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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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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浅银红对襟直身长袍,外披米白团花披风,俏俏地一站,正如雪地里的一枝瑰姿娇花。双手捧着一把六相二十四品琵琶,少女就静静地站在门外,新月一般美好的双眉之下,一双眸子焦急地凝望着红雀大街的尽头。

红雀大街的尽头有什么?不过是同样的风景:悠闲漫步的路人,辘轳而行的马车,又有什么不同,值得这个美丽的少女希冀?

春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

少女明显在等人。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少女眉间地焦急之色越发浓。她闲手一拨。琵琶发出一串悦耳地乐声。

少女嘟哝几句。不经意一抬头。就远远地瞧到了从大街尽头边上缓缓朝这里使过来地一辆马车。

马车缓慢地在大街上行驶。好似一个老人在散步。笃哒笃哒。坚定地顺着红雀大街。直直往千叠楼大门方向使过来。

…………………………………………………………………………………………

一夜欢宴过。宿醉地楼里美人们听了一夜春雨而醒来。薄纱披身。纷纷打着呵欠轻手推开雕花窗户。看到一夜开遍地一树桃花盛放。

梳妆打扮。折一枝惹人喜爱地娇花儿饰发髻。三三两两走出房间地官妓们手上握一把团扇或一条丝帕。聊天嬉笑。赏花扑蝶。好不热闹。

而高高的楼上,有两位绝色美人对坐品茶。

《茶经》曰:茶,人在草木间。草木如诗,美人如织,就是天人合一的自然之道。国中贵族大官盛行品茶,以茶品比喻君子性情。国内各种各样的茶类品种,万紫千红,竟相争艳,犹如龙凤撒下的光辉,只有真正懂茶识茶之人才能一一道尽其中风情,身为千叠楼里最高的官妓贵篁,自然要深谙其道。

外观整碎、色泽、嫩度、条形、净度,内透汤色、香气、滋味、叶底,一壶好茶,在于汤候,在于水质,在于盛茶器皿的好坏。不同的茶品应配不同的煮茶方式,选茶,鉴茶,最后才是泡茶。

绾着一个素净荷花髻,斜插一支白玉钗,佳人熟练地煮茶倒茶,顷刻,一杯上等的庐山云雾已成,观之色泽翠绿,香如幽兰,芽叶肥嫩显白亮,端坐捧茶一啜,昧浓醇鲜爽,提神清心。

“今天,楼里是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众鸟欢腾歌树杪,群芳愉悦启朱唇,人言花语共香馨。侧耳倾听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捧杯美人淡淡一笑,云淡风清。

时间过去,很多人和事都变了,不变的只是这京都第一青楼千叠楼,是这年年如期的姹紫嫣红开遍。

距离童妓们脱离教行嬷嬷的每日训练,被分到各个官妓手上,已经过去五年。少了每天童妓们训练的声响,千叠楼里这些年来沉寂了许多,日子也好像少了一些东西,楼里的人一日日地虚度,好似过得总不太欢心。

听了这一句,对坐的病美人————赭师流岚轻轻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今日显得分外温柔的楼主。

岁月似乎特别眷恋这位佳人,除了让人气质愈发沉稳淡定外,时间没有能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穿着轻绿春衫,外披水墨竹秋香色长披风,下摆精绣的几株竹枝清爽宜人,恰好地衬托出着衣之人的心情,那一支温婉的白玉钗让人少了几分孤傲骄狂,添一点怡静淡雅,今日的楼主才是真真正正无愧为千叠楼里那一位最倾国倾城贵篁的女子。

在期待着什么吗?是这样地高兴……

赭师流岚想了想,叹一口气,揉一下发疼的额,选择不去猜想了,侧身伸手握杯。启唇吹一下杯面的袅袅白烟,嗅着茶香,温热的茶汁能滋润她天生带寒的脆弱心肺,她满意地一吮。

“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不料半口香茶刚刚含在嘴中,流岚就听到了从楼门口那里传过来的声响,那熟悉的泼辣娇声完全掩盖去楼里的众一片嬉闹笑声,成为了主旋律,听着几乎没让她把茶水咳出来。“幺妹……她又……”急急地把茶杯放下,柔手拍几下胸口位置,流岚遥望着楼下门外,蹙眉喘气,到底没能把那一句话说全,但那份又急又无奈又想认命的样子是传达出来了。

侧头,扶额,流岚觉得这一年春来得太喧闹。

她可爱的徒弟又跑到大门上闹什么了?

