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青铜-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和男人做的感觉如何?李今朝他可是个中高手,是不是做得你j□j乐不思蜀?”
  
  “我倒真想看看,你在男人身下的时候那淫/荡的样子……”
  
  刺耳的话语,一句比一句难以忍受,将他的尊严一层一层的剥开。石诚侧着脸,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嘴唇咬得发白,只是勉强逸出一声低吼:“滚!”
  
  那双粗糙的大手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瞬间就侵入了他的衬衫领口,将两粒扣子崩开。石诚吃了一惊,挣扎着坐起身,却被他一把按在床上。
  
  元清河眼睛红了,在黑暗中灼灼的看着他,几个小时蜷缩在黑暗中等待,一种熟悉的漫长的煎熬一直烧灼着他的心,几乎把他生生逼疯,他对着石诚咬牙切齿,蓦地,却变得无从下手。他顺着细白的脖颈向上,那张青白淡漠的脸却突然变成了璧笙的。
  
  他是喝了不少酒,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没醉。
  
  年少时那许许多多缠绵缱倦的夜,璧笙就那样躺着,用一双湿润干净的桃花眼脉脉含情的盯着他。那个占据了他整个少年时代的人,那个他准备用后半生去怀念的人,那个他曾经唯一爱过的人,此刻就如此分明的躺在自己身下,但他明白,这只是自己脑中的幻象。
  
  他觉得眼眶发热,他明白此刻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璧笙的亵渎。他使劲眨着眼睛,妄图将奔涌而出的热泪硬生生的逼回去,却还是有两滴落下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泪,就连璧笙死的时候,灵魂几乎都随着他的离去而灰飞烟灭,他都没有流过泪,因为他的璧笙从那一刻开始就在他心中的一隅永生。而此刻,眼前蓦然出现的璧笙的幻象,璧笙温暖而欣慰的笑容,让他强烈的感觉到,那个人在向他告别,他就要从他的心中离开,从此陷入真正孤寂的长眠。
  
  石诚愣怔了半晌,下意识的用手抚去撞碎在脸颊上的温热液体,黑暗中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元清河,突然就变得不知所措了。
  
  “我、我只是去、找他谈一点事情……喝了杯茶就回来了……”他发出干哑的声音,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嗫嚅了,为什么要试图对他解释这些?乱了,全乱了……
  
  元清河倏然翻身坐起,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用手扶住额头。石诚一直看着他冷静沉默的背影,看着他无声无息的钻回被窝,像一只受伤而孤独的野兽,背对着他蜷起身子不再动弹,心脏就那么猛的缩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中,疼得钻心。
  
  第二天一早,江坤城就看到了脸色不善眼圈青黑的石诚和元清河,两个人仍旧是沉默着,一前一后的从房间走出来,只是气氛说不出的怪异,让他不由自主的用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几个来回,却没能嗅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元清河依旧是默不作声的跟在石诚身后,石诚也刻意不去看他,只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只是一夜的功夫,他们之间,少了一点什么,又多了一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李今朝没能去北平参加会议,他被一些事情耽搁下来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帮爱国学生在南京城里发起的抗日大游行。自从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南京城以至全国各大城市里,这样的游行示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宪兵队伍也就意思意思的稍微镇压一下,抓几个带头的学生干部关几天,然后就放了。毕竟是怀着一颗拳拳之心的爱国青年,手无寸铁无害无辜,谁也没有想真的拿他们怎么样。
  
  但是那天不知为何,学生们闹得特别凶猛,到最后情绪高昂的人群甚至冲进了公署一通打砸,偏偏宪兵队伍之中有两个新人,见场面镇压不住了,急红了眼,端起武器,对游行队伍开了枪。人群之中有人倒下了,这下,场面更是乱成一团,愤怒的人流像是汹涌的洪水,将维持治安的宪兵队伍冲散得七零八落。
  
  街道严重堵塞,刘司令这一行人在持枪士兵的护送下才勉强冲出了人群,到达南京浦口火车站,坐上了前往北平的专列。但是李今朝是彻底的脱不开身了,这烂摊子足够他焦头烂额很多天。
  
