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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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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你争这个有何用,待会儿一旦被现受罚是少不了。”托盘中以白玉杯盛满的药透折出深沉黏稠之色泽,如意逼过双目直视,宛然压低声音说道。
“那胭脂地性命就交付如意你手上。”
让幺妹忍住脾气少安毋躁,胭脂快速地宽衣换装出来,当旁人淡淡地指出她的双手上异色丹蔻会露破绽时候,她倒实在果断狠心,一挑一刮剔去薄薄一层,触目惊心,日后要保养多久才能恢复十指指背的平整,看胭脂此举各人不同反应,忿然不语的幺妹是一双眸中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丝丝警惕,看胭脂的眼神由怨怼转化提防。如意恍若未见,半阖眼帘,自然地上前帮胭脂整好髻领口,也不指望会能听到一句真心道谢,她终跟胭脂一起敲开了厢房的门。
“什么人?”
“奴婢们送茶。”
蒙得一声天籁二人可允许进内。跨门槛推门扑面暖风。珠帘摇翠满座人影。迎着了几道蕴藏讶色地目光。如意和胭脂迈小步到桌前。将白玉莲花碗茶放置到各人面前。又对赭师流岚颔。低声道这是大夫吩咐每日给赭师贵篁煎好地药。为了免过多动作给现破绽。两人不拖沓退到后。一起站到赭师流岚地身后。
虽然对于丫鬟们送完茶药居然不走心存疑窦。但在座地人不是心念旁)。就是有心掩护隐瞒。自然不提半句。吮一口暖茶暖心肺。众人神色稍霁。半晌沉默。就有人开口继续刚才被忽然打断了地话题。
“你们地意思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是妄语流言。楼主柳怡宴她入冬染病。其实一直在楼中静养。并没有所地离奇离开并失踪?”
如意与胭脂暗中交换眼神。听出来。三位贵篁果真是打算欺蒙吓唬住众位官员。
一位年逾四十的官员手指放桌上轻敲,慎重地看着几位风情各异的丽人。“那怎么会闹出这么荒唐的流言语,让外面的人误会不已,无风不起浪,空**来风之说,实在胡闹。”开口就责怪说千叠楼管理失当,几位贵篁失职。“不行,”另一位官员大手一挥,阴沉着脸,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瓮声瓮气地就说道,“我们要见到真人才行,若你们柳楼主真是病重不易下床,我们几位不会介意纾尊降贵亲自去榻前探望。”说到尊降贵四字还含糊,有点盗汗心虚。
绻玉棠笑道:“几位大人真是关心我们楼主,如柳妹妹知晓几位大人们这么焦急要前去探望,不知会多么感到慰然。”
官员们微露尴尬,柳怡宴是什么品性的人,在座地几位官员年轻时
受吃过此株带刺名花的苦头,谈起了还是撕心裂肺那后怕不已,不是事非得已真是千万不要再惹柳怡宴,他们可惹不起,也不愿吃这个想想就要人浑肝儿颤的活罪。
“往常我们楼主空闲健康在楼时候,怎不见几位大人来相聚邀约啊,还累我们几位姐妹担忧,柳妹妹会否是真的过犹不及得罪光了京都的官爷们,”珠纱遮面的绻玉棠笑靥如花,好像压根没看到官员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双目炯炯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官爷们懂得雪中送炭啊,原来这就是所谓人间自有脉脉真情在,实要暗自惭愧,我们姐妹以前还不懂什么叫雪中送炭呢。”
