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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豹之泪----小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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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睛中不容置疑的坚持，让 柯 一时间无法反驳，他本能的感到若自己胆敢提出一丝质疑，眼前这愤怒的猫科动物绝对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柯 镇定了一下：
“别以为说我是‘朋友’就能让我放过你。老子已经忍得太久了。不想受伤的话就把嘴闭上让老子上到满足为止。”
话刚一出口，侧脸上竟然挨了一巴掌，这巴掌的力道不大，却让 柯顿时安静下来，他慢慢转回头看着身下这人———这人浑身的力量大概都用来赏他这一记耳光了，连收回手臂的余力也没有，却一直狠狠盯视着他。
“你要破坏这一切吗！？”落 说“要想上床，和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我是那样在乎这段友情，可你却一直要破坏它———要破坏从我们相遇以来拼命建立友情。卡 不在了，你也要背叛我的友情，柯 真是天下最让我痛恨的同伴了…”
挨了巴掌的地方有点刺痛，柯 皱紧眉端抚摸着侧脸：
“你这家伙还敢教训我…？动脑子想想也知道，我们从来不可能成为同伴，那一切都是幻觉，你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正义，而我也无法背叛我的生存方法，所以既然不能成为朋友，又为什么不能和我上床？”
柯 猛地按住对方肩头，另一只手揭开这尊象牙雕刻的遮蔽，碧绿的瞳孔被这白皙的身体吸引着，似乎思想也要从双眼中被吸出体外，别说思考，连转移视线都做不到，手掌中那人因绝望和震惊而悸动着，却诱发着施暴者的欲望。
落 能读懂对方眼底那决意放弃理智的信号，粗暴的动作正变得急促而迫近，少年用尽力量在床边摸索着，却已经被另一个人看穿了，他捉住他双手，右臂那条迷彩手帕将它们束在床头：
“想用什么东西揍我耳光？你这永远学不乖的家伙！”
“柯——————！”
那人提起他膝盖，燃起的欲望贴在少年身上寻找供他释放的源泉。
“我早说过，你露出那样的表情只会激起别人的感觉，不服气也没用了，你认命吧！”
象牙色的手腕在床头挣扎着，纯黑的视线在那就要到来的侵犯中动荡着，最后他终于在绝路中大声叫喊出来：
“J？C你在做什么？！快点救我——————！”
“J？C？”
没等 柯 搞清情况，有个人突然在床边站起身来，她直接从 落 的短靴中抽出匕首架在小麦色的颈边：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该出来，你这家伙竟然逼着教官向我求救…”
“你怎么在这里？！你应该在营地的监狱里才对…”
“感谢你让老娘在床板下面听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现场版Drama，非常过瘾，这机会不是经常有的…身为同人女我本不应该打扰两个男生做爱做的事，但既然教官开了口，我也不得出现…”
“J？C！”
“教官？”
落 急切地说：
“红珊瑚扔到窗户外面去。”
“好的。”女孩一手提刀一手将那束植物丢出窗外“教官，感觉怎么样？”
“你说呢……简直糟糕到一定地步了…”
175
柯 坐在门边咬着烟卷，烟雾中透出浓重的不满和郁闷。搅了他整场好戏的姑娘却不怎么在乎，反而觉得戏弄这人是种乐趣。
“野兽色魔，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也没用，至少今天你不会得逞了。”
“你等着…”他将烟蒂狠狠甩出门外“不成功也不要紧，过了今天还有三天时间，赌注到期的时候，即使他不愿意我也要得手。”
“我在床板下面就一直听到你们在说什么‘约定’、‘赌注’的事，那到底是什么？”
没有了奇异的红珊瑚清香，落 渐渐恢复着精神，他对姑娘解释着：
“我要在两周之内让 雷 长官的记忆复原，如果做到了，柯 就答应把我们送出猎鹰。”
