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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狠,地位不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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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惟清与谢景明淡淡的聊了几句,便朝这边看过来。待得了若兰的回应,便转身招呼谢景明往外走。
晨起开始,外面便下着稀稀沥沥的小雨,等到他们准备出门时,小雨成了瓢泼大雨,廊檐上的水似是决了堤的河坝,哗哗地直往下流。更不要说走在下面的人了,便是偶尔从那过的人鞋袜和衣裾立刻会被淋得透湿。
大家披着蓑衣穿着木屐,小心翼翼的前行。
锦儿撑了把油纸丧吃力的将大半个伞挡在若兰头上,自己的身子湿了大半边。若兰笑着,伸手去拿她手里的伞,轻声道:“我自己来吧,瞧你这湿的。”
“没事,奴婢穿着蓑衣呢!”锦儿仰了满脸的雨水笑道。
“你这样很吃力……”
若兰正欲伸手去抢了锦儿手里的伞,不想半空里却伸出一只如美玉一般的手接了抢在她前里拿过了锦儿手里的伞。
若兰愕然抬头,便看到江惟清淡淡的侧脸。
“还是我来吧。”江惟清淡淡道,抬手揽了若兰的肩,朝候在那的马车走去。
走在前头,正往里看的谢景明,当即便怔在了那。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江惟清拥着若兰的那只手。
江惟清护着若兰往前,车夫已经放好了脚凳。他探手扶了若兰扶了的手,柔声道:“快上车,小心淋湿了衣裳。”将伞移到了脚凳上,竟然要亲自服侍若兰上马车。
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他似是恍然不觉,只待若兰上了马车,他才一撩袍子紧跟着上去,将手里的丧递给了小厮松方。
一直站在留心着二人的谢景明再次滞怔在原地。
他打听过了,杜府大公子身世坷坎,性子清冷,极难接近。可,看他适才对若兰的态度,却是与传言极为不符。
到底是传言有误,还是他太会演戏?
谢景明怔怔的上了马车,雨落在车顶噼噼啪啪地作响。犹如他此刻怦怦乱跳的心!
他刚才本想借着机会与葛皮氏或是与滟滟见上一面,可是自始自终,他都没能见上她二人中的一人!而,就眼前的情况看来,不管杜德元对若兰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人前他很是尊重她,爱护她。若是想要借用杜德元的手来攻击若兰,似乎有些难?!
谢景明一路怔愣。
左思右想难以寻出一条合适的路,末了,暗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
车子里,若兰拿了一条绣着兰草的帕子递给江惟清,柔声道:“快擦擦吧。”
江惟清接了她手里的帕子,拭了把脸后,对着若兰挑了挑眉头,淡淡道:“你这继弟有些意思。”
“有些意思?”若兰笑了看向他,勾了唇角道:“什么叫有些意思呢?”
“你没发现吗?”江惟清将帕子整齐叠好,随手放进了自己的袖笼,撩了车帘,透过镶着玻璃的车窗朝外望,稍倾回头看了若兰道:“他这一路,目光就不曾离开你我身上。”
若兰笑笑,谢景明是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但谢景明是什么样的人,她却是相当清楚。但,她也很想听听江惟清的意思,是故,一对流溢彩的眸子定定的看了他,等着他往下说。
江惟清也不卖关子,略一沉吟,轻声道:“瀚阳告诉我,他这一年多,总能在不同的地方与你弟弟偶然遇上。”
“哦!”若兰心底对谢景明到真是有几分赞赏了,她想了想,接了话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肯定没有主动上前与胡公子攀谈对不对?”
江惟清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确也是个有耐心的人呢!”
这到是事实!
若兰颇为认同江惟清的话,若芳也好,若英也罢,都是个爆筒子脾气,似乎只有谢景明最能沉住性子,也最能看清时势。
“你什么想法?”江惟清忽的看了若兰问道。
这个问题若兰想了很多次。
让她狠心斩草除根,她做不到。必竟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彼此间并没有生死之仇。但她同样也清醒的意识到,如果让他们占据高处,他们对她,将会毫不手软!
“我其实一直,能河水不犯井水最好。”若兰挑了唇角,自嘲的一笑,轻声道:“我也跟他们明说过了,他们不来惹我,我自不会去寻他们麻烦,可若是他们……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行,我明白了。”
若兰瞪了江惟清,什么叫他明白了?他又明白什么了!