那拉长上翘的尾音真是一根绵里针,柔柔地就刺得你华火辣辣生疼死去活来,还作不得,静静看着绻玉棠的精彩表演,权衡也当学习偷师,如意刚回眸就见身边站立地胭脂敛眉垂目,但腮边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涡,笑意盈然,不带娇娆做作,真心流露。
…………
鱼牵机恭声说道:“至于外面谣言满天飞地状况,我们千叠楼以独臂之力难以回天,还请在座的大人们出一份力,合力澄清一切,还京都皇城记忆教坊乐司一片安宁。”
“假若真的是谣言,我们当然可以作证澄清,”刑部长着一个鹰勾鼻的官员环视一圈,仰头冷冷说道,“前提就是你们这帮胆大妄为的官妓贱婢没有欺瞒本官。”
鱼牵机缓缓点头同意,额上银镶象牙月缺簪荧光流转,冷冷地态度漠然面不改色,官员们要找人验证真假真是找错人了,鱼牵机一贯的冷漠从来令人捉摸不透,不知深浅。眼看“玉啼”鱼牵机这样表态,这位刑部地官员也迟一下,捻须想了想,随神情变幻,看得出来估计是稍微放心信上几分。
赭师流岚低头只顾饮药,间或抚胸呆和默然蹙眉,人只当她是给浓重难喝的药味所苦,再看她病容娇弱,娇喘吁吁,更不会起心。
也对,今日匆匆到楼里质问,能问出个大概也已经是大幸,暗中监视千叠楼地那些暗探子都没有报告上来,他们难不到是大惊小怪劳师动众了,失了高官形象架子,会否给这些官妓们背后耻笑说他们一惊一乍?官员们不会单单相信三位贵篁们的片面之词,戏子无情翻脸若翻书,笑得美丽撩人背后转过脸去就骗人地多,几位官员们合议回去将事情完整禀报上去,看李氏皇族以及乐正氏是怎么一个说法。
这事,诡谲难辨,想深了一层还真轮不到他们区区几个文武官员来决定处置。
暗暗决心往千叠楼外面安排更多人手监视,他们意兴阑珊早没了开始逛花楼的闲情逸趣,坐下来谈也谈过茶也喝不少。
送走几位官员时候,有一位官爷眯起眼儿站半晌,忽而对着乖巧站在赭师身后半天没出声响的两位“丫鬟”产生了一点兴趣。
顺口就说:“那个绑蓝丝绢带子的丫鬟,对了,就是你,”他一脸疑惑,从上到下带点为官的傲慢,睥视着打量着。
…………
如意轻移雅步,叠手腰侧,埋一礼应一声,“奴婢在,大人有何吩咐。”
赭师流岚忧心忡忡,悄然为如意捏一把汗,又不知如意是打算如何应对,不好出手打断,只好紧张地看着。
这个“丫鬟”素净的脸蛋上,眼波初动流露出了淡淡怯意,正好满足这些大人物们畸形的虚荣心,挑不出毛病。那官员越看仔细,眼神中的古怪意味愈浓,片刻才击掌恍然大喊。“你是刚才前厅里的那个丫鬟?”
正是奴婢,如意欠身,声线里加上点乞怜。
“跟个木头似的,没看到赭师贵篁需要人照顾吗,只懂一动不动站后面,你这个丫鬟真不称职,楼里的嬷嬷真该好好教导你!”原来是责怪如意照顾不好主子,似乎没有真正地认出如意,好不容易熬过等所有官员是“心满意足”踏出千叠楼楼门后,赭师流岚才真正泄下强装死撑的样子,当下脸色泛出死色,瘫倒到床榻上久久不语,差点吓坏了幺妹,又是吼着去唤大夫又是哭哭啼啼。
胭脂却是事后表露出微愠神色,原来是同样丫鬟打扮,同样在场但官员却只注意到如意一人而漠然忽视了胭脂,这也许令铢必较,贪得无厌的胭脂,心中更对如意滋生忌妒。
“如意,我们商量出来,在找回怡宴以前需委屈你……”
