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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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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下来,一直顿在她的面前,迟迟没有动作。

卓玉娆觉察到他的动静,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喜帕下,目光潋滟望着霍斩言精致的衣摆,羞涩紧张的抿了抿唇。

良久都没等到霍斩言接下来的动作,她微微皱了皱眉,觉察到霍斩言已经缩回手去,转过身似乎要离开新房,她站起身来,跟上他的脚步,轻柔的声音里带着祈求:“霍大哥……”

霍斩言的身子一顿,烛光之下,精致好看的眉目里仿佛有一些苍茫,倒映着烛光显得落寞幽凉,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我有些累了,你早些睡吧……”

听着他的声音,卓玉娆的心逐渐坠入冰渊之中,她的身体轻颤,喜帕之下,一滴泪从脸庞缓缓划过,**在绣花鞋上,晕开一圈浅淡的痕迹,她张了张口,将压在喉间的哽咽硬吞了下去,艰难沉重的向后退了一步。

霍斩言迈步走出了新房,锦绣的衣摆绝尘而出的霎那,卓玉娆踉跄了一步,倾倒坐在**榻边的地上,大红的喜帕翩然落下,露出了艳丽秀致的脸庞,白皙的容颜在泪痕中,美得惊心动魄,带着几分的诡异和妖娆。

她的目光呆呆的盯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新房,泪水无知无觉的滑落,缓缓收紧了手指,用力握着手中的玉瓶,仿佛在握着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内心。

暗夜永长,滴漏声敲碎了时光,滴漏声殇,镌刻在离人的伤心上。

☆、心愿与身违(六)

江月楼的阁楼中,霍斩言站在雕花的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寂静发呆。

他的手中握着一支骨笛,神情落寞孤独,在银灰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清冷,缓慢眨着的眼睛幽静温浅,晚风清凉,拂起了皎白若莲的衣衫,穿过瘦削的身形镌刻下刺痛人心的寒凉,他却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里,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与他凝固了一般。

老洪顿步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满是痛惜,已经整整两天了,霍斩言不吃也不喝,甚至连少夫人来了也不愿意见,只是把自己关在阁楼里望着窗外发呆。

他迈步走了进去,站在霍斩言的身后轻声提醒道:“楼主,夜晚风凉,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霍斩言没有转身看他,轻咳了两声,淡淡道:“我没有大碍,你先去歇着吧。”

老洪紧紧的皱着眉,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垂头丧气的准备退下去,然而下一刻,霍斩言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身子一歪扶在了旁边的窗户上,雕花的窗扇磕上墙壁,在寂静的屋子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老洪赶忙走回来,伸手扶着他关切的问道:“楼主,你怎么样了?”

霍斩言的脸色苍白,神情木然,他摇了摇头,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力气:“我没事,你去吧。”

老洪望着自家楼主现今的模样,苍老浑浊的眼眸中含着泪花,他退后一步,向霍斩言跪了下来,深深的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楼主,是我对不起你……”

霍斩言闻言转过身来,望着他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轻咳着缓缓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何曾怪过你,你又何曾做过对不住我的事了?”

老洪哽咽着抬头看向了霍斩言,又愧疚的低下了头,黯然犹豫的语气道:“其实……其实老楼主死前说得那些话,并非是他的真正遗愿……”

霍斩言死寂的眸光忽然闪了一下,神情突然无措和惊慌起来,他的目光幽冷阴厉,语气深沉:“你……说什么?”

老洪抬头望着他,早已泪流满面,又向他叩首匍匐在地上,向他缓缓道来十几年前的那段往事。

原来江月楼前任楼主死前,身为少主的霍斩言还未到十岁,老楼主担心年幼的稚子即使接管了江月楼,也没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去支撑起它,于是才在临逝前嘱咐霍斩言完成他的两个遗愿:一是找到破解霍家人活不过三十岁厄运的方法,还有就是带领江月楼走上武林至尊之位。

他在临死前告诉跟随多年的忠仆老洪,待到霍斩言长大之时,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江月楼主,便将这一番安排和苦心解释与他听,那时的老楼主以为,留下这样的遗愿能够激励幼子励精图治振兴江月楼,却没想到,这件事会成为日后诱使霍斩言走上歧途的诱因。

