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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生·永劫之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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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握住了莲见的手,低声道:“我自己来,你先整理一下自己。”莲见看着他眨眨眼,才猛地低下头,发现自己是一副什么狼狈样子之后,赤红了脸,迅速转过身去整理自己。
真是可爱得让人想抱在怀里。
片刻工夫就把自己打理得可以见人,莲见拉开帷幕,走了出去,在母亲的对面跪了下来。
沉羽走到她身边刚要也一起跪下,却看到莲见一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虽然是在对着沉羽说话,但是她的眼神看的却是自己的母亲。
那个生育莲见的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只是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沉羽不知道莲见想做什么,也没说话。莲见盯着自己母亲,确定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之后,转头吩咐战战兢兢候在外面的侍从侍女,扬声道:“送沉羽大人离开。”
沉羽惊讶了一下,立刻明白莲见这是支走他,以免他暴露在燕夫人的暴怒之下,他心里觉得温暖的同时也薄薄地佯怒了起来。
他就这样不值得信任,需要莲见来保护他吗?
心底虽然这么想,却也知道那是源自情人温暖的爱意,沉羽恶狠狠又温柔地盯了莲见一眼,只能转身离开。
没有立刻说话,莲见尽量的拖着时间,她估算着沉羽差不多应该离开奉山山庄了,她才抬头,笔直地看向了她的母亲。
她刚才与其说慌乱不如说是被母亲撞破之后的羞涩,但是随着时间过去,沉羽又不在场,她就渐渐冷静下来,心下也有了主张。
她和沉羽堂堂正正相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也没有什么好躲躲闪闪。所以,她现在腰背笔直,直视母亲的双眼毫无阴霾。
又过了片刻,燕夫人看她,倏忽一笑:“沉大人真不愧雷神之名。”
莲见没有说话,放在膝头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紧,对面的女人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掩唇轻笑了起来,然后她笑声一顿,绣着白梅图案的袖口掩着半张面孔,忽然就衬得那双与女儿神似的细长眼眸险恶了起来。
她慢慢地,一字一顿:“沉大人,就是燕公的心爱之人吧。”
被那样的眼神凝视着,莲见心底一紧,却还是坚定地点头。
她已经做好了接下来母亲暴怒的心理准备,哪里知道,她的母亲只是侧头一笑,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一样,优雅地曳起唇角,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燕夫人转头嫣然一笑:“请燕公再休息片刻,今日事毕,我们也该开始准备回程了。
说罢,她便施施然而去。
啊?就这样……结束了?
莲见眨眨眼,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非常奇怪母亲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放过了自己。
她完全想不明白那个生育她的女人接下来会怎么做,于是只好收拾起满腹疑惑,起身走出。
她的母亲立刻起程离开,而五天之后,她也离开了奉山山庄。
她和沉羽被逮在床这件事,就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燕夫人没有表露出一点不满的态度,于是,在确认了沉羽已经先行安全抵达了燕家在领地中的别院之后,在回到荣城之前,莲见就几乎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而事实证明,她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也太天真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多月后,当她回到荣城,等待她的是这种局面。
整个燕府上下焕然一新,所有人都换上了簇新的衣服,喜气洋洋地在她下车的时候跟她道恭喜,到这里为止,她还不过是隐约有一点不祥的预感,可是当她来到内宅的一刹那,莲见整个人就呆住了。
按照规矩,燕氏家主回城,应该阖家迎接,这没什么问题,但是当她看见,从她院子里第一个走出来的人是容与的时候,她呆了。
容与长身玉立,一身玄色华衣,风度翩翩,而与此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愤怒也在莲见身体内凝聚成形。
勉强按捺下了转身就走的冲动,莲见深吸一口气,声音干涩,低低说:“各位辛苦了,退下吧。”
听到莲见这么说,侍女们没有立刻退下,反而以一种微妙的态度面面相觑了片刻,最后齐齐看向了慢慢走出来的主母。燕夫人微微颔首,对着容与温声说了几句什么。容与颔首,走向莲见,对她躬身行礼,然后饶有深意地一笑,慢慢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莲见看了一眼母亲,胸口剧烈地起伏一下,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娇媚动听,然而语气却冰冷入骨的声音:“站住。”
莲见站住,没有回头,留给母亲的,是一道笔直挺拔的背影。
女子的声音从她背后慢慢传来:“下个月十七,经过神官推断,是一个极好的日子,你和容与的婚礼便定在那天。”
“抱歉,做不到。”一句话脱口而出,声音急促而干涩,她随即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和母亲说话,便大步向前走去,身后的女子没有阻拦的意思,只轻轻扬出一句:“燕家的兵符和印信,都在我这里。”
莲见脚步一顿,然后愤怒地回头。
“您在威胁我?”
