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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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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声音:“睡吧。”

呼吸声划过寂静的午夜,云皎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帐,很久之后才试探的唤了一声:“云初末……”

听到耳边传来含糊不清的应答声,云皎心满意足的笑了,小小的心里被暖暖的幸福占满,其实,此时此刻,她只是想叫他的名字而已。

☆、江山日暮远(三)

公子湛的府邸外,两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公子昭首先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蹦蹦跳跳的走到前面一辆马车旁,凑过去喊道:“王兄王兄,王府已经到了。”

沈阙这才不紧不慢的伸手撩起了布帘,在地上站稳挥了挥衣袖,又听公子昭不乐意的道:“王兄好生偏心,现在有了王嫂,居然都不愿与王弟同行了。”

绯悠闲此时已经跟着下了马车,站在沈阙的身旁,容颜绝世冷艳,若不是那一袭银发太过诡异,当真是与沈阙郎才女貌,神仙眷侣一般。

其实绯悠闲只算得上是沈阙的侍妾,说难听点,仅比**姬的地位高一些,还担不上公子昭“王嫂”的称呼,不过对于这样的琐事,沈阙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费神纠正的,只是清清淡淡的答了一句:“进去吧。”

公子昭见他这般不咸不淡的模样,有些受打击,他从七岁就被送到楚国来,在这个地方举目无亲,已经有五年没见过自己的家人,此次见到王兄,当然会格外兴奋一些了。其实对于这位王兄,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生在王室中的孩子,即使年龄再小,也会懂得一些明争暗斗,他深知,自己的五王兄更是明争暗斗里的典型。

由于心里在想事情,所以他的脚步慢了不少,绯悠闲跟在沈阙的身后,路过公子昭的身边,脸色依旧冰冷,却偏过头对他冷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公子昭立即抬起头,对着绯悠闲灿烂明媚的笑了,坚定的嗯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跟上了自家王兄的脚步。

公子湛喜好结交朋友,此番邀请沈阙来赴宴,自然是少不了那群王公子弟的,王府的庭院中,光是酒案就摆了上百桌,众人推杯把盏,一副繁华喧闹的场景。

绯悠闲不由想起一百年前的燕雀楼,那时候也像现在这般,只可惜没过多久公子湛就死了,树倒猢狲散,那些王公子弟们,与楚太子政见不合者,均被抄家或是流放,更有甚者,被诬陷为与公子湛密谋造反,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匆匆百年,弹指一挥间,人间却早已物是人非,不似当年。

她下意识的侧首望了望身边的沈阙,他静默的端坐在酒案旁,对眼前的景象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么多年在王室中的历练,他早已练就了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然而在不动声色打量着酒宴上的人的同时,潋滟温和的眸光中恍惚划过一抹算计之色。

觉察到绯悠闲的目光,他的唇角勾起懒洋洋的笑意,一只手撑着头,侧身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饰,动作闲适自然,丝毫觉不出尴尬来,落在旁人眼中,还以为他们是相敬如宾、鹣鲽情深的新婚夫妻。

“翌王殿下还真是会怜香惜玉呢!”不远处传来些许不悦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墨衣男子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脸色阴沉的瞥了沈阙一眼,似乎对这位齐国公子很是不满。

公子湛连忙从首座上站起来,迎接上去道:“臣弟参见王兄。”

来人正是楚国太子,这些天他为了结交沈阙,一连送了好几辆马车的珍宝,可惜沈阙似乎不太通人情,只收了一支镶玉烤蓝的凤钗,又把其他的东西尽数退了回去。作为楚国堂堂的太子,他在沈阙这里坐了冷板凳,而公子湛却邀请沈阙入府赴宴,还一邀一个准儿,怎能不令他心生忌惮?

楚王早就有另立太子的打算,公子湛更是他的头号大敌,见到沈阙似乎有意与公子湛交好,所以他一听到消息就急忙赶来了。

楚太子的脸色有些阴沉,看了一眼沈阙,目光又在沈阙旁边的绯悠闲身上顿了一下,才转向公子湛阴阳怪气道:“王弟在府中设宴,居然都不邀请王兄,此番情由,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呢!”