  火车不是汽车,元清河这回没犯病,他坐在窗口,任凛冽寒风刮过面颊,看着窗外模糊不清连成线的风景。其实也没啥风景可看,就是一片灰暗的天际下同样灰暗毫无生机的荒原,一望无际,不知道绵延向何方。
  
  冷风呼呼的往车窗里灌,石诚冷得直哆嗦,他缩在铁架床上,用被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从三天前那一晚开始,他们就进入了这种冷战状态。
  
  石诚连着几夜没睡好,他是那晚被元清河搞懵了,一向孤高骄傲的元少爷,竟然在他面前流泪了,石诚想破头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看着元清河趴在桌前看窗外心事重重的沉默着,他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一到北平,他有很多事情要做,顾不得这人了。
  
  元清河察觉到自己脸颊冰冷嘴唇干裂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把车窗关上,一回头发现石诚坐在床上,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已经睡着了。
  
  北京城,作为明清时代全国最为鼎盛的城市,现在虽然随着清王朝的覆亡开始败落,但平津地区依旧是有着极为重要的历史地位的,也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此次中央政治会议意义非凡,除去正在南边剿杀赤匪的,在北边防御日本人的,以及两年前那场中原大战之后就败退回西边的,几乎所有的军事政要都凑齐了。
  
  一行人到达北平的当晚,就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石诚在火车上睡了一路,到晚上反而来了精神,撑着把伞在飘着雪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转悠。
  
  元清河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维持了距离,但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石诚,他看出来了,自从在北平一下火车,那个人的精神就立刻进入了亢奋的状态,居然意外的不怕冷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就跑了出来,脸上始终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容,连散步的脚步都没了平时的沉重和顾虑,变得轻快活泼,简直像是要跑起来一样。
  
  也许,他与这座城有颇深的渊源。
  
  他突然发现,他对石诚的出身是一无所知的。这个小伙计十四岁就出现在元家庄,三年之中一直无声无息的在自己身边出没,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从来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畏首畏尾的样子,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安静得仿佛要与周遭物事融合在一体。
  
  但在对付沈世钧一役中,他突然发现这个小伙计出奇的伶俐勇敢临危不乱时,着实是有些讶异的。再后来,他们踏上了逃亡之路,他越发诧异这个小伙计的心思与城府,竟然与在元家庄时身边那个安静木讷的小厮判若两人。
  
  他越发看不懂猜不透那个人,就像此时此刻,他仍然看不透他的快乐愉悦是因何而起。
  
  街道上已经薄薄的积了一层白雪,路灯发出温暖晕黄的光,街道两边仍旧是万年不变的繁华夜场,从黄包车里走下来的穿着明艳旗袍披着毛皮大衣的舞女、站在汽车旁边哈着白汽谈天说笑的戏子名媛、剪着短发穿着朴素三五成群走过的女学生,以及搓着手从自家汽车中跳下来赶场子喝酒赌博的纨绔子弟,到处都充斥着各种身份的年轻人,他们虽然互不相识,但却以一种微妙的关联拼凑出无比和谐的画面,给人一种歌舞升平繁荣昌盛的错觉。
  
  一个即将没落的时代的缩影,年轻的人们娱乐的场景也似乎成了末日狂欢。
  
  石诚若无其事的走过一排排亮着霓虹灯的店铺,他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引得一群路过的女学生悄悄回头看他,然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却迎面撞上一个身材挺拔眉眼英武但表情却无比森冷的男人,那男人凌厉的扫了那些女孩子一眼,她们立刻鸦雀无声,红着脸低下头绞着棉衣下摆,默默的走过。
  
  石诚自认是非常受女人欢迎的,自然毫不避讳女人们向他投来的羡艳的目光,当然,也对身后那人的所作所为只作浑然不觉。此刻的他,就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散步,想要看一看这个他出生长大的地方。
  
  一辆黑色的汽车驶过,停在一间俄国餐厅门口,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两个衣着得体的男人。
  
  石诚顿了顿,停下脚步,等待着元清河跟上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个有说有笑的男人,对元清河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好歹是你姐夫呢,怎么也不上去打个招呼?”
  
