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公子,你是反贼吗?-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爷英明。”
“哈哈……”楚钺开怀大笑。片刻,收脸沉声道:“昨夜,你与赤鸟因何争执?”
“……”张琉瞥一眼屏风,不开口。
“有人夜探皇宫,本王派了赤鸟去查探。”
张琉低下头,恭敬道:“属下与他并未争执。不过,赤鸟警告属下不要招惹夜离谷。”
“呵呵……”楚钺冷冷一笑:“他当真以为,本王会信他?”
张琉低着头,目色闪动,不敢接话。
楚钺站起身来,整了整蟒袍,走下厅中:“宫中新来了贡品茶具,本王得了三套,赏你一套。”随手往六扇开的 花窗边指了指。窗下,八角红木书案上整齐摆着三只木盒。
张琉连忙道:“多谢王爷。”小心捧过王冠,替他戴上。
穿戴整齐,楚钺迈步走出,望着阴沉沉的天,冷冷一笑。张琉知他是进宫去,略一错步,恭敬道:“属下有伤,怕碍了那位的眼。”
“嗯。”楚钺径直穿出王府,门口的侍卫小跑跟上。
沐阳殿
莫逍遥夜入皇城,一番查探才寻到清冷破旧的沐阳殿。沐阳殿深处皇城,离正安殿、梅欢殿这些个楚洛惯常出入的殿宇足有七八里。
殿门朱漆剥落,椽檐破败斑驳。清冷冷的大殿,四壁空空。年久失修,连向阳的花窗都有些灌风。
慕容雪青丝束在脑后,跪坐在殿中矮案后,身上穿了件单薄的淡青长裙,正在细心书写着什么。一旁搁着方简单的砚台,另一旁是薄薄一沓素宣纸。殿外有人高声传唤,慕容雪搁下手中狼毫,轻轻起身去开门。
莫逍遥听见人声,隐了隐身行。高高的殿宇,顶上残破漆黑,任谁也想不到,会藏着一个人。
“梅妃娘娘恩典,赏下了去年陈衣,这些是你的份例。”一个小宫女身着宝蓝短袄,趾高气扬的吩咐着,丢下一个发白的软包袱。她身旁跟着个青衣宫人,手持拂尘,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慕容雪。
慕容雪看一眼丢在地上的包袱,恭敬屈身行礼:“贱妾多谢娘娘。”
“哼。”小宫女没挑出这冷宫皇后的毛病,不满的嘟囔一句,盯着低头行礼的慕容雪:“瞧你瘦的,难怪陛下不喜欢你!”
慕容雪仍旧屈身,盯着青石方砖不开口。
小宫女平常在梅欢殿颇不得用,不然也不会领了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一路走来,气喘吁吁,心中怨恨,就想拿这冷宫呆了十几年的过气皇后出出气。可惜,挑不出她的毛病,也不好过多为难。鼻腔喷出一连串“哼”声,终是转身走了。
待人消失在石径那头,慕容雪才缓慢直起身来。因屈膝久了,一个踉跄,便要栽倒。慕容雪忙伸手扶住后方殿门,缓了片刻,捡起地上的包袱进了殿中。
莫逍遥方才听见门外小宫女的**声,已有些按捺不住。此刻闭着眼,平复着心中澎湃。
昨夜,盯着她的睡颜瞧了一宿。她一睁眼,他便隐入了殿顶。看她早起打水梳洗,看她安静研墨书写,看她衣衫单薄独坐寒殿,眼中溢出一滴一滴的老泪。
二十八年前,慕容家贪图荣华,将十六岁的慕容雪送入皇宫。莫逍遥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上了苍莽山,隐居夜离谷。楚洛宠幸慕容雪,封其为后。慕容家自此飞黄腾达,由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府变作了权倾朝野的官宦大家。慕容雪受宠七载,慕容家荣华七年。直至洛安十五年,楚洛宠幸新入宫的梅妃,这才冷落了皇后慕容雪。