【46 楼高休独倚】
真那些官员的离开不过小小起一个头,下面陆续又~伙是要一探真假,一个个坐下饮酒心不在焉,紧张慌神的丫鬟失手将酒水打翻到他们衣裳上还要半天才察觉出来,乐师们无奈,官爷们不专心听还说随便奏乐,这随便的尺寸颇微妙难以抉择,幸是这些官爷一个个也不是真的来听曲儿欣赏的,慢慢乐师以及众官妓们就习惯了,若是被问道有关楼主的消息,一律摇头一问三不知便是。
俗话说祸不单行,撒下弥天大谎之后,几位贵篁们要封住楼里上下所有人的口花费心机,特别是要和教行嬷嬷达成共识,这楼外大雪纷纷,也莫让楼里的姑娘们汗了心绝望了才好,嬷嬷之前对付如意幺妹,楼里人二话不说行动来配合,现在楼主大人不见,嬷嬷自作主张散布谣言,有人就恶意地猜说破,莫非是教行嬷嬷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恶向胆边生还要千叠楼全部人来陪葬好下九幽黄泉不寂寞。
卿家府上的人也有几次来楼里,一看就是找幺妹的,不知道卿鸿病况如何,反正卿府出来的奴仆好像被缝住嘴似半句不提,人一来楼里就说找教行嬷嬷,嬷嬷最近精神不济,勉强亲自招待后面就直接不见人,大约是卿家公子出什么问题也不是教行嬷嬷需要关心的,就欲将千叠楼和卿家撇清关系,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幺妹有一次鼓起勇气跑到卿家家奴们面前想问一下书呆子的近况,哪知道那些家奴疯癫,差点当面给幺妹几口唾沫,总之骂得难听,还警告说要幺妹日后不要接近他们府的少爷,不然就要告到官府上去将人沉河底,身为官妓认清身份,就该这下场。
冬过半满城沉寂,数来也有几个月半步不离千叠楼,无需打开窗户就猛听到外面随晨曦而起的喧嚣,一场寂寥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当初不懂惜,一朝变,梦难成。
清晨沐浴,紫檀木贵妃榻上拥被而坐,看轻翼羽纱帐被缓缓勾起来,划到一边金钩红线束住,房内地上铺满昂贵的针织佛手石榴三多毯,暗绛,紫和三个主色,覆垒金银丝线,如意都要渐渐地忘却,以前这房间里面原本是什么样子。微湿的乌黑长如缎子般顺着弧度优美的颈线滑下来,无心放下手上的玉梳,显出了玉臂上的跳脱金臂,她心念何时盼春到,垂眉侍弄脂粉,挖出半勺雪花膏,抹一下脸上的轻纱,慢慢叠边角绣着寒梅花样地丝帕,叠成为方胜的样子就捻一下约束在臂钏中。
“进来。”
矮榻上的小桌中还残留着几碟点心和喝到一半地酒,一只墨玉饕餮纹双耳杯,形单影只话夜语。
进来的是一些丫鬟,一人捧银盘一人捧早点,一人走到寝室一隅铜炉前点燃新香料,素床罩白玉屏,如意指着那横陈地白玉屏风。“怎么这白玉屏风又换上来了,以前的那个在哪儿?”
“奴婢不知。”
她沉吟一会再淡淡地问道。这房间是由何人主持布置。这个答案丫鬟们知晓。就对她笑道:“是教行嬷嬷监督。陈设物物都经嬷嬷地手。”
“嬷嬷最近身子还是差吗?大夫怎么说?”
“教行嬷嬷人固执。请来地大夫都不看。说是人老了不比从前。但就是不吃药。”
丫鬟们安静地收拾榻小桌上地残局。如意不经意看一下。在她们地服侍下绾髻穿上对襟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外披素绒大氅。白玉分心挑在髻后。自己不看这是何种模样。如意任得丫鬟们忙活。又问道:“我那个小个子贴身丫鬟。现在是如何安排。到何人身边服侍了?”