江惟清看着若兰似嗔似怨的目光,不由促狭心起,忽的倾身,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
“哎呀!”
若兰惊呼着捂了脸,压了声音道:“你疯了,这什么地方?待会还要见那么多亲戚。”
“我又没干什么。”江惟清呵呵笑了,抬手拿下她捂脸的手,压了声音道:“还是你想让我干点什么呢?”
越说越没个正经了!
若兰抿了嘴,恨恨的推了他一把。不想,却是手上一紧,整个人便被江惟清带进了怀里。下一刻,微带着冷意的唇便似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一触既开。
“你又胡来了……”若兰连连推搡着江惟清。
江惟清双手略略用力,将她禁在怀里,压了声音说道:“别乱动,我就抱抱你,别的肯定不干。”
若兰还想再说,可想着自己在这家伙面前不管是武力值还是文力值都不堪一提,当下便也歇了心思,由着他将她抱在怀里,僵着的身子也略略的放松开。
江惟清笑了笑,便轻声道:“你姑母家的女儿要议亲了,你知道吗?”
“婉蓉?”若兰惊愕的看了江惟清,失笑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句都没听到。”
“我也是偶然听说的。”江惟清看了若兰,敛了眼里的笑,轻声道:“你今天借机劝劝你姑母,左右堂妹还小,慢慢寻着便是,一生一次的事,莫要匆促了。”
若兰先是失笑,打趣道:“说得好似你妹妹似的,原也不过是议着,又不是当即便要嫁了……”但突然间的,她便愣了愣,便算是婉蓉要议亲,江惟清与她闲道几句,便也罢了。如何还会说出让她去劝导姑母的话,除非是这议亲的对像有问题。若兰当即便急声道:“婉蓉妹妹议亲的是哪家的公子?”
江惟清看着若兰的眸子先是一亮,续而却又一暗,半响,轻声道:“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若兰到没想到,方婉蓉会与皇家搭上关系。她想了想,轻声道:“这事怕是由不得姑母她们拿主意了。皇上若是说有心要为婉蓉妹妹指婚,只怕谁也拒绝不了。”
江惟清默了一默,这道理他当然也明白,只是……
“你还是找着机会问问你姑母的意思吧。”江惟清想了想,说道:“虽说圣上金口玉言,可只要他老人家还没开那个口,一切便有转机,是不是?”
若兰点了点头。
可转念又一想,抢在前头回了皇帝的意,固然好。可若是被皇帝给记恨上了,那又如何是好呢?
这可真是件左右为难的事!
“虽说皇上他对姑父很是看重,可姑父的身份必竟摆在那,四皇子虽说也只是贤妃所出,必竟是天家骨血,若是寻常的侍妾倒也罢了,这正妃……”若兰摇了摇头,“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便当是我听错了,你也不要不放在心上。”江惟清正色道。
“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若兰连忙道。
正待还要多说几句,车外响起锦儿的声音。
“奶奶,大爷,到了。”
谢家的亲眷都到了,谢弘文带了大管家亲自候在门口。
见着先下了马车的江惟清,连忙对下人喝道:“还不快些去与大姑爷打伞。”
下人手忙脚乱的撑了油纸伞上前,替江惟清遮风挡雨。
江惟清却是接过下人手中的大伞挡在风口,扶着若兰下了马车,自己的衣摆却被淋湿了。
站在廊桅下的谢弘文看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便又回过神来,忙对身边的六堡喝道:“你快去寻身衣裳来给大姑爷换上。”
热情的不似翁婿,倒似父子一般!
江惟清不由便也愣了愣,但当对上谢弘文的笑脸时,眼里的笑意却是慢慢退却。这种笑,他看得太多了!
虽则满心不耐,但却是恭敬的拱手谢礼,“多谢岳父大人!”
“哎,一家人,客气什么。”谢弘文上前搭了江惟清的手,笑道:“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也算是我儿子,不必客气。”
江惟清撩了眼搭在手上的那只手,眉宇间郁色一闪,但很快便又恢复如故。和谢弘文进了大门、
六堡捧了一大叠衣服迎出来。
“老爷,这都是您新近才做的衣裳,您看哪件合适?”
谢弘文看了看江惟清,抬手指了一件紫色的道:“就这件吧。”
江惟清抬了抬眼,他自来不喜欢这种华丽的颜色,但当下却也是什么都没说,随着六堡去换了衣裳。
谢弘文趁着这时间,飞快的道:“若兰,你寻个机会与你公公说道一声,给为父换个实惠些的衙门,还有你弟弟他明年就要参加春闱了,你能不能想办法问问你公公,谁是明年的主考官!”