霍斩言接管江月楼之后,果然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年纪轻轻便已练成江月楼中的武功,心智意志在残酷的历练中亦是超乎常人,但是为了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几近将自己逼到绝路,常年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和痛楚,日积月累达到身体难以承受的顶峰,一副血肉之躯也被他折腾的支离破碎,虚弱至极。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老洪,有好几次都想告诉霍斩言事情的真相,然而在看到少主人殷切专注的神情,每每话到嘴边,又强忍着给咽了下去。直到他们找到了破解霍家人噩梦的方法,老洪才下定决心要将这个秘密永远的掩藏在心底,一心只想帮助少主人夺取神龙教的圣灵珠。

他曾目睹过三位楼主的死亡,那般的撕心裂肺,像是天塌了一般,是以每日跟在霍斩言的身边,看着少主人日渐衰落的身体,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知道,如果少主人死了,那么江月楼的天,便是真的塌了。

所以为了一直追随的老楼主,为了看着长大的少主人,也为了摇摇欲坠的江月楼,他决定忤逆一回,将老楼主当年的嘱托一天天瞒了过去。

可是没想到,幼年时期的无依无靠,再加上外界江湖中人对江月楼的虎视眈眈,日积月累的霜刀冷箭,在激励霍斩言不断强大的同时,也让他的内心越发的偏激阴暗,最后竟然把父亲临死前的遗愿,当成人生中豁出性命也要完成的信念。

从小到大,唯一支撑他活着的,便是这个信念,倘若这个信念不再了,他的人生便也没有意义了。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发展到现在,竟不是遗愿在激励着他前行,而是他被困在那个遗愿里不愿出来。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执念,唯有跟随在霍斩言身边,默默注视着始末的老洪才能够明白,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的肩膀还能够扛得起多少东西呢?

日日月月,岁岁年年,漫天的风霜之中,他便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

步步惊心,步步艰难,倘若不把自己逼到死路,又哪来的绝处逢生?

可是注视着现在的霍斩言,老洪才恍然明白,这么多年,看着霍斩言一路披荆斩棘,他便真的以为自己的少主人无所畏惧,可是却忘记了,一个再怎么强大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弱点和缺陷,更何况他还那么年轻,总会遇到那些无法过去的坎。

寂静的阁楼中,只能听得到老洪低低的啜泣声:“其实以当时老楼主的心性,生死早已看透,更不会去在意什么武林至尊的名声……”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十多年前的那个竹林中,老主人和少林寺的方丈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人,为何而生?

为生而生。

人,为何而死?

为死而死。

倘若……倘若一个人从出生便已注定了死亡,那他的人生……还有意义么?

每个人从出生都已注定了死亡,万物灵长,皆有其生存的意义。

最后,那段对话以老主人的沉默和大笑而告终,回到江月楼中,没到一个月,那位曾经叱咤江湖的绝世英雄便真的去世了。

他不知道从那段对话里,老主人到底领悟出了什么,不过从老主人死前释然超脱的神情中,老洪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看开了,顿悟了,放下了,即使性命短暂,但他的人生却是曾经无与伦比的辉煌,就像烟花般,冰凉易逝,却留给世人繁华炫目的精彩一瞬间。

霍斩言的脸色煞白,他直勾勾的注视着老洪,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指尖紧扣手心,仿佛要把它们捏碎了一般。

那些他从前确信的,坚持的执念,曾经他把它看作比命还重,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由始至终所追寻的,都是一场浮华,一场空;

镜花水月,寻寻觅觅之中,他已错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风景,擦肩而过的风,黯然凋萎的花儿,和滔滔逝去的东水,又该怎么样挽留?

睁眼闭目之间,耳畔清脆的银铃声从未止息过,然而银铃的主人却已消逝在这天地之中,是他杀了她,他杀了自己最爱的那个女子……

人这一生,不过是一个起点和一个终点,他的生命开始于希望和绝望之中,也将终结于早已注定的宿命里,在这起点和终点的中间,他以为的过程是苍茫和空白,一个为使命而活的人,要该如何才能看得到他自己?他时常感到自己行走于一片黑暗之中,而他抹杀的,是最后一缕炙热的光明。