“赭师贵篁将人要走了。”
有丫鬟要抱走如意放在妆镜旁侧的锦盒,如意一直未展颜,这个锦盒原本不属于这房间,但她就要留下。“这个锦盒你们要抱到哪儿去,放下。”里面放置的是往昔两年怀瑞之给她送地所有。
“请不要为难奴婢们,奴婢们按是贵篁们的意思办事,这……”丫鬟们个个年纪都比如意大几岁,见了如意这般说了,也犹豫不决。寒天里丫鬟们的手都冷,但她们没想到的是如意的手比她们的还冰,简直就是冰寒得锥心刺骨!锦盒被夺回,丫鬟们一怔傻傻站原地,办半晌才醒悟过来,如意伸过来地不是手,是一把从来不懂温暖为何物的夺目赤金扇。
“走出了这个门,你们就不要再用这种态度对我,即使你们对我有多么大的意见……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楼主神秘一走,就是足月半个冬,如意看透楼里丫鬟嬷嬷
什么待她的,以为楼主不在,就要见风使舵,以为她值得依附,转而要去巴结三位贵篁,就将她跟明月胭脂摆一样位置————这其中少不了胭脂的从中作梗兴风作浪吧,胭脂暗中煽动别人地功力从来不减当年风范。
三位贵篁商量出来的办法即使要如意暂且代替楼主柳怡宴,有鉴于如意身为楼主徒儿,跟在楼主身边日子长也了解楼主品貌习性,加之身形相似,如意也跟过其他三位贵篁学习,模音拟神假扮被人也不是第一次,她不敢告诉三位贵篁,其实她也没有多少把握捉摸透了楼主柳怡宴的性情,但毕竟楼主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出楼见人,外面不甚了解内情地人们大约也能唬住一二。
要怕就怕那些别有居心之人。
教行嬷嬷莫不是在装病么,特意要亲眼看着丫鬟们将她的锦盒放回原处,如意脸上一闪而过地黯然。
该说楼主失败还是失策,千叠楼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怕的是一把金扇舞倾城地柳怡宴本人,却不是楼主这个称谓的存在。
怀瑞之那个男人……也有一个月没有任何音信。
“我不信,楼主若是主动离开的,她定然是别有深意,不会是有心抛弃千叠楼。”只是这所谓缘由,即使碧落黄泉,两处也皆难寻揣测。
…………
北辰跟南江宣战了,边境热火朝天,山长水阔,南江的京都皇城之内悠闲依旧,就是大街小巷里出现了很多陌生面孔,不是往常那些所谓外卖呢进京来的流民,看那稀奇古怪的装束和口音,却是他国之人,若如意能到楼外一看,定然能看到很多是熟悉的打扮,当年在皇宫中见过众多外国使,这些打扮的人物,她还能一一道出他们来历。
穿着古怪贴身金黄色长袍,毛毡帽上绣着雪白彼岸花,神态安详慈悲的,是乌兰国人,而另一些身上有诡异刺青举止大大咧咧,敢在大街上喝斥鞭打无辜路人的女人,就大概是精昌国人,也有一些带着是他国使凭证的人希望到千叠楼内里一逛满足好奇心,这些人怠慢不得,太常寺早有命令下来要教坊好好款待,将之奉之为上宾。
这种时候,如意做出个在外人看来甚是怪异无稽的举止————她要金禾兮父子一直陪着她,轻易不许离开半步。
“可以说说,你们家那个所谓白吃饭的家伙吗?”
“有什么好说的,赶又赶不走,一待就整两年,对,就是你那隔了半年的信来的前几天出现的,就瘟神一个。”金浩口不择言,是金禾兮摸摸他的头说出淡淡地一声浩儿,才让这小子收住知道自己说得有失分寸算过分了。
他说他叫阿勒,不是南江国人……
闪过心尖的是一抹绿莹莹的光,一颗拳头大的帝王绿玉珠,和诡异华丽的黑色刺青,是那个人吗?