彼时,慕容家大权在握盘根错节,楚洛早有心除之。奈何他宠爱皇后慕容雪,不忍伤了美人心。梅妃一得宠,为了李家自然想趁势扳倒慕容家,吹了一年枕头风,终于让楚洛下了决心。
洛安十六年,楚洛佯称慕容雪暴病离世,悄悄寻了个容貌相似的女子入殓发丧。梅妃主张赐死慕容雪,封她为后。楚洛念及夫妻情义,只将慕容雪打入冷宫,禁足在沐阳殿。这一禁,便是十五年。
莫逍遥听闻皇后暴病,夜探皇城。棺中的慕容雪容颜依旧,他怎会看错?哀痛万分,返回夜离谷,自此一病不起。
直至五年后,结义兄弟苏青莲抄家灭门。莫逍遥收到苏青莲的求救书信,重入京城救走了三岁的苏夜离。心中有了牵绊,身体渐渐好转,这才保下命来。
慕容家受了重创,被楚洛一年一年削弱,渐渐的匿声朝野。梅家因了梅妃之故日渐昌旺,若非安王楚钺暗中插手,皇权旁落已是早晚之事。
二十年来,莫逍遥一直以为慕容雪仙逝了。却不料张琉一块玉佩,竟再见了这朝思暮想的幼年情人。莫逍遥瞧了一宿,仍未看够。生怕一闭眼,这清冷的美人便消失眼前。只是,二十八年了,她还会认他么?他真的不敢赌。
慕容雪跪坐在蒲团上,打开面前的包袱,包袱里是几件不大厚的冬衣。瞧面料陈色,并非梅妃所有,只是寻常宫女穿旧的常服。
梅妃年年裁新衣,旧年的衣服总要赏人。那些新式美艳的衣裙,得势的宫女早先挑拣了,哪里轮得到她?一层一层筛选下来,到她手上只剩下粗使宫人做活的旧衣了。
天朝男子好丰腴美人,宫中女子多是饱满的。衣裙件件肥大,瘦削如慕容雪却是穿不了的。
慕容雪面色平和的挑了两件不算太旧的素色裙子,拿在手上细细瞧着。改一改,倒也合适。
莫逍遥看她拣着旧裙,眼中浮出深深的怜惜。心上有什么东西压抑不住,往日那些被深深掩埋的情愫,在这一刻喷薄而出,似乎要湮没了那殿中人。
☆、011 失约
夜凉如水,一弯冷月如钩。苏夜离一袭白袍,足下飞掠。穿梭在苍莽山中,脑中满满的是那道纤细身影,雪白纱裙。
莫逍遥一去数日,回谷便茶饭不思,定坐不语,教人摸不着头脑。谷中众人戒备半月,不见张琉派人偷袭,渐渐消了防备。
今日,风高艳阳,天气颇好。苏夜离盯着坐在逍遥楼前凉亭里的义父瞧了一日,愈发疑惑。至天黑,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出了藤萝悬垂的凉亭。莫逍遥待他走到楼前,才轻声开口:“不得溜去查探。”
苏夜离脚步一僵,只得泄气应了。耷拉着脑袋出了夜离谷,沿着山路急掠。不去便不去,那便去瞧一瞧叶倾城。
一路飞掠,花木繁多。虽有些倒春寒,仍压不住山中百花绽放。轻轻掠近,山势急转,眼前翠木葱郁。薄雾飘渺中,叶倾城已在台上。
今夜她穿了一袭浅粉薄纱,娇艳明媚。鬓角的珠花一颤一颤,煞是好看。她静静地舞着,眉间是一如既往的淡淡哀愁。苏夜离心上一柔,就要跃下。
恍惚间心口一跳,陡然想起前几日的失约。停在青松枝干上,愣是不敢掠近揽月台。
叶倾城安静舞着,眼中思绪悠远。长长的水袖迎风甩出,对着檐边银钩,清冷开口:
“陌上花,莫道与君长别离,陌上自有花解语。休言流年久成孤,临渊揽月为君舞。”
苏夜离呆呆瞧着,终是放不下这清冷美人,良久跃下老松,上了高台。
叶倾城瞧见他飞来,微不可察的对他点点头,足下不停柳腰曼舞。
苏夜离一奇,难道没生气?心中想着,乖乖在栏杆上坐了,静静地看她跳舞。
叶倾城舞了一会,瞧一眼银月,停下步伐。慢慢收好水袖,伸手拿过栏杆一侧的雪白薄裘,轻轻披在身上。
苏夜离一疑:“叶小姐不跳了?”