公子湛听到他的话,心知太子是在暗指自己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他连忙解释道:“父王正值病中,王兄朝政繁忙,臣弟不敢前去叨扰王兄。”

由始至终,沈阙都没有说话,别人家的兄弟阋墙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且这件事关乎楚国的朝政,他更不会明着去趟这一场浑水,倒是公子昭,自宴会开始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见不到人影。

宴会上平白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分讨厌的人,原本欢乐的气氛陡然肃清了不少,众人皆是谨言慎行的喝着闷酒,埋着头不敢吭声,楚太子阴毒的目光一遍遍扫过前来赴宴的客人,好像要把公子湛的这些爪牙全都刻进脑子里似的,这个举动令宴会的氛围又紧张了不少,甚至有人在喝酒的同时,还不忘哆哆嗦嗦的抹着额头的冷汗。

沈阙只觉得好笑,唇角泛起清淡的笑意,不紧不慢的轻抿了一口酒,再放下酒杯时,就见公子昭偷偷摸摸的溜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挪到自己的酒案旁,做贼似的迅速抓过一只烧鸡,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揣进衣摆下,又急色匆匆的退回去了。

沈阙的目光跟随他一直到庭院的拱门旁,直到公子昭的身影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视线中,才安泰自然的收回来,又听楚国太子带着一些醉意道:“今日良辰美景……翌王……不知可否请你的侍妾献舞一场啊……”

这句话说出,四周一阵寂静,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沈阙,太子殿下的为人本就肆意妄行,如今酒醉嘴上更是连个把门的都没有,绯悠闲现今已是沈阙的侍妾,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岂非是在打齐国公子的脸?

沈阙淡淡的瞥了楚太子一眼,见对方倾身靠在酒案上,朦胧迷醉的眼神望着绯悠闲,举止之间都带着醉态,他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不紧不慢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并着手指闲适自在的一饮而尽,连客套的回答都没给上一句。

“沈阙!”楚太子见他居然无视自己,不由大怒,连着这些天在沈阙那里受的憋屈,正好借此时机一下子都发泄了出来,他猛力拍案而起,指着沈阙破口大骂:“本宫在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本宫说话?”

公子湛见此,生怕楚太子醉酒误事,口无遮拦得罪了齐国来得贵宾,于是连忙站起身走到自家王兄身旁,低声劝慰道:“王兄,你还是少说一句吧……”

他不劝还好,见到自己的死敌居然敢来指责自己,楚太子的火气更大,立即抽出腰间的佩剑,一把将公子湛推开,气冲冲的向沈阙走过来。

剑锋横在沈阙的颈间,身体摇晃着道:“你不过是个亲王……本宫可是楚国的太子!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他的话音刚落,只觉得迎面扑来一阵寒风,一道白色的身影瞬间闪过,冰凉的手指掐住他的脖子,越过酒案飞速的向后退着,直到他的后背撞上了一面木制的屏风,后背的痛楚令他顿时清醒了不少,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女子,惊恐的瞳孔缩了缩:“你……你……”

绯悠闲的容颜阴冷,注视着楚太子的眸色里没有一丝波澜,定定的语气道:“你方才说……想要谁死?”

众人见此情景都瞪大了眼睛,饶是沈阙都愣了片刻,绯悠闲的性格一向冷若冰霜,如此对待地位崇高的太子也不算奇怪,可是奇怪的是,她居然是为了维护沈阙,而且方才那一瞬间的诡异身法,实在匪夷所思,一个出身**的女子居然会有这样的身手。

楚太子吓得扑腾着手脚,连声叫嚷道:“护驾,护驾!”

那些随侍的护卫们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拔出刀剑如临大敌的包围着绯悠闲,护卫王府的兵将也都架起弓弩,一时间,庭院中的气氛跌落进冰点。

就在这时,沈阙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清淡的语气道:“闲儿不过是跟太子殿下开个玩笑罢了,殿下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听到这个说法,众人都保持沉默,刚才绯悠闲那一击绝非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真切切的想要置太子于死地,不过到底是太子殿下先冒犯了绯悠闲,还胡说八道对沈阙不敬,双方均有过错,他们也不好追究什么。

公子湛见沈阙已经做出让步,也连忙道:“既然如此,请绯姑娘先放开王兄吧。”

绯悠闲仍是脸色阴沉的望着楚太子,手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有放松,沈阙迈步走到那些弓弩的前面,向她微微伸出手:“闲儿,我累了,陪我回去吧。”