“我还以为……”她止住,哑然失笑摇头,却笑得苦涩。她还以为是皇太子李靖皓派人监视这对父子了,看来阴鸷可怕的皇太子殿下,也并没有她想象中这样无所不能。
因为大夫特别叮咛着说双目是染吹不得风,金禾兮清俊秀美的半边脸都给厚厚的白布裹严实,看着下来慢慢也习惯了,反正本人是依旧一个样子,从来不会为此感到困扰迷惑,今日金禾兮一身雪青长衣,暗刻鱼纹的窄面衣带长长地曳地上,为他添一分雍容飘逸,外面披着的云雁锦氅,过往如意一直没见过金禾兮穿过这么鲜艳华美的衣裳,还以为会不适合他的气质,眼下却是天衣无缝的契合,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失明男人可以将一切变出翩然出尘的味道。
不问习惯楼里的日子吗,因为她知道他从来不在乎身在何处。
乌兰国千方百计苦苦寻找的转世活佛……
看着金禾兮轻轻地拿起一颗白子,听着身边金浩小子聒噪无比的分析解释,摸棋盘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如意也跟着抿嘴,轻愁渐远渐消逝,愁苦严肃的神情缓缓地舒缓开来,不适当哭抑或是笑,忽而觉得鼻子一酸————快十年的修习学艺,一朝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娘娘腔,你这是什么打扮,学我爹爹吗,小心没男人敢娶你!”金浩神经粗大梅看出她细微变化的神色,只是叉腰守在金禾兮手侧,眼神很不满地看着她今日装束,哼哼唧唧讥笑一顿。
她随手摆弄手边的金扇,于轻纱后勾起了嘴角,眸子深处荡漾幽光,如轻风十里锁柔情。
【47 陌上桑孤】
嬷嬷是真惹一场大病了。
神情带一点细微的悲意,如意轻轻对丫鬟说道:“嬷嬷连饭菜都不用了吗?”
还冒着热气的精致菜色,清羹肉粥,软糕浓汤,引人食指大动,但却勾不起这位老妇人半点用餐兴趣,丫鬟委屈地应声:“嬷嬷只用了一点,就说没胃口了。”
换成烟重色厢房内,如意正静坐案几之前执笔描画,楼主柳怡宴往昔除了嗜酒如命,手边少不得一壶暖酒,还素爱侍弄丹青,雕鹤澄泥砚因为多次被使用,并以打蜡油保养,表面磨出了淡淡柔和光晕,两只临洲而立的白鹤栩栩如生,砚研也,可研墨使之濡也,剪下描金边加有制墨印章的墨块润入砚台,慢慢研磨出丝缎一般的质感,墨香四溢,笔而待。
三位贵篁在她身侧,看着她挽袖落下第一笔,姿态娴熟不见生硬干涩,竟一笔悠荡,执笔、运笔、点画和布局,润峭,全章贯气,笔下意态得楼主柳怡宴几分相似的神韵,就多少表露出有点惊讶的神情。
官妓艺人需习得的八大艺,如意都一一略有涉猎,至于其莫名而融会贯通的制钗辨宝的才能,楼里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楼主给如意开小灶又可以是如意无师自通……但她们只是没猜想想象出来,如意还擅舞文弄墨。
临摹一贴风骨丰丽之千字文,落款时候她侧颈沉吟,悄然动了眉,好像给难住了的样子,绻玉棠就笑道:“这表情要不得,我们柳妹妹的脸上可从未呈现这种表情,天塌下来,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认真聆听绻玉棠的教诲,如意颔以对,“如意少见楼主作画弄文,不知几位师傅们可知晓,楼主所用的印章是……?”抑或能找到柳怡宴以前所作之品,她也可暗中依葫芦画瓢模出难辨真假的假印章。遗憾几位贵篁皆摇头,柳怡宴所作之画抑或是书法之作,皆是由本人画完就亲手焚烧一净,不留半点痕迹。“那既然楼主的作品并没有流传在外,几位师傅何要求如意精练书法?”
