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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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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建在卓鼎天房间下的地牢,在左岳盟里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她进出过那个房间无数次,却都没有发现这个地牢的存在,她知道自己的爹爹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好人,但也未曾想过他居然残忍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她一时好奇,偷了那本武功秘籍,被卓鼎天关押在这里,受尽非人的折磨,可能她永远都只会觉得他仅是个严厉的父亲。
卓玉娆恍惚想起那位早逝的母亲,心里陡然一震,会不会……会不会……她也曾来过这里,或者说……这数十间地牢里关押着的,正在痛苦**着的人,其中一个便是她的母亲……
她不敢再往下想,下意识的抓紧了指尖,紧紧的抿着唇瓣将啜泣声吞咽下去,眼眶里的热泪却顷刻落了下来。
夜色浓黑,笼罩着层层的雾霭,她迈着踉跄的脚步跟着前方的人影,走进了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
霍斩言住在左岳盟的这几日,都是江昊陪着他逛东逛西,大致将陌陵山上的景色都游览了一遍,接连辛劳了好几日,霍斩言的气色愈加不好,江昊见此便不再勉强他,只陪着他在庭院中下棋看书,倒也不觉得无聊苦闷。
这日,他望着刚刚惨败的一盘棋,大受打击:“霍师兄,你倒让一让我啊……”
霍斩言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棋子,唇角泛着微笑:“江师弟是这般徇私的人么?”
江昊飞快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回去:“话是这样说,可是你可不可以给我留点面子,不要让我输得这样惨?”
霍斩言并着棋子的指尖一顿,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好啊。”
听到他的回答,江昊顿时哭笑不得,不由咕哝道:“你这江月楼主,真是……”
旁边站着的老洪见此笑了,乐呵呵的道:“我们楼主心实,江少侠可不要欺负我们楼主。”
江昊差点闪了舌头,目瞪口呆:“就他这样的还心实?那我……算什么?”
“呃……”老洪语塞了一下,尴尬的接腔:“应该是……木吧。”
此话一出,连江昊自己都跟着笑了起来,霍斩言微微侧目,语气里温和却也清淡:“老洪……”
老洪立即识相的闭口不言了,握着双手站立在他们的旁边,见不远处的拱门前有个人急急忙忙的跑来,躬身道:“楼主,有人来了。”
霍斩言和江昊均把目光投向跑来的那个人,待那人走近了,江昊站起来道:“薛师弟,怎么了?”
这位姓薛的弟子平复了好一会儿,方道:“师兄,师父请师兄到厅中去。”
江昊一阵疑惑,问道:“可知是为何事?”
那弟子脸上露出笑容,灿烂无比:“是……是玉娆师姐回来了……”
江昊听此眼前一亮,看向霍斩言拱手道:“霍师兄,我先去见一见师妹,这盘棋暂且下到这里吧。”
霍斩言温淡的点了点头,江昊正要走时,又被那弟子拉住了,这人终于喘过气来:“师父说,还请霍师兄一起到前厅去。”
霍斩言微微颔首,淡淡的笑了:“听闻卓师叔有位掌上明珠,我倒从未见过卓师妹。”
一行人跟在那弟子的身后,来到了左岳盟的前厅,江昊首先迈步走过去,拱手施礼道:“师父。”
“师兄……”耳畔传来甜甜的声音,江昊下意识的抬头,见自家师妹已经跑过来站在自己跟前,不由笑了:“你这丫头,这阵子跑去哪里了,让师父好生着急。”
卓玉娆的脸色骤然一白,很快掩饰了过去,嘟着嘴不乐意道:“哎呀,我待在庄里觉得无聊,就出去散散心呗。”
江昊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近日江湖上不太平,以后不要再乱跑了。”
正说着话,霍斩言已经走到厅中,看了一眼江昊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随即将目光转向卓鼎天:“这位便是卓师妹了吧,卓师叔好福气。”
卓鼎天哈哈一笑,站起来走到他们中间,引荐道:“玉娆,这是你霍大哥,还不快快行礼?”