大叹。

楼主扬眉,一笑堪比明媚春光。

………………………………………………………………………………

“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五年过去了,女大十八变,幺妹也从一个野蛮的丫头片子长成了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女。终于等到那老牛一样慢悠悠的马车使停到了千叠楼里大门前,早捧着琵琶站在门外的幺妹眼巴巴地步上前去。

五年,多少人浪费得起这五年,幺妹亲眼见证着如意在这五年里付出的艰辛汗水。如意头两年跟幺妹一起向赭师流岚学琴,后来因为赭师流岚大病了一场,学习就拖了一些时间,到第三年末才让如意学完出师,转到了“玉啼”鱼牵机的手下学习。而四个月前,鱼牵机带着明月和如意出门,说要到深山修行。

修什么修啊,又不是老僧!幺妹对此是分外有怨念。

足足在楼里苦等了四个月时间,听闻今早三人就会回来了,她马上跑到大门外等去,连流岚要求的指法训练都忘了,就眼巴巴地站着在大门外,也不管自己这样子有多引人注目。没在车内见着要等的人,苦等了一早的幺妹脸色一变,马上翻脸,对着刚刚才下了车的明月发出河东狮吼。

明月抬起了眼帘,瞧一眼已经轻步走远了的鱼牵机,就回答了幺妹,表情淡然。

“师傅没让她上车。”

“什么?”双唇抖了抖,幺妹突然伸出一个指头死死地指住明月,咬牙切齿,义愤填膺。“你们把她扔在了深山野岭里?!”

“嗯。”明月静静地推开幺妹的手。

五年了什么都会变,不变的是幺妹的鲁莽直率,明月的清冷脱俗。同样成长起来的明月如一朵圣洁娇柔的芙蕖,一身雪白的素服只衬托得她肤若凝脂,冰肌莹彻,鸭蛋秀脸颜如新荔,她眼波微动,突然霁颜一笑。

“你放心,她估计很快就能回来的。”

……………

春意盎然的日子在继续,这个时候,在京都的郊外,某一个地方,一个书生打扮,眸若星子的人望着自己一双空空的手,耸耸双肩,迈步朝最近有人的地方走去。

由嬉闹轻盈的春风吹送,这个轻松惬意的背影越走越远……

【02 雨中少年】

正春时节,潮湿的雨气弥漫在京都边陲的上空。

行人纷纷打起了油纸伞,阻隔着这湿漉漉,滑腻腻的春雨。

京都以宽达一百五十米的红雀大街为中轴线;一十一条南北向的大街和一十四条东西向的大街;把外郭城划分为百多个整齐划一的里坊。全都城由外郭城、宫城、皇城三部分构成,总面积百多平方公里,人口达到百万。

这里正是这样繁荣京都的三重城墙中第一重大门定阳门所在。

进了这雄伟肃然的大门后,才算是踏进了京都的土地之上。

准备进城的人和马车都在定阳门外排成了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城卫的检查放行。这种时候那沥沥的春雨漫天洒下,无孔不入,给这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细腻雨丝沾上了身,打伞不及的行人们都不禁露出丝丝无奈的神情。

湿了披锦的车顶,滑了棉布的鞋底,门外一串的长队伍人人看起来也不免多了点狼狈。城卫们依旧一丝不苟地进行检查,只是动作尽量加快,要知道,天色的确已经是不早了。赶在了天完全黑下去之前,这长长的队伍终于全数给批准入城,一瞬间无数把缤纷的油纸伞在城内大街上出现,给这阴沉压抑的天气添几分热闹活泼之意。

一个秀气少年用两长长的袖子遮着头,跟着队伍进了城。

撑着伞的人们走在他的身旁,脚步都比他快,或许是这个书生打扮的,淋着雨的少年背影看起来太惬意,或许是他缓慢的的步伐太悠闲自在,路人都不禁一愣,目送这个仿佛在雨中漫步的少年。

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奇特,左瞧右瞧,寻着个屋檐下的地方,少年就匆匆跑了进去。

“啊啑,啊啑!”