看到霍斩言的静默,老洪很是担忧,他朝霍斩言面前跪了跪,仰头期盼的望着他:“楼主,老楼主一番苦心,只希望您能坚强起来,老奴欺骗楼主,辜负老楼主的重托,罪该万死,只希望楼主您能够保重身体,好好活着……”

霍斩言温淡的目光看向了他,良久之后,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声音嘶哑而疲惫:“出去吧。”

老洪面带急色,朝他身边跪了跪:“楼主……”

霍斩言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注视着窗台倾洒的月光,神情之间悲凉而落寞,他微微合上了眼眸,体会着夜晚的寒凉,好像在这冰凉中,才能感觉到活在人世的温暖。他叹了口气,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出去吧。”

老洪的眼角通红,苍老浑浊的目光中倒映着霍斩言素白如仙的背影,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霍斩言叩了一首,像是最后的绝别般,神情肃穆认真,艰难缓慢的站起了年迈的身躯,依依不舍的向门外走了出去。

阁楼中的霍斩言,表情木然的望着窗外的黑暗,心,好似坠入地狱的幽凉,他湿了眼角,喉间刺痛,滚烫的热泪顷刻掉落下来。

夜晚的寂静中,人们早已陷入了梦香,而守护着他们的那个人,那位年轻的楼主却紧紧握着手里的骨笛,冰凉绝望的笑着,终于哽咽着哭出了声。

黑蓝的夜空里,晚风透露着沁人的冰凉,在远方的山川草木之中,逐渐升腾起紫色的云雾,弥漫在月色之中,掩盖住银色的光华。

☆、心愿与身违(七)

江月楼的清晨,树枝上还凝着露水光,微风阵阵清凉。

一行奴仆急色匆匆的向内宅跑去,跪倒在卓玉娆的面前,失声痛哭道:“少夫人,不好了,洪管家跳水自杀了……”

卓玉娆的心头一跳,脸色顷刻煞白,不可置信的颤声问:“你说什么?”

那说话的奴仆叩首匍匐在地上,哽咽道:“洪管家……跳江自杀了……”

霍斩言身体虚弱,在膳食方面务必多加小心,因此老洪多年来有个习惯,每天不到五更便起来,到厨房里仔细检查过霍斩言这一天的食材,然后等厨子都起来做饭了,再提点他们应该给楼主做一些什么样的早膳。

但是昨天晚上,老洪却一反常态的把他们都叫了过去,只说自己最近要出一趟远门,楼主日后的膳食要他们谨慎小心,接着将楼主的喜好和忌讳嘱咐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定厨子们都记住了,才肯放他们离去。

由于送蔬菜的小贩今日被家事耽搁,没有送新鲜的食材到江月楼,厨子们不敢私自决定楼主的早膳,只能去找老洪请他定夺,但是在到达老洪的住处时,才发现他已经连夜走了,而且衣被折叠整齐,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

厨子回想起老洪先前的反常,这才知道出了事情,于是连忙叫人出山庄寻找,最后居然在江边的渡口上看到了老洪的尸体,因霍斩言这两天一直关在阁楼中不见任何人,他们也不敢去打扰楼主,再三斟酌,只能来找身为少夫人的卓玉娆。

卓玉娆听此,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一晃,她身边的侍女连忙扶住了,那侍女亦是眼睛通红,小心翼翼的嗫喏着:“少夫人,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楼主……”

卓玉娆的脸色发白,她知道老洪跟在霍斩言身边多年,他们之间看似主仆,实际却比家人还要亲近三分,此番老洪出了这样的事情,对霍斩言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摇了摇头,掩饰着内心的震惊:“你们……先带我去看看。”

卓玉娆带着江月楼的一行人,匆匆忙忙走出了山庄,很快就来到了江边的渡口,远远看见一群人正围观在那里,家奴在两边拨开人群,她得出空子缓步向那具尸体接近。

老洪此时已经断气,身体冰冷僵硬,脸已经被江水泡得灰白浮肿,右边的脸颊上粘着浮萍和灰土,额上还有些淤青。他的身上绑着几块巨石,花白的头发湿漉漉的,用深褐的布条绑着,松松垮垮的斜在一边,几根发丝凌乱的散落着,与记忆中那个精神矍铄的身影一点也不相符。

卓玉娆望着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唇,手指忍不住发颤,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时候,一个渔夫模样的人跪在她的前面,向卓玉娆说起了今天早上的事。