这是卓玉娆第一次见到霍斩言,眼前这位男子虽生得病弱,然而瘦削苍白的身姿里,却带着冰心,带着傲骨,宛若夕阳下伫立的瘦梅,寂静之中令人感到碧血铮铮的风姿。
她望着霍斩言愣了一会儿神,倏忽回过神来,连忙低首道:“霍大哥……”
霍斩言只是浅淡温和的点头回礼,并未做太多的回应,清润的眉目中见不到有多热忱,也看不出有多疏离。
卓鼎天见两人也熟识的差不多,便出言道:“好了,我与你们霍大哥还有事商量,你们先下去吧。”
卓玉娆和江昊都走了出去,霍斩言微微侧首,不紧不慢的道:“老洪,你也去吧。”
老洪躬身施了一礼,也迈着步子退了出去,一时间,左岳盟的前厅里,就只剩下霍斩言和卓鼎天两人。
卓鼎天侧了侧手,示意他在旁边坐下,首先开口道:“斩言,对于攻打神龙教之事,你有何看法?”
霍斩言沉默了一会儿,顿首道:“盟主已将斩言排除在外,这件事……斩言不好回答吧。”
卓鼎天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再说,龙懿文不相信你,难道师叔我还不相信你的为人么?”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次龙家堡,左岳盟,陆剑山庄以及盟主召集的华山、昆仑二派,加起来总共有数万人,相信一定可以铲除神龙邪教,只不过我这心里……却总是不大宽心……”
霍斩言温和浅淡的眉目中,没有任何的异色,他依旧不咸不淡的问:“师叔请说。”
卓鼎天顺势拂了拂衣袖,继续道:“正邪两派以实力硬拼,势必会伤亡惨重,这绝非是上上之策,只不过盟主他一意孤行,我等也没有办法。”
他摇头叹了口气,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看向霍斩言期许道:“若是霍贤侄肯出手相助,剿灭神龙教一事,必会事半功倍。”
霍斩言正襟危坐,轻缓的笑了:“卓师叔莫不是忘了,盟主他不许斩言插手神龙教一事吧?”
卓鼎天见他搬出来龙懿文,正色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为大局考虑,还请贤侄你能够不计前嫌,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霍斩言迟疑了一下,温吞道:“好吧,只不过江月楼与左岳盟不同,无法调出众多的弟子来,只能暗中命人打探神龙教的地形,斩言会尽快将天水涯的图纸交与卓师叔。”
天水涯,便是神龙教的总坛所在,山峰险峻无比,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么多年,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神龙教才可以不受外界骚扰,迅速的发展壮大起来。
这正是卓鼎天的头疼之处,因为天水涯上密林瘴毒遍布,若是一个不小心误入毒林之中,不等与魔教妖人动手,他们这边就已然折损了大半的兵力。经过这几年的观察,他发现天水涯上其实有一条道路,可以避过毒林到达神龙教的总坛中,可惜神龙教的防备实在森严,他派出去的人无不是死在毒林里,没有一个回来的。
此番他向霍斩言开口,一是希望霍斩言能够被他劝服,答应出兵相助左岳盟,这样一来,便能将左岳盟的伤亡降到最低,二是希望借助江月楼的力量,查探进入神龙教的安全之路,要知道江月楼向来擅长追踪和收集消息,只要霍斩言肯出面,不消几日便能拿到天水涯的图纸。
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被霍斩言不咸不淡的给挡了回来,不过还好,至少他达到了第二个目的,只要取得天水涯的路线图,覆灭神龙教便指日可待。
卓鼎天宽厚仁和的笑容中,掩藏着一抹算计和阴狠。
他想起数年前拜入师门时的情景,没想到当年那位青涩懵懂的小师弟,竟也会有今日的作为呢!
只是这个人,早就该死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拼杀屠戮中,如今还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强大的左岳盟,武林盟主的地位,以及足以匹敌江月楼的盖世神功,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人夺走?
谁,都不能夺走他的东西,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
从左岳盟的前厅出来,霍斩言一路回到了居住的庭院,老洪站在他的旁边,见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筒,打开塞子,从里面嗡嗡的飞出一只蜂来。
他瞪大了眼睛:“楼主,这是……”
这是江月楼特有的引路蜂,若是在人身上留下特有的味道,引路蜂便会循着气息找出那个人的所在。
霍斩言的眉目清淡,声音和缓:“找人跟着它,三天后,把天水涯的图纸交给我。”
老洪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自家楼主是在做什么,他早就打算好,要利用萧萧寻找到进入神龙教的路。
老洪望着霍斩言,神情之间有些不忍:“楼主既然喜欢萧姑娘,又何必……为难自己……”
霍斩言闻言,抬头看向了老洪,倏忽的笑了。
喜欢么?
