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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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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攫住了他,几乎在他拔枪的同时,那个人出现在走廊尽头。
浑身像过了电一般,他怔怔的放下枪,看着大哥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近,脸上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大哥……”江坤城嗫嚅着,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石诚走到他跟前,只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在江坤城没来得及制止的时候一把推开了门。
一屋子的人将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他脸上。
屋里充斥着异样的沉默,石诚草草环视了四周一眼,视线定在坐在正中央的李今朝身上。他笑了笑,朝屋里迈出两步,反手将门关上。再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几乎满屋子的人同时拔枪,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他。
一名青年走上来,立刻将他面向墙壁的摁在墙上,手从他臃肿的棉衣里伸进去,四下搜索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武器,当然,也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来人身份的物件。
“葛青,不得无礼。”上座的一位老者替石诚解了围。
青年悻悻的放开了他。石诚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不怒反笑,只是弯着眼睛看着正中央坐着的两人,双手虚虚一握揖了一揖,对那位老者道:“鄙姓张,名石诚,见过叶老先生。”
叶之章困惑的上下一打量石诚,见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得上寒酸的平民装束,还拖着一条残疾的右腿,整个人却出奇的沉稳冷静,一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锐利眼睛里带着明朗的笑意。
李今朝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从茶杯的边沿看着石诚,眼中带着一丝讶异和惊喜。
他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那个毫不起眼的少年,却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睿智目光悄悄的观察着身边的世界,坦诚的将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审视的目光下,遗世独立,风华无双。
那个工于心计足智多谋到让他头疼的张石诚,似乎又活过来了。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一趟,他是为另一个人而来。
他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对石诚说道:“堂堂军统军事情报处张处长,屈尊降贵光临此地,是否有些不合适?”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后退两步,放下的枪又举了起来,在石诚周围围出一个圆圈,齐齐用枪指着他。
谁都知道,军统局的刽子手这两年明里暗里不知道捕杀了他们多少优秀党员干部,眼下一位军统高官居然亲临地下党的秘密集会,众人都骇然的望着他,如临大敌。就连叶之章都变了脸色,望向自己的爱徒:“今朝,此话怎讲?”
李今朝自从那次在上海滩被石诚摆了一道之后就命人细细探查过他的身份,无奈军统局正是一个高手特务云集之地,手下的人费了不少功夫也只打听到他在军统局的职位,至于他的事迹、建树,以及人际关系和情报网络,一概是不得而知。
石诚略微沉吟了一下,脸上依旧是八风不动的微笑:“在下的确供职军统,但此番前来,只是以个人的身份委托叶老帮忙,当然,也只是一点私事。”
李今朝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闲闲的拿出他的烟袋,动作娴熟的拈了一撮烟叶,装填、点燃,轻轻吸了一口,点头道:“张处长的事好说,只是不知道你要用何物来交换?”
石诚从衣袖中掏出一本花名册,交给身边一个一脸不善的年轻人,叶之章只是草草浏览了一眼那本小册子,额头上就立时沁出冷汗。
“在下不才,但在军统也不大不小算个官,掌控全国军事情报的搜集工作,因此我可以承诺,只要在下在军统供职一日,就保在座的各位出入平安诸事顺遂,绝无性命之虞,就用这个来交易,如何?”
坐在李军长的汽车里,石诚侧目望着车窗外华灯初上的夜景,李今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吞云吐雾,及至到了石诚住的小院子,他才跟着石诚一同下了车。
一走进院子,李今朝将院门一闩,一把将石诚按在了墙上,捏起他的下巴,压低声音隐隐带着怒意道:“你这是在造反!你知道么?”
