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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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笳蠼钩粑丁
  这次突袭非常成功,李今朝的人马损失很小,此刻大部分人都原地打坐休息,有一小部分被派去清理敌军的尸体。毕竟是世世代代用来主持葬礼的地方,不能就这样被玷污了的。
  李今朝百无聊赖的靠在石灯笼上抽水烟,偶然仰起头,一口淡青色的烟雾就飘然远去。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他饿得腹中咕咕直叫,偏偏还得耐着性子替这位少爷把祭台清理干净。
  因着规模太小,这几乎不能算是一场战争,沈世钧那几百人马几乎全军覆没,副师长吕凌带着残部狼狈的逃下了山,而这次突袭的主要目标沈世钧,也成功活捉了。李今朝从来就不允许自己出任何差错,即使这是他作为一个戏子的初役,也和想象中一样,是干得非常干净利索。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怅怅然空落落的,就是高兴不起来。
  都说戏子无情,可到底,还是十分在意的吧!虽说接近他只是为了能够和元清河搭上一条线,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家伙被人押走,他还是很介意的,他感觉到这一仗不够完美。
  不远处,沈世钧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跪坐在地上闭目沉思。元清河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匕首不知道在青砖地面上画着什么。这一位姐夫一位内弟,斗得你死我活,还真是件奇闻。
  思绪又飘到了别处,也不知道那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李今朝又惆怅起来,猛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出烟气,摇头苦笑。
  “一个小角色,他们不会拿他怎么样。” 李今朝抬头,看到元清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焦虑不安,那口气倒有些安慰的意思,“更何况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一定会有办法脱身。” 
  李今朝勾起嘴轻笑道:“我说少爷您也太狠了点,好歹你二姨娘和三位叔伯还在这里,你就这样看着他们被押走眼也不眨一下?”
  “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做出别的选择。”元清河双手抱臂看着他,很认真的回答。
  “罢了,跟你这种冷血的家伙,我没话说。”李今朝目光落在沈世钧身上,朝他努了努嘴,“那个人你准备怎样处置?”
  元清河淡淡的瞟了沈世钧一眼,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凛然。
  “提醒你一句,可别把他弄死了,吕凌一定会要求跟你交换人质的。”李今朝脸上轻描淡写的笑着,私底下却觉得每一声心跳都是虚浮无力的。
  “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
  当天下午,元家庄进驻了一支像模像样的军队。直到傍晚,元家大宅的后院柴房里,男人的惨叫痛呼一直没有停止。
  沈世钧被吊在房梁上,视线已经模糊,全身上下只剩下亵裤,就连这蓝色的亵裤都已经被血水染透,呈现出一种肮脏厚重的酱紫色。他的后背已经被沾了盐水的皮鞭抽得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个曾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少年拿起皮鞭抽人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凶悍。
  元清河端端正正的坐在他面前,动作娴熟的为自己挑了一点烟膏,烧了个烟泡美美的吸了几口,眯起眼睛瞧着沈世钧,“姐夫,你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冷哼。
  元清河放下烟斗,慢慢的走上前来,凑近他耳朵,轻笑道:“姐夫,我无比强大的姐夫,元家的好女婿,元家的支柱,当年你打个喷嚏我都要抖三抖,你可曾想过,会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
  “清河,你到底是长大了,有手段了,懂得拉拢外来势力来对付我了。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李今朝是何居心?他可是有名的笑面虎,每一个被他盯上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下场?我这种人,早该下地狱去了。我还在乎什么下场?姐夫,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当年对璧笙做过什么!我发过誓,一定会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他笑得云淡风轻,眼睛却似无底深潭,透着幽森的寒意。
