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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长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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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夏侯褚睿站起身来：“公主，你以后叫我夏侯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
“可是你比我大啊。”兰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笑了起来：“那也可以，反正你高兴就行。”
兰从房里出来，看见夏侯褚睿正推兰絮荡秋千，便站在房檐下看。兰絮看见他，也大笑着喊：“皇兄，夏侯推的比你还高哦，我不要你了。”
兰笑起来：“过河拆桥的小东西。”说的兰絮哈哈大笑。
又推了一会儿，兰唤过素笙和锦筝，要她们接替夏侯褚睿，让他与自己一起回房。
49。…五、一入宫门深似海（9）
“对于齐衍，你怎么看？”
“不好说。但是他是第一个主动向我们示好的人，至少现在要保持表面上的和睦。我只是想不通二皇子为什么也会向我们示好。”
“我刚刚向母亲提过了，她说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兰从不叫淑妃“母妃”，“她进黎阳宫时，兰瑾已经五岁了，所以有所了解。母亲说兰瑾的母妃是难产而死，他也生来就体弱多病，所以他父皇很宠他。但是他自幼就心肠极好，也从来没有恃宠而骄，对谁都一样友善。”说到这里，兰自嘲地笑了：“可能他觉得我很可怜。”
“你哪会可怜？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幸福的人。”
“怎么说？”
“有彼此深爱的家人，难道这还幸福吗？这样的幸福有些人可能一生也没办法得到。”
“这是表面。从外面人的角度看，一定会觉得我们很可怜，从小跟着失宠的母亲住在冷宫。确实，在这皇宫之中不会有比失去依靠，打入冷宫更悲惨的事情。没有地位，没有尊严，随便一个小奴才都敢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但是因为总要抱着渺茫的几乎看不见的希望，觉得自己还有出去的可能而不舍得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生的岁月都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白白流逝。但是走近之后又会觉得我们过得很好，就像你现在。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快活，没有怨天尤人，没有心有不甘，觉得这才是真相。然而事实呢？母亲她美丽温柔善良，却得不到她丈夫的宠爱，只因为一个女人的一番挑拨就把她打入冷宫十年来不闻不问，那个男人甚至可能不知道他还有絮儿这个女儿。兰珉，他哪是老八？他应该是老九，絮儿才是老八。我和絮儿两个人，虽是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女却可能一生都无出头之日，都要老死在这黎阳宫中。甚至素笙和锦筝，她们如果不是被派给我们，而是跟着别的主子，可能过的不知道要比现在好多少。两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儿只因为主子没有地位，就不得不跟着我们在这冷宫中寂寥度日，出去还要受尽白眼。眼见的幸福之下隐藏的这些痛苦，如果每天都挂在脸上相互提醒，这里面的人恐怕早就都疯了。”
夏侯褚睿听着，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很多真相藏在伪装之下，他却轻易就相信了表面。
“我记不得小时候多少次半夜里醒来看见母亲坐在窗前默默流泪，也记不得受了多少次来送东西的奴才们冷嘲热讽恶毒咒骂。就连絮儿，我和母亲花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让她长成现在这样。本来我也以为她是真正的无忧无虑，但是后来发现我错了。她只是做出这种样子来宽母亲的心。她才九岁，就知道隐忍情绪。你知道当我发现这一点时有多痛苦吗？那时候我就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出去，我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能真正保护母亲和絮儿，给她们真正幸福的生活！所以即使没有你带来的这次机会，我也会想办法找到别的途径出去！”
兰越说越激动，美丽的让人炫目的脸上现出一种深刻的恨意！突然，他抓住了夏侯褚睿的手：“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嗯！”夏侯褚睿重重地点头，也紧紧回握住兰，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我会让那个男人知道他犯了多大错误！我一定要让他后悔！凭什么他的一句话，就毁了我母亲的一生！只因为他高高在上吗？既然这样，我要得到他的位置，他一定会付出这个代价！”兰看着他：“如果你怕了，现在就可以离开，还来得及！”