廊州位处江边,靠打渔为生的人家也不少,今天五更这渔夫撒网打渔时,发现渔网被什么东西勾住,怎么拉都拉不动,生怕维持生计的渔网被扯坏,这渔夫只能潜下水去查看勾住渔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结果竟然在江底发现了一具尸体,而且看腐坏程度,应该是刚死去没多久。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渔夫赶紧叫来了几个人,众人合力把那具尸体捞了上来,仔细辨认时,这才认出此人是江月楼的管家老洪。因为事关江月楼,他们更是不敢怠慢,连忙请人去通知这个消息,正好遇上了前来寻找管家的霍家家奴。

卓玉娆望着老洪尸体上的几块巨石,不由心中刺痛,她不知道老洪为什么选择自尽,但是她知道,这个慈祥善良的老人即使在死前,还是在心心念念着自家楼主的,因为怕见到自己的尸体,霍斩言会心疼难过,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尸体永远的沉在江水中。

她缓步走了过去,蹲在老洪的身边,伸手不紧不慢的为他解着身上的绳索,神情凄楚而肃穆,与此同时,那些家奴也都纷纷跪了下来,垂头低声啜泣着。

他们将老洪的尸体带回,以霍家人的礼仪将他安置在江月楼的大厅中,距离霍斩言和卓玉娆成亲还不到三天,大厅中的喜字和红绸还未来得及拆下,原先欢天喜地的一家人被这突然的噩耗打击住,家奴侍女满满跪了一室,垂泣声此起彼伏,繁华之中,更显悲凉。

卓玉娆站在大厅的中央,望着老洪的尸体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萦上她的心头,望着诺大的江月楼,恍惚之中,竟感觉某种绝望的气息正在靠临。

她丢下厅中哭泣的众人,迈着虚脱的步伐向阁楼里走去,想起霍斩言,美丽的眉目中氤氲着悲痛和哀愁,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是怎样沉重的打击?

此时的霍斩言端坐在内室的勾栏前,手里握着那支骨笛,望着对面碧绿的池水,一动也不动,透过微风浮动的轻纱,身形清冷而孤独。

卓玉娆迈步走了过去,迟疑了片刻,轻声唤道:“斩言……”

霍斩言恍若未闻,也没有回头看她,冰冷的神情恍若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的回应,眼眸中像是一潭死水,绝望而幽凉。

卓玉娆的声音哽咽,她向前走了一步,咬着牙艰难的道:“斩言……老洪死了……”

轻纱后的霍斩言一愣,凝固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触动,他的双手轻颤,用力握紧了手里的骨笛,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对面的池水,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片刻之后,还是寂静的沉默了下去。

卓玉娆站在阁楼中良久,注视着霍斩言一动也不动的背影,终于忍不出哭出声来,声音里满是祈求:“斩言,难道你真的站不起来了么?老洪就在那里,你去见一见他啊……”

霍斩言的身体轻颤,他微微侧首,神情落寞而哀伤,止不住的轻咳了几声,最终转过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无言的划过脸庞,被吞没于悲伤绝望的寂静中,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无力而嘶哑,像是垂暮的老人花了最后一缕力气:“把他……安葬了吧……”

老洪死了,带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他以为自己对不住老楼主的嘱托,对不起少主人的厚爱,唯有一死,方能成全了自己对江月楼的赤胆忠心。

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死会成为压垮霍斩言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满腹心事的少年,从很小的时候便跟他相依为命,早就将他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他不曾怪过他,不曾怨过他,即使知道了十多年前的那个真相,也从来都没有过要责怪他的念头。

萧萧的死,将他的心伤了大半,信念的垮塌,让他的世界都跟着沦陷,然而这个少年总是这般的坚强,在巨大的苦痛面前依旧能勉强支撑着站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需要自己守护的人,他们爱戴他,拥护他,誓死追随着他,只要这些人还在,他便没有退缩的理由。

可是,如果一个人连他的至亲至爱都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勇气,去守护所有的人?