  两个人并肩站着,看着那两个男人慢慢走进马路对面的俄国馆子,元清河眼中一瞬间燃起了火焰,却即刻熄灭,在这里碰到他的宿敌,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决不至于蠢到在大街上对他动手。
  
  但石诚眯起眼睛,看的却是另一个人。这些年来,那个男人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魇中,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伴随着惨呼和哀嚎,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面色狰狞的朝他走来。孙殿英麾下第一军师冯参谋,化成灰他也认得。
  
  一夜噩梦。
  
  石诚没能睡好,却并不影响他外出的心情。
  
  由于大雪封路,有些重要人士被堵在路上,会议推迟了,具体日期未定,石诚得了空闲,让江坤城备了两匹马,天还没亮就叫醒懒洋洋的元清河,骑着马出了门。
  
  天色阴沉,堆积着绵密的灰色云层,似是还要下雪。
  
  元清河哈欠连天,他不晓得这人又发什么神经,居然变得不怕冷了,居然兴致勃勃的在北风呼啸的大雪天骑马出门。想开口泼他一头冷水,但看到那人虽然脸颊冻得通红,嘴唇上豁了口子,握着缰绳的手在不住颤抖,眼中却闪耀着愉快的光芒。看着他许久不曾露出过的明朗笑容,话到嘴边的冷嘲热讽就这样冰冻在喉咙里。
  
  石诚在清晨覆满积雪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纵马狂奔,元清河远远的跟在他身后,他们就这样一路出了城,钻进城郊一处狭窄冷清的小巷子。
  
  巷子陈旧破败,两边的商铺都还没开门。石诚勒马止步,长长的呼出一串白雾,牵着马,慢慢的走进去。
  
  元清河无奈的放缓马速,跟着他,徐缓的马蹄踩在积雪上,被消去了大半的声音。
  
  一切都好像昨日,离开的那天太过仓促,竟然没能把故乡的风景好好的看一眼,可是这些年来,每每午夜梦回,这处狭窄街道的旧景,却无比清晰的呈现在梦境里。离开时是稚气未脱的天真少年,回归时已是风尘满面的投机政客。
  
  皑皑白雪下破落的青石板路,街道转角斑驳剥落的石灰墙,茶馆陈旧破败的招牌,当铺锈迹斑斑的铁门……这里的时间仿佛依然定格在十三岁那年,被匆忙前进的历史所遗忘,却承载了他一生最愉快的回忆。
  
  石诚扶着冰冷坚硬的墙壁,一寸一寸的摸索向前。仿佛那陈旧的建筑是历史的见证人,通过他微凉的指尖,将太久远的过往一幕幕的一一传递给他。
  
  七年,快七年了,七年的颠沛流离,他无时无刻不惶恐着,仇恨着,算计着,筹谋着,要在这凄风苦雨的人世间为自己博得一个位置,无时无刻不坐卧难安,噩梦缠身,无时无刻不准备着随时赴死,从来没有哪一刻如同此刻般,内心充满安宁与祥和。这里才是他的归属,他的根。
  
  我回来了。他默默启齿,无声的对墙壁说。
  
  蓦地,他的脚步停在一间异常破败的铺子前面。
  
  元清河看不出那是一间什么样的店铺,没有招牌,门框上贴着已经烂成碎纸屑的对联,木板门窗腐朽不堪,可以从破洞窥见到黑洞洞屋内光景。从石诚异常沉重灰暗的眼神里,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他坐在马背上岿然不动,看着那人愣怔的门口,背影说不出的迷茫和凄凉。
  
  石诚神情恍惚的推开门。
  
  熟悉的场所,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目荒凉。
  
  院中长了一人多高的荒草,全都枯黄了,被白雪覆盖,院中那棵老槐树枝干虬曲向上,顶着一树琼枝长成一株苍天的妖鬼,俨然已经成为这处荒院的主人。院中四处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石料,皆已经覆满白雪与枯草。
  
  这个院落里,唯一住过人的证据,是槐树下一尊异常威武高大的石狮雕塑,虽然还未完成,身体的另一半还连接在粗糙厚重的石料里,但雄狮炯炯怒目呼之欲出,仰天而啸怒指苍穹,威武肃穆栩栩如生,令人惊叹匠人的鬼斧神工,只是一尊半成品,却已然有了俯仰天地侵吞日月的气势。
  
