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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生·永劫之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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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重复了一遍,说:“我现在要立刻去洪州。”

莲安愣愣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里终于有泪水滑落。她伸手,轻轻为莲安擦掉,只能说:“别哭。”

真是没用的一句话,她恍恍惚惚地想,又给妹妹抹了一把脸,低声吩咐了侍从几句,便跨上马鞍,转身离开。

然后,她身后撕心裂肺一句“姐姐”,只让她在马车上顿了顿,却没有停留。

五月三十夜,莲见离开北关宗庙,向洪州而去。

六月初一夜,燕氏领主之一,燕莲安于北关驿站自尽,留下遗书,将所有过错一身尽揽。

史称“北关冲乱”。

接到莲安死讯的时候,是莲见正赶向洪州的第二天的夜里。

少女在月光下把脸庞凑近信纸,旁边是火镰一线明灭不定的光,她忽然就觉得为什么纸上白纸黑字,她个个都认得,组合在一起却偏偏不知道是什么了。

耳边虚无的声音轰隆隆地响着,她慢慢地,逼迫自己,把信上面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从头到尾看了很多次,终于看明白了,收起了信笺。

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结局吗?她想。

来送信的使者问她要怎么处理,莲见闭了闭眼睛,吩咐使者即刻去通知燕氏所有的支系,全部到燕家领地内历代家主神位所在的家庙,预备举丧。

“那您呢?”

“我?”莲见自言自语地应了一声,然后她茫茫然了片刻,身旁的火镰忽然明灭一下,身下白马轻轻嘶鸣,她才仿佛被惊醒一样回过神,凝神看着远方在黑暗里蛰伏的景物,慢慢地慢慢地开口:“我先去处理洪州的事情。”

燕家百年名门,在北地开枝散叶,宗族十数支,而这个看似强大的家族,一直被祖父强力支配着,现在统揽大局的祖父去世,这个燕氏,到底肯不肯听从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支配呢?

她有没有能力在如此外患的情况下整合整个家族?

她不知道,她只能尽力去做。

此时最要紧的,是安抚住所有支系家主的情绪。

恩威并施而已,在她回来之前,燕莲华曾经如此嘱咐过她。

天上不知道什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落到脸上是凉的,莲见觉得自己似乎对自己笑了一下。

抱歉了,爷爷、妹妹,我要先去做别的事。

她策马而去。

洪州的事情解决得很顺利,盖因燕家也好沉家也好,谁也不希望这个时候把事情搞大。

沉家这边出面的是沉谧,兰台令大人似乎和楚王的爱妾们很有些沟通,六月十四,宁家传来谕令,命令燕氏克制。

这就给了双方下台阶的机会,六月二十,沉家和燕家达成协议,燕家只须把杀害沉氏子弟的人犯缉拿归案即可。

而沉家也为此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沉谧刚回京都,摆在他面前的就是来自御史大夫的弹劾,说他纵容子弟,搞出这样事端,有损体面,伤害和宁家的关系。

整个朝野上下都在等沉谧辩驳。

哪知事情的走向却飞流直下,让人瞠目结舌。弹劾的奏折刚刚递上,沉家就有人入宫请罪,但不是沉谧,而是跟这件事比沉谧还没关系的家主沉羽。

干脆利落地认了弹劾奏折上所有的罪状,在对方脑袋还没转过弯来,沉羽当天立刻引咎辞官,归还一切职务,自我流放出京都,回到自己的领地隐居。

对此,燕莲华的看法是,沉家那块领地可是位在要冲,兵家必守之地,沉大人自流得真是有眼光啊有眼光。

当时纤映正在跟他对弈,听了参议大人以温柔语气、恭敬词句说了这句刻薄的话,掩唇轻笑,落下一子,笑道:“所以大人您也算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不是?”

燕莲华大惊,说:“您这是从何说来?”

纤映却不再说话,只当自己没说过这句,继续下棋。

御史大夫背后谁人指使,虽然隐秘,却瞒不过纤映去,只不过……拈着指尖冰凉云母棋子,纤映慢慢落下一子。

莲华真的是本想陷害沉谧,哪知却杀出一个沉羽,反而让沉谧正中下怀这样吗?

怎可能?!