霍斩言疯了,就在老洪死去的第二天,这个沉静温雅的贵公子,跌跌撞撞的闯入繁华热闹的街头,见到一个姑娘便死死的拉着人家不松手,英俊精致的面容里却含着痴痴傻傻的笑容,深情凝望着面前的姑娘,似乎在看着挚爱的那个女子,嘴里还在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过去的时光,终如逝水一般,滔滔流过,永不回头。回首自己曾经走过的路,他竟然发现自己的从前一片空白,唯有记忆中那道明媚的身影还会时常浮现在眼前,即使现在精神混乱,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无比清晰的记得那个女子的名字。

“萧萧……萧萧……”

他握着手里的骨笛,将那个女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这样他们便可以骨肉相连,水乳交融,不再会分开,再也不会分开了。

被他拉住的那个姑娘,满脸惊恐,望着霍斩言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街上来往的人不认识江月楼主,只将他当做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宵小之徒,几个人上前将他拉开,推倒在地上,拳脚相加的打了起来。

等江月楼的人匆忙赶到的时候,只见到一地的尸体,和受着重伤,唇角流血的霍斩言,他的身上污秽不堪,发丝凌乱,目光呆呆傻傻的,缓步朝着那个姑娘走近,喃喃的轻念着:“萧萧……萧萧……”

世界之大,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只看得到她妖娆灵动的眉眼;江湖之远,爱恨情仇,恩怨纠葛的故事那么多,他却只记得自己曾爱过……

卓玉娆满是痛惜的望着霍斩言,良久之后,缓缓握紧了手,嘶哑的声音艰难开口:“把他……锁进江月楼里吧……”

☆、心愿与身违(八)

夜晚,卓玉娆站在楼阁的木栏边,一只信鸽扑闪着翅膀悄然落在她的身旁。更新最快最稳定

她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把那只信鸽拿在手中,将它脚上的纸笺取了出来,手掌大小的纸笺上,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她的视线轻颤划过字里行间,一字一句都像是风刀冷箭刺痛了她的心扉,握着纸笺的手止不住颤抖,美丽素净的脸上闪过茫然无措的惊慌。

她将那张纸笺紧紧的攥在手里,不带迟疑连忙下了阁楼,脚步匆忙紊乱,跌跌撞撞的向江月楼石塔走去。

高大的石塔伫立在山庄中间,总共有十二层高,里面漆黑一片,冰冷的巨石回应着夜的森寒,令人见了便不寒而栗。此刻,它的楼主便被锁在石塔的最高一层。

江月楼的楼主霍斩言突然发疯,在大街上意外打死了十几个路人,这个消息一经放出,便震惊了整个江东。官府对于此事甚为头疼,要知道江东这些年能够安和平静,全靠江月楼在此坐镇支撑,从某些意义上说,在江东百姓的心目中,江月楼甚至比朝廷还要令人敬畏。

可霍斩言杀人一事,人证物证俱在,若是顾及江月楼的地位,而将杀人者放了,任其逍遥法外,未免会损了官府的威严,坏了朝廷的法度。就在洲衙左右为难之时,江月楼的少夫人卓玉娆出面,主动赔偿受害者家眷钱财银两,并且向官府禀报说自家的夫君因受了刺激,已经神智不清,并非是故意杀人。

洲衙一听说这个消息,连忙到江月楼查证,结果真的发现霍斩言被锁在石塔之内,表情痴呆,神色木然,话都不肯说一句,甚至连自己的夫人都不认识了。考虑到霍斩言并非故意,洲衙便折中做了判决,让江月楼好生看管霍斩言,不要让他有机会逃出石塔,危机到旁人的性命。

对于这个判决,江月楼上下自然感激涕零,然而霍斩言发疯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左岳盟中,一直对江月楼虎视眈眈的卓鼎天,如今没了霍斩言这个心腹大患,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女儿,企图里应外合,把江月楼迅速收入囊中。

三更时分,明月爬上西楼,照耀在江月楼的石塔上,蚀人心肺的寒凉,卓玉娆登上高塔,入眼便看见了黑暗中的霍斩言。

此刻,他的身上锁着铁链,蜷缩着坐在石塔的一角,透过狭小的木窗望着外面的光亮,瘦削的身姿皎白若莲,月光倒映在他的脸上,映出温柔俊雅的面庞,然而精致的眉目间却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呆呆傻傻的坐着,望着石塔外,像是被关在牢笼中渴望自由的鸟儿。

这些天,来往江月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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