若兰看着一边说一边不住抬头朝外张望的谢弘文,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冷却。
良久,没有等到若兰的回答,谢弘文不由回头朝她看来,待对上若兰满脸的冷意时,滞了滞,怔愣的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
“没……没什么。”若兰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若兰点头道:“记住了。”
“那你……”
却在这时,江惟清已由着六堡侍候换好了衣裳走了出来。
紫红色的织锦,用金丝织成的图案五彩斑斓,色如流霞,映衬着江惟清白皙如玉的肌肤,如明月蒙纱,有种纤尘不染的清冷和矜贵。
若兰看得眼前一亮,她一直以为那种素淡的天青色,才最适合他。想不到,华丽的紫亦能让他如鲜花着锦!
“好了,我们快出去吧。”谢弘文招呼了江惟清道:“家里亲戚都到了,都在花厅等你们呢。”
江惟清点了点头,回头招呼了若兰一起跟在谢弘文身后走了出去。
“刚才怎么了?”
若兰摇了摇头。
江惟清还欲再问,耳边却是蓦然响起一阵谈笑声,却是他们已到了花厅。
92(二更)不作会死
谢弘昌和谢弘博在坐在中厅的官帽椅上,正轻声的说着话。几个小辈,除了谢景征神色谦恭的站在旁边听着,另外几个小娘子和着最小的谢景辉则围坐在柳氏和伍氏的圆桌前。此刻见着江惟清和若兰进来,齐齐的停了说话声,朝二人看了过来。
花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在了江惟清的身上。
江惟清素来冷情的脸上绽起一抹淡淡的笑,跟着谢弘文去拜见了谢弘昌和谢弘博。
谢弘昌与谢弘博到不似谢弘文那般急功近利,持着长辈该有的态度受了江惟清的礼,若兰低眉垂眸的跟在江惟清身后,一一给谢弘昌和谢弘博见礼。
虽说,在谢家时她与这伯父和叔叔并没什么过多的接触,但谢家除却老太太和司氏,还真就没什么人让她觉得难以相处。
众人一番寒喧,谢弘文领了江惟清和若兰去了供奉祖先牌位的祠堂跪拜磕头,禀告喜事。然后,又领着他俩重新回了花厅,给谢弘昌等人磕头。
这才算是正式认亲了!
谢弘昌送给江惟清的是一套上等的湖笔,并文房四宝一套,谢弘博则是澄心纸数刀和锦墨一盒。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但却都是读书作学问的好物件。
若兰在一侧看着便浅浅的笑着,想来大伯父和三叔都是想江惟清走文官这一条路吧!不过……若兰垂了垂眼睫,眸中掠过一抹精芒,她怎么就觉得这家伙肯定不会安安分分的走俗套呢?
“笑什么呢?”江惟清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声的问着若兰。
若兰瞥了眼跟在江惟清身后捧见面礼的松方,压了声音说道:“我是想着,我说不定能有个状元夫人当当了。”
江惟清闻言,眼角觑了身后的那些东西,忍不住便眼底含了抹笑,小声回道:“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若兰到不曾想到,他竟是这么个不凑趣的!
见过了比他们年长的,拿过了见面礼。现在就该轮到见平辈或是晚非了,该别人拿他们的了!
谢景明抱手喊了一声姐夫,江惟清笑笑,自袖内摸了个两个封红递了过去。谢景明只一怔,便礼貌的接过,道了一声谢。
原本站在角落里的若芳,撩了眼站在江惟清身边的若兰,她咬了咬唇,蓦然抢前几步,站到江惟清身侧,微抬了脸,露出一个她练了无数遍的近乎毫无瑕疵的笑,脆声道:“姐夫,您和姐姐给我准备了什么见面礼?”
若兰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穿着一袭大红色晕染大花丝绸褙子,高梳云髻,散点金钗,面如满月的若芳。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若芳是好看的,只是从来不知道若芳能将她的妩媚妍丽和英气勃发结合得这么好!
若芳她想干什么?
江惟清笑着递了个封红给若芳,然后便蹲下身逗穿着大红刻丝小袄的谢景征二岁的儿子,宝哥儿。
“宝哥儿啊,你想要什么呢?大姑父有只猫,那猫长得可漂亮了,一只眼睛是蓝色的,一只眼睛是黄色的,你喜不喜欢?”