她的母亲只对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沉羽大人不行,只有他不行,他害死了你的祖父和妹妹。”
说完,她微微颔首,走上了回廊,就此远去。
看到母亲走远,莲见定定地看了那个方向片刻,她疾步走出,和闻讯赶来的莲弦碰了个正着,她一把抓住莲弦,低声道:“立刻去别庄,送沉羽离开。”
莲弦眨眨眼,轻轻把她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拿开,只温和看她,低低道了一声:“这样好吗?”
莲见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立刻前去,不要惊动任何人。”
莲弦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看着莲见,而凝视着那张与自己酷似的面孔,莲见慢慢沉静了下来,她眨眨眼,而对方则轻轻微笑。
只比她小三天的妹妹道:“那送沉羽大人去哪里呢?”
“他自己会决定的,你只要负责把他安全送出燕家的领地就好。”这么说着,几乎有些颓然,莲见垂下手,而她对面的妹妹纤细眉峰轻轻一敛,便向她行礼后领命离开。
莲见只觉得胸口中一阵气闷,似乎有一团棉花软绵绵地堵在那里。
不能被母亲认同这件事,让她非常难过。
父亲死后,祖父就教导她,她是家主,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了,那就要保护母亲和妹妹们,她也是一直这么努力过来的,非常非常重视家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慢慢低垂了头,只觉得胸膛中不知道什么在翻涌。
年纪最小的妹妹莲音奔了过来,扯了扯她的袖子。莲见低下头看她,勉强弯了一下唇角,小孩子伸出手娇声娇气地要她抱。她抱起来之后,莲音双手环在她颈子上,细声细气地说:“姐姐别生气,有话要好好和母亲大人说,要是错了,莲音会一起努力和姐姐向母亲大人道歉的。”
莲见觉得心里一下又暖起来,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面前那张稚气又纯真的面孔,缓慢地点点头。
是的,有什么是说不开不能被原谅和接受的呢。
这么想着,她把莲音放下来,拍拍她的头,便向母亲居住的房间走去。
到房间的时候,燕夫人正指挥侍女,把一件一件的衣服拿出来,整整齐齐放好,然后一件一件仔仔细细熏香。
这幕场景太过生活化,就仿佛她和长女的争执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到脚步声,娇小美丽的妇人转过头来,看到女儿站在门口,她吩咐侍女们离开,把她引入内室,她让莲见随便坐,自己则斜靠在榻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母亲大人。”莲见向母亲慢慢低头,女子在对面只是用袖子轻轻掩住了面孔,就再也没有任何表示。
一句母亲出口,又过了相当长的时间,莲见才再度开口:“关于沉羽的事……”
“燕公。”燕夫人淡淡地打断他,莲见忽然毫无预兆地想起来,从远游回来之后,母亲就再没叫过她的名字。
以前那么小的时候,母亲都叫他小莲儿,只这么叫她,现在,她的母亲那么冷淡生疏地唤她燕公。
在贵族世家,这样称呼继承家业的女儿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却总让她有一种无比生疏的感觉。
她向母亲恭敬地低头,母亲柔和动听的声音便从她头顶上方落了下来。
“关于沉羽大人的事,燕公就不用再介意了。”
从这句话里嗅到了微妙的危险,莲见猛地抬头,她的母亲从扇下对她轻轻一笑。
【“文】“准确说来,应该是不会再介意了。”
【“人】那一瞬间,女子的声音依旧是柔和的,但却无比险恶。
【“书】沉羽!母亲对他派出了刺客!
