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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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卡！〃动作弄得枝叶沙拉作响随后迅速安静下来，少年将帽檐转到脑后，推开保险。准镜中的战友双手被束在身后，身上脸上尽是血污，只有耀眼的金发和蓝绿色瞳孔还光彩照人。他周围布满匪徒和枪口。　
〃你给我听好。。。〃柯　也紧张起来〃该说的都说了，有没有听进去是你的事。最后提醒你一次，他们人多，不可能短时间都解决。相应的，只要你开枪，几枪之内，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不但救不了他，自己的命也。。。。。。〃　
〃谢谢你提醒我。〃落　向他点头〃但我不能让　卡　在他们手中，如果被抓走的是VOX，你也会像我一样吧。〃　
〃。。。。。。　。。。。。。　切，不要拿我弟弟出来作比较，我们是血亲。〃　
〃卡　是我的一部分。〃　
耳廓中无线电有轻微的音障，落　仔细听着：　
〃卡　的无线电进入接收范围了。卡。。。听到我的声音吗？如果听到就点点头。〃　
远处的人不露声色地点头。　
〃原驻民小孩和你在一起吗？〃　
金发略微晃动，没有多余的解释。　
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扯住金发，卡　不得不跟着仰头。　
〃喂…………你的同伴在附近吧！？为什么不出来救你！？〃　
〃吵死人了离我远点！〃　
〃妈的，这小子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立场！？〃　
匪徒漫无目标的示威：　
〃见过我们割下活人的脑袋吗……！？不出来的话，这小子的脑袋就被我们煲汤用了……！〃　
声音从耳廓帖片中传来，让狙击者听得真切。柯　向左偏头，看着身边那人………他一语不发，纯黑的视线聚集在准镜中没有一丝余光遗漏。　
柯　张大双眼：　
〃你这种架势。。。。。。不会真的要干吧………………！？〃　
突如袭来的巨响与子弹一起钻入匪徒耳际，武器立时脱手落地，肮脏的血液喷溅在　卡　侧脸上，四周匪徒闪而消失在就近掩体背后。　
〃弄脏我了，你小心点。〃　
〃不好意思。〃　
似乎能看到绚丽的弹道自身边擦过，接连不断，有人来不及举枪就应声倒地，子弹像暴雨一般撕裂空气，是上帝的生命之光还是死神挥下镰刀，他守护、剥夺着性命，为视野中的人披上波动的铠甲。　
〃可恶………他们有多少人……？！！〃　
〃杀了那个金发小子…………！〃　
叫嚣声隐约在巨响间隙，却没有一人能靠近他身边，卡　只需要站在原地，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处安全的守护之中。　
乌黑的枪口从暗处探出头来，在它吐出恶焰之前，满含着守护执念的钢弹便终结了它的使命。这个由狙击者制造的结界，任何挣扎都将在此被平息。哪里散发异样的杀气，它便以恶劣残酷的手段镇压它，让整个世界归于安全。　
〃柯，别光看着。〃　
鬣犬已经瞠目结舌半晌，他见过这人冷酷的样子、微笑的样子、受伤的样子、吐出恶劣语言却满不在乎、甚至惊慌不知所措的样子，却从未真正看到这天使像现在一样手握镰刀的样子。　
〃妈的。。。。。。我们一直在与什么样的敌人对阵啊。。。。。。〃　
那人卸下弹匣：　
〃我换子弹，别让　卡　受伤。〃　
〃啊？哦！〃　
落　咬起肩带让北极战抬高，前胸抵住枪托，弹袋中摸出另外10发推进枪身，放下拉机柄，准镜中的情形与三秒之前并无差异。　