嗯,是喜欢的吧。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清淡的声音开口,带着来自地狱般的幽凉:“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何时见过我不在为难自己了?”
他喃喃的说着:“从决定接管江月楼开始,我的性命便由不得自己做主,答应了父亲的事,即使死了,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完成它。霍家人的噩梦终将散去,等拿到萧孟亏手里的灵珠,我会带着江月楼,带着你们走向那至尊之位。”
霍斩言的神情落寞而孤独,十岁,在其他的孩子还躺在父母的怀里撒娇之时,他便已担负起这样的责任,以及这样绝望的人生。他也曾有过稚嫩,也曾有过胆怯,但这些懵懂无知在整个江月楼面前,就显得那么渺小而卑微,没有谁是天生擅长权谋,也没有谁天生便比别人聪明,只不过这么多年,思虑的多了,做起事来自然就会周密许多。
是谁说人这一生,经历过沿途的风雨,悟开了,看淡了,走着走着便老去了。可是对他而言,一个人若是开始懂得自己肩上的责任,便是成长和衰老的起点了。
恍惚中,他的心,好像已经衰老了许多年。
☆、心愿与身违(一)
三天之后,江月楼的人果然将天水涯的图纸送了过来。更新最快最稳定
左岳盟的客房中,霍斩言手里握着那张图纸,视线温淡的打量过笔墨勾勒的路线,清俊的唇角逐渐勾起冰冷的笑意。
原来想要进入天水涯,除了丛林中的那条主道之外,还另有一条险峻之路,可以穿过山崖直接到达神火宫。这样一来,在龙懿文和卓鼎天攻打神龙教的时候,他只需从小路先行进入神火宫,杀了萧孟亏取来灵珠,不仅可以掩人耳目,瞒过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可以避免跟守卫神龙教的教众冲突,一举两得。
他走到书案前,抬笔润墨,仅在图纸上勾勒几笔,便将那条小路给遮掩了过去。
“霍大哥,”卓玉娆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拎着食盒走进屋中,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甜甜的笑着:“我做了一些点心,爹爹说味道很好,可以拿来给霍大哥尝尝。”
旁边的老洪见此,不由调侃道:“到底是卓盟主要姑娘送来的,还是姑娘自己愿意送来的?”
卓玉娆羞得脸色通红,急忙解释:“自然是爹爹要我送来的。”
老洪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卓姑娘这么不待见我们楼主,楼主,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不是的,”卓玉娆脱口否认,急得方寸大乱,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看向霍斩言嗫喏着:“霍大哥,玉娆不是这个意思……”
霍斩言不紧不慢的走到桌子边,微微侧目,语气里透着威严:“老洪……”
老洪立即站直了,神色俨然,握着双手不说话。
霍斩言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盒,颔首淡淡道:“多谢师妹。”
卓玉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小心翼翼的抬首看他,带着些许娇羞将食盒打开,青葱的手指捏出一块枣糕:“霍大哥,你尝一尝,若是喜欢,玉娆明儿再送些来。”
霍斩言垂目望着那块枣糕,不紧不慢的捏在手里,片刻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下,恐怕会糟蹋了师妹的一番好意。”
说着,他将糕点送到卓玉娆的唇边,语气清淡而温柔:“不若师妹一起吧。”
老洪瞪大了眼睛,一副出门遇见鬼的模样,要知道他家的楼主可是从未亲近过女色的,如今竟拿着糕点去喂一个姑娘家。而且,明明是那么放肆无礼的动作,被楼主做出来,竟也有着无比优雅的意境。
卓玉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
霍斩言清俊的眉目中带着些许笑意,声音温雅又有疑惑:“怎么了?”