夏侯褚睿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淑妃娘娘一定不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看兰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他笑了：“我不会告诉她。”
两个人对视良久，兰先笑了：“我相信你。”
“谢谢。”
兰突然松开他的手，放松身体坐在椅子上道：“其实，昨天晚上我看见你了。”
“什么？”
“在院子里，你是在练剑吗？”
夏侯褚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心心可是半年都没有发现啊。而且有人在看自己都没有察觉，连警觉性都已经退步到这种程度了吗？兰看他脸色变了又变，以为他不想说，就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虽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但不必要所有的事情都要告诉对方。”
夏侯褚睿见他误会了，急忙摇头。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谁知兰一听笑了，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我本来就对你抱有戒心，当然会多注意你。而且我当时在房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躲在窗子后面看的，只看了一小会儿就睡了。你没发现也很正常。”
夏侯褚睿这才放了心，又道：“我会武功这件事，在靖安侯府里是秘密，在你面前却不需要保密。”然后详细地说了自己是怎么遇到了师父，师父是怎么觉得自己是练武的好苗子，一定要传授他武功却不准自己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说到师父时而古怪时而搞笑的脾气时，兰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他和别人打赌输了，发过誓再也不收徒弟，却又一定要教你。教了你又怕被人知道说他不守信用，不准你用。可是既然不准用，你学来干嘛？强身健体吗？”
“他是这么说的。”
“……”兰无言，自己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是既然他每年只来一次，你就算用了他也不知道啊。”
夏侯褚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如果你仇恨一个人，一直对他欺辱打压，你会眼睁睁他慢慢变得强大，直到能够威胁到你吗？”
兰摇摇头。
夏侯褚睿笑了：“阮元君连书都不让我读，你想如果她知道我暗地里学了武功她会怎么样？当然是趁着我年纪还小，还没有学成的时候做些什么。在当时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是我被人暗地里下毒手或者被赶出门去，然后饿死街头。我不能冒这样一点价值都没有的险。你在忍，我也在忍。养精蓄锐，待时而动，很多时候才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不错。”
“但是其实不久前我用了一次，只是没有人看出来。”兰疑惑地望着他，“就是救秦云姿的那一回。当时是下意识地伸手，可是如果没有用巧劲，我们俩还是都会掉进湖里去。当时的冲力的太大了，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完全接住她。”
经过这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兰和夏侯褚睿之间的关系更加牢固地建立起来。有时候，刚认识不久的人就能彼此倾心相交，而认识一辈子的人却无法成为朋友。倾盖如故，白首如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50。…五、一入宫门深似海（10）
从那天以后，两人携手并肩在这波谲诡诈的皇宫中相互扶持，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或明或暗的考验。兰的表现一直很稳妥，进步平稳而合常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的努力。然而仅此而已，他懦弱的性子并没有多少改变。
兰珏依然维持着嫡长子应有的风度，表面上对他一直客客气气。兰瑾和齐衍对他们的态度一直很友好，暗中也帮了很多忙。包括兰玖在内的其余的那些人对他依旧不冷不热。兰珉似乎与他杠上了，处处与他作对，兰都一一忍了下来。
不知道夏侯明睿做了什么让兰对他信任有加，进而影响了兰。就兰时不时对自己流露出厌恶的眼神来看，夏侯褚睿知道兰已经不可能成为己方的人。而且依一段日子的观察来看，兰是自成一派的，他无疑将会成为兰未来的一个巨大障碍。