宝哥儿摇头,抱了江惟清的脚,咧了嘴笑道:“不要,我要清炖蟹粉狮子头,还要油炸鹌鹑。”
屋子里的人齐齐“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侧的姚氏尴尬的笑了上前抱了宝哥儿,啐了句道:“你这个吃货。”
宝哥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哇”一声咧了嘴便要哭,蓦的一个红红的纸包递在他眼下,他疑惑的看着那红纸包,被纸包上画着的大胖胖娃娃吸引,抬手拿了便举了看。
江惟清笑了说道:“宝哥儿,我没带清炖蟹粉狮子头和油炸鹌鹑来,这次先欠着,下次再给你补上好不好?”
“好。”宝哥儿脆脆的应了声,一门心思去对付着手里的封红。
紧接着便是大房的谢景皓,谢若晴,二房的谢若英,三房的谢景辉。每人都拿着两个封红,有高兴的,一声一声的喊着“谢谢大姐夫”,有不高兴的将封红随手往丫鬟手里一塞,坐在角落里闷声不语。
“你祖母这两天腿脚不好,不方便出来。”柳氏上前与若兰轻声说道:“你与侄女婿走一趟吧。”
若兰自是应下,因着老太太是长辈,于是屋子里的都跟着尽数去了荣寿堂。
荣寿堂,小丫鬟远远的见了,急急跑了回去报信。
不多时,钱妈妈便带了玉翘迎了出来,目光飞快的在人群里一睃,待看到只有一个锦儿跟了回来时,脸上的神色便冷了几分。
屋子里,钱氏与银纹轻声说着话儿,乍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使了个眼色给银纹后,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收了脸上的笑,目光冷冷的看向了房门处。
“老太太,若兰和侄女婿来给你见礼了。”柳氏笑着引了若兰和江惟清进屋子。
钱氏却是第一眼便去看钱妈妈,待看到钱妈妈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后,脸上本就肃沉的脸,越发的能滴出水来。
柳氏没有等到钱氏的回话,心里暗喊了一声糟糕,恼道:这老太太真是越老越作怪。现如今不说府里的三个爷们的前程指望着这若兰的公公,便是底下几个小的,将来又哪里少得了他们的拉扯!偏生这死老虔婆一门心思只关起门来算她那陈芝麻烂谷子的帐,毫不为这儿子孙子着想。
柳氏不是伍氏,她是长媳将来是要应承门庭的,手段且不说,光那心性便是比要伍氏果断了几分,当下不见钱氏反应,便笑着回头与若兰道:“瞧,你祖母昨儿还念叨着你们,今儿真见面了,乐得连话都忘了说了。”
柳氏的话声一落,一侧的伍氏便凑趣道:“是啊,老太太,您便是再高兴,先别绷着不说话啊。这新姑爷还等着给你磕头敬礼呢!”
钱氏目光刀子似的刮过柳氏和伍氏,差点便要拍案而起,只在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
谢弘昌对江惟清道:“人年纪大了,精神总是会有些不济,你们不回来嘛吵着嚷着要见人,真见着了,又糊涂了!”话落,直接道:“宴席怕是也要开始了,你与若兰给老太太磕个头,就去用席吧。”
钱氏这会子若时再不明白她已经犯了众怒,怕是这一辈子都是白活了!
媳妇不要紧,那是外人,一个“孝”字往那摆着,随她怎么作贱她们,可是儿子不行!她百年之后,还要靠他们香火贡奉!
“哎,这是兰丫头和她姑爷啊!”钱氏似是恍然回神,翻脸比翻书还快,抬手招了若兰与江惟清,语气很是慈爱的道:“来,上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若兰略一犹豫,站在她身后的钱妈妈冷不丁的推了她一把,“大姑娘,老太太叫你上去呢!”
若兰被她一推,差点便扑倒在地,幸亏她身侧的江惟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若兰摇了摇头,回头对钱妈妈道:“妈妈果真老当益壮,这手上的劲可真是不小。”
钱妈妈到是没想到若兰会当面说出这样的话,她本就是个下人,只因是钱氏的陪嫁,又颇得钱氏看重,这些年便越发被惯得没个高低,差点便忘了她是下人的事实!此刻,被若兰当面一喝,脸上讪讪的便有了几分不自然。
“大姑娘恕罪,奴婢是个下人,可能失了轻重,还请大姑娘念在老太太还需要老奴服侍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
若兰差点便要笑出声,这钱妈妈可真是个妙人啊!一句赔罪的话都能拐几个弯说出几个意思来!