政治正如弈棋,一步错,满盘落索。

凝视着对面认真看着棋盘的青年,纤映笑着,慢慢展开手里泥金之扇,上面芙蕖盛开,又是一季夏来春暮。

处理完洪州事务,已经是快到七月了。

莲见祖父和妹妹移棺家庙,等待坟墓修好,便可入土。

离家之前,莲见每年都要来这里参拜,这供奉的一排排的灵位,她的生命就因他们而来。

然后,某一天,她也会位列其中。

现在,她的祖父和妹妹就是其中一员了。

一个人站在封闭的大殿内,灿烂的阳光一线也照不进来,接着灵前烛火的光辉,莲见一个一个地仔细看着那些明灭的祖先的名讳。

这里有死有余辜的人,也有枉死的人,那么,等她被摆进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父亲和祖父之于她,不是憧憬,不是榜样,而是一个共同信念的上一个继承者。

但是,那还是他的祖父啊!

而妹妹……

莲见就这样仰着头,安静地看着祖父和妹妹的牌位。

心底不是痛苦也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发蒙一样的虚无,就仿佛明知道该有什么感情反应,但是自己却干涸枯萎了一般。

她就这么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然后有侍从敲门,低声对她说“有个人要见您”,便递上一个信匣。莲见打开,里面是一束金色的头发,她便明了在外面等她的是自己的恋人。

沉羽的事情她知道,北关距离他隐居的地方千里之遥,不知他怎样日夜兼程,赶来这里。

他担心她,想立刻到她身边,为她分担痛苦。

她的情人想抱紧她,希望她能放声大哭——在他的怀里。

莲见无意识地笑了一下,手指摩挲着匣子里金色的头发,然后慢慢摇了摇头。侍从心领神会,退下了片刻又回来,说那位等他的客人很好说话,立刻就走了,只不过走前送了另外一个花匣过来。

家臣退出,大殿里重又寂寞如夜,莲见慢慢打开花匣,里面是一束青色的莲花。

据说,青色的莲花可以安抚灵魂,让他们得到平静。

莲见真的笑了起来,她拿起花束,手指的触感柔润而沁凉,仿佛冬日里她的情人的肌肤。

她一点点在灵前蹲下身子,一点点抱紧了花束。

不远千里,奔波连夜,即便她拒绝见他也无所谓,只是为了递给她这束莲花。

但是她却没有伸出手接过。

因为总觉得看到他的脸就会不争气地哭出来。

抱歉,即便是你,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痛哭的样子呢……

小小的少女蜷伏在偌大黑暗的殿内,如同受伤的幼兽,身前是百年祖先,随一线烛火明灭不定,身后一片黑暗,其深如夜,其浓如雾。

她身前身后都没有退路,唯一的光明只有身周。

莲见迟来的泪水终于落下。

那个十六岁的孩子放声大哭。

她到了之后,燕氏分支的所有家主全部到齐,来参加最后的上香仪式。

很显然,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十六岁的孩子能撑起一个古老而庞大的家族,分支家主们来到这里,一是观察他们名义上的族长,二则是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按照地位排定了灵前站次,过了片刻,一身孝服的莲见走入了殿内,接过家庙神主递来的香,莲见长久地凝视着祖父的灵位,然后,一向以沉默和循规蹈矩著称的少女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震惊的事情。

她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松开指头,看着香碎落在脚下。

灵前掷香,是为大不敬。

四周先是静了一静,然后立刻哗然!

莲见却没有立刻转身。

她依旧凝视着祖父的牌位,片刻之后,才转过身,眼神冰冷一如传说中冥河的水。

喧哗声在她的眼光里莫名其妙地弱了下去,少女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殿堂里如切玉似的振动空气。

“未夺得天下,辜负祖先的祖父,不配得到后代的香火。而没有夺得天下,至今仍然辜负祖先的儿子,也不配给祖父上香。”

少女的声音里有一种清澈的冷:“这炷香,等夺得天下一日,再祭告祖先!”