“哼…”柯 轻笑着“如果 雷 不能恢复原样，就要乖乖陪老子搞。”
“教官？”J？C瞪大眼睛看着少年“你不会答应了这种愚蠢的赌注吧！？”
落 点点头：
“当然答应了，否则没有 柯 的帮助也无法顺利出入这里。”
“真是天下无敌的大傻瓜！！”女孩一下子站起身来“你对 雷 脑袋上的伤根本一无所知，要怎么才能让他复原！？要靠医学！记忆复原这种事不是你努力就有效的！况且你以为这是哪里？———猎鹰的营地！敌人的地盘！连与 雷 接触都有困难，更别说让他恢复记忆啦！”
落 继续点头：
“而且 雷 长官对我十分厌恶，根本不许我靠近。”
“哈，”J？C苦笑着“期限一到，你跟 柯 上床的时候我能否现场实拍？”
“J？C…”
“教官，即使我想帮助你都没有办法，我现在是囚犯的身份。”
“我正想问你这事，”柯 突然插嘴进来“你应该在营地的监狱里才对，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
“我有受我指挥的军队…”
“这话什么意思？”
“不能说。”女孩琢磨一下“以后你们就会明白。已经这么晚了，我必须回去坐牢了。”
她来到 落 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
“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让你的鸟给我捎信，除了使 雷 恢复记忆，我可以实现你目前的多数愿望。”
看到对方惊异的眼神，女孩微笑起来：
“话说得好像有点大，不过我现在真的有军队哦，嘻嘻…”
写文的插一句：关于小雷和小落初次相遇的短篇漫画，这星期之内绝对贴来，请大人们捧场哦，帮我转载的大人们，能转的就转，转不了的也要帮忙转地址哦！不方便看到的大人们，到时请来蟑螂帝国捧场，多谢大人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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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好，只是像往常一样有些湿热。
落 坐在远处的大石头上，能看到那人淡茶色的短发在阳光中闪动。雷 领悟那些田间劳作的速度十分迅速，没错，这个人是可以凭借智慧以一敌百的人，更何况这些平常的劳动。
只是在 落 看来，那双手握着种子或农具，不如让它们握住元帅的佩刀，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或者扶着书本在地图前仔细端详，落 常在深夜看到那人仍注视着电脑研究个不停，每当这时他就觉得，这个指挥官并非是躲在战士身后，而是用他巨大的羽翼保护着所有人…
落 枕在自己手臂上，指尖能触到侧脸，然而那人的碰触，却比任何人都要温柔，谁都无法模仿。或许那双手除了握住佩刀和书本，还应该紧紧抱住自己，也许那时奇迹就会出现…
———落 摇摇头嘲笑着自己，又在白日做梦，柯 和J？C都说过，这又不是在拍电影，哪来的那么多浪漫奇迹…转而又深深低下头，可他需要奇迹，为什么奇迹还不出现…
不知何时竟然在暖洋洋的阳光下睡着了，当 落 醒来的时候，田间的人们正渐渐散去，他站起身来定睛寻找，却看不到但茶色的短发。他于是向湖边 雷 的住处跑去。
还没走到小屋跟前，落 就从半掩的门边看到了 琴 的背影，不妙的预感立刻占据了大脑。
雷 刚回到这里 琴 就跟了进来，他微笑着贴近他身边，雷 将手掌挡在他胸前：
“又要戏弄我吗？我说过了，现在我头脑中只剩下在中世纪岛上不愉快的记忆，所以根本不可能陪你玩这种游戏，而且这种事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做，你难道不明白吗？”
琴 继续微笑着：
“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重要的事？”
他来到他跟前，抬头开着这个俊美的年轻人：
“跟我们一起出任务，而且这个任务只有靠你最妥当。你知道，我们与这个国家的政府———就是你原来的上级，关系很明确，是水火不容的；但与这个地区的自治政府有私下交易，让自治政府通过我们贩卖的药物作物获得好处，最近他们似乎不满足于现状，想要跨越我们直接得到那些巨额利润的作物。”
“需要我做什么？”
“雏鹰首领不打算对自治政府让步，所以他们觉得我们碍事，一周之后会有一份自治政府针对猎鹰制定的电文通过，我们必须得到电文，了解敌人下一步的计划，才能保护百姓们生存的家园啊…”