夏侯褚睿对此感到有些愧疚，兰却似乎不是很在意，还安慰他：“我从来没有把这当成一件简单的事，多一个兰也只是荆棘密布的路上多出来一块绊脚石。既然有那么多困难需要一一克服，多出来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新晋的伴读们迎来了第一次探亲假。德武一大早就驾了马车在宫外等，看到夏侯明睿一个人出来，忍不住问：“世子，怎么不见二公子？”
“你问我我问谁去？”夏侯褚睿一脸的不耐烦，让德武扶着上了马车，不停地催促他赶快走。
德武道：“对不起世子，侯爷吩咐属下来接世子和二公子，属下不敢有违。”
夏侯明睿拍着车辕怒道：“好你个德武，你敢不听你给我的话！回去看我告诉娘！”
“世子息怒，侯爷这么吩咐了，属下不敢不从。世子请稍安勿躁，可能二公子就快出来了。”
德武话音刚落，就见夏侯褚睿走出了皇城大门。德武跑上前去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把他迎上车。夏侯褚睿因为就要见到伊心，心情正好，对德武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冷淡。德武看见他露出的微微笑意，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夏侯褚睿上了车，也不往里面去，还是坐在德武身边的位置上。夏侯明睿猛力扯下帘子，把自己与外面的两人隔绝起来。
夏侯褚睿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问德武：“心心她怎么样？过得好吗？”
“伊……”德武刚喊出了这一个字，顿时感觉身边夏侯褚睿的目光冷下来，赶紧改口：“我最近一直跟在侯爷身边办差，没有时间过去看她。”说罢又压低声音道：“但是我托了墨书照顾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墨书？夏侯褚睿皱眉，德武什么时候与墨书有了这样的交情？难道他也靠不住了吗？试探着开口：“你与墨书……她会帮忙吗？”
德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俊脸微红地道：“夫人上个月才把墨书赏给了我，说年前就替我们办婚事。”
这个消息让夏侯褚睿大吃一惊！墨书要嫁给德武？这怎么可能？那她与夏侯正则……夏侯褚睿有些不懂了，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情。
回到侯府，碍于规矩，夏侯褚睿先到正厅见过了夏侯正则和阮元君才回袅晴轩，然而却不见伊心的人影。他正奇怪，忽然间伊心从外面冲进来，“夏……公子你回来了！”说完看看院子里的几个下人，悄悄冲他吐了吐舌头。
“跟我来。”夏侯褚睿说完这句话，率先进了房里。伊心跟着他进去。
刚关上门，伊心就一下子跑到他面前：“夏侯哥哥，我好想你！”
夏侯褚睿也不说话，两人面对面站着，都一个劲儿地傻笑。
突然，伊心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夏侯哥哥，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三天，连带了中秋节的假。”
“就是说我们可以一起过中秋节了吗？太好了！”伊心欢呼起来。
她的手臂一举高，不小心露出了一节小臂。夏侯褚睿猛的变了脸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纤细白皙的胳膊上竟然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看起来时间似乎已经不短了，颜色都已经变浅了不少，但是一眼望去却还是一样的狰狞恐怖！这时候都还是这样子，那当时会是怎样的惨烈夏侯褚睿轻易就可以想见！
伊心慌忙想把手臂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抓住，丝毫挣脱不开。看夏侯褚睿震惊又心痛的样子，她急忙地安慰：“没事的，都已经好了。真的，现在一点都不痛了，夏侯哥哥你快放手呀。”
夏侯褚睿简直气得目眦尽裂，沉声问：“谁干的？”
“没有谁，你快放手啊。”伊心没有办法只好撒娇：“你抓疼我了。”
夏侯褚睿赶忙放开了手，转而握住她的肩膀，又一次问：“到底是谁干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夏侯哥哥你别问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你坚持不说吗？”夏侯褚睿简直气疯了：“那我去问外面的人，等我问出来，我一定会杀了他！”
“不要！夏侯哥哥你不要这样！”伊心听得胆战心惊，慌忙阻止。
“那你还不快说！”
“是……是李二。”
李二！夏侯褚睿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却不得不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那天我劈柴劈的慢了，送炭的人也没有及时来。夫人临时想吃现做的点心，可是生不了火，就把张婶和李二叫去骂了一顿，还革了他们两个月的月钱。他们生气，回来就骂我，让我劈一天的柴。李二心情不好，喝了点酒，回来看见我就随手抽了一根枣木条打我。”伊心毕竟还是小，本来就委屈的很，看见全心信任和依赖着的夏侯褚睿更觉得伤心。本来为了不多惹祸决定瞒着，可是被夏侯褚睿这么一逼问，委屈的心情一上来，就全部说了出来。