卓玉娆极力掩饰着惊慌,尴尬的解释道:“我……我刚用过午膳,现在还不饿。”
霍斩言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计较什么。卓玉娆目送他把那块糕点送到唇边,美丽的容颜里闪过一抹异色,有痛惜,有不忍,还有愧疚。
她黯淡下目光,侧过头看向别处,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在糕点触及到唇瓣的瞬间,霍斩言又迅速的移开手去,倒退了几步坐在木桌边的凳子上,将糕点放在食盒中,偏过身子掩唇咳嗽了起来。
他的气息奄奄,因为呼吸不畅,所以脸色有些病态的绯红,一只手按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极力掩着咳嗽,病弱的身体微微轻颤着,令人看了便觉得心酸。
老洪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一步:“楼主,你怎么样……”
霍斩言侧手制止了他,示意老洪自己没事,经过一番撕心裂肺的折腾,虽然已经好了许多,却仍在轻咳着。卓玉娆蹲在他的身边,抬头注视着霍斩言,神情之间甚至有些担忧:“霍大哥,你……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霍斩言微微喘息着,望着她的目光清淡,平复了一下呼吸,随即疲惫的合目点了点头。他的眼眸低垂,视线触及到卓玉娆手腕露出的伤痕,顿了顿,淡淡的开口道:“老洪,把书案上的那个玉瓶拿过来。”
老洪慌忙哎了一声,阔步走过去,将玉瓶拿来躬身呈到霍斩言的面前。
霍斩言伸手接过来,望着卓玉娆浅淡的微笑着:“这是百花谷的谷主送给江月楼的礼物,可以疗伤去疤,我一直带在身边却没有什么用处,便转送给师妹吧。”
卓玉娆一愣,呆呆的目光望着那只玉瓶,小巧精致,通体晶莹剔透,甚至透过圆润的玉质,都可以看到里面淡紫的药汁。
百花谷向来擅长调制伤药,据说用他们的药汁涂抹在伤口上,不仅可以迅速疗伤,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不过调制这种药汁极费功夫,也因此,许多人都是求之不得。既然是百花谷的谷主亲自送给江月楼的,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她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衣袖,将锁链的伤痕掩饰过去,黯然的垂首:“这样珍贵的东西,霍大哥还是自己留着吧。”
霍斩言微微的笑了,苍白的容颜倒映在人的目光里,像是一吹即散的云雾:“我不经常在江湖上走动,这种东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他将玉瓶放在卓玉娆的手里,声音温凉无力:“好了,你也该有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在我这里耗着了。”
卓玉娆心知他体虚,需要多加休养,于是站起身来,轻着声音道:“霍大哥,你好好歇息吧,玉娆过几日再来看你。”
霍斩言温和的点头,侧过首来:“老洪,你代我送一送卓师妹吧。”
老洪哎了一声,走上前伸手引路:“卓姑娘,这边请。”
卓玉娆望着霍斩言,神情间虽有凄楚不舍,却还是黯然无奈的转过了身子,手里紧紧握着那只玉瓶,迈步离开了房间。
老洪回来的时候,已见自家的楼主站在房间的窗边,面对着窗外的鱼池失神。
霍斩言觉察到他的动静,没有回身,语气淡淡道:“老洪,把食盒拿过来。”
老洪走到桌子边,把食盒拿了过去,不明所以的问道:“楼主,怎么了?”
只见霍斩言不紧不慢的伸手接过去,将里面的糕点尽数倒在了鱼池之中,色香味俱全的点心,立即引来鱼儿的争食,平静的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不多会儿,那些糕点便只剩下一些残渣,漂在水面上,被调皮的小鱼不时争抢着。
老洪瞪大了眼睛,有些愕然,反应了一会儿方道:“这点心里有毒!”
霍斩言的容颜里荡开些许冷淡的笑意,温凉的声音缓缓说道:“卓鼎天也太小看了我,以为让少不更事的女儿来,我便会放松警惕么。”
他细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明知道他手中有天下奇毒孔雀翎,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会答应到左岳盟来。”
老洪闻言,回想起卓玉娆方才一系列的反应,不由皱了皱眉:“没想到卓姑娘看起来这样良善的人,竟也会同卓鼎天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伤天害理?”霍斩言平淡的语气轻轻念着,自嘲般冷笑一声:“在这江湖上,到底什么才算是伤天害理之事呢?有时候,连正邪都无法分得清楚,不过都是在为自己活罢了。”
他静静地说着,好像在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有时候想想,我与卓鼎天也没什么不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在深爱之人的心上扎刀,都没有关系。”
老洪听他这样说,顿时急了:“卓鼎天那样的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利用,怎配与楼主相提并论?楼主这样做,都是为了江月楼,为了我们……”
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望着霍斩言满是疼惜,轻声的问了一句:“楼主,我们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您……已经累了么?”