刚刚还是与他对立的地下党员,现在就已经恢复了他李军长的身份,他痛心的看着石诚,一直看进了他眼睛里:“让军统的老头子知道了,你会是个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石诚仰起脸,坦然的望着他,语气极其平静:“那么你呢,要是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们又会是个什么下场,阿坤才刚刚起步,前途无量,你就把他拖下水……”
“我不一样!”李今朝压抑着怒气打断他,在人前他是一位总是八风不动含笑春风的党国高官,但在这个人面前,他被剥出了血淋淋的真面目,成了焦躁易怒、手足无措的一个渺小凡人,连一点隐私都没能剩下。
石诚的目光出奇的宁静,他不由自主的头向后仰,抵在墙上,尽量与李今朝拉开一些距离。两个人的距离太近,近到他几乎嗅到了他一身清淡的烟草味,这让他感到不自在。
石诚垂下眼睑,淡淡答了一句:“我,没有办法了,只有求助你们共/产/党。”每每想到那个还被困在冰天雪地之中与强大到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敌人缠斗的那个人,就心痛莫名。
李今朝无力的放开他,撇过脸去:“对你来说,他就那么重要?”
石诚浅笑了一下,垂下头,好似又想起什么,眼中浮现出别样的美好。
他的眼神,真残忍。
李今朝深深的呼吸,别过脸去,使自己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明白了,我们会尽量想办法,往后在军统,你自己小心。”
“谢谢你,今朝。”
李今朝倏然凝眸望着他:“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这一句‘谢谢’。”末了他惨淡的笑了笑,转身道:“合作愉快,张处长。”
石诚望着李今朝黯然离去的背影,想说一句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唇,一句话都没能说得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4 章
战况终于有了转机,东北方向来了一支共/产/党的部队,虽说是异党,并且只是一支士兵经验尚浅装备良莠不齐的军队,但在目前全国革命军袖手旁观的时候,这份雪中送炭着实难能可贵。
十九路军和这支红军配合得非常默契,使得早已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得以稍微休憩,一直拖到二月中旬,南京政府终于派出中央军第五军前来增援,加入了战局。
三月初,在西方列强的阻挠和调停下,这场战争终于偃旗息鼓。中日双方签订了停战协定,中国军队必须退出上海,这场战争以党国政府的妥协告终。
石诚在南京过了年。
虽说新年期间前来拜年送礼的访客不少,但石诚还是从心底里觉出了凄清。曾竹心终日忙着打理珠宝店里的生意,杨兰亭成了他跟前的丫鬟,整日变着花样做菜给他吃,可是他的胃口并没有好多少,每次象征性的动几下筷子,然后笑着赞一声好吃,仅此而已。
在她们面前,他还是刻意的掩饰了自己失落的情绪的。
叶之章和李今朝虽然答应了他请红军出面协助十九路军,但毕竟他们实力有限,那样落后的军备,也只能拖得了一时。
直到第五路军开进上海,与十九路军汇合,共同抗击日军的消息传来时,石诚的心终于跟着国民们的欢呼雀跃一起欢腾起来。
这日,杨兰亭正在井旁汲水洗菜,忽然看见曾竹心从外面跑了进来,眼眶红肿,脸上似乎还有泪痕,她怔了怔,目送着她跑进屋,重重的掩上门。
她不明就里的跟上去,却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她试探着拍了两下门,犹豫着问道:“曾姐,你没事吧?”