〃你这王八蛋，平时被你迟钝的样子骗了，危险的家伙。。。。。。〃鬣犬难以置信地摇头。准镜中凡　柯　能看到的敌人，在尚未开枪之前就已经被身边的人了结。自认为优秀的战士，在这人面前似乎也只有摇头慨叹的份〃总觉得自己很多余。。。。。。〃　
〃别这么说了。〃那人边射击边否认〃没有你在我也不敢这么干。〃　
〃是吗，弹药足够，就这样压制敌人让他们无法还击，直到全部消灭，这种危险的战法亏你想得出来。〃　
〃嘿嘿。。。。。。〃　
〃那个……！！〃柯　一阵紧张〃手雷小心！〃　
卡　身边的树丛中，隐蔽的敌人已经拔去手雷引信，嘴里咒骂着什么，歇斯底里地盯死着　卡　的背影。　
卡　听道‘手雷小心'的警告同时，死神的使者已经飞来击穿了匪徒手腕，残肢像断线的人偶手臂，连同嗤嗤作响的武器一起垂落在地，仿佛惨叫可以阻止死亡降临，匪徒在自己的嘶喉中粉身碎骨。　
〃这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反应能力不是人类该有的。。。。。。〃　
〃什么话，我们这种人都可以做到。况且我只有这一点优点。。。。。。作战还是需要力量，只有反应和耐力是不够的，我肉搏的成绩就不很好。〃　
〃我早领教过了，只要给你自由就很危险，所以要好好拴住。〃　
柯　也以准镜追踪着敌人，他似乎沉醉在那绝妙的迅速之中，如何形容才好？只有掺杂着铁与血的风暴才能带来这样沸腾的快感吧，鬣犬被包裹在这沸腾之中，碧绿的眼神扫视着白皙的侧脸：　
〃我他妈。。。。。。怎么能不要了你？〃　


然而风暴停止得太过突然，安静反而让耳鼓不太舒适。　
〃怎么？〃　
准镜里，那褐色的卷发、皮肤和眼睛，每个特征都证明着男孩的身份。　
〃泡泡？〃　
〃是漂漂。那家伙应该一直和　卡　在一起。。。。。。！？〃　
男孩十分紧张，却仍然跌撞着走向金发的战友。有一瞬间，战场上的暴雨顿然收声。而当他手中的黑底白刃弯刀架上战友喉咙，纯黑的瞳孔才难以置信地张大，远方的准镜十字线不知该抓紧哪处目标。　
敌人像阴湿环境中的菌类植物，纷纷从掩体后冒出头来恶劣的低吼：　
〃把那警察干掉！〃　
〃不是要加入我们吗！？要加入就先把他的脑袋割下来！〃　
而野兽的嗓音在半秒之后即被枪声驱散，匪徒的身体像破人偶一样瘫倒在地。战场再次恢复平静，没人胆敢露出身体的任何部分。　
少年褐色的眼睛被惊恐与愤怒占据，他抬头向空中大喊：　
〃我知道是你们，落？柯？还是J·C！？你们只剩3个人了，这些我全都知道………！如果谁再开枪，我就把　卡　的头切下来！！〃　
〃你冷静点。。。。。。〃弯刀紧贴在颈间，卡　能感到脉搏带着刀锋跳动，他试着让他镇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准说话……！！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要消灭你身后那些人。给人们平静地生活。〃　
〃平静地生活在哪里！？破坏了我们的家、破坏了我们的生活，这算什么！？如果你们不在，我们的村庄就不会遭到屠杀……！你们才是魔鬼……！〃　
〃呜。。。。。。。。。。。。〃颈间一紧，液体顺势流进领口，卡　紧张地呼吸着〃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在生活，爱丽斯的存在对多数人都是威胁，所以我们要铲除他们。。。可这样做必然会付出牺牲。。。。。。〃　
〃所以就牺牲了我们……！？〃　
〃。。。。。。。。。。。。！〃　
〃我不管你们有多好的理由。。。。。。我只想让我妈妈和姐姐得救。。。只要我要加入他们的组织。。。。。。。。。。。。〃　
〃别做傻事！你被利用了，你、你的母亲和姐姐，都只不过是他们引诱我们的手段。。。。。。如果不消灭爱丽斯，你们迟早会。。。。。。〃　
