夜凉如水,苍莽山中寒风呼啸,万籁俱寂。
苏夜离从洛城返回夜离谷,脚步如飞。远远的,一阵清冷的歌声隐约传来。这声音娇如黄莺却清如春水,静静的流淌,仿佛有种魔力让人瞬间心气平静。苏夜离一疑,纵身觅去。
月色下,山顶悬崖边立着一幢古朴的阁楼,四角飞檐都掩在墨色的林中。楼前遍植花木,凌空建有一座高高的亭台。亭下百丈,波光粼粼,水汽弥漫,赫然是一汪深潭。这百丈悬崖边的楼阁亭台,在月色中默默地伫立。雾霭沉沉,虚无缥缈。高台檐边便是那盘清辉满月,似是伸手可及。
这样的离世所在,仿佛神仙居处。苏夜离静静地看着,竟有些失神。他摇摇头,凝神望去,那台上似乎有人。
一个女子,拖着长长的水袖,身着彩色的纱衣正在临风起舞。甩袖、转身、飞跃,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细腻。风吹着她的舞衣,似凌波的仙子。
苏夜离愈发疑惑,轻轻跃进一些,终于看清她的模样。月色下,一张精致的小脸静溢而漠然。惊鸿一瞥,苏夜离的心突突的跳起来。世上竟有这样奇美的女子?美如仙,媚如妖,偏偏却孤寂而忧伤。
台上女子不知晓远处密林中还有别人,舞了片刻,低低吟唱起来:“陌上花,莫道与君长别离,陌上自有花解语。休言流年久成孤,临渊揽月为君舞……”她清冷唱着,眉间泛着深深的忧伤,让人为之心疼。苏夜离从未听过这首曲子,却也感受到曲中哀愁。
女子唱毕,理了理纱裙款款走下高台,轻轻步入亭下不远处的两层阁楼。苏夜离见她鬓角的珠花一闪,楼门已然阖上。
她是谁?为何在此独舞呢?苏夜离怅然望了一会儿,施展身形出了密林,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苍莽山 夜离谷
“义父,今夜子时动手,兄弟们都准备好了。”苏夜离坐于下首梨木椅上,恭声对莫逍遥道。
“今夜行刺,虽然买通了宫禁有地图可参详。可惜自上次后,狗皇帝一直和梅妃居于正安殿,殿内外侍卫重重,难以安插亲信。殿内情况模糊难明。照儿,今夜艰险尤甚,你一定要格外小心。”
“照儿明白。”苏夜离望着莫逍遥担忧的神色,心中暖意萌动。轻轻走到他身边,为他斟了一杯茶:“义父,您放心吧!照儿不会有事的。”
莫逍遥接过茶,缓缓道:“照儿,义父老了……义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小心。就算这次不能杀了狗皇帝,我也要你全身而退。知道吗?”
苏夜离听他颓然语意,默默地点点头。
是啊,若非义父,自己是不是早已魂归他乡?狗皇帝,不过我父亲苏清连御花园内一首咏梅诗,竟成灭门。当年,若非义父在抄家问斩前赶至,从父亲手里救走三岁的他。苏家,是不是就此绝了后?那样多的血,连夕阳都被染红了。多少个夜晚,从噩梦中醒来,眼前都是母亲临死前伸出的血手:“照儿照儿……”
苏照已经死了,活着的苏夜离,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报仇。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梅妃……
“少爷,一切准备妥当。”门外一个黑衣男子肃立道。
“展弈,走。”苏夜离对莫逍遥恭敬抱拳,当先退了出去。
皇城 宫墙外
夜色下,宫门紧闭,高大的朱褐宫墙透着令人敬畏的森寒。
正安殿在夜色的尽头,必须穿过永兴门、庆阳殿、和乐轩、从梅欢殿经紫未殿才能到。虽有简易的地图,却无侍卫巡夜路线。随行的32个夜离谷的兄弟,都是谷中顶尖好手,必要掩护他到达正安殿。因为正安殿,才是真正的开始。
“动手吧!”苏夜离一声令下,数支飞虎爪已经勾上了墙头,片刻功夫,便消失在墙的那一头。
宫墙这头,一个黑衣人静悄悄的立在花圃边。见了飞虎爪与蒙面的夜离谷众人并无惊骇神色。展奕飞快跳下城墙,越到他身旁,轻声道:“是否妥当?”黑衣人点点头,凑近了小声道:“一切妥当。”展奕双目一冷,转身冲苏夜离打了个手势,苏夜离轻声道:“走!”众人悄无声息的尾随而上。
这黑衣人谨慎夜行,巧妙的避开巡夜侍卫,带着众人转过永兴门、绕过庆阳殿,从梅欢殿前的大片梅林穿到了正安殿南面宫墙的花圃下。
“送你们到此,在下别过了!”黑衣人轻声开口,眨眼消失在花圃中。他一走,展奕恭敬开口:“少爷,动手吧。”
“不行,情况未知,你们先在此等候我的消息。”苏夜离语气强硬的发令,翻出腰间的飞镖,就欲夺了殿檐下值守侍卫的性命。
可惜,已经晚了。四把飞镖准确的刺破南窗下侍卫们的喉咙,一袭黑衣闪身进入。
“展鹏!”苏夜离顾不得许多,低吼一声,飞身上前。
“轰……”刺鼻的火药味伴随着强大的气浪传来。整个南窗烟尘滚滚,爆破还在继续。
“展鹏!”可惜,哪里还有人?