  “你别忘了,要是我死了,你永远找不到周璧笙!”纵然驰骋沙场多年如沈世钧,此刻也有了深深的恐惧,这个内弟,脱去了沉默寡言的外衣,果然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了。
  “你放心姐夫,我不会让你死的,”他在他耳边邪笑道,“因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当年的痛不欲生悔恨自责如今仍时时抓挠着他的心。那晚,他冲进沈世钧房里,伤痕累累的璧笙明明微笑着向他伸出求援的手,可是他却癫狂得不顾一切的转身。
  如果当时他没有逃跑,而是勇敢的走过去握住璧笙的手,告诉他不要怕一切有我,那璧笙是不是就不会发病?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可是他却那么做了,他弃伤痛的爱人于不顾,跑到竹林里去发疯,直到被伙计们拖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病床上一具滚烫的躯体和一双没有任何求生欲望的眼睛。
  于是这三年,他用尽了他能做到一切在弥补当年的过失,那人给他下药,他照吃不误;那人递过来的大烟,他也不会拒绝;那人笑他也会开心;那人受委屈他决不允许。
  可是不曾想到,原来璧笙,早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已经心死,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的受人摆布,直至在南京被掉包,留在他身边的,不过是沈世钧安排的一枚棋子。
  只因涉世未深,只因年少轻狂,他亏欠璧笙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沈世钧觉得脊背发冷,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元清河周身散发的怒气和杀意。
  李今朝躺在摇椅上心不在焉的看夕阳,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声凄惨的哀嚎,直听得他心惊肉跳,吐出的烟圈都变了形状。揉了揉太阳穴,他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都折腾了一个下午了,真不知道那元清河跟沈世钧有什么深仇大恨。
  
  吕凌很焦躁,虽然坐在阴暗凉爽的山洞中,他却是一头一脸的汗,不时还站起身来回踱两步,擦一擦汗,又一屁股做坐下去唉声叹气。
  已经三天了,李今朝和那个元家的大少爷那儿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今天上午派出去跟他们谈判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三天前元家庄葬礼上那一场战役,显然是个圈套,敌人就是冲着师座来的。五百个人,想要从他们三百人的队伍中抓到一个人,绝非难事。一个瓮中捉鳖,他们且打且退,只能眼睁睁的那样看着师座被困在敌人的队伍中。这简直就是他的戎马生涯中的奇耻大辱,更不要提,师座,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虽说抓了四个老家伙当人质,但他们似乎对人质根本就不上心,到目前为止完全不闻不问,到现在,那四个老家伙还得像个宝贝一样把他们供起来,免得李今朝想要交换人质的时候他们拿不出来。
  王副官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吕凌看他焉头焉脑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好话:“那j□j的怎么说?”
  “没的说。”王副官低着头,“那j□j的把我们派去的人杀了,挂在牌坊上呢!”
  “什么?!”吕凌霎时变了脸色,自古以来兵刃双方不斩来使,“他姓李的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
  王副官似乎有些难于启齿:“不是他,侦察兵看到了,是那个元家的少爷……”
  “就是那个废物?”
  “到现在,那具尸体还挂在那儿呢。”
  “我去看看去!”吕凌抓起帽子,快步走出山洞。
  周玉树扶着山壁站在洞口,若有所思的看着吕副师长大步流星的背影。
  “哟,周先生,您的伤还没好,这怎么……”王副官一看是和自己师座交情匪浅的周玉树,忙迎上去搀着他走进山洞。
  “王副官,那一枪本就没伤到要害,我不碍事。”那一枪只是打穿了肺,经过军医的细心诊治,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周玉树只觉得呼吸说话间有些咳嗽气喘,“他们仍旧不肯放人?” 
  “人被他们扣着,迟迟打探不出消息。为这事,吕副师长到现在一直在发火,我们也没辙啊!”
  “当日他们埋伏许久,攻得出其不意,也怪不得你们。”周玉树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方手绢捂住嘴一阵猛烈的咳嗽。
  “周先生,您这是……咳出血了,快,小五!叫军医过来!”