〃住口！！我不管那么多！也不会相信你！〃少年手中的凶器因紧张而颤动不已，他转向远处的敌人〃落……！我知道你在……！快点放下武器走出来，我要杀死这个人了。。。。。。。。。。。。这个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耳鼓中传来的声音清晰无比，落　似乎明白了事情原委，柯　也在身边静静听着。　
树林中没有波动，只有植物叶片偶尔作响。　
〃还不肯出来吗……！？〃少年紧张而盲目地向一个方向质问〃落　你不会不在乎这个人吧……！？他可是很在乎你的。。。。。。〃　
〃漂漂……！！〃卡　突然被紧张摄住。　
〃他曾经亲口对我说，‘其实'。。。。。。。。。。。。〃　
〃漂漂！你住口！别说……！〃　
其实，我很爱他。　
卡　曾毫无防备地向这小孩吐露心意，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他人知道这份感情，至少不要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卡　想要那人慢慢了解，哪怕花上一生时间，哪怕两人都长出胡须，上了年纪，头发斑白，坐在轮椅上，只要他慢慢体会。于是许多年来，卡　这个从不掩饰内心感受的人，就安静地守着这个秘密留在他身边，看着自己和那人一起长大，盼望那天的到来………盼望有一天，落　会悄悄对自己说‘你为什么从没对我说起你的感觉。。。？过了这么多年我才了解你的心意，其实。。。我也爱你。'　
〃落啊……卡　他曾经亲口告诉我……〃　
而现在，手持弯刀的少年，他颤抖的嗓音向虚空大声宣布着，他就要揭穿那个秘密，就要打碎那个梦想………卡　几乎唯一的梦想。　
〃漂漂！求你，别说出来……〃　
〃他告诉我：其实，他很爱你………〃　

守护梦想的水晶墙壁龟裂然后变成碎片，在蓝绿色如湖水般清澈的瞳孔中闪动坠落。　
他知道了，竟在这这样的情境下被　落　知道了，过去无数日子里如同兄弟般的握手拥抱，卡　从不敢动情地回味，只在心中珍藏起来，等待着那个梦实现的日子，到那时一切才有意义。而现在连梦想的碎片也在虚空中渐渐飞远，卡　希望他没说出来，卡　希望他没听到，卡　希望自己仍然守着梦想与他快活地生活。　
被瞳孔映作蓝绿色的泪水，卷挟着梦的碎片冲出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滑进嘴唇，血腥与苦涩让舌尖麻木………梦，原来竟是这样的滋味。　

一发子弹贯穿了小腿，当　卡　重重跌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血流如注。伤口热乎乎的，作痛的却只有胸口。　
〃狙击手不射击了吗？那么。。。到我出场的时候了。。。〃　
黑色面具后闪着淡紫色目光，这男人出现在身后将金发提在手中，卡　脚尖几乎无法触地。短刀的恶寒再次回到喉间。　
〃隆　大人。。。。。。〃隐蔽的匪徒们又恢复了骚动。　
〃落　你听得到吧？据说你们只有4个人。4个人歼灭我8个家族1000多人。。。这让我很没面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动怒了。我知道你们不会走出来，那么这小子留他就没用了。〃紫色眼睛细细眯起来〃你无法拯救这个人。居然在关键时刻停止射击让我接近他，让我像这样捏住他的性命。。。。。。如果现在你想一枪狙穿我头顶，短刀也许会在我倒地时割断他的动脉哦。看过录像带吧，那么现在就给你现场表演，头。。。就是这样割下来的。〃　
头。。。。。。？　
录像带中原住民由生及死的样子，被缓缓切割的头颅，灰色的眼神，折断的颈骨，一切都迅速闪现着。　
〃落……！你在干什么……！？快想办法……！！〃柯　再也无法按捺〃做些什么……！！〃　
身边那人的表情被衣领遮去大半，他在　柯　的咆哮中迟迟作出反应。枪声再次回荡在雨林间，绚丽的弹道笔直地闯入敌人阵地，不同的是，在那双淡紫色冷笑的双眸中，它们成为映衬他罪恶的背景。　