说罢,燕氏家主拂袖而去,全场又静默了片刻,才开始又继续流动窃窃私语。

“啊,说不定是个有趣的君主呢。”

“燕莲华选中的哟。”

“是啊,那就不妨跟随看看吧,看看她能让燕氏走到那里去好了。”

分支家主其中几人这样发出了有趣似的声音。

永顺七年七月,燕莲见正式继任燕家家主。

永顺七年十一月,燕氏十二分家支整合镇压完成。

永顺八年九月,沉羽于领地并州筑城完毕。

永顺八年就这样过去,九年的四月,宁家和朝廷之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的水面,被一条猛然跃起的鱼撕扯开来。

四月初九,永顺帝近臣内侍长,向宁家告密投诚,出卖了永顺帝的倒宁计划。

宁家立即逮捕了一干大臣,但是碍于形势,还是对永顺帝保持了必要的礼仪,而宫廷这方向,由深谙各退一步之道的沉谧主持,也对宁家进行了安抚。

而在这个事件里,年仅十八岁的燕莲见第一次单独走上了政治舞台。

因为和朝廷的渊源,她作为宣抚使前往京城,和朝廷就处置善后讨价还价,进退得体,同时兼顾到双方的面子和利益,手腕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柔软,最后处置掉了宁家的心腹大患,但同时也给了永顺帝面子,虽然大家都认为这位年轻女子不凡表现的之后是燕莲华主导的,却依然不妨碍莲见在宁家和朝廷两边都得到了相当不俗的评价。

只有沉谧的评价和别人稍有不同。

他说,莲见的处置固然能看到莲华的授意,但是能在进退之间条理严谨,在微妙处宽厚,却是她独有的。

莲见在非常明确地以自己的方式成长。

成长,然后懂得接纳有用的建议,并且用自己的行事方式,以自己的智慧让建议更臻完美,这是帝王之才,远比一切才能都更加重要。

君主是骑手,臣是千里马,没道理让骑手跑得和千里马一样快,所以,对君主而言,最重要的才能并不是自己本身多么文武双全,而是能看到臣下的才能与不足,并且以自己的能力驾驭使用。

莲见正在慢慢地走向这条君主所该走的大道。

沉谧给远在并州的沉羽写信,感叹说,燕莲华选了一个好的继承人。

沉羽回信说:难道,爷我就没有帝王气象?

沉谧大笑,给他回信,说:你和她完全不同,用花来形容,你是牡丹,她是带剑菖蒲,至于我自己嘛,多少还当得起“国士”二字,勉强蹭个梅花好了。

大概是被牡丹和梅花以及随后的联想给震撼到了,沉羽再来信,再不提这茬了。

莲见入宫参见永顺帝那日,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夏日午后。

空气黏腻热着,吊香炉里焚着的莲夜中一味桂皮浓重,便甘甜了起来,在潮湿的空气里一线伏低蜿蜒而去。

介于少女与青年女子之间的莲见,就在一线莲夜香气中,登殿参内。

莲见一身鲜红衣冠,在宫苑里拖曳行来。

红色衣冠鲜红如血,明明这样浓烈颜色,偏偏行来的人清润如冰。

发是漆黑,眉目凛冽秀丽,跪伏于殿上时刻,衣领和发际间一线肌肤,是冰白颜色。

刹那之间,清凉殿上寂静无声。

“开在杨柳柔条上……”隐身在御帘后的纤映凝视着那个正接受永顺帝赏赐的女子,低声呢喃了一句。

她前方侍立的是沉谧,兰台令听了这句古歌,轻轻一笑,念出了这半句古歌的上半句,“梨花兼有梅花香吗?不过也是,这等姿态,大概也只有兼有梅花之香的梨花来形容了。”

纤映手中扇子轻轻一合,声音惋惜:“可惜我没有一个兄弟。”

沉谧并没有立刻接话,他悠闲地看着完成仪式退出的莲见,才慢悠悠回了纤映一句:“皇上的几个皇子听说也都对您的妹妹很是上心呢。”

“呀呀,兰令的意思莫非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和沉少主的婚约?我即便是愚昧妇人,也是不敢忘记的。”

啧,看起来,原纤映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这桩婚事了?