没能得到回答,她一转身,就看到那个身材高大须发浓密的英国人站在院子里,用一双蓝色的眼睛哀愁的望着她,臂弯里竟然捧着一大捧鲜艳热烈的红玫瑰,分外醒目。
杨兰亭眼珠一转,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无可奈何的看着苦恼的丹尼尔,耸耸肩,长叹了一口气:“你先进来坐吧,我去叫我家先生。”
一滴眼泪“啪”的一下打在手背,曾竹心惊觉的抬起头,擦了一把脸,窗外有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来,将她的身影映在地上,她长久的呆滞的看着影子里那对乱颤乱摆的耳坠,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她是乡野长大的姑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因为听了石诚的话,拿出一笔钱在英国商人新开的珠宝行入了股,所以她经营得格外认真,整天思虑着怎样能让钱生出更多的钱来维持一家的衣食开销。他现在已然落了残疾,她总是想为他多预备着,恨不得为他挣出一辈子的花销来。
尽管,她知道这份心不可能得到他的回应。
那天晚上他和李今朝的对话,她听明白了。虽然觉得荒谬和不可思议,但最近这些日子,从石诚每一个心不在焉的动作,每一个焦虑担忧的眼神,她早已揣摩出了真相。
那个总是温和宁静的男子,他的心早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占据。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已经嫁过一个男人,已经不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她从来就未曾想过会再度得到爱情,更何况是她倾慕已久的男子。她毕生的愿望,就只剩下陪在他身边直至终老而已。
她不知道英国人是怎样看上她的,在忙碌的午后,她在珠宝行后面流畅的拨着算盘,那个英国男人突然走进来,臂弯中捧着一束红花,走到她跟前,轻轻执起她的手,单膝跪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他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她,用音调奇怪的中国话说了一句:“你愿意让我爱你吗?”
她丢下算盘落荒而逃。
眼泪被风干了,表情似乎凝固在脸上,尽管她再怎么努力五官也做不出多余的动作,她就那样绷着脸开门走进餐室。
石诚和杨兰亭面对面默然坐在餐桌前,英国人已经走了,那一束热烈的红花被安置在一个漂亮的玻璃花瓶里,石诚的目光越过那些花,静静的看着她落座。
杨兰亭伸过手来,一把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犹犹豫豫道:“曾姐,你没事吧?”
曾竹心垂下眼睑,没有去看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只是将目光聚焦在艳红的花朵上面,勉强笑了一下,摇头道:“没事。”
“那你……”杨兰亭似乎有点难于启齿,她沉吟了一下,一咬牙,试探着问道:“那你预备怎么办?”
她垂下头,将嘴唇咬得发白,三个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石诚站起身,淡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明天去跟大鸟说一声,就说他的珠宝行我也要入一股子,但我对钻石什么的不感兴趣,让他给我辟一个柜台出来,我卖翡翠玉器,叫他明晚来一趟,具体事宜面谈。”
曾竹心讶异的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聚集,她慌忙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咬着牙点点头。
石诚真的在丹尼尔的珠宝行里开辟出一个专卖羊脂玉坠子和翡翠镯子的小柜台,虽说完全是个门外汉,但他做得相当专心,将元清河留给他的钱全都砸了进去,四处搜罗玉石匠人,收购他们手中的成品,摆进他的柜台里。
当然,这些都少不了杨兰亭的协助。杨兰亭是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里混过的,对于玉石首饰的鉴赏很有眼力,并且别有一番自己的见解。连日来,她陪着石诚东奔西走,为他出谋划策,到柜台正式开始经营的时候,她就成了珠宝行的二把手,她常常拿个玉镯子戴上,一身碎花旗袍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亭亭玉立的往店里一站,就站成一个活招牌,吸引了不少顾客,再加上她舌粲莲花的一推销,这个依附于西洋珠宝行的玉石小柜台竟然有了日渐红火的趋势。
石诚整日乐呵呵的,人变得开朗精神了许多。
他开这个玉石柜台的本意是想要帮他那个为情所困的英国朋友一把,却意外的发现杨兰亭那个丫头的特殊才能,她竟然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两个女人整日跟着他混的确是不成体统的,现在她们有了各自的出路,这算是他意外收获的惊喜。他不动声色的隐匿了身份,只在后台当一个小股东,店面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两个女人。
干上这行之后,石诚结识了不少玉石匠人,他发现玉石的雕琢手艺与他的看家绝活石刻其实在技巧方面是相通的,他心血来潮,自己也买了一套细致的篆刻工具回来,用一些普通石块自己琢磨着练习了一下,发现只要有雕刻功底,这种细活儿其实也做得来。
这下,石诚一发不可收拾,陆陆续续的用一些玉石下脚料雕出了一些简单精致的小玩意儿引得女人们很是欢喜。
找到了喜欢做的事情,等待的时间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的难熬。
元清河表情复杂的看着低头点着烟的马司令。
马耀辉点燃一根烟,抬起头来看到他那副沉重的表情,不觉哑然失笑:“你这是怎么了?赶着上坟似的。”他向来没什么忌讳,爱说什么说什么,这句话却是说得元清河的脸色更阴郁了。
战争一结束,国民政府就将行政机关临时搬到洛阳去了,十九军退守上海,暂居南京,谁知道行军到南京的当天,洛阳那边就立刻发来急电,招淞沪警备司令去开会。
任何一个政权都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将军,尽管他的军队再是骁勇善战,这是古往今来政坛中的真理。
因此,他们都知道,此行凶险。
洛阳那边甚至派出了专门小组来接送这位马司令,元清河望了一眼守在不远处的政府专员,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马耀辉嘻嘻一笑,拍了拍他的脸:“赶紧去见他吧,我看你是憋得狠了吧!”