  “不,王副官,我有些话要和牢里的人说说,让我见见他。”周玉树将染了血的手帕收回去,摆了摆手。
  “这……也罢,您是师座最信任的人,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竭尽所能,请随我来。”王副官搀着他朝黑牢里走去。 
  牢里幽暗逼仄,王副官把牢房门口的烛台点燃了,借着烛光打开牢房。
  他看到周璧笙背靠墙坐着,脑袋低垂,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凌乱的头发。石诚枕着他的大腿躺着,这两个人居然有了那么点儿相依为命的意思。
  “王副官,你先出去。”
  “是,您也不要呆太久,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附近。”王副官对他特别殷勤。
  王副官退了下去,周玉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沉默良久,轻轻道了一声:“哥哥,我来了。”
  周璧笙缓缓的抬起头,幽黑的眼中浮起难得的笑容。石诚慢慢站起身,移到角落里又坐下,远远的看着这对兄弟。
  “对不起,哥哥,我答应过你要救你出去的。”周玉树盘腿坐下来,一脸歉疚的平视着他。
  周璧笙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心疼道:“怎么瘦了许多?他对你不好么”
  周玉树只是摇头,勉强笑了笑:“不,他对我一直很好。”随即笑容变得惨淡,他对我好到我开始嫉妒你恨你,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你?一阵剧烈的咳嗽突袭而来,他忙用手去捂,指缝间却渗出血来。
  “你受伤了?”周璧笙忙拿开他的手,用脏污的袖子慌乱的替他擦拭手心和嘴唇。
  “中了一枪,不碍事。”
  石诚在一旁冷眼看着,只怕那一枪是直接钻进他的心窝,将心脏生生打碎,四分五裂永不超生。
  “哥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周玉树突然改为跪坐的姿势,背挺得笔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你说……”
  周玉树怔了一下,缓缓说道:“我原本不懂人生所为何,直到沈世钧出现在我生命里,他对我千依百顺,好得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摘下给我,我曾经以为这就是幸福,可是最后他将我冒充你拱手送到另一个男人怀里。而那个人,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残酷冷漠,却偏偏对我温柔似水,好像他的世界除了我就什么都没有,除了我其他一切什么都不是。他使我又开始相信爱情,又开始渴求幸福。我能不能……能不能求你,把他让给我?”周玉树眼中汪着一泓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清泉。
  “傻子,他不已经是你的了么?”周璧笙伸手将弟弟搂入怀里,淡淡笑着说,“他又不是东西,由不得我说了算的,最重要的是,最后能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真的吗,哥哥?”
  “我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他一定已经认不出我了吧。就由你代替我留在他身边,好好活下去……”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石诚却已是听得心惊肉跳。
  他默默的看着那一对相拥在一起的兄弟,目光凛然,心中却有了计较。让周玉树代替璧笙少爷留在少爷身边,这种事,即使元清河许,他张石诚也绝不容许,心中头一次产生了多管闲事的念头,头脑转得飞快。他心里很明白,元清河不知道周璧笙被关在这里,如果他知道了,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周玉树离去之后,周璧笙就一直靠在墙壁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虚空,一时又好似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物一般,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牢狱生活唯一的好处就是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时间仿佛静止了,石诚望着一天天消沉下去的周璧笙,他算计着时间,被关在这里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这一天,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来送饭的时候,石诚突然对他说道:“让我去见见你们吕副师长吧!我有一些情报要告诉他。”
  石诚自打被关进这牢里以来,一直出奇的安静配合,让这些兼任狱卒的士兵心生好感,都是年龄相仿的少年,时不时还会攀谈一两句,这会儿听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也知道这人不像开玩笑,便点点头:“好,我去替你说说,看我们吕师座愿不愿意。”
  “有劳了。”石诚朝他作揖。
  那小兵一走,石诚返身回到周璧笙身边。这两日他吃的明显少了,时不时就靠在墙角发愣,自然是又瘦了一圈,石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由不得自己不得不出手了。
  石诚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迫使他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的的眼睛,压低声音说道:“璧笙少爷,石诚要离开一下,不过你放心,我这次若是能得手,很快就能回来救你出去。石诚一诺千金,说到做到,你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我会带少爷来救你的!”你那个弟弟已经不值得信任了,不如把赌注押在少爷身上。当然,这句话他没能说出口。
  周璧笙用失神的双眼看着他,咧开嘴笑了笑,便又靠回墙上,神游太虚。
  石诚叹了口气,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忙站起身。
  吕凌隔着铁栅栏,冷眼上下打量了石诚一番:“就是你说想见我?”