这样说的话，心心身上的伤肯定就不止自己看到的这些！李二这个禽兽！夏侯褚睿简直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他乱刀砍死！
伊心看着夏侯褚睿想要杀人的表情，立刻紧紧拉住他，生怕他就这么冲出去。“夏侯哥哥你不要去找他。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我不会再受伤了，我保证。”
“如果我没有看见，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夏侯褚睿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语气里充满了无力。
“不是的……”伊心直觉地去否认，却在看到夏侯褚睿的眼神时低下头去：“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再去惹到那些人，他们好坏！我不能让你为了我也被他们打啊……”
夏侯褚睿心里一震，抬头看着伊心。她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站在他面前，无意识地做出一种守护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坚定而无畏。
“心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在你身边，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我也是个只会说大话骗你的混蛋！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回来，你就不会受这些苦，是我害了你！
“没关系呀……”伊心虽然不懂他为什么道歉，但是却直觉地认为这时候自己应该这样回答。
“你不怪我吗？”
“嗯，我为什么要怪你？”
夏侯褚睿不再说话，只是把伊心小小的身子紧紧抱住，久久都不愿意放开。
51。…六、碧云天共楚宫遥（1）
秦家兄妹知道夏侯褚睿回家，都赶过来相见。夏侯褚睿不太说话，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伊心和秦云姿在院子里玩。秦云周见他似乎有心事，便拉了他到房里问他。
夏侯褚睿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不想进宫了。”
秦云周大吃一惊：“为什么？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去了。”
“那不可能。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由不得我们了。夏侯，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半途而废应该不是你的风格。是因为在宫里不习惯吗？”
夏侯褚睿摇摇头，秦云周道：“想也不会，你不是会因为这点困难就轻言放弃的人。我听齐衍说，你与六皇子相处的很好，六皇子看上去是个上进的人。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正在按着你的计划在走，你却想要退出？”
夏侯褚睿还是沉默不语。秦云周想了想，试探着问：“是因为霜河？”
这次夏侯褚睿点了点头。
“你……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秦云周见他这样，不由得生气了气，话便也不再客气：“就因为这个你就不愿意去了？”
夏侯褚睿略带不解地看着秦云周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禁道：“你太夸张了吧？”
其实他哪里知道秦云周的心事。本来秦云周也去参选了，以他的才情和家世，当然根本不可能选不上。然而所有人却都忽略了皇上的考虑。皇上虽然最疼爱二子兰瑾，但是却因为兰瑾孱弱的身体不能把皇位传给他。纵然如此，还是安排了忠宁侯世子做兰瑾的伴读。忠宁侯镇守北方，手握重兵，这样一来，无论将来是哪个儿子继位，忠宁侯都能保兰瑾周全。这一心思在当时做这个安排时就已经被朝臣们揣摩透了。这自然引起了后妃们及其家族的极大不满。不要看仅仅是个伴读，除了夏侯褚睿他们每一个人身后牵扯到的庞大的家族和政治势力，稍有不慎就会江山的稳定埋下隐患。英宗思虑了很久，才平衡了各方势力，然而还是留了一手，那就是中书令秦鸿。
秦鸿为官多年，清正廉洁，在朝中和民间都极有威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民心。一般来说，如果一个朝臣有这种影响力，那么几乎毫无疑问地会招来主上的猜疑和忌惮。然而英宗与秦鸿也是少年相交，深知他对天胤朝的忠心，这才君臣相合。不只是英宗不想这么早就给秦鸿定好立场，连秦鸿自己也不愿意介入任何一方，因此秦云周去参选只是走了过场，过后就以身体不适，遵医嘱需长期静养为由被刷了下来。