〃你打偏了。〃钢弹在他们脚边几公分处烧焦了土壤，青烟伴随着嘶嘶声冒出地面〃这些子弹不敢碰触我，那么对你的战友说再见吧。。。。。。〃　
〃。。。。。。。。。。。。〃　
嗓音留在喉间无法吐出，落　的视线却被准镜牢牢吸附着。卡　看不到　落　位置，他却在远处直直盯视着他…………　
不要。。。。。。敌人在他身边，落　无论如何也想要驱散危险却伸手不及，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难道不是柳暗花明的时候吗？为什么奇迹还不发生？为什么没人大吼着‘住手'力挽狂澜？雷　长官。。。。。。你在哪里。。。。。。！？　
〃王八蛋…………我不会让他杀死　卡…………！！〃　
〃柯……？？〃　
当纯黑的视线好容易移向身边，鬣犬已经站直身体，乌黑精致的AR…30发出清脆的上膛声………主人小麦色手臂稳托在它腹部：　
〃落，即使你救不了他，我也不让那家伙杀死他，不会让他以那幅模样死在你面前…………〃　
〃你说什…………〃　
子弹拖着金黄的旋涡光速而下，在敌人惊异的抽吸中正中标的，鲜红色霎时映满视野…………　
血液染红制服、染红地面，染红他自己的金发，生命自左胸汩汩流失。世界迅速变得冰冷黑暗，可湖水般的瞳孔想要看到远处：　
〃落。。。落。。。。。。〃　
〃卡…………！〃远处的少年不知何时清醒过来，他拼命压紧无线电让自己听清那声音。　
〃14年3个月。。。一直以来。。。。。。我。。。。。。对你的感情。。。。。。都是。。。。。。都是。。。。。。〃　
落　听不清他的耳语，而那人也永远不再重复。。。。。。　
90　
直升机暴躁的巨响让　雷　无法听清头盔中的声音，他努力扶着耳机辨识了一阵：　
〃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长官！〃　
〃雷……！〃耳机里传来断续嘈杂的吼声〃谁准许你使用黑鹰直升机……！？这违反规定！那些驾驶员居然也违反命令随便起飞……！〃　
〃长官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沙漠之鹰银白宽阔的枪口正抵在驾驶员头盔上〃我必须去雨林……！等处理完那边的事会写报告给你！〃　
〃雷……！雷…………！再等一周你就可以得到正式命令返回雨林了，你为什么……？？〃　
〃噪音太大，我听不清楚！长官！总部这边你要替我扛一阵子！一定要抗住！〃他随手将头盔丢在机舱地板上，对飞行员说道〃飞快点，我们今晚必须到达目的地。〃　


迎接　雷　的只有J·C一人，他橘色的卷发被直升机吹得乱飞，脸色也很苍白。巨大的噪音渐渐远去，雷　才抓住女孩双肩：　
〃我看到你的短信就立刻回来了。。。。。。。。。。。。〃　
她松开自己下唇，唇边的齿印也很苍白：　
〃雷。。。。。。〃　
〃等等……！〃淡茶色眼睛望向半空，他深吸一口气〃好，你说。〃　
〃雷　你这大笨蛋。。。。。。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越野车在林间颠簸，J·C最在意的发型已经乱作一团。手肘架在车外，她托着下巴一语不发也不看　雷。雷　感到那浓重的气压使自己透不过气。　
今天中午，雷　已经从J·C的短信中得知了大概情况。踏出直升机时只看到姑娘一人，他便心头一沉………那个人没有出现。。。。。。他不敢想象　落　的样子，战斗造成的伤害也许是致命的。　
到现在　雷　仍无法相信，那个精神不错、感情外露的金发少年已经消失了。自己离开的时候，还在他耳边低语，要他有空继续讲讲小落从前的故事，而现在，少年已经独自守着那段记忆消失………那段珍贵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记忆。。。。。。　
卡　与　雷　接触时，常用怨恨的眼神看他，小落的迟钝全被那小孩的敏感弥补回来。。。。。。难道连那稍带敌意的眼神也不能再见了。。。。。。？　