元清河蹙眉,不愿与他笑闹,马司令自己落了个无趣,便默然的低下头:“我说那啥,我家小妹就快毕业了,她要不回国也就算了,她要是回国,你帮我照看着点。我上海的房子,那是祖产,有时间你过去坐坐,帮我打理打理。还有,明年清明节别忘了来看看我,给我多烧点,你也知道我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花销大……”
“闭嘴!”元清河心一沉,目光骤然冷了下去。
马耀辉不以为然的笑道:“开个玩笑嘛,真是的,一点情趣都没有!行了,我要走了……”说着把烟头往地上一丢,走上前去和他抱了抱,状似亲热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凑在他耳边说道:“清河,我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过命的兄弟,值了,你要好好的过,啊?”
元清河猛的推开他,眸中隐隐泛着怒意:“你又在胡说什么!”这个人总是没正经,总是吃喝玩乐,总是沉溺于酒色,左拥右抱,可是这些他都无所谓,他就是看不得这家伙用交代后事般的口吻说话。
“哎哟好了好了,你是大爷,我得罪不起,三句话就发火,我这就走,总行了吧!”马耀辉服了软,怕元清河继续翻脸,忙颠颠的跟着那群政府专员上了车。
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元清河仍然垂手站在那里,眼中透着森森寒意。
他今生唯一的兄弟,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去赴死,他早就集结了手下一拨精英警卫,预备着天黑之前就动身,一路悄悄尾随着马耀辉一行,暗中护他周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人安全的带回来。
阳春三月的午后,正是昏昏欲睡之际,石诚打了个哈欠,放下雕刻刀,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忽然听到院外传来马的嘶鸣。
心念一动,他忙拄起拐杖,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院中的茶树冒出不少嫩绿的枝条,长得很恣意,已经没了齐整的形状,那人牵着一匹马站在茶树旁边,石诚微眯了眼睛,看不清他逆着光的表情,只看到那人微微扯了扯嘴角,淡笑着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石诚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直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清晰的放大在自己眼前。
他瘦了许多,五官轮廓更加硬朗分明,甚至显得有些邋遢,下巴处长了一圈青黑胡茬,嘴唇干裂渗了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依旧透着无尽的温柔,深沉似海。
石诚突然就不知所措了,他头脑中一片空茫,没有什么经验告诉他,在与相爱的人久别重逢之后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既不能像普通朋友一样握手谈笑,但像个女人一般撞进他怀里,似乎也不合适。
他仰起头,伸手抚上他的脸,从他眉眼五官一直向下,用手指轻轻临摹着,用手心摩挲着他粗粝的胡茬,轻声道:“瘦了。”
元清河笑了一下,随即将他揽进怀里。
石诚把脸埋进他的前襟,深深的嗅了一口,直到这时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回来了,那煎熬了三个多月的念想,终于化为现实。他丢掉拐杖,搂紧了他,表情依旧呆滞木讷,只是胸腔里那颗东西跳动得厉害,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他的脑门。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那人抱进了屋,按在了门上。两人近在咫尺的默默对视了良久,不约而同的将唇齿撞击碾磨在了一起。
依旧是他所熟悉的藿香清冽的气息,石诚吻得迫不及待,好像能从对方的唇齿间汲取到无尽的能量一般,他攀上他的脖子,任那人啃咬般在他的唇上辗转流连,感觉到他干裂的唇似乎在他的牙齿上磕破了,有轻微的血腥味弥漫在呼吸之间。
石诚放开他,用手指胡乱替他擦拭了唇上的血迹,感觉到他那处已经坚硬的抵着他了,石诚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间,带着点诱惑,哑声道:“想要吗?”