霍斩言的神情孤独,温雅清淡的眉目中,有落寞,也有无奈。
累了么?
这个问题,还容不得他去想。
江月楼发展至今,霍家的子孙已近消亡殆尽,如今到他这一辈,就再无一人可以继任楼主之位。总怕哪一日,他会像伯父一样,毫无征兆的死在某个角落里,留下整座江月楼群龙无首,在江湖的血雨腥风中被人瓜分蚕食,最后覆灭了满门。
想起未来的局势,想起自己对父亲的承诺,他的脸色苍白,身子歪了一下,伸手扶着旁边的窗户轻轻咳嗽了起来,老洪见此,连忙说道:“楼主,您还是先去歇息吧。”
霍斩言侧过头,淡淡的望了他一眼,虚弱疲惫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霍斩言这一睡,竟睡到了傍晚,卓鼎天不知有何要事,差人来邀请过许多次,不过都被老洪给婉言回绝了。
客房的内室中,霍斩言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的问:“老洪,现在什么时辰了?”
老洪站立在屏风的外面,躬身恭敬答:“现今已经申时了。”
他顿了顿,提醒道:“卓鼎天差人来过几次,因楼主还在睡着,都被我回绝了。”
内室中,霍斩言嗯了一声,已经起身穿戴好,在书案旁将那张图纸拿在手中,走到门边淡淡道:“走吧,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老洪哎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左岳盟的前厅中,只见卓鼎天来回踱步似乎在焦急着什么,霍斩言迈步走了过去,声音不咸不淡道:“卓师叔在为何事忧心?”
卓鼎天听到他的声音,连忙迎了上来:“斩言,你可来了。”
他顿了顿,问道:“听玉娆说你病了,现今身体可好些了?”
霍斩言颔首,慢慢答:“有劳卓师叔挂心,斩言已经无碍了。”
卓鼎天做出长呼了一口气的模样,方道:“天水涯之事,你可有些眉目?”
霍斩言点了点头,将图纸交给卓鼎天:“这是今日刚送来的图纸,我已派人沿着这条路走过,没有错的。”
卓鼎天连忙接在手里,神情激动的注视着它,看了许久也未看出破绽,只道霍斩言当真没有任何防备,费尽心机的为他取来了图纸,于是笑着道:“辛苦你了。”
霍斩言静默的颔首,不咸不淡道:“能够为中原武林效一点力,是斩言的荣幸。”
卓鼎天将图纸收好,瞥了一眼老洪,接着道:“斩言,今日请你来,还有一件事要同你商议。”
霍斩言眉目中闪过一丝疑惑:“事关神龙教么?”
卓鼎天摇了摇头,神情间有些尴尬:“是关于卓霍两家的私事。”
他说着,再一次看向了老洪,意思已经很明显,想让这屋子里唯一的外人出去。
霍斩言不紧不慢道:“老洪在江月楼里数十年,也算是我们霍家的人,卓师叔有话就请说吧。”
卓鼎天见此,也不再坚持,于是侧了侧手示意霍斩言坐下,他在首座上做定了,倾身问道:“斩言今年年方几何?”
霍斩言静默了一会儿:“二十三。”
卓鼎天从旁边的案上端过一杯茶水,方道:“可曾立有婚约?”
霍斩言一愣,沉吟思忖卓鼎天的意图,就在这愣神的功夫,老洪已经笑着替他答:“老楼主去的早,山庄里也没个人替楼主张罗,因此楼主现今并未有婚约。”
他顿了顿,狡黠的眼波一划,又继续道:“卓盟主有此问,可是想给我家楼主安排一门婚事?”
卓鼎天听此,纵声笑了:“我正有此意呢,霍师弟英年早逝,我也算是斩言的半个长辈,理应为他的婚事操心的。”
老洪眼里带着笑,却没有半分暖意:“但不知卓盟主要替我家楼主,给那位姑娘提亲?”
卓鼎天侧身看向霍斩言,试探的问道:“斩言觉得我家玉娆如何?”
霍斩言的目光平静,语气淡淡的:“卓师妹知书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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