雷 点点头：
“要我破译电文中的关键隐语。”
“不仅如此，”琴 的双臂环住他，踮起脚尖轻轻说“你一起来的话，我们还将得到你那位‘家臣’的帮助。他不是经常寸步不离地保护你吗？”
刚说到这，房门突然发出声响，两人转头看去，光线在门口雕刻着那幅修长匀称的身形。
“说曹操，曹操到…”
琴 并不是第一次领略这人的速度，但仍旧措不及防，那人将他从 雷 身上推开的时候，琴 甚至连目光也没跟上，他有些愤怒的咆哮起来：
“干什么！？”
“贴得这么紧，你就不热吗？”
“讨厌的家伙…”虽然不满，琴 却也害怕与这人正面冲突，他于是转身离开，临走前对 雷 嘱咐着“行动在一周之后，做好准备吧。”
“什么一周之后？”琴 渐渐走远，落 才忍不住对 雷 发问。
“从自治政府手里抢一份材料。”
“长官你不能去！”
雷 坐在床边平静得看着对方：
“跟你有关系吗？不要用Fish那样的口气来约束我。”
“你这样做是在帮助敌人…！”
“你给我闭嘴。”雷 起身来到他面前“我只想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弱小人民，维护他们平静的生活。”
“长官！记忆消失，让你的价值观都变得狭小了吗？”
“你说什么…”
“你只看到这里的人平静生活，怎么不看看外面的世界，因为药品正使多少地方狼烟四起，怎么不看看多少人因为这里种的植物丧命？你保护的对象错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想起来？我看到过你用巨大的羽翼保护正义的样子，拜托你重新将翅膀张开好不好？”
“你是跟我很熟的人吗？”淡茶色的视线平静的注视着对方“否则也不会这样跟我讲话。我只知道，在中世纪岛上吃的那些苦，你们谁也不懂，母亲甚至不正眼看我一下，她也觉得我很肮脏。外面世界的人如何幸福或不幸我没有看到，为了那些看不到的东西牺牲自己，我不愿意。”
“长官！”
“还有你，不要总出现在我面前，这里的人不会伤害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反而是每次和你说话，都会让我心情糟糕到极点，明明干着杀人的勾当，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正义’。如果你是我的熟人，就回去对我母亲说，我已经不想再替她守护‘正义’了。”
不知什么时候，落 已经在对方的话语中，感到指尖渐渐寒冷下去。温柔的淡茶色视线一如往常那样柔和悦目，可它的主人却已经不再是从前有着宽容与温暖胸怀的青年，在他头脑中，只有对母亲和‘正义’的怀疑，而落 那小小的位置更是早已经荡然无存。
落 向前稍稍前进了一步，将耳廓贴在那人胸口听着———胸膛里充满力量的震动，曾经是他们共同前进的声音；许多个夜晚，落 也曾听着这声音睡去。如果那个温柔坚定、阳光般的 雷 长官暂时沉睡在这胸膛中，落 希望能轻轻敲打着叫醒他，让他快对自己说‘抱歉，我回来了’。
“长官，”落 仰视着那人“你是无法想起来还是不愿想起来？如果是前者，我愿意帮助你；可如果是不愿想起来，对于我来说，就太过残酷了。我们共同战斗的日子、生活、拥抱、受伤、取得胜利，那些加起来都不能抵消你对母亲的怨恨吗？”落 拉着他袖口走出房门，眼前那一片深绿色的湖水正舒缓的涌动“你在这里教我的咒语———‘一生只牵你的手’、你第一次见我时送的水晶小鱼，也要被一笔勾销吗？”
落 将那枚盾牌形的小鱼薄片递到 雷 手中，他热切的注视着淡茶色的双眼，似乎能从其中看到一丝波澜，那条镶嵌在水晶中的小鱼，若贴在胸口，它便会将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胸膛…雷 似乎还记得它，他闭上双眼，将它贴在胸口…
雷 张开眼睛，看到纯黑的视线正热切的左右盘问：
“长官？”
雷 微微笑了：
“这东西是Fish送我的，不能送给你这样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落 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映着夕阳光辉的水晶小鱼，就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入了远处的湖面，湖水立刻荡开一连串波澜。
“长官！！”