叶倾城点点头,微微一福:“夜深了,小女子有些累了。”说完,紧了紧薄裘,缓缓往台下走去。
苏夜离跃下栏杆,急急唤:“哎……”
叶倾城脚步不停,嗓音清冷:“苏公子早些回吧。”
苏夜离额上泛汗,急道:“戌时未到,叶小姐为何不跳了?”往常这时,叶倾城就是不跳也会在窄榻边坐一会的。今日不知为何,却冷着小脸要走?
叶倾城不语,提着衣裙下摆,踩上木梯。苏夜离见她不停,心中一急,冲口而出:“你生气了?”
叶倾城身形一滞,停在亭台边沿,轻声道:“并未。”
苏夜离足下一点,急急掠到她身旁,低着头打量她:“你生气了?”
叶倾城心上一跳,低着头重复到:“并未。”
苏夜离仔细瞧着她神色,见她小嘴一开一合,模样越发动人。声音一低,缓缓讨饶道:“在下失约,实在是有苦衷的。”
叶倾城那夜等到子时也不见他赴约,心中所感自难续说。一连半月,这人不再露面。叶倾城心中凄冷,只当他言而无信,浪荡惯了。心绪冷了两日,对月浅唱亭台歌舞,又回复如常。此刻,听得这一句苦衷,心中一紧,抿着唇,默默不语。
苏夜离见她驻了身形,心上一松,哄道:“在下答应小姐隔日便来。谁知,隔日生了变故。在下……在下不得不……就来不了了。”断断续续说了一通,不知该如何解释,焦急瞧着叶倾城,生怕她不信自己。
叶倾城心中的确想过他是因事所阻,听他亲口说出,心中先缓了几分。只是,总不好承认自己是因他失约所以生气了?何况,当日二人并未约定,不过是苏夜离一人开口,自始自终她都不曾应答的。他不来,也非不能。
叶倾城俏脸一烫,生怕苏夜离瞧出什么,脚步匆匆的下台,嗓音清冷到:“苏公子早些回吧。”莲步不停,走得飞快。
苏夜离眼睁睁看她下台去,望着纤细人影推开阖闭的楼门,粉纱一闪不见了踪影。
苏夜离一叹,慢慢走到亭台一侧。望着檐边伸手可及的银钩,瞪了良久。前几日都还好好的,偏偏今日就不理自己了,不是生气是什么?
小叶子一只手提着盛水的木桶,一只手擦着额边细汗,瞧见进门的叶倾城,开口道:“小姐,还早呢?”
叶倾城晕红双颊,目色闪躲:“今夜风大,不跳了。”
小叶子是从楼后的厨房过来的,风大不大,她怎会不知?小心提了木桶往叶倾城闺房走,疑惑道:“今夜风不大呀?”
叶倾城被她看破,羞道:“就是不跳了。”
小叶子小心往浴桶注着热水,点点头:“不跳便是了。小姐您先等一会,奴婢还差一桶水呢。”
往常这时,叶倾城还在台上,小叶子掐着时辰烧水刚好注满。这会时辰未到,是以水也未烧好。
叶倾城点点头:“不急。”
小叶子笑了笑:“您先歇一会,奴婢去厨房再烧一桶水来。”说完,提着木桶去了后院。
叶倾城褪下薄裘,卸了水袖,换下纱衣,只着了一件粉白中衣静静地对着铜镜拆着鬓角珠花,细细瞧了一眼。
柳眉入鬓,大眼含娇,小脸有些瘦削。叶倾城心上一跳,低着头盯着手中珠花半晌不言语。
临渊阁静寂十分,只有她一人。叶倾城心思一转,熄了手边灯烛,走到花窗边,轻轻推开了一侧窗棂。
花木葱葱,银霜一地。揽月台上静寂无声,一道白影虚幻缥缈。剑光四射,虽寒却不逼人,反而有些淡淡的柔。
叶倾城大眼一讶,仰望着那高台上的舞剑男子。怎的还未走?