  石诚瞪大了眼睛,步履蹒跚的走上前去,一脚将积雪踩实,他一个趔趄,顺势加快了脚步,一步一个脚印走得贪婪而急切,他终于扑倒在雪地里,跪在那尊石狮雕塑前,缓缓张开双臂搂住石狮,将前额抵在石狮胸前。
  
  这番情景,连站在院外远远观望的元清河都震惊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抱着一尊石狮情绪失控,双肩抖动,似在瑟瑟发抖,又好似无声哭泣。很久以前,他以为这个人没有喜怒哀乐,他以为这个人没有弱点,他以为这个人有一颗强悍到不畏生死鬼神的灵魂,可是此刻,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凡人,只有内心痛苦到极点的人,才会发出那样无声的哀恸。
  
  这个人,他到底经历过怎样的过去?
  
  他从未试图打探过他的过去,他以为那人可能只会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短暂的过客,一个陌生的路人,可是事实是,自他们相遇那天开始,一直在他身边没有离开过的,竟然是这个最不可能的人。就连曾经的挚爱都已经离他远去,远得再也没有出现在梦魇里。而那个人,经历过他生命中的大起大落跌宕浮华,而他,却对他的人生一无所知。
  
  他悄然替他掩上门,无声的退了出去。他知道那个外表强大到可怕的人,决不允许自己在人前哭泣。
  
  天空开始飘雪,那些雪白美丽的晶体从灰暗厚重的云层中剥落,纷纷扬扬的飘洒。元清河站在石匠铺的屋檐下,默默的为自己点了根香烟。
  
  四周晦暗,万籁俱寂。
  
  石诚双手搂紧膝盖,蜷缩在石狮雕塑下面,从手臂和额发之中露出一只眼睛,幽黯得见不到底,周身已经覆上厚厚一层白雪,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尊雪人,与石头雕塑融合在一起。
  
  元清河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那人好似对寒冷浑然不觉,只是木然的睁着眼,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连睫毛上都凝上了冰霜。
  
  “下雪了,回去吧。”难得用这样轻缓的语气说话,好像怕惊醒了这尊看似正在沉睡的雪人。
  
  石诚的意识已经混沌,但那人的声音却能轻易的穿透耳膜,进到他的内心。
  
  回去?回去哪里?我早已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触目皆是营营碌碌的人群,满目凄凉的荒野,这战火纷飞的国土,我要如何找到我的故乡我的归路?
  
  元清河俯身去拽他的胳膊,没能拽得动,却看到那人仰起脸,带着一脸的凄惶和迷茫看着他,声音沙哑的轻声说了一句:“我回不去了……”
  
  清河,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离开石匠铺的时候,他生命中最单纯美丽的一部分被遗忘在这里;在惨绝人寰的监狱里,他灵魂中最善良仁慈的一部分丢失在那里;在元家庄古旧的藏书阁,他心中最宁静淡泊的一部分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然后,他将自己最后仅有的一点温暖光明与爱,押在了他身上。而自己,除了仇恨什么都没能剩下。
  
  元清河眼神一黯,低声骂道:“说什么疯话,我带你回去!”说着不由分说的将他拉起身,牵着他走出院子翻身上马。
  
  他知道石诚已经冻得浑身僵硬,不可能自己骑马回去了,便将那人冰冷的身体安置在胸前,两人共乘一骑,原路返回。
  
  石诚双眼茫然的望着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他觉得身后的胸膛很宽厚,很暖和,像是暖炉,烘烤着他冰冷绝望的灵魂。他侧身坐在马背上,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双臂紧紧的环住元清河的腰,将整张脸埋在他胸前,想要汲取他身上的一点温暖。
  
  就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我唯一的光、我唯一的暖、我唯一的爱……
  
  元清河一挑眉毛低头看着他的头顶,这人紧紧抱着他,冻僵的双手攥着他的衣服,一动不动的瑟缩在他怀里,居然像只孤独无助的小兽,他歪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觉得心情大好。
  