【“屋】莲见猛地站起来向外冲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侍卫面无表情地挡在了屋门前。
女子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险恶而又动听。
“你要冲出去救他吗?然后打倒面前所有的人?就为了他?为了沉羽,打倒衷心敬爱着你的士兵?”
母亲的声音犹若一枚钉子,笔直钉进她的脊背,莲见僵硬了片刻,转过身来。
有着漆黑发色和眼睛的女子,笔直看向自己母亲,慢慢说道:“他不会死的。”
生育了她的女人在一双眼睛阴郁了下来。
没有任何根据却自信,莲见说完这句话就紧紧闭上了嘴唇,再不说话。她看着面前的侍卫,冷声让他们让开,侍卫们最开始坚决不许,她也不动,只是眉峰轻挑,逼视着他们,过了不知多久,这些久经沙场的男人们在她的凝视下渐渐动摇,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犹豫着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莲见走向了自己的院落。
一直跟着她,声音都不敢发出的莲音有点害怕地悄悄跟在莲见后面,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怯怯地走了进去。
她进来的时候,莲见正要写信,看她进来,在她手心塞了几个果子,就吩咐她在一边坐好。
莲音乖乖地啃果子,等莲见把信写好,就塞到她手里,吩咐她把信带给莲弦。
莲音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是点点头,立刻飞奔而出,去找莲弦。
莲见一共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莲弦的,一封是个燕莲华,还有一封,是给沉羽。
燕夫人并没有提防幼女,这三封信顺利送到了莲弦手里,给幼妹塞了点蜜饯,莲弦看完给自己的那一封,阅毕,玩味地轻轻在指尖转着这封信。
良久,她忽然一笑,与莲见极为相似的面容上浮起一线玩味的表情,随即命自己麾下的士兵上来。
于是,按照莲见的嘱咐,一骑向沉羽所在的别庄而去,一骑则是她自己飞身上马,亲自带了两个侍卫,便六百里加急,向京都近畿的奉山而去。
当时有人劝谏她,说派传令兵过去就够了,她千金之躯,犯得着冒险吗?莲弦没有回答,她的面孔上加深了那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很清楚,这些人不懂。
有些事情,有些态度,她需要亲自去见自己的兄长,当面看他怎么处置。
她就此悄然离开领地,而去到沉羽处的传令兵所带去的,除了莲见的一封信,还有一块可以在燕氏领地内通行无碍的通关令牌。
接到莲见的信,沉羽二话不说,连衣服都没换,就立刻飞身上马,打发走了本来要护送他的莲弦派来的士兵,把通关令牌贴身藏好,深吸一口气,策马向和燕家交界的沉家的领地而去。
奔驰了接近三天的时间,在他进入沉家与燕家交界处,拐下官道,抄近路进入山中,远离人烟之后,无声无息自草丛里涌出了数十名轻装的士兵。
他们沉默着,一言不发,慢慢收紧包围沉羽。
就是这种场面,所以不愿意让莲弦的士兵保护他前来,这种自己人杀自己人,总是不太好。
金发的青年唇角含笑,慢慢地曳出腰间长剑。
啧啧,全杀了问题不大,但这是莲见的士兵,还是尽量不要流他们的血好了。
“哎,希望不要太伤脑筋啊。”有着端正奢华美貌的青年这么自言自语,在对方的射手张弓搭箭的一刹那,提马飞跃,马嘶长鸣之中,弓箭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刀光闪烁,他足尖点住马蹬,整个人在马上飞身而起,落地刹那,最后排的几名弓箭手缓缓倒地。
没有鲜血,是被他用剑背击昏。
麻烦的事情啊。沉羽在心里这么想着,手中长剑轻轻转了几道,用剑面面对对面的敌人。
“来吧。”希望可以快点结束。
沉家的家主口气平淡地说。
莲弦到达燕莲华别庄的时候,莲华正靠在内间的榻上,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极苦的药汤。
从会盟那天后,他就持续高烧,此刻只能在侍从的扶持下勉强支撑起身体。
沉谧正和他隔帘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莲弦进来,把信交上去,莲华并没有立刻去看,他只是淡淡吩咐放在一边,令人扶了快脱力的莲弦到一旁歇息,给她含了一片参片压在舌底,莲华便自己端起碗,将残余的药汤慢慢喝尽。
莲弦毫无形象地瘫在榻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抖。
莲华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喝药。
过了好一会儿,莲弦终于有一点缓过来了,她侧头,看着自己兄长一张苍白秀丽的侧面,胸口起伏,脑子却无比清明。
她清楚地感觉到,莲华的身体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垮下去。
但是几乎与此同时,和衰弱的身体成反比的,他的精力异常旺盛。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疯狂地将所剩不多的生命毫不吝惜地全部挥霍而出一般。
像现在,这样看着自己的哥哥莲弦甚至觉得恐惧。她真怕莲华下一瞬间就毫无预兆地倒下。
喝完药,莲华咳嗽着道了声抱歉,就懒散地靠在榻上,长长出一口气,按着胸口,过了片刻,看着终于有力气爬起来的妹妹,笑着对她说:“你猜这信上写的是什么?”