苏夜离纵身飞掠,手中映雪剑舞的密不透风。寒光过处,晃人眼目。义父说,今岁不得刺杀。义父回谷,变得黯然无色。展鹏没了,展奕日日酒醉,这几日瞧着好些了,其实不过人前强装。自己的灭门杀仇何时能报?自己的杀友之仇何时能报?狗皇帝荒淫无道,却并不痴傻,颇有几分谋略。安王楚钺明里装疯卖傻,暗地里却勾结招纳,只待弑兄篡位。
当今天下到底怎么了?天朝究竟会如何?单凭他苏夜离一介抄家遗血,是否真能替天下百姓除去祸国殃民的楚洛,还他们一个太平?
夜离谷,沐阳殿……沐阳殿?
苏夜离心中一惊,不行,一定要去探个清楚。剑光收起,长剑归鞘。苏夜离足下一点,人已跃出三丈。沿着墨林,向着皇城疾奔而去。
☆、012 爱恨恩仇不相干
叶府 花厅
叶世锦端坐上首,面色不算柔和。下首坐着青皮缎帽的上官良,一脸谄笑。
“我说妹夫,您看这个怎么样?”上官良一边说一边展开一卷画轴,小心递给叶世锦,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自从上次被叶倾城的小丫鬟打下山,上官良是彻底断了再上山讨没趣的心。思前想后,回家与妻子马氏一番商议,将算盘打到了叶世锦的头上。
叶倾城九月便满十六,的确该寻个好人家了。再说,她性子清冷,不善持家。眼看着叶世锦一天一天老去,以后的日子也是需要人照顾的。
叶世锦被上官良一说,心里也有些在意。本待叶倾城成人后再议的事情,这便提上了日程。不过,官宦家的少爷自小养的浑身陋习,生意上的公子又勾心斗角算计太多。他不舍女儿嫁去吃苦,便想寻个才貌人品皆是上等的温和书生,招上门来。
上官良见说动了叶世锦,寻思了一月,把亲戚里适龄的少年都挑了个遍。但凡能与他扯上一丝关系的,都给画图带了来。总有一个,能选上不是么?
叶世锦本不愿他搀和此中,这上官良寻的一干人,无外乎上官家与他妻子马氏家的亲朋旧友。叶倾城乃叶世锦的独女,他怎舍得将爱女糟践了。偏上官良不嫌皮厚的涎着脸凑上来,热心积极忙前跑后,比自家娶儿媳妇还要重视三分。
叶世锦不好发作,也只好装模作样的看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愈气。正待打发走了人,上官良连忙再捧上一卷画轴。
叶世锦面色冷淡的接过画轴,打量一眼。画中人身量颀长,五官柔和,一双眼眸透着儒雅之气。
方才看的数人,不是样貌丑陋就是身量不足,再不然花天酒地,腹中无墨。若非上官良担着舅哥的名义,叶世锦是定要当场发火的。此刻,画中少年儒雅温和,与自己倒有几分相似。
叶世锦又看了一眼画中人,少年年满十九,与寡母相依为命,去年中了秀才。乃是上官良侧室—陈氏,舅母的侄孙。论辈分该叫上官良一声姨丈。这亲戚远了,人也顺眼多了。
上官良见叶世锦对这人上了心,眉间一皱。画中少年名唤宋玉,家中只有老母,平时多靠陈氏的照拂。陈氏是上官良的侧室,上官良对他们一家也顾及不多。此时,选侄女婿没了合适人选,才想起他来。上官良皱眉片刻,瞬间便释然了。管他呢,好歹是自家人,这偌大的家财只要不落到旁人手里,就什么都好说。将来,只要陈氏一发话,宋玉还不乖乖将金银双手奉上来。
叶世锦再看一眼,少年名唤宋玉,是洛城郊外的凤来镇人。写得一手好字,作的一手好诗。常在凤来镇的街上摆字摊,替人写信、作画赚些银钱贴补家用。
叶世锦心上一缓,抬头道:“这宋玉,人品如何?”