落 感到头脑中某些东西险些断裂，他顾不上和眼前的人理论，追着那串水晕在湖中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雷 早就消失在岸边，落 却找不到那枚水晶小鱼。他感到自出生以来，从未像现在一样伤心，或许在 卡 死去的时候有过这样的心情，不，那是不同的痛苦。那枚从童年起，就凝聚着他深深爱意的透明挂饰被溺入这湖水的某处，失去了它，就等于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又或许他根本就已经失去了那人…
想到这里，又有其他东西坠落到湖面，它们从眼眶不停涌出然后坠入水中，直到自己的倒影也变得一塌糊涂…
隔天，J？C手中就收到了一张便条，内容让女孩挑眉咂舌，大呼‘他疯了’，那上面 落 的笔记写得清楚：
请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
176
天还没亮，Fish就从门外走进来。他抬脚碰碰床上那人：
“我有事对你说。”
“Fish？”雷 有点惊讶“你不是跟着猎鹰顶级人物和自治政府谈判去了吗？”
“没错，所以我一回来，就第一个来找你。”
“什么事？”他从被单里坐起来。
“近几天，猎鹰要对自治政府展开行动，目标是一份电文，那里记述着自治政府的许多秘密和计划，关系着整个猎鹰的命运。”
雷 点点头：
“这个我知道。琴 已经邀我参加了，后天行动。”
Fish挑动一下眉梢：
“太好了，正和我意。”
雷 奇怪的看着他，Fish继续说：
“他们会保证你的安全，因为电文的关键词只有你能看懂。你如果拿到了电文，不要立刻读给他听，回来以后先跟我商量。”
“Fish…”
“不准提出异议，必须照我的话做！你要保护村庄里的人我知道，我的所有行动都只针对武装的敌人。”他点燃烟卷“琴 竟然会主动邀你去读电文，虽然失去记忆不是件好事，但我们却因为这一点而获得了顺利的了解电文内容的机会…算是额外收获吧。”
Fish坐在床边对 雷 左右看着：
“你脑袋里关于破译关键词的记忆不会一起消失了吧？”
“从我识字开始，看的书多半都是用隐语写成的，死也不会忘记，”雷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怪不得我写不好文章，因为脑袋里都是些奇怪的词汇！”
Fish咬着烟卷大笑起来：
“文学界的死敌———你继承了警备队的光荣传统。”
Fish离开不久，门口又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雷 不太情愿的从枕头里抬起头：
“还有什么事啊？Fish？一次说完好不好？我很想睡觉…”
然而站在门口的，却是另一幅修长匀称的身形：
“不好意思长官，不能再睡了，跟我走一趟。”
雷 一下子坐起来：
“怎么是你？”
他看到门口的少年一身深灰色的宽松作战服，斜挎着三角形手枪套，短靴边缘露着匕首得刀柄，军帽将他纯黑的头发贴在侧脸上，帽沿稍偏，微微透出野性难驯的气息。
这人来到床前，抓起 雷 的手臂就往外走，雷 急忙甩开他：
“干嘛？我不是说过吗，别再来烦我！”
“少废话，跟我走。”
手枪冰凉坚硬的触感抵在 雷 腰间，雷 张大眼睛望着对方，而对方瞳孔中却不见丝毫波澜。少年的枪口推搡了对方一下：
“别发楞，快走。”
村庄边缘的灌木丛，J？C站在黎明昏暗的植物间，刚一见面，女孩就火冒三丈。
“教官！你想把大家害死吗？竟然向我要直升机，直？升？机？耶！”
落 抓着头发微笑起来：
“是J？C你自己说‘我可以实现你的多数愿望’，直升机应该算是多数愿望中的一个吧…？”
“我现在是俘虏，能闲逛已经很不错了，居然提出这么发疯的要求。”
“直升机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为了满足你任性的愿望，我费了很大周折才联络到我间谍学校的同学，她和直升机在营地外围五公里的地方等你。”
“谢谢J？C！”
“教官！”女孩一把捉住对方手臂“我相信你不会胡来，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还有，这种发疯又任性的要求，我绝对不会冒险帮助你第二次。”
说着，女孩指间变出一张方形纸片：
“按地图去找吧。”
直到直升机缓缓爬升，雷 都不敢相信这人竟敢在猎鹰营地仅仅五公里的地方劫持自己。落 将他双手铐在斜上方的扶手上，自己坐到前面去了。
“喂！”螺旋桨声在窗外作响，雷 无法继续沉默“你到底要做什么？！带我回警备队？！”