鱼牵机漠然说道:“怡宴早年也有将画作送赠与人。”
防范于未然,言至此已足。
官爷们也没她们想象中这样悠闲无为。日日逛花楼听曲看美人。早日在清晨地薄雾淡雪中。有人听到整肃齐声地脚步声。从红雀大街地街头流窜到街道尾。消在城门开启时候沉重地巨响。边境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连着常年驻守皇城内地皇家精锐之军也要整装动身。不知是否是错觉。皇城渐渐空荡起来。走在路上地行人若失魂地。全城散烂颓废之气。更旺与往昔昨日。何嗟及。若山鬼暗啼风雨。
“亡国最好。”
楼里姑娘聊起来说害怕。这国事她们不懂。她们只怕一朝失去千叠楼里奢华安适地生活。跌落尘埃衣裙染污。
如意假扮楼主大人。在众位丫鬟簇拥之下轻移莲步经过。就幽幽地说一句。手中地金扇开合若有莲花灿华。遽然一笑。倚栏回顾。就吓得人心跳烈。
“千叠楼。谁喜欢便要去。”嘴角含笑。身姿慵懒。给人以强大没顶地压力。一直困惑于楼主柳怡宴言行之中无意展露地慑人气势。直到许久以后。很多人才晓得。那是所谓地皇室血统。不可欺地赫凛然。
……楼楼楼主大人?!
慢慢悠悠懒懒散散,熟悉无比地声音和那说话间的神韵,那些官妓们大大地吃一惊,定眼看着人神思飘摇不定,半晌都忘记呼气,憋得脸通红之后,才忆起来,她们敬爱的楼主大人早失踪许久,现在是三位贵篁逼鸭子上架,让如意丫头在假扮楼主柳怡宴呢!“如,如意?”她们愕然问道,好一阵不敢确定。
刚才如意说话地样子,一颦一笑的确十足像了那个任性孤傲的佳人。
有人在寂静中拍起手,三位贵篁站出来,最苛刻的鱼牵机也点头了。“地确像是怡宴会说的话,看来我们之中,如意你最了解她,下来小心应付那些官员,应当没有大问题。”
“怎么说是我们柳妹妹会说的话,就不会是如意丫头自己也是这样想着么?”绻玉棠看着如意那身打扮,从中看出某个痛恨了半辈子的人的影子,更是眼前闪过森然精光,笑着打趣,讥讽的话语就顺出口了。“明日起我们几个就没空照看你了,我地便宜徒儿,你既然接得下这难题,就需好好办妥,没事少踏出厢房免得惹出风波,我好忘记说了,明年春初日暖花开之时,那花魁之争,我们还要好好详谈一番,重新决定人选。”
呼一下撑开全把金扇轻掩眼下,如意笑笑,一寸秋波,存千斛明珠。
见此景脑海刹那间浮现某人身影,绻玉棠心中微微一恼,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又道。
“丫头,你还装上瘾了。”
…………
“见过千叠楼美貌绝伦才艺出众的楼主大人,你的病可是好了?”
梦里才出现过的声音,她要说一句……久违了。
如意没想到,会在这种状况之下,再次见到怀瑞之这个男人。
是皇太子李靖皓终于坐不住,派出怀瑞之这个心腹大臣来千叠楼一试虚假吗,还怀瑞之这个家伙……终于要兑现誓言。百花园入冬以来清幽,万花凋杀时刻唯有淡淡梅香,清雪压枝桠,无处话凄凉。相逢此刻却不得不当不识,他轻轻一笑,样子没有当日的憔悴疲态,清朗干净地俊脸上洋溢一种明媚,他直勾勾地看着楼中的她,眸中闪过的迷惑逃不过她地眼,但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表露,只呆呆地看着他,听他说每一句。
怀瑞之今日一身皂领袖素裳深衣,衣黑而裳素,腰缠三指宽玉带,在这肃杀深冬,百花凋残园子里,她不言不语看着他,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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