绯悠闲又警示的看了一眼楚太子,这才把他放开,转身迈步向沈阙走过来,迟疑片刻将手递到他的手上,转首见到那些指着他们的弓弩蹙了蹙眉。若是方才沈阙没有挡在前面,说不定等她放开了楚太子,那些弩箭就会立刻朝她射了过来,沈阙这是在将自己置于危险中,用自己的命来换得她的安全。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沈阙,见他的容色清浅,向公子湛颔首示意道:“多谢公子款待,本王先告辞了。”

公子湛自是躬身回礼,众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沈阙和绯悠闲,目送他们很快离开了庭院。

☆、风情花月浓(一)

金戈铁马,江山如画,终抵不过她的笑靥如花。

——《千秋雪》

闷在明月居的日子当真不好过,云初末房前的梅花都已经开了,长安还是没能落下雪来。

天气干冷,云初末躲在屋子里不愿意出来,整天对着棋盘跟自己下棋,再不然就是坐在书案前看书,茶水饭食全部由云皎端去他的面前,纵使被云皎愤愤不平的指责了许多次,那张万年不变的厚脸皮上,仍然刀枪不入,无动于衷。

这天,云皎端着刚刚炖好的鸽子汤去他的房里,见云初末正站在书案前,临着笔墨似乎在描画些什么,她把鸽子汤放在桌子上,好奇的凑过去打量:“云初末,你在画什么?”

没想到云初末觉察到她的靠近,立即敏捷的把画收起来了,面无表情的看向她,语气很是平淡:“没什么。”

云皎不满的扁起了嘴,藐视云初末的目光充满了鄙夷,正所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云皎更是这其中的典型,她愤愤的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肯定没好事,我才不要看呢!”

转身迈步走到木桌前,掀开汤盆的盖子,霎时间鲜美的香味溢满了房间,云初末这时也跟了过来,闲适自然的端坐在一旁,端起碗刚要下口,忽然又顿了下来,他的唇角扯了扯,抬头注视着云皎:“哪里来得鸽子?”

云皎顿时心虚了下来,讪讪的的耷拉着头,对着手指小心翼翼的道:“我我我……我把隔壁邻居家的鸽子抓来了。”

自从阴姽婳在大街上伤了人,长安城一下子戒严了起来,连累他们好几天都没有办法出门,总是吃那些贮存的粮食也没有办法,适当的时候也该换换口味,改善一下膳食。好在隔壁邻居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即使丢了鸽子,也只当是飞远了,并没有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云初末定定的望着云皎,幽凉沉静的眼眸似是敛着深水,直把云皎看得心里发毛,认命的准备迎接他的惩罚,就在她默默叹气之时,云初末迟钝的开口:“隔壁家养了鸽子,你怎么不早说?”

云皎一呆,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立即愤怒的指责:“云初末,你怎么可以这样恶劣!”

云初末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任何话,汤勺铛铛的敲着碗,嘴里轻快的念着:“快吃饭,快吃饭,吃完饭我们抓鸽子……”

云皎恨得咬牙切齿,拼命忍住要掐死他的冲动,坐下来埋头闷声的吃饭,耳边还能听到云初末巴拉巴拉的念着:“我们该抓多少只比较好呢?红烧、辣炒、炖汤、奥……还有烤乳鸽……”

“云初末!”云皎再也忍受不了的吼了一句,抬眼见对方嘴里含着汤勺,瞪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她又瞬间软了下来,给他夹了几块鸽子肉,不忍再去看他:“你你……你先吃完这些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们闷头吃饭,房间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云皎试探的开口:“云初末,我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

云初末的手一顿,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依旧埋着头津津有味的喝汤。

云皎有些挫败,自从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房间砸了之后,她就一直在跟云初末住在一起,可是现在房间已经整理好了,若是一声不响的搬回去住,未免显得有些失礼,所以她刚才的话实际上是旁敲侧击的提醒云初末,她该搬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见收到的效果反应不大好,云皎斟酌词句该怎么说才能正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同时还不会让云初末感到自己被抛弃,她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再接再厉的道:“云初末,我该搬回去住了,这段时间跟你住在一起很开心。”