公卿间言语交锋,讲究的是模糊含混,话说到这样,已经是直白了,沉谧便不再说话,他本来以为交谈已经结束了,哪知过了片刻,御帘内飘出了几不可闻的女子的声音:“说到婚姻,兰令才真让女子们又爱又恨呢。”

大赵早婚,沉谧加冠时便顺理成章娶了一房妻子,没过两三年,妻子小产去世,就再未续弦,京城里但凡有适龄女儿的世家莫不想和他攀上亲戚,他偶尔也和风评不错的世家女子通通书信,写几封缠绵悱恻的情书,却全都无疾而终。不知道惹了多少朱砂泪,胭脂债。

听到她冷不丁提起这个,沉谧愣了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轻轻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香气便渐渐氤氲了上来,纤映身上熏的香也是莲夜,却是安息香的分量稍重,就有了一种浓郁之感,两种香气慢慢纠缠,沉谧忽然失笑,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他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天,他深夜出宫,踏月吹笛,映月色无边。

沉谧回到了自宅,毫不意外,先他一步出宫的莲见果然已经在他家等他了。

客套完了之后,正坐在他对面的莲见看了他一眼,向他恭敬低头,声音是轻的,但是却又那么郑重。

“兰令大人,在下有一事相请。”

“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燕侯但说无妨。”他温和地微笑。

“请把阿羽还给我。”

短短一句话,那个向他低头的人,却仿佛用尽了一生所有的力气。

沉谧觉得自己几乎要笑出来。

殿上时候,看她应对自如,还觉得她长大了,现在看来,分明还是个孩子。

只有孩子才能这么光明正大懵懂无知地对他请求,请他把她的恋人还给她。

沉谧的眼神柔软了起来,他几乎想伸手摸摸面前这个孩子的头发,但是最后忍住了,展开扇子,轻轻一笑。

“抱歉,不能给你。”

“因为我和他还不够强大吗?”

“是的。你们还太弱了。”

莲见慢慢地抬起头,一张精致面孔脸上,此时有一种因为尽力还是失败了的迷茫脆弱,她微微抿着唇,那样子让沉谧想起了山林里遇到的鹿。

他对莲见很有好感,对沉羽是疼爱无比,所以,才更不能在这时候放过他们。

这就好比雏鸟破壳,即便再怎么担心,母鸟也不能施以援手,必须要雏鸟自己破壳而出,不然,被母鸟啄破壳而生的雏鸟,也只有死路一条。

“孩子们,变强吧,要很强很强才可以。要强大到可以打倒我,打倒燕莲华才可以,不然你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

这么说着的时候,沉谧容色平常,甚至于唇角还是微微弯起的,神色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柔和纵容。

段之十 图穷

他看着不说话的莲见,最终还是伸出手去,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

然后温和问她:“要喝酒吗?有人分了我大食来的上好葡萄酒。阿羽我都没舍得给他。”

莲见抬头,定定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那是莲见一生中唯一一次和沉谧对饮。

天将亮的时分,莲见告辞。

然后,在莲见预定离京的那天,沉谧写了封信,托她带给沉羽。

莲见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京城之行后会去并州,但是沉谧托得理所当然,而莲见也理所当然地接过,仿佛事先已彼此知会过一般。

四月下旬,莲见离京,向并州而去。

之前已经派了信使通知沉羽,随从们向燕家的领地按照预定行程慢走,莲见则单独一骑向并州而去,结果在快到的那天,半路上就看到一乘马车慢慢悠悠地行来,细竹车帘挽起来,里面的青年斜靠在车壁上,薄青色的外衣领子随意敞开,金色的头发不羁地在肩上随意一系,手中一把扇子,半张着搭在屈起的膝盖上。

那是她已经两年未见的情人。

莲见策马奔到车前,在来的时候明明想了一路,一肚子想和他说的话,但是在看到沉羽似笑非笑地凝视她的时候,她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胸膛里沸腾的感情,激烈一如最开始的相恋。

时间和空间荡然无存,她站在这里,沉羽亦在这里,这就是唯一的距离。

仿佛他们从不曾分开过。

沉羽笑着向她伸出了手,莲见毫不犹豫地握住,被他从马上抱了下来,拥到了马车里。

竹帘落下,灼热的亲吻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接触,深入,分开,再接触,再深入,再分开。

除了这样急迫的接触,再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满足思念。

当亲吻逐渐开始失控,莲见咬上沉羽耳朵的时候,金发的青年叹笑着把小兽一样激动起来的情人拉开。

微微喘息着,平日里清冷的素色眼睛,如今泛着水光,疑惑地看他,被沉羽笑着抬高下颌,把一个柔软的吻烙印在了她的颈子上。

声音震动着肌肤,让莲见微微战栗。

“在车里吃美味,未免太失礼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我慢慢把你拆吃入腹……”本就华丽的声线忽而转低,几乎是贴着莲见的肌肤呢喃。

“你有多美好,今晚我会一样一样告诉你,莲见。”