  “是的。”
  “有什么事,你说。”吕凌背着手,似乎并不指望这个下人打扮的小子能给他提供什么有效的情报。
  “我想请吕副师长考虑考虑,让我去跟李今朝谈判。”
  吕凌目光一凛,不得不正眼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子,见他一脸的坦荡,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心下暗中佩服好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嘴上却问道:“就凭你?”
  “我只是元家庄一个下人,阴错阳差被抓到这里,我的命不值钱,杀我也是浪费枪子儿。我是少爷跟前的小厮,让我去谈判,少爷和李今朝他们总不至于会杀我,我只是想活命,为您跑这一趟,假如能立了功,权当还您不杀之恩,假如不能说服李今朝他们放人,您也没什么损失。”石诚答得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倒是说得吕凌眉头紧锁,背着手来回踱了两圈,双目放出精光。
  “好一个坦荡无畏的后生,就依你说的办!让你去和李今朝谈判,就说我们用元家庄所有人质的命换我们师座。”
  石诚见他答得爽快,眼中倒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淡淡点了点头:“谢谢吕师座!小人一定尽力而为。”
  石诚立刻就得到了释放,他知道吕凌和一干人等站在身后看着他离开,他走得很坦然,脚步不疾不徐的走在屈曲盘虬的竹根之间,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回元家庄的路。
  傍晚,他远远就看到了元家庄的石牌坊,牌坊上吊着具尸体。四周暮色苍茫,他也没看清楚是谁,一直到他走到近前,他才发现,那上面吊着一个死状可怖的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使得他脸上的肌肉变得干巴巴的,一双黑洞洞的眼眶里吊着两颗滚圆的眼珠,显得十分骇人。
  石诚心里一阵惊惧,直到走远了,再回过头去看那一具枯瘦的尸体在风中无助的摇摆,就如同生前连他自己也无法掌握的命运一样。
  道路尽头是一堵覆满爬山虎绿叶的围墙,围墙四处都有士兵站岗。他远远的看着戒备森严的元家庄,有个人一身戎装的骑在马上,静默的站在暮色中,就如一尊雕像。他已经完全退去了那一身纨绔子弟的模样,变得英姿勃发,目光炯然。
  “少爷,我回来了。”石诚恭恭敬敬的弯腰鞠躬。
  那人目无表情,点了点头。
  “哎呀,小东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李今朝自元家大宅的大门里走出来,手里托着烟斗,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迎上来,一脸的喜色。他是颇为意外的,整整一月有余,他竟然自己回来了,像是应验了元清河那句话:张石诚,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快要进门的时候,石诚看到元清河依旧木雕一样在马上坐着,对他说道:“少爷,可否进来,听石诚说一两句话。”
  “你理那个没情趣的人做甚么?”李今朝瞥了元清河一眼。
  整个元家庄驻扎了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分散在各家各户,并日日夜夜有人轮番戒备,确保沈世钧的队伍不至于偷袭而来。
  元家大宅的伙计丫鬟少了很多,也许是各自辞了工逃命去了,也许是被那素来不喜欢支使下人的少爷给辞退了。
  三人坐在一盏美孚灯前,桌上摆了一些简单的下酒小菜,石诚面前放了一个瓷碗,扔了几片藿香叶子进去,他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呷一口那澄清碧绿的液体。李今朝只顾着抽烟,他的酒几乎没动过。元清河则是面无表情,一盅接一盅的默默喝酒。
  “璧笙少爷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希望可以早一天把他救出来,少爷。”从头到尾叙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石诚知道元清河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在得知璧笙少爷下落的那一刻起,他身上已经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比如,那双幽黑岑寂的眼一瞬间就明亮了,闪烁着两点不住颤动的光芒,握着酒杯的指尖兴奋得在颤抖。
  没能得到他的回应,石诚看向李今朝。
  “别看我,你知道的,这些都是他的私事,我可没兴趣蹚这趟浑水。”李今朝指指元清河,“军队现在任他调度。”李今朝的吐出一口烟,嘀嘀咕咕道:“为这事,我都把沈世钧那个杀千刀的得罪得不轻。”
  “沈世钧,我可以看看他么?”