快成为落汤鸡地少年又可怜又无辜地打了几个喷嚏。他掸了掸袖子上地雨水。整理一下已经半湿地衣衫。抚着发僵地双臂。觉得浑身发冷地他抬头。望着屋檐外街道上地风景。

外面并没有什么特殊地景致。湿漉漉腻人地春雨依旧在下。狭窄地青石路对面。也是一大排普通地阁楼和店铺。大块青砖被石灰涂得粉白。然后又给雨水唰得发灰。像泡过了水地劣质纸张。一排黑瓦沿着房檐密密麻麻压了下来。瓦地边缘被勾勒出道道雨线。一直蔓延到门槛前地青石板上。

因了这不合时宜地春雨。今天傍晚地天气有些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地气息。仿佛已经能预见到什么东西在屋里地一角正悄悄地发霉子。

春天。万物滋长地季节。

少年站在了一间客栈地门边上。那红漆地大门后面。客栈里边零星有着几个散客。正一面喝酒。一面小声聊天着。声音跟雨声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突然。天边地乌云翻腾。不消一会儿就全都散去了。抽丝一般。还给天空一片白。

感到一暖,少年怔了一下,探出手掌————屋檐外的雨丝越来越细,越来越小,渐渐消弭。手指擦拭着掌心,的确没有感觉到雨水的存在,拨开额头上粘着的湿发,就瞧见了蹒跚着从云后面出现的太阳的耀眼身姿。雨后的彩虹,从屋檐的这边,跨到了那边,像一条美丽的天桥。

雨停了。

街道的行人步伐愈快。

正给那一阵沥沥春雨熏得昏昏欲睡,客栈的老板一手搭拉地放到槐木的柜台上,一手支下巴,眼皮打架中。

咚咚几下柜台敲响的声音,老板惊醒过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台前的少年。

哎呀,客人?老板连忙抹一把脸。

“客官你好啊,小的能为你做什么?”

柜台前的少年一双大而澈亮的眸子眨啊眨,像天边闪烁的晨星。

在老板的询问下,少年含羞地低头。

…………

不消半刻,路人就见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给客栈老板粗暴一脚踢出来了。

“没钱还来打扰老子睡觉!现在的小哥真是胡闹得……去去去!”

老板气急败坏地大吼,少年裂嘴站起来,吐了一下舌头,连忙跑开。

乌云散去,一束束难得的阳光射下来,街道的路上积着一滩滩的清水,映着碧蓝的天空的倒影,街边屋房的飞檐还有雨水成串地落下来,滴滴答答的,像一颗颗晶莹可人的珍珠。

开始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揉揉发酸的一双腿,见各家陆陆续续地在门前挂上了灯笼后,少年不得不开始发愁了。这里不过是第一道城门所在,京都的边沿地区而已,要走到位于京都中心红雀大街上的千叠楼去,单单靠一双腿,就是不吃不喝的,也起码还得走上一、两天。

摸摸越发扁下去的肚子,站在阳光下的清秀少年蹙眉。

“……不是办法。”习惯性地扁了扁嘴,完全不懂自己现在这模样做这动作会是多么地可爱秀气。

不用说了,这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正是千叠楼楼主候选人,未来的最高官妓,我们那个在这五年里吃尽了苦头,还终于给鱼牵机扔下车的的前考古学家————如意了。

四个月深山修行结束,给鱼牵机一脚踢下了马车,说你最好自己走会楼里去,看着马车施施然离开了,吃惊错愕发愣完后,人终究还不是得认命自救。

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城,却想不到办法找地方过夜,真的愁愁愁。

如意抬头望天,现在是什么状况,鱼牵机扔她下车的时候,可没有扔下半分钱啊……

无奈地,问了一下路人,她穿过几道街,缓慢步了过去。

雨过天晴的街道,少年装扮的十五岁少女一步一步,背影依旧惬意自在。

她问的是这里公用水井所在之处。步寻到了水井,从水井里提上一桶清冽的井水,如意喝上几口,舒服地呼一口气。在繁花的京都里,也不是每一家都富裕得开得起自用的水井,所以基本上隔着几道街就能见了一个公用的水井,也算为像如意这种可怜的饿肚子中的家伙提供一点帮助吧。

在井边休息,把双手放到脑侧,用袖子遮住脸,走了一天累极,如意干脆就坐着不动了。众人眼中,就是一个疲惫的少年坐下,在水井边轻轻睡着了。

走过路过的人瞧见了,都露出一点同情的神色。

如意露在外面的一双手修长纤细,算得上是一双美手了,但瞧清了就发现上面存了不少不和谐的阴影,它们重叠地布满其上,怎么瞧着都古怪别扭,再细看一下才发现上面全是一个个厚厚的老茧。