莲弦咕嘟咕嘟又灌了侍女送上的好大一碗汤,摇摇头:“我不猜。”
燕莲华也一笑,直接把信递给了她。莲弦轻轻挑了一下眉,沉吟了一下,慢慢拆开信函,也没有仔细看,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递还给莲华。
“姐姐送走了沉羽大人,而母亲大人则派出了刺客,兄长的意见呢?”
“死了也就死了吧。”燕莲华看都没看信,随手搁到一边,半合着眼睛道。
沉羽无足轻重,他死了莲见就能从这段感情里挣扎出来,嫁上一个最适合的名门子弟,生上三五个孩子,延续燕氏的血脉,然后以这些孩子,将其他世族更加牢固地与燕氏一族联结起来。
莲弦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低声道:“兄长大人要不要听听我的愚见?”
燕莲华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如果沉羽大人真的死了,那么得利最多的人是谁呢?”
燕莲华一愣,略一思忖,立刻坐起了身子!
他因为动作过猛,抓住榻上扶手大声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却一挥手让侍女退下,过了片刻,才扶着引枕,慢慢地抬起头。
秀丽端正的面容上,因为咳嗽而泛着病态的嫣红,他一双眼黑漆漆的望不到底,笔直地看向莲弦。
是的,沉羽若死在燕家的领地上,那么最大的得利益者,不是他燕莲华也不是莲见,而是沉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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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十六 分飞
一旦当沉羽这个正牌的继承人死去,那么接替他族长之位,接过沉家所有权力的,便是沉羽的异母兄长沉谧。
他要和可以名正言顺领导沉家,同时左右朝廷意见的沉谧为敌?
燕莲华觉得自己头都开始疼了。
是的,沉谧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沉羽对现在的他而言,其实是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的,而当沉羽作为人质被抵押在燕家族的时候,他才“有用”。
若沉羽活着就没什么好说,若沉羽死了,那么沉谧立刻就会接掌沉家,并且有了讨伐的借口。
只要沉羽在燕家,那么,他生,是沉谧抵押给燕家的人质,他死,就会让沉谧获得更大的利益。
而且若沉羽死在了燕夫人的手里,依照莲见的性格,她和母亲之间就算是不会因此决裂,但至少也会刻下无法弥补的嫌隙,而使燕家被削弱。
无论如何,对沉谧而言,都没有任何损害。
对“沉谧”而言,“沉羽”是唯一的,值得用生命去保护和疼惜的弟弟。但是对“兰台令沉谧”而言,“沉羽”是他手上的政治筹码,一步走得又准又狠,深深刺入燕家族阵地的好棋。
政治不存在亲情,只存在捍卫利益的筹码。
这局以天下为赌注的棋里,现在对弈的数方,都很清楚,就连弈棋者自己也是棋子。
姑且不论别人,燕莲华将自己也当作棋子,必要的时候牺牲掉的觉悟,他很清楚,沉谧也有。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伏在榻上,燕莲华喘了口气,抓着胸口慢慢缓和情绪,过了片刻,他抬头,一张秀丽的容颜上挂着一种微妙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现在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莲弦?”