见面后该如何安慰他？是不是应该拍拍肩膀要他打起精神？还是一把抱住，替他擦干眼泪。。。或者陪他整夜坐着直到感觉好些为止。。。。。。雷　要自己放轻松点，无论那人是怎样痛苦的表情，他都有所预见，他下定决心要让那人振作，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精神的支点。。。。。。　

越野车停在树下，拨开宽大的植物枝叶，雷　看到熟悉的背影，他稍微停顿，心中反复演练着如何自然地面对那人，随后快步上前………　
身后的动静使少年侧头，四目相对时军官收住脚步。　
〃长官，你回来了。〃这人的微笑没有扭曲，只是比从前清浅。　
〃长官你累了吗？我弄了烤树蛙。〃　
他拔起两串树蛙晃动着：　
〃很香，不过已经没有盐可以用了。我找到一种味道酸酸的叶片，把它的汁挤在这上面可以调喂，但他们三个。。。不。。。。。。他们两个人都不喜欢。。。。。。你要尝尝吗？〃　
雷　看他摆弄着食物，看他解释调料的神情，看他笨手笨脚地弄掉食物再拾起来，看他邀请自己的样子，最后终于什么也看不到了。　
〃长官。。。。。。。。。〃　
泪水源源不断滚出视野，汹涌上来，再流出去，再溢再流再溢再流。。。。。。雷　痛恨自己竟然无法克制泪水，决心在他面前镇定、作他的支点，见面后竟是自己先泪流满面。　
那个人是如何克制着自己？他没有眼泪，也没封锁自己的世界，只是比以前更加寂寞。　
〃小落，我回来得太晚，我很抱歉。〃　
〃长官，你不要哭，不是你的错。〃他将晚餐放在一边〃刚才只让J·C一个人接你，因为　柯　受伤不能行动，我要在这里看护一下。都怪那家伙自己，居然站在树上开枪，一下就被敌人看到了。还好只是在大腿上穿了个洞，现在有点发烧，我给他挂吊瓶，现在应该睡着了。〃　
〃小落。。。。。。〃　
〃长官你不必为我担心。〃　
〃。。。。。。〃　
雷　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个人竟然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表情自然，头脑也很清楚。。。。。。雷　稍微放心………小落并不是那样脆弱不堪，这次冲击不足以摧毁这个人。反到是自己的眼泪令人费解………明明已经做好准备要安抚他、成为这人的支柱，却刚一见面就没出息的流泪。雷　说不上理由，只觉得自己变成了那人的内脏，代替他抽泣，而他只将他自己重重掩埋。　
〃如果你真的没事，〃雷　迅速擦抹着眼睛〃就早点休息，我想你一定非常疲劳了。〃　
〃。。。。。。嗯。〃　
雷　看他撑着膝盖从地面站起来，可这动作似乎拖沓得很。　
〃小落？〃　
〃。。。。。。。。。。。。没事没事，不要紧。。。。。。〃　
〃怎么搞的……？？〃　
雷　还没了解状况，眼前这人便按压着腹部军服，跪在地上不住呕吐了。　
〃教官……！！〃J·C冲过来安抚他〃雷　别站着，搞点水来！〃　
〃哦。。。。。。哦……！〃　

落　靠在树干上摆手示意一切都好，J·C把水壶丢还给军官：　
〃干脆把胃一起吐出来好了，从回来到现在，十几个小时一直不停吐，看你还有什么可以吐出来。教官到底怎么回事？又没有外伤，真让人担心。。。。。。〃　
落　只靠坐着摇头：　
〃不知道啊，就是觉得这里。。。。。。〃他压紧腹部〃这里好痛。。。。。。呜。。。。。。〃　
〃又要吐吗……？？水……〃　
〃小落。。。。。。〃一直沉默的军官低头看他。这人的头发略微遮着眼睛，让它们看来一片纯黑。它们执意要吞没忧伤，却无法阻止它袭袭溢出，雷　看出那忧伤竟掺杂着无限寂寞，也许更有恐惧，这人害怕未来的日子………他竟然露出那样的神情。。。。。。被丢弃在草原上的幼豹，虽然看来已经成熟而美丽，却还仍然无法独自生存，这样无助的神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问你。。。。。。〃雷　单膝着地面对着他。　