苏夜离冲进炸开的豁口,映入眼帘是满殿的火药和弓弩。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让人恶心欲呕。
中计了……
“展鹏,展鹏……”展弈低吼着,奋不顾身要闯进殿去。苏夜离一把将他死死抱住:“走!”
“抓刺客……”被爆炸声引来的侍卫们顷刻间围拢过来,似乎早有预料。火光接连而来,蜂拥而至的侍卫整齐的搭弓、上箭。无数铁甲侍卫,手持朴刀,向他们捕杀过来。
苏夜离暗道有异,领着众兄弟一边挥刀迎战,一边有条不紊的往梅林退去。
火光通天,正安殿外亮如白昼。
展弈被一群侍卫围住,面色狰狞可怖,疯了一般的杀敌,根本不顾自身的损伤。苏夜离瞧见他有些痴狂的模样,心中焦急。手中的映雪剑飞快斩杀来敌,一纵身跃到展奕身前,将他护住。密不透风的朝阳映雪剑花舞过,数十人立毙于剑下。
夜离谷的兄弟们未料狗皇帝早有预谋,奈何此时后悔晚矣。还好众人都是惯常刀尖舔血的人物,见此情形并不惊惧,只是运足内力,浴血奋战。
“射!”侍卫首领一声令下,箭雨密集而来。
夜离谷众人身着黑衣难挡利箭,立刻就有兄弟中箭倒下,展弈左臂也受了一箭。“狗皇帝!”展奕恶狠狠的骂道,挥刀砍断箭羽,吐出口中鲜血,单手横劈,又倒下许多侍卫。众人杀红了眼,透着悍不畏死的狠劲。然三十二人,怎能对抗数百铜皮铁甲的精卫?再战下去,绝无活路。苏夜离不敢久战,五把飞镖出手,发令处便倒下一片。
“撤!”苏夜离一声喝令,足下一点,提剑杀向发令的侍卫首领处。他的轻功了得,侍卫只觉眼前一花已经人头落地。缺口很快打开,众人一边砍杀,一边自苏夜离打开的缺口逃进梅林。
梅林繁茂,老树虬枝,黑暗隐蔽。谷中兄弟常年身在夜离谷,都是轻功厉害的人物,立时如鱼得水。沿着梅林逃进附近的和乐轩,转进了御花园深深的水榭中。
四周喊杀刺客声不断,一排排火把自四面八方,潮涌一般往正安殿去了。苏夜离扶着展奕,收剑入鞘。众人避开侍卫火把,依据地图,跃出宫墙,遁入夜色中。
一路快马加鞭,连夜返回京城北面苍莽山中的夜离谷。众人回谷休息包扎,苏夜离扶着展弈一同进入花厅来。
莫逍遥一宿未眠,等在厅中。已过寅时,不见爱子折返,心中慌乱不堪。奈何他今年五十有四,且又抱病在身。身骨不如当年,不敢去添作苏夜离的累赘。此时见到他二人,红着双眼,快步迎起。
“照儿……怎么样?”莫逍遥急切询问,忽然瞧见展奕左臂一片黑红血渍和撕裂的布片露出的箭头,惊疑开口道:“展奕受伤了?”
“回谷主,属下无碍,只是中了一箭而已。”展弈沉声开口。
莫逍遥惊讶道:“怎会中箭?难道狗皇帝又加派了守卫?”