有着一张和莲见相似容颜的女子只是恭敬地向自己的兄长低头:“请您先恕我无罪,我在母亲大人于会盟之后离开起,就觉得会有如今这种事情的发生,我已经预先派了人手到沉羽大人身边。”
燕莲华没有说话,莲弦的头再度低了一些。
“如果您不能原谅的话,就请随意责罚。”
听到这句,燕莲华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嗽,连咳了几声,才边笑边说:“我责怪你做什么呢,想到了我的遗漏之处,并且补救,对我而言,乃是大幸。”
他取了旁边的水喝了一口,眼帘疲惫地合上,低声道:“你是怎么下令的?”
“我命令确定保护了沉羽大人的安全之后,立刻将之送去沉谧那里。”
很好,把烫手山芋抛回去。
燕莲华赞许地点点头:“那要怎么处理母亲派遣来的刺客?”
“杀光。”莲弦微笑,予以简洁地回答。
那些士兵是直属于燕夫人的,而她的这个嫡母,依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已经只顾虑自己的感受,而完全不考虑家族的利益了,那么,这些本来属于她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才存在,却被她用于私欲的士兵,就没有存在价值了。
燕家不需要不服从莲见命令的力量。
燕莲华没有说话,他慢慢睁开眼,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恭敬的莲弦,过了片刻,他忽然低低叹了口气:“王佐之才。”
莲弦却笑了:“兄长是在评价我才能的界限吗?”
燕莲华的眼神高深莫测:“我只是在思考要不要为此感到遗憾。”
“就我自身而言,我很满意于此。”
听到这淡淡的一句,燕莲华一笑,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莲弦也不说话,只悠悠看庭院里的风景,过了片刻,燕莲华慢慢开口:“这算是现世报吧。”
“嗯?这句话怎么说?”
“我之前嘲笑过沉谧,手里有沉夫人这步烂棋,现在就轮到我自己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似乎无限感叹,莲弦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没有接口,只是垂下眼帘。
燕莲华这丝毫不带烟火气的一句,其实暗含一种凌厉的意味。
莲弦很清楚自己的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能做到多心狠手辣,她也很清楚,所以,这一句就格外悚然。
莲华绝口不再提这件事,正巧侍女送来应季的干果,是炒熟的栗子,最是补气,莲华让莲弦坐在自己身边,便剥一颗一颗的栗子给她吃。
接过兄长递过来的剥好的金澄澄的栗子,莲弦忽然笑了一笑。
她说:我还那么那么小的时候,兄长大人还没离家,就经常带着我和姐姐偷了厨房的栗子,然后埋到灶灰里焐熟。其实能有多好吃呢?全因为是兄长大人剥给我们的罢了。
莲华听了抿唇一笑,他看着自己二妹的眼神柔和了一些,道:“那你也别叫什么兄长了,叫我哥哥不就好了?”
莲弦慢慢摇摇头,说,嫡庶有别。
莲华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道:“在我心里,你们姐妹四个都是一样,没有高低。”
莲弦先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点点头,嗯了一声,就吃起莲华剥给她的栗子。
兄妹之间,一时无声,只能听到剥栗子的噼啪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莲华把一盘栗子都剥完,忽然问了莲弦一个问题:“若有人挡住你的路,你要怎么办?”
“自然是杀了。”
莲华大笑起来,说:若挡着你的路的是你兄弟亲人朋友呢?
莲弦咬着栗子想了想,轻描淡写道:“若是我的亲人兄弟,就压根不会挡住我的路,若他们挡路了,我觉得没有错,那就一路斩杀过去吧。”
燕莲华脸上的笑容忽然慢慢收敛。
“不惜踏着他们的鲜血?”他轻声问。
有着与莲见酷似容貌的女子仰高了一张脸,她说:“嗯,不惜。”
“为什么那么坚持呢?”
“因为我是燕家的孩子,而这是一个乱世。”这么一句,燕莲华笑了:
“若燕家由你继承,倒也不错。”文人小说下载
莲弦丝毫不为所动,她像是一点都没听清楚兄长话中暗含的意味,温和地笑了,她说:“创业之主,我做不到。”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界限所在。
守成她可以做得很好,开创局面,却是她力不能及了。
凝视着自己的二妹,燕莲华的笑容越发柔和,他展开扇子,眯起眼睛,悠悠然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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