斜倚着水井,眸底一闪而过的深思,她干脆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拉了拉袖子,闭上了双眼。黑暗袭来,世界此后失去了色彩,只唯一留下了声音————人们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街边刚刚走过的小贩摇铜铃时的声响,铁轮马车的响声等等,一一涌入耳朵。

渐渐脸上露出淡淡的幸福神情,如意明显很享受此时声音混聚的效果。

“我教于你的第一课,就是分辨所有的声音。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身为最高的官妓你必须学会分辨他们的话。哪一句是真心,哪一句的假意,最善解人意的花朵如何能不懂。欲歌先学遍倾听,多少人用表情来骗人,用甜言蜜语迷惑,我了解那些被欺骗了的女人,心是如何慢慢在凋谢的。所以身为未来楼主的你必须要记住,不是表情,不是言语,忘却你面前之人的形态,你能倾听的只有这涌出喉间的声音,从来都只有这细腻真实的声音,不会欺骗你……”

飘进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多了,就算是如何细微的声响,都给她一一分辨出来。

“当啷。”这个她懂,是金属磕碰声。

“嘿呲。”雨天在泥水里走路的声音。

“飒飒。”嗯,也听得分明,是风吹动树枝叶声。

风吹过屋檐发出的声响,绳子断了的响声,谁又不小心扑呫一声滑倒了的声音……如意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喂!”这个她知道,就是不太礼貌的呼唤声嘛……

……?

慢,不太礼貌的呼唤声?

“喂!起来!”

又给这样唤了一次,迷迷糊糊中如意睁开眼,就见着一双带怒气的黑溜溜的眼睛逆着光,正盯着她。

一个十岁左右的可爱男孩,就气冲冲地站在了她面前。

【03 男孩与风铃】

一个十岁左右的可爱男孩,就气冲冲地站在了她面前。

“别挡着,我要取水。”男孩唧唧喳喳地嚷嚷,恨不得上来踢她几脚的样子。

给灼眼的阳光闪了一下,如意翻身,危险地半眯着眸子,用手托腮坐起来,一看清眼前的人就开心笑了。

这男孩眉宇间的神色,居然有一点像泼辣的幺妹。

她笑得欢,男孩就瞪大眼。

“笑什么,你快让开,娘娘腔!”

娘娘腔?悻悻然把托腮的手放下来,挑了一下眉,如意正莫名其妙,想到这水井哪儿不能取水,一定要在她坐的这一边么,谁知她才缓缓站起来,就马上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儿了。

她笑嘻嘻地看着男孩冷哼一声后经过她身旁。

偷偷伸手在男孩头上比划一下,如意笑得像一个恶作剧中的孩子。

男孩压根就没注意到如意在他身后的小动作,要不然,估计他会跟如意拼命,因为他最恨别人说他矮了。

事实上,男孩个头真的就极矮,这水井井沿怎么看都比他高,也只有如意坐着的地方,下面垫有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估计刚刚好能让男孩踏着好取水。男孩见如意慢悠悠站起来了,大声哼一下,再瞧如意满身狼狈窝囊的样子,就不屑地摇了摇他那可爱的头。

给一个小男孩鄙视了。如意摸摸后脑勺。尴尬地望望天。望望地。干脆打算想想今夜怎么办。

现在她身上不存分文。真真就一个穷光蛋。

怎么办?要不再跟客栈老板商量一下。她洗一天地碗。让老板放她进去住一夜柴房?

摸着下巴正琢磨着此计地可行性。突然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如意回头。男孩半个身子往井底下去了。

这情景太熟悉了。

为什么她身边地人。都一个个想往井下跳?

大步上前,路滑,差点摔一跤,急急一手抓住男孩的衣裳,如意不得已开始救人。

“小家伙你干嘛想不通想跳井呢?我救你还不行吗,你可别下去,别人会以为是我谋杀你的啊,我说你真的小小年纪干嘛这样想不开,再说你下去了,这井水以后谁还敢喝,害人害己的,要不要考虑一下不跳啊,要不……换个地方?我我走了一整天了实在没力气啊,我抓不紧你的……你快抓住我的手!”