上官良掐出一脸笑;凑近道:“妹夫你是不知道,这个宋玉可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呢。”
“哦?”
夜离谷
苏夜离天明赶回谷中,此刻蹲在逍遥楼前的凉亭边,百无聊奈的打着水漂。
四周值守的守卫,见他神色阴郁,都远远的巡视,不敢靠近。展奕一步掠近,朗声道:“怎么了?”
苏夜离肩上一疼,看一眼落地的石子,回头看着展奕。对方单手提着一壶好酒,惬意的倚着凉亭木栏。
“没怎么。”苏夜离淡淡开口,转过头来。手中的石块一射,正中了湖对面的一棵老松。枝干一晃,松叶扑簌簌的抖落一地。
“咱们行动的时间,可定下了?”展奕灌下一口酒,问道。
苏夜离摇摇头:“还没有。”
展奕一疑,跃下栏杆:“为何?”
“义父有令,今岁按兵不动。刺杀之事,明年再议。”苏夜离肃声开口,盯着对面犹自晃动的老松。
展奕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容色肃杀,也知并未骗他。转头看着对面老松,开口道:“要不,我去打探打探?”
“义父此言,定有他的道理。”苏夜离嗓音一低。拍拍手中泥土走到凉亭内,坐在石桌边,双腿支在栏杆上,盯着 凉亭檐边的藤萝,看的出神。
展奕见他如此,也明白不能急切。跃下栏杆,站在湖边。望着粼粼湖面,日光染出一片绚烂的白。灌下一口酒,对着湖面出神。
苏夜离知他压着仇恨,缓缓道:“展奕。”
“嗯。”展奕闷哼一声。
“如今,狗皇帝手上可都沾了咱们亲人的血。”苏夜离自嘲一笑。
展奕一颤,双拳紧握,沉默不语。
苏夜离盯着红黄一片的藤萝,轻声道:“你可知,这些年我是如何压下仇恨的?”
展奕不语。
“刚来谷中时,我整夜整夜的不肯睡。我怕,一睡着就像爹娘一样,再醒不过来了。”
展奕松开紧握的拳头,仰头灌下一口酒。
“义父整晚陪着我,他也不睡。”苏夜离犹自盯着悬垂的藤萝。“义父对我说,睡着了一定会再醒,他还说娘亲最想看到的,也不是我不睡觉的样子。爹最想看到的,一定是我好好活着,好好长大的模样。”
展奕灌下一口烈酒,盘膝坐在湖边石板上,盯着湖对面巡守的侍卫。
“义父说,等我长大了,就能给爹爹报仇。等我长大了,就能长得和爹爹一样高大俊秀。”苏夜离倚着栏杆,伸手扯过近处藤萝上的小花,淡淡道:“若我不好好活着,不好好长大,爹爹和娘亲一定会不高兴的。”
展奕缓缓道:“我和展鹏来时,正好看见你一个人在山坡上练剑,差点砍到自己的手。”
“呵呵……你们没来时,我常偷偷一个人练剑,害得义父四处寻我。”苏夜离轻笑出声。
展奕眯着眼,望着粼粼碧波:“你别劝了,我知道。”
苏夜离跃下凉亭,一步走到展奕身旁,坐在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道:“我告诉你,仇恨,有时候要埋在心里。”
展奕不语,盯着湖面。
苏夜离紧了紧手臂,淡淡道:“我已经隐忍了十五年。或许,还会更久。”
展奕深吸一口气,盯着跃出湖面的小鱼:“我明白。”
苏夜离一缓,笑道:“义父又命人给你采买了一车竹叶青。”
展奕闻言低下头:“谷主,操心了。”
“你以为义父不知?你往常从不醉酒,这些日子酒不离手。你当兄弟们都没看出来?”苏夜离轻声道。