云初末的汤勺当啷一声落在了碗里,眼眸含着笑意看她:“既然那么开心的话,就继续住着好了。”

云皎激灵了一下,连忙道:“不不不……”

见到云初末逐渐阴沉下来的脸,她的心里大乱,作为一个不遗余力拍马屁的弱女子,她当然不会让云初末觉得她之所以会搬回去,完全是因为他的问题,于是她痛心疾首的贬低自己:“云初末,我磨牙打呼踢被子,奥,半夜还会说梦话,跟我住在一起,真是辛苦你了。”

云初末单手悠然的撑着头,淡淡的嗯了一声:“我不会嫌弃你的。”

云皎简直恨到咬牙,方才那些话当然是她胡诌的,她除了会半夜把云初末踢醒,惹来他狠狠一顿修理之外,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惯!

就在她愤愤的咬筷子时,云初末向她凑近了几分,幽凉温柔的眼眸注视着她,甚是含情脉脉:“皎,你觉不觉得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云皎还咬着筷子,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与他对视,不知道云初末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想了一下,迟疑的点头。

云初末的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意,循循善诱的往下说:“你以前不是说,我留下你的话,你可以给我做饭,替我浇花,冬天到了,还可以给我暖**?”

云皎咬筷子的动作静止了下来,无辜可爱的眼睛注视着云初末,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混账话,简直后悔的想撞墙,她扁了扁嘴,试探的嗫喏道:“我我……我也是随便一说,你可以不用当真的……”

云初末的脸色立即臭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挽着袖子:“这么说,你先前说得那些话是拿来哄我的了,既然你这么没用,我现在就把你打死!”

云皎激灵了一下,立即扑倒在云初末的脚边,小手死死抓着云初末的衣袖,痛心疾首的道:“云初末,我我……我刚才是开玩笑呢,你留着我,自然有很多用处的。”

云初末绷着脸色,十分简短:“比如?”

云皎消沉的耷拉着脑袋:“给你做饭。”

云初末挑了挑眉,语气未变:“还有?”

云皎委屈的扁着嘴,含糊不清的嗫喏道:“帮你浇花。”

云初末面无表情,立即又挽起袖子:“我现在就把你打死。”

“啊啊啊,不是啊……”云皎委屈的表情都快哭了,顿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戏文里被强抢的小民女,云初末就是那个仗势欺人、专注迫害小民女的大坏蛋,她的小身板缩了缩,跪在他的脚边又小又软,很是不乐意的道:“我我……我还可以给你暖**……”

得到这个回答,云初末顿时心满意足的笑了,金灿灿的跟朵太阳花似的,微凉的手指抬起云皎的下颌,努了努嘴道:“这可是你的心里话,没有人强迫你吧?”

云皎立即坚定的摇头,厚着脸皮煞有介事道:“云初末,能够给你暖**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你看你……”

她又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直把云初末说得唇角弯弯,连眉梢间都带着笑意,云皎见此情景,立即意识到现在是她拍马屁的好时机,她朝云初末身边跪了跪,趴在他的腿上,正说着突然见云初末的脸色一沉,她的心里也跟着发虚,讪讪的问:“怎么了?”

云初末失了一会儿神,淡淡的目光看向她:“有人来了。”

他们走出房间,刚迈下长廊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那道身影,那是一只人类的鬼魂,站在莲池边望着满池的枯叶衰荷失神,云皎和云初末相视了一眼,才迈步走了过去。

云初末顿步在庭院中,欣长的身姿负手而立,朗朗声音开口:“阁下既然找到我的明月居,为何徘徊止步,不敢向前?”

站在莲池边的那人闻言,他回过身看向他们淡淡的笑了,声音听起来颇有涵养:“这里与在下曾经见过的一处莲池颇为相像,一时触景生情,还请房主不要见怪。”

云皎默默的站在云初末的身后,悄悄打量着来人,此人身着淡金服饰,胸口和衣袖处都绣着金线云龙,束发的饰物亦是黄金龙冠,她吃了一惊,不由脱口而出:“你是皇族?”