“原来妈妈还记得自己是个下人啊!”若兰呵呵笑了轻声道:“我还以为妈妈在这府里日子太久,以为自己是个主子了呢!”
钱妈妈脸上的笑当即便僵在了脸上!她都已经警告过这大姑娘,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难不成大姑娘便是连这府里的老祖宗的面子都不顾了?钱妈妈抬眼朝上首的钱氏看去。
“你们这叽叽咕咕的干什么呢?”钱氏一脸不高兴的对若兰道:“兰丫头,你怎么嫁了人就忘了娘家呢?你要知道这娘家是小娘子的依靠,没了这娘家,你往后就是被人欺负了,也没个替你出头的人。”
柳氏这会子真恨不得拿把药将钱氏给毒哑了!你当着新姑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你还真以为你是当年的学士夫人,谁都要给你几分脸面?
“是,若兰谢谢祖母教诲!”若兰屈膝行礼。
钱氏冷冷一笑,扶了身侧银纹的手颤颤瑟瑟的站起,朝若兰走来,嘴里犹自嘀咕道:“哎,你这丫头祖母想好生看看你,你也不上前,还非得让祖母自己走过来。”
若兰连忙几步迎了上前,伸手去扶钱氏。
钱氏果真便弃了银纹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那手劲大得好似要将若兰活活掐块肉下来。
“祖母看看,瘦了没有?”钱氏抬起另一只手,朝若兰脸上伸去。
若兰心头暗暗喊糟,只怕这老太太一气糊涂了,当真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来!正想着要如何躲避时,不想身边忽的伸出一只手将她往边上一扯,老太太的哪只手便落了空。
江惟清笑吟吟的上前,看了钱氏道:“祖母,您看看我,您还记得我吗?”
钱氏的手一落空,心头恨意愈浓,此刻眼见江惟清凑了上来,当下二话不说,手便伸了过去,嘴里犹自道:“哎,你可长得真俊啊!”
柳氏心下缓缓吁了口气,暗道:还好,老虔婆总算是还顾及些!
只这念头才刚落下,耳边便听到众人的惊呼声。柳氏抬头去看,当即便似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那。
江惟清白如瓷玉的脸上被钱氏那一摸过后,蓦的便紫出了一声指甲大小的痕迹,一看就是掐出来的!
“惟清!”谢弘昌大惊失色之下,当即上前,隔开了钱氏和江惟清,道:“宴席已经好了,即是见过礼了,便快些去入席吧。”
“是啊,我们去入席吧,菜冷了就不好了。”谢弘博也跟了上前相劝。
谢弘文却是连连嘱咐身侧的小厮,“快,快去寻那最好的药膏子来。”
一时间众人半拉半哄的,将若兰和江惟清都带了荣寿堂。
留下钱氏脸色青紫的在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些逆子,他们也不想想,谢家是被谁害成这样的!”
钱妈妈上前小心的扶了钱氏,轻声劝道:“老太太,您快消消气吧,气坏了自己个身子,可就不划算了!”
“这些不成气的东西,当真是要气死我了!”钱氏捂着胸口,一边跳脚骂道:“小贱人,不就是长得像个狐狸精能迷惑男人嘛?呸,你跟你娘一样,也是个短命的,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屋子里丫鬟们谁也不敢大声说一句话,齐齐屏息凝气的静静听着老太太不堪入耳的怒骂声。
荣寿堂外的廊檐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悄然无声的站在那,将钱氏的话一句句听在耳里。
良久。
若英抬头看了若芳道:“四姐,三哥不是说让我们不要跟过来吗?”
若芳抬头盯了被雨水洗得分明亮的黑瓦,脸上的神色有着淡淡的怅惘,又似是有着几分的迷惑,但很快,一抹毅色便染上眉梢,她紧紧的握住了身侧若英的手。
“四姐,你捏得我手好痛。”
若芳恍然回神,她低头看着瘦了一大圈的若英,牵了她的手,轻声道:“走吧,快要开席了,我们要去找个好位置坐。”
“我吃不下!”若英低了头,哽声道:“我不喜欢看到她,更不喜欢看到她和那个人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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