“并非!”苏夜离摇摇头,咬牙片刻,轻声道:“义父,展鹏没了。”
“什么?”莫逍遥立时怔住: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搅动胸腔的浊气,他捂着胸口缓缓坐下。
苏夜离替他顺着背脊,担心道:“义父……”
过了许久,莫逍遥缓过气来,摆摆手:“展弈,谷主对不起你们……”
见莫逍遥开口,展奕急忙端了茶水给他,宽慰道:“不,谷主。若非您收养我和展鹏,早在十三年前,我们兄弟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今天?”
莫逍遥叹着气,只顾摇头,展奕望着他有些花白的鬓角,轻声道:“谷主,我们兄弟自小和少爷一块长大。少爷的仇人就是我们兄弟的仇人。就是死,我们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的。怪只怪,展鹏太过心急,所以才会……”宽慰的话说了一半再难叙说,这铁血男子二十年来,头一次泣不成声。
“我们是中了狗皇帝的计了。正安殿中根本无人,只有火药和弓弩等着索命。”苏夜离望着泪流满面的展奕,仇恨愈盛。
“中计了?”莫逍遥抬头犹疑道:“地图可是有误?”
苏夜离摇摇头:“孩儿也不知,不过我总觉得今夜有异。我们跟随那人到了正安殿外,展鹏杀了守在南窗下的侍卫,先闯了进去。结果,殿中立刻炸开了。守在附近的侍卫闻声而至,强弓围住我们。我们损失了六个兄弟,突出重围,逃了出来。那狗皇帝设的绝户计,我看连那些侍卫都不知道正安殿里面无人,爆炸时也被炸死了许多。”
“狗皇帝果真歹毒!”莫逍遥恨恨出声。良久,却叹一口气:“是义父害了你们!”
“不!是属下打探不利,差点害死少爷。展奕愿领罪,请谷主责罚!”展奕肃立起身,抱拳开口。
苏夜离压住他,坚决道:“说什么话?若不是因我,哪里会害展鹏!”
“哎……都别说了。咳咳咳……看来,要杀狗皇帝,还得从长计议。”莫逍遥轻声道:“展弈,你好好休息几天。我会让照儿给展鹏还有兄弟们好好处理后事。”听声音,似乎又苍老了数岁。
“是。”展奕恭敬应答,抱拳退下。
苏夜离望着他退出门口的背影,叹一口气:“义父,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去。”
莫逍遥望着挺俊的爱子,苦涩道:“若你一人前去,今夜,岂非魂难回矣?他日九泉之下,义父如何与你父亲交代?”
“义父……”苏夜离听他悲戚,连忙开口:“照儿不是这个意思!爹他为官清廉,一定不愿看见狗皇帝继续为孽。照儿一定会替苏家报仇,杀了狗皇帝,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的!”
莫逍遥见爱子坚定了决心,点点头道:“狗皇帝荒淫无道,宠幸梅妃数十年。不知多少清官受了加害。你要明白,我们非为自己,实为苍生也!”
☆、003 往事沉殇不堪负
暖阳细风,初春的天气有些料峭。
叶倾城披着青碧薄裘,立在刚刚绽放的迎春花前。鹅黄的嫩弱迎春与她一袭青碧纱衣相映,带着几分寒意。
“小姐。”楼前林中转出一位素衣女子,挎着个藕色软包袱。容色清淡,嗓音清甜。她身后跟着两个健壮家奴,都挑着沉沉的担子。
叶倾城听见声音并未回答,也未回头。待人走近了,立在她身后,才清冷道:“今儿个是初一?”
“是呀,小姐。”素衣女子恭敬答应,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轻声道:“老爷来了!”
叶倾城恍若未闻,过了半晌,才幽幽道:“花儿开了。”
素衣女子知她又想起了伤心事,静静立着不敢打扰。
这素衣女子正是叶倾城的贴身婢女小叶子,年纪与她一般,正值二八。自叶叶夫人仙逝,叶倾城独自搬到临渊阁,便跟随而来。
叶倾城不见客,不下山,只在每月初一命人送些衣饰粮蔬。今儿个一早,小叶子下山去接,却不料叶老爷也跟来了。
又立了半晌,叶倾城紧了紧纱衣,轻声道:“我累了。”小叶子连忙扶住她,小心搀着往楼里走。
“城儿。”林后二人抬着一顶青布小轿,轿中下来一人,见着要进楼的叶倾城,急忙唤她。来人身量颀长,温文尔雅,一见之下便让人生出谦谦君子之感。这人正是叶倾城的父亲,叶老爷叶世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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