  石诚一回到旅店房间就陷入沉睡,餐桌上,赵长华几次问起参谋长,元清河只是淡淡答了一句:“冬眠”,引得江坤城满腹狐疑,亲自将饭菜送去他房里,看到大哥确实睡得排山倒海浑然不知,这才放了心。
  
  一直睡了一天一夜,睡醒之后精神大好,一扫昨日阴霾,若无其事的去餐厅和大家一起吃饭说笑,就如平常一样。
  
  雪一直下下停停,但这并不耽误参谋长出行。石诚每天下午都会骑马出城,元清河也只是照例远远的跟着。石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工具,每天都会回到那间破败的石匠铺子,然后除掉碍事的衣服,只穿一件单薄的褂子,将袖子捋到肘部,一锤子一凿子的继续凿刻那尊石狮雕塑,凿得碎石纷飞,俨然一个勤勤恳恳的小石匠。
  
  好在石诚这样安安分分不惹事倒是遂了他的愿,每当赵长华问起参谋长的行踪,元清河只是如实回答,赵长华也只当参谋长最近玩心大起,也就不再理会他。
  
  石诚只花了三五天的功夫,就将那尊石狮子完成了,背后落款处他刻上一行篆体小字,小字刷上红漆,就算完工。元清河没有兴趣在那看他玩心大发,只是默默的守在院外抽烟,他现在抽烟也咂摸出滋味来,这是种能释放忧愁的好东西。
  
  与此同时,南京,火凤堂的戏院,清早还没有开张,一辆黄包车停在紧闭的大门口,李今朝压低帽檐,快步走上前,轻拍了三下门上铜环。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在看清来人之后,立刻开了门,把李今朝迎了进去。李今朝走进院子,熟门熟路就蹬着木质楼梯上了楼。
  
  梳妆室里,几个青年男女或站或坐,全都沉默不动,上座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戴着老花镜,拿着一件道具,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道具上的破损处,在想方设法将它修补起来。
  
  李今朝一脚跨进去,靠梳妆台站着抽烟的那个妆容艳丽的女子斜斜的扫了他一眼,阴阳怪气故作嘲讽状道:“哟,我们的新贵李军座终于来了!”
  
  老者放下道具,推了一下老花镜,对那女子说道:“画眉,不许无礼。”
  
  李今朝好脾气的对那老者欠身行礼:“抱歉,师父,有些事情耽搁了。”
  
  叶之章谅解的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一指旁边的座位道:“坐吧!”
  
  叶画眉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器重这个国军高级将领,而自己却是怎样都对这个总是西装革履笑得高深莫测的男人不来劲。他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漆皮鞋狠狠踩了一脚,没好气的说道:“爹,我去给你们沏茶!”
  
  叶之章不动声色的看着女儿离去,随即对李今朝抱怨道:“瞧瞧这丫头,才混迹上海滩三年,就混出了一身舞女的风尘气!”
  
  一旁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理着平头的青年笑道:“叶老,您可不知道,画眉在上海滩混得顺风顺水,已经是个交际花了,她成功的打进了政坛,为我们窃取了不少情报,唉,我可真是惭愧,只能给画眉打打下手,做做接应。”
  
  叶之章看着那平头青年,郑重道:“程武,你小子就会拍她马屁,行刺淞沪卫戍司令的任务,你们完成得怎么样了?”
  
  程武向边上一个矮瘦男子递过去一个眼神:“葛裁缝,你来说!”
  
  叶之章很明显没有兴趣再去听他们的话,转向李今朝,和颜悦色道:“今朝,这次的任务,你有把握吗?”
  
  李今朝微微一笑:“师父,今朝何曾让您失望过?”只是这一次,要刺杀的人身份特殊,假如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恐怕将前功尽弃。
  
  叶之章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你如今算是党国高官了,中央很看好你,好好干,将来革命这顶大旗帜就要靠你来扛起了。”
  
  人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屋子里或站或坐的挤满了人,他们来自这个社会的各个阶层,有农民,有屠户,有裁缝,有山村教师,有戏子,有黄包车夫,有码头工人,当然也不乏像李今朝一样爬到党国统治阶级的军官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