挥舞的小手拍飞了吊桶,让桶里的水淋了满满一身,男孩紧紧抓住如意的手。

“拉……我上……去!”他唇色发青,咬牙切齿地说道,样子比较像想把胡言乱语的如意掐死。

“哎?好啊。”如意把人拉出了井口。

刚刚出来,男孩就气急败坏地拍开了她的手。

“你刚刚说谁要跳井!”大喊,童音脆脆的好听。

呀呀呀,现在的孩子真难伺候啊……

“我这不是快四个月没跟人说话了,心急的毛病。”眨眨眼,腼腆地挠头,斟酌一下言辞,她讷讷地说道。“我就没那意思,嗯,总之小家伙你别介意。”

小家伙?男孩脸黑黑的。

四个月没跟人说话?你以为你是野人啊?

自尊心极强的男孩恶狠狠地瞪如意一眼。好歹知道眼前的是救命恩人,不再过多地计较,拍拍身上的水,撸着狼狈的湿袖子,男孩板着脸,继续拿起了吊桶。

他,要,打,水!

“我帮你好了。”

如意快一步上前,于是男孩只能愣愣地看着她迅速地抢过了他手上的吊桶。

干脆帮人帮到底,水也一起帮打了,她真的怕再来一次井底救人……想着,有气无力地饿着肚子干体力活,如意一边努力拉着吊桶,一边就想不明白了,纳闷地琢磨着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想不开,这几年流行跳井么?她一头雾水,不料手上动作拉到一半,突然就想到一些东西,古怪地盯着手上的吊桶,又回头看一眼那身高分外“娇气”的男孩。

难道……?

“扑哧!”

在男孩渐渐难看下去的脸色中,如意忽而笑了起来,狂笑的那种。

她纵情地拍着井沿的砖,一下一下。“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你,你……”忍俊不禁,吊桶拉不稳了,弯腰在一边笑,“你真的太,太……矮了……”

在听她吐出最后一个字后,男孩整张小脸都黑得像锅底了。

真相就是这样伤自尊,水桶太重,男孩又太矮,此消彼长之下,重心失守脚下一轻,他自然咚一下准备朝井底发展……

整个耳朵骨都红透了,男孩真是气急败坏。

“不许说我矮!”

“哈哈哈……”

“你听到没有!”

“哈哈哈……”

大雨过后的街道边,一个拼命跺脚的可爱男孩,一个狂笑的书生打扮的“少年”,两人的吵闹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哈哈哈……!”

…………………………………………………………

在千叠楼里,幺妹疾步追着明月跑,一句一句焦急愤怒。

“你师傅把人扔在山脚,又一分钱没留下,是想害死如意?”

“她能回来的。”

“你当如意是神仙,不用吃饭,不用睡觉?”

明月比划了一个请安静的手势,终于厌烦了被这样咄咄逼人地追问,回头来。

“这五年如意的变化你也知道,应该是早看得明白,你就这样不相信她吗?”

她言辞清晰。

“如意她跟你一起接受赭师贵篁教导快三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本事才对,可看你对她的了解,还不如我。”

“除了她,有谁能由一个刚刚接触乐器的初学者变为精通琴鼓瑟笙的大师,就仅仅只用三年时间?除了她,有谁能在我那一个严苛绝情的师傅手下待了两年,还能越发发展出那一种嘻嘻闹闹的性子?除了她,除了这个楼主候选如意,还有谁能?”

明月语气太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一连用了几个反问,其实在她心里,大概,也是深深佩服着如意吧?

听之,幺妹迟疑地松下了双肩,却仍然想开口。

但又给明月阻止了。

“还有,等她回来之后,你最好听一听她的歌声,这样你对她的信心能多一点。”明月再说道,清清冷冷地抿唇,又是那让人悚然的微笑。

“师傅原是准备把她在山里逼疯的。”

她顿一下。

“四个月的幽禁,她能下山就算一种奇迹。”

……………………

“不许再笑。”

如意嗯地应一声,还是勾起了嘴角。

男孩说她好歹算救了他一命,请她到他家里住一夜,刚刚好如意无处可去,就顺着男孩的意思下去,答应了。

他说他叫金浩,如意告诉男孩她叫意如,书意如。

男孩头歪一下,再次闷闷地喃几句娘娘腔。

如意耸耸肩。

穿过几道小巷,来到一间比较破落的屋子前。

这屋子是真的比较破旧,跟附近的房屋对比一下就寒酸了。但如意却觉得这屋子好————两排篱笆围着小小的院子,篱笆上爬满了白色牵牛花,望进去院子里一块小地上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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