展奕一僵:“我……”
“义父说,狗皇帝经此一事,防备定会更甚。安王并非善类,招纳不成,也会有所举动。今岁实不宜再动,我等需勤练武功,明年一举刺杀。”
展奕点点头:“我明白。”
“明年,咱们兄弟直取狗皇帝的项上人头。”苏夜离伸出手,豪言道。
“好!”展奕也伸出手,双掌一握,信心百倍。
苏夜离顺势拉起他来:“走,上山练剑。这几日,我又悟得一些心法。”
展奕一笑:“是吗?”一用力,将酒壶远远掷入湖中。
“那当然。”苏夜离足下一点,当先行去。
“等等我。”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沿着湖边飞快往山上掠去。莫逍遥站在逍遥楼花厅门口,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额间的皱褶舒展开来。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013 郎有情 妾可有意
暗香浮动,银月皎皎。苏夜离足下飞掠,急急往临渊阁行去。夜色中,白袍猎猎,人影飘渺,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浅笑。
临渊阁依旧掩在墨色林中,楼前鲜花争妍夺艳,香气四溢。揽月台伫立百丈悬崖上,台下雾气氤氲,却不湿寒。
叶倾城一袭鹅黄纱衣,青丝披散身后,鬓角盘着珍珠银链,独自一人在台上缓慢歌舞。
“陌上花,莫道与君长别离,陌上自有花解语。休言流年久成孤,临渊揽月为君舞。”
苏夜离心口熨帖,足下一点,跃进了揽月台。落地的风声,惊了思绪飘远的叶倾城。叶倾城见了他俏面一红,微微颔首。
苏夜离仔细瞧她神色,见她小脸粉嫩,倒无昨夜的冷冰,抱拳扬声唤:“叶小姐。”一撩衣摆,坐在窄榻边,看她跳舞。
叶倾城心思被扰,跳了一会心神难定,歇下来。走到苏夜离身前,福身施礼,嗓音清甜道:“苏公子。”
苏夜离见她果然不再生气,笑道:“你不生气就好!呵呵……怎么不跳了?”
叶倾城一滞,缓缓自腋下掏出一方丝绢,略略拭汗:“有些累了。”
苏夜离连忙起身,关切道:“那快坐下歇一会。”
叶倾城瞧他这般殷切,涨红了脸,走到窄榻一侧:“小……小女子……多谢。”
苏夜离盯着她涨红双颊,也觉出自己的莽撞来,脸一烫,让到一旁不好搭话。
叶倾城低头瞧台下碧潭,苏夜离呆立一旁有些尴尬,愣了半晌,支支吾吾道:“在下……在下为小姐舞一套剑法可好?”
叶倾城背影一颤,仰起脸,点头道:“哦……好!”
苏夜离暗暗长出一口气,抱拳道:“献丑了。”一步跃入揽月台中,长剑在手,身形提纵,剑花飞旋开来。
映雪剑在手,陡增了无限力量,没了方才的局促,苏夜离胸中开阔,舞得愈加顺手。一招一式都透着霸气脱尘,仿佛剑的那头,不是虚空而是仇人的头颅。白色身影游走在悬崖两侧,星目凝结,剑眉紧蹙。脑中断断续续,闪过一幕幕凌乱的片段。
初是亡母旧颜、慈父笑脸、义父咳嗽的背影,继而是楚洛的阴险、展奕的憨厚,展鹏的痴迷,再而是花木葱翠的夜离谷、虬枝盘结的老松、埋着坟冢的山顶、波光粼粼的湖水、掩藏在藤萝翠木下的映雪楼,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