  李今流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又指指元清河:“你问他自己吧!”
  元清河端起一盅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用眼神示意了石诚。
  石诚跟着元清河来到后院柴房,李今朝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柴房门一开,一股臭味扑面而来,石诚点上灯,这才看清柴房里的情形,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男人赤/身/裸/体被吊在房梁上,口鼻上都糊满厚重粘稠的血,浑身上下被皮鞭狠狠抽过,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健壮雄浑的身体上已经不见一片好肉,浑身上下脏污不堪,大腿上沾满粘稠腥臭的黑褐色便溺,绿头苍蝇围着他上下翻飞,如果不是因为睁着眼睛,眼皮偶尔无力的翻动一下,石诚大概以为这是一具正在腐败的尸体,跟挂在元家庄牌坊上的那具一样了。
  见有人进来,男人缓缓抬起头,表情已经有些癫狂,他的目光自来人脸上一一扫过,落在元清河身上,登时恐怖得瞪大眼睛,浑身上下开始规律的颤抖。
  李今朝皱着眉,尽量不去看那具惨不忍睹的人体,指了指元清河道:“我以为这小子只是抽鸦片上了瘾,原来抽鞭子也会上瘾,一日三餐都要来抽一顿,一个月就把他折磨成这样,再这样下去,这人就废了。”
  石诚有些后怕的看了少爷一眼,上次那顿鞭子的力道,他是亲身体验过的。
  李今朝走上前去,在沈世钧耳边说到:“老沈啊,认识我吗?
  沈世钧根本就不看他,目光死死盯着元清河,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修罗再世。
  元清河缓步走上前去,拍了拍沈世钧的脸,幽幽的看着他,伸手抚上他的后背,手指顺着他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一条一条的抚摸过去,沈世钧表情狰狞的嘶吼起来,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丧失了,只知道凭借本能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吼叫。
  “哎呀,真是残忍!看着都痛。”李今朝嘶嘶的发出一声轻叹,干脆转身躲到一边抽水烟去了。
  石诚实在是不忍再看,跨步上前一把按住元清河的手说:“少爷,我们还需要他换回璧笙少爷,把他弄死弄残对我们都不利。”
  “我不会让他死,可他从此都将是一个废人。”元清河表情阴郁,语出森然。他用幽冷犀利的目光盯着沈世钧好一会儿,拂袖而去。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们交换人质?”经过的时候,李今朝倚在门上,朝他轻吐一口雾气。
  “三天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竹子开花了。
  不是一根一根的开花,而是竹林成片成片的开出嫩黄粉白的小花,三天之内,整座山头都弥漫着这样一股洁白清香的迷雾。不单单是这附近一处山,放眼远眺,座座连绵起伏的群山,都覆满这种星星点点的白,真可谓无处不飞花。
  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引得元家庄的男女老少纷纷挎着篮子,不顾士兵的阻扰,都跑到山里去找竹米吃。
  元家大宅的后院种的一丛翠竹也不例外的开了花,元清河一袭青色长衫站在竹丛下,顺手撷下一支,凑近仔细嗅着,唇边泛起淡淡微笑。
  三天之后,元家庄就已经飞花不再。
  那些开过花的竹子开始渐渐枯萎,连绵青山由绿变黄,最后绵延成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金黄之海。竹子,全部枯死了。山变得寂寞而荒凉,无知愚昧的村民们认为这是大凶之兆,日日夜夜在祭台上为山庄祈福。
  当晚,元清河已经安排了作战计划,交换人质的信息已经遣人送了过去,由李今朝带着大部队押着沈世钧在元家庄的祭台上等吕凌。而他自己则带了一队轻骑直捣沈世钧的老巢。
  石诚被安排跟着李今朝和人质殿后,他终究是放心不下璧笙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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