情人呢喃的耳语甜美得近乎妖异,金发青年用力抓住了情人的身体,爱抚着:“哭也好,呻吟也好,会让你欢愉得连叫也叫不出来的。”

莲见深刻地体会到,何谓说到做到。

从爱欲的飨宴里挣脱出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的事了。她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沉羽很是悠闲,把她抱在怀里,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上衣服。

在沉羽怀里歇息够了,莲见也拿起衣服,仔细给他穿上,到此为止,彼此都充满情欲刻痕的肌肤终于悉数被掩盖在了衣衫之下。

吃过饭,并躺在床榻上说话,到了夜深时分,沉羽拉着莲见向城头而去。

并州城是一座建筑得非常用心的城,这是沉羽亲手建造的第一座城,在登上城楼向莲见展示的时候,他骄傲得像一个父亲。

“非常好的城。”

“哎,本来想在城建好的那天,拉着你在城楼做上一场当庆祝的,可惜没有机会。”对于莲见衷心的赞美,沉羽的回应已经超越了厚颜无耻的范畴。

这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惊悚发言的莲见。

看着脸刷的一声就红透的莲见,沉羽慢慢笑开了。

不是坏笑,而是温柔的笑容。

他无言俯身,亲吻她的唇角,手指交握的时候,莲见手心被他塞了一个极小巧的东西。

那是一枚小巧的令牌,看起来手工粗糙,坑坑洼洼,上面没有字,只刻着有一根同样粗糙、歪歪扭扭,要仔细辨认才能辨认出来的……羽毛。

莲见看了一会儿,忽然轻轻一笑,说:“这是你雕的吧,真难看。”

这么说着,她却小心翼翼,从自己发上拆下来一段绾发的绳子,把令牌串起来,挂在颈上,藏到衣服深处。

沉羽笑得大大方方,道:“当然是我亲手雕的,蹲在铁匠旁边学了一整天,我没把自己手刻上口子就不错了。”

他轻轻低头,隔着衣服,在莲见颈上一吻。那个吻,落在了小小的令牌之上。

他说,若有一日,你我之间有所间隔,你可以拿着它,到我身边。

莲见只抱着他的头,仰高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

只是嘴唇与嘴唇轻轻触碰,在这样一触之后,随即分开,然后莲见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取出沉谧带给他的信。

沉羽当着她的面拆开,然后哈了一声,随手一抛。

莲见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沉羽弯下腰,看着坐在城垛上的莲见,眼睛里慢慢涌起了一线深蓝。

“沉谧告诉我,我和原纤映妹妹的婚礼,定在明年夏天。”

莲见在那仿佛掠食动物一般的眼神下,没有丝毫动摇:“那么,你的想法呢?”

他哼笑:“还用说吗,在明年夏天之前,和你一起放倒他啊,怎么样?”

莲见定定看他,然后唇角一弯,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好啊,一起。”

说完,她伸手慢慢解开衣服的扣子,然后在沉羽微微惊讶的眼神里,莲见脸上的笑容就带了挑衅的成分,空前地煽动着沉羽的欲望。

“你不是想说在城楼上做吗,阿羽?”她昂起下巴,斜睨着金发的情人,如是说。

第二天,莲见离开并州。

而他们预想中的恋爱保卫战却没有展开的时间。四个月后,永顺九年八月,出乎所有人预料,永顺帝毫无任何预兆地带着传国玉玺潜离皇居,奔赴南关,向宁家宣下讨逆诏书,并向整个帝国发下了勤王令。

宁家与朝廷的战争就此全面爆发!

宁家派出了最强大的军队讨伐永顺帝,而这支军队分为二军,杀赴京都镇压公卿的一军主帅由楚王亲自任命,正是燕氏家主燕莲见。

而在一军前进的正前方,永顺帝的军队已经开始集结,主帅正是大司祭长陆鹤夜。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莲见的军队是从东边攻向京城,必经之地是太平山,中间只有一道极险峻的山路,陆鹤夜就在此布阵。

如果莲见选择从山谷穿行,就等于把自己送给人当靶子。而莲见如果选择绕路,就只能从南边进攻,绕过太平山,取道云林江,绕了一大圈,走出去的那个地方,等着她的是沉谧的大军。

实在是无懈可击得让人牙痒痒的布阵啊!

远远地眺望着陆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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