〃什么？〃那人勉强抬头。　
〃你为什么不哭？〃　
J·C张大眼睛看　雷，不知他到底要问什么。　
〃小落你为什么不哭呢？卡　他死了啊。〃　
〃长官………〃他急忙作出制止的手势〃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什么叫做‘不想说这个'……！？〃雷　猛然握紧他双肩，剧烈的动荡让　落　不适，身体在这力量中摇曳。　
〃长官。。。痛！〃　
雷　却没打算放手，他强迫他面对自己：　
〃哭！你快哭！这身体不是玩具，别把它压在里面！给我发泄出来听到没有………！？〃　
〃长官你再说什么啊。。。？〃　
〃我就是在说这个……现在就哭，让它释放出来！〃　
〃我不想，长官别摇晃我，放开我。战场上。。。这样的事很多，没有代价的胜利。。。。。。。。。。。。〃他努力吐着字〃是不存在的。。。。。。〃　
落　的声音还没全部吐出来，胸前的制服就被狠狠抓住。在这力量中，身体跟着对方猛然升高，要掂起脚尖才能触地。　
透明香宾一样的瞳孔拢上一层失控的红色，长官的呼吸在撞击黑色的额发：　
〃别说那些无聊的话。。。你自己也知道它很无聊吧！？你不承认自己是武器，你是人类对吧？是人就给我哭出来！用力哭！不想死的话就让压在这里面的东西出来！〃　
〃不用你管！〃他用力推开那只手，两人向各自的方向踉跄回去，腐叶在皮靴间厉声作响〃已经不重要了。。。是不是流泪、是不是打得赢都不重要，因为　卡　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看到他流血，长官，不过只能看着，红色扩大得那么快，他看不到我，但一直盯着这个方向，我拼命喊他，通讯器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因为体温消失，能源也就渐渐断了。。。。。。卡　向我求救我却束手无策，他是我的一部分，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还说什么消灭敌人呢？　
〃这里的原驻民也是因为我们才被屠杀。那个褐色眼睛的男孩，他竟然那么怨恨我们，消灭敌人是为拯救他们，现在却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灾难，大概的确是我们错了。。。。。。这个拯救世人的根基动摇了啊。　
〃卡　不在这里，这个世界的存在感也消失了。。。。。。14年3个月，他记得真清楚，这段时间，我的记忆里除了　卡　还是　卡，我想我的世界就是这样吧。现在和他在一起的记忆已经无法延续，所以世界就消失了，你、我、他、敌人。。。我体会不到存在感，没有存在感就没有眼泪。　
〃有记忆以来，我从没有因为悲伤哭过，因为　卡　一直在我身边，只要他在就没有悲伤可言，当他消失的时候，一切都没了，什么都不存在的世界，眼泪也没有意义。。。。。。你明白了吗长官，这里对我来说，没有存在感，什么也感觉不到。。。。。。〃　
J·C仔细听着，听这个不怎么多话的人滔滔不绝，听这战场归来后难得的表白。而她渐渐感到担心，如此颓丧消沉的字句竟是从他口中流露出来……从这个时常微笑、光彩照人的教官口中。。。。。。　
很快，J·C便发现军官的异常。那个拥有温柔眼神的男人，他越来越犀利地直视少年，某样东西被渐渐拉紧，空气在他的磁场中动荡不已。她确定那人在克制着什么，茶色瞳孔压抑着火焰却也散发着火焰。连J·C自己也要被它的余波灼伤，而讲话的少年却忽视了它的高涨。　
J·C本能地想要回避，或至少应该阻止教官了吧，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刺激催化着火焰，可她无法开口打断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