元清河平息了一下呼吸,轻道:“很久没洗澡,脏。”他记得,那人是很爱洁净的。
石诚用力推搡着他,把他按在椅子上,自己坐上了他的大腿,一粒一粒的解开他军装的纽扣,咬着唇命令道:“要我!”
他已经压抑了太久,直到元清河将他放倒在床上,衣物纠缠着丢了一地,以不容置疑的力度紧紧扣着他的髋骨,闯进他身体深处,他才长叹一声,闭上眼等待最初的疼痛过去。在他蛮横的冲撞里,他只晓得捧着他的脸,看着他专注的表情,任失去抵抗的身体飘摇成了深海中的一叶孤舟,被他操纵,被他需求。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心甘情愿的在那人需索无度的情/欲中腐朽、沉沦,他觉得那强健有力的臂膀狠狠勒紧了自己,身体深处被注入一股滚烫的热流,温暖了他等待了很久的心。
元清河软倒下来,埋头进他的脖颈间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吻了吻他肩膀上那处齿痕,低低的说道:“我等一下就要走,要去趟洛阳。”
石诚没有说话,军统局的情报网覆盖了全国,上至军界要员,下至地方武装,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他当然知道了马司令发生了什么。
“司令这一趟凶多吉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如果我没能回来……”
话还没说完,石诚猛的按住他的后脑,用肩膀堵住了他的嘴。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元清河抬起脸看着他,讶异的问道:“为什么?”
“淞沪警备司令已经成为一个虚名了,马司令一下野,你认为,谁最有资格成为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石诚用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赤/裸/裸的阴谋,让他胆战心惊,“静静等着,别做多余的事。”
元清河表情复杂的看着石诚,末了一声不响的翻身坐起,背对着他,自顾自的穿起衣服。
石诚缠上来,从背后抱紧他,用脸摩挲着他光裸的后背,低声道:“清河,听我这一次,别去,这件事情一过,整个军队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他是我的朋友!”元清河猛的站起身,眼睛通红的盯着他,一脸的悲哀和惋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么的……龌龊?”
石诚慢慢穿好衣服,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他,把脸撇到一边,闭上眼,轻轻问了一句:“那我是你的什么?”
那双沉静幽暗的黑瞳看得他心中猝然一痛,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他说了一句很重的话。他返身重新走到他身边,在石诚面前蹲下/身,捉住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你不一样,相信我,了结了这件事,我就回来,我会活着回来。”
石诚倏然睁开眼,一把将他推倒按在地上,跨坐在他身上,揪着他的前襟,神色狠厉的打断他:“那是一个国家!一个政权!你去?你去能顶什么事?只会白白丢了性命!傻也要傻得有个限度!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等回来,你有没有想过我,嗯?”
元清河怔了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如此失态,他手背青筋暴突,简直近似于在对他嘶吼。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缓缓张开双臂,试图将那人揽进怀里。
但石诚身体向后仰着,躲开了。
无视了他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石诚站起身,背对着他,在案桌边坐成了一尊雕塑。
元清河默然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将军帽扣在头上,临出门前在门口站定,丢下一句:“等我回来。”就大步跨出去,翻身上马离开了。
他一路纵马狂奔,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在来往的人群中寻找他早已安插好的手下,预备着集合人手一起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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