对方只是清淡的笑了一下,并没有否认,倒是云初末紧接着开口:“早闻北朝泠涯皇子英雄盖世,当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云皎又瞪大了眼睛,惊奇的目光看向眼前那个男子,她是听过泠涯皇子的故事的,长安街上的戏曲班里,最不缺的就是前朝皇家贵族的传奇往事,传闻北朝老国君死后,留下泠崖与伯崖两位双胞胎皇子,老国君的弟弟休邑王欺皇子势弱,将皇位取而代之,泠涯皇子忍辱负重,最终杀掉休邑王拨乱反正,可惜天妒英雄,他还未来得及登上王位之时,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已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的北朝已被邻国所灭,没想到它的国君却仍辗转流落在人世间,只是不知泠涯皇子找到明月居,究竟是何目的。

她正想着,就听泠涯不紧不慢的说道:“听闻轮回石在阁下这里,不知在下可否借来一用?”

☆、风情花月浓(二)

云初末闻言,漫不经心的轻笑了一阵,他侧过身,手指不紧不慢的抚着墨发,语气悠然道:“凭什么?”

泠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知道北朝王室的宝藏在哪儿,若是阁下肯借给我轮回石,在下自当将藏宝图奉上。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皎一听说宝藏,脑中的弦顿时紧绷了起来,立即双眼放光的看向云初末,但见到云初末阴柔精致的侧脸,她又受挫的耷拉下脑袋,皱着眉扁了扁嘴,她怎么忘了,轮回石已经被她弄坏了,目前还在修复中,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传闻北朝被灭之前,那个末世的皇帝未免自己心爱的宝贝被敌军掠走,于是在打仗的同时,还不忘把多年来积聚的财宝全都藏了起来,修筑藏宝地的工匠们事后全都被灭了口,如今时隔数十年,人世间虽流传着关于宝藏的传言,却没有人真正见到过,久而久之,连那个宝藏是否真的存在都成了未知之谜。

泠涯身为北朝的皇子,鬼魂又在人世间徘徊了数百年,自然是知道宝藏的下落的,想到自己竟然一时糊涂,不仅弄坏了轮回石,还错过了这么一个大宝藏,云皎简直心痛如绞,眼前仿佛有一锭锭的金元宝在飞,等伸手要去抓的时候,偏偏又调皮的飞走不见了踪影。

云初末斜斜的瞥了眼云皎眼冒红心的样子,又平静的看向泠涯:“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泠涯听此微微蹙眉,连声音都威严冷冽了许多:“北朝数百年积聚下来的宝藏与你交换,难道你竟然不肯?”

云初末漫不经心的轻哼了一声,欣长的身姿优雅而温和,素白的衣袂上绣着银线流云,显得整个人纤尘不染:“我与你一样,并非此道中人,自然不会为俗物所累。”

泠涯一愣,显然没有看出眼前这位年轻贵公子不是人类,听云初末这样说,他更是奇怪,把视线投向了云皎,这个看起来年不过十八的人类小姑娘,何以会跟着一个异类?

见泠涯正在打量自己,云皎的表情讪讪的:“不是云初末不帮你,那个轮回石……被我弄坏了……”

她顿了顿,又立即的道:“不知道你借用轮回石做什么?或许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泠涯默默的垂下了首,神情淡漠始终,眉目间还有些寂寞和苍凉,他喃喃的道:“我想……找一个人。更新最快最稳定”

或许是想到了过往,他转过身走了几步,面对着明月居的莲池,好像要从这相似的景象里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淡淡的语气道:“她说过她会等我的,可是当我再次回去的时候,听旁人说她已经走了,我找了很久,翻遍了北朝,连蛮夷之地都去过了,就是找不到她。”

泠涯的神情落寞,想来这些年寻觅思念的日子极为煎熬,云皎看着也不忍心,不由出声劝慰道:“已经几百年了,那位姑娘也该投胎转世好几回,你又何必执念于此?”

泠涯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她微微笑了,唇边泛着苦涩:“我曾答应过她,等安定了北朝,就回去娶她,这个诺言还未完成,又如何让我放得下心?”

又是一段痴男怨女的心酸往事,云皎听此低下头,黯然惋惜的叹了口气,倒是云初末的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某些希望,露出老鹰捉小鸡的奸笑脸,立即迈着步子走向泠涯,热情大方的跟人家套近乎:“其实不瞒兄台,在下懂得一桩秘术,能够让死去的人复活重生,若是兄台有需要的话,在下还能送你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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