那人头也不回：
“不回警备队，我只是想带长官看一个地方。”
“看什么地方？喂———”
落 于是不再和他说话，不管 雷 怎样询问，少年始终一言不发。
直升机始终前倾着身子全速前进，直到傍晚，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被落日染成橘色的大海。
雷 张大眼睛向窗外望着，他感到心随着海浪动荡起来，在视野所及的遥远海面，一点陆地像巨大的舰船，被落日光辉团团簇拥着，而这绝妙的景色，不知怎的，却无法使 雷 心旷神怡：
“为什么到这里来？把手铐打开！我要回去！”
落 转回头来：
“才刚到，别急着回去。”
“你这家伙，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我当然知道，前面是……中世纪岛。”
‘中世纪岛’，雷 像被利器刺中了一样，若不是禁锢他的手铐，他也许早就跃入大海，只要能远远离开那里，游也要游回陆地上去：
“让我下飞机！让我下飞机！！”
“别吵，”落 远远望着海面上那一点陆地“马上就让你下飞机。”
直升机就停在海边空旷的陆地上。海岸那头有座峭壁高耸着，城堡似的建筑耸立在峭壁顶端。
雷 缓步走着，他不喜欢这地方，可身后那人正用锋利的匕首抵在腰间，让他无法凭着本能逃走。
雷 感到似乎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才刚刚离开这座魔窟，这里的每寸陆地、每棵植物都将他的记忆染成灰色。
没错，那些披着宗教势长衣的人，只要退去外皮就变成魔鬼。黑暗的牢房很恐怖，但远不及魔鬼的脚步声恐怖。雷 不想被他们碰触，不想与他们玩恶心又疼痛的变态游戏，可当看到自己纤细的手臂还不及他们手中的铁链粗细，他便明白抗拒只是愚蠢的行动，母亲将他送到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小小的 雷 只是被豢养的玩物，是其他许多童年男女中的一个，他深深明白，无论在何种处境中，都必须使自己保持清醒，他肩负着拯救其他人、拯救这座岛的重要使命。于是他再也不肯哭闹，在昏暗的角落中，以淡茶色的视线观察着一切。也许正因为如此，玩弄他们的人们，才渐渐注意到这个与众不同的美丽玩物，他们想尽办法让小小的 雷 痛苦不堪，他的一个表情、一个挣扎，都会激起他们更大的满足。白天黑夜，他似乎无时无刻不被束缚在魔鬼身边，雷 于是竟然因此等到了更多的机会，他必须咬紧牙关，将听到看到的一切传送出去。
不知何时，他们在夕阳中蹬上了城堡，在宽广的露台上站住脚步。雷 感到掌心里都是汗水，指尖和心脏一样冰冷。那些记忆不请自来，随着眼前的景色不停锥刺着他。
好久 落 才开口：
“我就是要带你来看看这个地方。”
海风在夕阳中显得温暖湿润，雷 转头看看那人：
“你想让我痛苦，才带我来这里吧？”
“几天前你对我说：‘外面世界的人如何幸福或不幸我没有看到，为了那些看不到的东西牺牲自己，我不愿意’。”
雷 点点头：
“是我说的，没错。”
“我想，长官在年幼时的确没有机会看到解放了的中世纪岛。不久前我们又在这里战斗过一次，我就是要让你看看这里的人们，”落 从背包里取出一幅望远镜递到雷手中，随后手指着小镇的方向“看看这个被你拯救了两次的世界，人们在如何生活着。”
这座夕阳下橘色的小镇，正在傍晚的氛围中忙碌着，蔬菜、面包、超级市场前出入的人们、来往的小型汽车、卖报纸和饮料的摊贩……
雷 将望远镜丢还给少年：
“是我见过得最没特色的地方。”
“没错，”落 也透过望远镜看着“都是因为 雷 长官，岛上的人才找回了这样普通的傍晚。”
“你说什么？”
“当中世纪组织还盘踞在这个岛上的时候，人们要么逃亡、要么苟且偷生，后来还有出血热蔓延，总要与死亡打交道。而现在，人们都开始平凡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平凡的生活难道不是幸福吗？”
看着少年的侧脸———那副面孔被坠入海面的夕阳浆染得柔和悦目，只有他纯黑的瞳孔，丝毫不曾改变颜色，深邃而洁净，不禁让人想要一直注视着他…
没错，雷 不是不懂这点———平凡的生活就是人们的幸福。可怎么竟然被自己忘记了？自从离开这座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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