当父亲向秦云周解释着一切的时候，秦云周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还是觉得有些憋屈。试想哪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想大显身手，建功立业？何况是秦云周这样文武兼备，才情超人的天之骄子。这也是秦云周全力帮助夏侯褚睿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不能自己上阵，那么在幕后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也可以聊以慰藉。秦云周虽然表面上温良恭俭，但是实际上却不像他的父亲秦鸿。他将来效忠的人，必须也只会是有才有德能够让他诚心折服的人。
本来听说夏侯没有选错人，他也跟着高兴了一场。可是谁知道梦想刚刚起航，夏侯褚睿就打了退堂鼓，这让他怎么不气？
“我夸张？你知道为了这个机会，我父亲和姑母花了多大的力气吗？还是你以为，我们真的就能只手遮天了？你是皇上钦点的六皇子的伴读，你怎么会天真到以为你想不去就能不去？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辅佐六皇子，将来他的出头之日也就是你的，要么浑浑噩噩在宫中待上四年，他一出宫建府你就请辞，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随你。现在想退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惹怒皇上赐你死罪。”
夏侯褚睿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然而关心则乱，心急之下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听秦云周这么说，他又醒悟过来。想起兰和兰絮，还有给他娘亲般的温暖的淑妃，他懊恼地垂下了头。
一边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边是连带着他人的希望，他挫败地低吼：“等四年之后，我都不知道心心会是什么样？如果她在这期间有什么意外，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霜河？”在他和秦云姿面前，夏侯褚睿和伊心是没有伪装的，“她怎么了？”
夏侯褚睿将事情叙述了一遍，秦云周皱眉道：“没想到靖安侯府内竟然还有这样的恶奴。”这下他也踌躇起来，语气也软了：“可是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你现在都没有办法退出，这是事实啊。”
两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一时之间安静的有些沉重。
秦云周兄妹走时，夏侯褚睿和伊心都去送他们。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一个浣衣房的人，那人一看见伊心便道：“半天不见你的人影，你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跟我去，堆了一大堆的衣服等着你洗呢。懒东西！”
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惹恼了夏侯褚睿，他指着那人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使唤！”
那人从来没有见过夏侯褚睿发脾气，一时之间竟有些愣住了。然而很快便又回过神来，似笑不笑地道：“二公子，你还不知道呢？从你走后，夫人就把她拨给杂役使了，哪里有活人手不够她就得去哪里。她现在可不是你的人了。”
“你说什么？”夏侯褚睿大惊，为什么心心没有告诉他这个？
那人满含嘲讽地道：“我说，二公子别做梦了，救人一命就过了这么多天的好日子，也该醒了。听说二公子服侍的那个皇子是从冷宫里出来的？哎哟，这可真是可怜啊，本来以为攀上个皇子就能出头，谁知道攀上的还是个落了毛的凤凰。这人哪，就是得认命，命不好那什么都是争不来的。像我们世子，跟着的可是贤妃娘娘的独子，以后那前程哪是轻易比得了的？二公子，你说是不是？”
夏侯褚睿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回想自己刚到的时候在袅晴轩看见得那四个人，哪里是在干活，明明是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外搬。原来日子已经又回到了从前，不，可能连以前也不如。现在在受苦的是心心！
那人扯着伊心的胳膊，硬把她从夏侯褚睿身边拉开，边走还边说：“快点，晚上之前洗不完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你给我站住！”夏侯褚睿简直气昏了头，上前一步捏住那人的手腕怒道：“放开她！”
“哎哟，你……你松开……”那人疼的变了脸色，松开拽着伊心的那只手去使劲地掰夏侯褚睿的指头。
52。…六、碧云天共楚宫遥（2）
伊心不解她为什么会疼成那个样子，却怕惹出事来夏侯褚睿被阮元君罚，也一边帮忙掰一边着急喊他：“公子，你快松手啊……公子……”
伊心急的快哭出来的声音把夏侯褚睿拉了回来，他猛地松开手，那人后退一步，摔倒在地上，还在哭嚎着：“哎呀，我的手断了……来人啊，二公子把我的手弄断了……快来人啊……”
墨书却在这时候走过来，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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